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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三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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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身躯摇摇欲坠,众人赶紧上去扶住,「元帅当心身子啊。」

「可恶。可恶。」周俊喃喃自语,目光涣散。

眼前渐渐化成黑暗,耳际边还残留着修罗的那句话,「元帅,是长安军的黑骑。」

「吼。吼。吼。」

长安军中所有士兵挥舞着武器,为战场前那支黑色的洪流欢呼。

那是长安军的骄傲,是战场的神话,是不败的传奇。

黑骑过处,活口不留。

这似乎是他们的宗旨,也是他们的标准。

没有任何一个骑兵能容忍敌人在自己的刀下存活。

没有一个黑骑兵能破坏他们的标准。

因为他们是黑骑,所以他们的刀下没有活口。

蓝月军重骑兵赶上来时,长安军黑骑已经将战场上蓝月军步兵屠杀了一半。

借助西凉战马的速度,黑骑由洪流变成了一条溪流,穿过重骑兵的阵型死角。

重骑兵在速度是处于劣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骑从身边从容而过,留下一尾烟尘。

「元帅,元帅,醒醒啊。」

「将军,元帅已经昏死过去,老夫已经为他针灸,但一时是无法醒过来的。」

一位将领揪过军医的领子,「你说什么?你马上给老子把元帅弄醒。」

修罗钳住他的手臂,「安将军,元帅的身子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了。」

姓安的将军颓然松开了手。

修罗有些颓丧,两军恶战,为帅者病卧床榻,这仗,该怎么打啊。

修罗忧愁的望着天,天已渐黑。两军鸣金收兵,留待明日再战。

回过头望了眼被众将领围着的周俊,「元帅能醒过来么?如今迫在眉睫,无人能做主啊。」

军中只有令牌才能指挥士兵,一般的将领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只能接受元帅的作战方案,调动士兵上前线。

修罗不禁有些唏嘘。

何时,才是他指挥三军的时代?

「军师,这是今日伤亡清单。」斥候奉上清淡后退下。

修谬展开卷轴,扫了几眼,微微皱眉。

「军师,如何?」一将领起身问道。

修谬一怒,将卷轴扔在地上,「你们自己看吧。」

若放在平时,修谬如此动作,众人自然会不忿。但如今好奇心驱使,想知道清单上的数目,也就对修谬的态度不加理会了。

「骑兵伤亡四万六千人,余二万三千人。步兵伤亡两万七千人,余四万二千人,弓箭手伤亡八千人,余三千人。」一将领拿着展开的卷轴念道。

李洵皱了皱眉,蠕了蠕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霍璐望了眼李洵,也低下了头。

伤亡最重的就是骑兵,而骑兵伤亡最惨烈的就是李洵的私自调动。

霍璐见修谬脸色不善,出言道「军师。战争,伤亡再所难免,而且李元帅并非是故意为之。」

其余将领纷纷说情,修谬这才缓了缓脸色。

霍璐继续道「元帅本意是以骑兵混成黑骑,让敌军生出轻敌之意,然后黑骑出击,以达到预期的惊人效果。」

「我也知道元帅的安排,但如此葬送士兵的性命,这。。。」修谬这这这的再也说不下去。

李洵站起身,道「这次指挥,是我的错,我接受惩罚。」

修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元帅,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洵挥手打断道「好了,不用说了。今天是我的失误,我明日亲自上阵,以求将功补过。」

「元帅。」

「元帅不可啊。」

「是啊,元帅,您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李洵哼了一声,扫了一眼修谬,不予理会手下将领的劝解,转身大步离去。

霍璐尴尬道「呃,军师,元帅就这脾气,只是嘴巴硬了些,还望军师不要放在心上。」

众将领纷纷插嘴道「是啊,元帅的脾气就是这样,军师别介怀啊。」

修谬虽然不是三军统帅,但却有个军师的名头,而且还是唐国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回国了随便给个小鞋穿穿,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避免修谬因为李洵而迁怒到自己身上,李洵的几个心腹将领好言安慰了几句修谬后便以霍璐为首告辞来到李洵的大帐。

「元帅。莫生气哟。」霍璐走进来。

李洵抬头望了望,白了霍璐几人一眼,「我可没那么小气。」

霍璐顺着台阶道「就是,堂堂三军大元帅怎么会有那么小的气量呢。」

李洵喝了口茶,打断了几人的马屁,「你们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霍璐笑笑道,「元帅,我们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

