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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三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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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怎会听信他的谦虚之言,把白发男子臊了个脸红,于是收拾摊子逃也逃似的跑了,余下身后众人对他方才的一番推理津津乐道。

摸出袖子了的钱袋,倒出来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铜板,可以买几个馒头一壶小酒和两个小菜了。白发男子笑了笑,而后抬步朝巷子外走去。

方才抬步,随即怔在当场。巷子口站着两道人影,一道白衣飘飘,青丝翻飞下的绝世脸庞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身后那道黑色的修长身影,麦色的皮肤,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眼神中流转着一往无前的霸气,白发男子感觉到心神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心痛。

「你。」白发男子始终说不出后面的句子,在看到她身后那道身影的时候,心就莫名的一沉。

「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么?」她幽幽的开口,一句话,将他坚强的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击得粉碎。此时此刻,让他丢盔弃甲,一句话足矣。

他披着白发的头黯然垂落,白色的发丝倾洒而下,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眼眶中流下的眼泪。抬起头,他若无其事道「不知道。」

身后那道黑色长衫的身影跃出来喝道「你这个负心汉!」他微微别过脸,看着那张始终带着笑容的脸在此刻竟然如此的凌厉,「他在说什么?」他转过脸,看着那道柔弱的身影。

「我说你是负心汉,你知不知道陌离为你受了多少罪?她……」「侠衣,别说了。」陌离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脸,还有那头触目惊心的白发,心口一阵阵的刺痛。

「侠衣?叫得挺亲热嘛。对不起,我没时间在这啰嗦。」他举步要走,落侠衣横身拦下「要走可以,先给个说法。」

「你是她什么人?说法?可笑,我李长安从不给任何人一个说法。」他语气莫名暴躁起来,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情绪从未这样不受自己控制过,特别,是在看到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衫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男人。

「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是么?那今天我倒要教训教训你。」落侠衣身形一动,身后的陌离反应过来叫喊道「侠衣,别乱来。」蓦地,又道「侠衣,小心点。」

她知道李长安的武功绝对不在落侠衣之下,如果仅仅是谋略与军师才能顶尖,又怎么能配得上飞龙令?李长安其他也会武功,而且不低,只是他被太多的战争带来的光环所覆盖,所以极少数人知道他会武功,而且很厉害。

原本第一句是想制止,第二句是想提醒他。但听在李长安耳中却变了味道,看向落侠衣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丝的仇恨。她原本是属于他的,也只能永远属于他的,可现在她居然为了他担心,这怎能不让自己感到愤恨。

第十八节 他不配

从落侠衣发话到动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而已,李长安方才与落侠衣接手,陌离的话就传来。原本还打算手下留情,但现在李长安却改变了主意,拍向落侠衣击来的一掌也改为了抓。

李长安少年时曾经上过少林寺,当初迷上了少林十八罗汉阵的李长安却被拒绝了削发皈依,而是由住持决定收为俗家弟子,传授了他七十二路擒拿手和一些基本功。李长安从未荒废过修习,而在征战中也搜寻到一些武功秘籍,平日里无事或忙碌时也会抽时间修炼、温习。

能在大大小小数百场战争中存活下来,除了运气与才能的成分,还有着自身能力的因素。李长安真正的实力,放到江湖武林中,也能达到准顶尖高手行列。

落侠衣勉强算是顶尖高手,但不一定是顶尖,只是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差的只是对武功境界的心得领悟,只要他能领悟到属于顶尖高手武功境界的意境,就能真正的突破一流高手挤进顶尖的行列。

两人身形极快,看在陌离眼里只是数道黑影纠缠在了一起,不时从那圈黑影中传来喝声,陌离有些焦急,落侠衣的武功她是知道的,如果和当年的李长安相比,自然是胜算很大,但陌离不知道李长安这几年有没有荒废过每日必做的温习,否则的话,落侠衣也不一定是李长安的对手。

