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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隋末-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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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庞元,侯岳不知该可怜他还是可恨他的,若不是他挑头,这一切的事也许就不会有,可看他如今这样,侯岳却觉得有些恨不起来,只能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退堂……”王朗惊堂木一拍,三班衙役退下,外面看得津津有味的百姓才慢慢的散去,此后一段时间,怕是茶余饭后的八卦有的聊了。
小淘在外面迎着侯岳,侯大和王玉娇出来,王玉娇尽管平日掌着若大的侯府,但这上堂的事情却不是人人都能经历的,这会儿脸一直很苍白,心里又担心着三日后这御史大人怎么判她。出来时看到小淘,那眼圈就红了起来。抓着小淘的手,片刻也不放,小淘只得细语安慰。小淘想着,经此一遭,这王玉娇也该长记性了。
当然几个也对王六儿的事也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在县衙堂上突然反悔?还很有先知似的留下证据?真是良心发现,又或是早就挖好的坑?
“别急,回去再说。”侯岳挥了挥手,那多日阴沉的脸色也开朗多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李二所谋为何?
第二百一十章 李二所谋为何?
进了家门,几个丫头妈子。拿着艾叶在侯大和王玉娇身上扫,人人都说衙门里的厉鬼多,只要上了大堂的人,回来都要拿艾叶在身上扫扫,艾叶能驱鬼呢。
又弄了个火盆放在门边,让侯大和王玉娇跨过去,去去霉气。
一套子程序做下来,一群人才进了屋,坐了下来,下人们将早就备好的热茶点心一样样的端上来。
一口热茶下肚,大家方才觉得放松了下来,别看着一个过堂审案,外人看着不觉得,对于当事人来说,绝对是一次不小的精神压力。
喝着茶,舒了口气,侯大正要邀侯岳去里屋说话,这时,侯老爷身边的刘海过来道:“大爷,三爷,老爷在书房里。让你们一回来就去书房。”说着,又补了一句:“刚才老爷子也去衙门外面听堂了。”
原来老爷子虽说不管事,但终归是放心不下,也夹在人群里去听了堂审。
一边王玉娇的精神十分不好,坐在那里,脚边上摆着火盆,手里有手炉捂着,那身子仍微微的颤抖,嘴里直叫冷,一个丫头,拿了一件皮裘将她上下裹着,仍没什么好转。
“你们快去吧,我照顾大嫂。”小淘挥着手道,侯大冲着小淘道:“那有劳三弟妹了,你大嫂怕是吓到了。”
小淘点点头,看着侯大和侯岳离开,便叫紫衣同王玉娇的贴身丫头扶着王玉娇进屋,那王玉娇因为御史来查她的事,那心里一直担着心事,这断时间没有一个晚睡好过,再加上上了堂,堂木一拍,便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出来叫冷风一吹,这会儿显然是有些在打摆子了,突冷突热了。
“大夫人平日身子娇贵,哪吃过这般苦头。又是这大寒天的,跪了大半天,那寒气都从膝盖冲进身体里了,这会儿怕是身体吃不消,要不,老婆子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一边的秋娘有些怯怯的道,她正是之前那犯事的富管事的娘子,是最早跟着王玉娇陪嫁过来的下人,平日里有着王玉娇这个依仗,在侯府里那也是有头面的人,一些下人都拿她当二主人对待,只是这回富管事犯了事,又正逢御史来查侯家,老爷子让玉夫人将秋娘叫的跟前,狠狠的训了一顿。
