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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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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瑶和小碌子本想追出去,可皇上突然就站到门前拦住,同时恶狠狠盯着我,“谁敢出去追她,朕砍了他,让她去,朕就是要看看,她要如何把岳乐叫进宫来,还想着把朕的人带走?有本事就来,朕等着。”

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动弹一下,就连心力也要枯竭,“皇上,她还是个孩子,您饶了她,别伤害她,”我挣扎着喉咙里最后一气嘶哑求他,“错都在于我,让我一死了之,请您宽待他们,也请您把心放到江山社稷,爱惜祖宗留给您的基业。”

“不,”欣瑶大喊一声,冲过去跪在皇上跟前,痛哭不已,“皇阿玛,额娘无错,您饶了额娘,她是最好的额娘,她也是您最好的女人,您不能冤她。”

任在和小碌子也跪在欣瑶身后一同落泪求情,抱着我的菱香早已是泣不成声,他听不见众人的哀求,他的目光就是停在我身上,或许是再挤不出半点气力,我平静地回视他,渐渐地好似他的目光牵引着我越走越远,走入鸦雀无声,这时天空不知为何晃晃悠悠飘下一朵雪白落花,我接入手心,“梨花如雪,洁净观心”,我抬头看向他,梨花在我嘴角偷偷印上一抹清清淡淡的笑。

他凄迷的眼神又把我带回现实,哭声又开始在我耳旁响起,他转过身不再注视我,跌跌撞撞往外走去,我缓缓闭上眼,隔断百感凄恻,倦入漫漫无边。

***

昏睡中醒来旁边守着翠艾,双眼迷红,顾不上别的我一把拉住她,“玥柔在哪儿?我要见玥柔。”

翠艾嘴一瘪,就哭起来,“皇贵妃,这天都黑了,也没格格的消息,承乾宫的奴才们都出去找格格了,李太医在正厅候着,就等您醒来好给您看诊,您可千万要保重。”抽抽噎噎才把话说完,自己又伤心起来。

绿荞带去的人回来,没找见,欣瑶带去的人回来,还是没找见,最后第三拨菱香带去的人回来,还是垂头丧气摇摇头,我眼前一黑,亏是绿荞手快扶住我,躺回床上,我六神无主,怎么办?玥柔可千万别出事儿。

皇上出承乾宫,任在叮嘱菱香交待下去,承乾宫所有奴才必须闭口,不准对外提半句刚发生的事情,而且他肯定玥柔自己出不了宫,菱香一定不要张扬,宫里人暗地找寻就可,他也会命人帮忙,一定找到玥柔。

话是这样说着安慰我,可见不上玥柔的人,我如何放心,吃食端到我跟前,我吃不下,李延思呈药上来,我也没喝一口,耳听着三更敲响,就算她还没出宫,可这接近半夜时分,她还在外面,可是怎么好?

何中行色匆匆进来承乾宫请求见我,倍感意外,莫非慈宁宫已知晓今日我宫里发生的事情?菱香也就是悄悄向雯音打听过见没见过玥柔,何中本就与雯音亲密,更何况何中如今已升至慈宁宫的内官执事,监管慈宁宫所有太监,莫非是他有了玥柔的消息?

心怀一线希望见何中,谁知何中却是问三皇子玄烨可在承乾宫,有没有和玥柔在一起。玄烨的陪侍太监说看到玄烨和玥柔在一起,可后来再没见过两人,如今慈宁宫可是连边边角角都翻了个遍也没找见,从来镇定自如的太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第四十三章  童言无忌,报应各领

玥柔的泪眼汪汪一直在我眼前不断浮现,脑子里乱麻交错,现听完何中的话,更是惊呆,玥柔和玄烨都不见了,怕是要出大乱子,这下就连心里也丛生荆棘,扎得我神慌意乱。

心一横,我把菱香叫到身旁,在她耳边低语几声,然后让她赶快去,她站定不动,“主子,这种时候可不要再?怕是不合适。”

我推搡她,催促她,她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敢明言,为难着转身往外走去。也许她说得对,皇上因为岳乐大怒疯狂,我还打发她去找任在通知宫外的岳乐帮忙找寻玥柔,若是皇上知道,局面岂非愈发恶化?

