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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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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皖教坊的桑熙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突兀来了这么一句,见如意尴尬,也没下一句,半句解释不来,让人摸透她是什么心思。
春日里春光无限好,同一个厢房里,除了如意以外,另外的少女一个安静地在看书,一个不在房间,桑熙就坐在旁边,捧着一碟宫里的糕点,睁圆鼓鼓的眼眸好奇地望过来,覆额的下弦月刘海巧巧地掩饰她过宽的额头,那虞美人金色印记真似了一个羞涩内向的姑娘,躲在乌黑的发间,美丽的丰姿若隐若现。
桑熙甜美地一笑,顺着就去改头骚扰另一个少女。“止水,你的样子看起来好无聊,在看什么书?”
几日所见,先不讨论年纪资历,桑熙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流诗妓,她谈词爽雅,下笔成章,诗心了得,前日女官见春日明媚,高兴之下要众人以春字记诗,桑熙执笔狂扫,不过半刻就作好一诗,朗之道: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此诗一出,众人皆惊,她一下子就得到女官们一致赞赏,称其为难得的才女。
才女才女,我看是疯女吧?桑熙在私下里表现出的性格古怪刁钻一些,说话也不按牌理。
“别来烦我。”
不喜被打断。看书中地青容止水冷冷说道。
“你说别烦你。我就不来烦你。那我桑熙岂不很窝囊?”桑熙嘿嘿地笑。某种闪过一束精光。一把夺了止水地书。“你总须理我才是。”
如意在旁边看着。端详两位少女。神色变幻。心中有数。
比所有人都晚来。足足迟了半个月。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如意她能了解掌握地了。听说这各省送进宫来地乐子。除去路上出了意外而无法到京地五人。实际进了练瑕门。到达丽景轩地为四十八人。
然后。很精彩地事情发生。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本事你对付外面地。她们会乐得有个对手。”止水脆脆地声音并无波澜。
桑熙撅嘴,委屈万分的模样。“没得玩了,好玩的那几个都给送走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法过火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轻声争辩了一会儿,不带烟火之气的。“……嗳,绻胭脂,你有在听吗?是在偷听吗?”坐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两条**,原本跟止水谈话的桑熙回头,问一句如意,表情居然是好奇。
如意有点不解,“是听,但不是偷听,你们若是聊私密话,我出去走走就是。”
“不,我爱让你在这里偷听。”
这是什么话?没对桑熙尖刻又刁钻的话多气恼,如意索性继续下起棋。先下白子,如意的五指嫩若青葱,刚刚进宫那天,她手上的厚厚老茧就给女官用珍贵的无暇膏抹去了,现在再瞧,她倒多类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了。轻轻绾着袖子,左手为黑子,右手执白子,却不是正规下法,玩的是简单的五子棋。
“你不好奇吗?”耳边有声音。“好奇什么?”黑子。
“好木讷哦,你。”“谢谢称赞。”面不改色,白子。
“待在原来的楼里不好吗?”奇问道。
……你说话时的逻辑思维是这样神奇地跳跃的吗?“师傅让我进来,我就来了。”黑子。
“你师傅好狠心,还是她对你很有信心,觉得你一定能在宫里如鱼得水?”桑熙看着如意新奇古怪的前所未见的下棋法,好像来了点兴致,好奇地小跑过来趴在桌角,食指点放朱唇边,一副娇憨不怕人猜的气韵。“不过你这些天也装过头了,不想被选中留下,你大可跟女官薇玲说说,她反正是很好说话的,也免得你装得辛苦,我这看着的都替你难受了。”
“装?”拿白子的手一顿,狐疑地。“装什么?”