秋娘又听老爷子的口气,似乎这个家以后要让三房来当,,而做为侯家的老人,她也是知道小淘管家的手段,那是一点含糊不得的。再加上小淘又是官夫人,因为她在小淘边上说话那是有些战战兢兢。较之对王玉娇,还更来得恭谨些。
都说病来如山倒,小淘瞧着王玉娇这个样子,似乎是病的不轻,见秋娘这么说,便挥手让她去请。秋娘一阵小跑的去了。
其他一些丫头妈子也没得歇,侯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下人们行事倒也少了一丝懒散。
随后,小淘又让紫衣去唤了小丑丫过来先给王玉娇瞧瞧,别看小丑丫年岁小,一些伤风感冒的还难不倒她,自个儿家里,谁有些个不舒服的,总要先叫小丑丫看看。
一切安排停当,看到一边侯大的偏房红绢,正站在门里,这里看看,那里望望的,又看到莲儿和其他几个妾室,似乎都在忙,一会儿挪挪凳子,一会儿拿布拍拍桌上的灰。
小淘实在看不过眼,便走到一个妾室边上,用手指了指那桌面:“这地方,你已经擦了五六回了,别磨噌,你们夫人身子不爽,你们正该在她身边侍侯茶水汤药。”
这个妾室叫姜黄,也是从丫头里面扶起来了。年纪最轻,小淘估摸着也就跟晴儿差不多大小,平日里仗着侯大的宠,便觉在妾里面要高一等,便抬眼看了看边上的莲儿,莲儿跟侯大还在紫娟之前,只是莲儿一连生了两个女儿,便一直没有扶成侧室。
莲儿自觉资格老些,自然也不把姜黄放在眼里,对姜黄的眼光自然是理都不理,只当没看见。
姜黄没法,这三房在侯家地位一直超然,是得罪不起的,唯有收了抹布,有些不甘不愿的进了里屋。
房里,小丑丫先帮王玉娇看病,扎了几针,那王玉娇神色就放松了些,又开了个药方子,这时,秋娘也领着大夫来了,那大夫在放下药箱的时候,正好看到床上的药方。立时甩了脸色:“你们即请了别的大夫,又叫我来做什么?”说着,收了药箱要走。
小淘连忙道:“这是自家小女开的,因喜欢医术,每日里便自己钻研,哪里能做得了真。”
“哦……”那大夫应了声,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站在桌边的小丑丫,却不由的眼睛一亮,好一个清灵脱俗的女娃子。再一看药方,又把了把王玉娇的脉。望闻问切一套做完,却站起身来笑道:“今千金的医道已小有成就了。这药方开的正合适,就照药方抓药吧。”
“先生,如果用蒸气再蒸蒸,使病人再发汗,你说会不会更好些?”一边的小丑丫一字一顿的问道,那大夫倒也有耐心,慢慢的听完,心里也叹,这世界果然没有十分完美的东西,这小姑娘聪慧,灵秀,但显然语言上有些障碍。
“这方法倒也不错,可以加快病人康复的速度,但有一点你要注意,一旦用蒸气蒸,病人全身毛孔大开,这时若有一丝风寒之邪入侵,则病人病势会更加沉重。”那大夫道。
“小女子明白了,谢谢先生。”小丑丫鞠了一躬。
“不客气,难得小姑娘有如此医道天份,我在城南开了家济生药堂,小姑娘有暇可以常去看看,跟我那几个徒弟交流交流,省得他们眼高于顶,老当自己天下第一。”
“好的。”小丑丫两眼笑眯成了弯月亮,清灵的秀气夹进了一丝可爱。
在主院里忙了好一阵子,安顿好一切,小淘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会儿,庆嫂从外面回来,说是老爷子那边的刘海过来传话,老爷子留了大爷和三爷吃饭,让小淘这边别等他。
于是小淘便让紫衣传饭。
“妈妈,姐姐说她又可以到药堂去给别人看病了,明儿个,我也跟姐姐一起去。”小绿荷嘴边还挂着一叶青菜,就直嚷着,叫一边的英姑母一顿教训。小绿荷便垂头丧气。她本是脱跳的性子,却叫英姑母管的十分拘束。
“绿荷还小,等以后大些才能跟着姐姐出去。”小淘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
“哦,那我大了是不是可以跟宝儿大哥一样去学堂里跟同学住一块儿。”小绿荷追问。
