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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警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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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早有所料,把柳涵的书信折好放在袖中,起身笑道;“我早就猜到了,齐冯比我们想象的要狡诈多了,哼,这只老狐狸,以为毁掉一切证据就人不知鬼不觉了吗?我总能有办法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王朝点点头,道;“大人,我见您最近总是茶饭不香,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包拯叹了口气,眉头深深的锁起来,道:“广东战事吃紧,安抚使余靖根本不是南蛮侬智高的对手,狄大人又不断被排挤,皇上即使清明,迫于大臣压力,也不得重用狄青啊!”

王朝道:“韩大人也可以上前线去啊!”

包拯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韩琦跟狄青走的近,难免被牵连。眼看就要过年了,广州百姓还生活在战火之中。哎!”

公元1048年,侬智高逐渐占领控制了右江地区田州一路的少数民族地区。同年,其以勿恶洞为根据地,开始同交趾决裂,交趾太尉郭盛溢前往征讨,兵败而还。公元1049年,既皇佑元年九月乙巳首次试兵广南西路重镇邕州,仁宗诏江南、福建等路以备。是年十二月甲子,派高怀政督捕进入邕州的侬智高部众,至于年底,战事吃紧,北宋连连吃败。

包拯眼神幽深望着南面,像是喃喃自语,语气又痛不可当,为不得团聚的亲人,也为战火中潦倒的百姓。叹息道;“哎,过年了。。。。。”

柳涵抱着怀炉躺在铺着皮草的长椅上,刚喝了一碗银耳甜汤,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伍兰影带着府里的丫头准备守岁的茶点,房间里只剩下柳涵一个人。

展昭敲了敲门,喊道;“小涵。”

柳涵听是展昭的声音,起身开了门,问道:“做什么?”

展昭面带微微笑意,说:“听范大人说闹市到子时才收市,现在估计正热闹,你要不要去玩?”

柳涵兴趣淡淡,撇撇嘴道:“不了,你们去吧。”

展昭有些奇怪,笑着问;“怎么了,你最近都不太爱出门了,莫不是真的变成了大家闺秀?”

柳涵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少来,我吃多了,不想动。”

说着,柳涵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展昭知道伍兰影不在,也没顾忌那么多,跟着就进了房间,见柳涵一脸落寞的坐在桌子旁,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想回京了?”

柳涵的心事从不瞒着展昭,听展昭问起,诚实的点点头,说:“我早就想回去了,可是上次大人给我写信说要我再等等。”

展昭在一旁坐下来,叹了口气说:“朝中党争由来已久,你跟大人亲近,又深的皇上喜爱,有些事难免会牵扯到你,大人纵然有千百个不舍,也必须遣你离开。”

柳涵了解的点点头,上学的时候也听老师讲过,北宋的党派之争,延续时间之长,卷入人数之众,斗争之复杂激烈是中国历史上极其罕见的。如今她虽然只是懵懵懂懂感觉到一点,却也深觉恐怖。

展昭道;“你知道范大人为什么会被贬至杭州吗?”

柳涵抬眼看了看展昭,奇怪的问:“为什么?”

展昭沉声道:“庆历新政。”

柳涵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庆历改革!展昭见她这副表情,知她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于是言简意赅的说:“改革后期,以夏辣为首的士大夫们群起上折,弹劾范大人,韩琦大人为朋党,皇上无奈,将范大人一贬再贬,贬出了京城。”

柳涵摇摇头,叹惋道:“范大人真是傻,他也不想想,这样的改革怎么可能会成功!”

展昭不明白柳涵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柳涵见展昭一副不解的表情,撇撇嘴道:“要改革就要牺牲士大夫阶层的利益,皇上又不傻,牺牲了士大夫就等于动摇了自己的统治基础,所以,还是因循守旧,以稳定为大局。再加上范大人带过兵,有军事威信,在皇上眼里,肯定有些功高震主了,所以,一个范仲淹跟整个士大夫阶层,要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展昭点点头,虽然柳涵的话很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也没有多加驳斥,只小声道;“这些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说给别人听。”

柳涵理所当然的点头应了,并且说:“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出去乱说。”

展昭见说了会儿话,柳涵的心情好像开朗了些,于是道:“行了,我们出去吧,我还真不适应你天天窝在房间里。”

柳涵瞅了他一眼,不再推辞,穿上棉衣披上披风,跟着展昭刚要出门,却见伍兰影走了进来。

伍兰影见展昭也在自己房间里,愣了一愣,展昭有些不自在,连忙出去了。展昭出去后,伍兰影淡淡笑着问柳涵:“姑娘要出去?”

