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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江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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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明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默默看着澹台扬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转向洛妍:“我其实一直只想问公主,为什么你可以主动跟别人一起嫁给那个大理人,可是对将军,却会因为他娶了侧妃就怨恨他?我想请求你,以后不要再怨恨将军,对他好一点,你不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洛妍眼前一片模糊,点头道:“雪明,我答应你,我不会怨恨他,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恨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相信我,我会对他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此刻,她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已经无法忍受,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偏偏却又清醒无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澹台扬飞轻轻握住了雪明伸出来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雪明开始抽搐,然后带着微笑,在他怀里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起已围上了好几个人,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但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看着澹台慢慢合上雪明的眼睛,然后抬起头,深深的看进自己眼里。
就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洛妍只觉得喉头一紧,一口热热的东西就吐了出来,随即便陷入一片黑暗。
………………
洛妍梦见自己在奔跑,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写字楼之间奔跑,她有个重要的会议要报道,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开会的那栋楼,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会议开幕的时间就要到了,她绝望的抬头,却看见那些大楼轰然倒塌,无数碎片向她压来……
洛妍一声惊叫,腾的坐了起来,突然看见床边有人也猛的抬起了头,是他!
洛妍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可看着他带着血丝的双眼,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浮上脑海,只能轻声道:“雪明呢?”
澹台扬飞久久的凝视着她,洛妍只觉得那点侥幸轰然碎成粉末,悲从中来,拉过被子捂着脸,泪水片刻就濡湿了一片。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承受得起一条人命的牺牲?虽然梅子也因为她的事情而死,但那毕竟那是间接的,听说的,她有理由可以推卸责任的;可是雪明,却是为了保护她,为了她的那句话,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而她之前,还那样毫不犹豫的就赶走了雪明,每次看见雪明都没有给过她一点好脸色,一心认为雪明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曾经以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爱的人根本不爱她,后来又觉得,最痛苦的应该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谁知道居然还有一种心情,可以比绝望更让人痛,那就是悔恨,没有理由开脱,没有办法挽回的悔和恨!
突然间,洛妍耳边响起了一个哭声:“都是我的错!公主你别哭了,你骂我吧!二殿下说了那么多次,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可我居然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一个侍卫跑了!如果不是路上遇见了澹台将军,我都根本没想过这事情有什么不对!如果我不是这么笨,雪明姐姐就绝对不会死!公主也不会这么伤心!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才该死!”
这悲痛的哭声让洛妍不由慢慢止了泪,她拉开被子,只见青青跪在地上,一张小脸已经哭得肿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梆梆的磕头,眼见额头已经流血……洛妍惊叫一声,跳下床,一把拉起了青青,急道:“你干什么呀?这个事情怎么能怪你!”
青青哭着抱住了她:“我是负责保护公主安全的人,不怪我怪谁?”洛妍搂着青青,两个人抱头痛哭。但这出声的痛哭似乎像打开了一个闸口,有什么东西也随着眼泪流了出去,让人渐渐觉得胸口不再那么透不过气来。
“好了,青青你还不把你家公主扶回去!”是二哥的声音,洛妍不由一惊,赶紧自己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这才看见慕容谦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难过的脸:“洛洛,你是不是想让二哥内疚死?”
洛妍不由困惑的望着他,慕容谦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二哥是做什么的,结果,我身边跟了十年的两个侍卫和侍卫队长,居然就是别人手里的刀!我真是无能透顶!雪明死了,我当然也很难过,但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不说我怎么有脸活下去,以父皇的脾气,只怕你的丫头,这些侍卫,都得殉葬!如今,雪明救了你,也就是救了我,救了大家,可你要还是这么想不开,那雪明就真真正正是白死了!”
仿佛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洛妍只觉得五内俱焚般痛苦渐渐冷却了下来,变成了一把横亘在心口的刀,尖锐而冰冷,提醒她: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其实并不仅仅是为雪明难过,更是没有办法承受让另一个人,特别还是自己讨厌过的人,为救自己而死的事实;却没有想过,她真的死了,会给多少人带来灭顶之灾!
