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屋有点儿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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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转头看着李屋，神情像是想到很幸福的时光：“她呀，到如今只有小名儿呢，她央求小伙伴儿都叫她芒果，让我们全家上下也都叫她芒果。”

“她总说她自己非常重要，常常把‘家有千金必得眷顾’这句话挂在嘴边。这句话是当日哄她回家的说辞……呵呵。“

一辈子都吃不上芒果，却选择了一生都需挂在身上的姓名，这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懂得把别人的重视当做是对自己的夸赞，真好。“小姑娘真有意思……”李屋嘴角歪了歪，看了看周泽，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那她娘是谁？”

周泽皱皱眉：“我也不清楚……”这话一出口听得李屋冷汗涔涔，不应该啊，周泽怎么竟也是如此如此……如此花心之人，连女儿的亲身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两人的气氛陷入尴尬，李屋本想开口问个清楚，但又觉得唐突，嘴巴在开合之间犹豫不决。这时周泽笑着说了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呵呵……”

“那……”李屋决定说一个字，让周泽接下去。

“芒果，不是我女儿。”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泽的语气似比先前凝重，李屋听他这么说思维一滞。

“是你收养的吗？”李屋心中猜想，不是亲生的应该就是收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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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芒果跟我是有血缘关系的。”李屋懵了，这关系突然理不清了，既不是亲生女儿，却又有血缘关系，这到底这到底。

“我正是提前知道了她跟我的关系，这才四处寻找，找到之后借着父女名义带进家里。”周泽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更多的是一丝不易觉察的气愤。可李屋看出来了，从没有看过周泽生气的样子，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自己问的太多了呢？

周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对，他恢复原来的样子，冲李屋笑笑：“吓到你了？”李屋赶忙摇头，正想把话题带到其他地方，没想到周泽下一句话把她吓得闭不上嘴巴。

“芒果，是我父亲的女儿。”

想象过千万次，当秘密被别人得知时，自己会是怎样的语气，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才真正发现，秘密只有让别人知道，才有了价值。

“芒果现在在哪儿？”久久，李屋才问了一句。

“染上天花去世了……去年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情节，也许会出乎大家意料。

请大家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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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屋在小靥的带领下，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而余昭原也没得闲，按着小靥的吩咐满院子里又是晒衣衫又是晒被子。李屋前晚听小靥交代一番后，早做好焦头烂额的准备，可没想到还是忙的团团乱转。

她拎着两条大活鱼，抬起胳膊擦擦汗，冷不防被活鱼甩了一尾巴，疼倒是不觉得，就是这个腥的哟。临进厨房前，她朝正卷裤腿儿的余昭原挤挤眉：“小靥真有能耐，连您这大侠都互动起来了……”

余昭原把最后一床被褥翻上竹竿，对上李屋说道：“小靥说了，不干活不给吃……”说完看了看李屋手里的两尾鱼，“难不成，今儿你下厨？”

李屋歪歪嘴，脚步直接往厨房里迈：“那也得您敢吃不是……”把两只鱼扔进水缸里，盖上板子。她的身影在灶间灵活开来，又是烧水，又是切菜，两头来回蹦，忙得不亦乐乎。哼着小曲儿，听见外头余昭原喊了一句：“小靥，接下来派给我什么活儿？”

李屋忍不住嗤嗤笑，这余大侠干活儿真积极，然后就听小靥给他下命令：“余大哥，井边堆了那许多菜和肉，你洗干净送厨房……”这小丫头，就她敢这么使唤余大侠了吧。

估摸着余昭原已经到了井边准备洗菜，听到小靥远远补了一句：“那些是生肉，不能吃的喔……”哈哈，李屋哼着歌不禁咳嗽起来。

李屋又将两尾鱼提出来，走到余昭原旁边，往地上扔了把菜刀，高高在上地俯视正洗白菜的余昭原：“乖，把这两尾鱼拾掇干净……”

