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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隋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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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岳也听到了哭声,天开始热了,便随便披了一件外裳下床道:“你坐着,我去看一下。”
只是侯岳还没有出门,二房的下人来报了,二夫人方柳儿病逝了。
方柳儿还是没能熬过这一劫,侯家二房只剩下孤女一名。小淘回想过去,唏嘘不已。
侯岳只得送信又续请两个月的假。等到方柳儿的丧事完毕,又是一个月后了。天气燥热了起来,侯家三房才起程赴长安,而此行又多了两个人,二房的孤女绿荷和她的奶妈。
方柳儿在临死前留下遗言,将小绿荷托负给了三房,小淘每每想起方柳儿怀孕时拼命缝衣服的情形,那个时候,小淘总担心方柳儿会想不开,追随侯海而去,现在想来,也许她当时就有现在情形的遇感吧。所以极早为绿荷缝衣服。
如今,刘黑闼也死了,各路反王也顺了,李唐的统一大业基本完成,但突厥却一旁虎视眈眈。
武德六年,甲申,七月十八,小淘一家人终于回到了长安,因为是坐渠少的马车,小淘并没有先让大柱回家打招呼,侯岳笑她小心眼,要搞突然袭击。
马车在曲园门口停下,就看门房赵伯的老伴赵婆子抱了一个大西瓜过来,那赵伯和赵婆子自从给府学士家做门房,日子过的舒心,再加上两老的子孙都在乱世中相继战死饿死,因此也就以侯家为家了,门房毕境清闲,有赵伯一人就够了,而赵婆子将自家的田租给别人种,只留下几分山地,如今也种了西瓜,不为别的,就为了自个儿尝尝。
赵婆子先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宝哥儿,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便笑开了,大着嚷子叫:“老头子,快开门,东家和东家娘子回来了。”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曲园的门就开了,赵伯从里面出来,跟在他身后和自然后那条大黑狗,还有几条小狗在后面摇着尾巴,显然黑狗家族也在不断的壮大。
这时,贵嫂也出来了,搓着手,一脸高兴的道:“三公子,三夫人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是想念的紧。”说着就抱过赵婆子手上的大瓜,说着:“说天热,我去切瓜。”而赵伯又拉着赵婆子说再去摘几个瓜来。
在几个车夫的帮忙下,一溜子十几个大箱子终于搬进了屋,侯岳给了赏,又让他们留下来吃块瓜解解暑再走,只是这几个车夫说还要加车行,就告辞离去。
一家人坐下,七月的天,正热,这一番动作下来,自然少不了一身是汗,小宝哥掂着吃瓜,就拉了小丑丫道“妹妹,我们帮贵嫂拿瓜来。”说着,便拉的小丑丫一路磕磕碰碰的去厨房,只是在院子却叫人拦下。
一个四十多岁妇人板着脸道:“你们是哪家的孩子,又跑到曲园来。”说着就把小宝哥和小丑丫往院子处推,嘴里还嘀咕道:“这赵老头倒底不是侯家的下人,看个门如此失职,真该辞了。”
小宝哥在自己家里,却被一个从没见过的妇人往外推,尤其是小丑丫,她本来反映就要慢上几拍,这被妇人三推四推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丑丫虽说因病的原因吃了不少苦,但家里人,从上到下,哪一个不宠着,生怕她受一点委屈,这会儿叫人推倒在地上,她不是个爱哭闹的性子,因此便坐在地上,狠狠的瞪着那妇人,两眼红红的。
小宝哥见自家妹妹跌倒,这下就捅了他的逆鳞了,妹妹好小好小的时候,爸爸就说过,他这个做哥哥的要保护妹妹的,于是便冲上去,对着那妇人又是抓又是咬的,只是他一个小孩,而这妇人又颇壮,哪里这妇人的对手,被妇人两手用劲一推推在了地上,两只手肘磕着沙子,湛出密密的小血珠。
小丑丫见到哥哥手臂出血了,便再也忍不住,哇的大哭了起来。
这时贵嫂切好了瓜正端着过来,看到这一幕,魂都没有了,顾不上手上的瓜,就那么一丢,然后飞快的冲上前,拦住那妇人:“叶娘,你给我住手,小公子和小姑娘你也敢打,三公子三娘子面前,你吃罪得起吗?”
