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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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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须印为他细腻的脸容勾勒出男人成长的记号。

眼神一步步靠近他,脑海中也一点点浮现出那年在此与他相遇的情景,那时清澈的春水把波光粼粼流进他的眼里,他又把这光亮洒往我身上。到如今,这一湖纯净的秋水又把盈盈波光漫进我的眼里,我又把这闪亮投往他脸上。

直至我这一汪秋水落入他眼中,这才惊觉他已停止手中的清洗工作,正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凝视。我慌忙起身,收回目光,头低下扭向一旁,他探过身子,眼中的好奇反复叠加,“你怎么了,偷偷盯着朕发呆,朕好看吗?看得你眼睛都流口水了。”

哎呀,瞧我乱发什么呆,眼睛都流口水了,乱得我赶紧伸手朝眼角抹去,湮灭证据是头等大事。

哈哈大笑爆发,我迷茫看去,皇上乐不可支,随即明白过来,哎呀,失态已是错,却又加上傻样,这难堪,这丢脸,这排山倒海的慌不择路,一退再退,转身,逃走,不对,前面是湖,往哪儿逃,来不及了,“扑通”一声,扑入水中。

皇上这下可忙坏了,虽动作迅疾,虽水岸浅显,可把我从水中又是捞又是提带出来后,他成了半只落汤鸡,我则彻彻底底、里里外外湿了个通透,湿答答的衣服紧紧裹住我,贪婪吸食我身上的体温,发髻东倒西歪,一并拆除后,缕缕乌丝无可奈何耷拉着,不美呀,狼狈呀,气恼呀,急人呀!

开怀大笑再次爆发,简直是震彻云霄,估计住在这附近的水鸟已经在策划准备集体搬家,这地方已经被两个疯子占据,再回来不得。

“墨兰,你说,要是侍卫们看到我俩这样,会做何感想?”

瞪圆双眼,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在他面前丢脸不够,还要跑到侍卫跟前炫耀我的笨拙吗?

“你知道吗?这时节南苑的大小湖中鱼、虾、蟹最是肥美,正是尝鲜一饱口福的时候,大家会不会以为我俩馋得迫不及待,直接就往湖里奔,徒手捞鱼捞虾,只可惜身手笨拙,朕的脸可都丢尽了。”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看他的靴子,都在往外冒水,他反倒不急不恼,这还不算,伸手过来拿开贴在我脸颊、前额的头发,却又附在我耳边来上几句,“说不定他们想的却是,此时秋高气爽好天气,聊天也没意思,倒不如两人跳到湖中洗个澡、游一游,岂不是更有情趣?”

这是调戏,我严正抗议,不理睬他,转身朝着我的马匹方向而去。

“墨兰,你还没告诉朕,侍卫们想的会是哪一出?男人嘛,估计后面一种比较靠谱。”

停住脚步,这脸那是一个羞答答呀,不是因为他说得对,而是侍卫们若是看到我这样,没准想得更极端,谁让他们是男人呢?我这脸算是丢得远洋闻名,丢得很有皇贵妃的范儿。

“皇上先去吧,把侍卫们都带走,快回去换身干衣服,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小声小气提议,直觉这是个好办法。

“湿答答的,你站这做什么,难不成催朕走开,你打算把衣服脱下晾干再穿上?这不合适,朕的女人,还能让别人的眼睛占了便宜,不行。”

他的否决斩钉截铁,我心一横,自有计策,“谁说我要脱衣服,我就站在这,风吹日晒,一会儿就干了,到时我就回去,请皇上先行。”

反正我是下定决心扎根这里,直到身上的衣服晒得差不多再回去,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策非常正确。

“不行,你会生病的,你如今的身子可不比生孩子前,朕不答应。”

头扭向一旁,一阵风嗤笑而来,扬起一头发丝群魔乱舞,把皇上的不答应扫回给他,反正是一鼓作气撑大了胆子,我就要呆着这,你奈我何!

