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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三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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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香喷喷的馒头,我心动了,是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我不记得上顿吃饱肚子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前几天,或许是上个月。
但我不敢接,我以为,她一定是想让我吃饱,然后再把我吃了,因为我很瘦,全身都是骨头。我看过酒楼里的客人吃鸡,都是肥嫩嫩的鸡,没有多少骨头,听他们说,有骨头就很难吃了,一口咬下去全是肉,多爽啊。
她把馒头递得很近,我很慌,我哭道「求求你,别吃我,别吃我,我身上没肉。」我说着撩起了我身上破旧的衣服,想让她看我身上凸显的骨头。
她身后的一个跟班上前一脚把我踹开了,骂道「休得无理。」
她皱了皱眉,呵斥着他,随即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那笑一定是在吃我之前的满足感,因为我看到过无数人在吃鸡之前都会笑。
我语不成句的告诉了她,然后求她别吃我。
她愣了愣,然后很开心的笑了,说「我不吃你,我不吃人。」
她的笑似乎很有感染力,我相信了,「你真的不吃我?」
她笑着说,「我不吃人。真的,不骗你。」
然后我看着她手上的馒头,她递过来给我,我接过来狼吞虎咽。
她问我「你是不是饿了很久的肚子?」
我含糊不清的点点头,没看到她眼里的疼惜,她说「跟我走吧,以后不会饿肚子,还有新衣服穿。」
我警惕的看着她,「你是人贩子?」
有个老乞丐和我说过,说有一种人是专门干卖人的事,就叫人贩子。
她摇摇头,然后笑,不是。
她的笑很亲和,有点像我娘,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我娘的笑脸。
后来我跟她走了,因为她说不会饿肚子,还可以穿新衣服。
她的家很大,很多古董,还有好多跟班。
我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服,每天吃着大鱼大肉。
她很喜欢和我聊天儿,而我总是不知道她家里什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因为我家只有一地的杂草和破烂的门窗,因为我住在一间小破庙里。
她问过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周俊,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喜欢叫我俊儿。
她家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当然那些跟班不算。
说起那些跟班,我有几个和我很好的,他们都喜欢跟我玩,尽管我不知道那是她吩咐的,我只管玩就行了。
她给我请了老师,教我认字,教我读书。
但我不喜欢待在学堂,我喜欢带着那几个跟班玩打仗的游戏。
她又请了个教头教我武功,但那个教头说我的体质很差,不适合练武功,然后就教了我一些强身健体的动作,她有些遗憾,她知道我喜欢玩打仗的游戏,可我以后不能打仗,因为打仗是要武功的,她告诉我的。
我忽然对兵书有了兴趣,那是我一天无意中在书架上看到的,那本书叫《孙子兵法》,里面有很多奇妙的兵法,有三十六卷。
我偷偷的看着兵书,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因为有个跟班和我说过,做人要学会留着点东西,一旦全部都暴露了,就没有价值了。
所以我偷偷的看兵书,就是为了留点价值给自己,那样她就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我。
有一天,我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头。
老头长着白胡子,眼睛很有神,特别是他在看我的时候,很亮。
他问我愿意不愿意拜他为师,我问他你能教我什么?
他摇晃着脑袋说,你想学什么?
我抓了抓头皮,询问道「你会兵法么?」
他眼中精光一闪,说「你喜欢兵法?」
我点点头,他就带我去了他的住处。
那是座不太高的山,但很安静,我喜欢这里。
他的家是座破茅草屋,但整理得很干净,他拉着我走到门前,让我跪下来。
他指着茅草屋说,以后他就是我师傅了,让我磕了三个头。
老头教了我很多兵法,他是个怪老头,从来不会正面告诉我该怎么运用兵法,而是在地上画个圈,告诉我规则,让我破解那个圈。
我想了很久,好像有几天,然后再也忍不住,一脚把那个圈圈踩掉了。
老头出现了,笑哈哈的。他说兵法的运用就是跳出常人的思维圈,就像他设下的圈套,常人都会想办法照着他的规则破掉圈圈。
我问他,可你没有说要怎么样破才算。
老头点点头,所以把圈圈擦掉也算破解了。
我忽然明白了,老头又说,思维太局限,是不适合运用兵法的。
他问我是不是想用兵法打仗?
