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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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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不还手了。”
“你自己没嘴吗?还要我转告?”黎洛嘁了声,“别以为人人都像林澄那样乖乖听你话,我只是跟你合作,不是你的下人。”
说到林澄,黎洛朝四周望了圈,没有在卧室里看到第二个人留下的痕迹。
“林澄不住你家了?”
“他自己有家,为什么要住我家?”
“那之前……”
“之前看他感冒,他爸妈又在外市,平时一个人住,怕他照顾不好自己,就接过来住了两天。”
“哦,这样。”黎洛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扭过身子下了床,“那我先回去了。”
“夜已经这么深了,黎先生腿脚不便,不如住下。”段明炀突然又变回了疏离的语气,似乎有意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降低自己的威胁感。
黎洛含笑看他:“腿脚不便?说得我像个老年人似的。就算我坐着轮椅也得回去,否则谁知道段总会对我做什么?”
“我不会。”
“这谁能保证啊,段总不会以为今晚我们心平气和说了几句话,我就对你放松警惕了吧?”
段明炀缓步走近他,目光沉沉:“黎先生大可放心,你受着伤,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况且我不是我哥,有大把选择还非要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我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黎洛失笑:“你还真想跟我上床?”
“上次我就提议过,可以‘深入合作’,你忘了吗?”
“我以为那只是你羞辱人的一种手段。”
“口头羞辱有什么意思。”段明炀抬起手,穿过他的长发,轻轻抚摸他的脖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贴着耳膜低诉,酥酥麻麻。
“黎先生若能给我个机会,我可以让你体验下……真正的羞辱有多刺激。”
黎洛被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看他。
“但你哥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已经操…腻我了。”
段明炀手上的动作瞬间定格。
黎洛歪了歪脑袋,顶上白炽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纯白无瑕的雪。
“怎么,段总现在,又想吃回头草了?”
第22章
“……段兴烨的话,一个字也不要信。对我来说……未尝不可。”
段明炀沉默半晌,说出来这么句话,黎洛简直想冷笑。
“难道你的话就可信了?”
若是如此,他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副下场。
最难堪放浪的模样被最没有防备的人录下,献给仇家,甚至可能段家人手一份,当作把柄,也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资,谁都可以像段兴烨昨天那样,将他踩在脚底下,放肆地践踏他。
你黎洛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我们段家私生子的玩物罢了。
往日愤恨历历在目,昨日屈辱记忆犹新,段明炀却还妄想着他会再次落入圈套。
痴人说梦。
“那还得看看草愿不愿意给你吃呢,你是觉得我有多下贱,才会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之后,再次爬上你的床?”
黎洛嘴角的笑意森冷。
“而且我说过的吧?那次是我喝醉了,一点都不清醒,也一点都不情愿。还要我说得更难听点吗?段明炀?”
他极力抑制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从容,眼中却无可避免地射出刺人的锐光。
“你那几乎是强…暴。”
段明炀瞳孔骤缩。
兴许是从来没人敢对他说这种话,他的目光片刻间剧烈动荡,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空气凝滞许久。
“……你喊了我的名字。”
他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你说你要我,说你喜欢我……要和我一辈子。”
黎洛最痛恨听见这些自己曾说过的这些话。
它们宛如一把利剑,被段明炀掌控在手里,时不时拿出来狠戳他的脊梁骨,提醒他过去的爱恋与痴慕是多么可笑而讽刺。
段明炀的潜台词无非就是:你当初明明被我玩弄于鼓掌,死心塌地地喜欢我,心甘情愿地被我操,现在装什么死鸭子嘴硬。
可他除了嘴硬否认,想不出第二个在段明炀面前维持残存自尊的方法了。
哪怕把真心说成强迫,也总比真心被作践好。
“喝醉的人的话,哪儿能当真?你一再拿这件事来嘲笑我,起不了什么作用,劝你还是省省吧。”黎洛扯了扯嘴角,“行了,咱们这笔账以后再算,我现阶段实在不想每次和你见面都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你不累我还嫌累呢。”
段明炀想一再提醒他,他偏要一再无视。若非要翻旧账,他除了鱼死网破报复回去,只能是再断绝一次关系。以他目前的身心状况,哪一种都不太有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当年能放下…身份倒追段明炀,如今也能委曲求全容忍段明炀的种种试探。
只要不触碰到底线,一切都在和平合作的范畴内。
段明炀沉默地杵在原地,眼中的情绪慢慢归于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宛如毫无生气的死潭。
时间过去许久,忽然问:“你这两天有安排吗?”