可如今就连玄烨都找不见,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没准两人已经结伴出宫,在宫里他们是众人捧着的皇家小主子,可一旦出宫,人心险恶,他们就只是孩子,毫无还手之力。

菱香出门片刻就速速返回,出人意料,她手里竟牵着玥柔,睁大双眼看清楚,我冲过去一把抱住玥柔,又是哭又是笑,天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菱香对何中低语几句后,何中急急忙忙跑出。我放开玥柔,仔仔细细看她,还以为她会如何狼狈,不曾想头发顺滑,小脸干净,衣裳整洁,只可惜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黑宝石眼珠时常闪现的璀璨晶光消失无踪,只留下黑不见底的空洞。

无论我亲切地问什么,她就如同听不见,更别说回答我,仿佛幽灵吸走了她的魂魄,只留下一具空壳送回来还给我。

留她与我同床而卧,拥她在我怀里,从始至终不出一声的她蜷身靠紧我,倒也很快就睡着。可不到一个时辰,细密蜿蜒的黑睫毛随着眉尖的蹙合激烈抖动,然后就是猛地推开我,双脚胡乱蹬,大动作完又转为小声伤心呜咽,可怜的孩子,连个安稳觉都得不上,柔和声一遍一遍哄她,才又重新安静下来。

起身蹑手蹑脚出寝屋,菱香外屋候着,心里郁累负重,我不想休息。玥柔安然无恙回来,不用惊动宫外,也免得再在皇上和岳乐的关系上烈火添油,只是玥柔竟然是细柳送回,难怪到处都找不见,谁能想到这孩子会从康妃的景仁宫出来。

菱香正摆弄着桌上的物件,玥柔回来时装在外袍里侧的内袋。玥柔最喜欢随身携带富察氏晗冬为她绣制的五彩蝴蝶玫瑰手帕,现只剩残破的一半,看那刺目的黑烟边缘,显是火烧去一半,仔细看着一处暗红色污渍,我和菱香都有些拿不准,汤汁?药汁?或是血渍?玥柔非常爱惜这块手帕,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实在让人不解。

而这半块手帕包着的竟然是两颗浅橙色晶体,拿起认真一看,可不就是那藏红花冰糖吗?玥柔怎么得了两颗?还没琢磨出,菱香把她手里的物件递过来,一个斗彩团花纹瓷鼻烟壶,我打开瓶塞,嗅了嗅,无鼻烟的醇厚、辛辣味,眯眼看进瓶内,耳旁菱香回道:“奴婢看过,没有放进鼻烟,这瓶子压根儿就没装过鼻烟,反倒装过别的东西,一股怪味。”

我专注的来回察看这三样东西,手帕为何变成这样?不懂。玥柔如何拿到藏红花冰糖?不懂。至于鼻烟壶,只要装过鼻烟,就算清洗去烟粉,还会留有余味,但不是这种味道,莫非?

我瞪大双眼,凑到菱香耳旁小声猜测,菱香恍然,接连赞同,没准还就是这个鼻烟壶?康妃那日假装身体不舒服带着鼻烟壶去隆禧住所,也许鼻烟壶里装的就是她调制好的番泻叶汁,喂给隆禧喝下,奸计得逞,佯称找到鼻烟壶离去。她果真思虑周全,难怪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携带液体在身上然后喂给隆禧。

差不多快到天明我才回到床上休息,虽疲倦入睡,可我一直在迷雾中游转,见不到人,也见不着景,只有雾气团团笼罩住我,且越来越浓重,好似就快要吞噬我,仰天无助地大喊,不知道喊些什么,就是竭尽全力喊叫,直至头顶的密实厚雾落下雨滴,一滴,又一滴,打在我脸上。

指尖摸向脸颊,湿漉漉,莫名的高兴涌上来,我又是大叫一声,只是这一叫,我突然睁开双眼,对上的却是玥柔泪光晶晶的大眼,原来她已经醒过来,正坐在我身旁一边偷偷看着我,一边悄悄流泪。

抚去她的眼泪,劝慰她别再伤心,我很好,她的手轻轻地摸向我被皇上打过的脸,又滑向我的颈脖,那里也有皇上掐我留下的淤青,“额娘,一定很疼,对不对?”

