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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江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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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此等深心,太子大哥难道不曾领会过?”
“到底是谁挑唆您说,父皇只怕有废立之心的?是谁鼓动您先下手为强的,扫平一切障碍的?您不妨好好想一想。”
慕容端沉默半响,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平安,你到底想说什么,就不用绕圈子了。”
洛妍点了点头:“好,我只说。起初,我也认为一切都是太子大哥您的主意,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大哥从小对我宽容温厚,难道都是装的?想来想去,我都不敢相信。”
“更让我不解的是,太子大哥从小看我长大,对我性子是再了解不过的,最是疲懒任性,最烦政务经济,就算嫁了安王世子,难道会挑唆他来跟您作对?您怎么会花那么大力气对付我?何况十年之前,我才十岁,婚事未定,'。。'谁能想到要在我这样一个公主身边埋下眼线?十年之前,我有什么特殊之处,会令人忌惮?”
“想来想去,那时我唯一特殊之处就是,天师已经预言,我将守护大燕。只是,就算我真的能守护大燕,对太子大哥是有益无害,您也不至于因此对我生出防范对付之心吧?”
“这个疑问,一直横亘在我心里,完全找不到答案。不过也许真是天神保佑,有一天,我无意中得来了一本书,一本旧书。”
第138章料事如神。
看见慕容端疑惑的眼神,洛妍略停了一下,才接着道,“那本书,是二哥想方设法从平西郡王的小书房里拿到的,是太子妃小时候最爱读的书,太子大哥,你猜猜是哪本?是《旧唐书》第六卷,而被翻得最多的章节,是本纪六,《则天皇后》。”
慕容端怔了一怔,霍地站了起来,冷笑道:“你当真以为编出这样的一番鬼话,我就信你了不成?”
洛妍长长的叹了口气,“的确,本来这也没什么,就算那上面写了几个字‘身为女子者当如是’也不算什么,小时候么,谁不曾胡说过几句大话?”
“只是接着我又听说,太子妃十岁那边,宇文郡主因为王妃又生了一个女儿暴跳如雷,太子妃上前劝阻,被打了一耳光,太子妃竟然没哭没闹,只是冷笑着说,‘总有一天,我要让父王你知道,女儿一样可以给宇文家无上荣光!’我知道了这句话,又想起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问题,才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切不是太子大哥的主意,而是太子妃的主意。”
“因为太子妃她,想要的不是母仪天下,而是君临天下。”
“一派胡言!”慕容端神色更为不屑,脚下却没有挪动一步。
洛妍淡淡的笑,“太子妃说的那句话宇文家知道的人应该不少,是不是我编的,太子大哥一查就知。我也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证据,可是曾经有人说过,当你要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解释,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
“太子大哥,您不妨告诉我,如果不是为了铲除宗室,替日后铺平道路,为什么太子妃会在十年前刚一定亲就开始布局对付我们三兄妹?如果不是因为天师的预言,害怕我日后将阻挡她的图谋,还有什么理由让她如此忌惮我这样一个本来只会玩乐的公主?您能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么?”
“太子大哥您也是熟读史书的人,武后也好,吕后也罢,未曾露出真面目时,难道不是最能干最称职的皇后?处理政务之娴熟果断,思虑事物之严谨深远,超过皇帝!《后唐书》上的记载她是‘素多智计,兼涉文史……威势与帝无异’,你难打不觉得这种说法很熟悉?”
“如果平安没有记错,刚才您的贴身侍卫还公然说你的做法不妥,因为‘太子妃反复交代’了如何如何,您的侍卫尚且如此,东宫其他官吏,料想也差不多吧。太子妃坚忍果敢,智谋过人,凡是阻碍她的计划者,必下手除之。早在十多年前,她掌管平西郡王府内外的时候,本来会阻碍她的那些侧妃、管家乃至过继的养子,都‘恰好’的不是意外死了就是坏了事;成为太子妃后,帮您除掉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只是太子大哥,您想过没有,这种坚忍智谋有朝一日,要是用在您的身上……”
“够了!”慕容端怒喝了一声,看着洛妍,眼睛眯了起来,“都是没有一点证据的臆测,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洛妍笑了起来:“太子大哥自然英明,您既然说到小孩,平安不妨再请教一下,身为东宫之主,您的嫡长子涛儿自然是未来的皇储,如何重视都不为过。可为何我却听说,太子妃一直最宠的却是澜儿这个长女?一个公主。需要熟悉人情往来政务处置做什么?原因想来无他,当年则天皇后之败,正在于在儿子与侄子中间无法找到真正合格的继承人,她若是早立同样果敢善谋的太平公主为皇太女,或许母女都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太子妃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之道如何吸取教训,您说呢?”
