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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是你的飞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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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孩子,对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在认识他之前和之后,儿子的变化太大、太明显了。
他的情绪因为微尘而起起落落,他过分在乎、紧张这个孩子,容不得他的一点背叛和忤逆。
这,绝不正常。
儿子骨子里带着睨睥一切的傲气,没有人能够在他心里占上这么重的位置。
因为脑子晕乎乎的,水云川的反应慢了半拍,可他依然感觉到父亲眼中探究的深意。他侧过头,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这样近距离的、类似于谈心的对话,从小到大,少之又少。水云川恍惚地想,又是为了小尘。父亲对小尘的关心,不同于普通的仆人。是为了他那张脸么?那张酷似母亲的脸,同样酷似那个女人。
那么,父亲是因为母亲,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为什么,平时压在心底,刻意不去想的问题,今晚全都冒出来了?果然,人在病中,会变得脆弱么?
水惊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云川,你把微尘当作什么?”
水云川微微皱了一下眉,反问道:“父亲认为呢?除了仆人,我还当他什么?”
“如果你是怀念你母亲,把你对母亲的感情寄托在他身上,所以对他格外在乎,你要想清楚,他不是什么替代品……”
“父亲!”水云川打断他,微哂,“我二十岁了,不会那么幼稚。或者,如果父亲认为我仍然那么幼稚,大可把我丢到水氏底层,让我再历练一番。”
“云川。”水惊涛克制着,“我只是觉得你对微尘与别的仆人不同,你有没有自己好好想一想?”
“父亲。”水云川笑了,“您已经一再提醒、警告过我,我把父亲的教诲牢牢记在心里。我承认小尘和别的仆人不同,他聪明、懂事、温驯、守礼,他把儿子照顾得很好。刚刚吃饭时,我跟您说过,佣人是人,不是工具,我不可能毫无感情地使用他们。
“如果您认为我投入的感情太多了,那也是一种正常的回报。因为小尘投入了,所以他值得我这样对他。就像涵伯,您跟他早就超出了主仆感情,您把他当亲人、当兄长一样看待。同样,您把霁风哥当儿子一样看待。
“我对小尘,也差不多是这样一种感情。但是,远没有您对涵伯、霁风哥那么深。说到底,他只是我的仆人。我栽培他,只是要让他为水家做事,为我效劳。”
水云川的语速很慢,他的眼神仍有些浑沌,可声音却清清楚楚:“父亲,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在我看来,似乎是您把小尘看得太重要了?您究竟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
水惊涛一怔。
他忽然觉得嘴里发苦,五脏六腑充满了酸涩的味道。他原想提醒儿子的,却不料被儿子将了一军。
这下,连他自己也糊涂了。
他苦笑了一下:“你是我儿子,是我水家的少主,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怎么会把一名仆人看得比你重要?我只是希望任何事都不会羁绊你,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父亲,我说过,水家家主不是机器。我是人,您也是,您别忘了,当初您曾被什么东西牢牢羁绊过,几乎将您扯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云川!”水惊涛腾地站起来,脸上变色,胸中卷起狂澜。他勉强压抑着,呼吸有些粗重,“我们父子……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么?”
水云川抬头看他:“父亲,是您先不信任我。”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水惊涛怔忡半晌,叹一口气:“儿子,无论我做错过什么,我是你父亲,我永远不会害你。”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竟似有些踉跄。
终于,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他听到水云川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父亲,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我的使命。”
水惊涛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唇边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个月对微尘来说特别漫长。日子像深山里的水,细细流淌,很慢,却很宁静。
由于水氏开发的一个新项目,水云川变得更加忙碌,一周里倒有四五天时间在外应酬,或者加班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
可是,一周内,他总有两三个晚上,哪怕晚归,也会来看一眼微尘,检查他的作业。而周日,他便是再忙,也会腾出半天时间辅导微尘。
在微尘眼里,少爷越来越成熟英俊了,那种成熟的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沉稳,伴随着他原有的冷洌气质,使他显得更有质感。
水家的佣人对他越来越尊敬,那种尊敬不亚于他们对一家之主的态度。