“你说,这两孩子是孝宝公子和丑丫姑娘?”那叫叶娘的妇人问,她之前,见这两孩子穿着普通,还当是附近邻家的孩子又跑来曲园玩,她又哪里知道,小淘一直认为,孩子在小时不要让他养成享受物质生活的习惯,因此,宝儿自小到大,衣着都是挺普通的,饭菜也以清淡为主,再加上这一路来,为了旅途上方便,那穿着更是以轻便易行动为主,所以,外人看着,就跟一般农家的孩子差不少,只不过不会有补丁而已。
贵嫂点点头,心里气极,自二公子去逝后,就在曲园设了灵堂,以供京里官员祭奠,本来这事由侯二叔主持,可侯二叔毕竟在武功县有他那一摊子,后来嫡宗就派了这个玉娘带着十几个家人和使女,帮忙主事,招待客人,没想这玉娘到了曲园,倒真当自己是主儿,什么事都管下了,又立了许多规矩,曲园这边,下人本来就少,对着玉娘带着一帮子人,哪里顶的住,就连段氏,都被这玉娘以眼不方便,被排除在管事之外,段氏气得病了一场,本想等这祭奠过去,这些人自然要走了,可不曾想,祭奠结束,这玉娘还带着人呆在曲园里,说是三公子三娘子不在,嫡宗留下她帮忙管家,侯二叔虽觉不妥,但却不好出面干涉,侯云倒是上泼辣的性子,只是她偏偏这阵子生孩子,又坐月子,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嫡宗叶娘
第一百三十章 嫡宗叶娘
小淘和侯岳听到小丑丫大哭的声音。连忙赶过来,就看贵嫂同一个陌生的妇人对峙着,小宝哥扶着小丑丫起来,小丑丫则对着小宝哥的两个手肘吹着,侯岳一看到小宝哥两个手肘都是小血珠子,又看西瓜砸了一地,还道小宝哥顽皮,撞了人,把西瓜也撞地上了,也就没在意,他小时候也是毛毛燥燥的性子,也常常跌的膝盖手肘青青紫紫的,便笑着对小丑丫:“你哥哥跌倒了,你扶他起来就,值得这么大哭,没的眼泪不值钱了?”
小丑丫仍抽泣着,一边的小淘却觉得不对,自家的宝儿颇有一些硬汉的性子,上回在龙阳落水那么大的事,事后还想着安慰自己和妹妹,眼泪都没怎么落。若真是跌倒,肯定是拍屁股站起来,还要小心摭掩着,生怕被自己发现,哪会让小丑丫这般的大哭大叫,何况,此时,小宝哥正一脸恨恨的看着那陌生的妇人,倒跟是要扑上去咬一口似的。
这时,远远的院子边上,又围着几个下人,都是生面孔,自己家里哪来这些生人,想了想,怕是嫡宗那边的,在曲院设灵堂的事,侯二叔写信跟侯岳说过,也说起过嫡宗那边派管事来帮忙的事情,只是小淘以为,这些人早该回嫡宗了,显然她的估计错误,于是便板着脸问:“怎么回事啊?”
