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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都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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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郡王,也极少在这宫中日夜徘徊的,自然只有亲王您了。”说话总这么肆无忌惮的,也恐怕只有您了,江轻竹忍不住心中腹诽道。“只不过外界都盛传夜王殿下素来谨言恭行,不苟言笑。现如今看殿下倒是颇爱笑的嘛。”
“外界也盛传江家大小姐温良恭顺,我看应该是伶牙俐齿,外加胆大包天。”
“外界还盛传夜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胸怀广阔,此刻却在此为难我这小女子。果然外界传言不足信不足信。”江轻竹见夜王的面容温和,既没有原先听闻的冷若冰霜,此刻似也没有生气之相,她终究是相府长大的小女儿家,总有点娇气,此刻被人讥讽忍不住也反唇相讥。
谁知夜王也只是跟着她念道:“是啊,不足信不足信。”夜王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又说道:“江小姐,你真的不去争么?”
“殿下您是明白人,无为不是真正的治么?”
“哈哈,是本王肤浅了。江小姐又怎会在意所谓的甄选复试呢,江小姐志存高远哪。”
“殿下,您说笑了。我本就无志,只不过是求得平安喜乐,对得起自己。”
夜王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坚定的目光中却有着一丝哀愁,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惺惺
4、药剂 。。。
相惜之感。若干年前,自己也是这般的吧。那时候的他,那时候的他,还只是跟在皇兄身后的小弟弟,只求平安喜乐,直到那一日将他改变。
他凝视着江轻竹,见她腰间系着一个玉佩,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便取了过来仔细观看。
“你……你把它还给我。”
夜王面色一变,“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这是我们江家祖传玉佩你快还给我。”江轻竹从未如此着急过,眼中已有泪光闪现。“它对我很重要。”
“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夜王又问了一遍,声音已有些颤抖。
5
5、玉佩 。。。
江轻竹此刻已不管对方是谁,嚷道:“夜王殿下,你怎么每次出现不是偷人鞋袜便是抢人玉佩的。”说时迟,那时快,便向夜王动起手来。
夜王并没有出手,却也并未让江轻竹近身。
“江小姐,只要你好好回答本王的问题,我就将他还你。”
江轻竹气呼呼地站在一旁,撅了撅小嘴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如此重视此玉佩,莫不是情郎送的么?你既已入宫,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这是我自己的玉佩。”江轻竹依旧抬着她骄傲的小脑袋,只是底气没那么足了。
夜王用手轻轻抚摩了下玉佩,道:“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玉佩。本王也可说这是我的玉佩呀。”他将玉佩垂在江轻竹眼前,“你看玉佩背面刻着的是长平二字。你可知本王所居正是长平宫?”
“这……这是人名,这玉佩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我的,请夜王殿下还给小女子。”江轻竹深吸一口气,“若小女子刚才莽撞得罪了殿下,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年岁尚小不懂礼数,在此给殿下您赔罪了。”
江轻竹向夜王福了一福,抬起头却看见夜王正用一种让她惊异的神情望着她,既非冷淡也非愤怒,而是温和宁静的样子,目光柔和深邃,他本是一张坚毅的面容此刻却似随着御花园这和煦的阳光一块融化了。这样的目光,与曾经的那个人是如此相似呵。江轻竹不觉得瞧着呆住了。
“江小姐,若你真想做皇后的话,就别再想那个人了。”夜王的声音中却带着倦意。
江轻竹却只是凝视着他的眸子说,“若……若我说我并不想呢?”语罢便察觉自己的失言,刚刚那么一瞬间,自己竟把他当做了那个人,可他又怎么可能是曾经的那个人呢?
而夜王又立即恢复了原本冷峻的面容,说:“这玉佩本王就先收下了,到该还你时自会还你。”
“你……”江轻竹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枚玉佩她一直珍藏在身边,连爹爹和兄长未曾见过。只是来了这皇宫之中,她一度担心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玉佩会落人话柄,但又舍不得放在家中,干脆就大大方方地挂在腰间,反正江家大小姐挂着玉佩本是常理,却不料在此陡生风波,她蓦地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或许,进宫就意味着忘记过去?
