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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_巫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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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我就会好了”,那现在……是还没有到“好了”的时候?
  “想什么呢,”江予夺在后背推了他一下,“走。”
  程恪看到前面的人和他之间已经空出了一大块,赶紧往前跟了过去。
  犹豫了半天,他回过了头。
  “你……”回头之后几乎是跟江予夺面对面,要不是现在他俩是站在超市排队收银的队伍里,程恪都恍惚觉得下一秒就该接个吻什么的了。
  “嗯?”江予夺往后微微让了让。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程恪略有些尴尬地冷静下来,他轻声问:“是有什么……人吗?”
  “你看到奇怪的人了?”江予夺问。
  “没,”程恪说,“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看到了?”
  “没看到,”江予夺说,“你别疑神疑鬼的。”
  “……哦。”程恪转过头。
  江予夺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跟以往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居然成了他疑神疑鬼?
  如果没有“保护”这个原因。
  那是……怎么了?
  程恪看了一眼还环在他身侧的江予夺的右胳膊。
  犹豫了两秒之后,他一咬牙,用很随意的姿势把自己的胳膊压了上去,叠在了江予夺的胳膊上。
  江予夺没有躲,甚至也没有动。
  这样的局面是程恪没有想到的,现在都不知道是应该把自己胳膊拿开还是继续这么架着了。
  拿开吧,舍不得,人群中只有自己能体会到的微妙暧昧,比光天化日之下的拥吻更让人荡漾。
  不拿开吧,又仿佛一个正在占人便宜的傻逼。
  好在前面的人东西虽然大件,但数量不多,很快就结完账走了,程恪赶紧收了神通,把车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上码。
  “我过去。”江予夺从他身后挤了出去,在收银台那边等着。
  这种贴身热舞一般的状态终于结束,程恪松了口气。
  吃饭的地点在江予夺家,离得近,而且工具齐全。
  进楼道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一个小男孩儿跑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装满了鞭炮的小袋子。
  “江叔叔。”小男孩儿冲江予夺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你猜这里头有什么。”
  小袋子被他一场,里面的鞭炮掉出来好几个。
  “萝卜。”江予夺看了一眼地上的鞭炮。
  “不对!是鞭炮!还有烟花!”小男孩儿笑得非常得意。
  “你奶奶来了。”江予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门。
  小男孩儿吓了一跳,非常着急地抓着袋子跑了。
  江予夺捡起地上的鞭炮,打开门进了屋。
  “这是三岁半?”程恪问。
  “嗯,四岁了,”江予夺点点头,“他奶奶不让他自己出去放鞭炮。”
  程恪笑了笑。
  进屋关上门之后,喵才从后院懒洋洋地竖着尾巴扭了进来。
  “个娘炮,”江予夺看了它一眼,“走路就不能霸气点儿么,扭成这样。”
  “猫就这样走路,”程恪蹲下,摸了摸喵的脑袋,“那套衣服呢?喵富贵那套。”
  “洗了收起来了,它不爱穿。”江予夺说,“我先把水烧上,你帮着把肉什么的拆一下拿盘子装了。”
  “好。”程恪跟着他进了厨房。
  江予夺拿锅装水的时候,程恪看到他左手心里有一道还没好利索的疤,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问了一句:“手怎么伤了?”
