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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太子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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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口。喊了一声:“箭身有毒!”

莫追魄这才低头去看,那原本该是流着鲜红色血的伤口,如今竟然变成瘀黑色。莫追魄隐约觉得有些晕眩,却依然强撑着。

慕容凌脸色铁青无比,三皇弟竟然如此狠毒的心!他不仅要铲除他,大概是想趁这次机会,将他所有的羽翼一同清理干净吧!

对方如此艰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更是不愿放松攻击,那羽箭便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袭来。左悠然低声道:“殿下,不用管我,我在这树下应是安全的。如今追魄受了伤,我们应该想个全身而退的法子才是。”

慕容凌道:“聿扬他们应该差不多赶到,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啊……”说到这里,却又不忍心再苛责她。

见莫追魄有些体力不支。慕容凌低声吩咐道:“你先躲在这树后别动。”闪身过去,急速与左子轩一同将莫追魄扶至最近可以避身的大树。

“殿下小心!”慕容凌搀扶着莫追魄,而那阵箭雨丝毫不减攻势,眼看着密布的羽箭正朝着慕容凌身上射去,她忍不住一阵惊呼,心中一激动,已是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慕容凌宽袖一挥,箭已落地。才把莫追魄扶至略微安全之处,却眼见左悠然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已是有齐刷刷的几支利箭朝着她射去。

“悠然小心!”慕容凌喝了一声,左悠然回头,只见有几支利箭射来,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慕容凌的身影闪电般的冲了过来,抱着她重新躲回树后。

“嗯哼!”听到慕容凌闷哼了一声,左悠然抬眼一看,呼吸一顿,心脏险些没停止跳动。

那一支利箭不偏不倚正正插在慕容凌右边肩胛,慕容凌虽是吃痛,却脸不改色,只道:“我护你离开。”

“殿下!”左悠然强忍心中疼痛道,“殿下理应顾全自己身子,否则便就是中了他的奸计了!”

慕容凌却是不理会,只道:“子轩,聿扬他们理应赶到了,你在这照顾追魄,把残局收拾了,本宫先护送悠然离开。”

“遵命。”又见慕容凌背上的羽箭,担忧道:“你的伤……”

“没事。”慕容凌言简意赅道。

慕容凌让左悠然揽住他的腰身,正准备提气闪人,却发现攻势渐弱,甚至有停止的迹象。机不容失,慕容凌趁着空隙飞身离开,前往观坐台。

左悠然窝在他的怀抱,虽是抱着他,却觉全身皆在颤抖。他背上中了一箭,那箭上淬了剧毒,如今他还这般提气,是否会加快血液循环,加剧毒素蔓延?

她死死的咬着唇,看着仍在他身后的箭尾,上头的羽毛迎着风瑟瑟摆动着,她却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眼泪控制不住簌簌流下。

抬头看他,他脸色有些微黑,大概是毒素开始发作,却只是紧抿薄唇,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似乎觉察到她的异样,他低头问道:“怎么了?”声音竟听不出任何异样。

她摇摇头不敢说话,喉间似乎有什么堵住竟无法开口,只怕一旦开口,眼泪便要决堤。

慕容凌,他是晋国太子,他日登基,便是那晋国的皇。

晋国的命运,都系于他一人身上。

而她,不过是个一朝魂穿的相府庶女而已。

他为了她,竟然可以不顾自身性命与安危。

他明明中了毒箭,却仍要坚持着护送她到安全的地方……慕容凌,为何,他总是将她放在首位?

竟然,比他的安危还重要几分?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为她如此付出?

他们的目标,原本就是他,他们,原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他明知这般会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却依然要护她周全。

若不是她坚持要来狩猎场,若不是她坚持要进围林找他,若不是她坚持不肯离开,她又怎么会把慕容凌置于险境?

正是念头的千回百转之时,两人已经安然抵达观坐台。众人见慕容凌负伤,皆是大惊:“殿下,你怎么中箭了?”

