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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见闻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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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顾老夫人有些释怀:“日久见人心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顾婉容早早的就起了床,在冬雪的服侍下更衣洗漱,用过早饭之后略收拾一下,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出门的时候,正遇上鲁妈妈从外面回来。

她撞上顾婉容,有些心虚:“容……六小姐起这么早。”

“嗯”,顾婉容不以为意,像少不更事的孩童一样冲她甜甜一笑:“妈妈快些去收拾,我们这就要去老太太的院子里了。”

鲁妈妈却有些吃惊:“我也去?”

“自然要去了”,顾婉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还要妈妈给我唱曲讲故事呢!”

“是、是、是”,鲁妈妈颇为得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忙不迭地说道:“我这就收拾,你们先去,我呆会就到老太太的院子去。”

说着,急冲冲的回去收拾东西了。

秋棠悄声跟顾婉容说道:“鲁妈妈是去那边了吧!”

顾婉容知道,秋棠说的“那边”是指黄氏的院子。

现在黄氏也好,鲁妈妈也罢,已经不足为惧了。

顾婉容没有说话,只安抚地拍了拍秋棠的手,对着她展颜一笑。

这一笑直让秋棠整个人一愣:六小姐笑起来可真是好看,这笑容跟往常很不一样。

从前的笑总带着几分疏离,而今天的笑容就像春日的阳光,褪去了冬天的瑟瑟,带着几分明朗。

顾婉容见她愣住了,又笑着推了她一下:“快走吧,愣住做什么。”

一行人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其他人都在厢房等待,顾婉容带着冬雪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见顾老夫人正在梳头,顾婉容行了个礼就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像个乖乖的闺秀一般不言不语。

到了顾老夫人用早膳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的跟在众人后面,看着一众丫鬟婆子把早饭摆了上了。

顾老夫人回头看着顾婉容小小的人做在椅子上,十分的乖巧,她不由有些疑惑了。

这个孙女突然向开了窍一样抄写经书来讨好自己,怎么这饭都摆好了她还不过来服侍自己用饭呢?

往常那些孙女、媳妇有事所求,也是像顾婉容一样早早的来到她房中,伺候她更衣洗漱,为她布饭夹菜,口中所说也尽是甜言蜜语,极尽奉承之事。

而这个小孙女虽然早早的来了,却不言不语,还只是傻傻的坐着。

顾婉容一开始也想过服侍顾老夫人用早饭的,但是她之前没有做过,也不知道顾老夫人喜欢吃什么菜,万一没有弄好,岂不是弄巧成拙?所以,她还是决定干脆乖乖地坐着好了。

顾老夫人见她呆呆地坐着,反倒更加疑惑了。

“容姐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用些早饭?”

顾婉容早上是吃过饭的,但是见顾老夫人这样问,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连连点头。

丫鬟服侍她坐下吃饭,她吃得很开心。

顾老夫人会这样问,其实也是一种接受她,认可她的表现,她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而顾老夫人见顾婉容饭吃的香甜,不由有些想笑,容姐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心机,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这一顿饭,祖孙两个吃得都很高兴。

吃了饭,众人又来送行。

顾婉容起得早,却丝毫不觉得困倦,头一次出门,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

跟顾老夫人同坐一辆车子,她自然不敢放肆,但是眼睛依然盯着车上小小的窗户,马车震动掀起车帘的一瞬间,她依旧可以看到外面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周妈妈有心提醒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她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盯着窗口看而已。

出了城门,街市的喧嚣渐渐远了,顾婉容就感觉到困意一阵阵袭来。

不得不说,顾婉容长得非常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娇嫩,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婴儿肥,脸颊两边还有一团团的肉,看上去玉雪可爱。

她打瞌睡的样子,娇憨有趣,顾老夫人看着眼底也有了一丝笑意。

“容姐儿,等到了西郊别院,我们就去别院旁边的大悲寺,将你抄写的经文供奉到菩萨面前。”

听了顾老夫人的话,顾婉容缓缓睁开眼睛:“谢谢老太太带孙女出来,等经文供到菩萨面前,孙女就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顾老夫人很是好奇:“你是怎么想起来抄写《金刚经》的?这经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抄写的?”