在微尘面前,水云川的眼神深了许多,那双眼睛越来越像水惊涛,叫人看不到底。周日的时候辅导微尘学习,期间会有不少电话打进来,关于工作。水云川做出应答和指示的时候,那种雷厉风行、沉稳果断的作风,令微尘万分钦佩。
他看水云川的目光,有着越来越深的敬仰和钦慕,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个月,他从来没有放弃锻炼身体,每天的作息时间跟平时无异。
在花园里每天曝晒下,他的皮肤并没有变黑,反而变得像奶油一样光滑。他身上融合了十分矛盾又十分和谐的特质,像一把绝世好剑收藏在鞘里,外表没有锋芒,摸上去时却会感觉到寒冷彻骨。
八月中,一个月期限届满的时候,水惊涛将他调了回去。
迎接他的是水云川的考验:一整套高一期末考试的试卷,还有水家身手最好的侍卫的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考验
整整三天的考试,水云川都在上班,下班也不用微尘伺候,只是叮咛他好好复习。看他严肃的面容,就好像和微尘一起在经历考验一样,微尘觉得压力很大。
不知为什么,在花房的一个月里,微尘心里一直很平静。可是回来后近在咫尺,他却总是想起住在隔壁的那个人。眼睛在书本上,耳朵却在捕捉那个人的动静,倾听他的声音。习惯性地想,此刻他在书房,他应该给他端一杯茶去;此刻他回房间了,他要去为他放洗澡水,准备睡袍。
所有的思念,像压在地底的泉水,突然喷涌而出。尽管,他们并没有真正分离。
微尘不知道那是思念,他只以为,自己找回了身为水云川贴身仆人的本分。他的职责,就是要伺候少爷。
可是,少爷叫他好好复习,少爷辅导了他两个月,现在要考验他的成绩,他绝不能让他失望。
所以,他听话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每晚复习到深夜。
第三天,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当秦霁风把他的卷子收起来,像其它试卷那样封进一个档案袋,郑重地拿走时,微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推开水云川的房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回来了……”回来三天,却不曾踏进这房间一步,现在,终于可以回到原来的工作了么?终于可以,重新待在他身边了么?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笑声,他大吃一惊,刚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少,少爷?”微尘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是应该在上班么?还没到下班时间,他怎么会出现在卧室里?而且是悄无声息的,连几时回来的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闷笑,笑得胸膛都在震动。
微尘脸红了。
那人放开他,捏捏他的耳朵:“傻小子,一脸陶醉,在想什么呢?”
微尘连耳根都红了。
自己的傻样全都被少爷看到了么?
“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顾左右而言它。
“我是在你考试考得正投入的时候回来的,没叫佣人声张,所以你不知道。”水云川说罢,再次张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低语,“小尘,欢迎回来。”
微尘的左胸忽然胀满,暖暖的、酸酸的、甜甜的感受,像饱胀的春水。他回抱住他,轻轻地,不敢太过放肆,只是那么轻轻地:“少爷……”
水云川拍拍他的背,放开他,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摆出少爷的架子。斜睨着微尘,唇边勾起一缕戏谑的笑容:“现在,物归原主了。”一挑眉,仿佛在说:“你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那个表情、那道目光、那抹笑容,交织在一起,微尘心头突然一荡。
他来不及去品味自己的感觉,便向他弯了弯腰,带着和平时一样温顺的笑容,轻声道:“少爷,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清香四溢的茶水送到水云川面前,他深深吸了口气,眯起眼睛:“小尘,为什么你倒的茶总是特别香?”
少爷,您别逗了,我服侍您的时候,可没见您这么夸我。微尘在心里腹诽,低下头,掩住眼底的笑意,毕恭毕敬道:“谢少爷夸奖。”
水云川伸手招他走近些,拉他坐下,问道:“考得如何?”
“还……还行吧……”
“还行?”水云川一皱眉,“什么叫还行?我叫你拿出最好的状态,考出最好的水平,你跟我说还行?”
微尘一窒,好吧,少爷,您是最严厉的老师。
“我……”总不见得要我夸下海口?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要学两个年级的课程,少爷,您当我是天才么?“我已经尽力了。”
“这话还好听点。”水云川屈指敲敲他的头,“我告诉你,你的试卷是从百川中学拿来的,考完又送到百川中学去了。明天是回校日,我叫苏校长安排了,请高一的老师为你批阅试卷。”
“为什么?”微尘纳闷道,“少爷可以要了标准答案,自己批啊。”
“不,我有意这么做的,因为我要让百川中学的老师都看到,你不是凭了我的关系才进去的,你有真正的实力,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连跳两级。”
难怪,少爷的表情那样郑重,好像和我一起在经历挑战。原来,他在我身上寄予了这样的厚望。
“所以,千万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会惩罚你。”
微尘只看到水云川眼里热切的表情,他主动忽略了惩罚两个字:“少爷,我已经尽力了。”依然是这句话,却增添了许多自信。
“好。”水云川看看他,小家伙的眼圈有点发黑,“这两天复习到很晚,没睡好吧?”
