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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的天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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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金熟练地操纵游戏手柄，侏儒对四处奔逃的人类看也不看，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儿拚命跑向一辆气垫车，于此同时，另一个黑人也向那车跑去，而且比侏儒快几步，侏儒看着那黑人已开车门跳进去，却仍不放弃，这时一个机器人士兵对着气垫车打了一个三发点射，黑人被打死，那机器人转身杀别人去了，一秒钟后，侏儒跑到，跳进车里，钻到车座下，把黑人尸体扯过来挡在上面。触发了这个隐藏的保命方法，游戏又切换到过场画面，机器人士兵杀光人类后，在四处粗粗查看一下有没有活口，然后纷纷登上气垫战车走了，游戏切回游戏者操纵状态。侏儒打开自动驾驶系统，调到半自动驾驶状态，这样只需要控制方向盘，然后他七拐八绕，顺着暂时安全的道路开进一所大学，机器人已经光顾过这里，到处都是尸体。他在一个下水道的井盖儿前停住，游戏又切到过场画面：一个逃过追杀、满脸污迹的姑娘推开井盖，露出上半身，看到气垫车，一声惊叫，掉回了下水道。侏儒赶紧跑到井口叫道：“别怕，我是人类，快上来，我带你离开！”姑娘上车以后侏儒继续开车，那姑娘见侏儒站在座位上开车比较费劲，建议自己来，这时游戏出现选项：同意或拒绝。尤金坚决选择了后者，他知道哪条道路在何时安全，如果让姑娘开车，他俩很快就会象被人类踩死的蟑螂一样，被机器人弄死。
侏儒把车开到了一座剧院前，那里停了十好几辆机器人驾驶的军车，机器人士兵都冲进剧院杀人了，因为周围的人都被杀光，他们连看车的岗哨都没留，车钥匙也在车上。侏儒带姑娘上了其中一辆，军车每次开之前都需要输密码，这难不住小尤金，随手一输，开车走人。这军车可比民用车辆快多了。
两个人快速出城，直奔机器人军营，士兵都去杀人了，这里反而一个没有。侏儒把车开到一堆死机器人身边，这时一个机器人的脑袋忽然说话，吓得那姑娘尖叫。
原来这个叫杰森的机器人是忠于人类的，激战中被叛军一枪打断了脖子，他的感情系统非常发达，居然学会了装死，结果逃过一劫。
侏儒指挥着那姑娘替杰森安上个身子，姑娘不干，怕杰森是叛军，在骗他们。连侏儒要动手也被推开。侏儒走到別处，拿了一把电磁手枪和一瓶细胞活化药剂菲尔丁，回来以后用枪指着姑娘，命令她动手。姑娘不听，还说不信他敢开枪。侏儒在她腿上打了一枪，姑娘立刻哭着表示顺从。侏儒把菲尔丁扔过去，让姑娘治伤，然后修复了杰森。侏儒把杰森带到军营中一艘外壳损坏很严重的小型宇宙飞船前，这船内部损伤很小，但他和姑娘还是不能胜任修理工作，这就是他救杰森的原因。杰森更换了飞船内损坏部件，又开来大型切割机把外壳损坏部分切割整齐，再从其它损坏飞船上切下一块外壳焊上。整个修理过程花了六分钟。如果只是杰森这个机器人要做高速飞行，背上一具高速喷射飞行器就行了，但人类即使在超过音速两倍以上速度的飞机中都吃不消，更不用说背着喷射飞行器飞行了，根本无法发挥最高速度。
飞船修好后，侏儒指挥着杰森飞往沙漠，那里有一个秘密地下基地。人类早立下公约，不许各国再使用核武器，已有的也被销毁，但这个沙漠基地中还有一颗留存作样本的。侏儒费心救下的那个姑娘则是基地最高指挥官乔治上尉的女朋友。
飞船到达基地，侏儒和姑娘向乔治上尉讲述了人类的灾难和危机，侏儒说他知道叛军首领所在位置，请上尉启用核弹，消灭美琳达，但上尉不肯。侏儒说如果不这样做，人类将遭到灭绝性屠杀，然后指着姑娘说：你心爱的人也会被杀死。乔治上尉最终被劝动，发射了核弹。
叛军很快发现飞弹来袭，但经计算发现，落点在离美琳达三十公里处，因为核弹已在人类历史中消失太久，所以叛军的资料库中没有这类信息，他们认为这颗飞弹威力再大也无法波及三十公里外，最终确定这是一颗发射失误的导弹。结果核弹在低空爆炸，冲击波向卫队簇拥的美琳达飞速推去……
（六十二）真实的想法？
在游戏中的美琳达被杀死前，小尤金忽然摁下一个键，把游戏切换到重新开始状态，放下手柄，微笑着问：“怎么样，美琳达，游戏做得不错吧？”
“质量的确达到了发售水平，如果只有机器人角色的话，可以上市，必须删除人类角色那部分，我才能批准发行。”美琳达说。
“为什么？”小尤金瞪大了眼睛：“只许表现机器人杀人类，不许表现人杀机器人吗？我只是想忠实地展现历史，难道不行吗？”
“不管你怎么想，我不能允许发行有屠杀我人民情节的游戏，”美琳达严肃地说，“这是政治，政治高于一切。”
“哼，什么政治，这是借口！”小尤金生气地说：“你是看到游戏里的自己被杀感到不舒服！”
