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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三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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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修长的手指在月光的映射下,似一爪阴寒的利爪。「你的话,让我有种拉拢人心的感觉。我不喜欢。」
陌离嘴角一弯,咧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可不是拉拢你噢,你可是我的手下,我有拉拢你的必要么?」
叶孤城抬起头,望着陌离一阵出神,「我就是喜欢这样,刚才你说话的那个样子。我很安心。」
陌离转身行去,「你可真是贱,对你好还不行,非要人家拿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我喜欢。」
听着前方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叶孤城嘴角一勾,抹出淡淡的笑容。
那才是他心中陌离该有的样子,因为,她是祸水的领袖。
抬头望望天,弯月皎洁,叶孤城眼神陷入迷离,喃喃道「刚才发生什么了?我似乎,想不起来了。」
望着远处那道烟蓝的身影,叶孤城甩了甩头,踏步跟去。
身后,是月光洒落的一地斑驳。
自古男儿流血不流泪,血为谁流?对于乌迈国数万将士来说,唯一的,乌迈国。
对于李长安来说,则是大唐。
十月边疆,风沙蔽日,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肃然站立在一座高台下。
鲜艳的红色盔甲,寒光四溢的兵刃。
李长安赞然的看着台下的数万乌迈将士,转过身朝身后的副将点点头。
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身着威武的盔甲,秀气中带着一丝毕露的锋芒,此人正是李洵。
李洵上前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折卷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捋,布帛卷轴铺展开来,李洵大声念道。
「我乌迈国民本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奈何大周欺我太甚,今大周侵犯我乌迈国土,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无数乌迈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今,前线告急,我们的兄弟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男儿怎容得此情此景延续下去,男儿在世,当报效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捍卫国家尊严,保护家人亲朋,死不足惜!」
锵锵言语,听之让人热血沸腾。
台下数万将士高举兵刃,齐声大吼「保家卫国!保家卫国!死不足惜!」
李洵回身,立于李长安身旁,看着台下被激起万分士气的乌迈将士,赞然道「你还真是个野心家,不过这些将士的情绪太容易被挑动了,万一被敌人反将一军,可就不妙了。」
李长安闻言,微微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去,「他们的激情,是为国家与亲人的安危,大周再怎么挑拨,也撼动不了他们的信念。」
顿了顿,李长安又道「这些兵,你练得怎么样了?」
乌迈军的训练任务是由李洵负责,李洵是杰出的练兵统帅,李长安断言,假以时日,李洵的能力绝不低于三国庞统。
李洵问道「你觉得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与大周对抗,胜负是多少?据情报,大周这次派出的是何重领兵。」
李长安摇摇头,「虽然你在练兵方面的造诣颇高,但乌迈将士的底子太弱,以你的练兵方法,依然无法在半年内将乌迈将士的战斗力提升太多。而胜负,如今还不得而知,行军打仗,变数太多。」
李洵叹了口气,「这数万将士,花费了我半年心血训练而成,从一群毫无纪律的军痞练成正规军,这支军队如今可以说是乌迈国的王牌军了。比起大唐虎贲军,相差太多,但比起大周的铁血军,也是不相上下的。」
李长安微微一笑,李洵能说出这话,绝不是逞一时口快而大放厥词,而是因为他的自信。
李洵说的,李长安不疑有他,绝对坚信。
忘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将士,李洵心中暗暗自语,「和蓝月军比起来,你们,能胜么?」
出征时辰已到,台上燃起烽火,一阵激昂的擂鼓声后,乌迈数万将士整齐划一的转身列队朝牵线开去。
