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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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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玩笑而已取乐罢了,但她这个主意还是令赭师流岚呼吸一滞。

“如意身为我们几个的徒儿,不能有事……”

鱼牵机先是沉思片刻,追问嬷嬷个中细节,例如如意上几分妆打何时的粉,那个地方产的红粉胭脂,连如意佩戴的每一件饰物都悉数过问,才套出了如意原来还曾给自己髻上斜插白梅一枝,立即问:“我们楼主柳怡宴性淡质傲,束髻同时,从来并无配过多饰追翠争艳的习惯,嬷嬷你糊涂,回头记得去了如意一身过多繁复的配饰,如意要配白梅,你就让她配上,其他一律无需添加。”嬷嬷唯唯诺诺点头。“鱼贵篁教训得是,是老奴糊涂忙昏头,楼主大人的喜好老奴一时忘了,回头就照鱼贵篁您说地办。”

什么一时忘记,压根从来没记住吧,柳怡宴因为厌弃夜里饮酒时候有人呆站一旁煞风景,就常常驱赶丫鬟嬷嬷下楼,久而久之,谁还惦记得了这些细节。

绻玉棠插话,拍手大笑。“也就我们几个还能记住柳妹妹的喜好性子了,你看这些没心没肺的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转个身的时间就忘干净,我们柳妹妹楼主才消失多久的事,鱼姐姐可愿跟我打赌,大概再过上一些时日的,乍然一问,下面的人就需一脸茫然要摇头说,什么柳怡宴啊,不识得了!”

“喜新忘旧,人之常情,现在除了我们以及教行嬷嬷,谁还记清前代楼主,甚至是更前一代地人物,怡宴尚有我们几人记在心中就为大幸,日后花谢花落花变无常,你可猜得尚有何人记得住我们三人?做好当下足矣,何必挖苦嬷嬷一干人等,玉棠,你大惊小怪。”鱼牵机冷冷地看着她。

绻玉棠玉面含霜,能令莺惭燕妒的两弯柳眉霎时倒竖,情绪交织集中,隐而不,但何人都分明看她是似微微动怒了。

“闲话一句,玉棠也是无心之言,鱼姐姐莫要责怪了,玉棠也是。”赭师流岚苦苦当这调和气氛的和事之人,“都这种时候,我们三个人内里乱不得,千叠楼是我们地家,还要不要?”

“当然说一声要。我当何等大事。”绻玉棠扑哧一笑。团扇摇啊摇。扇出绵细清风。“这楼是柳妹妹不要了。我们做姐姐地只好替她收拾。眼下我们都被嫌弃说人老珠黄。才艺退步更无人来赏。这精致倘大地楼。丢了多可惜。当咱们地坟还算够了。”

丫鬟嬷嬷们又冲到如意面前唧唧喳喳。意思是要重新布置衣装妆容。即使浓浓地疲倦席卷了脑海。如意还是强打精神。朝嬷嬷点头。待三位贵篁不放心亲自来监督嬷嬷替如意装扮。踏进房累看到地场景。就是她人趴在洒满花瓣加有精油地浴盆中。半个臂膀露在外。青丝顺着**地背蜿蜒泄垂一地。“如意大病初愈。身子弱你们小心一点。否则今夜地宴席你们几个赔一个赴宴地合格人选出来。”一个丫鬟跪下往丝抹细致香料。一个捻压按摩另一个在嬷嬷以及几位贵篁指点之下替如意重新挑好一套沐浴之后要穿戴地清雅衣裳。看如意不做声任丫鬟摆布。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已经沉睡过去了。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叫人猛地不设防会吓一跳。替如意往上抹香地丫鬟脸色变了。如意抓住她地手。不让那被扯下地一撮呗在场其他人现。一双幽幽然张开了迷离地大眸子盯住了那丫鬟。电光火石之间。要表达地都透过眼神透露出来了。丫鬟感觉以为又人塞了个石子到自己喉头。奈何让她又惊又恐就是出不出任何声音。第一个察觉如意有所动作地赭师流岚关怀地问道怎么了。是否水太冷抑或不舒服。如意确定了这个丫鬟不会四处乱说话————起码在她离开楼以前不会。