柳涵点点头,说:“听说闹市热闹,去看看。”

伍兰影轻轻抿抿嘴,有些不放心:“就穿成这样出去?”

柳涵低头看了看,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好吗?”

伍兰影回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崭新的水粉色布料大红海棠刺绣披风,递给柳涵道;“今天过年,你身上这件些许旧了,穿个红色的,喜庆。”

柳涵甚是喜爱伍兰影的女红,对这样的礼物当然不会拒绝,连忙接过来,换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穿上后,原地转了个圈,兴冲冲的问道:“好看么?”

伍兰影被柳涵孩子般的举动逗笑了,连忙回答;“好看好看,快去吧。”

柳涵点点头,冲出门去找展昭去了。

展昭带着柳涵出了府门,这才见着些除夕夜的热闹气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架子烟火和盆景烟花比比皆是,再往街深处走,还可见当地的达官巨贾竞相比美,比什么?当然是比着放烟火,这样的比赛从掌灯后不久直至更残漏尽。最高兴的当然要属街上的孩子了,跳着叫着兴高采烈的拍着巴掌。

一群孩子手里拿着糖堆儿嬉笑着冲过来,其中一个不留神撞在柳涵身上,手中的糖堆儿也掉在地上,不等柳涵说话,孩子已经哇的哭起来。

柳涵和展昭连忙弯腰去哄,那孩子指着地上的糖堆儿,哭着喊道:“我的糖堆儿!我的糖堆儿!”

柳涵颇有些愧疚,把孩子一把抱起,哄着说道;“乖啊,不哭了,姐姐再帮你买一个。”

孩子果然就不哭了,任由柳涵抱着往闹市走去,展昭连忙跟了上去。

柳涵见怀里的孩子脸上冻的通红,还起了红肿的疙瘩,问道;“你的脸冻坏了,怎么还在街上跑呢?”

孩子撇撇嘴道:“这有什么,将来我长大了是要去打仗的。”

柳涵微微有些吃惊,回头去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笑着问那孩子;“你会功夫么?”

孩子哼了一声,轻蔑的看着展昭道;“带兵打仗关键在方法和智慧,跟武功好不好没有关系。”

柳涵扑哧一声笑了,这般大的孩子竟然还知道带兵打仗要烤谋略,比她小时候可强太多了。

说话间,柳涵找到一个卖糖堆儿的小贩,所谓的糖堆儿就是咱们说的冰糖葫芦,只不过一个竹签上只有单枚一个果子。柳涵从稻草架子上抽出一个大的糖堆儿,递给怀里的孩子。展昭跟在一旁,问小贩道:“多少钱?”

小贩笑着道:“五个铜钱。”

柳涵见展昭付了钱,抱着孩子转身往前走,突然听见一声马嘶,街上的人都慌忙躲闪开来。柳涵抬头见一匹马头颅高昂着向自己奔来,好多挑着担子的小贩躲闪不及摔在地上。

展昭也看见这狂奔中的马,急促的说;“坏了,这马惊了!”

柳涵微微有些害怕,展昭对她说;“你往后退!”说着,自己抽身冲了上前。柳涵大惊,叫道;“你小心啊!”

展昭立身于马前,只见那马丝毫不减速,马蹄踏在路面上嗒嗒作响。展昭大声叫道:“吁!吁!”

那马受了惊吓,哪肯停下,直着脖子往前飞奔,眼看前蹄就要踏到展昭,展昭一侧身,闪到马侧,顺手扯住缰绳,一跃跳上了马背,马儿还想往前跑,展昭死死的往后拽缰绳,那马儿终于不敌,从鼻子里呲呲出了长气,停了下来。

柳涵连忙把孩子放下,向展昭跑过去,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展昭坐在马上,身板笔直,威武的笑道;“没事,这马只是受了惊吓。”

正说着,见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匆匆跑来,向马上的展昭躬身道;“多谢公子,亏得公子,这野马险些伤了路人。”

展昭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递给老者,微有些担心道;“这**天性不羁,难以驯服,您这么大年纪了,可要当心啊。”

老者捋髯一笑,眯着眼睛问展昭:“你很了解马?”

展昭淡淡道:“略知一二。”

老者好像有心考展昭,指着这栗毛马问展昭道:“这是什么马?”