她多希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一点不懂世故的小女孩呵。
记忆把她拉回到那如莲般的苏鄞。苏鄞的风情和洛都是大不一样的,她还是个小小姑娘时,天下大乱,政变,父亲将她送到了南方的苏鄞。
那个荷叶田田的地方,女子也像莲一般娇嫩清秀。她便是那万荷中的一点与众不同的竹。她总是骄傲地抬
5、玉佩 。。。
着她小小的胸走路,对一切都漠视。在洛都时她便最厌恶住在深宅大院里,偷偷拜师学武,偷偷溜达着出去,可是父亲还是最喜她,说小竹你是我们江家的特例,她的妹妹们都安静如莲,她却是不开花的竹。
直到那一年在苏鄞遇到了那个银袍鬼面的少年,他骑着白马,提着银枪带着面具,阳光照在他带着血迹的银袍上映成一片光斑,他左突右刺,与叛军厮杀,只为了把他们这些难民领出敌群,远方有人在高呼,少将军回来少将军回来。她觉得那个百姓膜拜的人虽然是为了保护百姓,却还是在杀人。一路逃难时,别人都仰视时她带着轻微的蔑视。直到在万军丛中,听到他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的心仿佛被震撼了,她听到了自己心中的竹子拔节而上的声音。 乱世。民不聊生。官家更不聊生。父亲滞留在洛都出不来,管家和护丁带着母亲和江家的一堆女眷往南逃。向南向南,是唯一的足音。
有人喊着,“那是江家的余孽”成群的人如鸦雀般铺天盖地遮蔽而来,她抬起头,只看到漫天的鲜血飞舞,天空裂成很多块,云朵坠下,血,亲娘的血,掩住了她的眼,可她没有哭,她不能哭,她还是那江家小姐,她依旧骄傲地挺着她的胸,坚持着家族最后的荣光。她用她那柄小小的匕首,她十三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在一间破庙里,一个要来抢她娘的尸首上的发饰的叛军,刀刺进去的时候只觉得软绵绵的,血喷涌而出,漫过她的白衣与皓腕,她像个小呆子似地楞着,望着更多的人像她扑来,就这样死了好了,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云端。。 直到银袍鬼面的少年一把将她抱上马,远离那个喧嚣的是非之地。她看着他的银枪挥舞,刺敌,人如豆腐般摊下,她只是睁着眼,恐惧,担忧逐渐变成了淡漠,最终成为坚定。她没有哭,用着那把小匕首护着自己。
他为了护她,后背中了两支箭,她的白衣上也沾满了他的鲜血,然而他却仍在拼命地厮杀直到最终连□的马都已死去。
他的鲜血不断地从后背渗出,只是颤抖地说:“姑娘,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她噙着热泪,坚定地说:“不论如何,我同你,生死不离。”
被他救过的百姓和留守的军队都开始反击作战,她趁乱扶着他跑向山崖,躲过叛军的追击,她用锦帕替他疗伤,他们在深山密林里躲藏了数日。一日,却犹如一年。
她想将他的面具揭下,他却阻止了,说:“此面具犹如本将的将旗,若揭下,我便不是他们的少将军了。”
他的伤势沉重,几度昏迷,但醒来时总是目光温和和熙,似乎不像在战场上几
5、玉佩 。。。
度生死的将军。他们偶尔聊天,他问:在庙里的是你娘亲么?