  “帮陈庆家装玻璃的时候划的,”江予夺说,“挺长时间了,我就是伤不容易好。”
  “哦。”程恪没再多问,拿了个盘子,把一盒肉卷拆了往上一扣。
  盒子比盘子大,两个肉卷掉在了地上。
  没等程恪捡起来,喵已经飞身而来,从肉卷上一掠而过,接着就跟肉卷一块儿消失在厨房门口。
  程恪看了江予夺一眼。
  “没事儿。”江予夺说。
  没等程恪感觉心里一暖,他又说了一句:“还有挺多的,接着扔。”
  “滚蛋。”程恪说。
  火锅还是很容易做的,只要知道锅底和蘸料怎么做。
  ……那也不容易了。
  程恪站在厨房里,看着江予夺忙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厨房里观看一顿饭的制作过程。
  制作人如果不是江予夺,他肯定早就上客厅看电视去了。
  “会澥芝麻酱吗?”江予夺转头问他。
  “不会。”程恪回答。
  “要学吗?”江予夺问。
  “……不了吧。”程恪说。
  “废物。”江予夺只好舀了两勺酱,自己开始澥。
  厨房里因为有火,比客厅里温度高了不少,程恪靠在墙边觉得暖洋洋的,灶上的锅里冒着热气,麻辣汤底的香味在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
  自己在家做火锅,跟出去吃还是不一样的。
  程恪看着江予夺认真澥芝麻酱的侧脸,今天他外套里头穿的是件短袖T恤,这会儿能看到他胳膊上因为用力而时隐时现的肌肉线条。
  还有两条疤。
  其实以前在家也会吃火锅,但一般他都在自己屋里窝着,有人来叫他吃饭了他才出去,有时候老爸要是心情不好,会直接让人不要叫他,他要就自己去餐厅,要就不吃了。
  从来没想到在厨房里看人弄火锅会有这么踏实而放松的感觉。
  当然,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人是江予夺而已。
  一个只要刨开某些细节对他来说就从内到外都充满了吸引力的男人。
  江予夺的确是瘦了,不光脸能看出来,尽管他没敢上手摸,但也看得出来身上也瘦了,估计不止十斤。
  “你过年也一个人吗?”程恪问,也许是太放松了,他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嗯。”江予夺点点头。
  “没好好吃东西吧,”程恪说,“瘦这么多。”
  “我换了地方就容易瘦,不适应,晚上睡不着,”江予夺说,“你过年尽吃方便面了吧?”
  “没啊,酒店有餐厅。”程恪笑了笑。
  “那怎么也瘦了,”江予夺说,“陈庆过个年差不多胖出俩陈庆了。”
  “大概想你想的吧。”程恪说。
  江予夺正拿着筷子在碗里搅的手停了停。
  人就他妈不能飘飘然。
  程恪那种放松的飘忽着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转着头在厨房里四处看着。
  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打补丁的余地,只能咬牙硬扛了。
  “拿出去吧,还有香油也一块儿拿出去。”江予夺把澥好的芝麻酱递给他。
  程恪接过碗,案台上放着一堆刚买的调料瓶子,他也分不清哪个是香油,直接把所有的瓶子一搂,都拿到了客厅,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就没再好意思进厨房,跟喵一块儿坐在桌子旁边等吃了。
  江予夺一趟一趟地来回好几次,才把一堆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又拿了瓶酒往桌上一放,坐下叹了口气:“你真他妈是个少爷啊,打个下手都是一次性的。”
  “……你要帮忙就叫我啊。”程恪有些不好意思。
  “你坐这儿坐得比喵还稳当,”江予夺说,“我哪好意思叫。”
  程恪把酒拿过来打开了,给他倒了一杯:“息怒。”
  “早就怒不起来了,”江予夺说,“你是我见过的废物得最理直壮的人,特别坦然,被人伺候惯了的是不一样哈。”
  程恪笑着把自己的酒也倒上,冲他举了举杯。
  江予夺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为了……”
  程恪等着他说,但江予夺似乎没词儿了,就那么举着杯子愣着。
  “为了朋友。”程恪说。
  江予夺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然后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为了朋友。”
  江予夺挑的汤底料非常香,而且程恪感觉他放了好几包进去,味道很浓,他正想夹一筷子涮的时候,江予夺拿起了盘子。
  “三哥,三哥,”程恪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我有个请求。”
  “嗯?”江予夺看着他。
  “咱能一筷子一筷子涮着吃吗?”程恪说,“你这一次一盘子,我吃不过来,着急忙慌的。”
  江予夺皱了皱眉:“事儿这么多,行吧。”
  程恪笑了笑。
  江予夺把桌上的盘子一个一个地分成了两堆,然后指着他手边的那一堆说:“你的。”
  “嗯?”程恪愣了愣。
  “我的。”江予夺又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一堆。
  “啊。”程恪没明白,怎么突然还要分而食之了。
  江予夺拿起一个盘子,把肉哗啦一下都倒进了锅里。
  “你大爷,”程恪没忍住乐了,“操!”