我微笑着摇摇头,她的眼泪断了线,“皇阿玛是坏蛋,皇阿玛是暴君。”

掩住她的嘴,苦笑着摇摇头,她扑进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整整一天过去,她不出承乾宫,紧紧跟着我,脸阴沉,时不时就蹙紧眉头,任凭宫里任何人逗她,她都不理睬,就连欣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让她多说两句话,点头、摇头成了她的主要表达方式,我坐下时,她就会主动抱住我,好像我会飞走一样。

她眼中随时出现的警惕使我觉得她毫无安全感,且好像有什么压迫着她,让她犹如惊弓之鸟,她小小年纪,可不能在心里留下病症,思来想去,我把她带进我的书房,想和她单独谈谈。可无论我如何甜言蜜语,她就是不说昨天冲出承乾宫后发生了什么,我心里很着急也很失落。

菱香在我的吩咐下给她送来她最爱吃的玫瑰糕,谁知她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菱香拿起李延思调制的外伤药正准备给我涂,玥柔一把抢过来,把菱香赶出去,说是她来照顾我。

她细嫩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一下一下涂抹,还不时凑过小嘴吹吹,那认真的表情惹人爱怜,不由感叹,“玥柔,额娘昨日找不见你,你可知额娘心里有多难受,你若是不回来,额娘真的不知该怎么活。”

她停下,郑重其事,“额娘的身边只有玥柔,没有皇阿玛,额娘可以活吗?额娘能离开皇阿玛吗?”

她问住我,我好像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昨天怒不可遏的皇上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管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变化,可名分上来说,我目前还是他的皇贵妃,还是这后宫里的一个女人。

“傻孩子,”我把玥柔拉到我腿上坐着,“皇宫守卫森严,额娘要如何离开?你不也没能出宫吗?不管皇阿玛对额娘做过什么,额娘都好似被锁在了承乾宫,哪儿也去不了。”

搂着她,“好孩子,你就告诉额娘昨天你都去了哪儿,别让额娘担心你,如果皇阿玛不要额娘,但是却让你陪着我,我也知足。”

“真的?皇阿玛不要额娘,额娘可以忘记皇阿玛就和女儿在一起吗?”

皇上不要我?把我打入冷宫再不见我吗?如果他真是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亦能如何,我好像从来就没有选择权,于是我点点头,“额娘有玥柔就够了。”

“太好了,额娘,你放心,皇阿玛往后再不会欺负你,等皇阿玛走后,额娘想在宫里住,就在宫里,额娘想出宫,玥柔让王爷阿玛给您赐一座大宅子,您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骄傲的神采在她脸色浮现,我却觉自己汗毛竖起,莫名就紧张起来,特别是想到她昨晚从景仁宫回来,还有她手上拿回来的东西,我就更觉不对劲,当即我就把她推开让她站好,板着脸庄重说与她,“玥柔,额娘一心就盼着你好,可你却信不过额娘,你若是再不把昨天都去过哪儿说清楚,额娘不再理你。”

说完,我站起身往外走去,玥柔冲上来抱住我,声调惊颤,“额娘别离开玥柔,不是孩儿不愿意说,孩儿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告诉额娘什么,只是这一回,孩儿不敢说,孩儿和皇三弟发下毒誓,若是说与她人,我们最亲近的人就会受诅咒,说不得,额娘您就是我如今最亲近的人,孩儿不想您再受到伤害。”

回身看向她,恐慌在她眼中云集泪光,我本只想吓唬她,没想到事情的复杂性超过我的想像,抱住她,我该如何打开她的心锁,毒誓,玄烨,景仁宫,康妃,不,这个秘密必须要解开,若是牵涉重大,危矣。

突然,我视线停留在红木高脚茶几上的银边墨兰,虽不是花期,但青翠欲滴的阔叶在我的精心照顾下一尘不染,泛出光泽晕彩。我把玥柔牵到银边墨兰跟前,“玥柔,这兰花与额娘同名,你可以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她。额娘每每打理她时,会对着她说些不能对别人讲的烦心事,没想到讲完之后,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轻轻拖住一片绿叶,“可真是一棵了不起的花,听了额娘那么多苦恼,竟长得愈发曼妙青姿,难不成是百毒不侵的神草?”

