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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奶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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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是误会她爱嚼舌根、说是非、诽谤二少奶奶,那么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莫梓旭想了想,忽而失笑,而且,也真的当了他的面轻笑出声,这一次,他该不会因为她是个专门诱感无知四少爷的狐狸精吧。
“你笑什么?”
祁连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大手却突然抬起,略带轻柔地帮着她把额前一缕发丝拢到耳后。
莫梓旭这次顺从了,没有别开脸,毕竟,外人在场,总要留给他几分颜面,她知道,男人就吃这套,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果然,祁连琛似乎缓了脸色,“娘说,今日符真大师就在观音庙中,让我带你过去卜一卦。”
占卜?
既然是大夫人的意思,不用问,肯定是要卜一卜她何时可以生下男丁了!
“是,相公。”莫梓旭百无聊赖,如今一被提及传宗接代就头痛不已,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大夫人此举可谓别有他意,如果她的卦象不善的话,那出大夫人便可以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让祁连琛纳妾。
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当看见祁连琛夫妇离开草坪,二夫人等人也不愿继续在此游玩,毕竟刚刚肥官一事已有阴影,他们决定跟着可靠的靠山走,于是,便都跟着祁连琛一并离开。
到了庙中内院,佳姑姑以安排了几间庙内厢房供出游的主子们休息,二夫人等人自去休息室休息,而莫梓旭则被带到内院里的一个角屋,房间正中,摆放一尊汉白玉观音像,约成人一半大小,而观音像旁的暖炕上,坐着一个素色僧袍的尼姑,五十左古年纪,眉眼甚是有几分得道高尼的样子。
大夫人莫梓旭来了,忙招呼了在那尼姑对面坐下。
“旭丫头,快来拜见符真大师。”
莫梓旭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拜了拜,“信女莫梓旭,拜见符真大师。”
面上谦恭,心底却想,如果这个人真这么神,那么就说出她是借尸还魂来,那么,她就服了!
那符真大师闻言,慢慢地睁开了眼,将莫梓旭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摆着一张僵尸脸,缓声说道,“祁三少奶奶,似乎对贫尼的卦术有所怀疑?”
莫梓旭心里赞了声:能够从人的细微表情看出人心里想什么,还算有点本事。
然则,她的表情却一如之前那般,“大师是得道高人,信女怎有不信之理?信女实在不知,大师此言何意。”
那符真大师定定地看了她半响,而后轻叹,“罢了,你且把右手伸出来。”
莫梓旭伸出右手,大夫人正想跟符真大师说,想求何时可抱孙子之类的话,那符真大师一甩拂尘,“众人莫要多言,待贫尼问时,方在回话。”
听她这么说,大夫人只能禁了声。
那符真大师拿起莫梓旭的有手,从指纹看到掌纹,越看越惊讶,最后,她不可思议地将目光落在莫梓旭的脸上,审观了良久,方道,“奇哉,以少奶奶的手相看,这副身体本该今年年头便阳寿已尽!你当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断无再活的道理!可是……”
那大夫人一听,可吓坏了,惊呼一声,“鬼。”
古代人对于鬼神之说,颇为迷信!就如同《聊斋》当中所说,有的人对于大白天地与妖魔鬼怪同处屋檐下而不察,也是相信的,所以,这个时代,那些捉妖捉鬼的术士,薪水待遇都颇为可观。
祁连琛扶住了自己的娘亲,也拧着眉看着莫梓旭,眸中却是比之前符真大师更为深沉的审视和狐疑。
符真大师见大夫人害怕,忙摇头道,“非也,非也。”
还没说完,那大夫人又说了句,“是妖?”
莫梓旭心里苦笑,无端端的,自己被认作妖魔鬼怪之流,这符真大师可要好好地给她的清白说通了,不然,这以后在祁府可就难混了。
还好,那符真大师细细看了看莫梓旭的五官,又让莫梓旭张开嘴来查探。
莫梓旭暗忖:“张开嘴,她当自己是牙医?还是说,看看她有没有两颗可以吸血的鬼牙?”