  “怎么样,”江予夺夹了一大筷子肉,“这个安排很妥当吧。”
  “幼稚。”程恪笑着说。
  “幼稚就幼稚,我比你小那么多,”江予夺喝了口酒,想了想又往他这边凑了凑,“哎,程恪。”
  “什么?”程恪看着他。
  “你下星期生日了是吧。”江予夺说。
  是啊,程恪想了一下,还真是下星期就生日了,距离下星期就还有三天。
  但如果江予夺没问他这一句,他还真的完全没有想起来。
  他一般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记得他生日的是刘天成,每次都是刘天成打电话给他,说出去聚聚。
  而每次生日聚会,除了看到一堆生日礼物,他也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过生日,就看着这帮人从这儿吃到那儿,从那儿喝到这儿。
  家里也就是送一堆礼物,老妈会叫人去买,想要的都会有,不想要的也会有,没什么意思。
  “嗯。”程恪点了点头。
  “那你……要过生日吗?”江予夺问。
  程恪沉默了。
  这是他离开家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虽然以前的生日过得都没什么意思,但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模式,现在江予夺这么一问,他突然有些茫然。
  过吗?
  怎么过?
  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不过了吧。”
  “……哦,”江予夺看着他,也叹了口气,“也是,28了都,过生日挺伤感的。”
  程恪夹着的一筷子肉停在了空中。
  “虚岁29了,”江予夺说,“三岁半他奶奶说,在他们老家,虚两岁,那你就30了……”
  “你没完了是吧?”程恪无奈地看着他。
  “过吗?”江予夺笑了笑,“我给你过,30岁生日。”
  “不过!”程恪说。
  “28岁生日。”江予夺又说。
  “不过!”程恪把肉塞进嘴里,又喝了口酒。
  “18岁生日,”江予夺说,“这总可以了吧,比我小了。”
  程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闲的。”
  “陈庆和卢茜生日的时候,我们都过的,”江予夺说,“过生日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想热闹点儿,就叫上他们一起,要是想清净点儿,就我给你过。”
  “你是不是挺喜欢过生日的?”程恪笑着问。
  “嗯,有意思啊,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江予夺说。
  “行吧,”程恪想了想,“你生日是怎么过的?”
  江予夺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消失了,喝了口酒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程恪愣了,一个兴致勃勃喜欢给人过生日的人,却不过自己的生日?
  “我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江予夺勾了勾嘴角。
  “你身份证上不是写着六月一号吗?”程恪说。
  “那个是……随便填的。”江予夺说。


第51章 
  “这样啊; ”程恪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还挺会挑日子的嘛。”
  “嗯,儿童节; ”江予夺很快恢复了状态; 笑着说; “就想找个什么节,从元旦开始一路数过去; 发现还是儿童节比较好。”
  “嗯。”程恪点头; 感觉江予夺这次提到有关以前的事,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虽然他一下还不能判断是哪里不同; 但这样的状态会让他跟江予夺的相处轻松不少; 他一边涮肉一边又问了一句,“那你出生的年份,应该不是随便填的吧?”
  “不是,”江予夺笑笑; “我就是这么年轻。”
  程恪啧了一声没说话。
  “你今天吃完饭……”江予夺想了想; “是回酒店还是回这边住?”
  “今天……估计来不及,”程恪说; “我下午还要去店里盯一下装修,酒店里一堆东西都没收拾……我收拾东西你知道的……”
  “很慢; ”江予夺点点头; “可能还会漏拿东西,也说不定同样的东西怎么也塞不回箱子里了。”
  程恪笑了起来:“不至于!”
  酒店订的是一个月时间; 现在还没到,在江予夺问他之前,程恪都还没细想要不要搬回来,什么时候搬回来。
  他虽然这会儿已经被江予夺冲昏了头脑,但当初要搬走的原因,他还是能记得的。
  他怕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江予夺有了频繁的异常,所以希望能用离开的方式让江予夺缓过来,回到以前那种能让陈庆十年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状态里。
  但现在按他的鸵鸟习惯还有并没完全想清的问题。
  江予夺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异常。
  为什么以前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他们”的存在是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
  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承认并且马上去见了心理医生?
  江予夺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已经“好了”吗?