周妈妈听了便知道,顾老夫人对六小姐还是没有完全放心。

顾婉容看了顾老夫人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顾老夫人见了她这个样子,越发觉得里面有什么隐情,看着顾婉容的眼光就带了几分审视。

见顾婉容有些惴惴不安,她就放柔了声音:“好容姐儿,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呢,咱们祖孙两个要亲亲热热的才对。”

“回老太太,孙女觉得放心,是因为孙女觉得菩萨非常灵验。”

顾老夫人自己信奉佛教,自己是相信菩萨灵验的。

这话若是大人说,她自然相信,可是这话是从年仅九岁的顾婉容口中说出来,她自然觉得有些惊疑。

第13章 真相

顾老夫人不由问道:“为什么容姐儿会觉得菩萨灵验呢?”

顾婉容抿了抿嘴唇,复又说道:“其实孙女之前也不觉得菩萨灵验,直到去年,我才开始相信的。”

顾老夫人更加疑惑了:“去年?”

“是的”,顾婉容点点头,然后问道:“老太太,您还记得去年,因为我跟明姐儿打架,弄倒了您博古架子上的瓷器吗?”

顾老夫人自然是记得的,那瓷器是已经出嫁的顾家二小姐顾婉芸送给她过寿的礼物,非常的珍贵。当时顾婉容与顾婉明打碎了瓷器,顾老夫人非常的心疼,但是并没有生气。

真正让她生气的是,姐妹两个打碎了瓷器,毫无悔意,居然都不承认到底是谁打碎的。顾家的小姐走出去代表的是顾家的脸面,做错了事情不可怕,怕的是不知悔改,连承担错误的勇气的都没有。现在她们还是小孩子就这样顽劣,长大之后闯祸的日子恐怕还在后面。

所以,顾老夫人把姐妹两个在佛堂关了一夜,命令她们思过。

“我自然是记得的。”顾老夫人说道:“后来明姐儿发了高烧,你母亲还在我面前替你们求情,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今天我依旧不知道,那瓷器究竟是谁打碎的。”

其实当时黄氏求情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透露出是顾婉容打碎的瓷器。虽然两个孙女都没有承认,但是顾老夫人心里还是觉得顾婉容的的嫌疑大一些。

“老太太,瓷器是明姐儿打碎的,不是我”,顾婉容睁大了眼睛,看着顾老夫人说道:“明姐儿打碎了瓷器,却赖到我的头上。菩萨见她撒谎,所以惩罚了她,让她发烧,让她生病。而我是清白的,菩萨自然就没有惩罚我。”

“那个时候,我就相信,菩萨真的非常灵验,撒谎骗人是会有报应的。其实我那个时候就想抄写经文了,但是后来贪玩又把事情忘掉了。”

说到这里,顾婉容有些不好意思。

顾老夫人的脸色就一点一点沉了下去,黄氏虽然为两姐妹求情,话里话外却都是在说顾婉容的错。

当时黄氏回了娘家,第二天一大早才回来的,她人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是谁打碎的东西呢?看来这黄氏当真是包藏祸心。

顾老夫人这样想着,就有一种被人糊弄的气愤。

黄氏原先有太夫人撑腰,又刚进门就怀孕,她也曾担心黄氏会恃宠而骄,后来才发现,黄氏很是虽然笨了些,却难以翻出大浪,自打太夫人去了之后,她又收敛了许多。这些年也没有传出什么事情,除了顾婉容。

老太太想到这里,才觉得黄氏其实是个内里藏奸的人。继室跟原配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和睦相处?看来是自己这些年太疏忽了。

手上一热,顾老夫人一低头,看到顾婉容把肉肉的小手放到了她的手上,有些担忧地说道:“老太太,您别生我的气。”

顾老夫人这时再看顾婉容,只觉得她模样可人意,一点也不是顽劣的样子,之前因为黄氏的挑拨,自己真是亏待这个孙女太多了。

顾老夫人拍了拍顾婉容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我不生气。”

顾婉容见顾老夫人不生气了,这才继续说起来:“这一次,孙女跟明姐儿吵架,做错了事情,所以菩萨惩罚孙女了,就像上次菩萨惩罚顾婉明一样。当时孙女头很疼,就很怕,就跟菩萨说,如果菩萨原谅了我,等我好了,一定会抄写《金刚经》赎罪。”

“嗯”,顾老夫人心下明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看来,容姐儿还真是颇有佛缘。

“那你知道你错在何处吗?”

“孙女知道”,顾婉容郑重地说道:“孙女之错有两点。其一,不该跟明姐儿争吵,我是姐姐,明姐儿是妹妹,虽然我不大喜欢明姐儿,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让着妹妹。可是我却跟明姐儿抢东西,失了长姐的规矩礼仪。蝴蝶珠花本来就是四太太给明姐儿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该抢。”

听顾婉容这么说,顾老夫人只觉得心怀甚慰,这个孙女分明是非常懂礼的。

“那第二点呢?”