慕容端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神奇却依然镇定,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平安,我还真不知道,你如今竟然如此能异想天开。”
洛妍低头喝了口水,展颜笑道:“也罢,不如今日我们就赌上一赌。我的《京报》下一期就要向天下征文,妇人是否可以参政,若是弊大于利,则如何防止妇人把持朝政,想来定然能令天下才智之士献计献策,此事梅相也是赞同的,征文之后便会草拟条陈,请陛下参考。此事于平安绝无益处,于太子却绝无害处。太子不妨留意太子妃的反应,平安今日所言是虚是实,岂不一目了然?”
慕容端看着洛妍,目光惊疑不定。洛妍大大方方的微笑:“此事不过月余就会有眉目,天子到时也不需做什么,顺水推舟就可,只是今日出去之后,却一定要严把口风,不然只怕这赌就不太公平了。”
慕容端冷冷道:“赌注是什么?”
洛妍想了一想才道:“太子大哥,此事若是我输了,不但是自己挖坑埋了自己,而且以后平安也绝对不会参与朝政;若是如我所料,我也只求你一件小事,日后无论如何,你不能对清远用强,必要尊重她自己的想法,如何?”
慕容端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别的事情也就是罢了,此事休想!若真如你所料,日后无论如何,我会保你一条性命!”
洛妍不由苦笑了一声,心道:清远同学,不是我不想帮你,谁让你的魅力这么大,我实在搞不定啊!
看着慕容端不容分说的严峻脸色,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喝完杯子里的水,又拿出手绢仔细擦干水渍,仔细放到原来的位置,端详了一下,确信看不出这第三个杯子有人动过的痕迹,这才点点头。
慕容端见她突然这样一番做作,不由道:“你这是做什么?”
洛妍叹了口气:“算算时辰,太子妃大概也快要到了,自然不能留下破绽。太子大哥,今日平安所说之事,你不妨好好想想,平安这就告退,待会儿太子妃若要搜查这房,你也一定要阻拦一二,不然让她发现那边的门,一定以为您是来与清远私会的;只是若不让她搜,说不定依然会起疑;请您回去后多留意太子妃的举动,莫让她真的急怒之下,设谋害了清远。平安这就告退。”
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出了这间房,由原路进入库房,只见心远静静的站在库房之中,看见她出来了,才看着她点头一笑,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进那扇门去。洛妍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心里一片茫然:心远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要转性了?可她怎么这么不适应呢?
呆了一会儿,洛妍突然想到还要做的事情,忙拍拍自己脑袋,疾步走出门去,青青和黛兰都在门外等候,见她出来便往前厅走,忙跟了后面。
一气急走到正厅,洛妍坐下来喝口水,整理了衣襟头发,平息静气之下拿起手边的文稿,还没看上几页,谷雨已急急的跑了进来:“太子妃的车鸾已经过来了,马上就要到门口。”
洛妍不由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低头接着批阅稿子,谷雨不由茫然立在当地。片刻之后,果然门口的侍卫又跑了进来,“公主,太子妃……”一语未了,宇文兰珠的声音已经响起:“平安,打扰了,请立刻带我去见太子!”
洛妍忙站了起来,看着带着人大步走进的宇文兰珠,一脸惊愕,“太子妃怎么来了?”上前就想和她见礼。宇文兰珠目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断然道:“不必多礼!”竟然不待她招呼,就领着人一路向后而去。洛妍一眼便看见,带路的正是刚才离去的侍卫。在心里拍拍自己的肩膀暗赞一声:慕容洛妍,你真是料事如神!脸上却带出来焦急,赶了上去,“太子妃留步……”
宇文兰珠脚步越发快了三分,待到洛妍气喘吁吁赶到她身边时,已经到了心远的院子前面,那几位侍卫依然守在门口,见宇文兰珠忙施礼,宇文兰珠也不停步,只厉声道:“去开门!”