男人比女人强在哪儿,只怕还是力气,被他打横一抱,收于左腋、放于腿弯的他的左右手同时掐掐我的肉,一本正经下了口谕,“手伸过来环住朕的脖子,从这儿走到马匹那儿也不是几步路就到,趁朕还有耐心,乖乖听话。”

右臂环上他的脖颈,左手握上右手,圈住他的同时,清爽的秋日怎么转眼就强过炽热的夏日,热辣辣刺得我睁不开眼,热辣辣晒得我满脸通红,热辣辣烤得我全身冒气。

“墨兰,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山涧里熟透的红果子都不及你红艳,今日的你最是可爱,也最迷人!”

这脸都红得快烂了无处可藏,怎么还看不见马匹?

婉晴屋里,焦躁不安的我时而走动,时而坐下,眼见就要传晚膳,婉晴竟然还未回来。今日不同往日,皇上把湿漉漉的我送回行宫后,决意留下,小碌子给他把奏折驮过来,他兴致高昂非要在晚膳前批阅完,然后大家一起好好享受这湖里才打捞上的美味河鲜。

这种时候,婉晴自是不能缺席,万一皇上生疑,我可没这个本事自圆其说。谢天谢地,她兴高采烈跨脚进屋,我的心也跟着她的脚步落地安稳。

见我在,她忽地双手背在后面,得意之上再添一些嬉皮笑脸,“姐姐在这做什么?芸朵告诉我皇上来了,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傻丫头,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眼里只有姐姐,姐姐在不就行了。”

听听她这口气,完全不当一回事,“谁说只有我就行,晚膳见不着你,皇上自然要问,难道要我撒谎不成?出宫以来,你这宫女倒是当得自在,你可知我时时提心吊胆,若是皇上知道,我该如何解释?”

长叹一声,“婉晴,你是他的女人,不是宫女,一时玩玩也就罢了,到此为止吧!”

没有得意,没有嬉皮笑脸,婉晴的脸披上了凝重,“我是她的女人,姐姐说的没错。你在慈宁宫陪侍太后时,我就已经是他的女人,还怀过他的孩子,我没忘,我也很清楚我不是宫女,我都知道。”

她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平视于我的眼中犀利蹦出,“既然都是他的女人,为何他眼里的温柔只给姐姐,为何他言语里的温存只给姐姐,为何他怀抱里的温暖还是只给姐姐。”

婉晴完全忽视我脸上的尴尬,丝毫未留情面,继续她的言论,“借用别人的话就是,早听说皇上独爱皇贵妃,今日一见,不得不感慨,六宫无色,专宠一身。”

我很想说点什么,可嗓子眼就是被婉晴的话堵得死死,别说是开口,就连咽口水都困难。

“姐姐,你去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既然皇上过来,身边少不得姐姐陪着。”

我哑口无言,只是点点头,闷头去到门边,却又忍不住回身,她依旧刚才的站姿,只是我换了位置后,倒把她背起来的双手看了个仔细,手里拿着一束小黄菊,不就是我今日骑马停下遍布山坡的那种,这么说,我看到的人影就是婉晴,她一直都看着。

小黄菊依偎在主人的手里,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我终于开了口,“婉晴,这花儿真好看,要不要我帮你拿个小花瓶来插上?”

婉晴立刻跳转身,又把花藏到后背,突然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容,“哪儿来的小黄菊,啊,在我手里,对,我的,姐姐你快走,我自己弄,你别管,快去。”

不就是一把小黄菊,她至于这样吗?刚才还义正言辞数落我,害得我头都抬不起来,转眼为了这些小花,她即刻又换了个人,这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主儿。

刚想转身离去,婉晴却又叫住我,转眼她又是非常认真的表情,“姐姐,去年你曾问过我,我是不是喜欢皇上,那时我回答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喜欢。”

她嫣然一笑,仿佛身后的小黄菊开在了她脸上,柔美、娇俏,我出去为她掩上房门,又来了,又一次觉得双腿被绑上沙袋,每跨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

☆、第一章  嬉戏秋千

推开顺治十六年的门扉,跨进新年的门槛,脚步无形中变得明快,生活有意间更添忙碌。

左手牵着欣瑶,右手拉着玥柔,俩孩子一口一句“额娘”,叫得我这心窝暖暖。我把她们带回承乾宫的那天,便雄心壮志督促自己定要百分百照顾好她们。

正月新年,皇上由于近几日龙体抱恙,不上朝,免诸王公大臣行庆贺礼。

毕竟新春佳节,宫中的游乐自是要有,慈宁门前的广场上架起高高大大的秋千架子,为凸显红红火火的新年新气象,这木架子都漆成鲜艳的大红色。架子上共装两个坐板,可同时容两人竞技、嬉乐。