一个吐舌鬼脸送给玥柔,真替我这个额娘惭愧,为了哄她说出她的去向,我这是无所不用其极。玥柔将信将疑,反问“真的?”盯着银边墨兰看了好一阵儿,“额娘,我若对她讲,你当真无事?”犹豫再三,“孩儿想留你在这儿陪着我,可是你会听见我说的话,好生为难。”

想了想,我当即在书桌上展开白纸,“玥柔,还记得额娘说过一心不能二用吗?额娘在此默写《心经》,你只管对着兰草讲述,等你讲完,你来检查,额娘必定是专心写完自己的经文,如何?”

她终于答应接受我的建议,待我开始提笔落墨,她才回头凑近兰草,她的声音很小,绝对的悄悄话,我根本就听不到。经文我早已烂熟于心,写下几句,玥柔过来突击检查,随后才又放心转身过去,这回她终于放开平日里的声音说与兰草。

她昨日去到玄武门,门口守卫不让她出宫,无论她在跟前如何哭闹耍赖,她也出不去。回来进到御花园,她碰上玄烨,虽嚷嚷着要出宫,可她就是不说原因,玄烨便邀请她去慈宁宫,两人一同想办法。

玄烨想带玥柔去偷索玛姑姑出入宫门的腰牌,可在姑姑房中翻找半天也没找见,于是两人便跑进后院佛堂,还没来得及说笑两下,索玛姑姑便陪着太后进来念经礼佛,调皮心性的两小孩便躲进放置佛龛的供桌下,供桌罩有一块着地的黄缎,不掀开黄缎,不会发现桌下还藏有两个小人。

本想趁着皇祖母念经中途爬出来吓唬皇祖母,可谁知皇阿玛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尤其玥柔一听到皇阿玛的声音,更是吓得几乎闭气。

皇阿玛说了几句话就离去,皇祖母接连后退撞到供桌,索玛姑姑冲进来扶住皇祖母,玄烨伸手稍微掀开黄缎,就见受不住刺激的皇祖母出佛堂时好几次走不稳差点摔倒。

玄烨放下黄缎,两人依然躲在桌下,偌大的佛堂空荡荡,就只剩下两孩子,玄烨默默流泪,玥柔也小声哭泣,就这样伤心的两孩子不知不觉相互倚靠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屋外天色已暗,玥柔想回承乾宫,两人在黑暗中达成共识,皇阿玛对皇祖母说的话是天大的秘密,不能说出去,于是在佛龛前对着佛像发下毒誓。

他们偷偷溜出慈宁宫,可由于天黑,两人又因为紧张,走起路轻一脚重一脚,玄烨在前摔了个跟头,玥柔跟着没停稳摔在了玄烨身上,玄烨膝盖、手掌擦伤,玥柔好生过意不去,便拿出自己心爱的手帕包在了玄烨的手掌上。

走到承乾宫外道,正好康妃回宫遇见两孩子,便把他们带进景仁宫,留玥柔在殿厅交由宫女梳洗,她则把玄烨带进里屋,过了一段时间,玄烨才出来,康妃也把他收拾干净,还给处理了伤口。

玥柔索要手帕,玄烨便带玥柔进里屋取,刚跨进屋门,就见康妃正把玥柔的手帕投往火盆里,玥柔惊叫,玄烨抢先过去一脚踢翻火盆,踩灭手帕上的火焰,只可惜已烧去一半。玥柔不依,哭哭啼啼,玄烨责怪康妃,康妃只说看到手帕上沾有血迹,留不得才烧去,玥柔捡起地上未烧尽的纸张,上面能模糊辨认“皇位”二字,字迹是玄烨的,玥柔反问莫非这纸也沾有血迹,才要烧掉?