  这些问题都还没有答案,他不是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沉迷于眼下这种而又暧昧的气氛里。
  哪怕就一顿饭,先吃完了再说吧。
  要不要搬回来,什么时候搬回来,他并没有给江予夺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似乎江予夺并不在意,或者说,江予夺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今天来不及搬回来,那就明天,或者后天,总之就是会搬回来。
  这让程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让江予夺失望,但如果什么都没弄清……这一个月的郁闷就白郁闷了。
  “这个酒是不是没有上回那个好喝?”江予夺给他倒了酒,“上回那个我喝没了。”
  “我喝着都行,”程恪说,“改天我也自己酿一瓶,什么葡萄酒李子酒草莓酒的。”
  “你会吗?”江予夺问。
  “搜一下教程就行,”程恪拿起手机戳着,“照着做应该没什么问题,买点儿酒,把东西往里一扔,然后就等着喝了,差不多就这样吧。”
  “草莓吧,”江予夺马上说,“我看超市有草莓卖了,草莓酒。”
  程恪看了他一眼:“你居然相信我能酿出酒来?”
  “不相信,”江予夺说,“我就是……挺喜欢草莓的,你要是想弄,就用草莓吧。”
  “好,”程恪本来只是随便说说,江予夺一脸期待的样子,让他决定把这个随便说说变成一件正经的事儿,“酿上以后再贴个标签,三哥牌草莓酒。”
  “老三就可以,”江予夺很愉快地说,“老三草莓酒。”
  “行。”程恪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予夺举起杯子。
  程恪也拿起杯子,跟他磕了一下,仰头把酒喝了。
  “这个草莓酒,”江予夺拿过瓶子,一边倒酒一边小声说,“到五六月应该就可以喝了吧?”
  程恪瞬间反应过来,明白了江予夺的意思。
  “应该差不多。”他说,看来这酒打死也得酿出来,酿不出来也得买一份去。
  程恪平时吃火锅喝点儿酒什么的,都喝个二三两就差不多了,但每次跟江予夺吃火锅喝酒,总会喝到脑子发晕。
  今天大中午的吃个火锅也喝掉了差不多两瓶酒,最后一点儿江予夺还想倒,他赶紧拦了一下:“不能再喝了,我下午还要监工,万一睡着了怎么办。”
  “那你还是不行啊,”江予夺把瓶子放下了,“我喝高了还能上街跟人干仗呢。”
  “屁话,那是一回事儿吗?”程恪说,“我要喝多了我也能上街跟人干仗,就陈庆那样的,我一只手能打八个。”
  “我能打十个陈庆。”江予夺说。
  程恪往椅子上一靠,笑了半天:“陈庆要打喷嚏了。”
  “你喝多了真会打架吗?”江予夺把碗里的火锅汤面条扒拉光了,也往椅子上一靠,摸了摸肚皮。
  “不会,”程恪笑着说,“我跟你第一回 见面那次,是我第一次跟人在大街上动手。”
  “我在等陈庆过来帮我掏猫呢,”江予夺想想笑了起来,“它一直在里头叫,结果你过来就给踢翻了。”
  “我哪儿知道,我也没听到它叫,”程恪说,“你真他妈暴躁。”
  “那你还手的时候一点儿也没犹豫啊,”江予夺一边说话一边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我当时还想,这人好像还是个练过的。”
  “那会儿有把握打赢我吗?”程恪问。
  “有。”江予夺说。
  程恪啧了一声。
  “我有把握打赢任何人。”江予夺端了锅往厨房里走。
  “哪儿来的自信啊。”程恪提高声音追了一句。
  “从小,”江予夺转过头,“必须得有把握。”
  程恪没有说话,看着他,脑袋一直发晕,这会儿看着江予夺都带着晃,过了一会儿,他才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打不赢会死吗?”
  “不会,”江予夺笑了笑,“不至于。”
  “哦。”程恪应了一声。
  江予夺转身进了厨房。
  程恪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现在琢磨这些,脑袋一晕就更不想动脑子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江予夺对谈起以前的事已经没有了抵触,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就在一个多月之前,因为一句小狗,江予夺几乎瞬间就爆发了。
  那个眼神,程恪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都不一定忘得掉。
  江予夺从厨房里拿着杯水边喝边走出来的时候,他还瞪着那边发呆。
  “不管做,好歹帮忙收拾一下吧少爷。”江予夺放下杯子。
  “哦,”程恪站了起来,发现大概是吃了火锅又喝了酒,这会儿渴得厉害,于是把江予夺没喝完的半杯水拿过来喝了,然后捧起一摞盘子,跟在江予夺身后进了厨房,“要不……我来洗吧。”
  “我这儿没有洗碗机。”江予夺说。
  “手洗啊。”程恪说。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行,你洗吧。”
  程恪挽了挽袖子,把碗盘都放进了洗碗池,拧开了水龙头,等了一会儿之后伸手试了试水温,冻得他一哆嗦:“这水怎么这么久还没热。”
  “明天早上也热不了。”江予夺说。
  “嗯?”程恪愣了。
  “这就是个水龙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它能出热水啊?”江予夺看着他。
  程恪又盯着水龙头看了一眼,有些震惊:“那你用凉水洗碗吗?”