她点了点头,火光映照在她的容颜上,半明半晦。
“我娘也死在这场叛乱里,还有我……我爹。”他如追忆过往般开始说自己的故事:“上战场前,我曾发誓为他们报仇。然而上了战场,我有时也会迟疑,我明知应该弃了苏鄞,去完成我的任务,我却忍不住回头。那些百姓也有父母子女,为什么为了完成军令状就要抛下他们呢。我不解呵不解,即便是敌人,即便是叛军,也有父母家人,杀他们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我不知道世道怎会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叛乱,为什么会有战争。或许,我并不适合做个将军吧。”
她安静地听着,抿嘴一笑说,“不,你很适合做个将军。你没听到百姓们说,少将军是唯一一个顾念他们死活的,是最为仁义的将军么。”
“那又如何呢?”他的眼神落寞,“最终我还是败了。”
深夜,他们只能一同依偎在山洞里取暖,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尽量给她腾出空间,她却总是说:“我只是想活下去。然后,你也不许死。虽然是你先救了我,但后来我也救了你,你若死了,我找谁回报去。”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刻说出这样的话,连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却对上他依旧柔和的目光。
“我定会活下去的。”他颤抖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了她,“姑娘,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以后若能有幸能再相逢,在下定涌泉相报。只是这玉佩希望不要示人,我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们一起坐在悬崖边上看日落,如血般的落日,缓缓坠入云间。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她也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年轻的,很年轻,因为他的血是热的,她每天都给他包扎伤口,因为她这样的一个大家闺秀从来不知道怎样处理伤口,胡乱用帕子帮他止血,每天都散了,重扎,但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面具下的笑意。他们都彼此沉默着,没有说话。那一场战,死了太多的人,活着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只有最后,他如惜别般道:“苟存于乱世,人生如寄,多多保重。”
而后,城池收复,他被回来寻他的军队找到,当时他已昏迷不醒,他被接了回去。她也被家人接走,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找她。
乱世结束得很快,父亲因留守洛都高升,她在苏鄞的亲戚下住了没多久,父亲派人接她回了洛都,她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又好像一夜长大,再也不是那个嬉皮捣蛋的小小姑娘,成熟稳重责任仪表所有的种种她都逼迫自己练成,谁叫这个世间如此地混乱呵,她把这些当作那把小匕首,想要保护自己。她向许多人包括从军的兄
5、玉佩 。。。
长打听那银袍鬼面的少年将军,他却好似一位梦中人般,无人知晓。他们都表示从不知道苏鄞有过一位鬼面将军,即便偶尔有些人脸上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也对此讳莫如深,还有人说苏鄞的那一场打了败仗,从将军到副将都已被军规处死。
于是,她便不再问下去。
唯有那枚玉佩,一直留在了她的身边,她的心底。
她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方拿出玉佩端详,玉佩的正面雕着是流云百福的祥瑞图案,背面则刻着长平两字。她想,许是他的名便唤作长平吧。
6
6、复选 。。。
宋宛如服了秦老太医的药后,便慢慢地好了。而复选的日子也来到了,颇令人惊奇的是原先一直在云山拜佛的太后竟身体好转回宫了,并称要见一见最终入选的秀女,复选秀女的人也由原先的王公公变成了太后身边的程公公。
太后一回宫,便单独召见了江轻竹和王嫣然,此举意味深明,只不知最终凤落谁家罢了。
二人都规规矩矩地见了太后,太后也只是道些家长里短,便打发她们走了。剩下太后在毓秀宫慢慢地品茶。
“程公公,你说皇儿最终会选谁?”