“嗯。”
“就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吧,我看一些资料,晚饭叫你。”
“这,少爷,这不合规矩。”
“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一个月就不听我的话了?”大帽子压上来,料定微尘吃不消,果然少年乖乖顺从,躺进他的被窝。
水云川把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些,拿了一叠资料,坐在沙发上看。等微尘闭上眼睛,他才从资料上抬起头来,默默注视着床上的男孩,看了很久很久。
全身放松下来,微尘睡得很香,直到天黑时,水云川才叫醒他。
正是晚饭时间,水惊涛也已回来,正坐在楼下客厅里。
两人下楼时,水云川指指楼下挺拔伫立的一道身影:“看到他没有?”
“看到了。”那是水家身手最好的侍卫,名叫关塞,二十三岁进水家,被送到夜狼岛训练。两年后回来,成为水惊涛的贴身侍卫。曾为水惊涛挡过子弹,还受过一次刀伤,深受水惊涛的器重。
“明天和他交手。”水云川轻描淡写地道,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啊?”微尘瞬间僵硬。
“啊什么啊?不敢?”水云川瞪他一眼,大有“你敢说不敢试试?!”的恐吓之意。
“……少爷,我,我只是看少爷练,然后自己摸索着练了几招,他可是经过正宗训练的,我哪是他的对手?”微尘有些胆寒。
“我有叫你赢他么?”水云川训斥道,“什么叫百炼成钢?你以为你自己摸索着练练就挡得过真刀真枪?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去实战。”
“可我,我跟少爷对打过。”微尘小心翼翼地看自家少爷一眼。
“一个月没练了,我怕你生疏。考验一下你,不行么?”水云川拿眼横他。
怎么会不行呢?微尘硬着头皮答:“是,少爷。”
“尽全力就好,我不逼你。”
少爷,您确定……您没有逼我么?微尘皱着一张俊脸,低下头,唯恐被霸道的少爷看出他的不满。
什么表情都逃不过水云川的火眼金睛,压低声音凑过来:“你想去夜狼岛?”
微尘被吓住,偷偷瞧他一眼:“少爷,我跟他打还不行么?”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第二天上午,水云川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面前是绿茵茵的草坪。微尘穿一身跆拳道的功夫装,而关塞穿一身黑色侍卫服。
关塞人高马大,微尘和他差了一个头。关塞身上一团团鼓胀的肌肉,饱满而充满力量;微尘身材纤瘦、肌肉紧致,两人站在一起,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秦霁风坐在水云川身边,一颗心提了起来。想要劝阻这场比试,可水云川气定神闲、纹丝不动,只是含着淡淡的笑容,对微尘道:“把他当成来行刺我的人,别忘了,你是我的侍卫。”
微尘微微一震,漆黑的眸子骤然缩紧,在阳光下迸射出凛洌的寒光。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刷的一下,光华夺目。
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开始了。
秦霁风屏住了呼吸,也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身边的水云川没有刚才那么镇定了。他的呼吸也放轻了,而凝视微尘的目光,变得那么幽深、那么执着。
秦霁风虽然自己没有练过武,可在水家见得多了,也懂得深浅。他为微尘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发现关塞的出招又重又狠,挟着呼呼的拳风,令人毫不怀疑在这样的重拳下,一拳就足以打断别人的肋骨,致人重伤。
几名围观的侍卫也一改他们毫无表情的样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发现,关塞的目标在水云川,而不在微尘。他要突破微尘的防守,冲过去击中水云川。
这一点,秦霁风也发现了。他忽然明白,这是一次实战演习,关塞正在扮演一名刺客的角色,而微尘,就是水云川的侍卫。
微尘感受到了关塞身上发出的杀气,那杀气像一双掐在喉头的手,令他呼吸困难。
而关塞凌厉的攻势,招招对准要害,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他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时不时越过微尘,射向亭中的水云川,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狠绝。
微尘渐渐忘了这是一场切磋,他完全融入了角色,融入了这场战争。他忘了一切,只记得一个念头:“我是少爷的侍卫,我要保护少爷!”