慈宁宫内,皇后及部分妃妾陪着太后、太妃们闲聊,逗逗年纪较小的皇子、格格,而年长些的皇子、格格自然争先恐后涌到广场上的秋千旁,一个个都想上去玩个尽兴。

二皇子福全、三皇子玄烨男孩性子急,当仁不让快速冲上去,双双踩在板子上,二话不说就开始荡飞起来。玄烨有些谨慎,倒是福全胆大无畏,一个劲儿催着身旁的太监使足力气推他。福全的额娘庶妃董鄂氏,玄烨的额娘康妃站于一旁,脸上无不一脸时惊时乍。

自从玄烨回宫以来,我总算又在康妃脸上见到久违的笑容。玄烨染上痘疹被送出宫外,隔断了他与额娘的联系,但也因此得到太后的格外珍视,索玛姑姑更是经常奉旨出宫嘘寒问暖,并教授他蒙古语。回宫后,太后直接就把玄烨留在慈宁宫亲自管教,这场病对他来说是祸,可因此得到太后的另眼相看,即转为福。对于康妃来说,儿子回宫,喜上眉梢,留在慈宁宫享受恩宠,却又暗自疏离了母子间的亲近,所以每次能见到儿子,康妃脸上的笑容都极为珍贵。

皇子们虽玩得疯,可格格们早已迫不及待,娜敏、欣瑶、玥柔以及二格格瑾玉就等着他们一下来就要冲上去。果真,福全、玄烨才离身,四个小姑娘立刻扑上去,眼看就是一场你争我夺。

欣瑶年长,一看这形式乖乖退让,扶玥柔坐上横板。娜敏与瑾玉皆生于顺治十年,瑾玉小娜敏几个月,玥柔年长她俩一岁,我本想上去劝慰玥柔先让两个妹妹,谁知陪娜敏一起的惠妃却抢先发话:“抢什么,论身份排先后,娜敏可是皇后宫中的格格,自然是她先。”

此话一落,瑾玉的额娘庶妃杨氏尴尬着赶紧上去,硬生生拽下已经坐上秋千板的女儿,瑾玉正为自己抢上位置洋洋得意,平白被额娘扯下哪里肯依,顿时哇哇大哭,“明明是我抢上,为何不让我玩?”

杨氏脸色更加惨灰,狠狠掐了女儿一下,低声喝道:“大过年的,你哭什么?没长耳朵吗?听不到为什么吗?想玩就先等着,不玩你就走。”

娜敏已经荡起秋千,“呵呵呵”的笑声阵阵传来,玥柔没有动,大眼睛盯着瑾玉,然后目光转向我。我冲她甜甜一笑,然后把头扭向瑾玉,顺便把她看我的视线再次引向瑾玉。这次玥柔不再犹豫,跳下坐板,走到瑾玉跟前,柔声喊她,“瑾玉妹妹,你别哭,过年哇哇哭,引来叫‘年’的妖怪抓去你可就糟糕,你先玩,快去。”

一听妖怪会来,瑾玉的哭声立即停住,慌忙四处张望,玥柔则拉着她送她到板子上坐好,自己使劲一推,把瑾玉往高处荡起,转瞬间,瑾玉的哇哇哭声就变成哈哈大笑。

杨氏移到我身后,敬畏之余感激随至,“多谢皇贵妃,玥柔格格真不愧是皇贵妃宫中的格格,聪慧、懂事,倒是我没把孩子教好,尽出来丢脸了。”

嘴里虽是嗔怪,可我脸上却是笑容洋溢,“别说这些见外的话,瑾玉可是皇上的至亲骨肉,你看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就跟皇上一般模样,快去盯紧孩子,好生看着,伤了磕了本宫才要怨你这个额娘呢?”