我说是,因为我不适合练武功,所以会兵法我就可以做军师了。
老头笑哈哈的,白胡子也跟着抖。
我喜欢抓着他的白胡子,很浓密,我问他,人老了不是都掉头发的么?
他哈哈一笑,说是掉头发,但没说也掉胡子啊。
老头总喜欢对我发问的问题笑,他老说我太单纯,我问他单纯是什么。
他睁着眼睛想了很久很久,然后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老头从来不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也不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喜欢叫他老头,他总叫我小鬼,尽管我很多次申明我叫周俊。
和老头在一起的日子很快,转眼就去了十年。期间她总是来信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喜欢和老头在一起,总是敷衍她几句就打发了送信的跟班。
我十九岁了。
老头说我学成了,该下山了。
我呆住了,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老头居然赶我走。
我跪在他面前,拉住他,想让他别赶我走。他说,你已经学成了,该下山打仗了。
我很茫然,他说,你天生就是为了打仗而生的,你该去你的世界。
我很不解他的那句话,我的世界是什么?
老头最后送我的一句话是,如果遇到李长安要小心,他比我强。
我不认识李长安,但我听说过他,他是大唐最后一个飞龙勋章的获得者,因为她建立了大周,大唐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让我担任了一支军队的主帅,第一次出征,我很平静,静得似乎坐在马上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脑海中闪现出很多种场面,都是打仗的,我很平常的用了一种兵法,让我的军队攻进了皇城,清除了里面所有的异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了她打仗,就是那种潜意识中的想为她做些什么。
我为她打了很多仗,杀了很多人,我似乎喜欢上了打仗。我想我现在明白老头说的那句了,我天生就是为了打仗而存在。
原来,我的世界就是战场。
她做皇帝了,我成了她的一名得力助手,我是武穆王。
她是我的王。
我继续带领着我的军队扫平了大唐国境内与她的大周王朝有异心的地方,我从来没打过败仗,我也没想过我会不会打败仗。
越胜一次,我的心就越骄傲一次,但心的深处,就越不安。
我苦恼着我心的深处不安着什么,我一直在找着答案,后来我找到了,我想和李长安打一仗。
我苦苦等待着与李长安一战的机会。但他早已经不在大周境内了,我找不到他,有人说他在大唐被倾覆的战争中死了,有人说他解甲归田过着农夫的日子,有的人说他在卧薪尝胆以图哪日东山再起。
第五十六节 周俊(2)
我更喜欢最后面的说法。第一种的被我杀了,因为老头说他比我强,我还没死,他死了就不配老头那样评价他,无论我如何出色,老头都没这样评价过我。
第二种人被我刺瞎了眼睛,没有亲眼看到李长安,都不能这样说。
我希望他东山再起,然后在一个战场上我们相遇,然后血拼,最后我站在他身旁告诉他,我赢了。
我知道打仗除了兵法运用得当外,最重要的是士兵的战斗力。
我把我的士兵训练成了铁血精锐,我喜欢我的军队旗帜上画着的月亮,蓝色的旗底,白色的月亮。
那会让我想起她在一个夜晚,把我抱在怀里,静静的叙说她的往事。
她是个妃子,但她不得宠,皇上从来不去她那。
她经常遭受别的妃子的陷害、欺负,我握着拳头说要帮她报仇。
她笑笑,弯弯的笑容就像天上的月亮。
我的军队叫蓝月军,名字是因为那个晚上她的笑容和天上的月亮。
李长安终于出现了,是在乌迈国的战场上。
她告诉我,李长安在为乌迈国效力,这次大周与乌迈国的战场上,可以见到他,可以完成我的心愿。
她知道我的心愿,所以她让我自己去完成这个心愿。
我在临走前,尊敬的叫了她一声王。
我从来没叫过,她也从来没叫我这样叫她。
这次,我叫了,我看到她眼中有了泪花。她曾经在一个夜晚,拉着我的手说,就算她有了天下,成了皇帝,但还差一个人的肯定。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肯定她,但我做不到。我不喜欢她做皇帝,我只喜欢她还是当年那个喜欢抱我在怀里和我聊天儿的她。
这次主征的是何重,大周重臣。但王告诉我,她让何重做主帅,其实是个幌子,因为她知道何重绝对要死在李长安的手上,她其实这样做真正的意义是让我完成与李长安一战的心愿。
何重输了,但没死。
我想起了王最后告诉我的一句话,「何重没死在李长安的手上,那就让他死在你的手上。」
我明白王的意思,何重不必留了。
我照办了。
李长安应该知道我吧。
他应该也知道我知道他吧。
我们交战了,在何重的飞鹰军败阵的时候交手了。
李长安确实是鬼才,兵法诡计让人防不胜防。但战争就是如此,没有手段的卑鄙,只有战争的胜利。
我输了。