李洵点点头,笑了笑「难得你们有心了。」

霍璐在李洵身边坐下来,「元帅,说真的,其实您今天那步我也觉得走错了。」

李洵振了怔,脸上的笑容有些凝结,「连你也怀疑我?」

霍璐摆摆手,「元帅,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跟了我那么久,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可这次,我。。。其实我也说不上来,结果就那么做了。」李洵脸上一黯。

霍璐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帅,我理解。不用太介怀。」{WRSHU}

李洵拍了拍他覆上肩膀的手,「有你们,真好。都是我的好兄弟。」李洵抬头扫了一眼营帐内的心腹将领,眼中溢着些许晶莹。

「元帅还没醒么?」

侍从摇了摇头,修罗眼中一黯。

「修将军。元帅不在,你是现在蓝月军的最高指挥官。」一众将领围着刚看望周俊回到议事大帐的修罗。

修罗沉闷的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明白了修罗的意思,周俊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周俊倒了,他们没有了可以乘阴纳凉的大树。

「修将军,您下令吧。元帅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现在可是打仗啊,没有人号令怎么行。」一将领道。

修罗呵斥「你们是想逼我造反?」

众人惶恐,道「修将军,末将决无此意,只是,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明日清早又要苦战,没有一军之首如何安抚军心?」

修罗垂下头。

众人不再说话,他们知道修罗现在正在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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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叶孤城(1)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家。

用现在的目光来看,那时应该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吧。

爹是个商人,很好很善良的商人,娘是个美人,他们很恩爱。

记得有时我会问我娘,「娘,您为什么会嫁给我爹?」

娘总会很幸福的抬起头,望着院子里的那颗玉兰树,说「因为你爹是我爱的人。」

我又问「娘,什么是爱?」

娘说「爱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就像我很喜欢很喜欢一儿一样。」她扬起的笑容很美,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喜欢娘是因为她笑起来很美。

娘喜欢站在玉兰树下,玉兰树经常会落下许多花瓣。

娘总捡起那些花瓣,心疼的放在手心,就像她把我放在手心的样子。

玉兰花很香,娘的身上也有那种香味,很好闻。

爹总是不在家,娘说他要做生意,要赚钱养活我们。我仰起头看着娘说,一儿也可以赚钱,也可以养家。

娘总是笑,说一儿真孝顺,好好好,以后爹娘老了就让一儿养家。

我问娘,「爹娘会老么?」

娘心疼的捧起我的脸,说「会,等过了很久很久,爹娘就会不在一儿身边了。」

我说「是死么?」

娘呆住了,然后点点头,「是,死。」

我说「什么是死?」

娘看着玉兰树,说「死就是不在了。」

我看着地桑的玉兰花瓣说「就像那些花瓣么?」

娘顺着我的手指看,点了点头,「花瓣从树上落下来,就是死了。」

我仰起脑袋,「娘,你们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死。」

娘慈祥的抚着我的脑袋说「好,不离开一儿,娘会一直陪在一儿身边。」

我说「还有爹。」

娘看了看我,点点头,「嗯,还有爹。」

我喜欢和一个叫凤儿的姑娘玩,她很漂亮,喜欢穿着红色的衣裳,就像一只凤凰。

她喜欢拉着我穿梭在大街小巷,吃着街边小摊上的东西,有糖葫芦,有炒栗子,还有刀削面。

凤儿比我大,但我不喜欢叫她姐姐,她也不喜欢,她让我叫她凤儿。

有一天,凤儿和我坐在河边,她问我「一一,你以后会娶我吗?」

我说「嗯,一定会的,我要你当我老婆。」

凤儿笑了,打了我一下,「你说话怎么那么粗鲁啊。」

我哈哈大笑,说「那些街上的大人都这么叫。」

凤儿的眼睛很美,笑起来更美,水汪汪的,很大。

她喜欢拉我的手,她说我的手很长,手心很宽,握着很安心。

凤儿总喜欢拉着我去一家刀削面吃东西,可我不喜欢吃。

但每次去那吃面我都会装作很喜欢吃的样子,因为她会很开心,尽管我讨厌面里面加的香菜。

凤儿有一次迷上了刺绣,她以前不喜欢,她时常说要做个武功高强的女侠,带我行走江湖,我说我练武,我保护你,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凤儿锈的是一幅鸳鸯戏水,她娘总说女儿家不能成天在外疯疯癫癫的,要做个大家闺秀。