领头的侍卫毫不犹豫,上去用力一掌就把门震开,宇文兰珠当先就走了进去,抬眼一看,不由愣住了:慕容端与心远坐在正对院门的北屋正房中,因为房门大开,可以看得见,两个人正惊讶的抬头望着自己。
宇文兰珠心中不由一惊:难道太子这样坚持要过来,又只让从小跟他长大的青梧跟随,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跟这个小天师一谈?心念急转之下,脸上带出微笑,缓了缓脚步,仪态从容的走过院子,进了上房,看着慕容端微笑道:“殿下果然不同,上次妾身过来,只能坐在院子里。”见心远合十行礼,又向他点了点头。
慕容端本来颇为不满,带看见她落落大方的样子,心里又略平了一些,刚想开口,突然看见宇文兰珠身后的洛妍正看向自己,笑得意味深长,心头怒火不由重新拱了出来,冷冷道:“你闯进来做什么?”
宇文兰珠一惊,万万没有料到,太子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当众就这样问了出来,这话却让她如何回答,想了一想才道:“妾身也是心急,承蒙小天师上次赐的仙药,想再次面谢小天师一次。”随即便对心远笑道:“小天师,如今京城人人都知道您把仙药给了我,如此厚爱,我若不面谢一次,岂不失礼?”
心远微笑道:“不敢当,此药珍贵,太子妃正是最合适掌握之人,心远多谢太子妃了。”
宇文兰珠心里不由一问,慕容端看了看心远,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洛妍刚想给心远使个眼色,心远已抬眼向太子笑道:“太子所论甚是精妙,心远佩服,今日也不便再留太子了,不如改日再叙?”
慕容端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宇文兰珠心里却是一动:怎么自己一来,这位小天师就如此急着送客?眼见慕容端已经站了起来,忙开口道:“且慢!”
第139章煽风点火。
听到这一声“且慢”,洛妍心头大定,忍不住看了心远一眼,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呢?只见心远已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异之色。
宇文兰珠笑道:“小天师,两次来您这里,都未曾多与您畅谈几句,也不知道您这里还缺什么东西,看您这屋子布置似乎太过简单,我和太子倒想为您添置一些,不知是否可以一观?”
心远困惑的看了看宇文兰珠,又困惑的看了看慕容端,那表情人畜无害得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为之一软。洛妍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忙努力端着一张焦虑的脸看着太子。
慕容端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宇文兰珠向后面的人看了一眼,几个女官侍卫立刻走上台阶,正要一涌而入只听慕容端一声怒喝:“滚出去!”
那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不敢再往上走,却也不敢退下,眼睛就看向宇文兰珠,这一幕落在慕容端眼里,他的火气顿时从七分变成了十分,牙关不由紧紧咬在了一起。
宇文兰珠脸色也变了……慕容端什么时候这样扫过自己面子?眼见洛妍的脸色从焦虑变成送了一口气,心里惊疑更甚,正想再说什么,慕容端已带头走了出去:“回宫!”
宇文兰珠站在屋中,脸色阴晴不定,慕容端已走到院子中间,她没有跟上,冷冷道:“你难道还想留下来和小天师切磋佛理?”
宇文兰珠看了看心远,只见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摸样,又看向洛妍,洛妍已笑道:“太子妃,小天师今日已经有些乏了,不如您以后再说?”申请却依然有些紧张。
宇文兰珠不由眼睛一眯,沉声道:“我倒以为,择日不如撞日。”话音未落,慕容端已冷冷的向跟进来的那群侍卫女官道:“你们全部出去!”跟着他来的几个侍卫顿时退出去了一大半,青梧更是走在最前面,但也有两个有些犹豫,其中正有报信的那个。慕容端看着他们,淡淡的一笑,“好,你们两个,回去就到左卫交了差事吧!”
两人顿时脸色惨白,普通跪了下来:“太子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身为亲卫,被交差退回,他们日后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去西北当炮灰,就像当年被皇帝迁怒的平安公主亲卫。可平安公主的亲卫在西北有澹台将军照顾,好歹大多还是活着回来了,自己哪里会有这样的运气?