落侠衣才加入祸水不久就出了事,对以后祸水的发展和他本人的忠诚将是一大污点和隐患。但如果落侠衣将李长安打伤了,那她心里会更不好受,毕竟那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哪怕一点点小伤,也会在她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噗」,一声轻响,黑影缓缓散去,两人静静的相对而立,都睁着一眨不眨的眼睛看着对方。陌离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谁胜谁负,谁受了伤,谁真正意义上赢了。

「你输了。」李长安道。

「应该是你输了,你比我少一掌。」落侠衣扬起笑容,却在李长安的下一句话中凝固,「心境未提,顶尖无望。」

李长安错身而去,陌离抬手想拦住他,伸在半空却无力的垂落。他变了,变的不仅仅是一头白发,是心的距离,远了。

那个曾经在长安城中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那个在后花园一眼生情的年轻少帅,那个在深夜中爬上墙头呼唤她的名字的大胆狂徒,那个许她一生一世的知心情郎。

那些很远很远的记忆,在此刻从脑海中翻涌出来,陌离眼眶一湿,泪水肆无忌惮的宣泄而出。

那个曾经说过「无论在哪里,无论隔着多远,只要一转身,我就在你后面」的男人,那个在青草河畔折下一叶翠绿为她吹奏曲子的男人,那个站在高台上,披挂着金光闪闪的盔甲,接过皇上赏赐的飞龙令的男人。

从前的很多很多,似乎在埋藏了很久后再次被无意中挖掘出来,而后再也收不回去,化成了眼中的泪水。

「如果你认为我给了你距离,那一切的一切,我不要也罢。」陌离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那道白发的身影停住了脚步,却一直没有转身,听着身后哭泣的声音,心中掩不住的疼痛,但他有他自己的苦衷。

「我爱上了别的女人。」他留下一句话,决然而去,在他身后,是得到了不愿意得到的答案的女人,再也忍不住瘫倒在地上,力气被无形的大手从身体内抽光了,就连呼吸也那么困难,泪水磅礴,却是在心里,因为,眼睛早已流不出泪水。

在转角很远的一条巷子,那个披散着白发的男人,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指甲抓着头发狠狠的揪着,手指关节发白而没有生机。

如果今天的相遇是个错误,那当年的相遇是否就是个美丽的谎言?为何老天要骗他闯进她的生活中?

如果没有那次的飞龙令封赏大典,那当年他就不会遇见她,那个坐在角落静静看着他的女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也不会在看见那张绝世容颜后倾心于她,也不会在深夜时想她想得发狂而爬上高高的墙头只为看她一眼。

她很美,美的不姿色,而是心灵,那种不臣服于世间所赋予的束缚下的坚强,那种身在淤泥而不染的淡泊名利,那种钱财取之有道的金钱观念,那种风雨飘零中让人忍不住想要拉进怀里紧紧拥抱怜惜的柔弱。

她身上有着太多他迷恋与喜爱的东西,看似平淡,但总是在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来,时不时伴随着血液流转全身,温暖心灵。有种爱,叫深入骨髓。

当年,他觉得自己还不够能力给她温暖与安定,后来又觉得自己不能给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再后来,等他决定保障余生的安稳后就带她走,一切却灰飞烟灭,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他错了,她需要的不是如何的荣华富贵,而是只要有他,平平淡淡的生活,那就是她要的幸福。

可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他口若悬河的计划着未来,脸上始终挂着笑。可她从来没察觉到,她其实一直都在悄悄提醒着他,她想要的东西,可他却一直没有发觉,一直没有发觉。

有时候,失去时才知道最珍贵。当他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唐国,雄心壮志,还有陌离。他明白了,却没有勇气了,在他从崖上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一辈子的勇气。