小宝哥在侯氏学堂上学,除了每周的周末可以回家外,其他的时间,都同学堂里的同堂吃住一起。
“我的小姑奶奶,女儿家可不能随便住外面。”英姑母又抢了话道。又嘀咕:“哪有舒服日子不让孩子过,非要叫孩子吃苦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吃苦也好,以后不容易败家。”
小淘知道英姑母是不想小绿荷离开她身边,便笑道:“英姑母在宫里也是教人学问的,小绿荷即然喜欢读书,喜欢跟大伙儿一起玩,不若英姑母出面,开个女子书院,说不准以后还能传为美谈呢。”
“呗呗呗……哪有女子开书院的,还开女子书院。”英姑母嗔道。
可别说,这提议一出来,就一直萦绕在英姑母的脑海里,久久不散。直到回屋,那神思还有些散乱。
侯岳直到亥时才回到三房院子,一进屋,小淘便感觉卷进了一股寒意,脱了侯岳的外衣,才发现上面点点亮晶晶,便道:“外面下雪了吧。”
“是啊,今冬的第一场雪。”侯岳哈着手道。
“三夫人,热水端来了。”外间,紫衣道,是小淘特意吩咐紫衣的。这天冷,泡个脚舒服。
紫衣将热水端了进来,就退到外间。
小淘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侯岳对面,边看着他洗脚边问:“老爷子跟你们说了这么久,都说些什么?”
“无外乎一些家训什么的,倒是把大哥狠狠的批了一顿,说大哥这些年,安逸了,只知享受,不思居安思危。”说着,侯岳又摇摇头,两脚在水里互搓了一下,发出咕滋咕滋的声音。
“别看老爷子现在似乎不管事了,有时又似乎犯糊涂,可仍精道着呢,训完大哥后,他就直接问我了,皇上倒底要侯家做什么?想来,今儿个一场堂审,让老爷子看出了其中另有玄机。”
“我也奇怪,你跟李二私下里再打什么官司?”小淘奇怪。
侯岳没接话,却是翘起了脚,打趣道:“娘子,帮为夫洗洗脚吧,洗好了就告诉你。”
“好,我帮你洗。”小淘瞪着眼,气他打马虎眼,于是脱了鞋子,她之前洗过脚了,因为穿的是布鞋,便没穿袜子,这会儿拿着脚丫子直接踩在侯岳的脚背上。
“不是吧,你有脚气的,别传给我。”侯岳一惊一诧的道。
“就传给你。”小淘双脚在侯岳脚背上猛踩,好一会儿,又锤了侯岳一记:“你才有脚气呢。”于是两人都笑开了。
小淘发现,这种打趣的方式很适合舒缓前一阵子家里有些低沉气压。
泡好脚,两人上了床,就开起了卧谈会。
“对了,那王六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淘肚子里一肚子的疑问。
“说穿了没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老公我算计的,别看这些日子,我都闷在家里,可小十八在外面跑啊,我又动用了渠少的人,那乌中道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以为那庞元怎么会注意上王六儿,根本就是我授意王六儿在庞元经常出现的酒楼是放混话,让庞元注意到王六儿,从而打他的主意,这至始至终都是一个针对乌中道下的套,我正好趁此事化被动为主动。”侯岳道。
“你小子,挺坏。”小淘道。
“没法子,你夫君我在官场这一混就快十年了,这没杀过猪,那也吃过猪肉吧,总能学上一点的。那王六儿倒是好样的,心里一直记挂着王玉娇对他的好,他跟我说,只要能帮得上侯家的忙,他干什么都在所不惜,今儿个这事,尽管他是受人指使,但他毕竟重伤了牛三七,所以,三年徒刑是跑不掉的,等他刑满后,这小子倒是可以着重陪养一下,机灵,又重恩义。”侯岳道。
小淘也跟着点点头。
“那李二,葫芦里买的倒底是啥药?”小淘又问
“你认为咱家有什么可以让李二掂记的?”侯岳反问。
“咱家有什么能让李二掂记?钱?李二多着呢,权?这世上又有哪一个比李二大。”小淘敲着额头,突然灵光一闪,叫了起来:“田地?”