  “起开,”江予夺从燃气灶上拎起了一个水壶,程恪让开之后,他把水壶里的热水倒了一半到洗碗池里,“洗吧,不够再加,洗完了再用凉水冲。”
  “哦。”程恪点点头,拿了洗洁精往里头一挤。
  江予夺迅速转开了头。
  “怎么了!”程恪赶紧问。
  “没怎么,”江予夺说,“用吧,都挤进去吧。”
  “多了吗?”程恪又问。
  “我就在你边儿上!”江予夺喊了一嗓子,“不用这么大声!”
  “我喊了吗?”程恪愣了愣。
  “应该给你录下来。”江予夺说。
  程恪笑了起来:“哎,我可能是喝得有点儿晕……那我放多了怎么办?”
  “慢慢洗呗,”江予夺抱着胳膊,“反正不是我洗。”
  “那你就别有动静了,”程恪说,“你一有动静我就紧张,怕弄错了。”
  “嗯。”江予夺点头。
  程恪试了试水温,低头开始洗碗。
  吃完火锅之后的碗和盘子,他还是头一回洗,油啊酱啊都不好洗,平时吃个方便面的碗他都要放洗碗机,这会儿简直是体验人生艰难。
  “我觉得你挺奇怪的。”江予夺低声说。
  “嗯?”程恪扫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表演啊,拍视频啊,还有跟人谈事儿的时候,都特别有范儿,”江予夺说,“怎么洗个碗我说一句你就会紧张啊?”
  “因为我不会啊,做不好,”程恪说,“玩沙画什么的我知道我能做好,心里有底儿。”
  “那你沙画也不是一开始就玩得这么好的啊。”江予夺说。
  “一开始也没让人看,”程恪笑笑,“我自己躲屋里玩了好几年。”
  “啊?”江予夺明显有些吃惊。
  “我……其实很多事儿都没什么自信,不到确定没问题,我不会让人看到。”程恪说。
  “啊?”江予夺还是挺吃惊,“你看上去不像是……没自信的人。”
  “那能让你看出来么,”程恪说,“再说了,你不也一直说我废物么。”
  “我说你废物,也不是真的觉得你废物啊。”江予夺说,“我觉得你很牛逼。”
  程恪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不过我爸说我是废物的时候,他就觉得我是废物。”
  江予夺看着他半天都没说话。
  他低头继续慢吞吞地洗碗,其实在江予夺面前还行,他无所谓被江予夺知道自己屁都不会。
  “你什么时候教我沙画吧。”江予夺说。
  “……你有没有个准谱,”程恪说,“之前不是让我教你跆拳道么。”
  “我以为你忘了呢。”江予夺说。
  “没忘,”程恪说,“我是28,不是82,答应了的事不会忘。”
  “那再顺带教我沙画行么?”江予夺问。
  “嗯。”程恪应了一声,本来想再点个头加重一下语气,但是这会儿挺晕的,怕点头的时候会直接一脑袋扎到洗碗池里。
  “还有草莓酒,”江予夺说,“记得住吗?我感觉你不太靠谱啊,钥匙都忘带的人。”
  “钥匙跟这个两回事。”程恪说。
  他突然有点儿走神。
  吃饱喝足之后懒洋洋的气氛里,狭窄的厨房空间,手里温热的水,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现在却靠在旁边轻声跟他说着话的江予夺。
  哪怕之前有某几个话题有些敏感,也都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眼下这种只有他自己能体会的舒适感,单方面的暧昧心思,做贼心虚却又有几分享受的“不想那么多”……
  他手里拿着的碗掉回了池子里。
  江予夺叹了口气,站到了他旁边:“我来洗吧,你这速度能洗到晚上。”
  “不用,你手不还有伤么。”程恪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伤不影响洗碗,”江予夺把手伸进了洗碗池里,“伤口到这个程度在我这儿就算是好了。”
  “我来我来我来……”程恪赶紧伸手到水里想捞一个碗出来接着洗。
  碗啊盘子啊勺啊筷子啊,洗碗池里的东西挺多的。
  这会儿他偏偏一把就捞到了江予夺的手。
  ……这要换一个人,他肯定会觉得这是故意的,瞄着人家手去的,臭不要脸的流氓玩意儿。
  放到他自己身上,他就觉得冤得慌了。
  虽然他很想有点儿什么不经意的触碰,可也真没想着在洗碗池里抓手。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没有松手。
  就那么抓着江予夺的手。