程公公的年岁看上去比太后还要大上不少,两鬓已经斑白,身子骨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太后连这等事也同他商量,自是将他作为心腹。
“禀太后,二位姑娘都姿容俊秀,典雅端庄……”
“你别和哀家来虚的,你只平心而论。”太后又抿了口茶,“是江家的丫头胜算大些吧。方才我让她们各写一个字,嫣然写的是谋,江家的丫头写的是无。嫣然啊,我打小看着她长大,相貌自是好的,就是心气颇高。我哥哥也只是一介武人,这丫头没天没地地长大,傻倒不傻,便是精明劲儿外露了。”
“太后,若您愿意帮王小姐谋,这谋定能成啊,这后宫之事皇上向来听您的话。”
太后挥了挥手,“由她去吧。我倒想看看皇儿怎么决定。”
那日,苏洛颜起了个大早,在脸上抹上事先准备好的灰粉,将那玉颜给扑成了一张无甚光泽的脸,再给自己梳了个堕马髻,化啼妆,配愁眉,选了套素色衣服,她原先美正美在高贵端方,如今却将自己妆成一个怯弱愁眉的女子,远望去,便只是一个眉目较为清秀的女子,只如一个一般宫人。选秀时有意站在一个角落,眼睑低垂。复选的是太后身边的程公公,分配时对着她的户籍也没多望她几眼,便打着呵欠说,“调给龙宫使,到书岚斋。”,心底还纳闷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能进入复选了。
苏洛颜低低应了声便退至一旁,夏依依好奇地往这边多看了几眼,满心地想不通,却也不敢过问。宋宛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扭过头去直视前方。江轻竹却回头朝她招了招手。
江轻竹、王嫣然、宋宛如、夏依依自是都到了下一轮,按前后名次站着,王孙公子们站在帘后,有欢喜的便叫小太监将玉如意端在盘子上递给姑娘,玉如意上刻着自己的名讳,十一郡王熹郡王便挑中了夏依依。而江轻竹、王嫣然均站在第一排,她们这些门高权重或有利害关系的女子自本已是相中做后妃的,这个中利害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胤朝开国不久先帝高帝曾因君臣关系出过大乱,胤朝险些土
6、复选 。。。
崩瓦解,高帝领军挂帅,如今的彦帝夜王兄弟亦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可惜高帝在平叛过程中猝死,帝位匆匆传给了皇长子宁渊旭亦即彦帝,而在此后的平叛过程中年轻的夜王英武过人、丰功至伟,与皇兄一同镇压了这场叛乱。彦帝即位后,手腕强硬,诛杀了许多叛臣以及逃出洛都避难的官员、或同他们有亲缘关系的,牵连甚广,众多大臣多有不满,却恐高帝之余威,且夜王也无甚动作,这场风波便慢慢平息下去了。之后几年夜王精明强干,料理国家大事,彦帝却想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愈发醉生梦死了。于是日月双悬的闲言碎语又在宫内滋生。而彦帝、太后想用婚姻笼络住大臣的意思自是明显的,又有哪位王爷敢把最美丽的或最显贵的选走。
后排的秀女已逐渐被选走,剩下的便是供亲王和皇帝挑选的了。然而彦帝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出现,半个时辰过去,才命贴身小太监传来一句糊里糊涂的口谕,“朕醉了,二弟先选,朕已有了李妃、韵妃、淑嫔、昭嫔……二弟尚未娶王妃,让二弟先选。反正二弟不爱美人,给朕留下的一定都是美人。”
程总管听了这条口谕不知该哭该笑,这等事情恐怕也只有皇帝做得出来。而更难他为难的是一向对此毫无兴趣的夜王竟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一向面无表情的夜王竟然笑眯眯地盯着他。