“装笨啊,一个舞步也要学半天,还敢说自己是舞妓,女官们很生气呢,背后都说你们千叠楼几年不送人进宫,这一送倒送个愚钝的来。”桑熙朗声说完,盯住那古怪的棋面,越看越好奇,见如意没有继续下子,按耐不住地指使着。“别停啊,你继续下。”
对不起啊楼主,我在宫里给你丢人了……心中涌上了一种羞愤感,想找棵树一头撞死,从失神中清醒来,如意汗颜,哦一声,急急下了黑子,哪知道就下错了,一下子满盘皆输。
桑熙眯着眼睛看棋盘,那眼神接近于狂热,“……你是第四十一个。”
如意心头一震。
一瞬间已经推测清楚了这五子棋的玩法,桑熙伸出手指,凛冽地执起如意刚刚下错的那黑子,嗒一声放到了个正确且精妙的位置,狠辣地扭转了整个棋局。
“……你也是我们换下的第三个房友了。”
那话里的我们,当然就是桑熙,青容止水和倪素素三人了。说实话,如意跟这三个性格各异的少女相处得不算好,总被她们用审视的目光盯看,人就完全被排斥在外,虽说被排斥的滋味如意当初进楼时候也尝过不少,但就纳闷了,她自认相貌又是最差的,没有桑熙的甜美,止水的冷傲和素素的娴雅,才艺就更是……汗颜,她有点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没抢眼到人人都来嫉妒的份上,又到底是哪儿做不好?
京都教坊的绻胭脂,你好像很嚣张。
是嚣张……吗?
忆起刚刚桑熙最初的那一句,如意不解,冤枉啊,几日谨言慎行,装得木讷温良的,她又哪儿表现得嚣张了?
她是第四十一个,到达丽景轩的是四十八人,半个月却去了八人,算上后来才来的她,才剩四十一。少了的人是怎么一回事,宫里的女官没道理跟这些乐子少女过不去,所以缘由就可能只有一个————半个月,听说最惨的,就是有乐子莫名其妙地失足,从阁楼上摔了下来,后来女官们去看,发现凶手就是少女的那双木屐。乐子天天要练舞,自然不穿高得吓人的宫鞋,那双木屐不知道是碰着了哪些带刺植物,瞧着就被勾坏了木屐面的带子。
如意听说的还有一个,有个乐子夜里睡觉,给突然自梁上跳下的狰狞蜘蛛潵了毒汁进眼睛里,惨叫了一夜,最后治不好,给无可奈何的女官们遣送出了宫。
“前两个不够格,看着就讨厌,结果都走了,你倒瞧着有点意思,我很喜欢。”
桑熙说这句时候,一边看书的青容止水似乎微微一怔,抬起头,却是望向房门方向。
“素素姐。”
进门来的美人眉目如画,既含睇兮又宜笑,素淡雅致的一袭白衣,领口几枝对称的长枝玉兰,点缀得人比花静雅。
“啊啦,”湘女多情,倪素素一开口就是缱绻的情分,动人的亲昵,轻柔得好似天边的云朵,她一拍手,笑道。“桑熙,止水,女官们在念樨殿忙不过来了,我主动请命去帮忙,你们也跟姐姐我来吧。”
桑熙笑着扔了把玩的棋子,止水也静静地放下的手上的书。
“还有,”倪素素好像才想起在这厢房里还有如意这个人。“啊啦,绻儿,你也来吧?”她眼眉儿温润的笑意,第一时间对如意发出邀请,站在那儿,俨然一个亲切可人的好姐姐姿态。如意愣愣地站起来,走向她。“到底是我们中的一员啊,你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可以找我素素谈,桑熙,止水,我们四人有缘住在一起,当然要互相扶持的,绻儿你不嫌弃,就跟她们一样,叫我素素姐就行了。”
在如意进宫的第十日,在如意住进来第十日,也是足足被观察试探了的第十日,倪素素这样轻柔地对她说,你也来吧,叫我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互相扶持的好姐妹了,面带浅笑嫣然兮。
在倪素素发髻上有连排的双股银钗,特别的样式,瞧清了那犀利尖锐的流彩光泽,如意却没由来一阵心悸。
难道,她……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了?
