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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青蛙)-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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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获听言,碧绿的细目刹时射出两道精光,颔首应诺,当下依孟优之计,传令诸军,歇息一日,待明日夜里三更,撤回梓潼。
且说西北军又再大胜一场,军士士气正锐。当夜,李优来寻文翰,向其言道。
“主公,南蛮屡屡挫败,必不敢再与我军正面厮杀。若优所料无误,彼军不日将会撤走。倘若让其撤回梓潼,据城而守,以深沟土垒抗之我军。战事必然持久不下,方今我军将士久战许久,皆有回乡厌战之情,况且军中粮食难以久持。主公当应速做准备,以防彼军撤去。”
文翰听言,刀目微微眯起,颔首应道。
“若非忠文所言,我尚未醒悟。不知忠文可有计策教我?”
李优淡然一笑,走到奏案上,手指地图上的一处而道。
“幸好有子乔这幅地图,我等方能将西川一览无遗。若我所料无误,孟获倘若要退,必将从此处山谷中取路而走。主公可速派两部精兵,埋伏于此山谷内,待其军过时,先以乱箭落石击之,然后伏兵齐出,孟获可擒也!!”
文翰听计,刀目刹地迸射两道精光,连连道妙,遂依李优之计,唤来魏延,教其领兵前去埋伏。
到了次日,蛮军正于寨内歇息,以备今夜撤离。孟优见西北军,毫无动静,不由皱起眉头。就在此时,忽有哨马来报。刘备遣使来见,孟优脸色一变,急报与孟获。孟获听后,亦是疑惑不解,向孟优问道。
“那刘玄德遣人而来,到底何意也?”
孟优听言,踌躇一阵,拜礼答道。
“文不凡乃当世雄主,雄霸西北,兼之近年又得东川之地。汉室天下除魏王曹操外,当属此人势力最强。近年文不凡欲再得西川,在葭萌关与西川兵马相抗近有半年之久,西川军最终还是难抵其势,其主刘季玉更是被赵子龙所杀。刘玄德故而得之西川大权,此人亦乃枭雄也,早年虽颠沛流离,屡屡遭人追杀,后来逃入荆州,得诸葛孔明所助,一改昔年颓势,连番大败魏军,极受刘景升所器重。后来刘景升逝世,更命刘玄德协助其子共理荆州之事。从此可见,刘玄德城府极深,且此人又是汉室帝胄,焉会甘于人下,必意欲成为天下间争霸诸侯之一。前番其之所以愿割让梓潼、巴西二郡,必是欲要使我等为其抵挡西北大军,而他则趁机稳定西川局势,以等诸葛孔明从荆州调来兵马,再徐徐图之,平定益州之乱。如此,他得荆、益两州之地,便有足够的根基,与西北、曹魏、东吴三方势力相抗,以争天下。如此一来,如今的刘玄德,是友非敌,大王不妨看看其使有何所言,再做定夺!”
孟获细听着孟优分析,连连颔首,亦觉得如此,遂便命人将刘备之使召入。少时,黄权迈步踏入帐来,拜礼毕。孟获笑容可掬,一番礼节言辞过后,便直入话题,张口问道。
“不知黄公此番而来,所为何意?”
黄权脸色一凝,忽然问道。
“大王可不久即将撤军?倘若如此,必遭灭顶之祸也!”
孟获闻言色变,猛地站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然后又死死压住慌色,故装镇定笑道。
“哈哈。黄公有所不知,此下我军战况正好,屡屡得胜,想必文不凡不日将退,我为何却要撤军?”
黄权毫无表情,双眼直视着孟获,凝声又道。
“大王不必瞒我。我主早在梓潼四处布下斥候,梓潼战事若何,我主早已得知。大王时下屡屡挫败,损兵折将,正面厮杀绝非西北军敌手,当应撤回梓潼城内,以深沟土垒抗之。”
孟获闻言,顿时脸色黑沉起来,隐隐欲要发作。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倘若黄权将此事报之文翰,可谓是后患无穷。孟优见其兄眼内杀出几道杀气,连忙出席而道。
“黄公竟以知此,我等亦不必再瞒。不过黄公适才灭顶之祸之言,又是何意也?”