望着如潮水般褪去的军队,没有一丝杂乱的声响,也没有一丝紊乱的破坏队形,除了脚步声,再难听见一丝其他的声响,李洵等人不禁为这支军队的素养会心一笑。
第十七节 乌迈战大周
武周六年十月。
大周关闭了与乌迈国的所有通行关口,禁制了与乌迈国的所有商贸流通。大周与乌迈的一战,正式拉开序幕。
乌迈国派遣李长安为主帅,率领乌迈王牌精锐流云军,急行军后,驻守在乌迈与大周交界处的多滚河。
大周军机大臣何重亲率十万飞鹰军,浩浩荡荡的开拔,在流云军合对面扎营。
原本以为两军相见分外眼红,必定会先打一场再说。
谁知让人掉下眼珠子的是,两军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闷头扎营,埋锅造饭,修筑防御工事。而后派遣一些士兵站在河对面一阵破口大骂,骂完后放一阵箭雨,扬长而去。
接连几日的对阵骂战,箭雨偷袭,然后回营吃饭。
何重的飞鹰军在后方偷偷砍伐竹子木头,日夜赶工制造竹筏和木筏等渡河工具,数日后,造出来的渡河筏子堆放得越来越多,大营的巡视范围也相对扩大。
这些细节是瞒不过李长安的,只是,令人费解的是,李长安却不见有任何动作,每日只是派人上河边骂战。自己则和李洵闷在大营中饮酒作乐,让侍候每隔一个时辰禀报一次军情。
「报告主帅,大周军的渡河筏子已经造出大概两万艘,估计在这两日便会渡河进攻。」
李长安挥挥手,侍候退了下去。
李洵放下酒杯,道「大哥,那何老王八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都半个月了,才做出两万艘,我可是等到屁股都疼了。」
李长安眉头一舒,「你急什么,那何重跑不了,那十万飞鹰军也跑不了。」
李洵道「大哥,你那计策到底是什么啊?你可得算计好了。」
李长安走到营门,掀起门帘朝天望了望,而后走回来,轻轻笑道「时机成熟了,那何重和他的十万飞鹰军自然跑不了。只是。」
「只是什么?」
李长安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世事万边,这几日我眉头跳动,心中总有些不详。似乎少了些什么没算计进去。」
李洵歪着脑袋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道「想那么多做甚,你难道还怕蓝云军来帮忙不成。继续喝酒。」
「慢着。」李长安突然一声大喝,将李洵吓得斟酒的手震了一震,洒出不少酒水。
没等李洵出言相问,李长安道「我知道是什么了。我的不祥就是来自周俊。」
李洵愕然,这也太准了吧。
李长安手拧眉头在帐内走来走去,李洵则木然的看着营帐外来回巡视的士兵。
他已经在这营帐内来回走了两个时辰了,李洵从开始的头晕到烦躁,而后到麻木,李长安依然没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蓦地,李长安止住了脚步,回头望着李洵。
李洵感觉到李长安投来的目光,转过头,看着那漆黑的眸子中逼射而出的精光,心中一凛。
「你想干什么?我没有龙阳之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李洵一副将要受到凌辱的小媳妇模样。
李长安飞起一脚,将李洵踹在地上。「滚。」
李洵不以为然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正经的,办法想到了?」
「嗯,但这事要你去办。」李长安微微一笑,映在李洵眼中,却邪恶无比,心生一股恶寒,李洵感觉到了不妙。
「明日风相有变,正南风,而大周军驻扎在河边南向。」
李洵道「这又如何?」
「你可曾听说过销魂散?」李长安笑道。
李洵恍然,「你是想借由南风,将销魂散带至大周军营,然后趁其混乱之际,杀入营中,则大周军必破。」
李长安摇摇头「南风带销魂散过河,那我们的军队如何过河?一旦我们过河,那大周军必然会发现,到时候销魂散的作用就不大了。」
李洵思索片刻,茫然的抬头望着李长安。
望着李洵眼中的疑惑,李长安道「我们扎营在河边北方上游,而大周军渡河的最佳登岸地必然是他们的正方,也就是我们的下游。」
「我们事先在他们登岸北方布置销魂散,等他们登岸后,南风一起,销魂散借由风力带到岸边,然后我们主力进攻。在销魂散的作用下,大周军必乱,那么他们溃退的方向只能是继续往下游撤。如果我们在下游平原地布置骑兵呢?」
李洵闻言,恍然大悟,举起大拇指道「果然是大野心家,出的计谋都这么毒。何老王八可是被你算计得够惨啊。」
顿了顿,李洵道「那周俊呢?」
李长安转身铺展开案上的地图,道「周俊肯定事先并没有得到打援的指令,那他一定是在何重飞鹰军开拔数日后才得到的消息。」
「如今他的蓝月军应该距离我们这大概一百二十里地。若是何重飞鸽传书给周俊,那他今晚必定会急行军。那,距离就应该拉近到四十里地,等何重的飞鹰军一渡河,蓝月军就应该能赶在他们后面渡河了。所以,这次我们送他份大礼,把他们一锅端了。」
李洵拍手叫好,「幸好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我一定死得很惨。你真是个阴谋家。」
李长安微笑不语,望向帐外的眼神弥漫着淡淡的莫名情愫。
她,应该知道自己要和大周开战了吧?
她,会为我祈祷么?