慕容谦看她已经慢慢冷静下来,才继续道:“雪清已经说不了话了,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按天珠的说法,你跟着雪清已经出去很久了,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遇见雪明?你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妍定了定神,才把事情从香囊里的迷心散说起——梅子知道她对这个味道有多敏感;一直说到对雪明说出那句暗示——因为雪明会奇怪,她明明从来没让雪明把这个事情说出口过。说到这里,心头不由又是一阵难过,落下泪来。
慕容谦和澹台扬飞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后怕:幸亏洛妍敏感又有急智,幸亏雪明正好路过,不然……若发现的不是雪明倒在血泊里而是洛妍,这两个男人都完全不敢想像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一幕!
梅子,没想到梅子死之前会留下这样的暗示,慕容谦长叹了一声:“我会好好安葬梅子和雪明的,她们都没有家人了,但东永郡公已经答应我,会每年帮我们去祭拜她们。洛妍你别多想了,清远说你一直心情郁结,又伤心过度,才会吐血,再不保重,真的会伤到根本了。你总不能……让害死梅子和雪明的那帮人称了心如了意!”
洛妍凛然一惊:二哥说得对,说到底,雪明和梅子的死,她有责任,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明明不想和谁争什么抢什么,权势也好,名声也好,包括她唯一能爱的这个男人,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跟人争。她已经太习惯当一只鸵鸟,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就算她开始疯狂学习那些政律人事,想的也不过是要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就偏偏不肯放过她,一次又一次要置她于死地,让她背负上这样沉重的人命!
生平第一次,洛妍觉得有种叫仇恨的东西在自己心里慢慢拱动,终于破土而出!
第五十八章忽闻平地响惊雷
文清远从洛妍的房间里走出来,向慕容谦点点头道:“脉象稳一些了,公主其实就是忧虑太过,心结若能解开,自然就没事。”
慕容谦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气,却听身边的澹台扬飞突然开口道:“阿谦,我已经想过了,我回去就会向皇上请娶洛洛。”
“你准备怎么娶?”慕容谦冷冷的望着澹台扬飞。是的,他得承认,他曾经一度心软了,昨天看见澹台几乎疯狂了的眼神时——天知道,他听说雪清居然把洛妍一个人带出去了的时候有多害怕!所以,当他发现天底下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害怕的时候,他突然就心软了,可如果是让这块石头娶洛妍——也不知道洛妍看中他什么了!
“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你不是只有一个侧妃而已,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妾室,后面这些,你告诉洛妍了吗?”慕容谦如愿以偿的看见了一张微微发白的脸,心里不无刻薄的得意。
“阿谦,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我就没想着要从西北活着回来!”
看着澹台扬飞眼睛里慢慢涌上的痛苦,慕容谦的快意不由消退了大半:是啊,洛妍在大理出嫁后,当时这块石头真的疯了,安王妃逼他娶亲,他就干脆娶了侧妃之后一口气又纳了两个妾,两个月后就头也不回的去了西北。安王爷那样英雄一世的人物,那段时间也白了头发。好在这小子命大,怎么也死不了,最疯狂的一次带着一个千人队深入大漠万里剿杀契丹王,居然带着七百人回来了,还有两个契丹王爷的头颅!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大概也不会对洛妍那么恼怒吧?
慕容谦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对你那些妾都没什么感情,但孩子总归是你的,还有那个宇文兰亭,总不能像妾一样打发了吧。洛洛的脾气你知道,她看着刁蛮任性,其实心肠最软,一个雪明就能让她伤心成这样,你怎么忍心……”
澹台扬飞沉默半响,才抬头毅然道:“我会处理好的。阿谦,你听我说,经过这事你也看得出,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洛洛的,手段比对付你和阿峻更绝。皇上又铁了心要让她马上开府。你想想,这京城里,除了我,还有谁可以护她周全?我到现在,只要想到昨天晚上,只差一点……阿谦,你信我,若是局势能有平安的那一日,洛妍不想留在我身边,我绝不会拦她,但现在,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一定要娶她,守着她,不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
慕容谦闭上双眼,再也不想说什么。能说什么呢?他认识这石头都二十年了,他若下了决心的事情,只怕天塌下来也是干了再说。而且他说得对,他们这次竟动用埋在他身边十年的钉子,只为要洛妍的命!洛妍回去就要开府就要成亲,与其把她交给别人,倒还不如眼前这个家伙,起码他不会为了讨好太子而害洛妍,别人,但凡有本事有野心的,谁能抗得住储君的压力和诱惑?没本事没野心的,哪有能力护她?算了,由他们去吧!