终于,符真大师鉴定完毕,松了口气道,“当真奇哉,祁三少奶奶是真真的血肉之躯,无半点妖邪附身,想必,是那日阎王爷的鬼差搞错了对象,抓错了人,总之,三少奶奶真是贫尼所见第一有福之人。”
——这还差不多,从鬼怪到福星,可是大逆转!符真大师,嗯,说的话,果然符合真理。
莫梓旭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嘴角。
大夫人也总算放下一颗心,这才上前,双手竟有些颤巍巍地摸着莫梓旭的手,道,“天可怜见!——大师,信女有个不情之请。”
“夫人请说。”
“敢问大师,信女何时能抱上乖孙?”
为了配合大夫人,莫梓旭也跟着问了句,“是啊,大师,信女自是有福之人,那敢问,信女何时能抱上儿子?”
符真大师好魄力,被两个女人如此逼问,竟能神色自若地对着莫梓旭的脸左看右看,再拿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三少奶奶命中,有三子两女,且三少奶奶的第一个孩子,便是公子,至于具体何时?……这个……还需三少爷多多耕耘,则指日可待。”
莫梓旭差点爆笑当场。
真理!
不耕耘,哪有收获?
莫梓旭憋笑地看向祁连琛,而后者不知何时,竟别开了脸,脸颊处竟有抹可以的红晕。
……
大夫人心满意足了。
对莫梓旭也重新拾起了她刚入门时的那份疼爱。
至于传宗接代,大师都说了,关键在于三少爷要多“耕耘”,生孩子这种事,自然是多劳多得。
大夫人少不得拉住自己儿子,在休息室内,好一通劝解,她也开始相信,莫梓旭之所以肚子一直没动静,十有八九是自己儿子碰人家的次数太少。
再说,莫梓旭解脱了,心里感谢这位符真大师无形中给她解了两个危机,一是失忆之事的变相认可,另一则是再不用被大夫人天天絮叨地去生孩子。
所以,在离开这个角屋时,莫梓旭故意留在最后,待大夫人和祁连琛都出去了,方诚心地对着符真大师拜谢。
符真大师闭上眼睛,微笑道,“三少奶奶,到了此时一拜,你才是真的付了真心。”
莫梓旭挑眉,古人对于传统的玄学,得道者颇多,而且悟性各方面,已非她所处在的那个科学至上的社会所能比拟。
如今符真大师两番看出她的心思,应该不仅仅是精通心理学而已。
那符真大师没有等她接话,继续说道:“占用别人的身子,最开始,总是难免无法适应,三少奶奶是福星,想必此时必已驾奴地如影随形。”
这一下,莫梓旭额头开始冒汗了,“大师……”
符真大师始终闭着眼,径自说着,“三少奶奶有非今世之才,想要一展抱负,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凡事无不透风之墙,饶是三少奶奶百般掩饰,总有被人察觉之时,而祸兮福所至,他日,三少奶奶之劫,也笔由此引起,凡事两难全,望三少奶奶自己斟酌。——阿弥陀佛。”
听了这番话,莫梓旭只觉心里乱哄哄的,有此魂不守舍地出了角屋。
那符真大师的话,她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如今帮着祁老爷打理金店,开创自已的品牌,是她的福,却也潜在地埋下了祸根,将来她的劫难,也会由开金店、做设计、创业可起。
是继续,还是放弃,就在她一念之间。
只不过,那劫是大劫还是小劫,符真大师已不愿说,但想来,应该不小。
她想要在第二次的生命中,不要碌碌无为,珍惜活着的每分每秒。而充实生活的代价,则极有可能是丧失这第二次生命。
当真矛盾。
莫梓旭也有犯难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柳儿不知她是因何烦恼,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在庙中内院乱转。
莫梓旭见缝隙便钻进去,见人少地,便走过去,一心求得僻静处让自己冷静。
就这样,两个主仆东钻西绕的,竟然绕到一处极偏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面前只有几间看上去像是过去放杂物的,经久没人到过的小木屋。
莫梓旭失笑,竟不知不觉地迷了路,还是快回去吧,刚想回头,就听见一个小木屋里传来一低微的女声,“你干嘛呢,再这样,我去告诉我娘去。”
声音随低,可以莫梓旭的好耳力,还是听出了,这竟是之前得罪了高官的四小姐的声音!