黄权默默地望着孟获,对于其所露的杀意,毫无畏惧,昂然而道。
“你等有所不知。昔年我西川文武内,有一人名叫张子乔。此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将西川地势尽画于一图,献予文不凡。文不凡故而尽知西川地势,况且此军内不乏高智之士,如何看不出大王有撤军之意。贵军若要撤回梓潼,东南十里外那处山谷,乃是必经之地。若其早布下伏军埋伏,贵军无备,只怕凶多吉少!”
孟获脸色刹地又变,那双碧绿细目瞪得快要凸出,脸上尽是悚然之色。孟优急向孟获投去一个眼色,孟获心神领会,当下连忙吩咐左右准备宴席,款待黄权。黄权却是把手一招,凝声而道。
“且慢!大王不必多礼。文不凡不尊朝廷,欺君犯上,强夺他人境地,先主惨死于其麾下大将赵子龙之手,我等西川之人与其有血海深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我主竟与大王结盟,两家交好,当应同仇敌忾。权此番而来,绝无异心,还望大王莫要多疑。”
孟获听罢,心里正是急躁,也顾不得与黄权多加纠缠,连忙问道。
“竟若如此。不知黄公可有计策教我?我定当厚礼报之!”
黄权心中早有计策,当下教付孟获如此如此。孟获听计大喜,连声称妙,遂命兵士取来金帛增于黄权。黄权心知,这些都是孟获掳掠汉人百姓所得钱财,亦不拒绝,便是收下。孟获亦欲留黄权在军中,好使他左右问计。黄权此番而来,正受刘备吩咐,以助南蛮拖延西北军之攻势,便是应诺下来。
到了夜里三更,蛮兵忽然从其寨内撤出,火速向梓潼方向而走。早有西北军哨马在暗中探寻,立马来报之文翰。文翰听言,冷然一笑,心想此番必能擒下孟获,故而心中无备。
却说,魏延领命率军在东南处山谷埋伏已定,比及天命时分,却仍旧不见蛮军赶来,心中正是疑惑时。猝然间,在自军寨内的那个方向,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魏延虎目一瞪,以为军寨被袭,连忙命山谷内的伏兵尽出,赶去救援。
却说到了四更时分,在西北寨内兵士方起造饭,忽然寨外一声炮响。一部数千人的蛮军骑兵冲杀过来。西北兵士始料未及,慌乱逃散。蛮军骑兵冲入西北寨内,左突右冲,横冲直撞,在四处纵火。赵云听得寨内厮杀声暴起,顾不得披甲,抓起七星宝刀立即冲出寨外,正见寨内有一部蛮军骑兵正在寨内纵火。赵云剑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夜照玉狮子飞冲过来,赵云飞身上马,骤马举刀,就往一队蛮军骑兵杀去。那数百员蛮军骑兵见是赵云杀来,吓得就欲逃退,此时一员蛮将见赵云并无穿甲,疾言厉色吼道。
“不必惊慌!!这赵子龙并无穿甲,眼下正是我等一举将其诛杀的大好时机!倘若杀得此人,必得大王重赏!!!”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蛮将喝音一落,那数百蛮军骑兵,各个眼内刹时迸射出疯狂之色,蜂拥向赵云扑了过去。赵云脸色冷酷,毫无惧色,纵马冲入人潮之内,挥刀乱砍,七星宝刀削铁如泥,只见赵云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迎头挡来的七八名蛮兵,刹时被赵云砍死,赵云纵马飞冲,赫然直透重围,一路间血液迸飞,逼到刚才那员喝话的蛮将面前,手起刀落,将其连头带肩砍开两截。赵云一身白袍被血液染得血迹斑斑,在刚才一路冲杀间,白袍无处有破,平整无比,浑身散发着阵阵骇人杀气。蛮兵见得哪里顾得厮杀,各个慌乱逃开。赵云遂拍马冲起,在寨内四处厮杀,斩杀近五六员蛮将,杀退数部蛮军骑兵。不一时,西北兵马稳住乱势,蜂拥赶来厮杀。蛮兵见势不妙,纷纷退走。
赵云遂指挥兵士扑灭火势,待火势渐灭,赵云方才来见文翰。文翰正与李优在寨外勘察四周战况,眼见赵云赶来,文翰脸色一凝,遂问赵云发生何事。赵云一一报之。李优听了一阵,忽然脸色大变,急与文翰秉道。
“不好!倘若蛮军欲来偷袭,岂会就派这等兵马。想必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也,魏将军见得我寨大乱,必将伏兵拨出,赶回来援。即时,蛮军再取路而走,便可成功撤回梓潼城内!!”