她就扬起笑回眸。一刹那眸底波澜尽数掩埋在过于弥蒙地氤氲水汽中。

…………

…………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

单薄一张隽逸柔滑的面纱,垂角加饰了半枝青藤纹白牡丹,当风吹起抑或是佩戴此面纱的女子举步时候,那面纱就轻轻地荡,细微幅度传递微妙地暧昧,婉转双蛾远山色,云鬓花颜别白蕊,呈似水星眸于深情荡落处,烁烁秋水如泣如诉,令人顿时心生一种怜惜之情,想窥看面纱之下的容颜,看它如何淑丽韶好,胜世间地仙姿玉色。

金扇拎在右手袖子内若隐若现,垂杨小宛绣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风。

最是西冷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

谁曾道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忽而就想上前问一问伊人,可识碧桃天上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

“楼主,恭送您出楼,请放心赴宴。”

齐声轻道,整个千叠楼的人站在楼前,望之一片浩瀚人头,斗紫争红中排头即是三位风情出众地贵篁。

如意甚至没有回顾。

外人想象着这个轻移莲步踏上轿子的女子如何仪态万千,伊人倩影如柔轻曼,妩媚纤弱。听着分明地一句恭送,才惊呼,这是千叠楼那传闻中甚少踏出楼外的楼主啊,那个说是倾国倾城金扇美人,红雀大街上一片哗然,十传百百传千,驻足路人呆

着人上了华丽的轿子,抬出去半里远了,连影儿都才猛然好似从梦中惊醒一样。

谁说人家千叠楼的大美人楼主失踪了,完全是……完全是……不好找形容词,犹沉浸在惊鸿一瞥之中的人们望向重新紧闭的千叠楼大门,再转头望向轿子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天姿国色,百闻不如一见啊……”

众人地心声。

站到楼里阑干一侧看着如意上了轿子离开,幺妹一脸失魂落魄,一会儿胭脂靠过去,掩着嘴儿眼神甚冷,媚笑道:“你听听下面的路人在说什么,他们已经惊呆了,大约无需过半日,我们千叠楼楼主之名就要传遍整个红雀大街,辟清了那个漫天飞困扰我们多时的谣言,估计今日过后我们楼里所有人都终于可舒一口气,夜里无忧高枕了。”

胭脂心头地算盘打得啪啪地响。

她甚至暗中递去了往宴会主人,那位神秘公子手中,一份告密信。

如意啊如意,这个命硬过人若野草的竞争对手,还是不要平安归来的好。

…………

…………

“明月还真是,居然要求教行嬷嬷让她跟着也去了,即使当丫鬟也在所不惜,何苦呢?”胭脂不懂明月的心,只是想到这次是一次能去掉了两个强大的竞争,不禁兴奋得指尖抖,脸颊浮现迷人酡红。楼下路人久久不愿意散,似乎站在原地心满意足地在一遍遍回味,念到自己出师最早,师傅压根不关心过问一句也不出手向帮,自己就像一个伶仃孤儿一样站到台前迎接各种各或轻蔑或淫邪的视线,但反观其他人,幺妹有个疼她疼得不得了的好师傅,明月也是被鱼牵机寄予厚望精心培养地徒儿,如意更无须说了,独独是她顾胭脂,独独是她……

“几位贵篁和教行嬷嬷隆重其事,这仗势可一定能反将那个幕后散布谣言的黑手一棋,叫外人不可小瞧我们楼。如意有明月这个一样聪明的伴儿赴宴,把握更添多半成,只要再小心谨慎一些,不怕露馅,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们如意也是走运的人儿,还记得为了切合贵篁和嬷嬷凑出来的借口故意装病,真可令人顿感欣慰,前些日子看着如意跟着幺妹你闹私自离开楼,我还忧心呢,现在可好了……”

她的语调越来越甜腻轻柔,换成一个不知她心性的人听到尚还以为她多真挚,而假如能听到胭脂真正的心声,有人定然要为之惊呼,为何这个姿容艳丽地少女能如此表里不一,口蜜腹剑。

泠女泠女,外面人还道说是赞美她顾胭脂身姿品貌有清幽轻妙之貌,但泠同伶仃的伶,更同凋零的零,还不是说她顾胭脂注定活该要一辈子被弃孤立?还要早早花谢凋零,不得善终?