话题转变得太快,黎洛一时微愣:“啊?没有,怎么?”
“那这两天就住我这儿,我让医生来给你敷药,再商量下后面的计划。”
黎洛无语:“段明炀,合着我刚刚说的话你压根没听是吧?我说我要回去,不跟你上床!”
段明炀置若罔闻:“你想睡我房间还是客房?”
“……你要脸吗?”
“我房间有浴室,备用睡衣一会儿去给你拿。”
“段明炀!”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喊医生来。”
黎洛翻了个大白眼,直接迈腿往门外走。刚走出一步,胳膊就被一股大力硬拽了回来,拉扯着往后疾退,肩膀被推了下,仰面摔倒在大床上。
段明炀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掐住他脖子,力气不大,却像一个坚不可摧的铁环,将他压制禁锢在床上。
“要我说多少次?黎先生,乖一点。”
黎洛气得想骂脏字:“你强迫我?”
“反正依你所言,我也不是第一次强迫你了,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刚刚是谁说不会强人所难?要你情我愿?”
“对别人是这样,但对你,我觉得还是强硬点比较好。”
段明炀俯身,贴得极近,鼻尖几乎抵上来,眼眸中的压迫一清二楚。
“黎先生要是再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爸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黎洛眯起眼,狠狠磨了磨后槽牙,默念了十遍“大丈夫能屈能伸”,终于把怨气吞回了肚里。
“……我住就是了。”
不幸中的万幸,段明炀只是强迫他住下,没强迫他做那档子事。
黎洛直到躺在客房的床上,还在思考今天的段明炀到底是哪里抽了风。
当年明明是段明炀玩弄他的感情,套到了他爸公司的秘密情报之后就一脚踹了他,用偷拍视频威胁,将他爸送入监狱,借此立了大功,为段家除去了一大劲敌。
段老爷子喜不胜收,对他另眼相待,出钱帮他妈做了手术。段家其余人也无法再提出反驳,忍气吞声地看着他被接回了家门。
段明炀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曾渴望的奢求:有钱有势,父亲宠爱,母亲健康。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怎么还有脸邀请自己跟他上床?不怕自己在床上咬死他吗?
黎洛闷闷地望着天花板,被子拉到了鼻子以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映出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
其实……如果段明炀当初是被逼无奈、抑或走投无路才投诚段家的话,他们之间即便做不成恋人,或许也能做个相忘于江湖的陌生人,不至于反目成仇、彻底决裂。
再说了,段家能给的,难道他就不能给吗?
他只会给得更多,献上自己的全部。
分明可以选择另一条道路,段明炀却偏偏选择了踩着他这块垫脚石平步青云。
寂静的黑暗中,黎洛很浅地皱了下眉,哗啦一下拉起被子,蒙住了整个脑袋,试图扫除脑海中某些纷至沓来的回忆。
可一人之力终究斗不过万千思绪,直到疲倦困乏渐渐涌上,沉入梦乡,如影随形的记忆依旧挥散不去。
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闷热的夏天,去收回那一年错付的动心。
第23章
六年前的初夏。
微风是温的,阳光是热的,刚放暑假的学子们是沸腾的,只有追了近半年的对象,依旧是冷冰冰的。
'哦。'
黎洛看着这简短到令人发指的回复,气不打一处来,噼里啪啦回了一大串:'“哦”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不想让我留下来陪你过暑假啊?不想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随你。'
黎洛没中暑,倒是快被段明炀气晕了。
旁边正拿着麦克风嗨唱的朋友撕心裂肺地往上飙高音,一曲动人情歌唱得鬼哭狼嚎,听得他脑袋快要爆炸,心态更是要爆炸,啪一下按下了切歌键。
伴奏戛然而止,朋友提到一半的调子卡在了喉咙里,表情颇为滑稽,瞪着眼:“洛哥,我还没唱完呢?”