【24 那人】
四个少女急匆匆地,双手摆在身前定好裙摆,碎步跑,木屐嘎嘎地响,出了丽景轩的门,贴着宫墙走,一路上见神色匆忙的宫女们来回而行,竟无一人出声说话,人人安静且有效率,倒是如意她们几个明显举止轻率而不稳重,似了几只无辜闯进来的惊惶小鹿。
进宫十日,第一次步出丽景轩,没丁点心理准备的,如意慌慌张张,失神撞上了一位老嬷嬷,老嬷嬷大怒,倒给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她们这些乐子不知检点,如意唯唯诺诺地听训,大气不敢喘一下。
“走吧。”
半刻,待生气的老嬷嬷走远,倪素素不悦地说道。
乐历三十年春,皇太后要举行六旬万寿大典,整个皇宫动起来。
瑞宁宫内,陈设雅致奢靡,鱼贯而出的宫女们精心装扮起这庞大的宫殿,挂上红红火火大红灯笼,系上从江浙上供进宫的凤凰夜明织锦彩绸,动作皆利落小心,就怕惊扰了在内休息的那一位身份贵不可言的殿主人。
“这凤凰夜明织锦彩绸应景就是应景,但挂在我这殿里,总好像显艳丽了一些……”
倦倦地坐着,殿主人只手撑额,身上珠翠流动,神态倦怠。
淡淡一句,让旁忙碌的宫女露出惊恐神情,马上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惶惶不安地拿着那千金难得的彩绸,踟蹰不知道该换不该换。
可才说要换着绸的人,也是她啊……
刚刚教训一顿如意的那个老嬷嬷,这时候就步进殿内来。
“那娘娘。您看。奴婢向帜库房要来地这粉冷镶兰花软缎又如何呢?”
老嬷嬷笑着行礼。伸手让身后地小宫女呈上那纹路精细;雍华瑰丽地花软缎。
“你这老奴。总能想办法讨本宫地心。”
瑞宁宫地主人眼角眯起。稍稍驱散了些许眉间地倦意。这样佯怒笑骂道。“什么缎子。要也要来了。是好缎子地就换它吧。”也多没瞧那千金难买地缎子半眼。挥手示意宫女们拿下去。殿里挂什么缎子绸子。都只不过是平庸可笑地装饰。是其次。只今日这宫地主子心情烦躁。头顶似乎遮了一团黑如墨地乌云。阴郁地晦涩地。总挥之不去。见什么都不畅快都不顺眼罢了。
让乖巧小宫女上前来按摩。叹一口气。这个嫁了天下最强大男人地女人却待在深宫中郁郁寡欢。
“皇太后地大典。后宫可不许乱。有条不紊地布置。大小事都来向本宫禀报……各殿里地那帮蹄子最近可安分?”
“是的,娘娘,在您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好。”
“很多人看上去被人害死了,实际上是自己在找死……康嬷嬷,一切都好?去年才选的秀,宫里热闹,还一切都好……讽刺话,让本宫想掌你嘴了。”
“奴婢惶恐,”嬷嬷言道,“回娘娘,近来后宫的确人人安分守纪,大风波自然是没有,就去年新来的小主们还不太懂事,小动作频繁些。”
“这群蹄子……罢,先放一放,眼下大典才是重要之事。”转动尾指上的珐琅錾花镂雕指套,揭了,蓄了半年的一寸长指甲被保养得很好,眉间多了那份阴郁幽怨,她淡笑,不经意绽露了多年高位养出来的平和雍容,典雅华贵的韵致。“年轻气盛,又或是年少无知,安分守己就不能向上爬,是错,但在我眼皮下耍小聪明……看来这一届的秀女人头猪脑的不少,也好也好。”
小宫女按摩手法也娴熟,两下重一下轻,按在双肩上,慢慢拉宽了金贵女子蹙紧的细柳眉,女子的脸容像笼烟芍药,高贵且忧郁。“御医来报,说皇上近来身子似乎好上些许,皇太后看起来也很是欣慰,把这奇迹都推到大典之上……子虚乌有的事情总能带动人的心情,或许**的是希望,其实谁都知道,谁都明白。”
晦涩一笑,话却带隐晦之意。“结局,就没能让我再宽心一点。”
“奴婢惶恐……”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你惶恐什么,来,把宫里近日来的动向细细跟我絮说,日子总有些无聊,自从太子确立以后,我在这里就日益地感到烦躁,人是老,心也老,就爱听人在耳边叨叨念念。”女子疲惫地说道。