“不错,李二掂记正是田地,不止咱们家的,各大士族门阀的都掂记上了。”侯岳道。
小淘一分析现在情况,就明白了,前阵子,她还听庆嫂在说,如今柳城的户数越来越多了,过去逃难的也逐年回来,可衙门掌握的田地却不够分,一些人家里,连朝廷规定亩数的一半都不到,只因隋末纷乱这时,那些田此都叫大家门阀给圈了,随着几年的安定日子一过,田地的矛盾便显现了出来,而李二和自家侯子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愿来最终目的在这里。
“你就知道,那乌中道会揭这个盖子?”小淘问。
“他之前丢了面子,哪有不找回来的?他家里是布商出生,并没有什么田庄,他又是个目光短浅的,又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一心只想着找侯家的错,这么个大问题,他又岂会放过?而且,就算他没注意,也会有人提醒他的。”侯岳道。
听侯岳这么说,小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个人吗?别人算计你家的田地,你还巴巴的为别人出谋划策,还真是那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这要是别人掂记着,咱自然是不干的,不过,李二掂记着,你有什么法子,反正终归是保不住的,咱现在这样还能在李二心目中拿到一些人情分,早有一句古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是李二的,由他说了算。”侯岳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请君入瓮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请君入瓮
三天后的听判,那王玉娇虽然违反律令。以高利放贷,但并未强占他人财产,所以,构不成坐赃罪,判坐监三日,由侯家听赎,又罚了一大笔银子才了事,而王六儿判徒三年,而庞元却判了流放岭南三年,三年后,方得还乡。
清晨,天方亮。
柳城的县衙里走出三个人,两个差役和一个犯人,那犯人正是王六儿,脖子上带着木枷,边走还边扭着头,一边一个差役扬腿踢了一脚,那王六儿嘻嘻笑着,仍然继续四处张望,那个差役气不打一处来,举起身上的棍子正要打。却叫边上一个年老一些的差役拦住。
“石头,这大冷天的,哪来这么大火气,他爱张望就让他张望就是了,你犯得着跟他较真吗?”那老年差役道。
“我看他那贼兮兮的样子就可气?怎么,老差头,这人还有些来头?”那叫石头的青年差役道。
“怎么,你不知道侯家的官司,这些天可是闹的满城风雨。”那老差头用手从身边的一个布袋里抓了一小撮烟丝,搓成团,塞在烟斗里,那石头,忙接过火纸,吧答的一声吹着,然后帮老差头点烟丝。
老差头重重一吸,鼻子里喷出一道烟,呛的石头一阵咳。
“嘿嘿,差爷,还挺嫩的,烟都受不住,可开过荤,睡过婆娘没有。”一边的王六儿张着嘴笑,再加上他那张瘦猴子似的脸,实在是十分的猥琐。
“嫩你母亲的,我知道翠姐的**上有块青色的胎记。”那石头又起火了,拿着手上的棍子重重的敲在那木枷上,还使劲往下按。王六儿的的脖颈立时火辣辣的痛。
翠姐是个开半掩门的。
这回那老差头没有阻止,只是边催着加快脚步,边斜睨着王六儿一记,这小子欠收拾。
那石头收拾完王六儿,又颠颠的跑到老差头的身边,打听着侯家的官司,前阵子,他天天窝在翠姐的被窝,昨天下午才被他家老头子给拖到虞爷的面前,千说万说的,才得了这么个差事,结果,今儿个一大早,就接了任务,同老差头一起送犯人到易县的石场去服刑。至于侯家的官司,他还真是完全不知。
老差头把前几天的那场堂审说了一遍。老差头显然是个说故事的料,将一个堂审说的一波三折,石头着跟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末了却又疑惑的指着前面王六儿的背影:“我怎么觉得这小子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人啊?”