门外响起了天珠的声音:“启禀殿下,小厨房里送来了公主的午饭。”
慕容谦瞥了澹台一眼,才道:“知道了,先让澹台将军进去说句话把,你们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迎着澹台亮如星辰的眼睛,他冷冷的道:“你去跟洛妍说清楚,不过……你可不能……”
澹台一怔,苦笑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慕容谦哼了一声,闷闷的转动轮椅往外走——把你当什么人?自然把你当做想把我妹妹吃干抹净的人!难道还冤了你小子了?
………………
澹台扬飞走进屋子的时候,洛妍正呆呆的望着帐上绣的一枝梅花:自己第一次认识雪明,好像就是在御花园的梅林边上吧?那时她才十六岁,已经长得很高,很英气,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侍卫……
突然一抬眼,看见澹台扬飞走了进来,而且是他一个人走了进来,洛妍不由就呆住了,嗓子开始发紧,正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听见澹台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快速而清晰的说:“洛洛,我应该告诉你,其实除了宇文兰亭,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妾。”
“你说什么?”洛妍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把,胳膊上的疼痛,和眼前这男人肯定的眼神告诉她,她没有做梦。
洛妍突然觉得滑稽无比——经过这一天一夜,大概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吓到她了吧:近在咫尺的死神,眼睁睁消失的人命,然后,是这个男人告诉自己,他前后已经有了四个老婆两个孩子!好吧,就算自己从来就没有准备当第五个,但是……起码原来她还以为自己是爱上了一个乔峰,怎么仔细一看,却是成长版的韦小宝!还能有比这更吓人的事情吗?
澹台扬飞坐在离床两尺多远的椅子上,头也不抬闷闷的说:“当时我要去西北,我母亲说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总不能让她没人养老送终,所以我一口气纳了三个……””
“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洛妍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有疼,也有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谦让我告诉你的。”
“二哥?”洛妍越发觉得荒谬,二哥根本就不愿意他靠近自己,怎么又让他来说这个?
“还有,我也不想娶宇文兰亭,是前几个月我被召回来,太子请我去喝酒,我喝得有点多,不知道怎么的就弄湿了衣服,太子让人带我去找换件衣服,没想到却撞见了她也在换衣服,我当时立刻就退了的,但不知怎的,这事就传了出去,所以……”
洛妍微微一楞:很明显,这是太子给这傻瓜设了个套,只怕兰亭也是被设计了!兰亭,兰亭……印象里她好像还是那个一看见她就黏着她不放的小米团子,可一转眼,竟已经是,他的侧妃……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道:“我想休息了,请你出去吧。”
澹台扬飞抬起头来,“洛洛,你听我说,等一回京城,我就向皇上求娶你。”
洛妍盯着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不是刚刚告诉自己家里有三个老婆吗?他脑子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
澹台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也没有表情。洛妍瞪着他,差点冲口而出的“你疯了”三个字被咽到了肚子里,雪明的雪白的脸孔似乎又清楚的出现在眼前,自己答应过她的,不要怨恨他……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真的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你先把饭吃完再休息。”澹台扬飞认真的道,“文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保养身体!不然,回京之后怎么开府成亲?”
洛妍忍无可忍,抓起枕头就扔到了他的身上。
第五十九章离乡日近情愈怯
从长河再往北,大运河便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车船本以速度见长,慕容谦见天时已寒,只怕一场大雪下来便会有冰封,更是让士兵加快速度。
洛妍自打再次上船后,便是努力让自己多吃一点东西,那天的震惊虽然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想起时,却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荒唐到极点的梦:他走的时候,神情居然十分镇定,好像不过是进来说了句“你吃饭了吗”而已!