慕容端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回头对剩下的几个人道:“你们呢?”众人这时都已惨然变色,忙不迭的低头退了出去:多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于太子的温和与太子妃的强势,在东宫里,太子几乎不会太过注意这些侍卫宫人,偶然有不如意的,最多也就是呵斥一顿,打的都少,而太子妃却是御下严厉,奖罚分明,因做得好一步登天者有之,因逆了她的意直接送到浣衣局做苦役的也不少,常年下来,他们畏惧太子妃早已超过了太子。但此刻,太子不动声色的怒火,却在告诉他们:他才是东宫之主,他一样可以让他们尸骨无存。
太子没有回头看一眼,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宇文兰珠脸色已经苍白,心中某个猜想越发肯定,但当此之际,不能再多停留,转头对心远道:“今日打扰了。”又看了洛妍一眼,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洛妍本来心里甚是欢乐,但被她这冰冷怨毒到极点的眼光一扫,还是忍不住暗暗哆嗦了一下:其实说起来,这个女人比自己更像穿越过来的,自己还在玩蛐蛐的时候,她就已经成熟到规划好未来的道路,并一步一步接近目标,这种心智,实在太可怕了。诶,问题家庭长大的孩子容易变态啊,如果宇文家不是那样只盼着儿子,视女儿如草芥,作为长女的她大概而不至于矫枉过正,生出这样的野心来吧?可这女人,以后更会把自己当成死敌了……眼见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洛妍定了定心神,向心远笑了笑,刚想追上去,就听他轻声而肯定的道:“别怕她,她会在你手里输的一无所有!”
洛妍一怔,忍不住向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
冬至的前一天,京城西北大通湖边的“百花园”里,游人突然变得稀少了。
这大通湖,位于北郊马场河道的下游。京城的西郊马场和北郊马场都是沿城外水系而建,北郊马场那一片湖面更是广阔,那水从马场出来,没几里地又自然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湖泊,其实不过是两处人工河流的交汇之处,当地居民就取了个诨名“大通湖”。
京城缺水,因此靠水之地金贵,这大通湖虽然离城里颇有些距离,倒也很有几家商贾在离湖不远的地方建了府邸园林,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百花园”,是一家姓贾的花商所建,里面占地约几十亩,难得当真是百花齐放。贾家原是世代做着鲜花的生意,几代经营下来,这园中之花莫不是佳品名品,京中当属第一。
冬至前后,园中大片的腊梅已经盛开,引得不少游人前来观赏——这贾家很有生意头脑,门票就要****,********,只是园里却提供了极好的茶水,临走还送应季的插枝或鲜花,兼之园里亭台精美,奴仆守礼,来者又是非富即贵,因此颇得京中富家或官家的少年男女青睐。
贾家这一代的家主贾成祥此时正慢慢走在院子里,眼见园子里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心里倒也不急:这两天鲜卑六部的子弟全要去嘉福寺,家里的女眷自然也不会出门,奉承他们的那些富家子女亦不得不消停。等过上两日,自然就是游客如织了,便是人少些也没什么……自己如今大难不死,还有什么好愁的?想到此处,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刚刚哼了两句,就见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老爷,二掌柜回来了。”贾老爷脸上突然木了一木,随即便笑道:“好,太好了!我还怕纳闷呢,他怎么还没回来。我先去看一眼那晚梅,然后就过去,让他在前院等我。”说完转过身子,不紧不慢的向园子深处走去。
小厮自然答应了,起身看着自家老爷的背影消失,这才一溜烟往外去了。贾老爷步子虽然走得稳,心里却已经沸成了一片,脑中全是不久前那要来跟自己做笔大花木生意的外地商人,还有那张对方突然拿出来的自己盖了章的广告底子……当时他差点吓瘫在地上。天可怜见,他一个卖花木的商人,怎么会造反?他怎么会信了那二掌柜去做什么广告,却让他在广告中下了这样要命的手脚!他们贾家上下也有好几十条人命,也不够填上这样一桩大罪!
谁知道对方却跟他说,公主明察秋毫,知道他定然是冤枉的,所以这事情已经帮他不声不响压下了,以后也绝对不会追究,然后当场就把那底稿烧掉了,说是以后只要他做一件事情。自己正想着是如何艰难地一件事,对方却说了,自己只要不动声色,该做什么做什么,若是那个说是回家探望母亲的二掌柜再不回来,也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若是还回来,就通知在园子里做洒扫的老刘一声,但通知时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说着又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没有瘫倒下去,证明还有几分胆色,这事情就算我家公主拜托你了。”
当时贾成祥就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冲到了头上:公主对自己全家上下有这样的活命大恩,却只让自己做这样一件小事情,若再做不好,自己还有脸活着?当下拍胸脯就答应了……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那个姓张的,居然还真的回来了!他还真敢回来!