第九百九十三章 黄公横捣局(上)
文翰听言,脸色大变,眉头深锁,凝声喝道。
“这孟获岂有这般韬略,不但发现我军埋伏,还会将计就计,使这调虎离山之计。这其中必有高人所教!!”
李优脸色一紧,眼中不由涌起几分怒火,冷声而道。
“莫非刘玄德竟派人来教计南蛮异族!?”
文翰刚毅的脸庞一抖,刀目内尽是汹腾杀气,怒声吼道。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大耳贼,倘若让我擒得,必教他不得好死!!!!”
文翰声如洪钟,震得整条山脉,无数鸟雀惊飞。李优遂劝文翰,速速派军追袭,莫要让蛮军撤去。文翰当下命赵云率三千铁骑火速赶去。赵云慨然领命,一兵士递来铠甲、枪支,赵云取枪一挑,迅速穿好铠甲,引兵驰丽冲出寨外。赶路间,赵云正遇回赶的魏延军,赵云疾言厉色,将蛮夷奸计迅速说出,魏延听得脸色一变,满脸恶煞,遂与赵云合兵一处,望梓潼方向追袭而去。
且说孟获见魏延拨兵退出山谷,冷然一笑,正欲挥军趁机掩杀。黄权却冷声喝止,出言谏道。
“倘若大王此时出击,魏文长必定拼死而战,以挡我军。我军乘虚而攻,虽能得胜,但却要耗时不少。一旦文不凡稳住寨中乱势,断然派军赶来截杀。到时大王欲要撤回梓潼城,难矣!!!”
孟获听言,脸上不由生出几分不快。孟优见之,连忙亦劝。
“大王。黄公所言甚是。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望大王三思。”
孟获听孟优亦来劝说,方才压住心中躁动,在高山上冷冷地看着魏延引军撤走。眼见魏延远去,孟获正准备进军。黄权手指面前山谷,又出言谏道。
“大王且慢,可在此山谷内埋伏一部兵马,以作断后。”
孟获听之,碧绿的细目射出两道精光,暗暗说妙。当下就令阿会喃引数千弓弩手,上山谷内埋伏。孟获则引大部兵马赶往梓潼城。
却说,赵云、魏延引军驰丽追袭,一路催军速进,刚到山谷之内。猝然一声炮响,山谷两侧竟射落无数箭矢,箭落如骤雨之势。西北军未有防备,被射杀不少。赵云舞枪抵挡,剑目刹地转向山谷东侧上的阿会喃。当下赵云立即命军士撤出谷外。赵云骤马饶山而走,单枪匹马冲上山谷。
阿会喃见西北军撤去,正准备撤军。忽然有一兵士急来禀报,赵云单枪匹马杀上山谷。阿会喃听言,面容刹时变得狰狞,厉声吼道。
“这赵子龙自恃武勇,实在欺人太甚!!!”
阿会喃遂命弓弩手拈弓上箭,先做准备,他则立马于箭阵之后,伺机而动。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蓦然暴起。只见赵云一马当先,驰上山来,浑身气势汹腾,杀气泯然。阿会喃见状,立马叫兵士放箭射杀。无数弓弦声,刹那间齐齐暴起,数百根箭矢齐齐向赵云射来。赵云厉声一喝,将龙胆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箭矢无一射中,犹如天崩地塌之势,猛冲过来。那数百弓弩手宛如见到赵云化作一条银龙,神威无比,吓得一轰而散,唯恐逃之不及。赵云奔马冲至,阿会喃措手不及,被赵云赶到悬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阿会喃未及相迎,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早已刺出,倏然刺在了阿会喃咽喉之上。阿会喃暴瞪双目,眼内尽是不甘,尸体缓缓倒落山谷之下,摔倒粉碎碎骨。
赵云杀了阿会喃,奔回山下,魏延急欲进军再追。赵云却是出言制止道。
“我等在此耗了不少时辰,想必孟获早已逃远,况且我军兵士恶战一夜,皆以人疲马乏,不可妄行,当应撤回寨内。”
魏延听之,亦不敢造次,遂依赵云所言,引军撤回寨内。文翰听闻,蛮军埋下伏军断后,成功撤走,脸色沉着,刀目涌起腾腾怒火,冷声哼道。
“哼!!就不知是何人为孟获出谋划策!!?”