或许他输了。
谁输了都无所谓,我毕竟和他战过。
如果我舍得将我手上的蓝月军都派上去,李长安会输吧。输了的代价就是死。
但我不想他死,我觉得他是个对手。
因为我孤独,我找不到对手了。
王找了我,她安慰我,我说我没事。
她又把我拉进了她的怀里,从她怀里,我似乎感觉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我思绪迷离,很多年前,我似乎在她怀里有过这种感觉。这次,是她成为王之后,第一次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我离开了皇宫,我要练兵。因为我知道我和李长安还有下一次交手,我必须作好充分的准备。
在雁荡山中,我得到了李长安的消息,他称王了,唐国。
他是想复兴大唐吧,他还真是忠心啊。
我似乎越来越讨厌朝廷了,太多虚伪与邪恶。我有些为王担心了,但想想有些不必要,王是最好的,她能做到。
而且她身边有个人为她出谋划策,叫蒲原涯。蒲原涯是个宦官,很得王的恩宠,我有些嫉妒他,因为他可以陪在王的身边。
但我也有些得意,因为他是宦官,不能玩女人。
说起女人,我身边从来不缺乏过,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心动,让我有长相厮守的冲动。
噢,不,似乎有一个。
她长得很美,我喜欢她眼睛中的东西,她的眸子是褐色的。
她叫陌离。
第一次和陌离相见,是在一条小巷子,她被王的人追杀,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
我出现了,我一下马车,看到她眼睛中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我有些悲哀,那是个很美的女子,让我想要保护她。
但我不能,因为我是武穆王,我是王的人。王要杀的人,我不能保护。我突然生出了一丝悲哀,我想要保护的人居然保护不了,那是何等的悲哀。
我让人拿了一杯酒给她,告诉她是王赐的毒酒,其实酒里并没有毒,而是大补的药酒。
她喝了,摇摇欲坠的身子似乎随时会倒,我想扶住她,带着她到王面前求情。可我不敢,我怕王眼睛中会有失望的神色,我从来不想让她有失望。
她走了,留下了一句话,我现在仍然记得。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周武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举义师,驾长车,踏破周武贼营。借我三千铁骑,复我浩浩大唐,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我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女人,但第一次见到她,她是那么的鲜明,她不会娇滴滴博同情,不会怕死而屈辱的求饶,她只是坚强的面对死亡。
但我不能让她死,我想我以后还会见到她的。
后来我见到了,她没有了当年在巷子里看我时那怨恨的眼神,平静无波,但我很不习惯,我希望她看我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怨恨,起码那样我会觉得她一直记得我,就如我一直记得她一样。
是的,我记得她,从来没忘记过。
那柔弱的身影,褐色的眸子,怨恨的眼神,不屈的意志。
我在无数个夜里,想把她拥在怀里,用我温热的心去温暖她冰冷的心口。
她变了,是的,变得似乎陌生了。
但唯一没变的是,我依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想把她拥入怀里。
她告诉我,她的祸水组织是因为我而起。
我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我的蓝月军死了很多将领,我突然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她做的。
但我没有愤怒,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她能舒心。尽管她永远不会舒心,除非我死,或者王死。
但王不会死的,因为我还在。
陌离走了,我想追上去,给她一个怀抱,想告诉她,我等这个怀抱等了十二年。
但我没有,不是因为她身边那个全身流露出死亡气息的杀手模样的人,而是我不知道我上前去想拥抱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躲开,或者挣扎开来。
我无法预知是哪种结果,所以我不敢轻易去尝试,我害怕失败。
是的,我知道了失败,在与李长安一战之后,我知道了失败。
原来,我以前打仗靠的是锐不可当的气势,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都不是李长安,他们不会不惧怕我的能力。
现在,我害怕失败,我害怕陌离会忍不住杀了我,因为,她是那么的恨我。