康妃夺过纸片,没有回答,赶紧把两孩子带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几块新做的手帕,任玥柔挑选,还说去给他们准备好吃的,玄烨好说歹说,玥柔才答应作罢。康妃出去后,眼见玥柔看不上康妃的手帕,玄烨便在自己额娘房中翻箱倒柜,一定找个好玩意赔给玥柔,终于在某处暗格内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但见里头是一斗彩团花纹瓷鼻烟壶,还有一小包浅橙色晶体。

玥柔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玄烨抓起两颗晶体,拿上鼻烟壶,一并塞到玥柔手中,当作她额娘烧坏手帕的赔罪,以后两人还是好姐弟。玥柔不敢要,怕康妃责怪,玄烨立刻保证,回头康妃发现,他只说他自己拿了去玩,别人都不知道,他说额娘可心疼他,什么都依着他,不会生气,玥柔这才收下藏进自己的里袋。

康妃虽说给他们准备吃的,可他们吃东西时只是宫女伺候,玄烨问询,宫女回答说康妃出去了,让他们就呆在景仁宫随意,等康妃回来再送他们各回各宮。康妃这一去,足足接近三更才回宫,她亲自送玄烨回慈宁宫,细柳牵着玥柔刚转入承乾宫门道,就遇上菱香,然后把玥柔交给了菱香。

玥柔讲完口干舌燥,忙不迭喝水,同时还查问我是否写完经文,哪儿能真正地“一心二用”,平时这时间写上三遍都绰绰有余,现在我这一遍都还差两句才写完,我的心思几乎都在她的讲述中,趁她过来喝水的间隙,我装作吃惊的样子,“这么快就全都讲完了吗?心里可有舒坦些?”

欢快笑语,“额娘的兰草明年一定给乖女儿开出最美最香的花,你信得过她,统统讲给她,她就能给你最美的笑脸。”

玥柔嘟起嘴,“其实孩儿一点也不愿意发毒誓,谁让皇阿玛说出那种话,皇三弟和我都吓哭了,就连皇祖母都气得发抖,孩儿不敢说。”

心瞬时提起,可还是强颜笑脸,“玥柔,你不是说你的毒誓不能说与别人听,她是花,不是人,她更不会开口说出来,对吗?你并没有违背誓言,心里憋着难受就说给兰草听,额娘不希望你小小年纪心里就装着这些难过的事情,额娘要你每天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玥柔把我的每句话都信以为真,而我把她说的每句话都铭记于心,佛祖呀,请您宽恕玥柔,如果因为违背约定要遭受惩罚,那就让我来承担,有什么报应统统往我身上来吧!

“额娘接着把经文写完,孩儿这就与兰草说完,只是孩儿一想到皇阿玛的话,孩儿心里就发怵。”

欲言又止,她转身回去兰草跟前,我则心不在焉提起笔,耳朵却竖直听向玥柔。

☆、第四十四章  锦绣江山,惊涛骇浪

“那时皇阿玛冲进佛堂,就像在承乾宫一样还是发脾气,他说,‘皇额娘是女中豪杰,儿子却是无能之辈,除了欺负女人,儿子没什么本事,祖宗的基业迟早毁在儿子手里。’

皇祖母让他把话说明,为何莫名其妙说这些,他跑这儿来犯什么浑。

‘没错,朕除了犯浑朕别的都不会,朕没资格再坐在这个位置上,有能者居之,朕打算把皇位传给岳乐,既然大家交口称赞,那就让他来,他一定是德才兼备的好皇帝。’

皇祖母气得说了好几个‘你’都说不完整一句话,最后才问皇阿玛他不做皇帝他想干什么。

‘朕要出家为僧,从此潜隐山林,再不过问这些凡尘俗世。’

皇祖母大喝,‘逆子,你置祖宗于何地?你置哀家于何地?你置你的妻儿于何地?’

皇阿玛大笑,‘岳乐会照顾好大家,比我都照顾得好,他做皇帝,朕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祖母非常生气,‘你是鬼迷心窍了才这样胡说八道,你想活活气死哀家,你给哀家滚出去。’

皇阿玛只说,‘就是因为尊重皇额娘,儿子才过来说明,请皇额娘考虑,皇额娘一同意,朕就立刻下旨传位。’

皇阿玛说完就走了出去,索玛姑姑过来搀扶皇祖母时,皇祖母就只会说,‘福临他疯了,福临他疯了。’”

手一直在抖动,到最后根本就握不住笔,从我手中滑落摔倒在纸上,拖曳出一道墨迹。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只觉无数根尖刺扎进我心窝,我的手按住疼痛呻吟的心口,脑子里反复都是太后的那句话,“福临他疯了。”

玥柔跑过来惊慌地看着我,“额娘,你怎么了?”着急得直跺脚,“额娘,你骗人,你没有写完经文,你偷听我与兰草讲话,佛祖怪罪了,怎么办?”