只是,那个噩梦却不是如此轻易能够放到一边的,每当在甲板上看见那些侍卫的身影,洛妍都会觉得心里刺痛难忍,提醒她:曾经有一个最喜欢穿戎装的女子,再也不能出现在侍卫的队伍里。
虽然邸报基本都已看完,她却每天还是会让姚初凡来给自己上半天的课,一日便询问起了大燕的交通、书业、印刷、教育、言论等事,这才知道,大燕风气的确开放,燕太祖曾定下祖制:不可以言杀人。后来虽然有被御史气疯了的皇帝破了这例两次,但太学、府学、县学里的学生平日便要讨论国策,酒楼茶肆,也常闻谈论国事。
在交通上,燕太祖重修这条大运河外,最重视的工程,就是在全国千县修通邮路,又专设了邮车快马,朝廷消息一般四五日内就能到大部分州县,如今邮路也是商路,大燕商业繁荣,犹胜大理。太祖当年又发明了活字印刷,朝中专设新闻署管邸报印制,传说开国时一份邸报有厚厚的一叠,但长期下来所费太多,也不似邮路商路那般可为国库盈利,后来便慢慢变成了这样薄薄的一册。
洛妍默默盘算,觉得这开支的确是大问题——就算现代,要养活一张报纸都谈何容易,就更别说在这没有广告、没有购买习惯,纸张印刷成本又高得出奇的古代!不然就得像燕太祖那般,有大把的钱往里砸。
惆怅之余,她却渐渐发现,身边的人里除了青青变得更加沉默外,李妈妈看自己的眼光似乎也多了些什么古怪。
青青和自己是一样的心结,洛妍没有勇气跟她谈,不过她还是打定主意要问问李妈妈——不能忽视身边任何异样,这是用了两条人命才让她学会的一课。
这天午后,洛妍便支开了天珠和小蒙,让青青守在外间,坐在床上轻声问李妈妈:“妈妈,您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李妈妈支吾了半日才道:“我听说,你这一路上生病,是因为安王世子?”
洛妍一怔:“谁说的?”
李妈妈叹了口气:“你别管这个,你只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好。”
洛妍沉默半响,点了点头。李妈妈却拍手叹道:“这可如何使得?这世子哪能做你的驸马?”
洛妍诧异:李妈妈以前总是没口子的夸赞他,怎么现在这么说,不由脱口而出道:“怎么?您怕我招闲话?”
“你是大燕的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说这船上原就是些侍卫,是嘴巴最严的人,便有人说了又怎么样?谁还敢挑你不成?世子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他能有什么不满?只一件,安王府不是善地,你哪里对付得了那些女人?”
洛妍苦笑着低了头:她什么时候想过要“对付”那些女人!却听李妈妈又道:“尤其是那安王妃,她从小就不喜欢你,你若对世子还是以前那样,我也不担心,你自开你的公主府,又不用伺候她,她也未必管得着你,可我才知道,你这次的病,竟是因为他!要知道两口子在一起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公主你从小就是个实心的孩子,对人好起来都是掏心掏肺的,我只怕你真做了世子妃,会被安王妃拿捏住!”
洛妍震惊:安王妃,澹台扬飞的母亲,印象里那个总是冷着脸的女人,她不喜欢自己?只听李妈妈叹气:“安王妃只有世子这一个儿子,跟王爷又是那种关系,能是个好婆婆?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世子那些妻妾都没在她手里落着好,想那宇文兰心,是她亲侄女,尚且如此,她又怎么会待公主好?”
洛妍想了想,记起安王妃的确与安王不和,传说似乎是安王在西北的时候找了个女人,后来带回京城做了外室,她便上门去将那女人打了个稀烂。后来因留下了个儿子,安王便找了那女人的妹妹来带孩子,却被安王妃知道,又打上了门去,这次安王却是留下了亲兵保护这宅子的,两下冲突,打了个热闹,曾是轰动京城的大新闻。这次之后,不知怎么地,安王就在外面另买了一个院子,索性搬到外面来住了。想来澹台扬飞从小竟是和冷面王妃一起,在那个很少看见男主人的王府里长大,难怪也老冷着脸……安王妃倒是有些现代女强人的气魄……
见洛妍想得出神,李妈妈道:“因圣皇怜惜女儿,驸马出仕便可得优待,便是大家族也愿意尚主,公主你回了大燕,可选的青年才俊多得是,找个什么样的不行?何必要趟安王府那趟浑水?”