展昭随口道;“这**产自西域天山北麓,西汉时期汉武帝为寻找良马,曾派张骞三使西域,得到的就是这**。唐代中期,回纥向唐朝卖马,每年达十万匹之多,其中大多数也都是这**。凡是头中等大,清秀,耳朵短,颈细长,稍扬起,耆甲高,胸销窄,后肢常呈现刀状的都是这种西域马。”

老者赞赏的点点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就任何处?”

展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并无固定官职,只在知州府帮忙。”

老者微微惊奇道;“哦?你是希文府上的?”

展昭略有些奇怪:“老先生认识范大人?”

老者呵呵笑道:“在下柳三变。”

此话一出,不仅柳涵吃了一惊,就连展昭也大为不解,问道:“先生怎么在这儿?”

这人正是柳永,北宋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词人。柳涵肃然起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柳永笑着说:“我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杭州风景旖旎,山川秀丽,出现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

展昭也颇为敬重柳永,当年包拯曾赞柳永道:出身儒宦家庭,却拥有着一身与之不兼容的浪漫气息和音乐才华,能让包拯赞叹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角色,展昭连忙行礼道:“晚辈展昭,见过先生。”

柳永一听,笑意更是浓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御猫?”

展昭脸色一红,笑道:“先生莫要笑话,一个笑称而已。”

柳永摆摆手,朗声道:“哎,不是笑称,你的名号,江湖上早已传开了。这位女子是?”

不等展昭回答,柳涵抢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柳涵,巧了,我跟先生同姓。”

柳永笑道:“好姓好姓,我的姓也好,姑娘的姓也好!”

言罢,三人都笑了起来。

柳永的出现给柳涵的杭州生活带来些许新意。因为柳涵只喜欢两个写诗词的,一个是现代词人席慕容,另一个就是柳永。这个自诩“白衣卿相”,与名妓相恋的放荡不羁的词人,与历史上那些迂腐酸臭的文人大相径庭,他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也成全了他风流才子的美名。

柳永自然而然跟着展昭柳涵去了知州府,范仲淹见到多年挚友自是十分开心,拉着柳永闲叙了半宿,柳涵和展昭坐着看了一夜的烟花,天亮时才各自回屋睡去。

柳涵躺在床上,心想这在古代的第一个除夕夜过的真是乏味,想着想着,抵不住阵阵来袭的倦意,沉沉睡了去。

第44章

柳涵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晨,还是被伍兰影低低的抽泣声吵醒。柳涵裹着被子从床上支撑起身子,见伍兰影坐在桌子边,用手帕捂着眼睛,哭的好不伤心,于是问道;“怎么了兰影?你哭什么?”

兰影听见声音,愣了一愣,抬头见柳涵醒了,连忙擦擦眼泪,把头别向一边道;“没事。”

柳涵皱了皱眉头,掀开被子走下床,坐在兰影对面道;“你故意在房间里哭就是为了把我吵醒,现在我醒了,你为什么还不说实话呢?”

兰影微微一震,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这么容易就被她看穿了,柳涵叹了口气,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兰影回头看了看,见门窗森严,起身扑通朝柳涵跪下,磕了个大大的响头,哭道;“求姑娘救范大哥!”

柳涵知道兰影口中的范大哥便是范纯古,纳闷道:“怎么了?范大哥出什么事了?”

兰影道:“昨天范大哥失手打死了一个佃农,恩人不敢徇私枉法,只得将范大哥绑起来关在牢里。现在送信的士兵已经上路了,最迟明天,折子就能递到皇上手里,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怕皇上会让范大哥给佃农偿命啊!”

柳涵心里一紧,整颗心揪了起来,起身惶惶道;“你也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再说折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我鞭长莫及啊。”

兰影抱着一线希望说:“都说皇上极其宠爱姑娘,姑娘现在写封信呈给皇上,说不定能起些作用。”

柳涵就怕兰影这样说,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跟皇上有什么交集,可又怕范纯古会真的因为此事而丢了性命,想到这儿,柳涵的心里异常难过,她回头对兰影说;“你等一下。”

柳涵快速的穿好衣服,来到前厅。范仲淹面色凝重的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柳永坐于侧端,同样一言不发。柳涵快步走过去给二人行了个礼,范仲淹摆摆手,示意她免礼。

范仲淹有些烦心,抬眼看了柳涵一眼,皱着眉问:“姑娘有事?”