  更意外的是,江予夺也没有动,就像是被点了穴似地站在原地,一只手伸在水里,一只手撑在洗碗池沿儿上。
  程恪感觉劲儿就是这一瞬间起来的,温热的水里湿滑的手。
  他转过头的时候,江予夺也正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有些复杂,以茫然居多。
  程恪也没有仔细判断,他放弃脑子为所欲为的性格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他往江予夺脸跟前儿凑过去的时候能看到江予夺震惊的眼珠子跟着他一块儿往中间聚拢。
  他吻在了江予夺唇上。
  接下去就有点儿失控了,他一把抓住想要往后退的江予夺的衣领把他狠狠往自己这边儿一拉。
  江予夺凶狠的防御大概是被吓失灵了,居然只是撑着洗碗池继续往后躲,躲了没两下,后背就顶在了案台上。
  程恪手往他脑袋后面一兜,狠狠地吻着没松嘴。
  正想继续有点儿什么动作的时候,他脚底下突然打了滑,也许是踩在了从洗碗池里带出来的洗洁精水上……
  他拽着江予夺一块儿摔到地上的时候非常懊恼。
  放他妈那么多洗洁精干嘛呢!
  这一跤摔得挺结实的,虽然程恪是扑在江予夺身上摔的,有江予夺给他垫着,但他为了自己的脸不磕在江予夺脸上,用手狠狠撑了一下地,这个惯性带来的巨大力量完全由右手手腕独自承担。
  摔下去的一瞬间,他就觉得手腕先是一麻,接着就疼得他直接趴到了江予夺身上。
  接着后脑勺上被砸了一下,热水浇了他俩一脑袋的瞬间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那壶没用完的热水。
  我操!
  还好洗碗洗得慢!
  水已经不是开水了!
  我操!
  混乱其实只持续了几秒钟,但一切停止的时候,程恪觉得这是这辈子第二漫长的几秒钟。
  第一漫长的几秒钟现在才开始。
  他因为X虫上脑而引发的混乱结束之后,四周一片死寂。
  他趴在江予夺身上,酒劲已经四散逃窜,流氓劲也已经死在地上,现在他连起身走开的劲都没有了,只希望江予夺赶紧一掌给他劈晕了得了。
  “你手腕骨折了。”江予夺在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先开了口。
  “什么?”程恪愣了愣。
  “我听到了,”江予夺动了动,抓住了他右手手腕上面一点儿的位置,“别乱动,骨折了。”
  “啊——”程恪在这一秒钟才又感觉到了之前那种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嚎了一声,“我操!好疼——”
  江予夺没说话,抓着他手腕没放,又推了他一把,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然后坐了起来。
  程恪躺在地上,无颜面对出现在自己上方的拧着眉的江予夺的脸,他闭上了眼睛:“疼!”
  “起来,”江予夺轻轻拉了他一下,“喊个屁啊三十岁的人了!”
  程恪顺着劲坐了起来,又慢慢靠着案台站起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已经肿了。
  江予夺拉着他回了客厅,让他坐到椅子上,再把他的手放到了桌上:“别动。”
  “嗯。”程恪趴到了桌上,实在尴尬到了极点。
  他能听到江予夺在给陈庆打电话,让陈庆开车过来送他去医院。
  他并不希望陈庆过来,他打个车去医院就行,他走着去医院也行,他去不去医院都行,只要能快一些从江予夺面前消失就可以。
  但他没有开口,他根本不好意思开口。
  一直到听到陈庆的车在江予夺家窗户外面停下了,他才咬着牙抬起了头:“对不起。”
  江予夺坐在他对面正低头玩着手机,听了他这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
  “刚才的事,”程恪咬了咬嘴唇,“我大概是……喝了点儿酒。”
  “嗯,”江予夺皱了皱眉,放下手机,又抬手往自己嘴上摸了摸,“我……没事儿。”
  程恪没说话,看着他。
  “就……”江予夺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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