听那语气中的不悦和斥责,莫梓旭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走了过去,谁知没走两步,竟听见里面传来呢喃声,“嗯……你讨厌,谁让你碰那里了!”
再接着,竟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小姐,你就别折磨我了,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么?”
“哎呀,下流胚子,再亲我,我就告诉娘去!“
然后,那男人猥琐地笑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好小姐,何时跟二夫人她们说,让我入赘祈府啊?”
就听四小姐用从未有过的甜腻声音道,“就知道想着入赘当主子,你可得把我伺候好了,如若你那里不行,我就去找别人!——呀,你这没良心的,轻点……嗯……”
再之后,便是嗯嗯呀呀和有木板之物规律地碰撞声。
莫梓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以手掩住唇,内心哀叫自己命苦:说不想碰到什么秘密,可偏偏好死不死地又碰到了一个!只不过,这里佛门圣地,四小姐未免在这事上又太多大胆了点!果然,陷入爱情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牵住柳儿的手,她以指抵在唇间,柳儿懵懵懂懂的,大概也明白了那木屋里发生了什么,蹑手蹑脚地和莫梓旭离开了,等左拐右拐地走到有人迹的地方,二人才不约而同地抹了把汗。
“是四小姐?”
柳儿挽着莫梓旭的胳膊,小声嘀咕着。
莫梓旭点点头。
“那……那个男人呢?”
莫梓旭旭摇摇头,“应该……是府里的小厮。”
“呀——”柳儿掩住了唇,“是了,刚刚那男人想要入赘祈府来着。”
莫梓旭轻叹了声,“这个映霞真糊涂!为了入赘祈府而和她好的男人,能有几分真心?”
柳儿也跟着轻叹,“可这事,也不好直接跟她说,说了她还以为我们怎样别有用心呢。”
“那是自然,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对,就是造化,不仅仅是祈映霞的这个事,也包括她自已在外从事金店经营一事。不管怎样,祈映霞偷情的事,多少给了她点启发,那就是活在当下,至于到了真正应劫的时候,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下午太阳落山前,祈府所有人整装待发,打道回府。
至于四小姐“得罪”了那三品御史一事,没人敢跟祁老爷汇报,各人都以为,此事已相安无事地过去。
可回府后不出五日,有个媒婆突然不请自来,说是前来说媒。
祁老爷认得那媒婆,城里很出名的张婆,好多有钱人家或是官宦家的爷们纳妾,都找她,于是,别人早送给她一个外号。——“妾婆”。
而在“妾婆”手里,成了功的案例,也都是成了妾的,作为正妻的寥寥无几。
话说府里的人一见“妾婆”来了,都心知府里的某个小姐被看上了,而六小姐年幼,到了适婚年龄的,不过是四小姐和五小姐,只是不知,是哪一个小姐会被官宦家看上去做“妾”。
那“妾婆”让几个小厮提着很丰厚的彩礼,从祈府的侧门进了来,一奔前院,就开始嚷嚷,“大喜、大喜啊!”
被她这么嚷着,好些子没事干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可巧莫梓旭刚好从大夫人房里出来,佳姑姑也陪在左右,就见“妾婆”来了,那佳姑姑呵斥了几个府里的家丁,“谁放进来的?”