才想着要不要安慰玥柔两句,谁知玄烨竟然主动把她拉到一旁,在她耳旁窃窃私语,随即两人交头接耳,不时欢声笑语传来,就连福全、欣瑶都忍不住凑上去,四个孩子头冲着头说个没完,然后竟一起往慈宁宫里跑去,孩子们的举动反倒把我的担心晾在一旁显得多余。

半晌过后,婉晴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我,“那四个孩子做什么去?这么半天也不出来,他们不玩,我可要上去玩玩。”

我扭过头瞪大眼睛注视婉晴,随即笑声脱口而出,“看把你给憋的,你怎么越长越回去了?”

婉晴不甘示弱回敬于我,“就我长小了吗?惠妃不也上去了?身份高算什么,我偏要荡得比她高,高得看到紫禁城外那才算本事。”

可不是,娜敏下来站在一旁休息,惠妃立刻就坐上去,早已是荡得兴高采烈。瑾玉才嚷嚷着停下,婉晴快步跑去,抱下瑾玉交给杨氏,也不问问身份比她高的康妃以及比她先进宫的董鄂氏,自己大咧咧往上一坐,催促芸朵推她。

玥柔、玄烨他们四个回来时,手里找来两根同样长的绳子,请下婉晴和惠妃,他们把绳系在横板下,看谁在秋千荡起时能把这根绳子彻底带离地面。玥柔、玄烨一同比赛时,别看玄烨小玥柔两岁,可毕竟是男孩子,自然比玥柔荡得高。

可临了自秋千下来,玄烨却说:“玥柔姐姐,我虽荡得比你高,可这是你想的好法子,我们平手,不分胜负,日后我天天和你玩,走吧,到我屋里去,我给你瞧些好玩意儿。”

两孩子手牵手跑进去时,福全一个劲儿在后边追边喊,“三弟,怎么把我给落下了,就你俩好,不要我啦?”

康妃、董鄂氏见儿子进去,也跟着而去,两个小格格一看哥哥、姐姐撇下她们,着急地也要跟进,惠妃、杨氏只好也一同随往。

欣瑶乖巧地站在我身后,我不解地看着她,“欣瑶,怎么不和他们一块儿玩去?”

欣瑶则把我推到秋千前扶我坐好,“额娘,你也玩一会儿,站了半天,也该累了,我们一起玩!”

婉晴拍手称好,吩咐芸朵推高欣瑶,自己双手放到我肩,打算充当我的助力器,比过欣瑶。这下子我可慌了,惊得立刻站起,“婉晴,别推,我怕高,我自己轻轻荡就行,站累了,容我歇息片刻。”

婉晴拉我坐好,笑语,“怕…高,原…来…如…此!知道啦,我只是轻轻推,不高,绝对不高!”

其言诡谲,直觉这丫头怕是要使坏,未及过多反应,我就被猛地送到前面半空,血流闪电速度集中冲向大脑,惊慌失措,接着荡回后方,抖,发抖,紧紧抓住左右绳索,双手抖动不停。

“姐姐,好玩吧?不够高,不如欣瑶,再来,有我在,保准你胜过欣瑶。”婉晴嘴上喊着,手上更是干劲十足,狠狠把我推向高空,到达顶点的那一刻,血流汇集大脑顿时停止工作,心脏得不到血液供应仿佛停止跳动。

紧闭双眼,死命抓牢绳索,再次奔向高空时,全身器官早已吓傻通通罢工,唯独一样,那就是我的嗓子,所有的恐惧刹那间随着冲口而出的惊喊蜂拥而起,密密麻麻,群群团团。

“啊!啊!啊!”的尖叫顷刻间震天动地,慈宁宫被惊动不在话下,这滚滚雷声不消片刻就可遍传千里,回荡于整个紫禁城上空。

太后她老人家率领众人奔来广场的同时,皇上也正好过来给太后问安,可惜,我看不见,此时的我只顾着锁紧双目,死命狂喊,“救命呀,我要下来,婉晴,我要下来!”

我是皇贵妃,我知道;这样的尖声喊叫实在不成体统,我也知道。太后、皇上、后宫众位主子都在场,最后我不想知道也必须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住,如何顾及?如何镇静?