贵嫂正要说话,那叶娘却当先跪下:“小人是嫡宗派来的管事叶娘,刚才看到小公子和小姑娘在院子里跑,还当是邻家的孩子顽皮,偷偷跑进来玩,就让他们出去。因而起了争执,小公子和小姑娘没站稳,跌倒了,让小公子和小姑娘受伤,是小人的罪过,请三公子三夫人责罚。”这叶娘的嘴皮子十分了得,说的清清楚楚,又避重就轻。
“胡说,明明是你用劲将宝儿公子推倒的。”贵嫂在一边气愤的道。
“不错,可一来,当时我并不知他是宝儿公子,二来,宝儿当时对小人又打又咬,小人被打被咬倒是其次,但不能落了主人家的气势,小人若不是看他是个小孩儿,早让人乱棍打出去,又怎么只会是推一把呢?”叶娘虽然跪在那里,气势却很盛。
侯岳这厮虽然平日督促起小宝儿读书很严,但他却这个儿子却宝贝的很,小宝儿的性子于其说是象舅舅小刀。倒不如是跟侯岳小时候一个模子,只是侯岳那个做警察的老爸很专制,硬是将侯岳的性子给磨平了。
对于小宝哥,小淘有时候被他皮烦了,要体罚两下还要被侯岳埋怨,这会儿侯岳一听小宝儿是叫这妇人推倒了,便气的想上去踹那妇人一脚,只是真叫他踹他也踹不下脚,于是气哼哼的板了脸:“你谁啊?我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在这里指手划脚,马上给我卷了包裹,你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小人受嫡宗家主指派,在三公子和三夫人不在期间,暂时充当曲园管事,管理家里的事物,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三公子如此说法却是不公。”叶娘道。
小淘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又听贵嫂将这叶娘来曲园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这叶娘好嘴皮子,按她的说法,自己夫妻俩要是还处罚她,那就成了恶主了。
见侯岳气哼哼的还要说什么,小淘便扯了他衣袖一把道:“快带宝儿回屋吧,先用水冲去手肘上的沙子,再上点外伤的药粉,你上回不是还从孙真人那里掏来收口的药膏吗,一并用了,孙真人说过的,那药膏用了。疤都不会留下。”
侯岳想想也,宝贝儿子的伤要紧,自己犯不着跟一个刁奴在这里死磕。便冲着小淘眨了眨似,示意这事你拿下,然后便心疼的抱了小丑丫,牵着宝哥儿回屋了。
小淘冷冷的看了那叶娘好一会儿,看着她额上已经冒汗了,才淡淡的道:“起来回话吧。”其实,小淘恨不得让她跪个一天一夜,可今天这事儿说到底还真怪不上她多少,若是因为这事处罚她,轻了,还不如不罚,重了,嫡宗那边怕是会有想法了,嫡宗二爷那边因为侯老爷子主持分家的事,已经让嫡宗二爷很是不高兴了,而侯岳以后还要跟侯君集在李二的帐下共事,若是把关系弄的太僵,对侯岳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
当然,敲打一翻也免不了,要不然。人人还以为,一个嫡宗的下人就能踩在他们的头上了,另外,还是要打发回去,这等人留在家里,不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吗?
“你是嫡宗家主派过来的不错,可我记得,只是让你们负责接待祭奠的各路客人吧,我收到信说灵堂二月底就撤了,我想这时你的职责就已经结束了吧,那么现在是几月份了?”小淘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轻轻抿了一口蝶儿刚泡好的茶,这是今年的新茶,似乎还是最早一批的毛峰,小小的芽尖儿,在茶水里上下翻滚,淡绿带点点嫩黄的茶汤,不仅好喝还好看。
“三夫人……”玉娘正要辩解,小淘却不让她说下去,又接着道:“听说,你还给我府里的下人立了不少规矩,我只想说,曲园有曲园的规矩,不是嫡宗侯府,更何况,就算是嫡宗侯府也不是你一个小管事能立规矩的吧,那曲园就更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立规矩,这一点,你实在是逾越了本份。”小淘越说,那声音就越带着寒意。
叶娘叫小淘连翻的教训,又不让辩解,也有些急了,她在嫡宗,一直跟着窦夫人,又曾是侯君集的奶妈,那窦氏对她颇为看中,别的人下人更是拿她当主子似的敬着,没想到到这曲园,却是人人都不卖她的账,好不容易借着祭奠时拿下了管家权,如今却被这三夫人训一通,不过是一个侯府的旁支而已,别的侯家旁支去嫡宗,见了她都要恭敬的称一声叶管事,她何曾吃过今天这般的亏。
这时再也忍不住道:“三夫人,小人并不是存心要逾越的,只是曲园的下人太散漫了。”
小淘扫了她一眼:“即便是下人散漫,那也不是你能立规矩的理由。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将家里的事交给了段婶娘处理,下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自该跟段婶娘说,一切由她处理。”
“可是,那段氏一个瞎眼婆子如何管得了事?”叶娘回嘴。
小淘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看来,该学规矩的是你,段氏夫家同是侯门,于侯老爷子是算是堂兄弟,我见了她,都要称她一声婶娘,而她的独子侯秀如今是马邑郡丞,怎么说,这段氏也是主人家,你居然称她为瞎眼婆子,下回,我倒是要问问窦婶子,你学的是什么规矩?”