家丁还不及回答,“妾”婆就冲上来,笑得跟朵花似地,“大喜啊,堂堂的三品御史何大人瞧中了咱们府里的小姐,这特来让我来提亲呐!”
佳姑姑茫然不解,“什么小姐,张婆婆许是找错了人家了吧。”
莫梓旭则暗叫坏了,那日自报家门,竟让这个肥官找上门来!不过,就算不报家门,以那狗官的势力,也很容易查到那日纸鸢是所属何人,他有心纳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错,没错!”张婆婆晃着身上的肥肉,一扭一扭地走过来,拿出手
里的一张肖像画,“瞧,这可是贵府里的四小姐不?”
莫梓旭凑过去瞧了下,这狗官有点本事,竟找人把祈映霞的画像画得这般栩栩如生,和真人有八九分相似。
佳姑姑一听是三品大员派人来提亲,这事已不是她能做主的了,她看向莫梓旭,后者也只是盯着画像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三少奶奶,这……”
莫梓旭心知,这事还是要大夫人做决定,更何况,那三品御史既然找上了门,十有八九是了解了祁家与皇室结亲的真实情况,也知道他想来找祈府里的一个庶出做妾,实在是祈府高攀了。
莫梓旭担心地倒不是那肥官真的娶了祈映霞,而是担心祈映霞和府里的家丁有染一事败露,那时,她一个失贞女子,再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已是万万不能,如果在肥官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祈映霞娶进门,那如果圆房当夜才发现她非处子,到时候,恐怕祁家难逃责难。
可惜,她的这番心思,是任谁都不能说的,看只看,祈映霞有几分胆色!
那佳姑姑见莫梓旭并无任何意见,只能折回头地找了大夫人,不多一会,佳姑姑去而复返,竟然将肥官的所有聘礼尽数收下,言外之意,竞是许了这门亲。
“妾婆”喜滋滋地离开了。
莫梓旭心底则泛起丝丝凉意,大夫人如此仓促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终身,甚至不与当事人和当事人的娘亲谈一谈,便定了下来。
估计,也就是吃准了二夫人的怯懦不敢反驳,也是欺负四小姐是一介庶出。
一时间,莫梓旭开始有些后怕起来,大夫人做事实在是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感觉,如若那次她占卜结果不是可喜,而大师也不是将要害指准祁连深的话,她真是不敢想象,长此下去,大夫人会对她这个亲侄女做出什么事来。
有些浑浑噩噩地往前走,一路经过那些琳琅满目的聘礼,再想想已年过百半的肥官,配上如花似玉的祈映霞……
她真是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这个身体上,有个好背景,嫁了个起码能看入眼的相公。
正胡思乱想着,柳儿这时找了她来,说是之前她让柳儿悄悄送出去已久的东西,终于收到结果了。——祁四少所喝的药的化验结果。
莫梓旭一怔,忙得跟着柳儿了房,掩了房门,回避了竹儿,她这才把成分单拿出来查看,诧异地问柳儿,“怎么这么久才送回来?”
柳儿凑过脑袋来,“具体的,奴婢也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帮忙验药的老郎中说,这药汁里面有种咱们县城没有的药材,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西城的一种药物,所以耽搁了时间。”
“西城药物?”
莫梓旭微微蹙眉,一听到西域药物,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就想到盅毒,哪怕是她前世所处的那个时代,西域藏药都是种很神奇的谜一般的存在。
她看了看那药单,以自己现有的认知,基本有大半的药材是认得的,“我交代说,问问有没有毒性成分的药物存在,那老郎中可回答了?”
说到这,柳儿一脸严肃,压低声音,“有。”说着,手指在药单上用红笔圆出的地方点了点。
“天麻、五次?是何毒性?”
柳儿答道,“是刺激性药物,用多了,对人的脑子有害。至于那个西域的药物,老郎中说,虽然药汁中只是极小的成分存在,可那药材,毒害性比之前那两种要更厉害,可因为药汁种成分小,所以不足以短期内就致命,但是服用地久了,就会限制人的大脑成长,导致傻、呆的症状出现。——小姐
,你猜的不错,四少爷果然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呢!”
