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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青蛙)-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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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在临晋北方三十里外的某处山头,一个营寨正在拔地而起。文翰先令随军大夫为李儒做些治疗,李儒断口重新巴扎过后,涂了一些药物,断口的剧痛感已大大的减少。这些药物,可是华佗亲自研制,止血止痛的效果十分明显。
治疗过后,李儒走出帐篷,与在外等候有一段时间的文翰,对视一眼后,两人甚是有地默契地齐身向营寨外走去。
后来两人走到营寨外山头某个隐秘的暗处,在他们两人不远之外,赵云和几个兵士在静静地守候着。
文翰和李儒皆是眺眼望着山外远处,此时远在三十里外临晋的方向,仍能见得星星火点。
“不知文优要赠予我的,到底是何惊喜之物?”
“人头,一个是明公你迫切想要得之的人头。”
李儒语出惊人,不过文翰表情却无多大的变化,好似早就猜到李儒所赠,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头的主人。
“哦?临晋城内的千军万马,无不想将李稚然杀之而后快。难道李稚然天生异禀,长有双翼,能够飞出这临晋城么?更何况,按你刚才所言,临晋郡治大殿那把大火,很可能就是李稚然放的。当下,只怕那李稚然已是葬身于火海之中。”
“所谓狡兔三窟,李稚然此人贪生怕死,奸诈阴险,怎会不在早前替自己铺好退路。李稚然虽无双翼,但却在临晋城内挖下了一条密道。此密道,乃是在两个月前,他得知明公你和吕布恶贼要出兵征讨他的情报后,暗令飞熊将士秘密挖掘。
此密道为的就是防止像是今日这般兵败如山倒,无力回天的局势。若李某猜得不错,此时他应借这密道,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临晋城。”
文翰眼睛刹地一亮,随即转身望向李儒,眼眸透射着慑慑之光,好似想要看穿李儒的心思一般,又是问道。
“据我所知,李稚然与你关系恶劣,对你更是处处提防。你又是从何得知,李稚然这条密道?”
李儒诡计多端,在文翰未确定能得之他的忠诚前,是绝不会轻易的深信。李儒目光坦然清澈,与文翰目光交接,张嘴便是言道。
“说来也是恰巧。当时,李稚然为了要应付明公你和吕布恶贼的大军,想要与李某修复关系,为他出谋划策。后来,李某听说进攻临晋的,正是吕布那恶贼的兵马,吕布与李某有着血海深仇,为报大仇,李某暂且放下旧怨,再次相助李稚然。
之后的日子李某几乎与李稚然形影不离,商议除贼对策。而在这段时间里,我时常发觉李稚然行踪诡异,每日都会有一段时间消失。某日,李某无意中听到,李稚然与几个飞熊将士询问密道进程,这才发觉李稚然为何每日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的因由。
李稚然秘密挖掘这条密道,而又隐瞒于其麾下一众文武,可见此人,早做好牺牲麾下武将谋臣兵士来为他的死做假象的私心。李某身为谋士,自然要为已谋。之后,李某便暗自跟踪飞熊将士,寻得那条地道,后来更是发现了替李稚然策划密道的工匠。李某深知李稚然为人,当这条密道挖成,为了封口,他定会派人将这工匠杀死。所以李某暂且不动,派数个心腹兵士在其房舍周遭暗暗监视。后来果然如李某所料,密道建成后,李稚然派飞熊将士要将那工匠封口。李某带领心腹,先是找到那工匠,将李稚然要害他之心说出,那工匠感激李某,便是将密道的构造图献予。”
李儒话毕,从怀中拿出一卷带着血迹的画卷,递向文翰。文翰接过画卷,借着营寨门前火烛照来的光线,细细看之,这画卷正如李儒所言,画着的正是一条的密道的构造,而密道通往的出口,就在此地十里之外一座高山下的平原。
“我很好奇,文优你最后是如何处置那个工匠。”
文翰看完后,将画卷收好,又将目光投向李儒。
“当时临晋城,遍布李稚然的兵马,那工匠根本不可能逃出临晋。若是被李稚然得知,我有此画卷,必会遭来不少麻烦。所以,我用最简洁的手段,将他封口了。然后再令心腹,做成他自杀的假象,瞒过李稚然派来的飞熊将士。”
或许这画卷上的血迹,正是那工匠的血。
文翰凝了凝神,沉寂了一会后淡淡地言道。
“当下,临晋城遍布兵马,这条密道随时都可能被人发觉。所以,我已决定明日便领军赶去临晋,吸引住临晋的各方势力的注意力。同时,再暗中准备诛杀吕布之事。让各方势力,无暇寻索这临晋城。
在这段时间内,文优可愿替我送这李稚然最后一程?”