叶娘听到小淘的话,不由的再次跪了下来,拍了自己两巴掌:“小人说错话了,请三夫人责罚。”叶娘说着,肚子里都快气翻,不知怎么的,在这三夫人面前,她是说一句错一句,这三夫人,不愧悍妇之名啊。
“你是嫡宗的下人,我就不多说了,真要罚你,那也是嫡宗的事,这样吧,我和三公子即然已经回来了,而我们一向喜欢清静,就不多留你们了,这段时间,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去,把园子里该交的东西都交到段氏手上,然后领了赏钱,就回嫡宗吧,代本夫人向嫡宗二爷和窦夫人道谢,这些日子让他们操心了。”小淘说着便起身,她还要去看看小宝儿的伤势呢。
只是刚抬脚,又想起刚才贵嫂提到的一件事,便回头问道:“听说,你上个月从库房里提了二十斤曲园毛峰,可有这事儿?”
叶娘回话:“是的,家主和夫人都喜欢喝这茶,只是三公子和三夫人一直没有回府,便先提了,账等三公子回来再结。”
“结什么呀,都是一家人,我这次从柳城也给嫡宗府上带了些礼物,一会儿再礼单上再加上这二十斤茶叶也就是了,不过,还得请叶娘在后面签字,几月几日时已经交付。”
那叶娘一听这话,脸就白了,当时,是提了二十斤茶叶,但她只交了嫡宗侯府十五斤,另外五斤自己偷偷的贪下了,一方面她有八成把握,三公子不会收这钱,毕竟这段时间,二公子在京的丧礼嫡宗出力不少,另一方面,就算是要再结帐,那也是由她来结,到时,她只消把单价提高些,账面做上一翻,就能混过去了,这是做管事一惯的贪没手段,只是,如果写在礼单子上的话,那礼单上的斤两同入库的就不一样了,她贪没的事就立马会被拆穿。
如今那五斤茶叶早就换成了银子,而这曲园毛峰又是别处没有的卖的,她想补也补不上啊,这回叶娘是真正的慌了,嫡宗府里,总管事,副总管事那里都有账,那账目肯定是改不了的,这事,若是落在窦夫人手里还好,自己跟了她这么些年,她或许还能饶过一次,可若是落在家主二爷手里,那下场,叶娘很清楚,轻则被乱棍打出府,重则还要送官,脑子里一翻交战,便一咬牙,冲着小淘忙不叠的磕头:“三夫人恕罪,三夫人恕罪。”然后说明真相,只求小淘千万别写在礼单上。
听完叶娘道明的真相,小淘直叹,这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摆了摆手:“这事,我就暂且不写在礼单上,你自己去跟窦夫人坦白吧,别想混过去,你做为管事,犯下这等事,不可能不受罚的,过几日,我这安顿好,还要去给窦婶子请安。”那言下的警告之意明显,小淘说着,就转身离开,这叶娘。小淘一开始还道她是一个厉害角色,现在看来,也逃不过一个贪字。这样一来倒也好,叶娘只得带着人乖乖回嫡宗,还不敢多嘴说这边的坏话。
听到小淘的承诺,见只须跟窦夫人坦白,那叶娘才长长的松一口气,教训责罚一顿是免不了,但夫人应该不会将她赶出府去。
等小淘走远了,叶娘才站起来,觉得魂儿在地府打转了一圈似的,风一吹,后背冰凉凉,显然是让汗给湿透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嫡宗打的算盘
第一百三十一章 嫡宗打的算盘
且不说叶娘这边。单小淘听贵嫂说那段氏这段时间身子不利索,便有些不放心,又转了道去看段氏,路过穿堂,就看段氏的使女雀儿正在那里缝着小衣,小淘才想起,上次侯秀来信的时候说鹅儿怀孕了,看来自己也要加紧备一份礼。
那雀儿见到小淘,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喜滋滋的道:“三夫人回来了。”因段氏信佛,喜清静,因此,她的屋子在最里面,离园子较远,并不知道园子里发生的事情,雀儿连忙要去告诉段氏
小淘冲着她摇摇头,然后低声问道:“听说段婶娘身子骨不利索,我来看看,如今怎么样了?”