“唱屁唱,难听得要死,陪我喝酒。”
他自己先倒了一杯,也不管旁边人有没有喝,仰头一饮而尽。
一包厢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了同一个人。
“你们玩,我带这个扫兴的兔崽子出去喝。”
江流深起身,走到他面前,拽他胳膊,吊儿郎当地说:“走吧,黎少爷。”
黎洛抬眼瞥他:“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总比你在这儿呆着生闷气,害大家都玩不痛快强。”
也就江流深敢对他说这种话。
其余人都以为他下一秒要拍案而起了,可黎洛放下酒杯,还真乖乖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没事没事……”众人连忙摆手。
上了江流深的车,黎洛往副驾驶座椅上一靠,闭了眼,微皱着眉,什么话都没说,满脸写着“我很烦别来打扰我”。
奈何江流深是个从不看他脸色行事的:“我难得回学校一趟见见你,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怎么,就因为今年你黎家的收益比我家多了那么几个亿,黎大少爷就不把小的放眼里了?”
黎洛忍了忍,还是破了功,笑骂:“操,我正烦着呢,能不能别逗我!”
“有什么事能让我们没心没肺的黎少爷烦成这样啊,我猜猜,嗯……恋爱了?”
黎洛不接话,扭头看着车窗外,却突然发现街边景物格外眼熟。
“你带我去哪儿喝酒?”
江流深已经找到了车位,正慢慢倒进去,打着方向盘,回:“去喝你心上人端来的酒啊。”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在国内拍戏吗?”
“你爸都找过我好几回了,让我劝劝你,说你看上的那个小服务生不像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江流深停好了车,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下车前,忽然转过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黎洛莫名:“你笑什么?”
“阿洛,你刚刚,好像没有对‘心上人’三个字提出质疑啊?”
黎洛一愣。
隐于夜色中的耳朵浮上了难以察觉的浅红,车门被“砰!”一声重重关上。
“就你最烦!”
江流深既然起了这个头,也没对他追男人的事提出异议,黎洛便没再顾忌,从停车场走到酒吧的短短一路上,骂骂咧咧地描述了自己这半年追人的辛酸过程,末了道:“我觉得他肯定对我有意思,就是闷骚,不肯说。”
江流深琢磨着:“要是你们就差这临门一脚,没关系,哥立马一脚把你踹过去。”
黎洛:“……我怎么觉得你是要害我?”
江流深:“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能害你吗?等着瞧吧,哥今天好好给你露一手追人高招。”
黎洛:“呵呵,哥,您追过人吗?”
江流深:“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理论基础和演练经历丰富,加上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黎洛:“行,您尽管浪,被揍了可别找我。”
他们两个勾肩搭背打打闹闹地进了酒吧,江流深好歹是知名演员,参演的电影经常送到国外参展,在国外也有一定知名度。怕被人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戴了副超大墨镜,挡住了半张脸。可他俩都身高腿长,气质出众,加上一身奢牌和昂贵的首饰,刚进门就收获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黎洛已经算是这儿的熟客了,平常都是一个人来,不少人都知道他在追这店里的一名服务生,这回看到他头一次带了男伴来,还以为他另寻对象了。酒吧角落里响起了几声不知从谁嘴里吹出来的口哨,为他庆贺欢呼。
“你在这儿的人缘好像还不错?”江流深揽着他的肩,“可以啊,混成gay界名媛了?”
“能闭嘴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黎洛翻了个白眼,带他去了吧台。
调酒师抬头看见江流深,眼神一亮,接着又透出几分疑惑:“这位帅哥……你好像有点眼熟啊?以前来过吗?”
江流深相当从容地往高脚椅上一坐,没有半分直男第一次来gay吧的不自在,笑得潇洒迷人。
“可能来过你的梦里。”
黎洛一拳砸上他的胸膛:“我要吐了!”