慕容凌终于苦撑至安全地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唇畔微松,正欲解释,却是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殿——下——”慕容凌的身体重重的依着左悠然倒下,左悠然赶紧接着他,抖了抖他的身子,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的心虽然慌乱无比,却强作镇定,大声喊道:“快传太医!”

*******************

纷乱的脚步,无法掩饰的慌乱,在整个东宫之中蔓延着。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身中毒箭,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太医,凌儿怎样了?”晋皇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的心情,急切的问道。

太医无奈的摇摇头:“太子殿下身中剧毒,已经蔓延至全身,恐怕回天乏术……”

“什么?!”晋皇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凌儿回天乏术?难道凌儿要随惠儿而去?百年以后,他到黄泉该如何面对惠儿?!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凌儿救回,若是救不回,你们便提头来见朕!”晋皇撂下狠话。

“皇上……”一旁一直沉默的左悠然忽然开口:“儿媳想请白侯府的白徵寒来替殿下治病。”

“白徵寒?”晋皇顿了顿道:“允了。”

左悠然使了个眼色,璇芝便出门,无须片刻,白徵寒便入内,急急过来替慕容凌把脉,又仔细查看他的中毒症状。

原来回宫之时,左悠然已经命人去请了白徵寒,白徵寒早就在宫外等候,只等晋皇允了,便即刻进来。

白徵寒检查一番,脸色凝重:“殿下中毒已深,毒性已渗透至五脏六腑,恐怕……”

“徵寒哥哥!”左悠然当即打断他的话:“不管再难,悠然也请你把他救活!”

他方才中了毒箭若只在原地呆着,待到聿扬他们擒了凶手再行离开请太医救治,也许毒素不会扩散的如此之快。定是他提气拥着她赶至观坐台,才加快了毒素的扩散的。而他明知这般,只会催使毒素加快蔓延,对他定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他却为了保护她,依然坚持要护送她……

白徵寒皱着眉头,只道:“事到如今,只能用上回你教我的法子了。”

“输血急救?!”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放血输血

“输血急救?”左悠然问道。

“嗯。”白徵寒一边点头,一边应道:“我需先放出他体内含有毒素的鲜血,再行输血。其实我也不知这法子是否能奏效,但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一试。”

转头又尊敬的对晋皇行礼道:“皇上,不知皇上可愿用体内鲜血救太子一命?”

“鲜血?”晋皇的眸子紧紧盯着白徵寒:“上回太子妃救她娘的法子?”

“是。”

晋皇一边吩咐小太监去拿了干净的碗,一边掏出匕首道:“凌儿的性命至关重要,朕自然是愿意了。只是,你有几分把握能救回凌儿?”

白徵寒道:“臣自当竭尽所能。”

晋皇一边点头,动作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当初左悠然的坚定无异。

白徵寒一边暗叹,又问道:“上回救悠然娘亲之时,曾偶得一枚玉露补血丸,不知还有么?”

晋皇愣了愣,只道:“还有最后一颗。”吩咐着小太监去取。

最后一颗玉露补血丸,一般都是留给自个用的,若是将来有个万一,可以拿来急用,而如今,晋皇却将他的玉露补血丸给太子用,其中疼爱程度,不言而喻。

而上回,悠然娘亲所用的玉露补血丸,却是太子所有的那颗,如此的救命仙丹,他也不曾自私的留给自己,反是给了他用于救悠然。太子殿下对悠然,真是情深意重啊!

一边想着,却也不停下手中动作。先是替慕容凌施针,减缓体内循环速度,以免毒性再行扩散。他来之前,太医已将毒箭拔出。也已清理过伤口。白徵寒细细查看伤口,伤口是既粗且深,附近的肉色已然发黑。白徵寒在伤口附近略施几针。犹豫片刻才道:“拿个痰盂过来。”

宫女闻言,即刻拿来一个小痰盂。左悠然疑惑的看着白徵寒道:“徵寒哥哥要痰盂有何用?”