所以她被她娘关在家里学刺绣,而她渐渐喜欢上了。

后来想起还有我,凤儿就把锈到一半的鸳鸯丢在一边,跑出来找我玩。

大街上不见我们俩身影的好一段时间后,又可以听见我们的欢声笑语。凤儿又拉着我去吃刀削面,而且要了一份大碗的。

我吓了一跳,凤儿坐在我对面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问她,「凤儿,你怎么了?」

凤儿摇摇头,然后低着头说,「我娘说给我许了个婆家,过几年就要嫁过去了。」

我急了,把刀削面一推,「不行,你说要嫁给我的。」

旁边买面的老板插嘴道「小孩子家家的,说话哪能算数噢。」

我瞪了他一眼,站在凤儿旁边,喊道「不,她是我的,她要嫁给我的。不许你这样说。」

老板摇摇头,走开了,我还在瞪着他,我想用我眼中坚定的眼神告诉他,凤儿是我的。

凤儿在身后拉了拉我,然后我眼神中的坚定瞬间崩溃,乖乖的跟她走了。

从那次见面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凤儿,我被爹带进了学堂,每天学课文、认字。很少有机会见到凤儿,有时我会去找她,但她不肯见我。

我每次都是垂头丧气的回到家,然后在爹的呵斥下做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一晃半年,凤儿来找我了,很突然的来了。

我有些惊喜的看着她,她拉着我的手。

我们又出现在了大街上,吃着糖葫芦,拨弄着摊上挂着的灯笼、小泥人。

我有些恍惚,我以为那是做梦,因为那是我和凤儿在一起经常出现的画面,我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凤儿敲着我的脑袋,「你傻了?」

我笑着说「我在确定我不是做梦。」

凤儿有些娇嗔的瞪着我,我心里暖暖的。

但我没注意到她柔情似水的眼中,有了些杂质。

我家出事了。

很突然,突然到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能把头埋在娘的怀里。

我爹死了,娘说是仇家干的。

娘没敢带我去看家里发生了什么,带着我匆匆的跑了。

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人杀了爹。杀了我那个善良商人的爹,杀了那个我最爱的爹,杀了让我和娘很幸福的爹。

我有了仇恨,仇恨的人就是杀了我爹的人。

娘带着我四处避难,破庙里,山洞里,别人家的屋檐下。

每每闻着别人家厨房里飘出的香味,我的肚子总是不合时宜的叫起来,我想忍,但娘还是会拉着我的手,从荷包里掏出钱买烧饼给我吃。

娘只买一个烧饼,因为我们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烧饼。我掰下一半给娘,然后大口大口的吃着另外半个烧饼,通常我吃完半个烧饼的时候,娘才细细咽着一点点。

娘把烧饼递给我,我摇了摇头,说「娘,您都没吃。」

娘笑笑说,「我是大家闺秀,吃不了什么。你吃吧,你现在可是长身体,不吃饱怎么行呢。」

我犹豫了,娘明明才吃了一点点,怎么会饱了呢。

娘说「你以后要赚钱养家,现在不把身体长好,以后怎么赚钱养家,让娘过好日子呢?」

我听了听,确实有道理,接过娘手中的烧饼咬起来,含糊不清的说「娘,现在我吃饱,以后我会让您吃得饱饱的。」

娘笑着抚着我的头,眼中有了泪花。

娘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身体也越来越瘦。我时常睡在她怀里的时候感觉不到了温暖,有时候我会在半夜里醒来,我有种感觉,感觉娘死了,死的时候还抱着我。

我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试探她的呼吸。

娘睡得很轻,她醒了,她看着我伸起的手,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娘不会死的,娘说过要永远陪着你的。」

然后我就在娘唱着的摇篮曲中安然入睡。

娘时常遭受路边人的骚扰,我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他们看上了我娘的姿色。他们说,只要娘陪他们一个晚上,就给很多很多钱让我们吃饱穿暖。