李优听言,脸色一凝,出席秉道。
“西川有此等韬略者,只有二人。一者乃行军祭酒,法孝直。二者则是益州参谋,黄公横。依张子乔所言,法孝直素来擅使奇谋,计略每每使之,皆是一针见血。而黄公横行事谨慎,已稳求胜,善于使连环计,以保无失。如此看来,如今在孟获身边教计的大多就是黄公横也。”
“黄公横!?”
文翰刀目一眯,喃喃着此名,然后脸色一沉,忿然而起,凝声喝道。
“竟然孟获已撤,我等不可怠慢,任其准备,所谓兵贵神速,当应速行进军!!”
文翰话音刚落,赵云便脸色一变,急谏言道。
“主公万万不可。时下我军连日恶战,兵士皆以疲惫,若我军仓促进之,彼军却可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加之又有黄公横为其筹谋划策,倘有疏忽若何?何况我军擒得大量俘虏,若有丝毫变故,危矣!”
赵云少会反驳文翰之意,如今见文翰行事过急,唯恐有失,不得不劝。文翰一听,脸色一沉,却无怪责赵云,反而踌躇下来。李优沉吟一阵,颔首应道。
“赵将军所言极是。进军之事,确是不可操之过急。”
“话虽如此,但若给予蛮军时日准备,要破梓潼城难也,战事持久不下,待粮食耗尽,军心必乱,那又若何?”
文翰刀目内不觉涌出几分急色,李优听之,却不答话,凝神沉思。文翰见状,心知李优定在思量计策,亦不打扰。少顷,李优一双锐利的眼眸,猝然爆出两道精光,煞是逼人,拱手而道。
“我军内有大量蛮军俘虏,约有一万二千余人,这些累赘若是加以利用,岂不是妙!?依优之见,主公可将这些俘虏分拔四部,每部三千人。再遣一将,引二千兵马率两部俘虏前往梓潼,我军大部兵马压另外两部,徐徐而进。倘若蛮军来挡,便驱动俘虏前去厮杀,待前方两部俘虏耗尽,我军再使剩余两部俘虏增援,直至逼近梓潼城下。若是如此,我军不但可保存气力,亦可损耗彼军兵力,不知主公以为若何?”
文翰一听,嘴角顿时翘起,捂掌大笑。
“哈哈哈哈!!忠文此计大妙。让这些蛮夷互相残杀,正可解我心头大恨!!”
李优自从投诚于文翰麾下,因为文翰行事素来光明正大,不屑奸佞诡计,因而李优所擅长的阴谋便少有所使,大多都是阳谋。不过如今却又不同,文翰极为痛恨蛮族,与之对敌,只要是可行之计,无论阴谋或是阳谋,文翰都会毫不犹豫而使。
文翰当下依照李优之计,将蛮军俘虏分为四部,然后又命魏延率领二千兵马,兼合六千俘虏为之先锋,歇息一夜,次日便望梓潼进发。
次日,魏延领命而行,以六千蛮军俘虏为前驱,其部署压于后阵,横立刀枪驱赶。魏延引军而去,到了晌午时分,文翰则率领剩余大部兵马,兼合六千蛮军俘虏,不慌不慢,徐徐而行。
且说,孟获撤回梓潼城内,此时其麾下兵马只剩余二万。孟获唯恐梓潼难挡西北军之势,遂令董茶那赶回南蛮,搬来救军。董茶那依令而行。当夜孟获正聚合麾下一众文武兼之黄权,在郡衙内商议。忽然有斥候赶来急报,言有一彪万余兵马正往梓潼城进军,已到了数十里外。孟获听言脸色剧变,惊呼一声,然后又急瞪向黄权喝道。
“文不凡竟然来得如此之快!?黄公横你不是料定,西北军在半月之内不会杀到城下。这可如何是好!?”