“夜王,这……您,叫小人为难了。”太监总管程公公往帘外瞄了两眼,细声细气地说。
“哦,为难,递个牌子而已。有圣旨或懿旨说不允许么。”
“这,这自是没有的。只是……”李总管素来都是巧舌如簧,但宫内说话向来藏半句,上至郡王下至小太监个个都深谙此道,夜王是聪明人,此刻倒故意地装起傻来了。
“公公既然如此吞吞吐吐,那本王就不让公公为难了。”
夜王掀开帘子,直捷走了出去。清雅潇洒。今日他穿着锦衣朝服,绣着白纹老虎,愈显尊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有男子走了出来。又听后头老太监失声惊叫:“夜王殿下。”
夜王也不多解释,径直向江轻竹走去,握起她的手,将玉如意塞给了她,便踏出了殿外,只留下殿内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都传江轻竹是帝后预订的皇后,如今夜王竟不顾礼节地出来传情,公开地与彦帝抢同一个女人了。
江轻竹的脸忽红忽白,只是握着那玉如意,上面用狷狂的行草刻着宁渊朔,江轻竹用手指抚摩着白玉,心中不知是忧是喜。
这样的一场变故在任何人的意料之外,夜王走得潇洒,丢下一盘乱麻,完全与他的处事作风相悖。众女又羡艳江轻竹又放下了悬着的心,彦帝风
6、复选 。。。
流成性众所周知,而夜王却素来严谨克己,少有放浪之举,哪个女子不求个安稳良人。不过少了个江轻竹,这皇后之位不知凤落谁家。秀女们的心如同这午宴悬着的祈安铃一样,在风中飘来荡去。精明厉害些的则另有计较,不定这皇后还是江轻竹的,而这皇帝……恐是要变了。
程总管打了个手势,小太监们忙不迭地向太后报告去了。
夜王走后半盏茶功夫,彦帝方乘着明黄软舆而来,带着一身的酒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哗啦啦跪成了一片。众人都站立已久,无不腰酸腿麻,此刻忽然下跪,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轰——地一声,竟是大病初愈的宋宛如重重地摔倒在圣驾前。
一旁的王公公忙赶前扑扑地磕了两下头,说“启禀陛下,此秀女日前病过一场,奴才见她康复得快又见她可怜,因此没赶出宫去。却不料她行止无方,冲撞了圣驾,望陛下恕奴才万死之罪。”
宋宛如此刻已悠悠醒转,跪下说道:“民女体弱,惊了圣驾,请陛下赐罪。”她的声音依旧是平淡如常,淡然中带着一丝冷漠。
彦帝眯着一双凤眼望着她,笑道:“是朕迟到了,你何罪之有。欺霜傲雪,如此佳人。朕的萧嫔便是你了。”
“谢陛下。”宋宛如淡淡答道。
却不知引起当时多少秀女心中的羡艳。彦帝又钦点了几名佳丽,王嫣然的名字却迟迟未被念道。王嫣然心中又急又惊,又喜又忧,心想陛下怎么还还未提及我,莫不是把我忘了,又想自己是太后侄女,这是万万不能,便安慰自己皇后定然是最后才宣布的,反正江轻竹这个大对手已经被去除了。
彦帝慢慢地走至第一排,见到江轻竹手中的玉如意,竟伸手翻看,接着道:“若朕也把玉如意给你,你是选朕还是选二弟。”
这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众人都胆战心惊,怕彦帝喜怒无常忽然翻脸,所有人都望向江轻竹。江轻竹此刻脑袋犹如被撞击过一般,轰轰作响,今日时局变得太快,一个比一个突然,她虽机灵,这局势却完全超出了她原先设想的范围。她讷讷地站在原地,看着彦帝正满眼含笑地望着她,这笑里包含着多少内容,她已不敢去想,深怕答错一句话便遭来九族之祸。
不料彦帝又将夜王的玉如意塞回了她的掌心,长笑一声道:“弟妹,朕同你开玩笑的。朕很高兴,朕那从不愿意娶妻的二弟今日终于选中了一个人。只是可惜啊,可惜,你本是朕的皇后,却被二弟抢了。”