这时候娘总会骂他们,我也会伸出小手拦在娘面前,我要保护娘。

有一次,有一个人见我拦在我娘身前,一把将我扔到一边,和我娘拉拉扯扯起来。我跑过去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狠狠的咬,咬出了血。

那个人吃痛,狠狠的扇了我一个耳光,我感觉眼前很黑,耳朵里面有什么在响,对,是蝉的声音,一直不停。

后来来了几个衙役,把那个人和我分开了,后来训斥了几句,就放他走了。

娘也不敢多说什么,拉着我就走了。

在路上,我仰起头说「娘,我可以保护你了,看,今天那个人被我咬了一口。」

娘听了,眼泪顿时就溢出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大声的哭。

我像个大人一样拍着她的背。

那一刻,我知道我长大了。

有一天,我病了。

病倒在一间破庙了,娘为我出去乞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了乞讨,但娘一直不肯我去,都是她去。

有一次我偷偷捡了个破碗,在很远的地方乞讨,娘看到了,跑过去踢翻了碗,碗里的钱洒了一地,我想去捡,娘说,「你要是敢捡,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害怕了,是的,我害怕娘死。

娘拉起我,说「就算再怎么穷,就算饿死,你也不能丢了你们叶家的脸,乞讨就让我来。」

我不敢顶嘴,因为娘经常拿死挂在嘴边威胁我。

我怕娘真的死了,所以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娘回来了,端着一碗药。

她吹着上面的热气,说「一儿,趁热喝了。」

我知道那碗药一定是娘在街上等了很久,或许还遭受过很多人的调戏才换来的钱去药房抓的药。我很小心,但手滑了,药打翻在地上。

我害怕,我手忙脚乱的想去捡。

娘阻止了,她说「别捡了,别扎着手。」

我哭了,我扑进她的怀里。我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绝对自己是个废物,要让娘去乞讨,还把好不容易乞讨来的钱买的药打翻了。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对爹的思念。

思念那个时严时慈的爹,那个家财万贯的爹,那个给与我和娘幸福的爹。

可爹死了。

所有的一切家产都没有了,包括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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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 叶孤城(2)

那晚,下了很大的雨。

破庙里到处都在漏水,娘去乞讨了,我们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已经病得很重了,甚至连睁开眼都作不到,那太耗费力气,我只能摒住呼吸,尽量节省体力,这样肚子不会太饿。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很大,而且还伴着雷。

我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半夜,我听到了哭声,是娘的声音,好像很远,但好像又很近。

我仔细听了听,是在破庙外面。

几道雷声过后,听不到娘的声音了。我想叫娘,但却没有力气张开嘴巴,连一丝力气也没有。

我在想,我是要死了吗?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爹是杀手。

确切的说,是杀手组织的家主。

暗花会,这是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而我爹就是暗花会的家族杀手组织的领导者。

我有个叫仙烁的叔叔,从一生下来我就叫他叔叔了,娘说他是帮爹做生意的。

现在想来,原来生意就是杀人。

娘在我怀里留下一本书就离开了我。

那本书叫《杀?绝》,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娘为什么留这本书给我了。

因为我是叶家的传人,因为我是暗花会的新领导者。

我必须为爹报仇,为爹报仇的必要条件是成为杀手,出色的杀手,一流的杀手。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报仇是需要实力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把精力放在商人上面,尽管以后会势力遍布天下,报仇容易。

因为我是杀手的儿子,所以我必须以杀手的身份报仇。

很多年后,我明白了我身上的屈辱,或者说是我爹的屈辱,但那毕竟是继承到我身上的屈辱。那就是杀手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我要成为一个杀手,洗刷这个屈辱。

我夜以继日的训练,从《杀?绝》的入门练到第五重。

我历经五年,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杀手,尽管我还未成为一流的杀手。

我接任务了。是的,是一个相士那接的。

他是负责接收暗花的人,而我是完成暗花的人。

相士喜欢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我有时会无聊的猜想他是不是只有那一套衣服。

我以为我就这样接任务、杀人、提高自己的实力,最后手刃仇人。

我已经开始找线索了,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杀我爹让我家破人亡的凶手的。

有一天,相士来找我了,他把暗花给了我之后,告诉我,如果我想尽快报仇的话,就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叫陌离。