老差头,暗暗点头,这小子。有点门道,听说走的是虞县尉的门路进来当差的,说不准以后会是个人物,不过,刚入行,显然还不懂得行规,于是便点醒道:“你刚入行,我倚老卖老,给你提个醒儿,在衙门里做事,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只干好你的差事就行了。”
“嗯,我记住了。”石头重重的点点头,转头又看到王六儿还在那里边走边张望着。
“这小子,倒底在张望着什么?”石头好奇的道。
“估计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来送他。”老差头到,这种情形的,他见多了。
“侯家的人?”石头追问。
“这谁知道呢,走着瞧呗。”老差头吧啦着烟嘴。
很快,三人便倒了城门口,城门显然才开不久,偶尔向个农人挑着柴和碳进城,这天气,就这两样最好卖。城门边上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锦袍皮帽的文士,清瘦的一张脸上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
老差头远远的看着那文士,那看向王六儿的眼神却多了一份重视,这文士他认得,正是侯家的三爷。皇上亲封的柳城子爵。没想到侯家的三爷会亲自来送,看来三爷很看中这王六儿啊。
那王六儿早就看到了侯岳,这会儿便拖着脚镣子,快步上前,那铁链勒的脚脖子快断了似的都顾不上。
“嘿嘿,三爷,您老来啦。”王六儿一脸憨笑,只是外人实在看不出憨样,怎么看怎么猥琐。
“什么您老您老的,我没老呢。”侯岳笑道,这小子的皮相似在是不敢恭维,迷惑人的很。随后,侯岳从身后的马车上拿出一个小包东西,递给走到面前的老差头:“这小子没个人样,一路上要是给老差头找麻烦,你就下手收拾他,这里面一些银子是给三位一路上的花销的。”
老差头拉过小包,掂了掂,份量挺沉,也没客气的收下了,然后道:“侯大人客气,请放心,这王兄弟倒是安分的很。易县小的很熟,而易县石场的场主正是小的的同乡,我跟我同乡说一二声,这王兄弟以后在石场上吃不了亏。”说着,又忙示意石头下了王六儿脚上的脚链。
不管哪个时代,衙门里总是有些潜规则的,比如这脚链,自出衙门起就都要戴上,但到出城的时候就有讲究了,有钱的人出钱,有人情的讲人情。那么,出了城,差役就会把脚链取下,若是没有钱又没有人情,那么,对不住,你就要吃苦头,这脚链要一直戴到地头。
这老差头倒闻歌知雅意,侯岳淡笑点头,以他的身份,自不用去说多谢什么的。
侯岳又拍了拍王六儿的肩。看着三人起程。
“三爷,等我三年满了,你可得收留我,帮我娶个婆娘,记住,不能太丑,而且屁股要大。”王六儿冲着侯岳叫道。
一边的石头噗嗤一笑,心道,这家伙先前还笑他嫩呢,敢情他自个儿还是个没开荤的,立时,之前叫王六儿郁闷着的心情畅快多了。
送走王六儿,侯岳又回到家里,继续着练字大业,实则却是等待乌中道的下一步。
乌中道这几天是辗转反侧,不能成眠,侯家的事情似乎审完了,除了损失点身外之财外,并没有什么损伤,而他也没有找到有关于侯岳的任何把柄,就这么回去,他显然无法向舅舅和裴大人交差。
于是这天一早,他就窝在衙门的卷宗房里,所有有关侯家的一切都叫他带着人整理了出来。
“大人,侯家的田好多啊。”一个幕僚道。
“是啊,如今柳城周边可供分给百姓的田地实在不多了,当年侯家可是占了不少的田地。”一边一个管理卷宗的老吏道。
乌中道一听这话。来劲了,唐律中,对于侵占田地,那可上大罪。
“快,查查,侯家的田亩是什么时候获得,由什么途径获得,衙门里的备案是怎么样的?”乌中道一叠真的命令下去。
立时,手下的人都忙乱了起来,那管理卷宗的老吏更是忙的头昏眼花,一会儿帮这个找这样,一会儿又要帮那个找那样,七八个人,整整在卷宗房忙了一天一夜,才算弄清侯家田地的所有来路。
乖乖滴家伙,侯家不愧是大粮商,这柳城的田地叫侯家占了有一半吧。