黄权皓目一眯,神色一沉,却不答话,先是问了那斥候数个问题。斥候一一答之。黄权沉吟一阵,似乎已有考量,方才向孟获答道。
“大王稍安勿躁。依此人回报,这万余兵马阵势凌乱,前军居多,后军居少。且前军与后军分隔,想必前军人马大多是大王被彼军所擒部下。文不凡定是欲以其为前驱,来保留自军气力。”
孟获闻言,一双碧绿细目刹地瞪得斗大,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怒声大吼。
“文不凡竟欲要我等族民自相残杀,这手段果真毒辣!!!”
孟获大发雷霆,黄权却不见丝毫急色。孟获见之,怒容猛地一止,冷冷地望向黄权问道。
“黄公这般笃定,可是有计耶?”
黄权淡然一笑,从容而道。
“大王何必动怒?依我之见,文不凡却是自作聪明,此番特来送予大王兵马。大王明日可速发大军,前去截杀。以大王之威,只要高声一呼,那些俘虏必然临阵倒戈,到时大王再趁势掩杀,彼军可破也!!”
孟获听言,犹如茅塞顿开,这才醒悟过来,笑声不止,对黄权赞不绝口。当下孟获便依黄权之计,命其弟孟优点齐兵马,来日准备亲自引军截杀。
次日一早,孟获率八千蛮兵出城,赶到十几里外,正逢着魏延的兵马。两军迅速摆开阵势,两军对圆,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纵马出阵,手举一柄六十八斤祁红铁蒺藜骨朵,厉声大喝。
“本王在此,南蛮儿郎还不快快与我厮杀这些汉狗!!”
孟获扯声大吼,不过对阵内的蛮兵却是毫无反应,好似将孟获的喝声置若不闻。魏延狰狞一笑,手中龙蛟大刀一招,厉声一喝。后军两翼的汉军弓弩手,猝然拈弓上箭,瞄准的却不是对面的蛮兵,而是自军的蛮兵。只见魏延阵内的蛮兵只有胸甲,却无护背,各具胸甲各用一根麻绳捆绑。倘若后方受袭,只怕不一时便会死尽。却说,魏延军内的蛮兵听得一声声弓弦声拉起,各个吓得脸色剧变,在后阵中央的长枪手,枪立如同苇列,徐徐逼近过来。蛮兵为保性命,不得已开始向对面的蛮军冲杀起来。一阵阵喊杀声暴起,孟获一双碧绿细目瞪得斗大,尽是不可置信之色。直到当头一队数百人蛮兵挥刀来砍,孟获方才回过神来,慌忙逃入阵内,怒声指挥兵马迎击。只见两部蛮兵厮杀起来,杀得甚是激烈。孟获气得浑身颤抖,纵马飞出,眼见一名蛮将杀来,举起铁蒺藜骨朵,骤地猛砸,顿时将其砸飞落马。
“本王在此,谁敢造反!!!?”
第九百九十四章 黄公横捣局(中)
孟获扯声又喝,但是正蜂拥扑来的蛮兵却仍旧毫无所动。魏延在阵后看得,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骤马一飞,冲入乱军之内,径直望孟获杀去。孟获眼见魏延杀来,抖数精神,却不退却,挥起铁蒺藜骨朵来迎魏延。两马于乱军内的缝隙相冲而撞,魏延手举龙蛟大刀,望孟获当头就劈,孟获抡起铁蒺藜骨朵一挡。‘嘭’的一声暴响,巨大的碰撞声,震耳欲聋。魏延倏然抽刀,一刀向孟获咽喉砍去。孟获虽是身形巨大,但身手却不笨重,立即抽起铁蒺藜骨朵抵住。魏延脸色微变,暗道这蛮夷之王,力劲不少。孟获眯着碧绿细目,挥动铁蒺藜骨朵向魏延狂砸不停。魏延或闪或避,待孟获狂攻了十几合后,猝然一刀杀出,向孟获心窝处倏然捅去。孟获似乎早察觉到魏延的想法,驱身急闪,刚是闪过,抡起铁蒺藜骨朵望魏延胸口处就砸,魏延急收刀抵挡。孟获这一砸,如有碎岩之劲,砸得魏延连人带马暴退丈余。孟获大吼一声,随即加紧冲杀过来。魏延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拧刀与孟获厮杀起来。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杀得不相伯仲。孟获见自军兵马大多心中顾忌,反被对军的蛮兵杀得溃散,不欲再做纠缠,当下奋力砸开阵脚,勒马退走,命大军撤退。魏延见孟获欲退,却唯恐蛮兵冲出射程范围,生出变故,不敢去追,便任由孟获撤走。
待战事结束,天色已黑。魏延遂命蛮兵在一座傍水高山上设立营寨。且说孟获撤回梓潼城内,大发雷霆,怒不可及。黄权遂问之。孟获将今日之事一一具告。黄权听罢,眉头深锁,沉吟不定。孟获眯了眯那碧绿细眼,冷声而道。
“这文不凡不知施了什么妖法,竟然使得本王的部下,不听我令!”