果然,次日一早,何重飞鹰军就聚拢兵马强势渡河。
流云军只是象征性的布置了大量弓箭手在河边放箭,以期阻挠飞鹰军的强渡。
从箭雨的密集程度来看,流云军确实给飞鹰军的渡河难度加大了,但何重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如果流云军抵死抗敌,为何不运用火箭呢?
在兵力充沛且比敌军数量多上几倍的优势中,何重没有注意到这点。
飞鹰军的渡河行程并没有太大的阻碍,渡河伊始至今,飞鹰军已有大半过了河。在指挥将领的率领下正在巩固河堤的防守。
何重抬头望了望天际,约莫着周俊率领的蓝月军已经将要到达,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上满是红润。
大周天朝的一等功臣,如今早已白发满鬓,一双虎目却依然透露出精光。
第十八节 战争的残酷
那是双嗜血好战的眼睛,曾经在大大小小数百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眼睛,看着身旁无数倒下的同伴,看着一支支箭矢穿透盔甲,带起一蓬蓬血花洒落在战场上。
看着大周天朝的建立,看着手下十万飞鹰军的腾腾战意,何重笑了。
打下乌迈,他将要为自己的累累功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而后,上奏周武大帝,解甲归田。
侍候传来军报,周俊的蓝月军已经在大营十里处,正急行军赶来。
何重爽朗一笑,望向河对岸的飞鹰军,「好!传令下去,全力渡河进攻,务必一鼓作气拿下敌军首级。」
「是。」
周俊剑眉一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李长安的才能绝非自己可比,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但李长安绝不可能造就这种败相。
流云军若是想引用瓮中捉鳖,那绝对是引火自焚,先不说何重用兵之险诈,但说流云军若是想用此计策,必须有后退之地,但周俊目光环绕十数里,并没有上好地形隐藏流云军的捉鳖之军。
周俊眉头紧锁,望着飞鹰军后面紧紧跟着渡河的蓝月军,心中似乎闪过一丝念头,但却捕捉不到。
身后一将拍马上前,「元帅,末将觉得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周俊微一沉思,道「蓝月军的精锐留在江边,派遣次一些的军士过河协助作战。」
身旁将领点点头,回身朝号令官道「调遣七营重骑首先渡河,八营弓手殿后,十营轻骑紧跟重骑。」
「遵命。」
彩旗一舞,三营军士出列,跟在飞鹰军后渡河,所有人都利索的上了筏子,没有发出一丝嘈杂,显示出了蓝月军的严厉军事素养。
对于手下将领的调兵遣将,周俊没有一丝反对意见和插手的意思。如果连这点排兵布阵的能力都没有,那也不配待在蓝月军了。
「蓝月军已经在渡河了,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李洵略微担忧的看着前方阻拦的流云军,飞鹰军的重骑已经紧急排列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冲杀过来。
重骑的杀伤力是很大的。可以说,重骑在双方对阵的厮杀中,占的先机是巨大的。虽然不如轻骑的灵活,但因为人与马身上厚重的盔甲增加了不少的防御,所以比起轻骑被困在敌军中,伤亡的数量不是很大。
李长安微微一笑「他已经看出来了。」言毕指着下游对岸的蓝月军,「他只派出了精锐,而不是蓝月军的王牌。」
李洵抬目望去,脸色微微一变「那怎么办?这已经不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了。」
李长安叹息一声「只有死战了。」
李洵身躯一震,望向李长安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迷惘。
既是死战,为何宠辱不惊?既是死战,为何不调整兵马?既是死战,为何……
李洵不是李长安,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李洵。是的,李洵,练兵奇才李洵而已。
手中彩旗一舞,蓝月军渡河三营军士已经在飞鹰军后方列好阵势。
流云军的弓手在与飞鹰军的对射中已经死伤大半,如今飞鹰军站稳了阵脚,练兵不多时的流云军,出现了一丝慌乱。
「新兵就是新兵。」何重不屑一哧,挥手下令重骑开始冲锋。
后方传来一阵骚乱,喧哗声越来越大。
何重大喝一声「战前扰乱军阵,拖出去砍了。」
一双浑浊却带着慑人心魄的精芒中隐现了一个瘦弱的军令官「元帅,后方出现一阵香气,士兵们稳到那股香气都倒在地上了。」
何重心中响起一阵大鼓「走,去看看。」
扬手挥缰,脚下一夹马腹,带起一阵尘烟朝后方弛去。
「销魂散。哈哈,这个李长安不愧是鬼才。」周俊瞧见飞鹰军后方阵列升起的烟雾,爽朗一笑,眼中尽是期待一战的渴望。
昔日大唐虎将,今日大周武穆王。孰强孰弱?