白徵寒合了合眼,道:“以嘴将毒液吸出。这毒素的来源是箭上的毒,先要将这毒素全数吸出才好进行下一步。”

左悠然吩咐宫女端着痰盂,只道:“我是他的太子妃,他又是因救我而受伤,这些事情。该由我来。”白徵寒刚要制止,左悠然却按住他,深吸了一口气,俯身下去,唇部已经碰上慕容凌的伤口。也不敢过于用力,怕弄疼了他,只得轻轻吮了一口,再将含有毒液的血液吐出。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吐出的血液不再呈紫黑色,而是有了些许正常的颜色,红中仍是带了些许暗紫色,白徵寒才道:“应是可以了。”

左悠然这才收了动作,走到一旁让宫女服侍她漱口。

白徵寒在慕容凌的伤口上抹了一些活肤生肌膏。又细细包扎好。这才开始拿了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烫了烫,轻轻在慕容凌的手腕处一划,那暗紫色的鲜血便顺流而下,看得左悠然只觉得怵目惊心。

她的心脏揪得紧紧的,似乎被谁大力捏着不放。慕容凌手腕处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流着。左悠然只觉得似乎她的心脏也被人划了一刀,鲜血直流,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若不是她的愚蠢,慕容凌怎么会受伤?若是慕容凌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晋皇,怎么对得起这晋国百姓?

慕容凌。

你一定要醒来。

你不能扔下我。

你说过你这辈子都要护我周全,你说过你要给我属于我们的宝宝……

你说过你答应过我的,就一定会做到,绝不食言!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我还不曾与你白头偕老,我还不曾与你生育属于我们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成亲生子,承欢膝下。

我绝对不允许你抛下我,先行离开!

绝对不!

白徵寒的眼光紧紧锁住慕容凌的手腕之处,直至慕容凌手腕处暗紫色的血液渐渐有了些许清明,不再暗浊如此,才接过宫女手中的丝绢,按住伤处,让宫女包扎好。

慕容凌原本发青的脸色似乎褪去了些许,却是因为失血不少,苍白如纸。

白徵寒却开始将先前晋皇所赐的鲜血按照上次的法子用细管输入至慕容凌的血管之中,并吩咐了左悠然去准备好玉露补血丸。待输血完毕,玉露补血汤也已调制好,白徵寒让左悠然喂慕容凌把这玉露补血汤先行服下。

左悠然疑惑的问道:“徵寒哥哥,上回不是先服用回阳救逆汤么?这次为何不是了?也不见你开方子。”

白徵寒答道:“上回夫人的症状与这次殿下的症状不同。夫人上次虽是失血过多,输血过后却已好转许多,喝下回阳救逆汤便能醒来,再服用玉露补血汤,更是容易消化些。但如此殿下的状况,那箭伤已是让他失血,方才放血又让他失了许多的血,再加上中了剧毒,恐怕一时半会难以醒过来,只怕用回阳救逆汤也无用,只有反效果。如今先喂玉露补血汤,待殿下身子好转些,再根据殿下的身体状况开药方为上策。”

左悠然点点头表示明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病施救吧。症状不同,救治的方法自是不同的。

小太监已将慕容凌扶起,轻捏慕容凌的下颚,迫使他嘴巴微张,左悠然用小勺舀了些许调制好的玉露补血汤喂至慕容凌嘴中,再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希望通过重力作用让慕容凌咽下玉露补血汤,可是慕容凌竟连下意识的吞咽反应也没有,那玉露补血汤竟顺着慕容凌的嘴角流了出来。

“殿下,咽下去啊,为何不咽?”左悠然不禁有些焦急了。

若说上回娘亲的病已是很严重,却仍有下意识的吞咽反应,可如今慕容凌连下意识的吞咽动作都无。看来他的情况比上回娘亲的情况严重多了,若是按照现代医学所言,该是陷入了大脑的深层昏迷,才会连下意识的动作都无。