柳涵心里有些踌躇,范仲淹是范纯古的亲叔父,对于侄子肯定十分疼爱,可是也难助侄儿免于牢狱之灾,她作为一个外人,怎好多言?

范仲淹见柳涵这副模样,便猜出柳涵的来意,出了一口长气,淡淡道:“姑娘没事就先回房间去吧。”

柳涵连忙道:“有事。。。我有事。”

范仲淹看着她,目光中露出些许不满。

柳涵沉声道;“大人心里肯定也有诸多不舍,范大哥正值壮年,更何况只是无心之过。。。。”

“柳姑娘!”范仲淹提高声音,微微有些不悦道:“姑娘也不像糊涂之人,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小侄?姑娘跟在希仁身边那么久难道不知?”

柳涵被范仲淹训斥的脸上发热,一时间无言以对。

范仲淹面色稍稍缓了,对柳涵说;“回房间去吧。”

柳涵低头行礼准备告退,可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刚要走又转身回来对范仲淹说:“范大人,不是小女子多事儿,小女子只是想出一点绵薄之力。与范大哥相交多日,范大哥的行事为人小女子也略知一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做出任何失礼之事,况且两人打斗失手伤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当然,我不是说范大哥一点责任都没有,只是想说,这种事情皇上本就未亲眼看见,若是有心人在其中添油加醋恶意中伤两句,恐怕范大哥就从失手杀人变成故意杀人,到时候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柳涵说完,见范仲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柳涵深知范仲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虽不如包拯那般严厉,但跟自己也不如与包拯那般亲。想到这儿,柳涵又道:“范大人爱民如子柳涵早有耳闻,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人,对自己的家人自是十分珍惜,范大哥是大人兄长的长子,大人就真的希望看见兄长白发人送黑发人?”

范仲淹听了这番话,沉默了半晌,脸上悲伤无奈凄怆不忍,最后都化作一抹决绝,淡淡的消失在眼眸深处,柳涵心里一震,暗道:完蛋了!

果然,范仲淹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自古欠债还钱,杀人抵命,天经地义。他虽无心,但罪责难逃。无论皇上怎样裁决,我兄长他都会谅解。”

说完,范仲淹起身走了出去,柳涵大声道:“大人,法不外乎人情,大人真的就不心痛吗?!”

柳涵话音未落,范仲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门外。一旁的柳永叹了口气,起身对柳涵说:“希文他就是这样。纯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人,他也十分为难啊!”

柳涵因气结脸色微微泛红,胸口一起一伏,久久难平。柳永又道;“纯古也不一定会死,咱们皇上不是暴君。”

听柳永这样说,柳涵心中才稍微宽慰了一点,转头问柳永道:“真的吗?”

柳永微微一笑,抚了抚白髯,点头道:“当年我未及进士,皇上命我填词,我心有不甘,当众讥讽自己是奉旨填词,这样损害龙颜圣威,皇上都只是一笑了之,如今又怎会要纯古抵命?”

奉旨填词的事情柳涵也听说过,如今听柳永亲口说了,心里放心了不少,于是向柳永施礼道;“谢先生宽慰,小女子先告退了。”

柳永点点头,道:“去吧。”

回到房间,柳涵几度提笔,可越想心里越别扭,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她也听历史上说过,之所以叫宋仁宗就是因为他以仁治天下,深受百姓爱戴,这样一个皇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要人性命,朝中大臣再怎么添油加醋应该也影响不大,念此,柳涵放下心,起身离开了书案。

伍兰影愁眉不展的坐在床边,见柳涵回来了连忙起身迎上去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柳涵冲她宽心一笑,道:“你放心吧,没事的。”

伍兰影表情转为欣喜,可仍有些不放心,问道;“你怎么敢肯定没事?”

柳涵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定不会要范大哥性命,不过会受点苦。”

伍兰影还有有些忧心,不禁埋怨范仲淹道:“这样的事情大人完全可以隐瞒过去,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柳涵摇摇头,说:“这你就错了。如果范大人真的隐瞒不报,首先会引起死者家属的不满,如果其家属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恐怕范大人也难逃其咎。你别忘了,咱们大人是被贬至杭州,等于说在流放期间,可出不得这样大的纰漏。”

伍兰影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尴尬笑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到。”

柳涵点点头,对伍兰影说:“好了,快睡吧,你今天哭了一天了,早就累了。”

伍兰影抬头问道;“你不睡吗?”