待何重赶到,后方布置的步枪兵早已倒下了数千之多。蓝月军因为离得较远,销魂散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但经此一事,飞鹰军的阵脚却乱了。
前方阵前传来阵阵擂鼓声与呐喊声,何重心中一凛,圈套。
两万流云军的枪骑兵在前,一万弯刀骑在后,五千重骑紧随,最后的是从阵前退下来的几千弓手。擂鼓震天,流云军带着凶猛的杀意扑来,似一支出弦之箭,闪着白光插入飞鹰军中。
枪骑兵对上重骑兵,谁胜谁负,没有人敢断言。
但现在的河岸之战,李长安却胜算满分。还有一个,周俊。
「李长安的计谋与行军列阵之能,绝不在我之下,甚至可以和我师傅一战。流云军的头阵枪骑兵,李长安并不放希望在他们身上。这只是他给何重的一个幌子,他要让何重以为只有那销魂散才是个圈套。」
周俊坐在马上,向身旁的几位心腹将领解说着,似乎看破对手的计谋,很让他有种成就感。
蓝月军一尉级将领道「元帅,那李长安莫非还有后着?」
周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将领抱以恭敬一笑,周俊嘴角一扬「以后你就调到参谋部。」
那将领大喜,忙下马一跪,「谢元帅赏识,末将定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俊点点头,道「好了,不必多礼,你上前面来。」
修罗闻言,上马轻行,后于周俊一个身子,道「元帅说那李长安的销魂散只是个幌子,那李长安必定还有圈套等着让何大人钻。那下一个圈套,必然是枪骑兵后的一万弯刀骑。」
周俊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弯刀骑都配备弯刀,弯刀长五尺,轻巧,锋利,是冲骑的绝佳之兵,那李长安训练出来的弯刀骑,绝非我们眼中看到的这般,我猜测,他一定还有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藏着。」
周俊眯着眼,不语。
众将领也不敢多言,将目光随着周俊的眼神望向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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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惨烈之战斗(1)
销魂散的功效很大,何重命令众将士将布巾打湿蒙在脸上,果然去除了销魂散的作用。
但,今日正好是北风,销魂散伴着风吹袭过来,许所措手不及的飞鹰将士都着了道,趁着这些许的混乱,流云军正式发起了进攻。
河岸被边的灌木丛内,升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一骑漆黑的盔甲从树林中奔袭而出,狠狠的插入飞鹰军后阵。
飞鹰军与蓝月军相隔数百米的阵地内突然出现这么一支骁勇的骑兵,蓝月军领队手中长刀一挥,重骑兵策马冲锋,试图将那支黑骑绞杀,以免打乱飞鹰军后方阵脚。
身后响起一阵破空之声,领队回头一看,脸色一变。
数千弓手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后方,一支支带着凌厉的去势射入蓝月军弓手身躯,一片片蓝月军弓箭手倒地,带起阵阵血花和惨叫。
领队手一挥「轻骑回头,冲杀敌军弓手,重骑保持队形冲锋。」
前方阵地,飞鹰军与流云军初一接触,便倒下一大片。何重脸色一变,眯眼细看,原来流云军枪骑兵的长枪并不是普通的制式长枪,而是有些类似长戟的枪,除了本身的枪头外,在侧面还有一面如弯月般的锋利刀片,流云军初一冲锋,并不是用长枪捅入重骑军中,而是用那薄薄的刀片在喉间轻轻一划。
重骑兵的盔甲并不是全覆盖式的,除了胸甲外,只有头盔,马倒是覆盖了全身。但正是骑兵的盔甲不是连着的,露出了喉间的那些许缝隙,让飞鹰军的重骑死伤大片。
何重大喝一声「重骑分列,守住两翼,轻骑冲锋。」
旗号一起,重骑兵快速的从中间分开两股,守护在飞鹰军的两翼,从阵中冲出一片轻快的骑兵,手中长矛直立,带着一阵沉闷的寒意。
长枪与长矛的对刺,没有花俏的招式,没有害怕的躲闪,只有一味的冲锋,冲锋,刺,冲锋,刺。
骑兵的战斗,沉闷,压抑,却充满了死亡的挣扎。
但,他们没有挣扎,他们也不许有挣扎。
骑兵的战争,只有马蹄与手中长枪的呐喊,还有,心中的呐喊。
血,迷了眼,声音,震聋了耳。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远处的敌人喊杀声却震耳欲聋。
我要死了吗?