“娘娘。这该如何是好呢?”一旁托住慕容凌的小太监也不由得着急了。

慕容凌失血太多,脸上已无血色。虽然经过方才的输血略有好转,却仍是苍白如纸。此时此刻。左悠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把药碗放至唇边,轻轻啜了一口,含了半口玉露补血汤在口中,又示意宫女端着药碗,也顾不得众人皆在,过于亲密于理不合。娇唇已经凑了上去,封住慕容凌的薄唇,通过舌头缓缓将玉露补血汤输送至慕容凌的口腔深处。那玉露补血汤顺流而下,似乎有些已然流入喉中。

左悠然也不着急,待了一会。又用舌头拨弄着将汤药送至慕容凌喉间。如此反复,终于将整碗玉露补血汤服侍着慕容凌喝下。

待慕容凌将汤药服下,小太监又将慕容凌扶下,心中却不由得对太子妃敬佩不已。

方才亲自吸吮毒素,如今又亲自喂服汤药,确实不易,那太子妃脸色却无异,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左悠然接到各处探究的目光,心中虽对众目睽睽之下与慕容凌如此亲密之下略感害羞。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慕容凌能快点醒来,才是她最为关心的事。

白徵寒待慕容凌的汤药服用完毕,一直坐在床沿探索着慕容凌的脉搏,几分钟一次,过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唔”了一声。

“怎样了徵寒哥哥?殿下是不是好很多了?”左悠然见他沉吟了一声,问道。

白徵寒点了点头,又走到晋皇面前:“皇上,恐怕还要忍痛一次才行了。”

晋皇点头,也不作多问,只是毫不犹豫的用小刀划破另一只手腕,用小碗装盛他的鲜血。

左悠然知晓一次不能献超过四百毫升的血,刚才那已有两百毫升,只怕晋皇一下献太多血不好,问道:“徵寒哥哥,皇上一次献太多血会不会不好?”

白徵寒道:“我会控制好量的。也已吩咐宫女去熬制一些补血的汤药来。放心,有我在,一切无碍,只是皇上身子暂时会有些虚弱。”

晋皇道:“无碍。不过是一点血罢了,朕没有那么虚弱,眼下救太子要紧。”

这厢,晋皇一边将体内之血装与碗内,那厢,白徵寒再次替慕容凌放血。这次所放之血,只是带有浅浅的紫色,片刻之后,血色竟越来越清明,只是仍有一些暗红。白徵寒见状停止了放血,命宫女包扎好,再次将晋皇的血输入慕容凌的身体之内。

两番放血输血过后,慕容凌脸上的瘀黑之色褪去了大半,经过两次输血以及玉露补血丸的作用,他的脸色也没了最初的苍白,虽不红润,却总算是有了点血色。白徵寒探了探慕容凌的脉搏,暗暗松了半口气:“殿下的性命,总算保住了。”

昏沉中的晋皇听得他如此道来,自是清醒了不少:“真的?”

白徵寒点头道:“按照脉象来看,殿下的脉象已有起色,性命应当是保住了。”

“那凌儿几时才会醒来?”晋皇问道。

白徵寒答道:“方才那剧毒对殿下的影响仍未散去,恐怕仍需静心等候,接下来的十二时辰至关重要,假如殿下能醒来,便就无碍,若是不能……”

顿了顿,又道:“不过殿下意志力惊人,应是能醒的,请皇上不必担忧。”

左悠然知道慕容凌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只是毒药的毒性太大,仍是残留在慕容凌的大脑之内以至于他仍然昏迷不醒,但她有信心,慕容凌一定会醒过来,她知道慕容凌不会扔下她不理的!