想当时的情况,贾成祥脚下越发走得平稳,转过梅园,果然就看见了那在园子里做了一个来月洒扫的老刘头,扬声道:“老刘,这里还有片地方没有扫干净,说了多少次了都这样,你到前院去找管事一趟!”老刘头讷讷的应了,低头往前院而去。贾成祥摇了摇头,在一片晚梅前驻足片刻,这才像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的厅里,只见那张掌柜笑眯眯坐在那里,看见自己忙站了起来:“东家,这次家母的确病的重了些,晚回来了几日,东家莫怪。”
贾成祥也笑眯眯的答道:“如今令堂可好些没有?”
张掌柜看着眼前依然如旧的笑脸,笑道:“托东家的福,已经大好了。”心里略微放心了一些:这百花园,是城中鲜卑高门子弟最爱来的地方,平日能探得不少消息,若不是《京报》来势汹汹,这个他苦心经营了十年的地方,上头自然是舍不得放弃的,当时自己何尝不痛心?
只是那时候,自己原以为那广告若登了,这东家自然跑不了满门抄斩的命运,就是没登,至少也会被公主府情报局追究,逃不得个死字。没想到那广告竟然登了出来,却改动了一个词……那样改自然合符平日的说法些,却让头四个字变成了不知所谓的“大鸿必亡”。
自己在外地提心吊胆又莫名其妙的等了这么多天,院子里留下的眼报却说,贾家没有任何变动,百花园和贾府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钉子……难道真是这贾成祥运气逆天?他在贾家多年,自然知道,这东家本是次子,能继承家业就是因为运气太好,多少人都批他是遇难成祥的命数,名字就是这样来的……难道这一次,他真是又一次遇难成祥,那句诗不过是有人觉得自己写错了字,随手改了一改,就让他逃过了这天门的祸事?上头盯了这么久,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让自己回来一试,若是有什么动静,这是城外,他倒还有几分把握提前逃脱。
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张掌柜忍不住还是问道:“上次登了广告后,我们这园子的生意可是好些了?”贾成祥立刻笑了起来:“上个月到是多了一成的生意。”张掌柜忙问:“这就好,那以后可是还要再登?”
贾成祥的眼睛已经笑得眯了起来:“当然。”张掌柜只觉得一颗心完全落入肚子里,又说了几句,才告别出来。他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个刚刚被百花园管事训斥了一顿的老刘头,正好和他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第140章寺中密谈。
犹如往年,冬至前夜的嘉福寺,正是寺外车马如云,寺内清静如故的一副奇异景象。入寺的皇家宗亲们自然都在皇帝祈福的斋殿附件入住。此时,洛妍便一个人坐在斋殿西边一处不起眼院落的禅房里,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等着看差不多半年未见的天师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对这位的神出鬼没,她可太了解了。
因此,当禅房门响了几声,慕容谦出现在门口时,洛妍忍不住小小的吃了一惊:“二哥,怎么是你?”
慕容谦也奇怪的看着她:“你以为是谁?”
洛妍笑道:“我以为是天师,这次本来就是他让我过来的,不然我又不献祭,来这里作甚?”
慕容谦点了点头,也不客套,“我来是为了问你太子的事情,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了什么?洛妍奇怪的看着他,慕容谦才道,“太子去了你的府上后,这几天东宫已经清退了五六名侍卫,送了十几个太监宫女去浣衣局,而且全是太子身边的人。”
洛妍怔了怔,想起那天太子走时冰冷的怒火,忍不住摇头一笑:她这个太子大哥,原来也能这样干脆利落的做事啊!也是,他身为储君,身边的人却更听老婆的话,这事儿是挺难忍的,“这没什么,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慕容谦感兴趣的挑起了眉毛,“你不觉得,欠我的那个解释已经拖太久了么?”