“好些了,这会儿正在诵经呢。”雀儿回道。
小淘点点头,便朝段氏的屋子走去。雀儿快一步,帮小淘打开门。
段氏的屋子,清清爽爽,还带着丝丝佛香,北面的佛龛上摆着一座救苦救难观世音,那墙上又挂着观音像,那观音像是侯岳特意请阎立本画的。
此时段氏正在佛前打着坐,手指掐着珠子,嘴里喃喃的,小淘却听不清她诵些什么,只觉得身处屋中,那心便会不由自主的宁静下来,,淡淡的佛香,总有一种清心宁静之感。
“段夫人,三夫人来看你了。”那雀儿道。
段氏醒觉,那手往边上一探,小淘便一手扶住她的手,段氏拍着小淘的手,有些激动的道:“是的,是三娘子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这一路可是幸苦的很吧。”
“还好,咱们也是跑惯了路,倒也不太觉得,倒是婶娘你,听说身子骨不利索,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小淘说着。扶着段氏在一边的茶几前会下。
雀儿便上了茶,段氏端着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叹了口气道:“多谢三娘子关心,老身惭愧啊,这阵子,曲园倒落在外人手上,让人拿捏,老身对不住三娘子的重托。”
“婶娘这是说哪里的话,嫡宗的地位超然一些,我们这些旁支的也是没办法的。”小淘安慰着。
“是啊,老祖宗的规矩,嫡宗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压旁支一头。”说着,那段氏面色一整,又道:“老身虽然老了,眼瞎了,但在三娘子面前,却不怕说恶言,三娘子以后对嫡宗还是要提防一点,这回,那叶娘之所以夺我的权。又赖着不走,怕就是为了曲园的茶叶作坊,还好这一点,侯云之前有准备,直接让季家的小刀哥儿派了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这才没让那叶娘得逞,要不然,以月香姑娘的身份,怕是也顶不住那叶娘的蛮横,到那时,咱们的制茶法怕是都要让嫡宗学了去了。”段氏冷冷的道。
而小淘从见到叶娘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考虑,叶娘自丧礼后,仍然滞留曲园,这一点是有些说不通的,嫡宗当家主妇窦氏,小淘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极聪明的人,那管家的手段较之老太君并不差多少,按礼说,丧事完毕,窦氏就应该招叶娘等人回去,要不然,这些人呆处了,落在有心人眼里,怕也是会落下流言诽语的,于嫡宗的声望有误。
所以,小淘便一直在想,叶娘等人留下。怕是另有所图。再加上又正好是春季,茶叶上市时,曲园能让人心动算计的唯有这个制茶法了,如今再结合段氏所说,那就是肯定的了。
说实在的,小淘和侯岳还真没太在意这制茶法,想当初,在原来的时代,农村里种茶叶的,家家都会制茶,所以,小淘临走前,就轻易的将制茶法教给了月香,却不知月香在得到小淘如些重用之后,却起了效死命之感,只是她的未婚夫却一直没有回来,后来有消息传来,整个马帮在路上遇了抢匪,货被抢掉,人也无一人逃生,月香悲痛之余,就把整个身心都投在了曲园后山的茶园里,茶上市的时候。更是整夜整夜的熬着制茶,段氏和贵嫂都担心她撑不下去,所以,这两年从茶园到茶叶作坊,一直都是月香在打理,就连侯云见了背地里跟段氏说:“难得,等侯岳和小淘回来,得好好的为月香请功。”
其实,叶娘的重点对象也是月香,她许下重金,只是月香都无动于衷。有心要拿月香整冶吧,月香又不算是曲园的下人,她是茶园的管事,在地位上不比你叶娘低,叶娘只得暗恨,有心想夺茶园的管理权吧,那两个侍卫可不是吃素的,段氏也放了话:“这茶园和茶叶作坊是曲园的重地,除了侯云和月香,别人谁都不能插手,否则,那可是要送官的。”