“其二,就是孙女不懂事,惹得四太太与祖母生气。惹长辈生气是为不孝,这是最最不应该。所以菩萨才会我病了那么久,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那你觉得菩萨惩罚你做的对吗?你心中有没有怨言呢?”

“没有怨言”,顾婉容认真地说道:“菩萨不仅惩罚了我,也惩罚了明姐儿。孙女固然有错,明姐儿也不该对我动手动脚,还跟红芍一起推倒我,磕了我的头。要不然明姐儿好好的,怎么会落到水里去呢?一定是菩萨见她做的不对,所以才惩罚了她的。”

顾婉容的话刚落音,周妈妈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六小姐,你刚才说是红芍跟七小姐推倒了你?”

“是的,红芍反剪了我的手,明姐儿打了我,还把我推到在地。”

“那七小姐怎么会落水?不是你推她……”

周妈妈还欲再说,却被顾老夫人制止了。

她当时就觉得事情非常蹊跷,容姐儿把顾婉明推到池子里,自己却摔得那么厉害,怎么想都有些不对。

当时她只觉得这是姐妹两个天天打架,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推你,而顾婉容一向顽劣,就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听顾婉容这样一讲,就把事情的真相想了个通通透透。

“上一次你没有抄写经文,所以,这一次抄写了经文,就是为了赎罪?”

“是的,老太太。”

顾老夫人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因祸得福,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菩萨帮你。”

要不然这孙女相信了菩萨,抄写了经文,恐怕自己怎么都不会愿意接受这个孙女的吧。

顾老夫人拍了拍顾婉容的头:“见了菩萨一定的诚心的膜拜,切不可三心二意了。”

“是,孙女一定好好拜菩萨。”

说了半天的话,顾老夫人有些累了,就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

顾婉容见了,一句话也不说,老老实实地坐着。一路上安安静静,没有不耐烦,没有调皮。

*******

到了西郊别院,永平侯老侯爷居然不在。

下人告知,老侯爷一大早就去会友了。

“老侯爷是去曹国公家还是去了慧远大师处?”顾老夫人问道。

“回老太太,是曹国公家。”

顾老夫人微微一笑,好像料到了一般,然后吩咐道:“去告诉老侯爷我们已经到了,并请老侯爷回来用午饭。”

在周妈妈的指挥下,众丫环婆子,将车上的行李卸下,并安排顾婉容住进了西边的一个小院子。

顾婉容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之下换了衣裳,喝了茶水,这才打量起这个别院。

别院里面人很少,非常的幽静。城里的顾府作为京都侯府,自然处处彰显世家豪门的大气,只是那大气里面却带着几分压抑。

这别院很是精致小巧,屋舍不多,却胜在古朴自然。院子里面种植了许多高高大大的树,甬道上铺着方形的青砖,有鲜嫩可爱的青苔顺着青砖之间的缝隙冒出头来,沿着屋檐过道种植了许多各种各样的花草。

屋舍虽然不多,后面却开了一个大园子,园子里面有一片荷花池,亭亭的荷叶如绿色的华盖立于水面,朵朵荷花,或粉或白,或含苞、或绽放、或半开点缀其中。

荷花池上架着一梁小小的九曲桥,桥中间一座小小的亭子。

顾婉容不由走上九曲桥,桥上书三个字:碧波桥。

可巧此时一阵幽风吹过,清新的空气中带着荷花的幽香,而荷叶在微风的吹拂之下偏偏起舞,一眼望去,就似水波一样荡起阵阵涟漪。

顾婉容不由暗暗点头,怪不得叫碧波桥。

再往前走,就到了那座亭子,亭子上也写着三个大字:临波亭。

顾婉容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往下望,之间荷叶掩盖的清波下面,几尾花锦鲤悠闲地摆着尾巴。

这地方真好!