李儒微微一颤,脸色浮起一阵惊疑之色,这等大事,文翰竟然让他去执行。万一他暗藏歹心,那文翰可就失去了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坐上雍州牧位置的大好良机。
文翰似乎看懂了李儒的心思,嘴角微微上翘,笑盈盈地又道。
“竟然文优先前与我已有约定,而我已有诛吕之策,那文优迟早会是我麾下谋臣。对于自家的谋臣,我又有何理,不敢用之?”
谋与主之间最为重要的,无乎于‘信任’二字。虽然李儒现在还未投来,但文翰却已敢委以重任于李儒。若说李儒心中对此未曾起丝毫涟漪,那绝对是假的。
“李文优,必不负明公重托!”
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字铮铮有力地从口中喝出。
次日拂晓,朝阳刚起,文翰便令麾下各部将士,领军奔出营寨赶往临晋。至于李儒和徐荣,则引着三百虎贲力士,赶向密道出口位置的那座高山。
三万兵士飞驰在地,卷起阵阵冲天的灰尘,在进军之间,戏隆策马在文翰身旁,脸色带着几分忧虑地谏言道。
“主公,李文优心仍未诚,你此举未免太过冒险。”
“呵呵。志才勿虑,李催兵马败尽,子雄已降于我。天下之大,除了我这里,又有何处能容得下李文优?更何况,我要得到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的李文优。此人的才智、忠烈,值得我做此冒险。”
文翰呵呵洒然一笑,戏隆听罢,收敛了几分忧色,竟然文翰有此心思,他说再多亦是无用。而且,戏隆亦觉得文翰的分析甚是有理,除了文翰外,以李儒的恶名远扬的名声,又能投于何处?
“志才,昨夜我托付你之事,你可曾办妥?”
“主公放心。昨夜我已按你的吩咐,派四将军赶往二将军那里,让他令二万兵士暂时按兵不动,同时将统兵大权,交予四将军。想必此时,二将军已在赶往临晋的路上。”
“嗯,好!吕奉先与二哥孽缘极深,吕奉先的命,便让二哥来取吧。”
文翰神色中有几分莫名的唏嘘,不单单关羽与吕布有着极深的孽缘,文翰又何尝不是一直与他纠缠在一起。从六年前,文翰领皇命,出兵征讨并州的羌胡开始,文翰与吕布第一次相见,那时吕布就已对文翰多有不满,或许是当时文翰抢了他不少的风头,也或是文翰出身寒门的关系。吕布自此开始,便一直将文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后来文翰击退胡贼,赢得‘冠军’名号,吕布的不满便是越来越盛。在暗地里,开始连番针对文翰。先是借丁原的地位、声威,逼文翰交出马鞍马镫的图纸,后来又与文翰争夺击退胡贼的功劳。文翰自知那时势力微薄,所以对吕布一直都是退让、忍耐。
之后,董卓入京,文翰和丁原联合最先与董卓对抗。那时吕布唯恐,文翰得之丁原宠信,挑拨离间,教唆丁原谋死文翰。若非张辽出手相救,先前通风报信,文翰必死无疑。
再到后来的长安大变,董卓被吕布弑杀,关羽为了带走貂蝉,单骑面对吕布大军,遭到重重围杀,身受重伤,后来更是被吕布缠上,那时文翰为救关羽,几乎被吕布一箭射死。再者之后,吕布为了貂蝉,出兵偷袭文翰的根基之地河东,捣得河东一片大乱。
第四百九十三章 风云滚滚
而就在两人对抗之中,随着时间流逝,文翰在戏隆、张纮、关羽、徐晃、赵云等贤才猛将的辅佐之下,势力越来越是庞大。至于吕布,他身边虽有陈宫、张辽这等俊杰,却因其火烈任性的脾性,与这两人越走越远,渐渐离心,以至于势力骤缩。