康嬷嬷答回娘娘,于是这些天宫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哪个宫的老妃子老死了,尸体无人问津了好几天,还有是那些前年入宫的秀女们又新瓶盛旧酒,秀起了那争斗的好戏,鬼离乱神的传说在阴森的宫里又多几宗……皆细细道来,至于哪个宫殿里主子赐死了几个宫女太监的,都是鸡毛蒜皮小事,康嬷嬷权衡当笑话,说来给瑞宁宫这尊贵的主子听,排遣一下无聊的时光。
春日暖光缠绵,偶尔低低嗯一声,那女子闭目养神。
“……御花园搬进了一批新的杜鹃,花色绯红,远观好似大片大片的火云,甚是喜人,娘娘有兴致的话倒能值得一瞧。”
“嗯……”
“前天送走了一批老宫女,那场面……”
“嗯……”
耳边絮语如暖风,女子眼睑微闭,表情越发柔和,透着纯挚,似乎回忆起了天真无邪,如阳光般明媚的过往。
康嬷嬷顿了一下,脑里搜索近日来的宫中大小事,忽而想起了刚刚路上撞见了那几个少女,心一沉,神色变得不自然。
鲁莽撞过来的那个乐子,妖冶的金色虞美人印记之下,瞬间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眸子————灵气十足,像锁了一抹自由欢快的春风,有小溪般的欢快,波光粼粼的双瞳,震撼人心,硬生生就让人生想把它挖下来珍藏的冲动。
康嬷嬷惊之,不得不小题大做,装成忿怒,倚老卖老地出口训斥,训得四个少女的脸色早从枝头俏生生含苞的桃花芳菲红,渐化成零落成泥烟末灰,让那双灵动的大眸子缓缓浮上畏惧之色,看着那眸子的主人学会了恭顺,低下她天真单纯的头。
当时是怎么出口训斥着几个乐子的?康嬷嬷记得自己是这样说道:你们这些乐子,总不安分,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们放肆,收好狐味儿重的小尾巴,抖直了你们的小袖子,别让上面难看的褶皱呈现在别人眼里,还有,宫里任何一个人的微笑都是用来分享的,来衬托宫里尊贵的主子们丰姿的,才不是完全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须矜持再矜持,隐晦再隐晦,低下你们的头,不要让贵人们见了你们糟糕的表情,于是坏了一天的心情,真是这样,到那时候要是哪个迁怒之下要怪罪,谁救得了你们。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要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榻上,身份金贵的女子发出轻缓的呼吸声,好似沉沉熟睡了。到了女子这种年纪,成熟气质就像埋地百年的醇酒,经历无数风霜之后留下的鱼尾纹夹在眼角,让那双眸子变得柔情似水,连鬓边的白发也动人多情,水,是冰渊深窑下唯一的暖,只为那个敬如天地的男人保留,白发,是千万个黑夜熬出来的纯,也之为那个名为丈夫的男人变换,现在,那男人却走到生命尽头了,女子怯弱地躺在榻上,像失去了根的植物。
这深深皇宫里,绝不这些娇媚花儿们绽放的好地方。
几个犹带着晨露朝气的少女在这沉闷的宫里太过耀眼,跟那些去年进来的秀女一样,以为这红墙黄瓦雕栏玉砌的皇宫是多么美好的,傻傻地一头栽,这群有野心但太天真的乐子啊,康嬷嬷唏嘘不已,若不是当年在这宫中留下,若选择出去了,找个老实男子嫁,嬷嬷她生下的孩子也可能这么般大了吧。
打起精神,康嬷嬷继续絮叨。“还有,还有,就是最近,宫里也多了那些各地来的乐子……”
“……”
“听闻,那个楼……”
替女子按摩捶腿的小宫女陡然一惊,低低哀号一声,冷汗直冒。
女子长长的指甲,已经完全刺入了小宫女的手背,那血珠粒粒,饱满妖异。
…………
“绻儿你这是做什么?”