顾婉容心中默默赞叹。

“昂、昂、昂……”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高亢嘹亮的声音,吓得顾婉容赶紧回头,却看见几只仙鹤从碧波池上飞过。

“六小姐”,冬雪站在园子门口冲顾婉容招手:“老太太那边来人,该用午饭了。”

顾婉容有些不舍,转眼想到接下来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玩耍,便提了裙裾,快步走了出来。

顾婉容到了老太太的屋子的时候,刚才去请老侯爷的小厮正在回话,原来老侯爷不回来吃饭了,要与曹国公爷一起吃饭下棋。

顾老夫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她对顾婉容说道:“也罢,本想着让老侯爷跟你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只有咱们两个,那就一人一桌吧。”

顾婉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一人一桌。

周妈妈连忙解释道:“老太太这三个月要茹素,见不得荤。六小姐以后跟老侯爷坐一张桌子。”

顾婉容听了,就说:“我跟老太太一样,都是来拜菩萨的,那我也要茹素。”

顾老夫人听了,就笑了:“茹素可见不得荤,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三个月,你小人家家,正是嘴馋的时候,哪里能忍受得了。”

“既然我来礼佛,自然要诚心,若是吃了荤,便是对菩萨不敬。”顾婉容看着顾老夫人说道:“老太太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见顾婉容这么诚心要信奉佛祖,顾老夫人眼眸中还带着笑意:“你当真要茹素?”

“自然当真。”

“好”,顾老夫人点点头,然后对周妈妈说:“让容姐儿跟我一起茹素,她年岁小,要长身体,以后每天,给她用鸡汤蒸一份鸡蛋羹。”

顾婉容听了,没有推辞,很高兴的接受了:“谢老太太”。

第14章 和尚亲戚

永平侯府太夫人,顾老夫人的婆婆,从小便失了母亲,由嫂子连氏一手带大。

她曾经想过要永平侯娶嫂子的小女儿为妻,奈何她只有一个儿子,婚事是由丈夫做主的。

到了永平侯这一辈,她也想让几个孙子娶自己娘家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成功。

后来,太夫人的嫂子连氏去世了,去世之前来信说她嫡亲的妹子小连氏在京城,希望太夫人能照拂。

太夫人嫂子嫡亲的妹子小连氏,嫁给了平江伯偏支的一个庶子。太夫人一直想跟小连氏结亲,却一直没有机会。

后来小连氏也去世了,但是太夫人却一直记得嫂子的恩情。

直到顾婉容的母亲与四老爷顾季梁和离,太夫人便做主娶了小连氏的孙女为继室,小连氏的孙女,便是现在的四太太黄氏。

顾老夫人靠在炕头的大迎枕上,幽幽叹了口气:“婆婆这一辈子都没有为难过我,谁知道临了临了,弄了个黄氏在我跟前。”

周妈妈想起太夫人临死之前,非要把黄氏抬进门,不由也摇了摇头:“太夫人一生刚强,没想到打了一辈子的鹰,结果还是被鹰啄了眼睛。”

顾老夫人把刚刚收到的信交给周妈妈说:“烧了吧!”

看着大夫人寄来的信,被火舌吞噬,最后只剩一堆灰烬,顾老夫人复又说道:“老大媳妇倒是乖觉,才一个上午就把事情查了个清楚,要是往常她能这么警惕,容姐儿也不必吃这么多年的苦头。”

周妈妈的心头却颤了几颤,整个顾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老太太不喜欢顾婉容?

那个时候顾婉容还在襁褓里面,四老爷抱着嗷嗷待哺的顾婉容跪在顾老夫人面前。

顾老夫人连看都没有看,只淡淡地说道:“就叫容姐儿吧,希望她能有容有忍,不要似她娘亲那般刚硬要强。”

明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旁人自然也不会多管顾婉容的事情。

周妈妈自然不会多嘴,只是说道:“大夫人事情也多,忙不过来,是四太太过分了些。”

“何止是过分”,顾老夫人好似动了怒气:“原先看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存了这么坏的心思。容姐儿只是个姑娘,以后要嫁出去的,跟她没有冲突,她都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可见这个人是坏了心肝的。估计是打量着我不管不问,把我当瞎子聋子吧。”

顾老夫人好像犹不解气,又埋怨起大夫人:“容姐儿到底是顾家嫡出的小姐,到底是老四的嫡长女,怎么能由着黄氏摆弄,我不管事不知道,难道老大媳妇也不知道吗?”

周妈妈苦笑一声:“您昨天不是也说了,大夫人的手也不好伸到弟媳妇房中。”

“恐怕是不愿意招惹容姐儿的事情吧”,顾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恐怕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么多年不管不问,所以容姐儿才会如此。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

“老太太,这事情也不能怪您,毕竟当年……”

“芙蓉,你不必劝了,我曾经教导孙女要知错就改,难道我自己竟然都做不到吗?既然以前是我亏待了容姐儿,往后我多多补偿她便是。”

周妈妈愣了愣,心下明白,顾家六小姐往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好走了。

到了下午顾婉容留了其他丫鬟在家看门,就带着冬雪与秋棠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先是沿着九曲桥走了一遍,接着又坐在临波亭里面给鱼儿喂食,最后又登上碧波池外面的假山上玩耍了一会。

她站在假山上,正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棚子,挤着几个小厮模样的人,那些人拿着网兜把仙鹤捉了起来。

那仙鹤恐怕是自在惯了,被人这样捉住,拼命的挣扎,叫声十分凄厉。

这些豪门世家都喜欢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是要吃鹤肉吗?