程总管、王公公没人敢出声,只能向门外的小太监打打眼色,彦帝的这句话犹如长了翅膀一般飞也似地传遍了宫里宫外。
彦帝斜瞥了一眼王
6、复选 。。。
嫣然,只是淡淡道,“王将军的女儿啊,丽妃吧。”
王嫣然原先陡然而升起的希望又破灭了,而彦帝却似并未见到她的伤心神色似地,自顾自地道:“并不是朕不立皇后啊。二弟啊二弟,朕,要好好处罚你。”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斜倚在软舆上,道:“上酒。”
江轻竹只觉得恍恍惚惚的,也不顾礼仪般直愣愣地直视着皇帝,却在彦帝看似落寞的眸子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精光,不知为何,一股寒气从脚底冷至心间。
苏洛颜默默地在一盘观望,心底起起伏伏,只觉自己未来的路愈发地不明显,一切都成了雾里看花般的朦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漫天的星星,这是第一次在都市见到这么美好的星空。希望你,也能看见。
7
7、兄弟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假期我会努力更文的。北方的冬天到了,病怏怏的热水袋少女求评中T。T
“跪下。”太后殳婕生得美貌庄严,此刻因生气虽秀眉倒蹙,却仍不失高贵,“我不知你们兄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旭儿近年来为何会心性大失,而你自幼便是忍让且有远见的孩子,而如今明知江宰相与朝廷关系匪浅,却为何做出如此无稽之事,莫非你要让那日月双悬的谣言成真,还是你想以月遮日了么?”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案,而这话却还要重。
夜王跪了下来,神色却仍是自若,“母后,此事儿臣行径委实乖张孟浪了些,此事儿臣自会料理,请母后无须烦忧。皇兄我已知会过,皇兄不愿过早立后,我们兄弟同心,谁娶江姑娘不是一样的么。儿臣这就去皇兄处领罪。”当下磕了头便转向长乐宫。
太后望着夜王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摆弄起瓶里的那簇白梅,手指拈过处,花瓣便如蝶般飘零,“越美的越容易谢。渊旭,渊朔,你们莫要重蹈覆辙啊。”
那几片花瓣落在猩红绒毯上尤显分明,让她想起了昔年往事,往昔那红裳玉颜的故人,太后殳婕轻轻地踩了上去,“还是化作尘土好。”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今夕不知何夕”彦帝侧躺在卧榻上,一手握着酒盏饮酒,醉眼迷离,一手握着纸扇,那扇里画着大朵娇艳牡丹,配上他那若女子般妖媚的脸更显媚惑。虽是同胞兄弟,彦帝却长得更像其母,男生女相,以往立太子时众臣纳谏便有多人说彦帝长相过于阴柔。
宫女太监们都遥遥地站在门后,见着夜王走来,都低低请安,“皇兄……”夜王挥一挥手走进屋便关上了门,抢过彦帝手中的酒盏。
“二弟,嘿嘿……”彦帝打了一个饱嗝,又躺了下去。
“好了好了,别装了。”夜王咳了咳。
彦帝拿扇子遮住脸,起身,已全无方才的放浪形骸之色,秀气儒雅,只是眼里发出的是亦正亦邪的精光,“你很久没有来找我了,怎么,有什么大事么?”
“关于立后纳妃的事。”
“母后向你发难了么。那些臣子一个个都以平叛功臣自居,我怎么能立后呢。立后以后这权可就倾向一边了。”彦帝的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酒之态,“你今天把玉如意给了江宰相的女儿啊?”