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全身哆嗦,这就是婉晴、欣瑶拽住秋千拉我下来时的模样。大家给皇上请安,我也不能幸免,摆出姿势,双眼朦胧,方才喊破的嗓子模棱两可跟着诸位一边行礼一边用嘴型比划口号。

“皇贵妃,你冲哪儿请安呢?朕在这边。”

我的失声已让我颜面尽失,我的无意失礼、他的故意提醒更是让大家的目光整齐划一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尴尬的神情循着他的声音,一路溜过众人复杂多变、五彩纷呈的怪异表情,抵达冲我喊叫的主人前,即便眼神飘忽,可我还是清楚捕捉到他眼中欲收欲放的暧昧捉弄,都是坏蛋,和婉晴一样!

☆、第二章  竞技争宠

慈宁宫内,太后、皇上端坐正中,两侧的座位上依次是皇后、各宫主位,后面站着庶妃以及身份更低的主子,当时后宫除了正妃以上有称谓,其余的尚未细分,以庶妃、福晋、格格称呼。

按理说,我也可以坐着,可方才的失态只能让我沦为与婉晴一起站于正中垂首听太后训示。

“这大过年的喜庆日子,让哀家怎么说你们俩才好,阿哥、格格们欢腾两声,显得热闹,可你们这大呼小叫的喊救命,直叫人吓出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太后就是太后,广场上浮现的惊诧、怒色此刻早已烟消云散,语调慢条斯理,可这音色却庄重、严肃。然此种肃穆气氛之下,偏就有人忍俊不禁,皇上的低沉笑声才响起,身旁的婉晴就冒出轻轻偷笑,两人不约而同的欢笑搭配从刚才的广场一路进了慈宁宫还要接着续演?

“皇贵妃,头还晕吗?能不能站稳?刚才一个劲儿大喊大叫,你这嗓子还能不能回话?”

他还有心思揶揄,果然他这话音才落,惠妃就忍不住“扑哧”一笑,接着周围断断续续的窃笑此起彼伏,尤其身边这不分轻重的婉晴居然也跟着扩大她的笑声,合着她只是旁观者,我的失态与她毫无关系。

太后再次扬声追问,婉晴却不知深浅适情率意辩解,“太后,墨兰姐姐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虽说平日里温雅娴静,可这秋千却不是头一回玩,何曾见她如此大惊失色。听她说怕高,原本以为说笑呢,哪知道竟然是真,下次断然不会再如此折腾姐姐,太后,都是我的错,惊扰了太后,请太后责罚。”

“看你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即便自幼一块儿长大,如今她可是皇贵妃,休要没大没小乱了规矩。明日起你过来慈宁宫,呆在佛堂念念经、静静心,把你这乱糟糟的心性收拾好。”

这一浪一浪翻涌的低笑对太后竟没有丝毫影响,她的话似乎一板子打到要害,一股凉气扑来,我想要抓住那会疼的要害,转瞬即逝,没了。稍微扭头过去瞟一眼婉晴,不知她能不能警醒些,可这一眼却是怔住了我。

婉晴笑脸盈盈面向前方,禁不住随她目光移去,与她对视的男人显然很赞许她的表现,满眼的鼓励,满脸的亲切,这是从何时开始的一拍即合?

“皇额娘,喜庆的日子,大家轻松些也无妨,想玩就玩会儿,图个乐子。要不这样,也别光是孩子们玩,你们想玩也都去玩,朕今儿个给你们评评,看谁荡得高,荡得好,到时候皇额娘给个赏赐,可好?额娘舍得吗?”

皇上存心将玩乐精神进行到底的话语由不得我不把我的视线停在他脸上,那赖皮赖脸的作弄想玩的是哪一出?

不等太后清扫去眼中泛出的愕然,皇上起身走到皇后跟前,一如方才面向婉晴的喜悦,附身靠近皇后,“岚珍,在科尔沁时你们也玩秋千吗?你喜欢玩吗?”

大庭广众之下,皇上居然直呼皇后的名字,还有这一百八十度的热情转变,莫说皇后受宠若惊,一抹羞红晕上脸颊,即便是太后眼中惊出的欣喜也是真真切切。

不止如此,皇上又转向惠妃,“岚娅,你一向活泼,这肯定难不倒你,朕想看你玩,让朕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皇后脸上的潮红还泛在光,惠妃脸上的胭脂跟着就放大光艳,性急的惠妃当即爽快答应:“皇上,妾妃玩得好着呢?方才与婉晴一同比试,还没分出胜负呢?”