江流深顺势握住他的拳头,扬起英眉:“好啊你,背着我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
“你特么找死——”
黎洛挣脱了他的手,刚想再砸一拳出去,突然余光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吧台走过来。立刻正襟危坐,砸到一半的拳头舒展开,伸手替江流深抚平了衣服。
“哥,你看你衣服皱的,出来玩怎么能穿得这么不得体呢?”
江流深眼神古怪地看了眼自己平平整整的衣服:“你有病?”
“咳咳。”黎洛相当不自然地咳嗦了两声,朝他努力使眼色。
江流深不愧是领悟能力一流的天赋型选手,立刻会意,低头假装看手机,手指滑动着屏幕,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实则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一直斜视着刚来到吧台端酒的服务生。
黎洛转身,对来人熟练地挂上笑:“明炀,今晚几点下班呀?”
段明炀手上动作利落,已经将吧台上的酒杯都放上了托盘,正在等调酒师调制最后一杯,视线淡淡地落在空玻璃杯上,没分给他半秒目光。
“两点。”
“啊?都放暑假了你怎么还工作到那么晚啊。”
“赚钱。”
黎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说“我给你钱”,又怕伤他自尊,只好换了个话题问:“为什么不回国啊?暑假那么长呢,呆在学校多没劲啊。”
“没钱。”
好吧,又绕了回去。
暑假高峰期从英国往返国内的机票价格确实不低,段明炀正在为她妈妈几个月后昂贵的手术费筹钱,眼下能省则省也正常。
“行吧……”黎洛沮丧了没几秒,又抬头对他笑,“那我也留在这儿陪你吧!”
“随你。”
段明炀还是这两个字,取过最后一杯调好的酒,端起托盘,再度汇入了人群。
“……”
江流深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这就是你说的‘他肯定对我有意思’?”
黎洛脸色不太好看:“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劝你少说话。”
“哈哈哈,你要是喜欢他长相,我去给你物色几个差不多的,供你挑选,保证比他热情。”
“我就喜欢他。”黎洛音量降低了些,像是生怕别人听见,“他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很特别。”
自从那次段明炀生日之后,他才开始真正用心地观察这个以前追着玩儿的对象。
越观察,越上了心。
段明炀特别在哪儿?
不如说他哪儿都很特别。
长得特别高大英俊,气质特别出众贵气。
打架身手特别厉害,雄性荷尔蒙特别浓郁。
在学校里特别用功上进,在酒吧里特别勤快干练。
对待名利权势特别不屑一顾,对待家人朋友特别认真用心。
总之,当黎洛意识到自己看他哪儿哪儿都顺眼、连沉默寡言都透出酷劲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陷进去了。
他又不傻,好奇和心动的区别,还是分得清的。
“他会花两千英镑给我买新钱包。”黎洛最后说。
江流深失笑:“两千英镑的钱包?你身边任何人都能买给你。”
黎洛摇头:“有几千万的人给我买两千的钱包,和只有几千块的人给我买两千的钱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是那种,会倾尽自己所有来担负起责任的人,哪怕错不在他。”
“虽然他看起来挺薄情的,但如果他喜欢一个人,我觉得,他一定会喜欢一辈子,用自己的全部去追、去宠、去保护。”
“我一想到他将来会遇见那样一个人,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嫉妒……”
黎洛出神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琥珀色瞳中又映入了那道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那人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尖,咚咚作响,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扭过薄红的脸,目光柔软而坚定地看着江流深:
“我想成为他的那个人。”
第24章
江流深脸上轻佻的笑意渐渐敛起,审视他的神色几秒,最终无奈地叹了声:“你真的完了,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
“不用你劝,你以为我没劝过我自己吗?”
黎洛已经重新转身面对来人,像是注视着来迎接自己的骑士,漾开欢欣笑容。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盲目的、不听劝的,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就知道了。”
江流深轻哼:“起码我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冷淡型,得和我一样话多,不然多无趣。”
“随你怎么说,没功夫跟你扯,老子心上人来了。”
段明炀已在三步开外,黎洛保持着完美微笑,正要迎上去搭话,身旁的江流深突然走下高脚椅,拦在了他面前,侧头小声说:“看哥的。”
黎洛:“?”