余昭原傻怔着看地上两只还在蹦的鱼，疑惑地看向李屋：“可还是活的……”

李屋不吝啬地丢过去一个白眼：“活的所以才要杀……”说着弯腰端起已经洗好的青椒，打算回厨房，身后就传来余昭原的说话声。

“你为什么不杀？”

李屋回头眼里星光闪烁：“我不敢杀。”余昭原低头不语，其实他也不敢杀，但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李屋很满意余昭原顺从的模样，突然想起小靥这丫头现在做什么呢？她一抬头便见小靥正在小阁楼上摊晒什么：“小靥，晒什么呢？”

小靥往外探出身子：“萝卜干儿呢，晒好了存起来。”

李屋对小靥一贯如此贤惠的表现深感知足，往前走了几步又返回：“小靥，记得去买几幅联，还有福字。”李屋掐指算了算，“估计得买六幅联儿，大哥和文嫂子那头儿两幅，大门口的一幅，咱这院儿正门一幅，后门仍得一幅，店里也需一幅，就不知郭大叔家里需不需要……”

小靥听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忍不住笑了：“记得了，多买几幅便是。姐，你赶紧将那些需要炸的，都裹好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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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些要切的，要洗的，都备好，等下午再开火。我待会儿出去买点瓜子水果，糕点也记得带一些……”

听着小靥渐渐把交代叮嘱变成自说自话，李屋也忍不住笑了：“知道了，知道了……今日我得上店里看看去，小六几个一大早就去打扫了，早吩咐郭大叔回家准备过年，就怕他放不下店里的事情又跑去了呢。”

小靥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小六他们几个上哪儿过年呢？还有那……那……”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李屋疑惑地问：“小甲和小乙他们回家过大年，至于小六，就看他要去郭大叔那儿，还是上咱们这儿来。你说还有？还有谁……”

小靥憋了半天，看了看余昭原，嘟嘟囔囔半天：“不是还有那只猴子……吗。”李屋看这小丫头先是往余昭原那儿瞄，再来便是低头不语，连带耳根子都红了，还提到那只猴子，难不成？

李屋笑而不语，想了个计策：“喔，你是说小尼姑和掌门人呢吧？我早有这打算，两个人寄住在周家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让她二人来我们这儿呢，过年也热闹许多。”

小靥经李屋提醒也才想起还有小尼姑和掌门人，看来今年一定热闹的很，老爷去世之前一家人都是聚在一起过，虽说谈不上有多热闹，可也和睦美满。可老爷去世后，二嫂和大嫂素不往来，加上二嫂的病，一家人就算聚在一起，也只能徒增尴尬，原想今年得跟小姐两人过个冷清的年，却没料到短短几个月时间，竟认识了这许多朋友。

这么一想，小靥倒把先前的话题忘到脑后，反倒让李屋的计策无法实施，无奈李屋只好采取主动攻势：“小靥，你说那舒仰去哪儿过年呢？”

小靥没料到李屋又把话题转回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脸色有些涨红。余昭原正一边埋头对着一只鱼苦战，边听着两人对过年的打算，这时突然听见舒仰这个名字，不禁看向背对自己站着的李屋。

李屋恰好窃笑着转过身，看到余昭原疑惑的表情：“余大侠，你可不至于让自己的属下，大过年的流落街头吧？”

“你怎知他……”余昭原一直都清楚李屋擅于观察，可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知道。在这儿住了几个月，深深明白李屋表面上总是装作云淡风轻，有时候还让人哭笑不得，可其实知道她对凡事都精明的很。

“我说过了，凡是跟我与小靥有关的事情，我都很清楚。”李屋像是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直接抢白，“上次舒仰进门时的举动不就说明一切了？”

余昭原低头不语，随即看向她：“那又如何？”小靥担心这两人又得闹起来，赶忙下楼来：“姐，你先去店里看看，我过一会儿把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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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过去。”