看着这些记录,乌中道阴阴的笑了,心想着,这回我看你侯岳往哪里躲,资料显示,侯家的田产,大多是隋末纷乱时弄来的,即没有隋朝官府印信,而入唐后,也只记了一笔开荒所得,唐时,开荒也不是能随便开的,任意开荒那也是触犯律令的,而侯家的田产并没有衙门派予的证明,这就说明了,侯家的田亩乃是非法所得,虽然当时情况特殊,不能按侵占沦罪,但非法所得你总要退出吧,侯岳让他在朝堂上丢了大脸,他怎么也要侯家出一次大血。
侯家的经济来源,以田庄为主,看他们没了田庄,日子还能这么逍遥不,乌中道想着,越想越觉得这招妙,这番他是站在公理正义之上,让对手乖乖吃憋,想着都十分的畅快。
于是,他抄起记录,又跑去找王朗,王朗看着乌中道手中的东西,就陷入了沉思,手里则抓着棋子落在棋盘上,他可不是乌中道这般目光短浅,田亩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碰不得的雷。
自隋末以来,十八路反王揭杆而起,而各士族门阀也是瞅准机会趁机占领资源,而在古代,最重要的一项资源就是田地。
别的不说,就以柳城侯家为例,柳城侯家本来就是地主,粮商,魏刀儿乱柳城时,侯家老2趁机起来,占领了柳城,侯家也就做了一时间的山大王,当时,柳城战乱连着旱灾,逃离和死亡的人口占三分之二强,这也就使得柳城大量的土地抛荒,侯家趁此大好时机,收拢了柳城抛荒的田地,建了四个大田庄,再加上原来的三个,也就是说侯家所占的田地差不多占整个柳城的四分一,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比例。虽说后来,侯家主动退出一部份郭家的田产,但所占仍是大多数。
而这样的现象,不止柳城,各地各大门阀都十分的普遍,尤其是关陇士族,手中握了大量的土地,李渊起兵,为了取得关陇士家的支持,就曾承诺,唐默认各家对其所占田地的所有权。
如今入唐已有十年,百姓逐渐安定,可现在各地衙门都面临着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大多数地方都出现了田荒,百姓分到手的良田远远达不到朝廷规定的亩数,而百姓田亩不足,则国家赋税必然不起,而一些无地的百姓则浪迹市井,成为新一代的浮浪人,给国家冶安带来麻烦,而李二也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境地,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属下,如今自己继位了,就赏赐分封的,百姓本身田亩不足,不可能再朝百姓伸手,那只能朝旧的关陇士家下手,同时也预示着新旧势力过渡。
可这手怎么伸?田地同样也是士家门阀生存之根本,一旦动了他们的田地,则必然动了他们的逆鳞,皇上如今才刚刚上位,上面还有一个太上皇,这事若处理不好,怕是会影响到他的皇位,可百姓休养生息需要田地,追随自己的属下也不能没有封赏,这是一个避不开的矛盾。
想到这里,王朗苦笑了,这才弄明白皇上这回小题大作的根由,图穷匕现哪,原来真的目的在这里,这乌大人……唉,王朗摇摇头,这乌中道如今大张期鼓的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想要避都不可能了。
“乌大人,这田地之事,事关体大,还是等回朝之后再细细记较吧。”王朗道。
“王大人,你不是怕了侯家吧,咱们是钦差,这回查的就是侯家,侯家所占田亩,没有任何衙门派予的证据,先前侯大娘子放高利贷这事只不过芝麻小事,而这田地之事,才是西瓜大事,如今柳城的百姓有许多田亩不足,这可是事关百姓生活的大事,大人你为何置知不理呢。”乌中道道,之前在堂审上几次叫王朗扫了面子,这会感觉找回来了。
见乌中道铁了心的一头要往这上面撞,王朗摇摇头,皇上好手段,他拿自己的人做诱饵,让裴寂党将这田亩的盖子揭开,皇上必然会以此为契机将关陇士家手里战乱时所圈的田地收回,皇上解决了大难题,最后却由裴寂党承受关陇士族的怨气。呵呵。