那场战争,我输了。
我知道我输给了李长安,从祸水军出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输了。
我输给李长安的,不仅仅是一场战争,还有陌离。
我在吐血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陌离那张绝世的脸在笑,嘴角挂着的是残忍的笑。
我在一个黑黑的世界里醒来,到处都是黑的,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和叫喊的回音。
我一直走一直走,想走出那个黑暗的世界,在黑暗的尽头我看到了光,是的,光。
在光里,我看到了陌离,我想走过去,告诉她我这么多年来如何想她,我想给她一个拥抱,迟了十二年的拥抱。
但我停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了李长安。
她偎在李长安怀里,很幸福,很安详,那是我想要给她的幸福与安详。如今另外一个男人给了她。
我呼喊着,却发现我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陌离和李长安走了,看着她们静静的走,我只能在黑暗中大声叫喊着,却于事无补。
我回朝了,王没有接见我,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找她。
她应该知道了吧,我输的原因。
她应该也知道吧,我这么做的原因。
她什么都知道,而我也什么都知道,但没有人想去打破这种格局。
于是,我静静的每天坐在庭院里,看着蓝天白云。
我时常会认为,那蓝蓝的天,是陌离,那白白的云,是李长安,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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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节 修谬
我叫修谬。
我曾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王也这样说。
我喜欢白色的儒装,头上扎着方巾,喜欢摸着下巴思考事情。
我曾经为了王穿上紫色的衣衫,然后为了王再穿上白色的儒装。
我原本是个学子,每天在学堂识字读书,我喜欢这样,所以我喜欢穿着儒装。
有一天,王来了,然后我跟着王走了。
我穿上了紫色的衙装,我把白色的儒装藏在了箱子底,我期望有一天能再穿起那儒装。
在我看来,衣服就如面具一样吧,穿上了一件衣服,就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我时常想着,我不再是那个穿儒装的修谬了。
我有着太多的职业,有着太多的面具。
我也是个杀手,领导着整个最顶尖的杀手组织,是专门为王服务的。
我有个弟弟,他喜欢打仗,喜欢战争上的味道,喜欢闻着血腥,他说那样会很安心,就如我穿着儒装一样。
王喜欢站在高高的地方往下望,那种感觉很奇妙。可我感觉不到,我不喜欢站在顶峰的位置,因为我怕有一天会突然摔下来,摔得遍体鳞伤,摔得粉身碎骨。
但我还是站在那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我想为我的弟弟做些什么,他是那么喜欢高高的位置。
我是国主,唐国的国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唐国国主。
我兢兢业业的处理着我该做的,我把唐国治理得蒸蒸日上,尽管我没有亚瑟国国主耶律宏碁的民心所向,尽管我没有唐国圣上李长安的果敢,因为这不是我的天下,我需要小心谨慎。
我时常作梦,梦见我有了天下,然后让弟弟坐上了我的位置,看着他满足的笑容,我想,那是我的幸福吧。
弟弟是个命运多折的人,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比起我的抛弃理想,他抛弃的太多太多了。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努力一切,想补偿他所抛弃的。
我曾经深爱着一个女子,她很美,美得让我窒息。
但她是烟花之地的人,她不愿背负世俗的眼光抛弃一切和我走。她说,她要做一件事,但她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
我是王身边的人,我想我有能力帮她完成那件事,尽管我还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我时常和她在河畔约会,我喜欢偎在她怀里,她的怀里很温暖,很安心,可以让我忘记一切,只记得我和她的点点滴滴。
我喜欢从身边折过一根草,熟练的编织一只草蜢给她,她很喜欢,夸我的手巧。