待李屋走远后，小靥才关上后门，转身时长叹一口气：“我真怕你们两个掐起来，大过年的……”说完瞪了一眼余昭原，可低头发现余昭原手指被井水冻得通红，便急忙跑到他身旁：“余大哥，还是让我来吧，瞧你这手都红了。”

余昭原脸上带着笑，抱着菜篮子躲过小靥：“你洗的话，手就不是红的了？无妨，你出门吧……”小靥无奈地跺跺脚，转身回房拿了些钱，抓紧时间上街一趟。

仔细将青菜鱼肉浆洗三遍，余昭原这才提了桶水，到门旁拿了扫帚，就着院子逐角落一一清洗起来。等到一切都忙完，他起身看了看这个院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想不到，还能赶上过年。年后再做个了结吧……”

“往左一些，再往上一点……”余昭原站在方凳上一手高举着门联，苦笑不已，耳边是李屋对门联位置的不满。

小靥从文嫂子那头过来，正穿过花园走回院子，远远地就看见站在方凳上的余昭原，赶忙小步快跑过来，到了近处看看四处无人，这才小声说：“你们俩小声点，我大老远儿的就看到了……随意贴一贴就成了，万一被嫂子他们发现可怎么好？”

李屋瞪了余昭原一眼：“都是他，生的那般高，却怎么也贴不对。”余昭原背对她们举着门联，手臂酸痛根本没法争辩，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在门上一粘就跃下来。

李屋抬头一看，门联被贴得歪七扭八，正想纠正过来，就被小靥一把拽进门内。她迷糊地问：“怎么了？谁来了……”

小靥从门缝往外望去，紧张地说：“像是文嫂子来了……想是方才送门联过去，她有话想要交代我吧。”李屋心内惴惴，不知道文嫂子有没有看到余昭原，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好？

“可奇怪的很，文嫂子只是盯着咱的联儿看，不像是要过来的样子。”小靥见文嫂子就要转身回去。

李屋听这么说也觉得奇怪：“真是奇怪，我跟大嫂吵架，却怎么文嫂子始终不来看我？已经这般近了，也不顺道进院儿瞧瞧。”两人透过缝隙看到文嫂子已经转身拐进花园里，都觉得奇怪的很，小靥看的直摇头。

李屋转身看看小靥：“方才去的时候，文嫂子怎样？”余昭原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反应，有些费解。

小靥想了想：“给我泡了杯茶，我寻思着饭菜都还没准备，就急忙赶回来了。若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小睿想跟着过来，文嫂子不答应……”

李屋也想不通，文嫂子一直以来就不大乐意小睿来这个院子里玩。“算了，别胡想了……赶忙做饭去吧。晚上家里人可多了……幸好后院离嫂子他们那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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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工合作，按李屋的意愿主要分成三大块儿，凉菜是李屋负责，汤则交给小靥来熬炖，而主菜即热菜的任务竟意外地托付给余昭原。

等到余昭原忙的大汗淋漓之时，他转头看李屋正悠闲地剥豆角，小靥也是轻松地打着蛋，他才彻底明白过来：“我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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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走在前头，鬼灵精地往四周瞧，见四下无人，一招手将身后一伙人引入门内。这伙人当中就有舒仰，他觉察自己此时正猫着腰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疑惑起来：“如此小心，却是为何？”接着他便听见李屋的声音，抬头看去，就看到李屋围着一条粗布围裙，一步步往这里走来：“老几位到啦？”

“掌柜的，想是今日除夕，大伙儿都忙着准备过年去了吧，杯溪桥上一个人影都不见。可巧，我们就直接闪进来了。”小六对于自己方才母鸡护小鸡的举动，依旧壮心不已。

李屋赶紧指派小六去给余昭原打下手，小六得意忘形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李屋把小尼姑拉到身边，小尼姑还是戴着原来那顶帽子，外人看来活脱脱一个小男孩：“文治，你想不想留长头发呢？”