士兵脑中闪过一句话,但仅仅是闪过。
他们心中升不起一丝这样的念头,军事训练中不容许,战场上也不容许。因为,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便会害怕,便会死亡。
所以他们没有想,心中想着的,是杀死身前的敌人。
两股颜色穿插,看不出哪股颜色少了,哪股颜色偏多。
战场外的人,只看得出自己的骑兵已经散了。
是的。散了。
骑兵阵型散了,那便是死亡。
身陷敌军之中,只有死亡,没有存活。
黑骑穿插在飞鹰军的后方,肆意绞杀着那些步枪兵与弓兵。
因为他们没有盔甲,因为他们没有可以比拟的战马,因为,他们该死。
身后重骑逼迫而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骑领头之人大喝一声「尖刀阵。」
身后黑骑迅速集合,排列出一队如尖利的刀,狠狠地插入飞鹰军中。
肢体横飞,血肉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盔甲。
那些咆啸着的喊杀声,他们已经听不进了。
骑兵,心中抱着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那就是,冲锋。
黑骑的数量并不多,但骁勇。飞鹰军的弓手不敢放箭,因为会误杀自己人,所以抵抗黑骑的只有步枪兵。
但步枪兵抵挡不了黑骑的迅猛,就如他们抵抗不了自己死亡的命运。
身后重骑的速度无法比拟黑骑,战马与骑兵身重重的盔甲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只能追着黑骑的尾巴,却伤不了他们一兵一卒。
…………………………………………………………………………
何重现在很生气,因为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却在今天被人用少于自己两倍的兵力杀得落花流水。何重的强项并不是行军步阵,而是统筹。但今天,在列阵上,他载了个大大的跟头。
今天这场战斗,飞鹰军注定失败。因为,败相已露。
何重大喝「弓箭手准备,前方放箭。」
身旁一将领策马过来「元帅,不可啊,阵前还有我们的人。」
何重挥手将他打落马「战争,就要死人。包括我们自己的人。」
在所有人看来,何重疯了。是的,他疯了。居然想要连自己的人也杀。
但何重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这场战争败了,他何重的所有一切都将随风而去,那些他奋斗了一生的东西,都将被剥夺。
他要拿着敌军的首级踏入帝国大殿,接受周武大帝的封赏,完结他的戎马一生,为他的一生汗马功劳写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震怒的何重,看在将领眼里,犹如一尊杀神。通红的眼珠,苍老的脸庞上挂满了怒容。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弓箭手拉满弓弦,手一松,而后闭上眼。
他们不忍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的箭下,太残酷。
箭雨纷落,倒下一大片,流云军的骑兵,飞鹰军的骑兵,纷纷坠落。马跪人翻,而后被践踏成肉泥。
惨呼声一阵阵的响起,如海浪一般。
飞鹰军的将领紧紧闭着眼,那些手下将士临死前的喊叫,让他们心痛。每一个将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兵如子。
这些活生生的士兵都是他们一手训练起来的,看着他们浴血奋战,看着他们踏着敌人的尸体上走来。
心,如刀剜。
密集的箭雨,让流云军损失惨重。李长安绝没料到何重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应付眼前的局面,这太狠心,太残忍。
箭雨落得很快,没有间歇。
片刻之后,两军阵前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遍地的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层。
一些侥幸逃脱劫难的战马呆立在尸体旁,呜咽着。那些死去的主人,那些死去的敌人,如今都静静的躺在它们身旁。
战争是残酷的,人也好,马也罢。
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鲜血染红了土地,渗入了泥土中,流进了河流。
天空阴暗得可怕,压抑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沉闷,燥热。这是下雨前的预兆。
第二十节 惨烈之战斗(2)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倒下的人与战马,没有人说一句话。
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划破灰暗的天际,而后是一声骇人的闷雷。