顾婉容忙从假山上下来,顺着九曲桥出了碧波池。

见顾婉容一行人过来了,立马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从棚里面跑了出来,迎头拦着顾婉容朝前去。

“小姐快别朝前走了,那些鹤儿力气大的很,万一小子们没有捉住,鹤儿飞出来伤到了小姐就不好了。”

顾婉容不由看了看那小厮,只见他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粗布褐,脸庞晒得黝黑,露在衣袖外面的两只胳膊也黑黝黝的。

倒是个细心的人!

顾婉容微微一笑,也就不再继续朝前走,只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六小姐,这鹤儿翅膀长出来来就要飞走,所以隔一段时间就要剪翅膀。”那小厮见顾婉容问话,就微微弯了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不是要宰杀仙鹤,顾婉容就没有多问,点点头就继续去观赏这个正宗的古代园林。

到了快用晚饭的时候,顾老夫人便派了两拨人出去。

一拨是去请永平侯爷回府用晚饭,另外一拨则是去大悲寺告诉主持师傅明天一大早顾老夫人将要跟顾婉容一起去礼佛。

等去曹国公别院的小厮回了话,说老侯爷晚饭还是不回来,顾老夫人就跟顾婉容用了晚饭。吃过饭没有多久,去大悲寺的小厮也过来回话。

“小人直接去见了慧远大师,大师说明天寺里面有客预约了,现在去回绝也晚了,不如等再过两天,到时候净了寺,老太太再过去,这样也不至于冲撞了老太太与小姐。”

顾老夫人听了笑着对周妈妈说:“明明知道我从来不忌讳这些,还偏偏回回都来问,这么些年来,倒是一回都不拉下。”

“这也是慧远大师周到细致之处。”周妈妈也面带微笑回答道。

顾老夫人听了笑容更深:“什么细致,不过是打小养成这小心翼翼的习惯罢了,明明十几岁就出家了,哪有一点出家人的洒脱?”

顾婉容在一旁听着微微有些惊诧,从顾老夫人话语中的意思来看,这大悲寺的主持与顾老夫人好像关系匪浅。

不过转眼一想,顾老夫人信奉佛教多年,大悲寺是皇家寺院,主持定然也是得道高僧才是,这些高僧受豪门大户追捧也是常有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饭,顾婉容就跟顾老夫人来到了大悲寺。

慧远大师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和尚,与顾婉容心中想的清瘦的得道高僧很不一样,倒是有几分弥勒佛的样子。

见了顾婉容,慧远大师笑呵呵地说道:“这孩子眉眼倒有几分熟悉,想必是四老爷所出的六小姐吧。”

“正是呢”,顾老夫人笑着说道:“还是你眼力劲好。”

“非是贫僧眼力好使,而是六小姐天庭饱满,眉目间都是福气之相。怪不得老夫人从前都是一个人,今天带了这位六小姐来。”

顾老夫人听了十分惊喜:“是真的吗?”

说着又把顾婉容拉过来细细打量个不停,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慧远大师呵呵一笑:“自然是真的。”

顾老夫人笑眯眯地摸了摸顾婉容的头说道:“我的孙女个个都是好的。”

顾婉容有些讶异,这慧远大师说的话竟然是金科玉律不成,竟然让顾老夫人如此相信。

“哎”,顾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之前就跟我说过,我以后会儿女成群,子孙满堂,我那个时候还刚成亲,被你这样一说真是又羞又急,没有想到一眨眼,孙女都这么大了。”

慧远大师又接过顾老夫人的话头,说了几句话。

顾婉容在一旁听着却觉得奇怪,顾老夫人说是来礼佛的,她以为这慧远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必然会给顾老夫人探讨佛法,没有想到两个人说了半天,居然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

这些事情顾老夫人居然说给一个和尚听,奇怪的是,这和尚听在耳中还能与顾老夫人聊上几句,提起顾家的人,那和尚语气之中非常熟稔。

顾婉容一双眼睛在慧远大师与顾老夫人之间转来转去。

慧远大师见了,就指着顾婉容笑:“倒是个活泼的性子。”