小尼姑仰头看了一眼掌门人，转转眼珠，附在李屋耳朵旁说道：“掌门人不让，她现在天天掉头发，她怕头发比不过我。”

李屋掐一把小尼姑的脸，奸笑道：“咱偷偷留。”说完避着正满院子溜达的掌门人，冲小尼姑眨眨眼睛。

岂料掌门人在身后幽幽地开口：“你们俩这是要谋夺我掌门之位吗？”李屋不禁翻白眼，敢情您老仍把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掌门当宝？

李屋故意用肩膀撞舒仰：“猴子呢？办事儿去啦？大过年的还不能休假，你可得跟你家头儿反映反映……”这几日没见着猴子，却不知这小家伙又被派遣去哪儿了。

“我家头儿要是肯听我的，还有你什么事儿。你说是吧？”舒仰舒仰看了看院子，上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这话把李屋抢白的够呛，舒仰的风范不减当日呐。

之后李屋便发动小尼姑与掌门人淘米炊饭，让舒仰帮忙收院子里的被褥衣衫。于是所有人就这样各司其职忙碌起来，一个厨房里挤了许多人，谈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舒仰在院子里边收衣服边观赏，耳边传来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偶尔还有几句余昭原的说话声，虽然他的声音依然没有表情，但总觉得柔软许多。

舒仰先将所有被褥收下来，放到藤架下面的椅子上，然后便是院子里四处挂满的衣衫。走到篱笆边上，将竹竿儿上挂着的中衣取下来，眼睛恰好看到篱笆里有一人蹲着。淡淡的翠烟裙子，裙角拖曳在地上，手腕处卷着袖子，两鬓各梳一髻。那人手里握着铲子，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掏出土豆儿。

这时候那人突然转头看过来，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怔，随即便渐渐转成愠怒，只见她咬住下唇开口说话：“下流……”

舒仰这才意识到她是在骂自己，抖抖精神应战：“你说谁呢？谁下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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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方才抓在手中的中衣竟突然轻飘落地。他慌忙要钻进篱笆里去拾，随即被大声喝住了：“下流，你捡我衣衫做什么……更何况，更何况那还是女人家的……”小靥本想说“中衣”二字，可脸上早已羞得说不出。

舒仰不解，衣衫掉地上了不应该捡起来吗：“可是衣衫掉了……”说完不顾其他便钻进篱笆，伸手要捡，冷不丁手被东西敲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往外冒血，他吃疼地缩回手，惊讶地看向小靥。

小靥这才意识到自己用铲子敲了舒仰的手，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杵在当地眼眶里就要冒泪。还是舒仰及时站起身，说了句：“不碍事，帮我包扎……”

于是，晚饭时大家伙就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先是小靥盛了一碗饭给舒仰，再是一碗汤，再是一勺牛肉，再是一只剥好的虾……依此类推，无穷无尽也。李屋忙一把扯过小靥的手臂：“小靥，你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小靥委屈地看了看她：“姐，没有，我自愿的。”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李屋冲余昭原使使眼色，余昭原看了看舒仰乐在其中的样子，很平静地问了句：“舒仰，你也是自愿的么？”

全场晕厥，余大侠你问的这叫什么。大家主动在小靥和舒仰二人恩爱的区域画上分界线，做到炉火纯青的目不斜视。李屋突然想到这是她过的最热闹一次年，仅仅几个月开了一家店，虽谈不上生意兴隆，但至少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充裕的时候还能给嫂子大哥们些银钱垫补垫步，小睿上学堂的钱也不用操心，郭大叔一家的生活也有了着落，小六几个伙计和师傅都有了收入来源。生活的温饱之余，这家店也成为大家伙最为挂怀的归宿，每一份努力和辛劳，似乎除了金钱富贵，还多了许多许多期待与满足。