八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头顶,他的目光异常明亮,汗水沿着面颊滚滚流下来,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他拼尽全力,连守带攻,一些平时没有想通的招数,在战斗的过程中豁然开朗了。
他愈战愈勇。
关塞丝毫没有轻敌之意,他已经看出了微尘的战斗力。面前的男孩是一只小豹子,而且是一只拼命的小豹子。
他的脸上也布满汗水,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亮。他只想速战速决,可发现微尘死死缠住他的手脚。
期间他已几次击中微尘,微尘发出闷哼,脚步踉跄了几下,没有倒下,却再次扑过来。
每一次微尘被击中,水云川就下意识地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又强迫自己坐稳。
而秦霁风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
关塞惊愕了,他没想到这看似温润内敛的少年竟有这样的勇猛和拼劲。
这场战争的持久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他已失去耐心,变得急躁起来。而微尘抓住这个机会,一个错身,右肘击中他的后背。关塞背上受到沉重的一击,连胸腔都被震动了。一阵剧痛,他的脸孔扭曲了一下,猛地回身一个扫堂腿,微尘重重地摔倒在地。
关塞正要向水云川冲过去,一只右脚却被死死抓住。
他低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微尘,拼尽全力抓住他的脚。一口鲜血从微尘嘴里咳出来,身子颤了颤,手指却依然牢牢抓住他的脚,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脚踝捏碎。
关塞正犹豫着要不要一脚踩下去,水云川已腾地站起来,大喝一声:“停!”
人冲过去,一把抱起微尘,急声喊:“小尘,你怎么样?”声音几乎颤抖了。
“少爷,我没事。对不起,我没用……”五脏六腑都在痛,浑身痛,勉强压住的气血疯狂地翻涌起来,眼前发黑,可他命令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这个时候,水云川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到苏校长的声音:“水少爷,你家又出了一位天才啊。这个叫水微尘的男孩,成绩仅差我们百川中学高一年级第二名两分。我已经期待开学,期待看到这位天才少年了!”
微尘靠在水云川身上,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他的唇边绽开一抹喜悦的笑容。
水云川笑了,整张脸都炫亮起来。可是,下一秒,微尘哇地吐出一口血,头靠在水云川怀里,眼神渐渐涣散。
水云川被惊到,大叫一声:“哥,快叫人准备伤药、磺酒!”抱着微尘,奔向主宅,留下身后几名侍卫面面相觑。
关塞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关塞,怎么样?”侍卫们涌上来问。
“这孩子……假以时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对其中一名侍卫道,“跟我来,帮我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我会保护你
水惊涛站在主宅通往花园的走廊里,亲眼目睹了关塞与微尘的交手过程。他本来是去公司处理公务的,可惦记着儿子对微尘的考验,所以坐立不安,终于决定打道回府。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观看这场比试,没有人注意到水惊涛的到来。
水云川抱着微尘冲上那条走廊时,才发现父亲带着一脸凝重与深思的表情,正在注视着他们。
“父亲。”水云川打了声招呼,水惊涛摆手,示意他快给微尘去上药。
水云川点点头,和秦霁风一起,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水惊涛看到儿子怀里的微尘,一张苍白的脸,痛得失神的眼,却坚强地一声不吭。
刚才分明看到他以命相搏的架式,只要能够保护住他的少爷,他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是演习,可是惊心动魄得像一场实战,因为,所有人的心都被微尘揪了起来。
这孩子……水惊涛的心一阵刺痛。
“老爷。”关塞和其他几名侍卫上来,向水惊涛行礼。水惊涛看着关塞,微微一笑:“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勇敢而忠诚,难能可贵。”关塞的回答简单扼要,却概括了水惊涛的心里话。
他点点头,转身向主宅走,目光投向前方,变得遥远而深长。
微尘痛得厉害,喉咙口仍有甜腥味涌上来,可他拼命忍着。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水云川的衣服,抓得很牢,好像借以得到支撑。
水云川抱着他,一口气奔上楼,冲进自己房间,把他放在床上。他寻思着要不要把陆远程叫来,微尘似乎知他心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尽力做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我……没事,少爷,别麻烦陆医生……只是外伤,上点药就好了……”
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每一句都像钝器砸在水云川心上。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头,握住微尘的手。房间里开着空调,可他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水。
“疼得厉害,是不是?那就别说话了,先上药再说。”低沉的声音格外柔软,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的目光胶在一起,谁也没有注意,秦霁风在他们身旁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云川,上次远程配的药方还在,我已经叫人去抓药,立刻煎给小尘吃。你别担心。”他安慰了一句。
仆人敲门进来,提着一个药箱。水云川接过,亲手给微尘上药。秦霁风道:“还是我来吧。”水云川摆手,忽然想到什么:“你不是答应你老公和儿子回家做饭吗?早点回去吧,这里有我。”
已经习惯了兄弟们的调侃,秦霁风这次没有脸红,只是知趣地看看微尘,说了声:“安心养伤。”向水云川点点头,“我去跟干爹打声招呼就走。”
楼下客厅,水惊涛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两名侍卫笔直地站在他侧后方几步距离外,目不斜视。
水惊涛仍然陷在沉思中,微露怅惘,这种表情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令他那张成熟英俊的脸越发迷人。
也许是房间里那两个人带给秦霁风的遐思,他看着水惊涛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孤独。十五年,他守着的是遗憾、悔恨还是失落?如果从头来过,他会怎么样?