“在家里面调皮惯了”,顾老夫人笑着说话,心情十分好得样子:“咱们只顾拉家常,估计把这孩子绕晕了。”

她见顾婉容歪着头听他们说话,就笑着说道:“慧远大师,是我娘家的堂兄弟,若是没有出家,你该叫她一声舅公的。”

顾婉容听了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顾老夫人娘家姓周,是定国公府上,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哥儿,居然会出家做和尚。

第15章 失眠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来,顾婉容每天上午陪着顾老夫人说话,下午就跟着顾老夫人一起到大悲寺听寺里的和尚说经文。

慧远大师有的时候会陪着顾老夫人说说话,有的时候却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有时候遇到了顾婉容,他总是慈眉善目的问顾婉容是否觉得佛经烦闷无趣。

这一天,顾婉容跟顾老夫人听完经文回精舍的路上,又遇上了慧远大师。

他果然照例问了顾婉容:“六小姐还是跟着老夫人一起听佛经吗?”

顾婉容就点了点头。

慧远大师又微微一笑:“小施主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沉稳,可见是十分有佛缘的。”

顾老夫人见了,脸上就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俗话说,七八九,狗都嫌,容姐儿正赶上调皮的年纪,可是这孩子自打来了西郊别院礼佛,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白天听经文,晚上回去还继续抄写,光这份勤恳就十分的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居然跟我一样,完完全全茹素,连鸡蛋羹都不用了,说怕冲撞了佛祖。”顾老夫人说着慈爱地看了顾婉容一眼:“以前她调皮着呢,自打见了佛祖,从前的不好都戒了,可见咱们容姐儿是真的跟佛祖有缘分。”

慧远大师听了呵呵一笑,见顾婉容有些羞涩地低了头,他就说道:“信佛修为随心就好,六小姐年纪太小,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应该量力而行。这般太过刻意,礼佛变成十分辛苦的事情,约束了自己反而不美。”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大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约束自己不自在了呢?”

半个月来,顾婉容跟慧远大师也比之前熟悉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拘谨,添了几分随意。

慧远大师被顾婉容这句话问的一愣,不由细细思索。

顾婉容却又说道:“济颠大师曾经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被多少人拿来用,我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我每日都听经文,每日都要面对佛祖,若是食了腥膻,就算佛祖不怪罪,我心中也是十分难安。茹素之后,我反而能堂堂正正听经抄经。所以,我并未刻意,只是随心随意罢了。”

“小施主小小年纪,能说这样一番话来,可见是贫僧刚才偏颇了。”

慧远大师转头对顾老夫人说道:“不愧是老夫人家的孩子,真是十分的有慧根,这一番话,句句透露着禅机。”

顾老夫人听了,嘴角的笑容愈发深邃了。

回到顾家别院,小厮告知顾老夫人与顾婉容,永平侯回来了。

这几天,永平侯无所事事,便总是去找曹国公练剑下棋,偶尔回来一次还有些呆不住。

顾老夫人怕老侯爷无聊,就把今天下午话讲给永平侯老侯爷听,还拿了顾婉容写的经文给他看。

“儿子辈也好,孙子辈也罢,都不甚有慧根,没想到容姐儿倒是个有禅机的,与我非常的投缘。”

永平侯听了没说话,只拿着经文看了半天,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六丫头也不小了,怎么字写得这样难看。”

顾婉容就坐在一边,听自己祖父这样直白地说字难看,就脸红着把头低了下去。

顾老夫人闻言,轻轻笑了笑,她没有想到老侯爷还真正正经经地点评孙女写得字。

她将经文从老侯爷手中接了过来认真端详。

“字虽然难看,但是抄写的很是用心,一笔一笔写得很端正啊。”

听了老妻护短的话,永平侯哈哈一笑:“你总是这么护短,以前是二丫头,现在换成了六丫头。”

“不是我偏心护短,实在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冷眼看着这孩子实在是个好得。都是黄氏不好好教养,耽误了容姐儿。”

一想到黄氏是婆婆做主抬进来,顾老夫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抬头看了坐在下首文文静静的顾婉容,容姐儿,应该有个好前程。

“以前耽误了,现在补上也不迟,横竖现在她闲在别院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脆你让老大请个夫子来别院做馆教教她就是了。”

听了永平侯这样说,顾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她有个四个儿子,孙女生养了七八个,旁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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