江流深先他一步迎了上去,朝走到面前的段明炀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黎洛的朋友,姓江,常听阿洛提起你,夸你英俊帅气为人正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黎洛:“……”
他信了江流深的邪。
这个厚脸皮的向来什么话都敢说,他在一旁听得简直尴尬到脚趾蜷缩,四处搜寻有没有抹布可以拿来堵住这张不正经的嘴。
段明炀的目光落到江流深鼻梁上架着的墨镜上,面无表情道:
“原来江先生不是盲人啊。”
江流深:“……”
黎洛反应了半秒,登时爆笑出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看见他吃瘪,明炀你好厉害哈哈哈哈……”
江流深磨了磨牙,墨镜后的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段同学可真幽默,我戴墨镜是出于私人原因,不便解释,还请谅解。”
“没事,我不介意。”
如果是黎洛,对话进行到这儿一般就快接不下去了,但江流深向来嘴上功夫了得,有他在,没有聊得死的天。
“这儿的酒我好多都没喝过,挑不出来点什么,段同学能推荐一下吗?”
段明炀看他一眼,转过头,手肘撑在吧台上,指了指江流深,直接对调酒师说:“给这位先生调一杯‘蓝色日落’。”
“听起来很特别。”江流深笑了笑,“就像是阿洛眼中的你一样。”
黎洛:“???”
段明炀闻言,转过头,微眯起眼:“什么意思?”
“你看,蓝色是冷色,日落却是暖色,阿洛说你外表看着冷淡,其实有一颗温热的心,这不是很像吗?”
黎洛被他胡编乱造的能力震惊了。
这特么都能联系到一起?
“是吗?”段明炀竟然还搭理了他,转而看向黎洛:“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黎洛咽了口唾沫,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段明炀皱起眉,看样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倒没有透出不悦的神色。
江流深添油加醋:“其实我们阿洛也是这样的人,内外反差大,很多事都憋在心里不说,哎,比如今天这桩事吧——”
黎洛掐住他胳膊,做出要扶他起来的样子,挤出笑,咬牙切齿:“我哪儿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喝醉啦?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看看!他为了不让我告诉你,多么努力!”江流深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按回了座位,朝段明炀言辞恳恳道,“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应该好好沟通,不能这样!有多少缘分,就是因为缺少沟通才白白错过!”
黎洛掐得更狠,笑得也更灿烂:“明炀,我这朋友酒量不好,喝醉了就容易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他走。”
段明炀:“酒还没调好,他就喝醉了?”
黎洛:“……”
江流深趁机挣脱了他的毒手:“段同学果然观察入微,你看看我们单纯的阿洛,怕被你知道这件事,紧张得撒谎都不打草稿了!”
“他隐瞒了什么?”段明炀直切重点。
黎洛只能将一口恶气憋下去,事已至此,他倒想看看江流深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江流深摆够了腔调,才煞有其事道:“阿洛他啊,其实早就给你买好往返回国的机票了。”
“……”
……牛比。
江流深:“他知道你想回去陪生病的妈妈,就想跟你一起去,但又怕你自尊心强,不肯收下他买的机票,这些天一直很纠结,所以才旁敲侧击问你要不要回国。你说不回去,还说随便他留不留下,他其实很受伤,刚刚还问我,是不是留在这儿会惹你烦,要不还是别出现在你面前了。”
黎洛听得叹为观止。
要不是江流深口中的对象是他自己,他或许都信了。
“……”段明炀沉默良久,突然问他:“你真想跟我一起回去?”
黎洛一愣,立即点头:“想的!”