他原本可以去找陌离的,因为陌离在等他。可他宁愿带着身边几个受伤的随从逃亡,最后只剩他一个人时落下山崖,也没有勇气去找她。

她在等他,他知道的,她也知道的。可她不知道他没有勇气去找她,他也不知道她始终在等他。

人生就是这么荒谬,往往很多东西都在错过,可是却都不知道。

她在找他,而他一直在避他。他心里始终有道声音在告诉他自己,他不配。

从前不配,他是将军,而她是妃子,无论他有多少荣耀都配不上她,她始终是深宫里被关在笼子里静静老去的小鸟。

后来不配,他不再是将军,他的忠诚、抱负都随着去世的高宗皇帝而去,他成为了武则天追杀的大唐臣子中的一员,哪怕她是一个被驱逐的妃子。

他还是不配,他成为了元帅,乌迈国的实权人物,振臂一呼,万人呼应,她却只是莺花楼的一名艺女,默默发展着自己的势力——祸水。

依然不配,他成为了唐国的国君,与大周遥遥相望,就连武则天也奈何不了他,她却成为了他的并肩王,封地亚瑟国。

现在还是不配,他早已落魄如今,没有能力与她各呼一方,那个曾经闪耀着的光环都一一消失,他归根结底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他也曾后悔、懊恼、抱怨、彷徨过,最后遇到一位老者,老者教他算命风水,特也学着静下心来接触他曾经不曾接触过的新鲜事物,而在这过程中,他也领悟到了人生的一些道理。

人生难免大起大落,一颗平常心,是人生最大的收获。他开始试着用平常心去对待身边的周遭事物,而结果让他很是惊讶,没有了冲动、怨怒、愤然,一切事情就那样平静的去解决,事后想起,也会觉得天大的事不过是件小事。

相比数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帅才李长安,如今的算命先生李长安多了一些淡漠,不是冷眼旁观的淡漠,而是看透某些世事的淡漠,一切尽平常心。

第十九节 当年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武穆王府的沉静,前厅内吓人们惊慌失措,跪倒一片,清一色的蓝色男装仆服,粉色女装,却唯独少了一道青色的身影在最前面。

周俊对前厅造成的动静视若罔闻,无神的眼睛始终盯着泛蓝的天空。

「俊儿。」一道温柔的带着母性慈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周俊依旧没有蠕动丝毫,哪怕皇上年亲临慰问,那双空洞的眼眸依旧没有增添一丝光彩。

下人搬来一张檀木椅子,武则天静静在他旁边坐下,一如二十年前在他面前蹲下身那样安静。对于他的失礼,她没有丝毫责怪,「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让你那样做。」她的声音竟难得的带着愧疚。

他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说话,原本白皙的皮肤经常沐浴在阳光下却仍旧苍白,薄薄的嘴唇轻轻蠕动「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两年没有来看你,会怨我么?」两年来,听到过无数次内侍传来的话,他一天比一天消沉,她心急,心疼,却没有丝毫办法,她知道,这是他的心结。

二十年前,在街上她看到了他,一身破烂的衣裳,但清澈的眼睛让她认定他绝非凡人,于是她动了恻隐之心,带走了他。

他确实不负重望,对于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能很快的完成,而且没有一丝差错,原本她只是希望他能识字看书,日后提拔一番进入朝堂,但她没想到的是,他感兴趣的不是读书,而是兵法。

当年他不留一言一语上了山,在一个老道的门下拜了师,学习兵法,一待就是几年,期间她派人送过无数次信,却总是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的回复。

他下山了,于是她成为了大周的皇帝,他的功劳最大,她没有过多的赞扬,封了他武穆王,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一个眼神就能打动她的人。

他从未叫过她王,他不想叫,她也不想他叫。于是,就这样一直过来了。

她知道他的心愿,于是让他代表大周与李长安进行了最后的决战,他输了,输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手上,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有些失落,她不知道失落的是什么,是他输了大周与唐国的关键一战,抑或是他输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手上。

两年,整整两年,他从未进宫去找过她,就连战败后的表书也是他的手下写的,他就那么不想见到她么?

她早已过了少女时代的豆蔻年华,她是大周的皇帝,天下万民皆要俯首的人,可她却在他面前强势不起来。

她有些怀念当年那个缠着自己的少年,也有些还念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可如今身旁这个颓败的男人却在她眼中显得越来清晰,原来,当年只是当年,都过去了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怨。」他摇摇头,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身边的人,没有当年熟悉的味道,在她身上,他看到的只是雷厉风行。

当年那个爱心泛滥的女子呢?去哪了?当年那个每当自己吃完糕点就被自己缠着讲故事的像大姐姐一样的女子呢?当年那个把自己带走的女子呢?