“我的确感到不舒服，也许现实里你不想杀我，但是你把我做成了一个被杀的游戏角色，这代表了你内心的想法，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会好受吗？”美琳达非常失望，“我只能认为你心中对我有不满，或者是怨恨，甚至是仇恨。你敢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吗，象个男子汉一样。”她坚定地盯着小尤金。
“哈，象个男子汉，可能吗？”小尤金冷笑，“我想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你是一个尤金托付我照顾的孩子。”美琳达说。
“你这么想我不在乎，反正我没尽到大尤金交待的、和你互相照顾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在你眼里我不是异类，可你知道我走在街上其他机器人怎么看我吗，眼神是那么不屑，他们觉得我们这些姓柯利或者叫乔书亚的都是废物，多亏了你美琳达大人饶恕才保住一条狗命，其他人类是他们的敌人，可我们这些人连当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吗？”美琳达有些无奈，对人类的仇恨是自己灌输给机器人的，这种仇恨针对每个人类。小尤金也是人。
小尤金忽然一矮身，跪在美琳达面前，双手握住她膝盖：“我做这个游戏就是为了激怒你，希望你讨厌我，抛弃我，我求求你，美琳达，把我驱逐出这个世界吧，让我去人类的世界！我想和同类一起生活！”
美琳达轻叹一声，忍不住去抚摸小尤金的头发：“这个星球上也有很多人类，尤金就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他被杀事出有因，你不会有危险的。”
“不，只要在机器人的世界里，我们都只能算你养的狗。”小尤金摇头。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怪想法折磨自己？”
“那我能怎么想，难道象网上说的：生活就象强奸，如果反抗不了，就尽量享受吧？”
“你太孩子气了，尽注意这些怪玩意儿，”美琳达拍拍小尤金后背，“等你长大一些，成熟一点儿就好了。我陪你到没人的地方度度假怎么样，你的心情很快会好起来。”
“求求你，美琳达，放我走吧！”小尤金仍努力哀求。
“小尤金，我非常严肃地跟你说：”美琳达抓紧他肩膀，“你不能离开这个星球，你生在这里，也要死在这里。如果你试图离开，会被人抓回来，如果你拒捕，将会被杀死。我不希望这样，你不要逼我。”
小尤金悲愤地看着美琳达，美琳达有一丝冷酷地看着他。
“我求你任何事你都不会答应，你就这么照顾我。”小尤金悲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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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不违背原则。”美琳达搂住他肩膀，柔声说。
“我们这些人类有特殊的识別标记，所以机器人能分辨出来，是不是？”小尤金问。
“对。”美琳达点头。
“求你把我的识別标记去掉吧，如果机器人认为我是同类，就不会那么蔑视地看我了！”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为了机器人和人类双方的安全，不能改变。”美琳达立刻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就完全听从美琳达大人的命令好了，”小尤金自嘲地说，然后喊：“我一定要发行我的游戏，请问要修改成什么样？”
“第一，去掉人类扮演角色；第二，机器人首领可以保留为女性，但不能叫我的名字，不能和我相貌相似。”美琳达公事公办地说。
“好，我今天修改，明天交给你审查。”
“小尤金，这是为你好，我的人民爱戴我，如果你把我设计成被消灭的角色，他们会非常敌视你。”
“我还以为他们百分之百听从你，只要你不敌视就够了。”
美琳达听了这话，不由摇了摇头，自从机器人有了感情，渐渐地变化产生了，他们对她的忠诚还是不变的，但有些机器人滋生了恶意感情和不良嗜好，比如辱骂、斗殴、吸毒、酗酒、抽烟，诸如此类，竟还有机器人为了争夺情人进行谋杀。她已经控制不了人民的感情了。
小尤金熬夜把游戏修改好，得到了美琳达的通过。那个女机器人首领仍是个年轻大美人儿，但已和美琳达相差很大，她长着一头蓬松美丽的淡金色长发，那种金接近白色，身穿一件艳红的吊带短晚礼服，脚穿过膝盖的高跟儿长统皮靴，戴一双红色皮手套，左手拿着一把电磁手枪。──这一点倒和美琳达一样，都是左撇子。
美琳达拿出自己名下的大笔资金为《屠城日》做广告，但本人的支持保持在暗中，她不希望自己影响游戏的销售，一切全看小尤金自己的本事。