也因此,至今,叶娘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小淘不由的有些好笑,也有些好气,你嫡宗真有这个想法,直接问,或者说要共同发展,毕竟同属侯家,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自没有什么瞒,可如今,偏偏弄这些手段,真是下乘啊。
随后小淘又同段氏聊了几句,又叮嘱她多多休息,然后便离开了段氏的屋子,回到正屋。
两小已洗刷干净,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正各处跑,那小宝哥是个闲不住的主,唤了狗儿,就要出去拜访他的小同窗,被侯岳唬着脸说了几句,才怏怏不乐坐在一边的同狗儿说话,听狗儿说着学堂的趣事,今年,邻村的也有人送孩子到武王庙学堂来读书。于是本村的孩子同外村的孩子就开始拉帮结派起来,那外村的颇有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常常请人吃些零食,风头倒是越来越盛,而本村的,除了保长家的二牛,其他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本来,本村的一向是以小宝哥为头的,只是这二年,小宝哥不在,那二牛论事起来最后总是要论拳头,反倒吃了虞和庸好几次的竹板炒手心肉,回家又少不了保长的一顿打,渐渐的,倒是不敢太造次了,于是风头倒让外村的孩子出尽了,本村的孩子颇觉憋气,这会儿,狗儿自然是要在小宝哥面前告状的。
而小丑丫则蹲在一边看着一个木头箱子,箱子里面全装了泥沙,里面放着七八个龟蛋,上面用薄薄的泥沙盖着,小淘虽是龟友,但从柳城到长安,路途甚远,小淘是没那个心带来的,反正留在柳城,有那么一个大院子,由得小龟自然生长,可偏小丑丫不依不绕的,一定要看着小龟孵出来,也幸好都是有受精斑的龟蛋,要不然,小淘还真没办法解决这问题。
另一边奶妈抱着小绿荷,这一路上,算小绿荷最舒服,总是在大人的怀里睡着,这到了家,她精神反而好了,睁着黑柒柒的眼睛,盯着奶妈看,似乎要从奶**脸上看出花来。
奶妈是柳城请的,说实在的,一到长安,她并不太愿意,毕竟她自己的孩也才半岁,做娘的如何离的了,只是小绿荷这边又实在离不了她,那奶妈也心疼这个才出生几天娘亲就去逝的奶娃子,那心里也疼小绿荷,最终仍是一起到长安了,小淘答应她,等小绿荷断奶了,就让人送奶妈回柳城。
鱼儿和蝶儿正带着下人整理着行礼,侯岳处理好小宝哥手上的伤势就一直在等着小淘,这会儿见小淘回来,就问怎么处理那叶娘的。
小淘把叶娘的事情一说,侯岳本来就气玉娘害得小宝儿受伤,这会儿又听说还有贪没茶叶之事,立马就跑脚了:“怎么回事啊,你也想学人做圣母啊?怎么这就饶过了?”侯岳难得的大脾气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打板子还是送官府啊,或者揪了错处送嫡宗那里?”小淘便好声好气的问。
这下侯岳倒是冷静了,想着,直接打板子,似乎嫡宗的脸面不好看,送官府就更不用想了,那就完全同嫡宗撕开了脸,便道:“自然是揪了错处送嫡宗处理。”
“那嫡宗二爷可是最好面子的,那自己派出去的下人做出这等丑事,还是让外人抓到,说不准恼羞成怒之下,就要让人直接仗毙了她,而他在咱们面前丢了面子,自然又要将咱们恨上了,到时,两家关系就更僵了,你说是也不是?”小淘反问。
侯岳琢磨了一下,也对啊,可就这样放过叶娘,他又很是不甘心。
小淘看穿他的心思,便道:“你当窦夫人真的是吃素的呀,那叶娘只要把这事一禀,我敢肯定,窦夫人不会轻饶她,想那叶娘即然能【奇】在茶叶上下手,怕别的地方【书】也不会干净,怕是这叶娘【网】在嫡宗的好日子倒头了。”