皇上转身朝向太后,不用皇上开口再次征询,太后点头欣然应允。

不消片刻功夫,慈宁广场上再次人头攒动,秋千运动会在此热闹举行。参赛选手为后宫放胆竞技的女主子,大会评委是皇上、太后以及太妃们,啦啦队的助威呐喊交给了阿哥、格格们还有太监、宫女们。

皇上的魅力果真势不可挡,在他的鼓动下,就连皇后也出现在比赛队伍的头一位。而皇上身边的凳子上,本人有幸被赐座观赛,“皇贵妃,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朕身边,知道吗?”

明明是一派欢快场面,可当他转头叮嘱我时,那淡如凉白水的表情为何偏偏只给我,就连这叮嘱的口气也是凉白水的味道,无色无味。好歹白水上也飘点东西,哪怕是一叶绿茶,哪怕是一朵菊花,都没有,可我又是在期待什么?期待他给我点安慰还是给我点滋味,我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突然很不懂自己,离谱地不懂。

“额娘,岚珍性子质朴,玩起来也有些胆怯,不过真是难得,朕看她玩得挺高兴!”皇上扭头和太后说话时温温的语气、暖暖的笑容,可惜嗓子里忍不住的咳嗽声还是跳出来提示大家,他还是带病的裁判。

太后的心情自刚才被调剂成暖色调之后,笑容一直轻轻柔柔挂在脸上,听皇上喊皇后的名字,她的笑容愈发和暖,可一听到皇上的咳声,立刻又被担忧掩过,“福临,你身子未好,不该在外多停留,又何必陪她们玩耍,随她们自己玩吧!”

“儿子无恙,额娘别担心。额娘快看,岚娅果真厉害,朕还以为她吹牛呢?额娘,你可要好好赏她。”皇上对惠妃的夸奖再次把暖意圈回太后脸上,母子俩相视而笑,目光然后一并投向惠妃,好一派子孝母慈的美好景致。

婉晴登场时,我聚精会神看着她几欲飞出、从容飞回。正暗自称赞时,身边的男人凑过身来,声音低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婉晴今日的欢快笑容让朕想起了选秀时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单纯无邪的笑容非常敞亮,朕喜欢,便留下了她。看看她,玩起来确实无所顾忌,笑起来更是开云见日,真好!”

从皇上语毕撤离、回身端坐的那一刻起,我嘴角挂着的钦慕笑容不受控制自觉敛起,眼帘悄然半垂,视线移向地面,他冲我的白水脸色现在漂浮着婉晴的绚烂笑容,如果这样一碗水端过来让我喝下,那是什么滋味?

我快速抬头看向他,喜眉笑眼仍然在他脸上挥舞着他的好心情,我的视线却定睛在他脸上,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很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第三章  拈酸吃醋

皇上身体违和,孟春享太庙,传谕遣官员代替致祭,可临到祭祀日期,他却又带病坚持亲往,敬畏之心终是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回来后,渐好的身体又再次病情加重,即便如此,成堆的奏折还是侯在御桌上朝他招手,强撑着,他又坐到椅子上,翻开折子,逐一细读,提起朱笔,逐一批阅。

汤药送来,浓浓棕黑的汤色热气缭绕,散发出它特有的味道,我接过还未行至他跟前,他就搁下朱笔,抬眼看过来,眉头拂皱,一脸嫌恶。

每次看他这样,我就忍不住想笑。以前伺候他喝药,吴良辅简直就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脸的谄媚,一嘴的甜言,他还挺爱那一套,不爱喝也被哄着喝下。可自打轮到我上阵,我除了亲尝一口表达一下药的甘美,却也做不了别的,可他也吃我这一套,想必是念着有个人陪着他共苦吧!

这次,我没有墨守成规,把药端到他跟前,二话不说直接就递给他。他不接,只是看着我,病恹恹的倦色却也未能掩去眼中的等待。

“皇上,趁热喝药吧,歇会儿再批阅!”

他还是不接,“朕等着你告诉朕,这药好不好喝?”