洛妍淡淡的笑,低声道:“妈妈放心,我没想趟那趟浑水。”
李妈妈忙道:“你莫哄我?”洛妍苦笑着摇了摇头:“妈妈说得对,我的确做不来他家的媳妇,怎么会讨这个苦吃?你放心就是了。”
李妈妈疑惑的看了她几眼,觉得她不似作伪,这才放了心,不由又开始同情起澹台扬飞来——他对公主倒是一片真心,可惜家里太乱套,不然论出身,论人品,还真是驸马的好人选。
这一天,车船是在天津码头下的锚,前面转入北运河,再走三百六十里便到终点通州码头,满打满算不过一天多的路程而已,慕容谦便开始着手准备到达之后的安排。
洛妍却开始坐立不安,吃不下东西看不进书睡不着觉,又担心看起来精神不好,只能围着屋子一圈圈的走,无论是天珠的软言劝慰还是小蒙的插科打诨都不管用。
慕容谦都被惊动了,过来看了两回,洛妍只能可怜兮兮的跟他说:“我害怕。”慕容谦无可奈何,让文清远过来给她施针,文清远手法果然高妙,用了回针,洛妍不久就睡着了。
谁知洛妍睡到半夜,却自醒了过来,只觉船似仍在航行,一问青青才知道,慕容谦因怕明日到码头太晚,竟命船半夜起锚,上午便可到通州。洛妍便觉得一颗心似被吊了起来,只能披衣起来又转了两个圈,见青青也被搅得没法睡觉,心里歉疚,只好又回到床上。
刚刚躺好,却听门上响起了两下的轻敲。
第六十章情到深处生忧惧
门外有低低的声音:“是我。”
听见澹台的声音,洛妍不由震惊:这大晚上的,他怎么来了?想到那天他莫名其妙的话,心里更是混乱一片,忙穿了衣服起来,站在门边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让青青开门,我只有一句话问你。”
洛妍茫然退后一步,看了看青青,青青却似乎会错了意,过去便开了门,人影一闪已站在屋里,连冷风都没带进来多少。
青青早已点亮了蜡烛,洛妍扭头看着窗口道:“有什么事?”心里隐隐猜到他要问的事情,不由心底里更是百味交集。澹台看着她轻声道:“我晚上来的时候,说你已经睡下了,明天事多,只怕又没有时间,我来是想问你……那天我说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就像一根针扎破了洛妍胸口那个混乱的气球,洛妍叹了口气:“我想过了,我不能……”
澹台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听到她这一句,仍然禁不住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的那股疼痛,半天才能开口:“为什么?”
洛妍缓缓道:“你知道我从小就霸道,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碰的。如果我嫁给你,就算宇文兰亭,我也绝对不能容忍她碰你。”
澹台低头闷声道:“我自然不会碰!”
洛妍苦笑一声:“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答应,我总不能……抢了自己朋友的丈夫!”
澹台抬眼看着洛妍,目光幽暗。洛妍只能低头道:“我嫁给你,就算能过得开心,可这开心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抢来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以前的妻子,我以前的朋友,可能正在伤心流泪!我不能做这样的事。你们男人不也说,朋友妻,不可戏么?若我是你同袍的妻子,你难道能撇开同袍来娶我?”
澹台慢慢点头,“我明白了。”站了片刻,转身便往外走。洛妍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是讲出了应该讲的话,明明应该觉得轻松,可胸口却仿佛有一根冰锥在慢慢刺进去,疼得让人喘不上气来,想解释却无从开口,只能轻声道:“我知道你会明白,你以后,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澹台猛的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白,是明白你终究还是把别人看得比我还重,而不是你那个狗屁比喻!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别说你是我同袍的妻子,就算你是我亲兄弟的妻子,我也会毫不犹疑的把你抢过来。因为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让你高兴更重要!你这一回京城,自然可以嫁你真心喜欢的人去,但别说什么希望我过得好!”