如意抬头望天,下意识地绞一下袖子。
“没,没……刚刚天边是闷雷吗?”她疑惑,缓缓说道,目光看着神秘又幽暗的苍穹,难道又快下雨了?
【25 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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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樨殿面积大,陈设也简约典雅,几个女官和宫女忙进忙出的,见了进殿的她们几人,就有人唤道:“是丽景轩出来的乐子吗?”
倪素素答曰是,女官抱怨几句来迟,不高兴的声音包含着责备的意味。
“你们才来,真是的。先说好了,这念樨殿从前主子是皇上最爱的妃子,妃子仙逝后此殿也空出来,你们听我的话去做,殿里其他东西一律不许碰动。”女官不放心,反复再一次提醒。“这念樨殿里一景一物是有诏令要求保留原貌的,你们可当心,坏了东西,这里左右的人可都要跟着你们一起倒大霉。”
“那边上的尘要扫了。”
“洒水的注意一点!殿里哪些器皿沾不得水汽,哪些还须先用阳春水擦拭过一遍,别弄乱!”
“换,这个也换,噢,那个别碰,它原来摆放在哪儿,你原封不动放回去,快……”
女官倒金豆子般吐字下令,念樨殿里的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这次为了大典而重新妆点念樨殿,考虑到念樨殿的特殊,来的都是有资历的宫女,老练的人手,一番功夫做得细致不马虎,娴熟有效率,遗憾就是人太少,平均每人手上的活儿就繁多,总有人累得苦不堪言,所以才想到了让如意她们几个乐子出来帮忙。倪素素最会跟人打交道,进宫半个月就已经和丽景轩的几位女官搭上交情,不然怎么有女官要找人出来帮忙的时候,独独就想起了倪素素,如意她们才跟着倪素素沾光了,要知道,想走出丽景轩看看轩外宫景的乐子多得是。
倪素素跟女官们打好交情,得到的好处不只这些,桑熙一开始和如意对话时说从女官们口中听到了抱怨,就是倪素素的功劳。
“对了,这些白色的帷幔颜色太素净,也得拿下来。”悬挂在高殿之上的帷幔就不是这么容易拆洗了,不敢动念樨殿里的东西,几个宫女从别的殿寻来垫脚的椅子小凳,人在下面扶着,一个宫女就踏上去努力举高手,已经拼命地伸,却还是够不着那帷幔。
“让素素来吧。”娇柔一声。倪素素拉紧了墙边地秀帐。轻脚一踩。纵身上升。白袖翻飞若蝶。一下子触到了高处地帷幔。
拽着。俯首。折腰。曼妙地身姿伴着翩翩滚落地镶白色丝质缎子轻盈落地。
一片惊艳地抽气声。“看来让你们来。是对地。”接过那白色帷幔。女官赞叹。语气几分欣喜。
倪素素宛然一笑。几多娇美。素素本人也是习舞之人。她擅长地是一种名为飞燕地鼓上舞。身法自然若蝶若燕。清灵飘然。跟倪素素一比。几日下来还学不好一个舞步地如意就像一个拙劣小丑。
天可怜见。事实上。如意已经五年不习过舞了。
“来。你去!”倪素素这个完美地舞妓在前。对比之下。如意这一个今年传说中最差劲地乐子就越发碍眼了。女官斜着瞧人一眼。当下就把一堆沉沉地帷幔扔给了如意。“把这些拿出去后门。给那里等着地太监。快去吧。”言下之意。就把如意这个专司歌舞地乐子当成了打杂跑腿地人物使唤了。
“呃,好的。”
答一声好的,结果就是换下来的所有旧帷幔缎子都要如意包揽掉。如意她辛苦抱着沉沉的缎子,贴着墙从念樨殿的后门出去,那里有人力推的四轮小木车子在等,就送这些换下来的东西去一个地方焚掉,但这的念樨殿的地方,收旧缎子的老太监有点犹豫,把如意送来的全部拿放成另一堆,估计另有处理,老太监见了如意额间的金色乐子印记是怔了怔,心想怎么一个跳跳舞唱唱曲悠闲自在的乐子也来凑合这苦活了,但也没多说,还马上吩咐如意再跑趟,去叫在偏殿那里拆帘子的人别磨蹭快把东西搬来,说木车不等人,再次给使唤的如意愣一下,还是听话,哒哒哒又跑去偏殿找人了。