再观今朝,文翰手中已把持足以将吕布斩死的利刃。这个被誉为天下无双,陆地上最强的男人,再过不久,很可能便会消逝于天地之间。
文翰大军,旌旗蔽日,气势汹涌,如同潮涨奔腾之势,涌向临晋。而与此同时,马腾、韩遂所领的大部队,亦纷纷先后赶至临晋。而当马腾、韩遂,各从马超、阎行口中得知,李催自焚,无人能得之头颅的情报时,两人虽有不甘,但对这个结果还是能接受的。两人引军赶了一夜,皆是疲惫,便令兵士暂且在临晋城内歇息。
不过,马腾、韩遂并无歇息多久,便各强打精神,从帐篷中急急走出。因为,他们得知,有一方势力正往临晋赶来。
到了晌午时分,临晋城内三方势力中,各收到大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文翰领军前来的消息。在军职上,此时文翰的权职,已高出马腾、韩遂、吕布三人,于礼这三人应赶来城门迎接。
“吁!”
临晋北门,文翰勒住踏云乌骓,前头大军按阵型排开,文翰离远便见到穿着狮头金甲,胡式战袍的马腾,那身体洪大,面鼻雄异熟悉的身影。马腾虽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但其母却是胡人,所以马腾身上有着一半胡人的血统。正因马腾有着胡人的血统,所以在西凉的羌胡人几乎都投诚于他,胡人骁勇善战,因此马腾麾下兵士,大多都是以一敌二的精兵。
而在马腾身旁,则是一个身穿黑色鹰头金纹凯甲,目光柔和深邃,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笑脸的中年男人。
“哈哈哈!!文冠军,别来无恙,多年不见,雄风不减呐!!”
同时,马腾亦发觉了文翰的身影,爽朗大笑,大张双臂便向文翰迎来。文翰滚鞍下马,快步走向马腾,拱手应道。
“马征西,惜别多年,你仍是威风凛凛,虎虎生威啊!”
文翰大张双臂,和马腾重重地抱起一起。对于马腾这等热血男人,肢体语言更容易赢得他的好感。
马腾大张手掌,重重地连连在文翰后背一顿猛拍,拍得文翰的兵甲砰砰直响。在文翰身后的赵云看得神色刹地变得寒冽,马腾此举颇有不敬,就在赵云正欲喝骂时,戏隆暗暗地伸手阻止了他。
“马征西,生性豪迈,并无恶意。你对主公如此,更是表明,他将主公视为好友。”
赵云听罢,这才收了几分寒意,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在文翰身上。
“哈哈哈!自从虎牢关一别,你我已有五年不见。文冠军呐,当时你在潼关之举,马某人实在不得不敬佩!这天下,能入马某人眼里的人不出五人,你文冠军绝对是算得上一号人物!只恨昔日无闲,不能与文冠军大喝一场,深交一番!”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对于男人来说,喝过一场酒,自然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有一番不浅的交情。酒场可谓是,男人之间,一种最快的结交方式。
“马征西,威震西凉。若是西凉无你把守,必定兵祸连连,战火四布。不凡能得马征西如此看重,实乃不凡之幸也。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夜就在城中设宴,你我大喝一场,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爽快!!!”