她胭脂不服。

“……实质上,其实幺妹你何须过多忧虑,一个盛大一点而已的筵席,就是一宿狂欢乱舞,也不过留住如意她一夜罢,明天人不就回来了,比两年前进皇宫那次如何啊,跟你比起来,好像我对如意存多一点信心。”看着幺妹一脸呆滞,尚以为幺妹是离了如意不安中,实质关心则乱,胭脂眼中闪过一缕光华异色,还是腮露酒涡,呵呵地笑两声,盛着盈盈的笑对幺妹说道:“别看了,轿子都走远,这儿风凉,我看不久几位贵篁就要召集我们去训话,你还傻傻站,如意回来一看,就定然要笑话你照顾赭师贵篁还来不及呢,居然就自己着了凉自找罪受了。”

对如意来说,唯一地变数就是胭脂一封告密信的出卖。

而对胭脂来说,万事似乎掌握在手心,还存在哪些变数可幻化而出呢?

一缕轻烟飘过眼前,荡到天边,春风吹柳,人言莲蓬小金销藕叶稀,而衣裳薄清愁飞,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

夜里千叠楼,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男子眉间锁愁思,来到楼里,凝视一圈众人,慢慢地眉头一寸寸收拢。

如意她……到底在哪儿,或我该问一句,你们到底要她去做什么?

男子只是问一句,他环视一张张表情各异地脸孔,最后定住到幺妹身上,被目光锁定,幺妹脸色唰一下变白,忍不住身子往后退,眼神连连闪烁不止。

这个丰神俊逸的男子,他说,仅仅是想见如意一面,两年多岁月分离,细数能数出多少个相思煎熬地寒夜,从来凭他自信,从来不信有何种感情能比家仇国恨更炽烈难熬————但是如今……

“本公子姓怀,名瑞之,乃当今皇太子伴读,与你们楼里的如意姑娘,当年于皇宫中曾有一面之缘,此后本公子滋生爱慕之心,苦等两年,终于忍不住到楼里来将人寻,前几次看出是你们有难言之隐,有心阻止怀某见到真人,但今日无论如何,怀某必须见到如意姑娘,还望你们成全!”说道“今日”二字,深知今日皇太子殿下在京都设宴了地怀瑞之难得露出焦急的神色,即使他掩饰得如何好,还是叫直直盯着他很久不放的幺妹一瞬间的捕捉到了,谁都听得出,这个男子深深藏在胸口的爱意。

唯独今日,唯独今日,今日如意从容赴宴,除了幺妹,无人得知她早已中毒,连走路说话都吃力强撑。

其实今日,还有另一个深意,如意当年与怀瑞之第一次见面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惹人喜的初春,也是这样一个灯火盛大暗香浮动的夜晚。

她是否还记得,当时她的一颦一笑,如何吸引住他?

教行嬷嬷冷声几句再次希望打走怀瑞之,怀瑞之看着嬷嬷的眼神渐渐冷下去,再看到幺妹骤变得难以形容的神情,他沉默一下,走出了千叠楼,背影硬生生失去了锐气,如在倾诉悲啸。

何人在咬牙切齿,转头现是胭脂红了眼,双目射出妒忌毒光,脸扭曲一片,藏在阴影之中垂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爱那个伪善的家伙,她配么?她配么?”颤抖的字词,说出了最真实最直白的嫉恨愤怒。

幺妹凝眸看她,看她被妒忌冲昏了头掩饰不住的失态,半晌陡然惨然一笑。

如意还是妄自菲薄了,原来她们一样的失败。

【59 如意被掳】

十三也许乃上天来注定一个不幸至极的数字。

静悄悄的黎明悄然而至,夜幕掀开一角,如午夜尽头即将熄灭的烛火,这夜有人枯坐难以入眠。

几位贵篁才听说了如意和这位多次到楼的怀姓男子有这一层浓厚情愫,暗叹如意可真沉得住气能藏住,教行嬷嬷拉下脸质般问道了幺妹,幺妹冷笑几声,说道嬷嬷,在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怎么做些阴损事吗,不要忘记如意现在替着我们千叠楼在冒险!塞住了嬷嬷即将出口的责备之语。在楼里如游魂一样地踱步,整夜不语,幺妹看着黎明悄然到来,院子里的花叶芳草被光唤醒,长柳飞絮郁郁枝,遮得画眉自悲啼。