陌离是个女的,很美。

但我没有心动,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凤儿让我心动,但现在凤儿已经让我彻底死了心。因为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毅然抛下了我和一个家财万贯的老头成亲,做了他的小妾。

所以,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我心动了。

我加入了祸水,成为了一个小组的领导者,凭借我的实力。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找到了杀手组织的感觉。

因为在这个小组,我就是领导者。而暗花会,我也是领导者。

我想把这个小组训练成暗花会,一个祸水组织中的暗花会。

但这些成员远远没有达到见习杀手的程度,我很失望。因为在《杀?绝》中,那些留下心得的前辈,都是顶尖的杀手,他们只比我高一层境界,我相信我能超越他们。

我开始了我的训练,训练一批暗花会标准中合格的杀手。

她们是女子,我更喜欢杀手是女子,因为她们够细致,够冷静。尽管她们会害怕蟑螂和老鼠,但我会训练她们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的,或许是一流的杀手。

我渐渐发觉我变了。

我以前很冷血,但现在我会开始和陌离谈天,说些别人觉得很奇怪的话,一些只有我们俩能听得懂的事。

陌离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但她对我们这些祸水组织的人没有城府。

她的计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让我报仇的。

于是我一直跟着她,怕她突然死了,那样我就不能报仇了。她像朵花,很柔弱的花,哪怕风一吹就会折断。但她很坚强,连我也惊讶她的精力如此顽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的霓裳轩成员渐渐多了起来,也跟着训练的项目也多了起来。

看着她们疲惫的双眼和伤痕累累的身体,我告诉她们,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霓裳轩成员,就要吃尽所有的苦,遭受所有的累。

我以为她们会受不住,尽管我也希望她们能抗下来。但她们确实是抗下来了,我很欣慰,她们的成绩很好,我想,她们也算是一流杀手行列了吧,尽管是刚达到一流的水平。

杀手的境界,有些虚无缥缈。

有时候我很迷茫,杀手究竟为了什么而活?

我想,绝对不是生命,那是对杀手的一种侮辱。后来有一天我站在山顶上,想明白了。

杀手是为了杀人而活,或许是杀别人,或许是杀仇人,但终归是杀人。

我突破了。很突然的突破了。陌离也看出来了,她问我,是不是经常忘记一些事。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我会忘记一些原本发生过的事,才不久发生的,但我很快就忘了。我以为我就这么忘了,但突然有一天还是会想起,但却会忘了别的事。

对于《杀?绝》的第六重,我并没有觉得太多的高兴,我只是达到我爹死前的境界。

杀手很强,比我强的有很多人,尽管我不认识。

当我成为祸水军的军总的时候,我认识了两个朋友。陌离不算我的朋友,她只能算是我的上司,或者是知己吧。

一个叫王小二,是个瞎子加哑巴,他的耳朵很厉害。他是个茶铺的伙计,茶铺老板经常不在,他经常又做小二又做掌柜。

但他喜欢做小二多点,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个小二。

王小二很喜欢他的工作,每天为客人冲茶倒茶,他还喜欢煮茶,他煮茶都是给朋友喝。客人喝的都是泡的茶。

我是他的朋友中的一个,有幸能喝到他煮的茶。他有很多朋友,有朝廷里当官的,有妓院里做龟公的,三教九流、皇亲贵族、平民百姓都有。

但他的朋友很少来茶铺找他,有时候只是匆匆来过,茶也不及喝一口就走了。

但他不在意,他依旧迎接客人、泡茶、倒茶。

有时候我喜欢坐在茶铺外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满足于看着他满足自己喜欢的事。

另外一个朋友叫单雄信,是个老叫花子。

但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个叫花子,他是前朝的人,和开国皇帝李世民打过仗。

我很喜欢他的为人,豪迈、义气,因为我身上没有这样的气质,所以我欣赏,但也仅仅是欣赏。

很多人以为他死了,连我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也这样以为。

我在说书的那听到过他的故事,所以我以为他一定是死了,但王小二介绍他给我认识的时候,我以为王小二是在骗我,尽管他从来没有骗过人。

单雄信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但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个疯子,因为往往疯子是最清醒的人。在他外表疯癫的内心里,是否如他外表那般看似邋遢呢?