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洛妍瞪着关上的门,心头分不清是震惊还是茫然:他居然这么说我,他居然用那种冰冷而愤怒的眼神盯着我……慢慢坐在地上,她抱着双膝,忍不住流下泪来:他怎么能说她是要嫁给别的什么真心喜欢的人?
一双瘦小而有力的手把她从地上搀起,洛妍突然用力抓住那双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青青,他为什么那么说我,我真的做错了吗?”青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公主你做错了。”
………………
早上天珠小蒙过来伺候洛妍洗漱的时候,洛妍还是满脑子昏昏噩噩,一时觉得自己没有错,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做人当然不应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一时又觉得澹台扬飞指责得对,她之所以不能嫁他是因为没有他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和坚定。想到后来,头疼欲裂。
天珠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就吓了一跳,立刻打发小蒙去请文清远,不一会儿,慕容谦便和文清远一起到了,文清远给洛妍诊了脉不由就皱眉道:“公主应该静养,怎么又忧思过度了,昨夜不是睡了么?”
洛妍只觉得无脸见人——这身体真要不得了,就吵个架失个眠都上升到要看病的地步,忙笑道:“就是睡早了,下半夜醒了没睡好而已,洗把脸就好。”
慕容谦却淡淡道:“那我半夜听到那声门响是怎么回事?”洛妍低头不语,青青被慕容谦冷冷的目光一看,不由也低了头。
慕容谦便道:“小蒙,去把澹台将军请来。”洛妍想也不想忙道:“不要!”慕容谦目光一扫,屋子里的人顿时便走了个干干净净,这才道:“怎么回事?”
洛妍眼圈不由红了,半响才道:“他说想娶我,我没同意,他,就发火了。”慕容谦嘴角忍不住一扬——他居然会对洛妍发火,太新鲜了!忙又板着脸道:“他一介莽夫,哪里配得上你,居然就妄想要娶你,哼!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让他收起那点痴心妄想。”
洛妍不由急道:“不是这样,我只是,不想横刀夺爱,不想对不起兰亭。”
慕容谦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觉得这妹妹越来越奇怪:若是嫌弃澹台扬飞那些乱七八糟的妻妾孩子也就罢了,宇文兰亭不过是个侧妃,澹台难不成还不能娶正妃了?这和对得起对不起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那宇文兰亭还是太子妃的庶妹,是太子笼络澹台的棋子,洛妍怎么还能拿她当朋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你不嫁就不嫁,又自己气闷做什么?”
洛妍忍不住把头埋在枕头上哭出声来:“可是我明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什么别的真心喜欢的人,他怎么可以冤枉我?”
慕容谦只觉得手足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觉身后微风一卷,一双熟悉的手已搭在自己的轮椅上,一言不发就把他推了出去。慕容谦回头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却也只能自己摇着轮椅离开。
洛妍正越哭越伤心,突然觉得一只大手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后背:“洛洛,别哭了,是我不对。”
洛妍大吃一惊,抬头一把推开那只手:“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你再推我,我就只能抱你了。”
洛妍不由大怒:“你混蛋!你欺负我!”
澹台扬飞看着她,淡淡的道:“我就是在欺负你,我以后会接着欺负你,你最好习惯我的欺负。”
洛妍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见他神色认真无比,一时不由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醒悟过来,怒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
澹台打断道:“你说什么有什么关系,你是个小傻瓜!”
洛妍恼怒的瞪着他:“你才是混蛋!”
“是,我是混蛋。昨天我就在外面听你哭,却又不敢进来。这些天,我望着你的窗户不知道站了多少个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你伤心,不是因为讨厌我,恨我,而是因为喜欢我。”
“其实我一直都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喜欢我。十年了,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等你喜欢上我,可等来等去等到自己都不相信了。我靠近你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做梦,你不理我了我虽然难过,却也觉得踏实。你的病,你的哭,都没有让我醒悟过来,所以我才会傻到让你来决定要不要嫁我。其实,这件事情,我决定就足够了!”
洛妍忍不住呆了:“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娶你。我已经跟阿谦说过,今天,我就会跟皇上说。你不要想那些有用没用的,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够了,我绝不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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