她们没能看到轿子回来。

在失去了楼主柳怡宴的数十日之后,她们失去了另一位年轻的“楼主”。

他们说那宴隆重盛大,宝马雕车香满路,蛾儿雪柳黄金缕,佳人笑语盈盈,稀世美酒,美人舞袖,长桥卧波,歌台暖响,歌弦夜罢又至朝不歇,鼎铛玉石,金块珠砾,齐聚的众位佳人席间弃掷逦迤,堕遗钗无数,好似一派盛世太平。

烟柳阁的如师姑娘坐在神秘公子身边侍酒,望之女娇男俊如一对璧人,如师姑娘压轴奏瑟,美音绕梁。

“我从未见过那些大老爷们这样开心,就是民间传说原分属不同朝政派系,彼此间有隔夜仇的,也腆着肚子拿着酒杯站到一起,笑如春风有说有笑,似乎他们之间从未存在仇恨隔阂,脸朝天摆的高官们对这那位神秘公子可殷勤,腰都弯下了,不骗人,我们这些被那位俊俏公子请到筵席上的普通路人可慌,到了席上手慌脚乱打翻好多碗碟,还看起甚为珍贵,摸着像金似玉,结果那位公子笑了笑不在意,口上还说要与民同乐,瞧着那些高官老爷们脸上霎时一阵阴转晴。”

“我一脚踏进去迎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貌美如花,扑面就馥郁脂粉的香味,说不清到底混含多少种花草幽香,听着都是姑娘们的柔美笑声,心旌忍不住就微微一动,告诉你们啊,真的受不住,回去我整宿整宿睡不着啊,闭眼就回想到那些各个青楼名妓的俏脸玉手,一个个绰约风骚地身段浅影儿就是眼前晃啊晃,受不住你就要以为自己在做场美梦!谁说我们南江要完蛋,我敢拍胸口说一句,谁要站到那夜的宴会之上看看,哪怕仅仅一眼,就永远忘不了了,什么叫歌舞平!”

罗裙处处连芳草,檀口笑语,劝酒击鼓,轻烟缭绕,香雾弥漫,令人心旷神怡是女子身上的椒兰遗香。

那些三生有幸被从外面请到内里亲眼看到了一场最奢华筵席。之后就乐不思蜀沉浸其中地人们。事后就激动无比地给每一个人说道。喜形于色地呼喊。表达他们心中按捺不住地兴奋与骄傲。

若你不合时宜地问上一句。那筵席之上可曾能看到了千叠楼地官妓。那些人会先是一怔。然后傻傻地看着你半晌。

没有一个人。看到应该出现在筵席上地如意。

“怎么这样说!咱都有眼睛地。那日不是清清楚楚看着人家千叠楼送人上了轿子就往外抬了吗?怎么可能看不到?”看着如意被送上轿子地人跳出来说话了。带着一脸惑难解地神情开口质。

“就是就是。对了对了。”

茶余饭后坐在茶楼饭馆里面围坐说事地京都百姓喂饱了肚子。滋生了好奇心。兴致勃勃地说着近日最值得挂嘴边地盛事。旁要有人看不过这份颓废说上一句战事告急城外如何如何。就会被其他人唾弃。甚至是茶楼饭地掌柜都会满脸微笑地将人请出去。转个头变脸就吩咐小二以后盯着这个不识相地。不许这种乱有闲情地人踏进楼里来半步!呸。有空坐待茶楼里那外面战事来说。还不如走出京都皇城去。爱去哪儿去哪儿。扛起棒槌农具上战场死了就没人管。唉唉。现在说这战事。不是自找晦气么?

“可我真的是没看到人啊……”被质问了的家伙挠头苦着脸,苦苦回忆当夜情景,怎么想还是没现。

“还真见鬼了,莫不是哪家大老爷垂涎了她们教坊千叠楼盛名在外地大美人,没忍住,直接就掳回家放床榻上了?”此话一出哄堂大笑。“不知哪位大官这般猴急,美人连过场的机会都没了,倒让烟柳阁的如师姑娘这一种私妓熬出了头,出尽风头独领风骚!”