莫梓旭面无表情地将那药单放在灯烛上,烧了,而后看着那渐渐成灰的
烬,淡淡道,“走,我们往五娘的院里走一趟。”
……
来到五夫人的院落时,可巧二夫人和四小姐都在,甚至是大少奶奶也在。
这二夫人母女二人正哭哭啼啼的,一见莫梓旭来了,心知总算有个能说话管用的人,赶紧将莫梓旭迎了进来。
莫梓旭心知她们是为了肥官纳妾一事而哭着,可这事是大夫人拿的主意,她也没有什么能说服的理由。
那二夫人和四小姐还没有开口呢,房里突然冲出一人来,扬声就叫道,“三嫂,你是来找我玩的么?”
五夫人见自己儿子捣乱,又想到数日前出游时,自己儿子扒在莫梓旭身上的样子,赶紧拽住了祁连堂的衣袖,说道,“我的儿,这里不是你耍玩的地方,去,我让阿霞带着你别处玩去。”
祁连堂不依,三两下挣开了自己娘亲,扑到莫梓旭面前。
有了前车之鉴,莫梓旭很技巧地避开了他的熊抱,巧笑倩兮地说道,“四弟别跳,你安安静静的,三嫂跟你说两句悄悄话。”
一听有悄悄话,祁连堂自然是喜不自禁,凑过耳朵倾听。
这一次,莫梓旭可没有拿他当孩子似的哄他,而是很严肃地说,“三嫂有一事,如果你办得到,三嫂天天找你玩。”
祁连堂听了,连连点头。
莫梓旭继续低声道,“以后阿霞再端药给你,四弟就将那药悄悄倒掉,不要再喝一口,每一碗药都要倒掉,倒进盆栽、水沟,总之,哪里都成,四弟可以借口让阿霞去干别的事,等她走了,再悄悄将药倒掉,莫要被任何人发现,连五娘和爹也不行。——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祁连堂掩住嘴唇,小孩子一般地笑着,在他看来,这个秘密就跟玩捉迷藏一样有趣,说是秘密,更像游戏,他同样也压低声音,“连堂做得到!”
莫梓旭笑了,“好,三嫂承诺,每天都过来陪你玩一玩。”
对少爷用毒,此事非同小可,最重要的,她没有证据,虽然那药渣是有些致病致傻成分所在,但是由于四少爷本身高烧后是不是就傻了,谁也不能作证,更不能说明药效本身和他的痴傻会不会互为相辅,还是互为相克,尤其在葛郎中还是府里最值得信赖的郎中时,她不可能去砸了葛郎中的招牌。
唯一的法子,便是让祁连堂自己做个证明,通过一段时间的不吃药,看看是变得更傻了,……还是变好了!
达成共识后,莫梓旭哄着他去别处玩了,这才正式面对四小姐要被肥官纳妾一事。
那二夫人平日里不敢跟大夫人顶嘴,如今被人欺到头上也只知道哭。
四小姐没有她娘亲那般隐忍了,看着此处都是些平日里交情较好,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我知道,大娘是不待见我,看着我是庶出,觉得御史那个肥男人得罪不得,就让我嫁过去!—— 凭什么啊,她自己的女儿就嫁王府世子,而我就要给可以给当爹的人做妾?”
大少奶奶在那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呦,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若真这样说,大娘指不准会说,你又不是祈府嫡女,能攀上官宦之家就不错了!”
“我呸。”四小姐如今是顾不得了,当地啐了一口,二夫人忙扯了扯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闹下去,可她哪里肯听?“今天我豁出去了,娘、五娘、大嫂、三嫂、六妹,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一会儿就去找爹说去!”