忍住痛楚,“玥柔别急,额娘没听到你说什么,额娘只是心口疼的老毛病发作,与你无关,吃过李太医的药,额娘就会没事,快去,找菱香过来。”

玥柔急忙往外跑去,两行清泪昏眼涌出,颤栗的双唇惘然追问,“皇上,您为何要这样?那个位置在您眼里只是儿戏吗?”

***

他果真剪断长辫,他果真剃光乌发,他果真点上戒疤,他果真一身素灰僧袍,他果真头也不回信然离去。

惊醒,坐起,捂住胸口直喘气,是梦,一定不是真的,他还是皇上,他还在宫里。昨晚翻来覆去,心口疼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浅浅入眠,竟又是一场惊吓。

小碌子过来求见,一脸忧心忡忡,说是皇上自前日从承乾宫离去后的这两晚上一直咳嗽,昨晚竟然还咳出血,今日早朝后去慈宁宫请安回来咳血更加严重,太医请求他这些日子卧床休息,可偏偏早朝时礼部上奏,已经选出求雨吉日,就是后天,皇上需一早步行过去,当夜午夜子时开始祭告圜丘,祈求降雨。

岂料皇上为表求雨诚意,下令改为明早就步行过去天坛,在那儿斋戒三日,第三日夜子时行祭告礼,为民请雨。

“皇贵妃,”小碌子禀告皇上的情况时倒也痛快,可这会儿却有些为难,“奴才知道您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那日只怕是气急攻心才会那样,皇上这两日也是痛苦不堪,虽是绝口不提您,可昨晚奴才给准备贴身衣服更换时,拿了尚衣监缝制的衣裳,谁知皇上扔了不穿,自己去翻出您给做的穿在身上。”

小碌子眼角湿润,“奴才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皇上心里不会对您无情。”犹豫片刻,“皇贵妃,您能去看看皇上吗?皇上的身子真的很不好,可他还日以继夜批奏折、看书,夜里咳得厉害根本无法安睡,本就劳苦,这又心肺燥火,这样下去,皇上支撑不了多久。”

小碌子的话我都仔细听在耳里,听到他咳血,我的心抽紧。刚亲政时,为尽快挑起重担,他宵旰忧勤,刻苦学习,曾经好几次呕血,后经过调养再没出现,没想到竟然又开始,他的身体确实堪忧。

听到他要去求雨,我松缓一口气,虽跑到太后跟前闹着要出家,可他这两日并非弃朝政于不顾,该行使的职责他还是认真在做,或许他就是心里难受,发泄一下,他心里还装着江山社稷,这倒是令人安慰。

只是应小碌子之求去见他,我不愿意。尽管我对岳乐的态度让他怒不可遏,可他不信任我,丧失理智对我痛下毒手,我岂会一笑置之,他有个不好,我又会莫名心乱,罢罢罢,我不想面对他,这痛楚拧成的疙瘩难解也不想解。

“碌公公,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皇上不想见我,你这样自作主张反倒会连累自己,回去好好伺候皇上,多问询御前太医,饮食冷暖悉心照料,用不上我去,你看我这样能出去见人吗?别招人笑话,又胡乱猜忌。”

实话实说而已,李延思的外伤药虽好,可脸上和脖子的淤青还未消,慈宁宫的问安都以病请休,我还是呆在承乾宫为好,免得别人瞧见又无端生风言风语。

垂头丧气的小碌子离去,我呆坐无语很长时间,清醒过后不自觉就走进小厨房的食材间,一会儿功夫我就配好川贝、百合、陈皮、冰糖,还差雪梨,服药之余,他若是也吃点这清热去火的羹汤,也是补益。

收起这些食材,不禁嘲弄自己,我是不是被打傻了,我怎么还想着为他做这些,我为何还在意他,管他吐血还吐肺,就算是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与我何干,我操什么心。

走出小厨房,自言自语,“都已经咳血了,心、肺还是留在身体里为好,吐出来没了心肺,可怎么行,再给寻个狼心挑个狗肺装进去?”