敛了敛神,对晋皇行了个礼道:“皇上,儿媳有话要说。”

“说。”

“此次殿下遇险,乃有人暗中施害,望皇上能严惩凶手以及幕后指使者,不管那人是谁,都能公正处理,严惩不贷!”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贬为庶人

晋皇回到御书房,吩咐小太监把左子轩唤来。左子轩今日本就在宫外待命,又着急想知道慕容凌情况如何,晋皇一宣见,便即刻入内。

“子轩,今日之事,凶手可曾全数捉到?”晋皇坐在龙椅上,因两次输血有些体力不支,半挨着靠背问道。

“回皇上,刺客已全数捉回,可惜,皆是死士。”欧聿扬与安墨麒赶到之时,那群人训练有素的进行反攻。当然,仍是抵挡不住精兵的攻击,将他们全数拿下。

本以为可以将他们活捉回来,严刑拷打,让他们供出幕后指使之人,然后人证物证俱在,也由不得那人抵赖。怎知为首的人一抬手,所有人齐刷刷的一个咬舌动作,下一秒便全数身亡。

他们明知是何人所为,却没了最有力的证人,其余的证据,他们手上虽是捏有,但谋篡之罪可不同一般的罪名,若无十足把握能将叛党一网打尽,反而惊动了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死士?”晋皇嘴巴喃念这两个字,似乎在思考什么。

“皇上。”事已至此,左子轩唯有一搏,冒死进谏:“虽然他们人已死去,但幕后指使者已是显而易见水落石出,这放眼晋皇还有谁要置殿下于死地?还有谁敢觊觎殿下所有?子轩这次苦无证据,不能直接将其押入天牢审问,可是这次殿下被他害得已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若是不予以惩罚,只怕就算殿下今日过得了这关。日后凶险依是不断啊!”

更何况,如今慕容凌生死未卜,虽然病情暂且稳定了下来,却仍然不曾苏醒。若他有个万一……

晋皇想到这里心中一紧,方才白徴寒说接下来那十二个时辰至关重要,凌儿能否醒来。还要靠他的意志力。若是凌儿去了,他自是绝对不能放过那幕后指使之人,可是即便凌儿逃脱此难,他也不得不给这幕后指使者一个严重的警告!

“朕心中有数。”晋皇有些疲惫的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子轩告退。”看到晋皇神色有异,心知点到为止即可,再多说也无益,若他是要处置的。不需多说,便也会处置那人。

晋皇将头后仰,靠置龙椅,双手交握,闭目凝神。一旁的小太监见状。也不敢打扰。过了许久,晋皇终于睁开双眼,低声道:“传召三皇子。”

“是。”小太监悄悄退下,吩咐底下的人:皇上要召见三皇子。

慕容荀嘴含微笑健步如飞的迈进御书房,见到半躺在龙椅上双目闭合的晋皇,收了嘴角的笑意,换成一副焦急紧张的模样,轻声道:“参加父皇。”

晋皇缓缓睁开双眼,坐直了身子。道:“你来了。”

“不知父皇找儿臣有何要事?”看到晋皇略显苍白的脸,他心中却知,那是因为父皇方才为了救皇兄,竟献出了两碗血给他,还将最后一颗玉露补血丸给了皇兄,只是为了要救活皇兄!

晋皇不语。他虽体力不支,眼神依然敏锐,苍鹰一般的眼神直盯着慕容荀,盯得慕容荀心中发毛。

“父皇为何这般看着儿臣?”见晋皇依然不答,便转移话题道:“皇兄可好些了?”

慕容凌必须死!必须!

就算父皇献出自身血液,就算连玉露补血丸也给了皇兄,那毒药可是剧毒,皇兄身中毒箭还护送太子妃离开,若他不死,天理难容!

晋皇不答他,宫中的消息,岂有不透风的道理?怕他是早就知道,却在此惺惺作态,假意关心罢了。

“荀儿,你可知罪?”晋皇终于低声开口,却是单刀直入的问道。

“父皇。”慕容荀虽是心中微微一惊,表面仍是风平浪静:“不知儿臣所犯何事?”