木屐嘎嘎,裙裾轻荡,到偏殿传了话,如意心想偏殿应有路回正殿前去,就在偏殿转悠一圈,刚好发现个门就推开进去。
顺路走,一条扑朔迷离的曲折花径,走到一个后院。
原来那门是通向跟正殿相反方向的地方了,如意懊恼地拍一下额头。
“只好往原路走回去了……”后院里杂草丛生,望之一片荒芜,说有旨意不许宫人碰动这念樨殿里的一草一木,不知多少年下来就成就的后院这颓废模样,高过脚踝的草,疏疏密密,如意徒然止步,用惊艳的眼神抬首,“好高……”眼前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干那么直,枝叶茂密,树姿整肃,正是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是桂花树?居然是桂花树……”大树向灰沉沉的苍穹沉默死伸张着枝杈,春风轻拂,大树风姿飘逸,飘香怡人,翻飞而落飞树叶纷纷如乱雨,这春季离已有此等美姿,要到了月待圆时花正好的八月,这满树垂挂的桂花淡黄粉白,飘飘扬扬不就似一场夏日的香雪唯美。
别忘记,千叠楼里也有一株桂花树,“你是老大,楼里的是老二,呵呵。”忘情走近去,大喜过望地拍拍厚实细密的树干,如意干脆抱着树身,兴奋地自语。
就是一种在宫里遇到故人的惊喜之感。
“树干抱起来,跟楼里那棵一样的凉……”
如意觉得走错进了这后院真是一件好事,“下次有机会出轩来,就来看你,好不好啊?呃……”她对着树亲昵说话,说得兴奋,一回首,表情马上僵住了,才发现树下其实还有一个人。
张了张嘴,真的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如意嗖一下地缩手,手足无措地站在树旁,小挪一步躲到树后,却在动后马上发现这动作多么地白痴————人家都见了你站到面前对树自语半天,还躲什么?悔得肠子都青了,红着脸,如意慢吞吞从树后再挪出来,微微抬起眼帘,又快速把头低下去。
眼前一张黑檀旧椅,把手早被磨去了油漆的光泽,露出里面黑褐木色,一个迟暮的老人坐在椅子上。
脚下落叶成堆,暗暗绞一下袖子,如意讷讷地低着头,心有余悸。她刚刚那样子是真没规矩,来到时候才给一个老嬷嬷狠狠地训斥过,现在就又闹个笑话。
瞧那老人,太监衣饰,如意咽下口水,小心地行宫礼,恭敬道:“见过公公。”
…………
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了丽景轩,吓坏了里面所有乐子,带头进来的老嬷嬷用阴冷的目光看人。
“我是这里的姑姑薇玲,”薇玲紧张地问道,“薇玲管教无力,嬷嬷你这阵势,难道是轩里哪位乐子鲁莽冲撞了嬷嬷您金贵的主子?”
“人呢?把人交出来!”嬷嬷才不跟人卑言微的薇玲啰嗦,带来的人搜一圈,发现找不到主上要的那人,怒极冷笑,叉腰尖声嚷。“微丫头,别以为你耍点小聪明得到几个殿的小主子欢心就可以横行了,那是我主子要的人,你藏不起!”说完不满,横手朝薇玲脸上就刮一掌。
薇玲惊愕,默默地捂着半边脸,眼含水雾,疼得几乎站不稳了,还得强打精神地抖声问。
“薇玲知错了,嬷嬷……要的是什么人?薇玲,薇玲替嬷嬷把人唤出来……”
那嬷嬷傲慢地冷哼一声。
“就是那个千叠楼出来的乐子!”嬷嬷老眼一闪而过残忍之色。“她今晚必须死!”
【26 那劫】
“怎么去那么久不见人?”