马腾又是一阵朗朗大笑,文翰的性格甚是符合他的脾性,丝毫不脱离带水,当即又赢得马腾不少好感。
“呵呵,竟有宴席,又能与鼎鼎大名的文冠军结识一番。又怎能少得了我韩文节,义弟、文冠军这宴席若你等二人不请韩某,那到时就别怪韩某不请自来。”
不知何时,那身穿黑色鹰头金纹凯甲的中年男子迈步走进,他呵呵笑言,却不失与生俱来的那份儒雅,让人丝毫生不出丁点反感。
“哎呀!你看我,这一兴起,几乎忘了义兄。来来来,文冠军我来给你介绍,他便是我马某人的义兄,镇西将军韩遂,韩文约。”
“韩文约,见过骠骑大将军!”
马腾话音一落,韩遂便凝神正色地向文翰不卑不亢地施下一礼。文翰暗暗一惊,这中年人便是那被誉为九曲黄江的凉州名士韩遂,韩文约!
关于韩遂此人,他虽身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但他在这乱世当中,仍是赫赫辉煌,如同一颗星辰般,闪烁在西凉之地。
韩遂,早年名为韩约。他年少时,已是才华横溢,受人尊崇。早年韩遂奉计进京,劝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何进不能采纳,韩约恐为宦官所害求归。正赶上凉州李文侯、北宫玉等人造反,杀了金城太守陈懿,用金城全城近十万百姓的性命,劫持了韩遂,要他推举他们做首领,
韩遂不忍百姓遭到残害,自此开始了叛乱生涯,并且抛弃韩约之名,被迫反汉后,韩遂成为朝廷之通缉犯,最终被朝廷称为‘反贼’,并遭到朝廷的出赏金追杀。
当时韩遂身在贼军,但一直却有报国之心,想要潜伏在贼军之内,作为内应。哪知朝廷昏庸,当时仍是十常侍把持朝纲。当时十常侍,欲要以西凉之乱,助董卓成就势力。所以十常侍不但不听韩遂的计策,更通风报信予北宫玉,几乎将韩遂害死。
也因此,韩遂性格大变,对汉室再不存有丁点忠义,韩遂谋略过人,最后不但逃过一劫,并且最终更成为起义军的首领。以诛杀宦官为口号的叛乱军征服了凉州诸郡,聚众十万,天下骚动。
后董卓入关,邀韩遂、马腾等老冤家共谋山东,韩遂接受了董卓的招安,被封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按兵不动,同时又暗增兵力,坐等时势。韩遂知董卓此人行事历来暴虐残酷,必遭恶果。后来董卓被十八路诸侯联合进攻,迁都于长安,韩遂听从其义弟马腾建议,在凉州起兵反董,逼得董卓不得不将其麾下谋臣大将,李儒、徐荣遣往凉州,稳定后局。也正因此,董卓势力日渐衰落,最后更是死在美人计下。可以说,董卓势力的破灭,马腾、韩遂这两人亦是关键所在。
再者之后,李郭收编了董卓麾下兵士,挟持汉献帝与一众公卿,操纵朝纲。马腾、韩遂又起义师征伐李郭,虽是败在李儒的疲兵之计。但也正因此战,李郭的势力开始走向灭亡的端源。
马腾、韩遂这两人在凉州就如两头无敌的霸王虎,而比起马腾,在文翰的心目中,韩遂要更为棘手。
韩遂,不但城府高深,诡计多端,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是高深莫测。若要与这等人物为敌,必须要谨慎再谨慎,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其算入死局之中,难以脱逃。
文翰内里思绪电转,暗暗对韩遂生出几丝提防之心,但表面却做着一副惊异的神色。
“原来是明公便是‘九曲黄江’韩文约,韩镇西。明公之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文翰对着韩遂拱手便拜,两人对对方都表露出足够的礼数、尊贵。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在这两人心中,却是各自暗暗打量对方,互相提防。这也难怪,文翰要取雍州,势必会与韩遂为敌。而凉州处于天下的最西端,韩遂在凉州蓄势已久,若想继续扩张势力,谋夺大业,下一步必要先取雍州。