神经那样强韧的男人,也架不住爱情的诱…惑。干爹是这样,云川也是这样。只是后者还没有觉悟。
“干爹。”他走过去,轻轻唤了声,把水惊涛从沉思中唤醒。
“霁风?”水惊涛抬头看他一眼,那抹怅惘迅速从眼里退去,换作平日的波澜不惊,“小尘怎么样?”
“云川在给他上药,叫我先回家去。”
水惊涛微笑:“有了乔乔,家里更热闹了,周末是该多陪陪他们。你现在最重要的身份不是我的管家,是徐珂的爱人、乔乔的爸爸、阿涵的儿子。”
秦霁风心头一暖:“干爹,谢谢您。对我来说,您和云川同样是我的亲人。”
“我知道。”水惊涛站起来,拍拍秦霁风的肩,语声中带着感慨,“对我而言,你也一样是我的儿子。”顿一顿,又看着他道,“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坦言?”
见他表情郑重,秦霁风忙肃容答道:“干爹只管问,我一定实话实说。”
“你觉得,微尘这样拼命……他出于何种心理?”
秦霁风一呆,难道干爹也怀疑了么?以他这样的身份,恐怕难以接受……他温润地笑道:“这孩子执着得可爱。他天生善良、醇厚,少爷救了他,又给他这么好的教育,他一心报答少爷。他的禀性,干爹您看他出资资助他的家乡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是,以他的资质,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不必委屈自己当一名仆人。”
“他才十五岁,离了水家,外面的世界充满残酷,他要生存也不容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又经历过生活的艰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干爹和云川这么好的主子,他做仆人也不委屈。”秦霁风依然微笑,却多了丝亲昵的调侃,“相反,做水家的仆人,大家都很骄傲。我和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难道,干爹会怀疑我因为觉得委屈而心生不满,或者存了反意?”
水惊涛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跟了徐珂,变得油腔滑调了。”
秦霁风苦着脸:“为什么是我跟了他?干爹抬高别人,贬低自己的义子……”
水惊涛哈哈大笑:“谁叫你愿意以妻子的身份自居?有句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不就是说妻子跟了老公嘛!”
这下秦霁风真的脸红了,窘得抬不起头来,支吾着说了句:“干爹,别拿我打趣了,您休息吧,我回家了。”逃也似地逃出了客厅。
水惊涛在他身后宠溺地骂了句:“死小子!”
水云川的房间里。
上药的过程无异于经历一场酷刑,微尘疼得满头大汗,手指死死抠住席子,指尖微微痉挛。水云川见此情形,紧张地问:“怎么样?忍得了么?忍不住就喊出来吧,只有我在,没什么丢脸的。”
微尘没有呻…吟,只是张着嘴,急速呼吸,嘴唇都变得苍白了。水云川将他搂进怀里,轻轻用手掌抚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慰受伤的孩子似的。
“上完药就没事了,这药很管用。来,我们继续,好么?”
这样温柔的语气,像一片羽毛轻轻拂着微尘的心尖。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他觉得疼痛都减轻了。
“好,少爷,请继续,我没事的。”他露出笑容。尽管那笑容如此苍白,可看在水云川眼里,无异于一贴强心剂。
他继续给他上药,却听到微尘低喃的声音:“少爷,我输了,我给您丢脸了。”
水云川愣了愣,慢慢勾起唇角:“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没有要你赢。你已经尽力了,而且发挥得超常好,我很满意。”
他看着微尘的眼睛,神情变得格外专注,一字字道:“而且,如果真的有杀手来行刺,你一定会全力保护我。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那双黑瞳,像一个深深的漩涡,把微尘吸了进去,他呆呆地看着他,梦呓一般道:“那是我的使命和责任,我是少爷的侍卫。”
“是,尽管你的武功还不行,可你已经是合格的侍卫。”
微尘大喜:“谢谢少爷。”
那样愉悦的表情,令水云川怦然心动,一股暖…流浅浅地流过心头。他微笑,轻轻吻了吻微尘的额头,低语:“傻小子,虽然你是侍卫,但真正性命相关的时候,我不会让你拿命去搏的,我也会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太低,微尘没有听清。
只是,他的眼睛微微湿润了。
养伤的过程其实很短暂,因为水云川已经忙完了那个新项目的事,每天下班都会回家。有水云川在,微尘的心情永远是快乐的。
顺利通过了初三、高一的课程,并且考出好成绩,水云川宴请了他的五位好友,为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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