她曾经承诺过会让他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也默许了自己上山学艺,他曾为她征战天下。如今,大周天子武则天,她成功了,梦想达成了,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女子,温婉如丝,爱心泛滥。

「如果当初不是我太过放任你,你又怎么会让她闯进你的世界?而后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败于她手。」她叹了口气,却没有过多的责怪他颓废度日。

他缓缓转过头,阳光可以从他的脸颊上折射出一道道昏黄的光线,「那是我自己选择的,不关你的事。」

他恨不起来,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他一直都恨不起来,反而觉得他为她做的任何事都是那么天经地义。他从未想过埋怨。

「你还想找回她么?」她突然说道。

他转过头,愣住了。她笑笑,带着无尽的凄婉「我知道你爱着她,很爱很爱。但你却没有了勇气去追求你梦想的东西,当年放她离开时如此,后来唐国与大周相争也如此。」

她缓了缓,随即道「你并不比李长安差,你拥有他所没有的东西,可你却一直没有发觉,也一直没有勇气。你有知道,那是你应该自己全力去争取的啊。」

她说着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无头无尾。但他却沉默了,只是,眼神不再是死一般的灰寂。

「俊儿。当年我也是这般叫着你。」她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后才继续说道「如果,我给你机会,你会继续去争取么?」

他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光彩「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如果当年不是她出现,唐国的长安军未必会赢得那场战争。」她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抬头望着天。

在这一刻,她才发觉,天是很大的,很蓝的。这一刻,她蓦然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

转过头,看着张熟悉无比的脸,她认真道「再来一次吧。」

「我,可以么?」他望着天,眼神中带着一半忧虑与期翼。

她不言语,拉着他的手,紧紧握着,「俊儿,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一句话么?你想相信,你是最好的。」

他缓慢地转过头,看着那双充满怜爱的眼睛,漆黑而清澈,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此时此刻,在他面前,她不再是那个坐在朝堂上威仪天下的女皇帝武则天,而是他曾经很熟悉后来很陌生的那个叫武则天的女子。

他站起身,伸出双手,仰着头,闭和眼,感受空气中传来的风的流动「让,我们再来一次吧。」

她笑了,看着那个俊秀的身影张开怀抱,她多想不顾一切的投进去。可她不能,她是皇上,她是大周的天子,她肩上肩负了太多太多的使命与责任。

如果能选择,她宁愿不要当这个皇上,只想静静的偎在那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怀里,坐在崖顶,看着日出日落。而他,将爱他拥在怀里,等着他们的春暖花开。

她眼眶中缓缓落下了一滴眼泪,而后慌乱的用衣袖擦去,生怕被他看见。

她走了,不得不结束短暂的武穆王府一行,她还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和批注。

在她转身走后,他没有转身,而是用旁人难以闻听的声音道「对不起,我爱的不是你。」

…………=………………

评论一直没动静哈,我就郁闷了,是没人看还是怎么的?

我承认第二卷确实很压抑,没有第一卷时的该热血就热血、该煽情就煽情、该平淡就平淡。

在我看来,任何东西只有第一部才是最经典的。例如《武林外传》、还有很多很多第一部的书。

第一卷其实就是祸水三千第一部,当初在码时花了很多心血去写,每一段每一句都有存在的必要,因为在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里,往往隐藏了许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第二卷,可以说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开始写,我一直在尽力去迎合第一卷的情节、故事、伏笔和文风。但因为时间很紧迫,所以码出来的东西连我自己也觉得差强人意。顺便可以告诉大家,第二卷都是前一天晚上现码的,第二卷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存稿的,码好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更新,早上一更,晚上一更,每天需要保证两章更新,从发书到现在,细心点的网友可以发现这本书更新从来都是在既定时间内更新,也从未断更过。

我说过,一本书,特别是这本书,我不是没想过把它写长点,写个一百多万字其实很容易,但我之所以不写那么长,是想把剧情浓缩了,不让这本书沦落为快餐书,我觉得这本书需要给我一个活在世上的理由和凭证。