呵呵怪笑,敲敲自己的脑袋,“我也变成了疯子不成?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瞧我这幸灾乐祸的坏心眼儿。”

叫来绿荞,吩咐她去给我弄两个梨子来,我想要炖川贝雪梨羹。寸步不离守在小厨房,直至川贝羹炖得,菱香不解,我若是想吃,吩咐她就行,何至于我亲自动手,欲盛出给我吃,我阻止,只说我不吃,让它温着。玥柔听闻进来,嚷求,既然我不吃,她想尝尝,没答应,把她劝说出去,我还是守在原位。

都到了晚膳时间,也没见着欣瑶,回宫后知我在这儿,她进来时简单于我打招呼后,主动选来一紫砂盅,揭开蒸笼看去,“额娘辛苦了这许久却不吃,也不让妹妹吃,那就给孩儿借花献佛去,温在锅里时间长了反倒失去真味,岂不可惜?”

这没头没脑的借花献佛,我想要婉拒,她却一边装进紫砂盅,一边解释着。听说皇祖母病了,她过去慈宁宫探望,皇祖母果真脸色不好,谁知皇祖母却偷偷询问皇阿玛呕血我可曾知道。欣瑶摇摇头,说是我病重都下不得床,或许因为这样,皇阿玛不曾告知,皇祖母叹气摇头,只说这都是怎么了,全都乱了套。

欣瑶装好,问她可是送往慈宁宫孝敬皇祖母,“皇祖母吃这个不合适,倒是皇阿玛合适。”

见我怔怔,她神态自若,“说真话,皇阿玛那样对额娘,孩儿很气愤,皇祖母不言声,咱就不知道,只管自己就可,可如今皇祖母说与孩儿了,不是?那额娘就必然会知道,依着皇祖母的想法,皇阿玛对额娘不同于对别人,若额娘听说皇阿玛呕血竟无动于衷,岂非说不通?”

紫砂盅放入提盒,“于别人,孩儿只说皇额娘挂念皇阿玛给做了这个,皇祖母听说不也就不疑心?到了乾清宫,孩儿只说孩儿即将下嫁,眼见皇阿玛生病,孩儿也要表个孝心,日后也再难机会孝敬。”

张口结舌,她提上食盒,“额娘放心,孩儿去去就回,辛苦额娘忙碌了一下午,孩儿捡了个大便宜。”

这孩子突然间的风风火火、干脆利落还真是唬住我,特别是她那一套说词滴水不漏,我只有听命的份儿,真不愧是要下嫁当家的孩儿,怎么这么有主意,忍不住责问自己,“我既然不吃,我费那些功夫做什么?我究竟想怎么样?”

欣瑶说是去去就回,谁知我这心不在焉的晚膳都结束还未见她回,应玥柔请求,照着晗冬送与她的蝴蝶玫瑰手帕再给绣一块,菱香把所需颜色的绣线甚至金线都给备齐,可我拿着那块残破的手帕只是发呆,玥柔伸手过来拨平我皱紧的眉头,“额娘,你有心事。”

随后凑到我耳旁小声问询,“额娘,你到底有没有偷听孩儿说与兰草的话,你可当真什么也没听到?”

我被她舒展眉头,可担忧又爬上她眼中,“孩儿不愿意看到额娘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开眼笑的额娘最好看。”拉起我,打算带我过去书房,以我之道还施我身,让我好好与兰草说道心事。

我哭笑不得,不愿意去,谁知她不依,我若不去,她就亲自把那盆兰草抱过来,反正非要我一吐痛快。她去得急,我只好快跟,谁知还未跨脚进入书房,就听得书房里“哐当”一声传来。

慌忙进去,但见玥柔呆愣看着地上倒地的兰株,花盆破烂几大块,褐土撒了一地,“玥柔,可有伤到你?”

一边问询一边去到她跟前,上下查看,就怕砸了她的脚或是割了她的手,她怯声怯气,“额娘对不起,原本想着孩儿有这气力,谁知好重,孩儿抱着走不了几步,就抱不住滑了手。”

只要她没受伤就好,让她去找菱香弄个新花盆过来,我们一起再重新种上,见我和颜悦色,她释然而出。打理这花时,我也抬过这花盆,这高脚长型花盆总觉环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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