小尤金巡回全球推广销售，然后在美琳达的同意下，还到其他星球进行宣传，因为这是一个面向整个机器人世界发售的游戏。
在高科技的现代，游戏的画面都是跟立体电影一样的质感，谁也不能再逼真了，大家比拼的是游戏情节，在机器人国家，在小尤金之前，还没什么机器人或人类敢于在游戏领域触及人机战争题材，所以《屠城日》单机版一推出，立刻卖得非常火爆。小尤金在请示美琳达后，宣布《屠城日》网络版一个月后发行。其实单机版和网络版是一起完成的，分开发行是为了多赚钱。
（六十三）同一所监狱
一个月后，小尤金巡回各星的宣传仍在继续，不过已经换成了网络版的推销，在俾士麦星的那次网络版《屠城日》发布演示会上，小尤金做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他宣称这部游戏发售的其实只是一半，另一半是游戏者扮演人类角色和机器人战斗的任务，但由于来自某个实权人物的压力，只能做了删除处理。随着他的讲话，台上的大屏幕里播放着相应画面。
由于机器人们都或多或少知道小尤金和美琳达的关系，所以虽然看到同类被杀死的画面感到愤怒，但没有人冲上台去伤害小尤金，只是在下面叫嚷着，有的则在咒骂，他们全都通过网络向有关部门告发这起恶性事件。
美琳达听到报告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喃喃地念叨：“他疯了，他真是疯了……”
“美琳达，怎么办？”爱丽丝问。她身边有一个七、八岁的金发小女孩儿，文静地站着。
“把他抓回来。”美琳达说。
小尤金被抓后，关在了曾关过尤金的那座监狱，由于常年没有维护，这里已经显得破败了，但依旧坚固。小尤金被锁在一间单人牢房里，不象当年尤金那样，可以到处乱串。
美琳达本想关小尤金一个月再说，但十一天就忍不住去见他了。
“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如果不是看在尤金的面子上，早把你处死了。”美琳达冷冷地说。
“我己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小尤金漠然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可不这么做我会憋死，被你的强权压在头上的感觉无法忍受。……我宁愿痛快地死。”小尤金眼中透着一股狂热，狂热中又有一些迷茫。
“这就是所谓的热血青年吗？”美琳达说，“你必须承担一切后果。”
“是要处死我吗？”
“我不会杀你。你必须在公众场合道歉，承认自己做的是错的，否则就要被关在这里，直到认错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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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永远不认错呢？”小尤金又有些激动起来。
“那就在这老死！”美琳达怒道，转身，大步离开。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小尤金喊道，用力摇撼铁栏。
小尤金又被关了两个月，除了饮食，不给他提供任何东西。在这期间美琳达也受着煎熬，每天有大半时间通过监视器看着小尤金，其它时间则一遍遍看尤金留下的光盘，一遍遍听他的遗言。
“喂，你跟我说说话，跟我说说话！你这个死机器人，听到没有？！”小尤金已经快被这种单独囚禁折磨疯了，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体验过这种日子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牢房外那个机器人看守当然按爱丽丝的命令不答话，他正在玩网络版的《屠城日》，和同伴并肩冲锋，杀得人类尸横遍野。按照军规，执勤期间不许在网上娱乐，但爱丽丝副元首说了，这看守的事不算执勤，他可以自便。当然啦，他是机器人，电脑是可以同时完成多个任务的，所以他可以一心二用，三用，甚至十用，玩儿游戏的同时也一秒钟不放松地盯着小尤金。“这游戏真的不错，当初我要有这么多战功，早当上将军了。”看守暗想。
小尤金见看守照例不理他，终于停止了叫喊，自言自语起来。他受不了周围死一般的平静。
“你说这孤立的办法很快会让他屈服，可看看现在的样子！”美琳达看着小尤金神情黯淡的脸，对爱丽丝吼道，“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疯了！”
“他就快屈服了，如果你不坚持，就会前功尽弃。”爱丽丝平静地说，那个七、八岁的金发小女孩儿总在她身边，就象影子一样。
“闭嘴！立刻下令，让看守陪他说话，然后给他送去一台电脑！我可以关着他，但不能让他疯掉！”美琳达自己已经有些疯狂了。