人一生其实没有多少是为自己活着的,所以我要用祸水三千来为我自己证明,我活过,而且是为自己活过。

Ps:今天废话似乎很多,但其实是我想说的。我不在乎数据,我只在乎有多少人认真看了这本书,那才是真正对我和对这本书的认可。其实从投票就可以看得出看这本书的读者有没有在认真的看这本书,认真的回味这书中的每一个细节。

第二十节 回归

陌离倚靠在大殿顶的栏杆上,眺望着亚瑟国的北方,在很远很远的北方,过了亚瑟国国界线的地方,是那个曾经自己深深爱过的男人亲手创立的王国,不属于他的王国。

他的一生,都在为大唐光复而努力着,甚至,忘却了自己。她不阻拦他的梦想和决心,但她其实想要的不多,只是他能抽出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陪陪她,陪陪她就好。

又是黄昏。夕阳隔绝了光明与黑暗,也隔绝了许多感情。

但凡遭遇夕阳,她总是会想起那个修长的身影,低着头,看着手,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偎在他肩膀看夕阳,会感觉到很安静,很满足,这是在李长安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李长安的身上,只有如泡沫一般的梦想,或许会实现,或许会破灭。

身后匆匆赶来一名内侍,穿着墨色的宫装,陌离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却有些恍如隔世,待眼睛看清楚后,心中稍微有些不快与烦躁「你们的装色是什么时候改的?」

内侍原本有事要禀报,被陌离这一问,愣了愣,随即还是恭敬答道「回禀王,这是耶律国主在今年六月制定的统一着装,小人是宫内七品内侍,所以穿的是墨色。」

陌离厌恶地皱皱眉「告诉耶律宏基,把墨色给我取消了,以后若是让我在皇宫内看到有着墨色衣服的,一律斩首。」

她又想起了那个人,他总是穿着墨色的长衫,她无数次想要让他穿白色的长衫却往往无用之功。她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为了一点点的小事而发火,难道仅仅是因为墨色么?还是,因为他曾经穿的是墨色,所以她才不让皇宫内出现除他之外的墨色么?

稍稍恢复了神色,陌离道「有什么事要奏?」

内侍恭敬道「回禀王,是一个人在宫外求见,说是您的朋友。守门侍卫不敢随意放人,所以来请示一下您。」

「他长什么样子?」陌离转头看着夕阳。

「侍卫没说,只是说那人穿着墨色长衫,背上负了一把剑,很古朴的长剑,侍卫说似乎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又不敢乱放进皇宫,生怕出了什么事会危及到王的安全。」

「你再说一遍?那人穿什么颜色的长衫?」陌离猛的一转身,将那内侍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面如死灰。

「墨、墨色。」内侍终于吐出一句话,陌离一松开拽着的衣领,而后拔起脚步就向宫外奔去,留下如一滩软泥的内侍,吓得地上流淌一片熏黄色液体。

不顾路上皇宫内内侍、侍女、护卫们的诧异目光,陌离拉起裙角快速的奔跑,没有人敢上前拦下或是问一句出什么事了,因为她是王,亚瑟国的王。

皇宫外,两队穿着制式军备的护卫并排站在宫门外,手中握着的长柄军匕闪着凶煞的寒光,特别是护卫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绝对是身经百战后的精锐。

一袭墨色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宫门外,不予理会护卫们的打量,只是一味的低着头,长发垂落,妖娆的丹凤眼在手指上的螺纹上徘徊,背上负着一把长剑,古朴、没有繁多的花纹,流线型的剑身上甚至没有血槽,可见制作其的主人是个何等疯狂的铸剑师。血槽的作用是在刺入敌人身体内让鲜血排出体外的渠道,如果没有血槽,那么刺入身体内的一剑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鲜血不能流失于体外。