洛妍做了鬼脸,这才开口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从你送我的那些资料说起……”于是,从《旧唐书》里《则天皇后》本纪的批注,到宇文兰珠十岁时说了那番惊人之语,再到她在掌握平息郡王府内外权力过程中发生的那些不幸的“意外”,洛妍又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最后才讲自己的推理思路,“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发生在我们三个身上的那些不合情理的事情。”
慕容谦默然半响才道:“自从你跟我提到太子妃,我也想过你说的这种可能,只是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女子就会开始有这样的野心,这样的心机,但的确,除此之外,别无解释。可是,太子难道就这样相信了?”
洛妍得意的一笑,“自然不会,但我有把握一定会让他相信,二哥你拭目以待!”
慕容谦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你去重阳宫一次,好的没学到,怎么这故弄玄机倒学得活灵活现的?”
洛妍忙顾左右而言他,“二哥,你的腿怎么样了?清远如今三五天才去你那里一次,不要紧么?”
慕容谦叹了口气,“洛洛,你还有更新鲜一点的招数么?”
洛妍不由嘴角往下一耷拉,“我不是想给二哥一点惊喜么?不过这还真是正经事情,以后要看腿,可不可以直接来我的府里,最近这段时间,我不放心清远出门。”
慕容谦一愣,微一沉吟,眉毛皱得更深:“是太子还是太子妃?”
“太子妃。”洛妍这才又把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我看太子妃恨意甚深,怕她对清远不利,虽然我也跟太子说了,让他多注意些,但估计他未必有这能力知道宇文兰珠的举动。”
慕容谦脸色沉了下来,思量了半天才道:“我的腿,就算不治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回去后会拨一个女暗卫到你的府上,每三天打扮成清远的摸样,坐车来我府里。”
“你的意思是……”洛妍想了一想,不由还是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清远就算借此脱身了,但以后又能去哪里?能躲多久?我倒有个主意,至少可以保清远几年无事。只是实施起来也许有点难度,如果他们只能在那条路上下手,以情报局的人手,能不能预计出会是哪一天?能不能逼得他们只能在某一天下手?”慕容谦淡然道:“这种事情,要避开固然不算太难,东宫的那些暗线,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但要控制对方的行动,是没有把握的。”
洛妍低头盘算半天,突然笑道:“怎么会没有?我有主意,一定能做到!”
慕容谦不由一怔,洛妍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才恍然大悟,皱起了眉毛,“你到底要做什么?”
洛妍笑着眨了眨眼睛,慕容谦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妹子,也许才是真正的狐狸吧,可怜大家以前怎么都把她当成善良无辜的小花猫了!
知道慕容谦告辞之后,洛妍还在心里推敲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突然间,只听一个温厚的声音在静静的屋子里想起:“公主别来无恙?”
洛妍叹了口气,“天师大人,您进来之前不会敲敲门么?”
天师已经微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就是从门外进来的,我以为,公主会更警觉些。”******了一些:“以天师您的轻盈风姿,我再警觉也是徒劳。您这几个月都在忙什么呢?”
天师忽略了她的形容词,直接道:“做研究。心远那小子跑到你那里不肯回来,他的事情如今也全落到了我的头上。”
想到心远,洛妍忍不住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美人的性子真是比天师的脚步还要神出鬼没……突然又想到了他说的那个未来,心里忍不住有点发沉,想问问天师,却知道这老狐狸绝对不会比心远说的说,思来想去只能叹了口气,“天师,您就让心远那么,住下去?”
天师的脸顿时看起来比洛妍还要愁苦一些,“我只是他的老师,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未来两三年,这段历史上所有的谜团,都跟你的公主府有关,与其在重阳宫,不如在你那里,离历史更近一些。”
洛妍只能接着叹气,“我不明白,如果我的命运都已经白纸黑字的注定了,都已经是故纸堆里的一篇列传,我是不是什么都不做,也无非就是如此?”
天师凝视着她,半响才道:“你知道什么了?”洛妍摇了摇头,笑容越发苦涩起来………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她才这么没辙啊!
天师想了想才道:“关于命运,有一个比喻很好,命运是一片海洋,而我们是渡海的小舟,我们到达的地方绝对是注定的,但怎么到达那里,却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而且我们的历史书上有太多的谜团和假象,即使书上已经写了,也未必就是事实。公主,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所以为的路的尽头,也许反而是柳暗花明的新局面。”
洛妍低头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心里说不清是更沉重,还是更光明。天师看了她一眼才接着道:“况且,有的事情,是有先例的。”洛妍不由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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