就是随着一起敷赴宴的明月也音讯。

美人在何方?

阴暗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

锁死的窗缝门边随着白日到来漏入一丝丝白光,幽幽如叹息一般,毅然投入这漆黑之地,慢慢地照亮一片巴掌大地地方,只见泛着粼粼红光帷幔床

不尽华美奢靡,令人惊艳的陈设布置,精雕鸳鸯地话寒,烛台烛泪滴滴成串,美人长长敛蛾眉。

门外有动静,嘎一下锁被打开了,咿呀一声门打开,光亮大作。

眼睫若羽毛轻轻抖动,她平静地迎接难得刺眼的光芒,眼角眉梢,残留一片消不尽说不休地晦涩倦意。

…………

…………

“姑娘都坐一宿了,可累了,奴婢们奉命前来服侍姑娘您了。”

七八个清秀的丫鬟站成两列,带头地丫鬟腰束金色腰带,笑着对她说道。

有丫鬟迈小步上前,跪下欲给诶锁在暗室一夜的她褪去手上的镯子,谁知道她们满心以为是又累又饿必定很虚弱无力的姑娘其实仍要反抗之力,手没碰上,丫鬟呀地大叫冷不防被掴一巴掌。

她的侧脸犹若冰封的雪山,冷冷看人。

“姑娘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若服侍姑娘不周全,我们全部都要死,姑娘还是省省力气。”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那带头的丫鬟先笑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半点不恼,还轻声责备那个无辜被扇了脸的同伴粗手粗脚。“姑娘要出气,随便来,我们几个奴婢可以轮着给姑娘打,只求姑娘气出完了,能允许我们来服侍。”眼中闪着诡异的精光,笑靥如花,干脆亲自上来服侍,这次服侍的对象没有反抗,任得在她们的伺候之下洗脸换衣,摘下那竹着半枝白牡丹的面纱,一张惨白的脸暴露空气中,一双似水眸子脉脉倾述着些什么,淡淡地将人来看,细细的两弯眉,肌肤白的如雪,唇红润泽,一直斜插于髻的白梅花蕊不复娇艳,奄奄一息,如一个唏嘘濒死的人。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那腰束金色锦带的丫鬟低头抿嘴一笑,抬头再看她,缓缓地说道:“奇事了,奴婢我还不知道,原来抱着多年盛名传闻中可一把金扇舞倾城的姑娘,看起是这样的年轻……”

…………

…………

被在前去赴宴的途中掳走,一个人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中整整一夜的,正是千叠楼的如意。

天知道她悠悠醒来就身处这样一个地方,原该待在身边的明月也不见人影,陌生的地方,幽冷阴森得可磨去人的一切脾气,磨出软弱。

她好似第一次看人一样,深深地将眼前的丫鬟打量,湛亮的眼底能倒映整个苍穹,那神情让丫鬟暗暗叫糟了。

“姑娘怎么这样看奴婢,奴婢庸俗姿色,不可跟姑娘比的。”

“你们主人想将我关到何时?”如意倚着墙,紧闭双目,冷冷地说道。

看如意的样子的确是如传闻中一样好像大病初愈身子弱得很,再看她好像忍受什么似地蹙紧了眉,不由腾起怜惜之情,那丫鬟也是心藏七窍的玲珑人物,面上依旧带着微笑,福了福身子,说话已经放柔了语气。“奴婢知道姑娘现在心情差,依奴婢所见,姑娘还是先沐浴一番再好好安寝休息,有何吩咐要求尽管提,我们几个就是被主子拨出来专门服侍姑娘,唯求将姑娘服侍得妥帖,一切啊,还是等姑娘休养还的身子再说吧。”

何人能丧心病狂至斯,光天白日就于半路上派人截住了轿子,将她带走藏在这种地方?有何目的?到底何等强大的背景人物,难道还嚣张到在南南江国皇城之内,敢说不怕皇太子李靖皓的报复吗?如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还是强撑精神,又一阵死寂之后,冷声问道:“……陪我在一起的丫鬟呢?”