都忙完正殿前的事了,倪素素见人还没回来,问了才知晓如意的人又给指使去了偏殿,就让不太乐意的青容止水去找。“你有看到一个乐子从这儿走过吗?”止水在偏殿寻个宫女问。“好像有,”回想一下,那个宫女指着偏殿的那个小门,“她好像不认识路,进了这门跑后院去。”“一直没有出来?”止水脆生生的声音带点疑惑。宫女说手头活儿忙,人来人往窜着跑的,也就没注意了。谢过宫女,止水进了那小门,跟如意初见后院的反应一样,惊于后院的杂乱荒芜,止水细嫩如水的脸上晕开一点不自然的红,是生闷气,“跑来这种地方耍,还要人来寻她,她是被宠坏的小姐吗?”不欲让院子里的花泥污了木屐,止水站在门边就欲开口唤如意的名字。
“不许喧哗。”才张嘴,凛凛敛敛一声在耳边炸开,惊悸之下青容止水回首,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们在站在她身后。
“马上离开。”整肃的口气。
…………
如意咽下口水,小心地行宫礼,恭敬道:“见过公公。”
怯懦站出来,闭紧眼准备接受另一次痛斥。
没有回音。
“……公公?”暮云在天边合,落霞绮染天色,久候不得回应,如意愣愣地仰首伸颈,正式看人,读着眼前老人面目上的一种沧桑味道。
空殿荒院后,云轻烟弱,晚风萧瑟,孤老对树无言,叶落寂然留清寞寒。如意此次再唤,很轻柔,很小心,惟恐惊扰到老人。老人似乎沉沉睡下,神色恬然,巨大漆黑的树影似一张厚重被子,披挂在黑檀旧椅的老人身上。”原来是睡着了……“如意小声嗟叹,孤树昏光下,老人脸庞艰涩难辨。在记忆中,她仅见过几位老人,她的教授,人年老却心不老,笑颜常开,整天乐呵呵地,比任何年轻人都有活力,似乎他会活得比所有人都长久,快乐。而眼前的这个老人,年纪可能比教授小一些,但眉目间残留着岁月无情的痕迹,深的浅的,昭示那日渐衰老的躯体中已经消离的精力,像疲惫夕阳,从指尖到臂膀渗透了悲凉。
心一触动,就久久不能平复,或许是真的粗心了,又或许是眼前景象让她心慌意乱,眼拙了,勉强还算机灵的她愣就没能发现站在院子隐秘角落中的那些侍卫们。身着锦衣目带寒光,一个威武侍卫把手从刀柄上挪开,铁青着脸步出来,正欲把如意这个大胆妄为跑进来的无知乐子拖下牢去,而浑然不知的如意,还试着走近老人。
侍卫地步子极快。那黑檀旧椅上地迟暮老人却突然有了动作————老人露在外面地一双手不粗糙。有珠玉般光泽。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地人。微不可闻地一动。类似一轮斜阳怒放最后璀璨。手上地玉扳指流转一瞬光芒眩目。威势摄人心魂。
那个侍卫连忙收敛气息。脸色惊变。悄悄然退下。还指示其他侍卫藏好身。不许出声响。
伺奉这个尊贵老人十年。侍卫才看懂这个细微地动作。
如意不明白。只猜老人熟睡了。其他她一概不了解。包括老人地身份。包括这个动作地涵义。“怎么办……”出轩来地她有事在身。不是特意来看这个老人地。她得离开了。局促地迈步。不让木屐发出太大地响声。脚步踟蹰。如意一步三回头。不是好奇这老人地来历。只是这天阴沉快要下雨。她在想需不需提醒一下沉入梦乡地老人。
桂花树上有幽香弥散。老人地神情舒静。似乎在回味些什么。几分怀念。到底不忍打搅。如意安静地离开了。
“主上……”如意刚刚走远。那个侍卫现身站到老人身旁。犹疑道。
“……”
老人眼皮微动,低咳几声。
…………
“你刚刚去哪儿了?”
平安地从后院出来回到正殿前,就见倪素素三人正等着她,其中青容止水的神情有异,看如意的眼神几多疑惑忿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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