小尼姑跟小六抢着要吃鸳鸯卷，不一会儿功夫盘子就光了，两人吵吵嚷嚷着要再出去买。掌门人似乎不屑与这些年轻小辈儿争执，独个儿霸着一整盘四喜烤麸，这个老人的胃口牙口真好。

也许是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美好的相聚，她看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出神，突然她察觉有人往她碗里夹了什么。她低头一看，是凉拌麻辣豆角，抬头望向余昭原：“嗯？”

“已经不爱吃了吗？”余昭原头也不抬地说道。

心情竟是这样微妙。明明是这样一句话：“你不是最爱吃豆角的吗，难道现在已经不爱吃了吗？”而换成余昭原说，则简之又简。突然间，很想说一声，谢谢。

可跟余昭原说谢谢？怎么可能呢。“凭什么你给我夹的都是辣椒，豆角呢。”李屋用筷子夹起辣椒，准备兴师问罪一番。

余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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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没料到方才竟真的夹了好大一把辣椒，一丝豆角夹在当中可怜死了。“你不吃我吃。”碍不下面子，余昭原抄起筷子立马夹过那些辣椒放入口中。

等了一会儿，李屋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眼睛却腾地烧起好多把火，她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

余昭原果断地拍案而起，一溜烟就跑出厨房，随后大家就听到水桶被丢进井里的扑通一声响。李屋托着脑袋看着门外，其实，余昭原也挺可爱。

余昭原最终还是厚脸皮坐回位置上，还好李屋没有怎么打算取笑他。相反还极友好地舀了一勺牛肉放他碗里，这下真吓坏余昭原，他仔仔细细地把这勺牛肉检查了不下十遍。

李屋的思绪渐渐飘远。很多人会与别人擦身而过，同样也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短暂的相处或是长久的和睦，终究都被归结为缘分。

同周泽，像是很知心的朋友一般往来，淡淡相交转为慢慢了解，了解温润之下所隐藏的沉痛与秘密。

偶然机会认识了小尼姑和掌门人，她们就像是时间轨道上不经意闯进的人，不刻意却让人在意。

出于机缘巧合认识的舒仰，他直率性格下无形中与人产生的默契，总让人安心。

李屋转头看着正低着脑袋剥虾的余昭原，笑了笑，还有他。

往日的餐桌上只是冷清的两个人，冷清的几盘菜。再看现在一桌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这些温暖时刻的见证，这些知心时刻的欢聚，一点一滴都放在心里。

吃着暖人的菜肴，听着熟悉又亲切的谈话，看着可爱又知心的人，感谢他们悄悄走到我身边，静静地坐下来，那最后，就请这样的时光再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无论要多久才到所谓的以后，这些沉淀的感动，都是已经存在的未来。

因为你们，就是我的将来进行时。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章节得年后再更了。

明天回家，家里断网，所以没能给大家及时更新。

请亲们见谅，谢谢。

最后，祝大家春节快乐。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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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到学校，一打开后台，收藏掉的厉害。

我错了！忏悔一千遍……

因是过年的缘故，一晚上整个芒惠城鞭炮烟花都不得闲，就连地处杯溪这边的李宅也不得清净。众人心中又是兴奋，加上热闹的鞭炮声，想睡着都难，最后一家子人竟睁眼到了天明。小六性子待不住家里，趁着天还没大亮，向李屋讨了个吩咐，早早地上周宅和郭大叔家里送飞帖。

要想让小尼姑和掌门人寂静下来，李屋终究还是想了个法儿，同余昭原合力做了几十张厚纸板，五个人凑合着打扑克得了。

“乌尺！”小尼姑回身一跳甩出一张牌，因为面临着失败的危险，脸涨得红彤彤。

恰好接下来轮到李屋出手，她听着小尼姑嚷嚷，疑惑地低头看牌。原来是一张黑桃K啊！“你无耻，我无情！”说着便丢出一张黑桃Q。

余昭原眼疾手快，赶忙将牌丢回给她：“砸场子呢？”