黄权仍旧那副毫无表情的神色,却不似孟获那般急躁,拱手而道。
“大王息怒。妖法道术皆是缥缈之事,不可轻信。来日我随大王出阵,一看究竟。”
孟获听言,脸色一沉,看了一阵黄权,心想此人智谋甚高,或者真有破解之法。当下孟获便压住心中躁意,以待明日战事。
次日,艳阳刚起。孟获便又率领八千蛮兵杀往西北营寨。早有哨马来报之魏延,魏延立即引兵出寨,摆开阵势。不一时,孟获率军赶至,两军对圆。黄权与孟获立于门旗之下,眺眼而望对阵阵势。黄权看了一阵,脸上遂展露出释然的神色,手指对面阵势,与孟获秉道。
“大王且看,那魏延将你之部下尽为前军,其部署居于后阵,两翼弓弩手射程却是够不着我军,只可射之前军。且其阵中尽是长枪手,立以枪阵,亦威胁前军。前军兵士唯恐受袭,故而拼死作战。”
孟获一听,顿时醒悟,碧绿细目大瞪,心中怒火升腾,厉声吼道。
“这西北军,竟这般奸诈,以此来威胁本王部下,与本王拼死作战!!黄公可有计策破之?!!”
黄权脸色一沉,遂教孟获如此如此。孟获听计大喜。两人正言间,对面西北军内,猝然鼓声大震,前军蛮兵早已冲杀过来。孟获急拍马出阵,引军冲杀。霎时间,两部蛮兵又再厮杀在一起。魏延亦纵马冲出,于乱军内舞刀飙飞,径直来取孟获。
“蛮夷狗贼,纳命来!!!”
魏延一声大喝,声若雷轰。眼见将要赶近孟获身前,孟获碧绿细目一瞪,抓起铁蒺藜骨朵望魏延当头就砸。魏延迅疾出刀,抵住孟获砸来的铁蒺藜骨朵。‘嘭’的一声巨响,暴响刚起,魏延猝然抽刀,龙蛟大刀一转,望孟获直捅过去。孟获早有料及,驱身闪开,随后又抡起铁蒺藜骨朵望魏延面门扫了过去。魏延低头一躲,拧刀望孟获胸甲斜劈过去。孟获急收铁蒺藜骨朵,赫然抵住。魏延虎目猛地瞪大,气势暴涨,抡起龙蛟大刀向孟获暴砍乱劈。孟获又与魏延杀了五、六回合后,拖着铁蒺藜骨朵,诈败而走。魏延纵马紧追,将要靠近时,孟获骤然发作,铁蒺藜骨朵蓦然反撞向魏延的身躯。魏延冷然一笑,原来早就发现有诈,驱身一躲,迅疾避开。孟获手上的铁蒺藜骨朵撞了个空,魏延拍马一冲,与孟获并肩而走,抡刀望其后项赫然砍去。
孟获吓了一跳,忙低头躲避,龙蛟大刀飞过间,将孟获头上的嵌宝紫金冠骤然砍飞。孟获连忙勒马一转,避开一边。魏延目光冰寒,尽是汹腾杀气,正欲进攻时。忽然,只听得后阵一阵惊慌声暴起,原来有两队蛮军骑兵正往西北后阵两翼弓弩手杀去。魏延见之,脸色剧变,一勒马匹,倏然向后阵冲飞赶去。孟获见状,立马命蛮兵从后掩杀,号令刚落,黄权却急急赶来谏道。
“大王不可!!倘若此时进攻,虽能得胜,但两军混乱,便难以收复彼军蛮兵。大王且静等一阵,待我军骑兵攻破其后阵,其前军蛮兵自然会逃向我军!!”