有时候我很羡慕他的快乐,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事也算是件快乐的事吧,可以忘记很多很多。他可以不记得当初和秦琼、程咬金她们的友谊,他可以不记得李密出卖他,他可以不记得他曾经是瓦岗的大将。

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忘记了,包括烦恼。

他每天只需要嘻嘻哈哈的,就有一大堆人凑上来请吃这请吃那,因为他是王小二的朋友。

他有许多秘方,做菜的秘方,但他只做给真正的朋友吃,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知道他会做菜,我得以知道和吃过他做过的菜,所以我也算是他的朋友。

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快乐,他可以喋喋不休的说话,喝茶,我可以静静的坐在那听,不插上一句话。他不会反感我不搭腔,他喜欢有个人听他说话,譬如我。

唯一不快乐的就是他的病发作。

那是种怪病,他吃了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东西留下的后遗症,发病的时候很痛苦。

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有责任帮他,而且我也乐意帮他。

每次发病,我会运功帮他压制病痛,这需要耗费一天的时间。每次完事后,我们都会全身无力,哪怕动动小指头都很难。

我经常会瘫倒在地上的时候想,如果现在来了一个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杀死。他杀的人可大有来头,一个是天下第一杀手,一个是前朝猛将单雄信。

算算我跟着陌离的时间已经有很久了,久到我都不记得具体的时间,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九年。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我跟着她是为了报仇。

大周和唐国开战了,大周败了。

周俊撤军了,李长安又一次赢得了胜利。我想,以后天下人都会认为帅才只有李长安了吧,因为周俊输了两次给他。

其实陌离也是个帅才,但她不喜欢露风头。

如果不是祸水军的袭击,李长安绝对不会赢得那场战争,就算赢,长安军也只能运回十万具尸体。

十万具,很惊人,不是么?

陌离为他节省了许多拉尸体的车,也帮他挽救了几万原本要死却没有死的士兵。

战争结束了,我并不关心谁赢谁输,我关心的是,报仇。

陌离告诉我,她帮不了我了。

我愣住了,是的,愣住了。

她说她帮不了我。

为什么帮不了?

既然帮不了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利用我?

我没问她,我转身走了。

我知道,她在我背后哭了,无声的,绝望的,哀伤的。

我想我应该是离开了。

离开了她,离开了红娘,离开了慕容悦,离开了霓裳轩,离开了那些所有叫着我叶轩主或者军总的人。

离开就不会回头了吧?

也不应该回头吧?

我不知道,我很茫然。

第五十五节 周俊(1)

周俊静静地躺在藤椅上,睁着眼,望着天空的白云。

天很蓝,却不是纯净的蓝,因为有白云。

陌离的眼睛,就像天空,纯净的蓝。但他不是那蓝色中的白云,那白云不是他。

回朝后,他消沉了。

消沉不是因为他打了败仗,周武大帝不再宠幸他,没有人会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仗的帅才。

庭院外,远远的站着守卫,就像陌离,触手可及,却远在天涯。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俊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阳光撒满他苍白的脸。

我是个孤儿。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收养了我。

她是个中年女子,眼睛很锐利,就像鹰,但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是宠溺,像母亲对孩子一样。

但她从不让我叫她娘,我也不叫。

在她收养我之前,我是个流落在街头的小乞丐,每天和其他乞丐抢饭碗,但每次都是饿着肚子,因为我人小力气也小,抢不过他们。

在我又一次饿着肚子看着他们得意得拿着路人给的赏钱时,她来了。

她穿着很华丽的衣服,身边跟着很多小跟班,起码在那时我认为是跟班,只是她的跟班都很美,穿着很美的衣服,所以人就很美。现在想来那时多么幼稚,再华丽的衣服,如果胸口里面是颗毒如蛇蝎的心,也比不上街边乞讨的叫花子。

她注意到了我,走到我身旁,我有些害怕。

因为很多人和我说过,那些穿着很整齐很漂亮的衣服的人,都是坏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奸大恶。

现在我身前的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华丽衣裳。

我觉得,她一定是吃人的恶魔。

她蹲下身,我蠕了蠕身子,却没有力气躲开她。

她回头招了招手,她的跟班在街边买了几个馒头,她递给我,说「吃吧。」

看着香喷喷的馒头,我心动了,是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我不记得上顿吃饱肚子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前几天,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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