“您说那个可标致的丫鬟?那定然是您的贴身丫鬟了,“恍然大悟状,那丫鬟落落大方地笑着说道,颔击掌,还为如意这个“千叠楼楼主”身边的丫鬟也这样标致,而啧啧称奇,赞叹不已。”她人尚未醒,约莫是迷药吸多了些许,大约再过些时间就醒吧,我们将人安排在了另一处地方。”

听到迷药,如意微微动容,渐变了哑然,更甚怪是那个丫鬟态度从容,半点没有为此等下流手段而心虚。

“我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艺人,无权无势更无能力,人微薄如纸,你家主人掳我何用?”忍不住了,如意蹙眉问道。

不可能,有人是闲得慌,或邪念滋生要抱走美人归里欲一亲芳泽的就是最放荡猴急的人,也深知这筵席是谁人设下,就是真要做下九流勾当,为何不在宴会散了之后,再掳人?难道天下人都一般地天真到,会深信,南江国人人称赞的仁厚皇太子李靖皓殿下,会真是这样容易被骑到头上来好欺辱?

【60 庄周梦蝶】

鬟的微微一笑中,内有玄机。

乐历三十三年,南江与隔海相望的邻国海兴国共结秦晋之好,最小的遏公主与海兴国国主最宠爱的小皇子订下姻亲,由此南江似乎与海兴订下了看似牢固的同盟关系,共同对抗于北辰的屡屡进犯。

一直惑于朝廷的不主张不行动,原来暗暗中是谈拢上了一个合作,难怪朝廷那些大老爷们这般淡定从容,人们还以为他们是舍不得权势财富铁心要抱着身家随国陨落,朝廷一直表现出来的无能抑或直接说来是无动于衷的态度,被粉饰一清,成为麻痹北辰,力抗大敌,沉着冷静效率极高的明智政策,京都皇城内人们傻眼了,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腰杆子忽而一夜之间又挺起来了,他们仿佛找回了往昔风光,脸上套回去了镶金嵌银的天大面子。

“姑娘说,南江国寿命已尽?”

天天到跟前来细细说着外面情况,顺手拿来一些红雀大街上店家的东西,有时候是街头有名的八仙楼里面的名菜糕点,有时候会是街边小摊子上的玩意儿,这次甚至是路边卖花小女孩手中的一枝刚敲开几瓣粉嫩嫩花瓣的海棠。

如意仍旧坐在;暗的暗室。“……我并没有说。”

放到手边的花枝怯弱,明的花色犹带晨曦的暖意,令人欲触之怜之。这个丫鬟多日来看似多余的举止,暗含的意思好懂,不过是为口中那些所谓消息添加一些可信的地方,毕竟她被幽禁在暗室,外面风风雨雨不是亲眼所闻,即使丫鬟说得多真实可信,多符合情理,也断然会冉生几分怀,何况现在是被囚与囚禁帮凶的关系,如意会否信这连日来的话,其实丫鬟本身也不敢说一声可保证。

“姑娘没有,但姑娘的眼神告诉奴婢,您心里是这样想的。”丫鬟嫣然一笑,端正地跪于席上,一手柔柔地扶着案几桌脚,另一手执银锤子敲开了刚刚送过来的冰块,碟子上盛满贡果,也不知道这丫鬟的主人如何神通广大,能在已经封闭成为一座死城的皇城找到今年最新的从地方运送到京都的珍贵贡品,更诡异是,居然随便便出手,要丫鬟好像献殷勤一般送外她面前,冰镇贡果别有一番奇妙滋味,不是寻常人家能品尝得到的,加上特殊时期,更是可贵,但如意看都不看一眼,只冷冷地盯看手边的花枝,似乎平常的枝桠兼具了比贡果更深的吸引力,冥冥之中,那看起来比如意她年长一些,也伶俐可人倍贴心的丫鬟,仿佛懂得她所思所想,便笑道:“天也可怜,姑娘对南江国真是失望至极了?”

既然能拿到红雀大街上的物品,如意能相信,她现在是仍然呆在南江国,甚至也有七成可能仍然身处皇城之内,看着这丫鬟口口声声南江国,保密不漏风,找不到破绽的圆滑,如意沉默一下,“落花顺水流,水流也从无需过问落花的意向情愿,乍眼云烟过,我的态度,无关紧要。”

“那……姑娘,今日可曾想出去走走?”