“呵呵,大哥不论怎么喝酒,都这么耳聪目明啊。”彦帝示意让夜王坐在他的身侧,夜王便随意坐在他的榻上,若有人见着此番情景,非目瞪口呆不可。
“二弟,我们唱戏唱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守稳这个江山,提防那些乱臣贼子。立后我自有办法解决,你怎么偏偏选一个麻烦
7、兄弟 。。。
最大的。”
“这种事,大哥你这种料事如神的人却是永远料不到的。”
彦帝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正值青年,而这眼神却如远山暮色般。这些年来,他与夜王一直唱着双簧,他们共商国事,彦帝之智计心机并不逊于夜王,甚至手段更狠,心思更密。知道这一秘密的除了夜王便只有个别心腹,众人都以为彦帝流连花丛,暗自聚众谋逆的都被彦帝夜王联合铲除。为了避免重蹈昔年先皇同结义兄弟失和导致天下大乱,二人亦立下重誓。人们多以为彦帝是夜王的傀儡,而其实,夜王如同彦帝的影子。很多时候,夜王觉得彦帝近于妖除了他妖惑的面容,也正因他的料事之准。
彦帝眯着眼望着他熟悉的弟弟,他早已不再是终日跟在自己背后拖鼻涕的小孩,而是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男子,比他更高更强壮,总是有着勃勃的生机。思绪飘回到许多年前,母妃总是牵着他们,跟他们说要兄弟友爱,将来千万不能因权势争执。
那一场持续数年的叛乱由京城开始、由皇宫开始,叛军杀进了皇宫。那是高帝十六年的冬天,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他十五岁,二弟十一岁,而一把叛乱的大火烧遍了洛都,叛军的铁骑踏进了洛梁宫,父皇还领着军队在外作战。母妃带着他们匆匆而逃,母妃在逃散过程中却因中了流矢身受重伤,只是对着他说:“旭儿,你们先走。答应娘,以后一定要照顾弟弟。朔儿是温和仁慈并不追慕权利的孩子,你要答应我,照顾他,保他一生平安。”
他看着母妃的眼,坚定地说:“母亲,我定同二弟相依为命。”
他的母妃昀妃却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气若游丝地说道:“旭儿,你很像你爹,你是精明强干的孩子,以后,也一定是个好皇帝。娘很了解你,娘现在只求你一件事,以后不管朔儿和你有和争执,放他……放他一条生路。”
当时的二弟渊朔不过是个小小少年,原本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扑地跪下,咚咚咚地朝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大人,你莫说此话,大哥最疼我了。自幼都是大哥照顾朔儿,只是朔儿无能,让您挂忧。此后我定好好习文练武,辅佐大哥……”
而昀妃却只是抚摩着二弟那张稚嫩的脸,说:“娘不是挂忧你无能,娘是挂忧你……”
她没有说下去,但他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知子莫若母吧,很多年前母亲就已经看出了他对权势的追求,对巅峰的渴望。他牵起二弟的手,双双在母妃面前跪下,发誓道:“黄天在上,我宁渊旭在母亲面前立下重誓,无论发生何事,我定保二弟一生平安。若能收复河山
7、兄弟 。。。
,我愿与二弟共享荣华,共拥江山。若有违此誓,罚我宁渊旭今生永失所爱,天地不容。”
母亲的眼泪顺着鲜血流淌,苦笑道:“旭儿,娘不是这个意思……”
他至今也不明白母妃的真正意思,他只听到了铁骑的马蹄声,他拉起二弟便开始跑,二弟不断地回头痛哭嘶喊:“大哥,大哥,娘,娘……我们把娘也带走……”
他却再也没有回过头,只是拉着二弟一路狂奔,“大哥……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把娘一起带走……”路上二弟总是重复这样的话,他却没有回一个字。
直到最后,二弟也不哭不闹了,只是淡淡地问他:“大哥,我们去哪?”
“大哥带你找父皇去。”
满身血污的他牵着弟弟开始走向了未知的前方,他们不再是骄傲的皇子,穿着破烂衣裳,风餐露宿,被围困的洛都早已弹尽粮绝,街上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现象。即便他们逃出洛梁宫时带着珠翠玉佩,却换不来一点粮食与衣物。那是高帝登基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他和二弟蜷缩在街边。他记得自己一脸地冷漠,杀了想要来抢他们仅存一点干粮的人,他记得二弟当时还一脸的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恶人死了之后他们就有肉吃了。
兵荒马乱,人命如草芥。他把能找到的衣服、棉絮、稻草把二弟紧紧地裹在了一起,他冬日咳喘的毛病便是从那时开始。
有时候他甚至想,是不是也可以丢下年幼的弟弟自己一跑了之,就像当初丢掉母妃一样。他同二弟说:“你在这里等大哥,我找到了粮食一定回来接你。”
而二弟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在街上遇到了人贩子,他们说一个11岁的孩童可以换来两件衣服和十日的温饱。他当时听到了自己内心里那令自己感到(奇)恶心的挣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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