我喜欢和她待在河边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那样静静的相拥,看着河里嬉戏的小鱼儿,看着水面上漂浮过的树叶。
我问她,有一天我们会不会像那树叶一样,飘离了大树。
她很安静,然后轻轻在我耳畔说,不会,如果她是树叶,她要落在树下,化成一许土壤。
我感动了,我说,如果我是大树,那我不会长出叶子,因为你是叶子,我不想你落下,我想把你藏在心里,永远不长出来。
她眼眶有些红,泛着晶莹,她把我靠在胸口的头紧紧的抱住,我喜欢那种让我窒息的拥抱,让我舍不得离开,宁愿就那样死在那紧紧的怀抱中。
我想娶她,我郑重其事的告诉她。
她愣住了,她有些惊慌失措。我抱住她,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抱着她,从来都是她抱着我,因为我喜欢她的怀抱。
她在我怀里哭了,捶打着我的胸口,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现在才肯说。
我把她抱得更紧,就像她把我抱得有些窒息一样,我说,现在也不晚。
她挣脱了我的怀抱,说,不行,现在不行。
我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我说,我们可以不走,就在这。
她仰起头,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点点头。
她继又扑进我怀里。
她还是走了。
走得很突然,没有告诉我。
我疯了似的找她,走遍大街小巷,叫喊着她的名字。
我坐在我们曾经坐在的河边,那里早已长出了新生的草,翠绿嫣然,河水依旧清澈,鱼儿依旧欢快,却没有了她的身影。
我折下一根草,叠了一只草蜢,习惯性的抬手,却发觉我的身后早已没有那只接过我递过去的草蜢。
我哭了。
我在河边醉倒,醒了继续喝醉。
黄昏时候,我醒来,酒坛里早已空空如也。
我把目光落在水面上,上面飘来一片树叶,泛着翠绿的树叶。
她说,她会化成土壤,不离开大树。
如果你是树叶,我会把你藏在心里,永远不长出来。
我感觉世界塌了,因为那片树叶的飘落。树叶没有落在我的脚下化成土壤,它落在了水面上,顺着水流越飘越远。
我要去找她,找到我找到为止。
我顺着水的方向,踏遍了大将南北。
有一天,我在河边遇到一个老翁,老翁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我在找树叶。
老翁说树叶早已沉入了河里,再也找不到了的。
我不相信,我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要爬到那么高?
原来,我潜意识中就是如此怕高,那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从来没有如此惶恐过,那个把我抱在怀里的人是否在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摔得粉身碎骨?
我也走了,我离开了那片有着我所有回忆的地方。以后再也看不到河里鱼儿嬉戏水面飘叶的河边。
我出征了。我顶着军师的名号站在了战场上,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踏上战场,我以为我只是个坐在学堂里的儒装学子或者是穿着紫色衙装的杀手组织领导者。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达到弟弟期望的目标,也从来没想过我和弟弟会有一天在战场上相见,尽管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面。
我突然想毁灭,毁灭一切,然后创造一个世界给我的弟弟。
但我忍住了,我忍住了心底那份强烈的毁灭意识,我需要忍,否则我毁灭不了这一切,然后把我和我的梦想毁灭。
我赢了,赢得出奇的顺利。
但我不知道赢得的这场战争所发生过什么事,我只是坐在营帐内布置着作战计划。
我知道周俊,大周武穆王。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极其艰苦的战争,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场旷世之战,只经历了一个白天,然后就草草结束。
我看着大周蓝月军撤退的地方,还有那片死了无数人的战场。
我生出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原来我的世界早已兵荒马乱。我何时把我的世界弄丢了?我的世界在哪?我只怀着一个梦想,却蓦然发觉我已经没有了生存的世界。
我突然累了。我想把这一切都扔了,但我却没有力气去进行这一切。
望着梦想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我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喜悦。
我问自己,你不是想要创造世界给你弟弟么?