除非,是极快的剑。快到能在鲜血被刺破的皮肤所牵动时就已经离开了身体,如此疯狂的铸剑师,可见对能达到如此杀人境界的剑客是何等的期待,此剑本名孤城,铸造师欧冶子。

孤城,代表了一个人。孤星,代表了孤独一生。孤城与孤星,本就意义相同,只是,孤星可以有许多感情,虽然最终会无人相伴、孤老一生,但起码平生爱过,恨过,痴情过,绝情过,也多情过。

孤城,一剑一人一城。残酷的杀伐之剑,一个人,一把剑,屠一城,杀戮剑尊。一个人,一把剑,一座城,亦可无军队,亦可无战场,只需一把剑。一个人,一把剑,一座城,一个人飘零,伴着一把剑,隐藏在某个天涯海角。

当年那把普通至极的长剑,就是这把欧冶子不传之作——孤城。

白影飘飞,他没有抬头去看,也没有余光,他闭着眼,却知道她来了。那个她,他心中有太多想说的话,但他想了许多许多,却没有任何一句话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两年的真正杀手生涯,让他改变了许多,不再说话,但仍旧习惯性的做出那个动作,低着头,看着手。

「你来了。」

「我来了。」

「原本我以为那句话应该我问。」

一阵沉默,夕阳洒落最后一丝余晖,而后天空渐渐暗下来。她提议道「要不我们走走吧。」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过身,侧对着她,她明白他的意思,让她选路。

她走到他面前,而后转身,面朝着他。他不说话,她的眼眶却已经开始湿润,「我还可以叫你孤城吗?」

他静了良久,点点头,而后也转身,与她并排走在一起,身后,那两对装备精良的皇宫护卫却已经震撼当场,能与亚瑟王并肩走在一起的人,刚才居然被他们拦在了皇宫门外,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被处罚。

她不说话,他不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手,两人已经从皇宫的大道走进了城内的街上,不比空荡的皇宫大道,街上的行人很多,可他居然也能不看路也不看人而畅通无阻的慢慢走着。

陌离转过头,看着街边小贩们开心的笑脸和高昂的吆喝声,街头随风飘来一阵阵香味,伴随着老板的吆喝「馄饨啊馄饨,三文钱一碗,香喷喷的馄饨喽。」

陌离拉着他走到那家摊,坐在一张尚算干净的桌前,陌离敲了敲桌子,喊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老板道「好咧。」转过身拿起一旁包好的馄饨下了锅。

「还记得以前我们在祸水的日子么?没有训练的空暇时分,我们就会出来吃碗牛肉面或者馄饨,然后,上山看夕阳。」说到最后,她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红晕。

「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我们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涣散的眼神其实一直在看着她,她知道的。

「没有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淡漠的回道。

「孤城,你怨我么?」她看着他,那双妖娆的丹凤眼,白皙的肤色,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他一如既往的那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与细节改变,只是,两年了,他的心改变了多少?

……………

毫吧,我表示这章很震撼,因为,叶孤城回来了。

祸水又将掀开一篇新的编目。

第二十一节 叶孤城

他摇摇头「不怨。」

陌离轻轻一笑,绝世的容颜在这一刻尽情绽放。

馄饨上来了,一碗加了香菜,一碗没有加。叶孤城静静的看着身前的那碗没有香菜的馄饨出了神。

「你是不是在怀念加了香菜的馄饨?」陌离递过一双筷子给他。

他摇了摇头,接过筷子夹起馄饨大口吃着,吃着吃着,眼泪混着馄饨吞进了肚子。

很多年前,那个穿着火红衣裳的女子就喜欢在他吃的东西里面加香菜,而且无论他如何反驳也一如既往的吃着汤上面飘着香菜的刀削面。

曾经的很多记忆,在他半遗忘半埋藏中浮现,只是,再也无法有从前的柔情。当年处处受到她的欺负,却无怨无悔,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受她欺负的兴致。是长大了吗?他摇摇头。是不爱了吗?他沉默,最后给出自己答案,爱,但只是曾经。

「陌离,再教我唱一首歌吧。」他突然抬起头,那双妖娆的丹凤眼此刻竟然充满了忧伤。

陌离心一疼,点点头。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很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我听闻你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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