“荀儿,你知道父皇为何要立凌儿为太子么?”晋皇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慕容荀略有惊讶,却按下道:“儿臣不知。”

怎么不知?皆是因为他是父皇与那惠后的儿子,一出生便是太子,无需任何理由。惠后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而他的母妃,不过是惠后的一个影子罢了。

“虽是因为他是朕与惠儿所出,朕知道他一定有君临天下的风范。而事实上,他确实处处优胜于你与瑾儿。”晋皇缓缓说道。

处处优胜?慕容荀忍不住出声:“敢问父皇,大皇兄哪里处处优胜于儿臣了?”

“凌儿胸怀天下,爱民如子,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又有宏图大略,晋国交给他,日后必定会欣欣向荣,朕能放下心来。瑾儿个性软弱,过于驯良,毫无主见,更无治国之才,只适合当一个潇洒的王爷。而你……”

晋皇的眼神不离他,只道:“而你,虽有小聪明,却过于自负,目光短浅,眼中只有你的利益,却罔顾他人,罔顾君臣之礼,罔顾人伦常理,竟然想要弑兄篡位……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父皇!”听得晋皇对慕容凌的描述之中尽是褒扬,而对自己却全是贬斥,心生不满道:“儿臣不信儿臣输于皇兄那么多!分明是父皇你偏心!从小到大,人人皆说父皇偏爱三皇子,不喜太子,却全都是骗人的!父皇从来都将最好的东西给予大皇兄,次好的才到儿臣与母妃,难道不是父皇因惠后而偏爱大皇兄么!”

小至贡品衣物,大至江山美人,最好的,总是留给大皇兄的。今日大皇兄身中毒箭,父皇不仅把仅剩一粒的玉露补血丸给了大皇兄,竟亲自割脉取血,只为救活大皇兄!他何德何能获得父皇如此的青睐?不过是凭着生母是惠后罢了!

父皇为什么要救活他?为什么!让他死了,岂不快哉!

“所以你便妄想与他一争么?荀儿,你自是不知,朕的江山,是不会交给你的。”晋皇一字一顿的看着慕容荀说:“因为朕的好凌儿,他不会死,他会继承朕的皇位。”

“父皇,你!”慕容荀不免有些恼怒的看着晋皇道:“皇兄命悬一线,恐怕命不久矣!”

如此剧毒,他倒是不信大皇兄竟能熬过来!即便有父皇的血,即便有玉露补血丸!

“即便是凌儿醒不过来,朕的江山,也不会交予你。”晋皇平静的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慕容荀不免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晋皇缓声说道。

“你——不——配!”

一字一句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击在慕容荀的心间,告诉他,你不配!

你不配继承朕的江山!

慕容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正欲开口说什么,只听得晋皇沉声吩咐:“来人呐!”

小太监急急入内。

“把三皇子拖出宫外,从此摘去皇子称号,贬为庶人,永生不得入宫!”小太监一愣,却不敢动手。

晋皇厉了他一眼道:“难道没听到朕说的吗?”

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唤了一群奴才进来,对慕容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父皇,你——”慕容荀许久才反应过来晋皇方才所言是何意思:“父皇你怎么可以如此?!你怎么可以这样偏心?!更何况你并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今日之事是儿臣所为,你怎能摘去儿臣的称号,你怎能将儿臣贬为庶人?”

父皇定是与他开玩笑的,一定是!

晋皇却不看他,只是缓缓吐字:“无需证据。此事是你所为,便是你所为。狡辩不得。拖下去吧。”

侍卫抱拳道:“三皇子,得罪了。”便拖着慕容荀往宫外走。

慕容荀这才意识到晋皇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父皇为了大皇兄,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事是他主使的,父皇却也定了他的罪,赶他出宫!