你不是把这个作为梦想而努力么?
你不是为了这个所以接受了王的委托么?
我茫然,我看着天空,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清澈。
我篡位了,为了梦想的实现,我狠心的行动了。
当看着李长安狼狈的逃离,我装作没有看见他眼中投过来的怜悯,我知道他在怜悯什么,他在怜悯我如一具行尸走肉。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弟弟的梦想。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我想我实现了梦想,为弟弟创造世界的梦想。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我却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坐在山顶上,想了很久很久。然后,我想到了。
我要去找她,那个曾经把我抱在怀里的她。
她的样子再次浮现在我记忆的深处,依旧那么美,依旧妩媚动人。
当日出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知道我前进的道路后,会留下我长长的背影,就如我与她的回忆那般,长长的,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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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 李长安(1)
我身上有着太多的荣耀,以至于当我赤裸裸的呈现在世人眼中的时候,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掩饰着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我从先皇手中接过那块代表着军功最卓越的飞龙令的时候。
当我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穿过为我行着最尊敬的礼节时。
当我在一个不经意间遇见了她的时候。
我想,我沦陷了。
那个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无数个血与火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英雄,在她柔弱的身影下,彻底沦陷,丢盔弃甲。
我以为我应该在某个辉煌到极致的时候,带着我最爱的姑娘,骑着陪伴着我一生的老马乘着夕阳西行,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每天日暮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遇到我最爱的女子时,还未来得及带着她走进我的梦想,现实已经奔溃。
我在那个漆黑满星的夜,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我爱她。
我曾经在那个小河畔,为她落下我第一滴眼泪。
我们经历了所有人都会经历的海誓山盟,然后到最后天各一方。
她是妃子,我是将军。
她不属于我,属于那个森严冰冷的皇宫。
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冲进那厚厚的城墙将她抢到我的怀里,用一生一世告诉世人,她是我的女人。
我小心翼翼的编织着我的梦想,将她小心的装进那个色彩斑斓的泡沫中。
可是有一天,现实狠狠的击碎了我那小心制造的泡沫,我彷徨、我无助、我惊慌失措。
我必须走,因为武则天。
那个篡夺大唐天子之位的女人,要我为她效力,为她建立的大周王朝效力。
我不屑的将那纸书函撕得粉碎,我是大唐的飞龙将军,生是大唐人,死是大唐魂。
我走了,没有告诉她。
她是妃子,她不必受到武则天的要挟,她不必遭受大唐官员那般被杀死的命运。
她可以找个地方静静的待着,等到我找到她的时候,然后我们继续把那个梦编织。
我去了乌迈,带着李洵,我最信任的将领。
乌迈王很器重我,因为我显露了我的本事和名气。
我自豪的告诉他,我叫李长安。
然后我用十个小队的人手将他的一支万人军队打败,我告诉了他,什么叫兵法,什么叫行军布阵。
然后,我成了元帅,乌迈国的三军大元帅,尽管这是个小国,全国军队加起来不过十万的小国,但我满足了,我只需要五万人,给我五万虎莽,我可以踏平中原。
在我日夜期盼的时候,她找到了我。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着太多的哀绝。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致使她眼中包含了那么多的色彩,却唯独没有相见的喜悦。
我说,你来了。
她说,我来了。
在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她说,我原本以为这句话应该是你说的,没想到竟然是我说。
我抬起头,看着她褐色眸子中,竟然有了沧桑。
那个曾经单纯如水的女子呢?
那个站在河畔穿着烟熏蓝的身影呢?
那个有着绝世容貌却经常流露出哀伤的女子呢?
她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了哪?
我黯然,我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在满朝大乱的时候,我只想着等我安顿好了再去找她。
她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种崩溃的感觉,那一刻,我感觉世界塌了,我想去追,但却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追,我只能望着她的背影,缅怀我们的过去,那些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绿衣进来了,她抚着我满皱的眉头,安静的陪着我。
绿衣喜欢我,我知道,但我心里装着的是陌离,满满的,再无空位放下她。
绿衣喜欢雨天,下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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