江流深胡诌的话虽然大多是假的,但有一点倒是真的,他确实很想和段明炀一起回国。也不是没考虑过给段明炀买机票,只是鉴于段父的前车之鉴,才没有做多余的事,生怕惹段明炀不高兴。
“怎么样?段同学,考虑一下呗?”江流深趁热打铁,“你要是不好意思白收阿洛给你买的机票,以后努力赚钱还给他就是了,但亲人可是见一次少一次的。”
段明炀沉默不语,黎洛的一颗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提越高。
“好。”
他最终说。
心脏瞬间又落回了原位,安安稳稳地跳动着。
黎洛长舒了口气,等段明炀离开吧台后,难得感激地看了江流深一眼:“谢了。”
“就说哥能给你搞定吧?”江流深笑得相当得意,跷着长腿,端起调酒师刚调好推至面前的“蓝色日落”,优雅地浅饮了一口:“大恩不言谢,别跟哥客——噗!!”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蓝橙分层的漂亮酒杯。
“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
第25章
在巧舌如簧的江流深的推波助澜之下,三天后,黎洛就如愿以偿地和段明炀一起飞回了国内,并且死皮赖脸地一路粘着他,住进了他家。
“只住一个礼拜?”段明炀将背包放下,“我还以为你整个暑假都会缠着我。”
黎洛正蹲在地上,把自己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搬,见缝插针地摆放到这间不足一百平米的小房子的各个角落,闻言抬头:“住久了怕我爸来逮我。”
“你不就喜欢和你爸对着干么,怎么突然怕他了?”
“谁说我怕他了?”黎洛昂起脖子中气十足地喊了句,继而音量又低了下去,嘟囔着,“我这不是怕他找你麻烦么……”
说来奇怪,以前没把段明炀放心上的时候,什么大胆肉麻的话都敢往外说,现在真喜欢上人家了,反而缩手缩脚了。
这样下去不行,人还没追到手呢,羞涩个屁,得向不要脸的江流深学习,主动才有故事。
于是黎洛提高音量又补了句:“他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但我喜欢谁轮不到他来管,他要是找你麻烦,你跟我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段明炀整理行李的动作一顿,也只是半秒,继续低着头翻背包。
“我没答应跟你在一起。”
黎洛不气馁地问:“那你什么时候答应?”
“我为什么一定要答应?”
“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不喜欢男人吗?”
“说不上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喜欢的人是男是女。”
“那不就行了嘛!”黎洛跑到他身边蹲下,仰着脸笑吟吟地看他,“你认识的人里难道还有比我更好看、更听话的吗?”
段明炀挑眉:“你听话?”
“当然!”黎洛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软绵绵地说,“哥哥很听话的,只听你的话。”
段明炀闪电般迅速抽回了手。
“你不比我大多少。”
“是是是。”
黎洛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恋爱脑支配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像个花痴的傻子,却没法控制自己不要如此。
收拾完行李,段明炀打算先去趟医院,黎洛软磨硬泡了半天,才说服他带着自己一起前往。
路上得知,段明炀的妈妈是因为早些年独自抚养他、操劳过度才生了病,从那之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前两年实在坚持不住,辞了工作在家安心休养。
家里没了收入,段明炀靠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勉强上完了高中,本打算大学时多打工来赚钱养家,可就在那时,他失联已久的生父突然找上门来,说要送他去国外读书,培养他做下属,将来家产也会分给他一部分。
段明炀当然是不屑一顾,可他妈不愿他这么辛苦,苦口婆心地劝他:“他资助你是应该的,是他这些年亏欠你的,你干嘛不要?这不是便宜他了吗?等你将来毕业了,有了文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不去他那儿工作,他还能逼你不成?”
架不住他妈不停地劝,也为了让他妈病情不再因为心情恶化,段明炀只好暂时服从了他爸的安排。
“但我不会去他手下做事的。”段明炀斩钉截铁地说。
黎洛:“为什么?他的家产确实是你应得的呀,等你分了家产再走也不迟啊。”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现在拒绝回去,他那个儿子就已经盯上我了,不惜追到国外来教训我。要是我真回去了,我和我妈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这倒也是……”
黎洛暗暗琢磨着,改天调查下段明炀他爸的背景,如果只是个普通小老板,那使点手段教训下另个狠毒的大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自个儿喜欢的男人,总得自个儿罩着。
谈话间,他们走到了病房门口。段明炀的妈妈年初查出来了一点心脏问题,段明炀又不在家,只好暂时住到医院看护着,由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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