李屋这才发现自己为了押韵，一时忘记了牌理。歪歪嘴，把牌收回手里，摇摇头，过！

“我炸！”李屋被左边的平地一声吼吓一大跳，再看桌上摆了一副炸。她侧眼瞄了瞄掌门人，这都第三幅炸了，这老人家。

小靥从桌下拿出被殃及的牌：“你炸到我了……”

掌门人鼻子里直哼哼：“年轻人，炸就炸了，叫什么……”

玩了一早上牌，李屋简直累瘫了，这余昭原和小靥还没什么，就是这两个一老一小，真是折磨人呐。等到午饭做好，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又是抢又是嚷的，好不热闹。

“小靥，咱们去文嫂子那儿吧。”待众人饭饱，时辰已过正午了，李屋抬头看看天色，叫过一旁的小靥。

小靥点点头：“成，我装点儿瓜果带过去。小睿好长日子不来院子，刚巧这下去瞧瞧他。”说罢，看了李屋一眼：“不怕文嫂子？”

李屋思忖一会儿：“也没什么可怕的，她也就性子冷些，对人还是客气的。”两人装了一盒瓜子花生，再包了许多红枣，把桌上的马蹄糕和云片糕一并带去。

临出院门前，她看着正在院中玩闹的一老一小，这一时半会儿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情。可转眼想想仍是不大放心，终究还是跟余昭原吩咐一番：“让他们别闹出太大声响。”

正在浇花的余昭原，脸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两人在侧院不远处停住。小靥想了想，还是先上前轻轻叩了两声，一边叫着：“文嫂子在家吗？”

隔着门李屋听见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这可不像是文嫂子走路的声音，往常都是轻声细步的，怕来开门的是小睿吧？边想边往门边走去。

门“哐啷”一声开了。文玉林先是看见小靥，正想说话，随后就看到小靥身后站着的李屋，脸上神情一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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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很快她便朝李屋笑了笑：“是小屋来了呀？”

李屋走到她面前，也笑了笑：“嫂子，没出门呐？”

文玉林牵过李屋的手：“妹子，快进屋说话。小靥也进来呀……”说着便将两个迎进门。

等文嫂子将院门锁好之后，三人一并朝院子走去。

“小睿呢？好些日子没见着这孩子了，乖不乖呢？”李屋一进这院子就四处寻小睿的影子，往常还没进门就听到小睿的声音，今儿这是怎么了？

“姐，大过年的外头热闹，小睿许是跟明光一块儿玩去了呢。“小靥左瞧瞧右瞧瞧，小睿不大像是在的样子。

文嫂子脸上现出担心的神色：“玩什么呀，从昨儿个晚上回来就病了，像是感冒了。我方才正忙着烧炭火，这不你们就来了……”

“病了？”李屋和小靥紧张地问道。三人说着便走进一旁的偏室，那是小睿的屋子。窗帘密密的挂着，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哎，还是老样子。

“小睿？”李屋一时适应不了屋子里的黑，看不见小睿，略有些紧张地小声喊道。

“正睡着呢……怕是没醒听不见。”文嫂子将李屋和小靥带到小睿床边，从窗子上微微渗出的一点亮照着小睿的脸。

“小睿呀？”李屋这才觉得不对劲，屋子里这么暗，竟还能看出小睿的苍白脸色。伸手一摸他额头，确是烫的很，再看一旁的炭火，她皱了皱眉。

“嫂子，得找个通风的地方呀。被子这么蒙着，炭火这么烤着，这烧怎么退下来？”幸好屋子光线昏暗，李屋这才敢跟文嫂子抱怨，也不能这么折腾孩子啊。

“是呀，文嫂子。把窗子开开吧，通通气儿，小睿也能好受些啊……”小靥在一旁也劝道。

黑暗中，文嫂子犹豫了很久依然不做声。李屋起身摸着黑，凭着印象往窗子那儿走去，不是撞到椅子，就是碰到桌角。等她摸到像是摸到类似帘子的布料，一把往上扬着扯开帘子，一瞬间屋子被光浸透。