之后,文翰、韩遂又向对方各做一番美言后,马腾便是建议道,进城后设宴再叙。韩遂拍手称好,文翰亦是依从,随即令各部人马开始进入临晋。此时,马腾、韩遂、吕布的兵马各在城内的东、西、南安置,所以文翰便将三万大军安置在临晋北巷一带。
文翰在安顿其兵马,马腾则在其东边营寨中,准备宴席。两个时辰后,文翰、韩遂纷纷赶去东营赴宴。
另一边,在临晋南边营寨。吕布还有其麾下一众文武,座落在帐篷之内,正听着兵士的报道。
“文翰带来共有三万兵马,其兵马安置在临晋北边。同时,据小人所知,马腾在其营寨设宴,文翰和韩遂皆领麾下将士赴宴。”
吕布脸上的阴沉之色,自昨夜开始就未曾褪去过丝毫,此时听得兵士的情报,顿时脸色又黑了几分。文翰领军赶至临晋,这不正代表北地大有可能,已落入他的手中!当下的局势,对吕布可谓是越来越不利。
吕布浑身带着恶煞,脸庞抖抖在颤,脸上的疤痕好似在蠕动般,甚是狰狞。他默不作声,吓得那报信的兵士,把头直低着,忐忑不安。这时,陈宫摆了摆手,令那兵士退下。那兵士如释重负,急急退出。
而就在那兵士退出不久,又有一兵士来报,言马腾派人来邀吕布赴宴。待那兵士报毕,退出帐篷后,陈宫眯了眯眼,走前拱手向吕布言道。
“主公,当下临晋城内,势力错综复杂。我等势力最弱,万万不能再摆高姿态。竟然马征西来请,主公最好还是赴宴。”
吕布大大地喷出一口恶气,收敛几分恶色,冷声道。
“哼!赴宴?我牺牲了如此多的兵力,强攻临晋,最后却是无一所得。这些人,个个都是不安好心,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若非我眼下仅有八千兵马,定找他们三人算清这笔恶账!!
陈公台,现在你却还要我去赴马匹夫的宴席?难不成想要看我,被他们笑话!?”
“主公,事已至此,我等不得不低头啊!我等奋势一搏,却未能取得李稚然的头颅,如今我等麾下兵力,根本不足以与这三人对抗。当下最急,是如何自保。
人有时济福旦,主公有天下无双之勇,何愁大业不成?时下理应先收锋芒,交结马腾、韩遂,若能得之二人相助,我等就能暗蓄实力,坐等时机,再谋大业。”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惹怒吕布
“陈公台,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投身于这两人之中!?”
吕布又喷出一口恶气,血目发着一阵恐怖的厉光。陈宫对吕布的恶态,却无丝毫畏惧,更是重重颔首。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成大事者,需有一颗坚忍之心。昔日汉高祖,被西楚霸王连连逼迫,几乎被其逼入死局,若非他有一颗能忍的雄心,其势力早就被项羽歼灭。主公若想成就大业,何不效仿之?”
吕布咬着皓齿,久而未答,陈宫静静在等候。过了许久之后,吕布终于开口,从口中喷出两字。
“我!去!”
两个时辰后,在临晋东营。
文翰和韩遂领着麾下各部将领,在马腾热情地招呼下纷纷入席。而就在他们入席不久后,马军兵士来报,抚军大将军,温侯吕布领其麾下部众赴宴。马腾脸色微微一变,原本他以为,对于昨夜之事,以吕布的脾性,定会深恨于他。派人去请,不过是出于礼面,马腾并未想过吕布会来赴宴。
“吕奉先明知昨夜,我和马寿成的兵马要来争功,还能放下怨恨,过来赴宴。看来这吕奉先,并无传言那般胸襟那么狭窄。”
而在旁边的韩遂,亦是听到兵士的报信,心中暗暗腹诽道。同时,文翰脸色稍稍变化,眉头一挑,心里已是猜到,以吕布的脾性,绝无可能自愿赴宴,定是那陈公台所劝。
“吕奉先啊,吕奉先。苍天待你不薄啊,陈公台这等俊才,竟甘愿辅佐于你。只可惜,你并无重信于他。当下,你已无任何机会,能够东山再起!”