“父皇——你不可以——”慕容荀还想挣扎,却已被侍卫带了出去,御书房很快便恢复了清净。

这一切,晋皇都心中有数。

他早知荀儿对凌儿不满,只是没料到他真的会痛下毒手。今日左子轩那么一说,他便知道是谁。方才与荀儿的一番对话,他更加肯定是荀儿所为。

曾有一瞬间,他想要赐死荀儿。若是凌儿因此事而死,荀儿必须陪葬!

但他知道,凌儿是不会死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荀儿……虽是不争气,毕竟也是他所出,摘去封号,贬为庶人,便是最大的惩罚。

转念间,听得小太监来报:“霍贵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晋皇皱眉:“不见。”

小太监出去回禀,一会又进来报:“贵妃娘娘说皇上若是不见她,她便在外面长跪不起。”

晋皇沉吟了半晌,道:“你去替朕传话:慕容荀以下犯上,企图弑兄篡位,今贬为庶人,皆因霍氏教导无方,才令慕容荀德行有失。今摘去霍氏贵妃封号,贬为婕妤,长居冷宫静思己过,不得再来打扰朕与太子。”

小太监愣了好久,才道:“是。”

便退出御书房,给外头跪着的霍贵妃传话。

☆、第二百二十四章 渔人得利

偌大的宫殿里头,烟雾缭绕,那淡淡的檀木熏香,似有让人昏昏欲睡之感。大殿之内,很安静,似乎静谧得连一根针跌落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美人榻上,斜卧着一个迟暮美人。

慵懒,眼睛微合,右手半握,状似随意的撑着额头。明明是纤细的胳膊,竟能撑起沉重的头颅,看起来却又觉得轻巧无比,似乎毫不费力。美人似乎在沉睡,又似乎是在沉思。

“娘娘。”有宫女疾步进来,见到美人的睡姿,放缓了脚步,也放轻了声音:“娘娘,霍贵妃,哦不,霍婕妤在门外求见。”

半晌,听不到那娘娘回一句话,甚至连动也不曾动过,仿佛真的已然睡着。

“娘娘?”宫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娘娘应该没睡着才是的啊!为何不出声呢?

许久,李贵妃才缓缓睁开双眸,道:“请她进来吧。”

“是。”宫女得令,赶紧退下。

真是个没眼力架的下人,没觉察她是故意装睡么?

还是,她是她派来的人,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去见她?

“妹妹……”霍贵妃,噢不,如今应该称之为霍婕妤,一边进门,一边带着哭腔跪了下来道:“妹妹,这回你一定要帮姐姐啊……”

帮?李贵妃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此事可不是帮我,是帮你与你的家人,你家弟弟可还想继续读书考恩科了?

她说,如今你也借着她的光爬了龙床,哼,可是可以,但你不要妄想与我争宠!

她说,就凭你的姿色,也想跟本宫一争高低?你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

她说。虽然我们同为贵妃,但是谁大谁小,这可是要分清楚的。别以为当上了贵妃,生了个皇子。你就可以爬到本宫头上来!

而如今,她竟然跪着让她帮她?!这可真真好笑!

“哎,姐姐,快别这样,先起来……”李贵妃赶紧搀扶地上的霍婕妤,安慰道:“姐姐先别哭,有事慢慢说……”

“皇上他……他不仅将荀儿贬为庶人。赶了出宫,还将本宫、我贬为婕妤……”想起她跪在御书房外,皇上不肯见她,只让小太监出来传话,她几乎软倒在地。皇上从来不曾这么对她,不管她做错什么,只要撒撒娇,皇上总是会原谅她的。可是这次。皇上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而如今,皇上竟然把她打入冷宫,永不相见!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她的荀儿,那件事明明做的滴水不漏,皇上明明拿不出任何证据出来,为何竟然将她的荀儿贬为庶民?那她以后还能指望什么?!

“妹妹……”霍婕妤的眼泪已是无法制止的流个不停:“荀儿他并未做错什么啊……”

并未做错?李贵妃心中冷笑了两声,却安慰道:“姐姐莫要伤心,皇上兴许只是气头之上而已,等皇上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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