“你说的轻巧,哪有人那么自觉的,万一这个叶娘不说呢?”侯岳不服气的道。
小淘轻笑:“我还巴不得她不说呢,我们这边她提二十斤是有记录的,嫡宗那边入库十五斤也是有记录的,她若不说,我自然会趁着闲聊的时候跟窦夫人提起的,窦夫人可是聪明人,自然会知道我是卖她一个好。”小淘道,那窦夫人虽然已经掌家,但嫡宗内部关系也是十分复杂的,不服窦氏的大有人在,叶娘这事如果闹大,必然会威胁到窦氏的威性,窦是个聪明人,自然就会知道小淘不把这事闹大于她有好处。
不过,小淘猜测,那叶娘没有隐瞒的胆子,这事毕竟已拆穿,她唯有求得窦夫人的支持才能过这一关。这里面,其实就是一个人情的博弈。
吃过晚饭,洗过澡,小淘才觉一身疲累不堪,小宝哥和小丑丫也早早睡去,小淘又去看了小绿荷,奶妈正给她唱着小调,小家伙吸着手指头,正睡的香。
出后来,检查完门户,小淘才同侯岳休息,两人躺在床上,仍如同在车船上一般有着摇来摇的感觉,累是极累,却仍是睡不着。
小淘便同侯岳说起嫡宗打自家茶叶制法的主意。
“这东西,咱们没太在意,别人去当宝,这样得了,这几天,你跟我一起把所有的工序都记下来,咱给李二送去,冲着人家那道空白手教,咱也得回回礼。”侯岳说着,却翻过身压着小淘,还用身子磨了磨,这一路来车船旅店的,人多,两夫妻亲热的机会极少,这会儿,即然睡不着,那就补上。
于是这一夜不必细表。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家再起变故
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家再起变故
第二天,两夫妻早早起来。侯岳要去吏部销假,还要去秦王公署拜见李二,按唐律规定,销假后重新录用的官员,一率要降一级使用,侯岳掰着指头算,那个学士待诏反正是荣誉称号,摆着好看,没太大实用价值,当然有一点对侯同学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那就是心理优势,这不到长安,不知道官多,尤其是这唐初时期,朝廷有朝廷的官,各王府还有各王府的官,若没有学士待诏这个从四品的品级撑着,单以实职品级,那在大街上,一杆扫去,只要是官员。估计品级都比侯岳高,更何况,侯岳这会儿还要从七品再降一级,侯同学记算过了,最大的可能是,到太常,光禄,鸿泸这三寺下去做个八品的办事员。
侯岳一想到这个就头疼,他在书局的时候跟这些太常傅士打过交道,想着那些让人头疼如麻的各种礼仪,侯同学就觉得那背发寒,这礼法要是弄错了,那压下来都是大帽子,他还真担不起,所以这厮就记着秦王府记室的位置,咱先到秦王府挂单,到那时吏部就不会再安排他了,他也好一心一意的跟着李二混。
小淘知道侯岳的心思,边帮他整理着领子边打趣:“你就这点出息,咱们来这里也八年多了,若是有心的话,说不准,那李二反过来还要跟你混呢。”
侯岳抱着小淘啃了一口道:“瞎扯,你还真当咱有那王霸之气啊,现实点,小淘同学,你老公我就一个只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知足的小人物。咱现在就想啊,过了接下来的玄武门之变,到那时,再混个品级高一点的闲差,然后学那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如此,人生足矣啊。”
小淘叫侯岳的话逗乐了,便伸了食指拇指掐着他脸道:“你还得瑟了,你能跟人家李白大大比嘛,别的不说,先做首诗来听听,要求原创。”
侯岳苦了一张脸,两手却悄悄的搂住小淘的腰:“咱转贴行不。原创的事交给咱儿子,儿子不行,再交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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