这就是问题所在,若是往常,喝上一口,违心赞扬一句,也是信口拈来的事情。可不知为何,我今日竟觉得自己是小白鼠,试药的小白鼠,还是一只气不顺的小白鼠。若说试药,这也轮不上我,太医院的主治大夫一直到御药监的内官,早有人一路试过药,若是有毒,门外早已是倒下一串。

碗盖倒出一小口,闷进喉咙,快速咽下,果敢直言,“不好喝,很苦!”

一反常态的评论引来他直接靠向椅背,双臂抱于胸前,盯着我若有所思,随即眼中冒出阵阵赖皮,“再尝,你若不说好喝,朕就不喝!”

什么时候给他惯出的臭毛病,一会儿是个男人所向披靡,一会儿又是个孩子叼玩调皮。我的脸是平静的,眼是安分的,心却是阴沉的,为哪般?

寻迹觅影,仿佛是那天,他白水脸上漂着婉晴笑脸的那天,他热情口中念着婉晴笑脸的那天,真是美味的一锅汤,临出锅时再点上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滴香醋,简直是甘甜四溢、口齿留香。

当即不说废话,径直抬起整碗汤药,送到嘴边,一副壮士断腕的气节,“咕嘟咕嘟”所有汤药统统落肚,放下药碗,慷慨激昂,“好汤,甘心如荠,特别是那一丝丝的酸味更是回甘无穷。”

正月里来是新春,歌可以这么唱,但春天的影子此时在北方显然无从可觅,不过眼前的他仿佛得到了一缕春风的眷顾,一扫萧条的病容,明快从他脸上泛出,阳和从他眼中溢出。瞬间,我有一种诗兴大发的感觉,“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这样的名句在我脑海中立刻变成“萧冥药中尽,春阳脸上归。”

他站起身,靠近我,一手托起我的下巴,一手抹去我嘴角残留的英雄印记。

牵着我的手走到座榻前,拉着我坐下,那迫不及待的灿烂笑容迅速绽开,同时我的异常行为也引来了他的关注,“墨兰,即便朕的药好喝,你也犯不上全喝光,又不是治你的病,生病的是朕。你怎么了?心里藏着虫子,咬得你心烦意乱,让朕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惭色四起,羞烟笼罩,紧紧咬住下唇,氤氲难堪蒙上双目,什么都看不清,满嘴的英勇味道早已没有酸味,只留下嘲弄的尴尬摇尾乞怜,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胳膊揽过我靠着他,伸手过来略微使劲掰开我的唇齿相依,“别使劲咬,嘴唇咬破了也不知道疼。”

“莫不是今日过去慈宁宫请安,皇额娘又训斥你了吗?还因为你前几天荡秋千大喊大叫责备你?皇额娘也真是奇怪,未免小题大做。明明喜欢你,很多事离不了你,总要找你商量,偏偏就要把你管得死死的,就生怕你逾越。你若是有那心,岚珍今日已不在这个位置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知道护着她们!”

赶紧坐直身,慌忙摇摇头,“不是,太后没有训斥妾妃,皇上不可胡乱猜测,和太后没关系。”

“除了皇额娘还能有谁让你受气,朕心里都明白,你对岚珍小心翼翼的恭敬朕都看在眼里,这还不是因为额娘无时无刻都在盯紧你、提醒你,皇贵妃就是皇贵妃,皇后就是皇后。”

不,皇上越说越远了,我一个劲儿摇头,不是这样!

“那日荡秋千,婉晴确实顽皮些,虽说你吓得大喊大叫,可朕却是一点都不怪婉晴。墨兰,朕就是喜欢看到各种各样的你,仿佛你身上蕴藏很多种颜色,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在朕跟前翩翩起舞。”

“一听皇额娘罚婉晴到佛堂清修,朕就担心你也要受罚。以前但凡朕在众人面前为你说情,皇额娘就会加重对你的惩罚,吸取教训,朕急中生智,让岚珍、岚娅大家一起都跑去荡秋千,顿时皇额娘就不好说什么,你也可以乖乖呆在朕身旁。事后,朕看皇额娘也没再追究,大家都喜笑颜开。朕随即也明白一个道理,想要护住你,在大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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