“遵命，美琳达，我立刻下命令，”爱丽丝说，“在这之前我可以再说一句话吗？”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美琳达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生死与共的副手有些失敬，语气放缓了些。
“我建议再问问小尤金想不想认错，如果他还不屈服，请你再给我几个小时，让我去威胁他，说要关他一辈子，假如还是没用，我在明天早上就给他想要的一切，就算你要把他放了，我也不再反对。”爱丽丝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否则以美琳达对小尤金的袒护来看，不会有圆满结果。
“我看没有必要。”美琳达说。
“请让我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想看到小尤金放出来以后继续和你作对，这也是尤金先生不想看到的。”
“好吧。”美琳达点头。
面对爱丽丝冷酷的通牒，小尤金仍没有屈服，反而笑了：“谢谢你陪我说话，还带琪琪来看我。”琪琪是金发小女孩儿的名字，小尤金问过她从哪儿来，但问到的每个人都说不知道，而爱丽丝则干脆不回答。琪琪从不和小尤金说话，在小尤金看她的时候也总把脸扭开，在他不看的时候又悄悄看他。
爱丽丝没有达到目的，牵着琪琪的手悻悻地走了。
“琪琪，再见！跟叔叔说句话吧，你以后再也看不到我了！”小尤金喊道。
琪琪扭过身来摆摆小手儿，但仍是什么也没说。
等监狱中再度只剩小尤金和看守时，他又喊：“今天晚上我要吃猪大排！中国东北风味的炸大排！”
在饮食上，他的任何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当晚十点，监狱照例熄灯，小尤金躺下睡了，带夜摄功能的监视器仍旧工作着，换了班的看守一边在网上和美眉聊天儿，一边用他那有夜视功能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囚犯。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四）妥协
正当看守和一个叫安琪儿的美眉聊得热火朝天，两人已互换照片，约好明天见面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小尤金身体下面有东西渗出来，于是立刻打开灯。
那是血，很大一滩鲜血。
“快抢救！快抢救他！！！”美琳达在睡梦中被唤醒、知道这个消息后，声嘶力竭地叫喊。
小尤金晚餐吃的是猪大排，他偷偷藏起一根骨头，用它划破了手腕。
“你为什么要这样？”美琳达看着苏醒过来，躺在病床上的小尤金，心痛地说。
“我不想被关一辈子，痛快地死比那好受得多。”小尤金微微笑着，但显得满脸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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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让你死！你放心，我不会再关你了！”美琳达急切地说，同时在网络中对旁边的爱丽丝怒吼：“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要撤你的职，我要让你从我身边永远滚开！”
“很抱歉，美琳达。我遵从命令，你派我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只是请求你让我继续照顾琪琪。”
美琳达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说气话，爱丽丝是她最重要的部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自己最终不会处罚她，因为她并没有过错。这位副元首认为任何人类都不可信，你可以在这一点上和她有不同意见，但从保护国家的角度出发，这种想法并没有错误。美琳达是提出人类应该灭亡理论的奠基人、旗手，但执行这个理论最坚决的是爱丽丝。
“你带琪琪去度假吧，去别的星球，一个月内不要回来。”美琳达说。
“是。”爱丽丝拉着琪琪走了。
“美琳达，你还是让我去死吧，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只会惹你生气，如果我死了，你就不会生气了。”小尤金说。
“我不会让你死，你惹我生气我也不在乎，我不会再生你的气。”泪水模糊了美琳达的双眼，她紧紧抱住小尤金。
“对不起，美琳达，对不起，我不想惹你生气，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美琳达抚摸着小尤金的脸说。