柳涵微微一笑,调皮道:“我去找展昭。”

伍兰影闻言,抿嘴笑了起来,拍拍柳涵的手背,笑着说;“快去吧。”

柳涵笑着出了房间,伍兰影目送柳涵离开后,复又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在床边坐下。

柳涵来到东首竹园,因范纯古在牢中,如今这园子只剩展昭一个人住。柳涵来时,展昭并不在房间里,柳涵不好进他房间,只得在园子里等着。

刚刚大年初二,烟花炮竹声不绝于耳。杭州极少下雪,这对土生土长的北京妞柳涵来说是一大遗憾。在这冷飕飕又黑漆漆的夜里,看烟花在头顶黑暗的天空中盛开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真真像辛弃疾描写的那样,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柳涵正仰头看着花火,突然听见一个极细微的声音,柳涵虽没有很强的听力,直觉却一向很准,她听见声音惊觉背后有人,猛然回头看去,却见展昭刚走进园子。柳涵连忙起身跑过去,心有余悸的对展昭说:“刚才房顶上有人。”

展昭微微吃了一惊,问;“你看见了?”

柳涵摇摇头,皱紧了眉头;“没有看到,我感觉到的。”

展昭一向对柳涵的话深信不疑,随之担心起来;“这儿怎么会有夜行人?难道是京城的那些人跟过来了?”

柳涵想了想,肯定的说;“不是他们,我们都来了几个月了,他们不可能现在才露头,好几次我落了单,他们完全可以杀了我,不会等到现在。所以我说,不是他们。”

展昭也奇怪极了,喃喃道;“那会是谁?”

柳涵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们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还是什么都不要瞎猜的好。”

展昭觉得有理,没了担忧顾虑,心里坦然了许多。柳涵问;“你去看范纯古了?”

展昭点点头,说;“他现在很落魄。”

柳涵耸耸肩,说;“那是自然。”

展昭有些忧伤,坐在石桌上道:“范大哥是好人,不该受这样的罪。”

柳涵见他这副样子,在他旁边坐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展昭叹了口气,说;“我担心范大哥真的有什么事,伍姑娘也会心碎。”

柳涵挑挑眉毛,道;“你放心吧,你会的。”

展昭有些不明白了,转头问道;“你说什么不会的?”

柳涵扑哧一声笑了,道;“我是说,范纯古不会有事,即使有事,兰影会伤心,但是不会心碎。懂吗?”

展昭还是不明白,问;“为什么?”

柳涵道;“因为兰影对范纯古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时间长了产生的亲情。”

展昭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柳涵晃晃脑袋,一副我就是知道的表情,说道:“那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对了。”

柳涵这样说并不是没有根据。一般来说,像伍兰影这样的女红高手,如果暗恋范纯古的话,不说怎么照顾他,给对方绣一个香囊肯定是少不了的,可是伍兰影绣的都是些帕子,亵衣,枕巾等等女儿家用的东西。与范纯古在一起的时候也从不看他,即使范纯古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也不曾察觉,彼此之间没有一点眼神交汇,这就不得不让柳涵怀疑兰影对范纯古真正的感情了。其实男女之间除了爱情,还是可以有真正的友情的。

展昭见柳涵说的这般信誓旦旦,也就不再多问,转开话题道:“大人给你回信了吗?”

柳涵闻言,肩膀一垮,摇头道:“没有,上次大人说朝中事务繁忙,总是会忘记。我估摸着又是忘记了。”

展昭淡淡笑着说:“大人近些年来身体不好,总是头疼腿疼的,上了年纪了,谁也挡不了这些小病小痛的。”

柳涵点点头,道:“我了解,我也照顾过老人的。”

展昭瞥了柳涵一眼,笑了起来。

年初三傍晚,信差带回皇上的圣旨,作为地方官,范仲淹接到的圣旨还不如柳涵当时在开封府接到的圣旨富丽,柳涵远远的躲在屋檐柱子后,并没有听见圣旨上说什么,只看见一众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脊背整个弯成了月牙形,头颅低低的垂着,战战兢兢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柳涵心里徒然难过起来,因为她看见展昭那笔直的脊梁也倔强的弯曲着,侧脸的轮廓冰冷而瘦削。

信差走后,范仲淹跪在地上,高高举着黑牛角轴圣旨久久不起,旁边的人去扶他,他如同钉在地面上一样,身体僵硬,苍白的发丝被风吹起,那般凄凉。

圣旨里到底说了什么?柳涵的眼皮跳起来,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

夜晚,柳涵来到了竹园找展昭,想知道圣旨里说了什么,宣读圣旨的时候她也想上前听听,可是这不同于开封府,女子抛头露面就是大不敬。柳涵直等到半夜,展昭都没有回来。这让本就隐隐不安的柳涵更加惊疑重重。