众人一听,表情瞬时各异。
二夫人是吓得也顾不得哭,扯着自家女儿的衣袖道,“女儿,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你哪里有什么机会认识什么心上人?别说了之后,你爹更气,一气之下反而催促着让你嫁过去做妾。”
大少奶奶则一脸幸灾乐祸地样子,八卦十足地说,“呦,四妹藏得够严实的,连大嫂我都瞒着。”
五夫人母女自然是无动于衷。
莫梓旭心里则感叹,这个四小姐,生生地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她生怕四小姐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上人不过是个想要入赘的家丁一名,赶紧截断了所有人的话道,“都先别慌,我觉得事情未必就定准了,这还要看看爹的意思,不是么。——四妹,你那些儿女家的事,就别动不动挂在嘴里的,让人听
见多不好?你可还未出阁呢
!”
她强调着“名声”的重要性,只是不知道祈映霞有没有听在耳里。
几个女人正热烈讨论着,这时,院外有一小厮来报说,“老爷来了,让各位夫人、少奶奶和小姐去正厅议事。”
众人这才纷纷起来,要往正厅走。
莫梓旭趁着往前走的机会,突然拉住了四小姐的衣袖,四小姐正诧异要询问,莫梓旭“嘘”了一声。
四小姐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八卦,习惯性地压低声音,“三嫂可是要说什么?”
第十一章
没办法,对于这个破了处的小姐,莫梓旭实在是担心她不分对象地将秘密乱说一通,最后搞得事情不可收拾,要知道,这失贞一事如果是没有蔓延扩散的时候,做父母的可能还会私下里顾及儿女情地放她一码,但如果搞到人尽皆知,那时候祈老爷他们必定为了颜面而牺牲四小姐,那时,便再无挽回可言了。
心里如是盘算着;莫梓旭拉着她慢吞吞地落在众人之后,方道,“四妹,三嫂先问你,你想着将心上人公诸于众,你敢保证,爹会选择你那个心上人,而不选择正三品的朝廷命官做自己女婿吗?”
四小姐再傻,也知道身份尊卑,更何况,她的那个心上人,连谈身份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她仍扰豫地说道,“可是,刚刚大嫂告诉我,这事只有闹开了,才能圆满!”
大少奶奶?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毁了四妹么?
莫梓旭紧紧地握了下四小姐的手,“四妹,这事你要听我的,先不说爹选不选你的那个心上人,就是你那个心上人本身,听到了御史大人要娶你的事之后,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吗?他的人真的靠得住?要不要试探他?”
四小姐似乎被有点说动,但她还是摇摇头,“不试了,他再不好,也比让我嫁给一个有恶心又肥的老头好。——大嫂刚刚跟我说了,再不济,就跟我那心上人一起私奔。”
莫梓旭暗骂了她一声糊涂,“私奔?那你更要想好了,如今你是小姐,他自然对你好,他日私奔之后,你脱离祁家,便一无是处了,他还会对你如现在这般好?”
说到这,四小姐愣了愣,却仍对自己的所谓爱情抱有幻想,“可是大嫂说……”
莫梓旭闭了闭眼,决定豁出去,“我且问你,你那心上人,有钱吗?”
四小姐摇摇头。
“有权吗?”
继续摇头。
最后,莫梓旭话锋一转,“你可有告诉大嫂,你的那个心上人是谁?你们……你们发展到何种地步了?”
终于,四小姐点点头,“出游之前,我就和大嫂聊过他……”
莫梓旭无力地抚额,无计可施了,她还以为这是个私密,如今看来,人家私密的当事人自己都早已经捅了出去,这样看来,刚刚大少奶奶明知故问的,就是想让四小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丑事说出来,到底是何用心?见不得别人好么?
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莫梓旭只能最后叮嘱几句,“就算……就算你真是非要他不可,也别在人多的时候说,要在只有爹一个在的时候,动之以情,才有胜算。——记得,一会去了大厅,你一定要在爹下了决定之前,把你的想法,偷偷地告诉他。”如今只希望,那个大少奶奶能够识大局地守口如瓶一次,可是,可能吗?