孟获听言,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恶容,厉声吼道。
“不必多此一举。眼下正是一举破之彼军的大好时机,岂能怠慢!!”
孟获喝毕,遂命诸将引兵掩杀。孟获号令一落,蛮军三军尽数涌出,疯狂推进。西北军一片大乱,其军内蛮兵逃退不及,慌乱之下,唯有拼死作战。
却说魏延急冲回后阵,此时后阵弓弩手正以乱箭阻挡蛮军骑兵。魏延纵马从后杀人左路骑兵阵内,将手中龙蛟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赫然飞杀,勇不可挡,从后直杀到前,那领军蛮将措手不及,被魏延一刀砍飞其头颅。左路蛮军骑兵大乱,魏延勒马一转,斜刺里冲向右路的蛮军骑兵,望着那领军蛮将飙飞杀去。右路领军蛮将,正在拔刀抵挡射来的乱箭,忽然听得旁侧一阵狂风拂来,还未回过神来,便又听得一阵破空刀响。声响处,只见刀锋砍至,刹时将一颗头颅砍得暴飞而去。
魏延又杀死一员蛮将,撞入其阵人潮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两队蛮军骑兵,在魏延奋勇突破之下,加之那漫天箭雨的阻击,纷纷溃散。西北军后阵内的长枪手,遂即一涌而出,一阵冲杀便将两队蛮军骑兵杀散。魏延迅疾退回后阵,厉声吼出撤军二字。魏延号令一落,后阵西北兵马立即快速撤走。前军蛮兵却是逃退不及,不少人见之,连忙放下兵器,大喊投降。但孟获却只顾着去追杀,催军速进,那些欲要投降的蛮兵,纷纷被乱刀砍死。孟获很快便引军突破而去,纵马火速追至西北军后,破口大骂。魏延并不理会,率领西北兵马撤向寨内,待孟获引兵杀至,立马喝令弓弩手尽藏于壕沟之内,放箭射之。漫天箭雨,如若骤雨之势,蛮军冲势被挡,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孟获见状,速命一队蛮军骑兵冒着箭雨先往冲杀。魏延立马横刀,立于辕门之下,虎眉直竖,虎目圆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待那队蛮军骑兵冲至,魏延骤马迎住,挥刀乱砍,一员蛮将被魏延当头劈死。其余蛮兵见魏延这般威猛,吓得纷纷逃散而去。孟获又欲令另一队蛮军骑兵冲击,却见身边将士皆有畏色,顿时心头一股无明火赫然烧起。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震天般的喊杀声起,只见一部千余人的西北铁骑飙飞杀来。为首之将,正是西北大将,龙胆侯赵云。原来文翰唯恐黄权能看出魏延布阵的精妙,故而令赵云先领一部铁骑赶往接应。赵云领命,连夜快马加鞭,赶向梓潼城。沿路间听得一处喊杀声震天动地,赵云心知定是自军在与蛮军厮杀,故而引兵赶来。却说蛮兵一见赵云旗帜,五魂六魄当即吓飞大半,慌乱而逃。孟获听得后军兵士纷纷喊起赵云名号,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勒马就走,各部蛮军随之跟去。魏延见状,立马命令寨内兵马倾势掩杀。一阵阵喊杀声,震得蛮兵肝胆尽碎,无不疯狂逃窜。赵云引兵截杀住蛮兵大部人马,挺枪骤马冲杀,杀开一条血路,在乱军内正见黄权身影,一双剑目刹地喷射出两道凌厉杀气,厉声吼道。
“叛国恶贼,休想逃走!!!”
赵云一声吼起,当即吓得黄权脸色一片煞白,心里暗恨孟获不听他言,贸然进攻,以致他落入这般险境。夜照玉狮子嘶鸣一声,四蹄奔飞,如同一道白色迅光般在乱军飞跃,飙飞之间,带起一片片冲天血雨。眼见赵云越来越是靠近,黄权吓得魂魄飞散,急忙加鞭策马飞行。就在此时,一队蛮兵死士望赵云扑杀过来。原来孟获在逃退间,发觉黄权正被赵云追杀,连忙拨出身边守护的护卫,命其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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