文翰在脑念飞转,眼眸眯成一条细缝,吕布来赴宴之意,定是想要交好马腾、韩遂,赢得他们好感,然后再择其之一,暂投安身,之后在暗中储蓄势力,再等龙腾之时。
这想法是好,但文翰还会给他机会和时间?
在文翰思虑的期间,马腾已将吕布迎来,韩遂站起正与吕布互施礼数。待两人施毕,马腾唤起文翰,文翰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便见到吕布熟悉的身影,这男人仍旧威风八面,浑身带着惊人的威势,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带着一副赤色鬼头面具。
“临晋战役的结果,刚才我已从马征西口中得知。甚是可惜呐,温侯几乎就能取得李稚然的头颅。”
文翰拱手作礼后,忽然脸色一变,话中竟带有不少耐人寻味的挑衅味道。
文翰这简直是在玩火。临晋战役中,吕布可谓是付出极大的惨重代价,却是丝毫未得。即使是好脾性的人,对此都会忿怨难耐,更何况是脾性出了名火爆的吕布。
吕布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顿时狂升,彪悍的虎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拳头捏得啪啦啪啦的暴响。陈宫唯恐吕布失控,连忙走前发言道。
“文冠军此!!”
“放肆!陈公台你是何等身份,我与你家主公说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陈宫话未说完,文翰便是一声咆哮,将陈宫的话死死地顶了回去。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文翰这般呵斥吕布,岂不是在当众落吕布的面子。
吕布何时受过这等晦气,两道血光刹地从他血目喷出,吕布好似一头狂暴的暴虎大喝起来。
“文不凡!!!你这是在找死!!!”
吕布作势就冲,赵云、张绣早就准备,连忙各前一步,站在文翰身前,准备应付吕布。
“吕奉先!!这可是我马寿成的地方,我好意请你,还望你看着我几分薄面上,莫要在此胡乱做威!!”
马腾见吕布要对文翰大打出手,急忙喝起,马超还有其麾下猛将庞德,亦同时走出,随时准备出手制止吕布。
“哎哎哎!诸公今日在此一聚,饮宴喝酒,图的不就是一个快活嘛?千万莫要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嘛。”
这时,韩遂倒显得几分勇敢,竟站在吕布和文翰的中间,做出一副和事老的姿态劝道。同时,陈宫和张辽趁机抓住吕布一双虎臂,陈宫死死地扯住吕布,在旁低声道。
“主公!这文不凡就是故意要将你惹怒,让你在此大闹一番,将主人家的马腾给得罪了。马腾乃是韩遂义弟,若他不喜你,韩遂亦不敢与你深交,更别说接受你的投诚!”