四小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大概也看出来了,莫梓旭是真的为她好,才说了这么多,相比较之后,她也确实认为,大嫂所教她的,比这个娇滴滴的三嫂所教的,未免太不理智,她甚至开始后悔,这么急切地将关于她心中那个人的一切,都告诉了大少奶奶。
就这样,姑嫂二人默默地往正厅走去,她们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在往着她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任谁,都措手不及了。
……
来到正厅,祁老爷和大夫人已端坐正位,两边站立着府里其他的夫人、少爷等,包括莫梓旭这一帮子,几乎除了祁连琛、大少爷祁连宣,还有大着肚子的二少奶奶外,祈府所有的主子们都聚集一堂。
莫梓旭审度了位置而站,四小姐本想和她站在一起,可祁老爷已经开了口,“映霞,你过来。”
四小姐怯怯地看了莫梓旭一眼,后者点点头,她方挪向正厅中间,“爹……”
祁老爷低垂着眼眸,手里转着一串开了光的佛珠,大概也是对此事难以抉择,却还是选择开了口,“映霞,想必你也知道了,昨儿何大人派了喜婆来,上门求亲。”
四小姐一听,扑通就跪在地上了,“爹,女儿不嫁!那何大人比爹您的年纪还大上几岁,给他做妾,女儿生不如死!”
她刚说完,那边大夫人忽然冷哼了一声,对着门外道,“把阿粱带进来!”
阿粱?
莫梓旭不知谁是阿粱,可一瞅见四小姐那白兮兮的脸,便猜出,这阿粱十有八九是她的“奸夫”了,这么快就让大夫人给抓住,是谁透的底?大少奶奶?
一个唇红齿白、模样是挺清秀的小厩被带了进来,那阿梁一见这么多人在,而四小姐也正跪在厅正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跟着跪在了四小姐的身边,说出的话,却异常让人寒心。
“老爷、夫人明鉴,奴才不是故意的,都是四小姐引诱奴才……”
大夫人喝断他的话,“这里没有问你,有你说话的份吗?掌嘴!——映霞,你也听见了,别说什么生死不如的话,你已经不是圣洁之身,残花败柳的,给人家何大人做妾,人家都未必要!”
看着四小姐已如当头棒喝一般,痴痴呆呆的样子,莫梓旭心里一酸,不想闹大,可事情还是闹大了,大夫人在说出那么无情的话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个事情如何收场?当真要把一个和府里小厮有染的小姐送到三品官的府邸去吗?
此时,厅里除了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便是那叫阿粱的小厮僻僻啪啪地自我掌嘴的声音,其声听着,尤为清晰、惨烈。
“够了!”祁老爷听着心烦,止住了阿粱的动作,在大事上,他明智果决,对于这府里的琐事上,却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也是不剥夺大夫人这个主母的权,“夫人,这个事,你全权做主吧。”
现在的情形,那阿粱是怎样都不可能跟四小姐私奔了的。
大夫人让人将那阿粱拖到柴房,等候发落,至于四小姐……
“映霞,这何大人上门求亲一事,已闹得全城皆知,如今你就算已非完璧之身,这花轿你也要上的,至于新婚夜,那就看你自己的能耐,怎样替你自己圆那个谎了,如果你圆的不好,何大人找上咱们祈府,那我们也只能推说,这事不知,到时你已生是何府的人,死是何府的鬼,怎样处置你,我们祈府一概不再过问!”
那言外之意,是摆明将四小姐往死里推了。
祁老爷也深觉大夫人这么说太不近人情,但显然是这么些年夫妻,习惯了大夫人的做事风格的,所以,脸色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不赞同,只是语气深沉地补充了句,“映霞,你大娘说的是夸张了点,就算你不顾名节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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