看着手中的棋子,世世如局,人人如棋,而皇上才是那操盘的人,而他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得,反正王家以诗书传天下,家里的田亩都是祖传或皇上赏赐,战乱时并没有什么圈地活动,这一招对王家没太大影响,也就没必要掺和在这事里面了。
“大人,天晚了,早些歇息吧。”王朗的伴随进来,他看见自家的老爷站在窗边差不过半个时辰了。
“不急,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考虑点事情。”王朗摸着花白的胡子。
那伴随应了声,却仍在外间守候,大人不睡,他如何敢睡下。这一守一直守到半夜,才看到里屋的灯吹熄,他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这伴随想着昨晚老爷睡的迟了,就不想早早打扰,可偏偏,乌中道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特别的高涨,一大早又拿着卷宗了,说要见王大人。
那伴随虽然心里有着千万个不愿,但乌中道这个副御史他也是不敢得罪的,便进屋去叫王大人起来。
没想,进了屋,唤了几声,只听得王朗几声哼哼,那伴随觉得不对,走到床前,却看自家大人一脸难过的模样,用手按额,却觉烫的厉害,方知自家老爷居然生病了,于是连忙出了屋,也顾不上乌中道,自唤着人去讲大夫,又让人去报了梁县令。
大家伙忙乱了好一会儿,大夫来说,把了脉说是受了风,开了几济药,叮嘱要安心养病,不可过去劳神。
最后王朗将乌中道叫进来跟他说:“老夫老了,这身子骨不中用了,侯家田亩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乌中道立时觉得跟天下掉下馅饼似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谈心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谈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乌中道果然不负大家所望,揪着侯家的田亩不放,而这一次侯家却是出奇的配合,唯有侯老大是一脸的肉疼,可家里老爷子出面了,这事情由老三做主,也唯有咬着牙,退出了五个大田庄,只留下侯家爷子年轻时打拼下来的两个田庄。
其实侯家过去在易县等地也还有田庄,只是战乱后,因为顾不上,早就抛荒,在李二经略山东时,这几个田庄早已做为无主之地归入了李唐的当地衙门。
这回乌中道是过足了一把威风,带着手下的人清点着侯家退出的田亩,这厮心里也活络着,这么多田地报上去,皇上怎么着也要赏自己一点吧。
于是等一切记录停当,乌中道在柳城就呆不住了,就想着回京交差,邀功。只是王朗仍在病中,怕是一时半伙儿起不了程。
于是乌中道每天都往王朗的屋里去,每回就问:“大人的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起程了? ”
王朗哪还不知他的心思,只说:“这身体沉着呢,这又是个寒冬里,怕是动不得了,这人老了,身体是不中用了,想来皇上那边也急等回复,要不,乌大人就先行,我这里写一封折子让大人一并带去,回报皇上,也好让老夫在这里安心养病。”
乌中道听了,正中下怀,便道:“那大人快写,下官好早日起程,这几天天气不错,下官正好赶路。”
于是王朗就让乌中道在外等着,在随从的侍侯下,写了奏折,将柳城之事做了一个综述,又说自己一到柳城就病倒了,这清查侯家之事全是乌中道之功,末了,更是把乌中道表扬了几句。
写好后,又将乌中道叫了进来。将折子摊开了递给乌中道,乌中道看了折子,心里是高兴万分了,心想着这王老儿人不错,居然不占他的功劳。
于是,便收好奏折,带着人马,收拾了东西,就起程回京暂且不表。
再说侯府。
侯老大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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