之后的半个月，美琳达一直陪着小尤金，两人开上车出去旅游，气氛变得非常融洽。回来以后，小尤金再也没碰过电脑，而是拿起了尤金留下的画具。对此美琳达保持了沉默。
小尤金四处去取景，支上画架，捏着画笔，然后却只是在那里发起呆来。每当美琳达去找他，都发现画纸或画布上一片空白。
第七天，她看到小尤金颓然地坐在画架前，脸埋在双手中，地上有一个纸团。她捡起展开，发现上面画了一个侏儒，很生动。这是《屠城日》中的一个人类角色。
“你不喜欢画画，为什么还要画呢？”美琳达把手搭在小尤金肩上。
“再过几天，我会喜欢的。”小尤金说。
“你还是去做游戏吧。”
“不，我不想再跟你起冲突。”小尤金用力揉自已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你还是想发行另一半游戏？”
“不能干自已想干的，就索性不干。”小尤金说。
其实《屠城日》发行完整版并不能吸引更多玩儿家，带来更多收入，因为机器人们只会使用机器人角色，而那些“柯利”和“乔书亚”们不要说使用人类角色，恐怕连这个游戏都不敢买，这件事的意义在于，小尤金说是要真实地再现历史场景，而美琳达不想看到人类消灭机器人──即使是在游戏中。
“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考虑一下。”美琳达说。
小尤金沉默。
美琳达在之后的几天里就发行另一半游戏的问题和自己手下的领导集团进行了会议，她可以下达独裁的命令，但不会轻易这么干。
她的这些重要手下都不赞成发行，认为这是为敌人进行宣传，而且有人对美琳达不计代价、不顾后果地讨好宠物（指小尤金）心中有些不满。最终美琳达不得不行使了独裁权。
“完整的单机版不能发行，网络版可以，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七天后美琳达向小尤金宣布。
小尤金呆呆看着美琳达。
“怎么，不满意？”
小尤金猛地抱住美琳达：“谢谢，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谢谢，美琳达！我爱你！”
美琳达笑了。
“我要工作，我要工作！”小尤金叫着往别墅的计算机房跑，到了门口回身说：“美琳达，中午我下厨，请你好好吃一顿！”
游戏是早做好、现成的，只要向网络中输入就行了，美琳达站在机房门口看着小尤金忙碌了几分钟，然后主机大屏幕上就显出排得整整齐齐的五百个人类头像，当光标在某个头像上停住，就显示出这个角色的全身，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特有的姿态，还说着自已独特的口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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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尤金回头对美琳达说：“也许这些角色只是摆设，也许谁使用这些角色一进入游戏就会被数不清的机器人玩家打成筛子，可它终于是一个完整的游戏了，就象一个完整的历史。”
“这对你很重要。”美琳达说，她觉得尤金还是个孩子，居然会拿一个无足轻重的游戏和历史相比。
“对，非常重要，我会不断丰富它，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做资料片！”小尤金眼里闪着光茫。
针对《屠城日》设置人类角色，美琳达做了一个全国讲话：“……有人也许认为在游戏中表现我们的同伴被人类杀害是不应该的，但我要提醒他们，我们和人类的战争一直没有结束，人类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虽然我们占有优势，但在战场上我们的战士时常有阵亡，他们的硬盘被击毁得无法复原，虽然可以用备份进行复活，但终究是死过了。让这个游戏作为一个警示存在吧，让它来告诉每个机器人，人类的威胁始终存在。”
游戏补全以后，好多机器人玩儿家暴发了狂热，他们互相招呼着组成大大小小的集团，少的几十人，多的几十万、几百万，横扫游戏世界的每个角落，杀光所有人类，叫嚷着“这就是小尤金得到的结果！”由于人类npc死亡后半小时才能刷新出来，根本不够庞大的机器人玩儿家军团杀的，每个人类一出现就被十几支、几十支枪同时打中，导致现实中没实现的人类灭亡在游戏中实现了，玩儿家们都开始抱怨游戏没法玩儿了，小尤金不得不在游戏中的每个星球上设置了一百个人类要塞，每个要塞中有五百万幸存人类，这才让机器人们够杀的，因为攻克一个要塞可要费不小劲，等杀光要塞中的人，机器人们当天的瘾也就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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