李屋转身看着面朝床坐着的文嫂子，看着她瘦弱又孤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心酸。这时候小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屋子里就这么静寂着，直到三人听见一声咳嗽。

“睿儿啊，娘在这呢……”一听小睿的咳嗽，文嫂子当先抢到小靥前面，看到小睿眼睛有些隐隐地睁开。

李屋也赶紧坐到床沿，伸手拍拍小睿的胸口：“姑在这儿呢……”小睿的眼睛只是半睁着，似是扫了她们一眼，马上又合上了。

“睿儿啊……”文玉林看着自己的孩子这副样子，眼里早已盛了满眶的泪，小声地唤着儿子的小名。

李屋捂着脸，耳边听着嫂子的哭声，心中难过。小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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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文嫂子的肩膀，小声安慰道：“嫂子，先去叫大夫来看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屋本来被难过蒙了的心智，经小靥这么一提醒，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抓过文嫂子的手：“文嫂子，不要担心。让小靥先去找大夫回来看看，我去想办法……”

文玉林侧过脸，擦擦眼睛，点头：“嗯……”

小尼姑正围着鸡栏里那群鸡玩笑，一没察觉就发现自己被人往外拖，她定睛一看竟是李屋：“李姐姐……”

“小尼……文治……快跟我去……救人……小睿……”李屋哭着，话已不成句，抱着小尼姑就要往院外拖。

余昭原一把拦住她，可见到她满脸是泪，眼神里透着惊慌。余昭原愣了一会儿：“怎么了？”

李屋抱着小尼姑，边哭边说：“小睿……小睿生病了，很严重……还没醒。”

这时候听见一个威严声音说道：“论治病，你找小尼姑做什么？她承的可是我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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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屋这边拖着小尼姑和掌门人急匆匆往这儿赶。等到三人到小睿屋子的时候，就见到床边坐了个大夫。小靥拉过一旁的李屋，小声说着：“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大夫诊了好半天脉象了，就是不说话，急死人了……”

“胡闹，诊脉乃静心凝神之事，又不是儿戏，能快吗？”掌门人当先往小睿床边走去，严厉地呵斥小靥，小靥倒被她这副威严的样子吓着了。

文玉林一心系在小睿身上，眼睛始终跟随着大夫的动作。这时候听见来了许多人，一抬眼却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站在面前。再看她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又是一副庄重严肃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看了看旁边的李屋和小靥，心想这些人莫不是小屋带来的大夫吧？

李屋上前握了握文嫂子的手，轻轻的说道：“嫂子别担心，先看看大夫怎么说……”话刚说完，方才一直坐在床边把脉的大夫起身离床。

除了掌门人往床上坐下，其余人都望着大夫：“大夫，您看……”可大夫听了这话，久久之后，只是摇摇头，问了句：“昨晚，你家孩子上哪儿去了？”

小靥和李屋看向文嫂子，文玉林听大夫这么问，焦急中夹着疑惑：“往常我都不让这孩子出门的，我瞧着昨儿个是除夕夜，便让他出去玩一阵子。”

大夫侧身看了看床边的老太太，自言自语道：“可我诊断出这孩子是有心悸的症状没错啊……”

虽然大夫说话声音低，可大家还是听到了。文玉林这下怔住，也不再哭了，只是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孩子，转而又看看院门。

“没错，是心悸。恐怕是突然间……遭遇什么事情。”掌门人对大夫的诊断表示确认，然后走到文玉林身边，看着她问道：“你家孩子，出生时是不是就有类似症状？或者，你和你丈夫当中有患有心悸？”

“心悸？”李屋反复将这个词念叨了好几遍，突然想起以前娘就是死于心悸的：“我娘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