陈宫疾言厉色,在吕布耳边飞快地说罢,吕布亦知时下势力薄弱,而又因文翰这个老仇人的到来,他的处境已显几分危险。以往,吕布曾多番害过文翰,文翰会不会趁此时痛打落水狗,来报旧日仇恨,还是未知之数。
吕布死死地压住怒火,后退几步。文翰歪着头,就像个痞子似的对着吕布得瑟一笑。
“哈哈哈。这才是嘛,诸公都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好汉,难得相聚,理应喝过痛快。来来来,还请温侯入座。义弟,你是主人家怎能怠慢我等,看,这酒都快凉了。”
韩遂走到吕布身前,一手拉住吕布,甚是热情地请吕布入座,然后又笑盈盈地向马腾故作责备地怨道。
马腾见吕布熄了火,脸色也好了几分,时下正值深秋,气候显得几分冰冷。马腾唤来几个兵士,让他们将席上凉了的酒水换下,换上热好的酒水。之后,韩遂又招呼文翰和马腾入席,好像他才是主人家似的。文翰和马腾相视一眼,便各自入席,文翰和马腾坐在一处,吕布和韩遂坐在一处,四个人就好似各自为营的派系,两两在阔谈大论,说到兴起便举杯畅饮。当然,时不时韩遂会主动在文翰和马腾之间插上一两句话,这才显得这酒席没有太过冷静。至于文翰和吕布二人,在席上别说对话,连目光也未有对视过,仿佛当对方不存在似的。而吕布和马腾,因为刚才的不快,两人都无主动开口。
马腾性子烈,脾气也大,马腾心中在想,你吕布不给面子我,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又为何要给面子你?
而吕布,他成名已久。当初他在董卓麾下封为温侯时,马腾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守。以吕布的傲气,又怎会落下面子,主动去交好马腾。可知,在许久之前,马腾在吕布眼里,不过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吕布心中亦在想,猛虎向蝼蚁卖好,这是什么道理?
陈宫在暗暗观察着酒局,心中快速地分析,当下看来,吕布将会投在韩遂的麾下的几率最大。因此,陈宫多次不觉地将目光投在韩遂身上,偷偷地在打量着韩遂。韩遂被誉为九曲黄江,足以见其谋智、城府之深,吕布若是在投身于他,能不能瞒天过海的在暗地里积蓄势力,等待出头之日,陈宫自问并无多大的把握。
“看来韩文约已看出吕布今日赴宴之意,亦表露出有将吕布收于麾下的势头。这韩文约好大的气魄,吕布这等背信弃义的豺狼也敢去收!他就不怕落得像丁公和董贼那样的下场!”
文翰一边与马腾饮酒谈事,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韩遂,别看韩遂这人,表面上一脸笑容,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但其实他深藏不露,令文翰一时无法看清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在这酒局中,或许只有马腾心思最少,全心投入在这杯中之物的快意之中,至于其他三人则个个都是,心思不断,在思夺着各自想要得到的利益。
几人一喝直至深夜,韩遂装出酒量不佳,已是快醉的样子,先是告退。吕布很是默契地亦向马腾告别,说要送韩遂回营。马腾也不强留,便由他们两人离开。
待韩遂、吕布离开不久,文翰又和马腾喝了数杯,须臾文翰脸色一变,向马腾凝声问道。
“不知马征西,将朝廷视于何物?”
马腾喝得兴起,忽被文翰这样一问,顿时显了几分怒色。
“文冠军为何有此一问!!莫不成你也认为,我马寿成是那些不尊朝廷,目无王法,自立一方的野心之辈呼!!?”
“非也。我有一事,要与马征西商议。不过兹事体大,在未有马征西明确的回答之前,不凡绝不敢轻易说出!”
“可是朝廷之令?”
文翰默默地颔首,马腾酒意刹地消了一半,凝神仰头而道。
“我马寿成身为伏波将军马援子嗣,马氏一族历来对汉室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字,乃我马寿成一生奉行所向。只恨,早年我无重兵大势,无法匡扶汉室,诛除天下各地恶犬,还天下太平盛世!
虽是如此,但我马寿成在这几年间,亦聚有义师精兵六万,膝下虎子个个英勇无敌,麾下大将亦是骁勇善战。此次我领四万西凉儿郎赶来雍州,原本想要扶持朝纲,哪知圣上无意,选择了曹兖州。想必此时,圣上已回到了东都洛阳,在曹兖州辅佐下,正筹划重建社稷大器。”
马腾话中不免有几分悲凉,他虽是名将之后,但却有一半胡人血统,因此常受到他人白眼,而自汉献帝开始,汉室历来对他,亦是不太重视,只当他是一把屠狗利刃,能用时,用之。不能用时,任其自生自灭。
文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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