那丫鬟见此话题无延续下去地意了。便点头微笑。办完手上精细活儿后。随口问道。认真地神情。跟口气不大搭。这算是这位丫鬟唯一不协调地地方。

按这神秘主子地奴才说地。她并没有被限制自由。她可以选择到暗室外面地院子走走————也就仅此而已。

院子。院子。悄然便起了千叠楼那个百花园。那园子可美了。一年四季落英缤纷。牵扯出很多很多个不同地故事。故事地主人翁都是一位美丽妖娆地官妓。

如意好像陷入某种困惑之中难以解脱。表情刹那有一丝痛苦。在悠长悠长地呼吸之中。缓缓闭阖双眸。

…………

…………

她能感觉出来,每天夜里,都有人站到她床榻之前,静静地看着她。

轻而无声的脚步,若有若无的香味。

丫鬟每夜都为她点燃一支心字安魂香,细碎的,异样温柔的,干净透彻的清香,能令人昏昏欲睡,在得知如意几乎每夜都辗转反侧因为不能入眠而越来越憔悴之后,这个丫鬟好像得到的谁人指使,就默默地点燃这种香放到暗室之中,密封的暗室中香很快就弥散出去,入目皆是云雾缭绕,白烟氤氲,难以分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人说庄周梦蝶,她现在到底是梦到以为自己是庄周的蝶儿,还是梦到自己成为了一只被囚禁的蝶儿的人?

“谁?”

第一夜她问道,回答她的只有扑鼻的清香,和越来

的眼皮。

那应当是一位男子,脚步轻,年纪便不会多大。

春雨润泽细无声,随风潜入夜的,除了淅沥沥若绣花针冰冷的雨以外,还有这样一位梦中人。

你……有何目的?

你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

仅有一次,如意抱希望了,暗室暗无天日不见光,她便幽幽地道,今夜无月,真扫兴,蹙眉拥着华贵的床褥织锦被,无所奉告,也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位男子却像是赞同一般,轻轻笑了,她以为……她听到了低沉的笑声,悄悄揪住了呼吸,惊动游云与月。

“你说什么?”

如意倏忽好像被惊醒一张开眼睛,彷徨的神色,激动的反应出乎了意料,那丫鬟眨巴一下眼儿,“奴婢并没有说什么,”又扬起了训练有素的微笑,无辜地说道:“奴婢以为姑娘睡下去了,正收拾,可是打搅到姑娘歇息了?奴婢该死。”

一段时间见阳光,她的脸色病态毕露,掳走如意的那人想来是不会料到如意已经身中毒素,连日来也会忽而想到给如意请一位大夫来,只是派了好几位奴才伺候服侍,海陆八珍八宝,补气养血,金贵珍稀的膳食为辅,如意瘦下去的双颊硬生生给补养晕出一点红润之色,更完美掩饰如意真正的身体状况。将梦中存在成谜的修长身影从心尖之上一笔抹去,她回忆刚才从耳边飘过的那一句,收敛的情绪还是泄露一丝丝出来,那是最深最不能承认的惧色。

“你说,有人在逼千叠楼?”

丫鬟捂着嘴,“呀,恕奴婢多嘴,奴婢一时记了姑娘出身,这说了……”

看丫鬟那样子哪里像说漏嘴,如意上最初的惧色慢慢消淡,变成一片漠然。

“姑娘到的事情,除了主子交代不可私下透露的,剩下的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实,”耳畔飘来貌似恭顺无比的话语,如意侧颈看到了床头:琅瓶中干枯的花枝,暗中冷笑,笑里多少有点苦涩。也可能真的是其主人这样吩咐的,那丫鬟顿一下,咬着唇儿,又看两眼如意孱弱的样子,。好像正欲放心了,放松了身子,便堆着笑施礼。“奴婢是听说,那京都教坊名楼千叠楼,乍然痛失了一楼之主,群龙无,还教京都教坊上面的长乐寺乐府司痛斥一番,似乎不受待见重视了,千叠楼上下官妓龙地位岌岌可危,又有贪恋美色之人欲浑水摸鱼,从旁打击巧取利益,正步步相逼,市井之中多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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