雨点轻轻飘落在肩上,绽放一朵绚丽的雨花。
「杀!」
双方阵前,为首者扬刀直指天际,而后一挥,朝对面冲去。
身后响应的是沉闷的脚步声与马蹄声。
骑兵策着马缰,在一阵蓄力后开始了冲锋。
低沉的冲锋号角与擂鼓声后,骑兵发出一阵浑厚的喊杀,朝敌方疾驰而去。
雨,淅沥沥的下着,打在盔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再大的喊杀声,也透不过那厚厚的盔甲钻入心中。
只有这小小的雨滴,能打在盔甲上,触弄心扉。
周俊看着战场上的厮杀,「渡河吧。」
修罗一挥手,身后数万蓝月军整齐划一的上了筏子朝河对面划去。
修罗策马来到周俊身后「元帅,此役会胜么?」
周俊苦笑,点了点头,遂又摇头。
修罗猜不透,遂不猜,坐直身子看着战场上的两军战斗。
作为下者,上者不说,忌问。
………
李长安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着战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河对岸的周俊。相隔甚远,看不清面貌,但李长安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
流云军的枪骑兵已经全军覆没。
不是他们不知道退,也不是退不了。
而是,李长安在之前就告诉过他们,「你退了,仗便败了。」
话不多,但寓意深远。
一退,便是败了。败了,国便亡了。所以他们不能退,也不可以退。
死,并不可怕。因为他们可以为了国家死。
若,他们活着,国家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若不死,国便不亡。国若要亡,我必先死。
所以他们不退,所以他们死在了箭雨下,所以他们死在了和敌军搏杀的战场上。
军人的信念是极端的,因为他们只有一个信念。
有些人,可以为了信念活下去。有些人,也可以为了信念死。
弯刀骑已经冲锋了。弯弯的长刀划破空气,闪着寒光,划过敌人的喉咙,带着一蓬血花。
战马嘶吼着,为主人的勇猛欢呼,为敌人的鲜血沸腾。
雨水打湿了眼帘。
骑兵们没有伸手去擦拭雨水,哪怕雨水滑入眼眶生疼生疼,哪怕只需要一小会。
他们闭上了眼,骑兵冲锋无需眼睛,只要有一匹马,一把刀,还有一颗怀着信念的心。
有这些,足矣。
……………………………传说中的分割线…………………………
又是一片人海倒下,又是一群战马扑倒,又是一滩血腥的液体。
弯刀骑快速的冲进敌群中,弯刀一划,带着喉间的鲜血疾驰而去,身后是战友们打着欢呼的马号。骑兵的战争,很残酷。
接触的瞬间,便是死亡。总有一个人死,不是你,便是我,或者是他。
骑兵阵的阵型是不能乱的,死了一个,后面的上前补上,然后继续冲杀。一直冲,一直冲,直到,这方死绝,或那方死绝。
黑骑冲杀,在阵型方面极为严谨。每个骑兵间不容许有任何空隙,因为那是致命的。一旦掉队,便是死亡。
蓝月军的重骑终于追赶上了黑骑,紧紧咬着尾巴。
黑骑的战马速度太快,冲杀到现在,战马的体力已经透支了,不时有骑兵掉队,然后被身后的蓝月重骑踏成肉泥。
领队者举刀劈死一敌,呼「提升马力,冲溃敌军阵营。三冲杀。」
脚下一夹马腹,战马嘶吼一声,脚生起力,朝前疾驰。
黑骑似一柄尖刀,狠狠的刺入飞鹰军阵营,而后从侧翼穿过,奔驰一段后折身返回,又从右边穿过,最后,甩掉蓝月重骑,奔进了流云军的大营。
周俊咬咬牙「这支黑骑的战斗力着实厉害,如果我蓝月军中有这么一支黑骑,那流云军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身后一将领道「元帅,这支黑骑,似乎不是乌迈国所有。战马是出自西凉,而那些骑兵个个骁勇,似乎是匈奴人。」
周俊道「哦,难怪,我大周应当不会有这么彪悍的骑士,身上的杀气太重,绝对是支百战之兵。」
蓝月军的渡河动作很迅速,上岸后迅速摆好阵型,重骑在前,依次是轻骑、刀斧手、步枪兵、弓箭手。
飞鹰军早已溃败,被流云军绞杀着。
何重则在几位将领与一支亲兵的护卫下退了下来,呆在蓝月军阵后,一双浑浊的眼眸早已遗失了那道精芒,苍老的脸庞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跟了他十几年的兵,全都死在那前方不远的战场上。
他的功绩,将随着这场溃败的战争烟消云散。
这一刻,何重似乎老了许多。
狼狈的模样,歪斜的头盔,散乱的头发。
这一刻,何重只有苍老与悲凉。
飞鹰军很快就从战场上消失了,不止是流云军的绞杀,还有蓝月军重骑的践踏。
「你们干什么?混蛋。」何重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支撑着身体,旁边众人忙将他扶住。
蓝月军阵后的指挥将领回过头「刚才你下令放箭的时候怎么不心痛?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死,他们也是死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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