待柳涵回到房间时,伍兰影竟然也不在,柳涵彻底慌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顾不上许多,夺门而出。屋外的冷风冻得她深深打颤,然而她的手心里却满是汗水。她又去了竹园,竹园里还是空无一人,纸窗里黑漆漆一片,柳涵吓得腿肚发抖,没命的逃开了地狱般的竹园,向范仲淹房间跑去,可是范仲淹也不在。柳涵几乎要疯了,就连平时没事打着灯笼乱窜的丫头侍卫们也都不见了。整座知州府邸好像就只剩下柳涵自己。

柳涵控制不了疯狂蔓延滋长的恐惧感,奔过幽长寂寥泛着森森灯光的回廊,穿过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的天井,跑过精美的雕花的纸窗和木门,没命的往府门冲去。迎面而来的展昭一把拉住柳涵的胳膊,惊愕的发觉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展昭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柳涵终于见着了一个人,拉着展昭的胳膊,情绪十分激动:“说什么了?那上面说什么了?”

展昭的眉头锁的紧紧的,问:“什么说什么了?你在说什么?”

他眼里细小的躲闪没有逃过柳涵的眼睛,柳涵更加认定自己的直觉,吼道;“别装傻,快告诉我!究竟说了什么?!”

还没等展昭说话,柳涵突然见南边火起,红彤彤的烧红了夜空,浓烟顺着风向柳涵飘过来,柳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惨烈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嚎叫哀鸣,格外刺耳,令人心惊胆战。

柳涵后退了几步,展昭怕她跌倒,连忙扶住她的身子。柳涵转过身来,大声问展昭:“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

柳涵这是明知故问,她心里隐隐有猜测,可是她不敢相信。

展昭扶住她的肩膀,鼻子有些发酸,道;“你别这样,我送你回房间好吗?”

柳涵使劲的摇着头,耳朵里充斥着这悲惨沙哑的叫声,她哭道;“我不回去,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

说着,柳涵转身就往外跑,展昭从后面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不知是夜风太凉还是被这凄惨毛骨悚然的叫声感染,身体也微微发抖:“是范大哥!是范大哥!你不要去。。。。太残忍。。!”

柳涵听闻果然是范纯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展昭只是紧紧的抱着柳涵,不再说话。柳涵一动都不敢动,瑟缩着身子。展昭替她捂上耳朵,不让她再听这痛侧心扉的叫声。

这火也不知烧了多久,叫声渐渐停止了下来,夜空一片死寂,只有泪水无声的滑落。柳涵挣开展昭的怀抱,踉跄着往知州府外走去。展昭连忙跟了上去。

府南边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烧人的酷刑就在这儿实行。柳涵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呆呆的往泪眼朦胧中的那片火光走去,见前面围了一大帮男女老少,一个个远远的站着,看着,像是习以为常了,也有人扶着柳树呕吐,空气中弥漫着烧灼的浓烈肉香。

柳涵突然明白,这肉香,不是她平时吃的鸡肉猪肉鱼肉鸭肉,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前些日子接她入城,温柔忠良,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柳涵禁不住阵阵反胃,也蹲下身子干呕起来。

展昭连忙上前帮忙拍打。柳涵的鼻涕眼泪混合着胃里的秽物一股脑涌出,泪光盈盈中,火光泯灭了。

第45章

柳涵蹲在地上呕了半晌,展昭把她扶起来,支撑着她整个身体的重量,柔声道:“我们回府去吧。”

柳涵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要回去。”

展昭皱着眉头,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担忧:“听话,跟我回去。”

柳涵一把推开展昭,大声吼道:“我不回去!我要回京!我要见皇上!”

众人都听见了柳涵的声音,回头过来看。展昭见都看着他们,心里一紧,怕柳涵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厉声道:“你一个女子,皇上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别在这里发疯了!快跟我回去!”

说着,展昭伸手去牵柳涵,柳涵一把打开他的手,眼泪唰唰的流下来,冲展昭吼道:“我就不信你不难过。这算什么?这是条人命啊!就算皇上要范大哥抵命,也不至于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柳永大步走过来,厉声呵斥道:“放肆!你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展昭,你还不赶快把她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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