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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没有白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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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恬看着灯光顿了顿,掀开被子上了床之后,将自己裹成一团,背对着那盏向日葵模样的台灯。
“晚安。”她小声对它说。
比预料到的结果更惹人伤怀的,是预料之下却还抱有期待。
叶晚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径直到厨房里拉开了冰箱,拿出一瓶酒。
虽然现在她有点讨厌酒这个东西,可今夜无法清醒着入眠。
租金便宜的小房子稍显拥挤,但唯一的优点是有一个可以吹风的阳台。
叶晚披着一件长衫,靠在阳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夜已经深了,月光却还敞亮,洒下来让人觉得刺眼。
她举起酒瓶,对着虚空点了点,不知是在敬谁。
“自讨没趣。”
低声念叨了一句,叶晚转回身走进了屋。
书房里还有一大堆等着她解决的事情,叶晚看了一眼时间,直接拿着酒推开了书房的门。
新鲜出炉的证书摆在桌上,她摸了摸,将它放到一旁,然后坐了下来。
人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是藏不住秘密的。
无论是她,还是叶黎。
她很好奇,他需要多明确的证据,才肯相信。
无论多明确都可以,反正这场伪善的戏码她已经演腻了。
中秋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商场依然是人山人海热火朝天。
刘然带着一副痞里痞气的墨镜,走在白恬的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她跟上。
“你慢吞吞的干啥呢,赶不上了要。”
白恬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有些不耐地说:“赶不上就不看了。”
刘然瞪着她,“我费了多大劲买的票啊。”
“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团体演出,票还会买不到?”白恬觉得他又在夸大其词。
“你懂个屁啊,这是48系偶像,粉丝很多的。”
白恬给了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算了,你一老年人,我跟你说半个字都浪费。”
刘然领着她穿过商场,绕了一大圈,才进了一家地下剧场。
“你最好是有正当理由带我来这种地方。”白恬在刘然身后说了一句,下一秒就被他拽着进了场。
白恬在这一刻领会到了什么是震耳欲聋。
肉眼可见的每一个人形生物都在声嘶力竭喊着,白恬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她掉头就走,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耳膜就炸了。
刘然赶紧拉住她,“你可别忘了是你托我帮忙的。”他在她耳边大声说。
白恬被他拉着往前挤了挤,周遭拿着荧光棒的年轻人里男男女女都有,比例不分上下,她顶着快要掀翻屋顶的声音,被刘然拉着靠近了舞台。
这会儿,台上唱唱跳跳的一大群人总算是能勉强看清楚长什么样了。
白恬捂着耳朵扫了一眼,好像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她将视线再次投放过去,却好巧不巧对上了那个人看过来的目光。
下一秒,正在唱歌的少女表情变得惊慌起来。
白恬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贺晓芸!”
连妆都没卸的小姑娘跑得飞快,白恬紧紧追在后面,跟着她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跑了一层又一层。
在办公室里久坐不动的体质哪里比得上青春期孩子,白恬跑得气喘连连,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只能喊道:“老师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我会帮你的!你相信我!停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跑在上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两个人追逐的脚步声,而贺晓芸还在往上面跑,即将跑到顶楼的天台上,白恬心一横,连忙大喊一声:“俱乐部!”
上面的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白恬加快脚步追过去,喘着粗气抵达了最后一层楼。
电梯门突然打开,刘然快步走出来,拦住了上面去往天台的门口。
贺晓芸再无退路,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白恬。
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汗水从下巴往下落,打湿了身上刚换的黑色T恤。
白恬刚要上前一步,贺晓芸就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白恬只能停下来,站在原地对她说:“我前几天去过了俱乐部。。。。。。”
贺晓芸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但俱乐部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
白恬平复了一下呼吸,放轻语气,对她道:“晓芸,老师知道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这件事可能让你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处理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会选择逃学。。。。。。”
贺晓芸突然看着她,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白老师,不是学校让你来找我的吧。”
白恬顿了顿,在她的目光下选择了如实回答:“来找你,是我的个人行为。”
少女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不知怎么就笑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她往旁边的墙上一靠,低着头道:“我逃学会被记过吗?或者直接开除?”
白恬想起班主任和李主任那不太明确的态度,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觉告诉她,贺晓芸这件事学校不会严肃处理,因为他们甚至压着没有报警,这里面显然还大有文章。
刘然掏出手机来,看着屏幕问贺晓芸:“庄仁你认识吧?介绍你去俱乐部的那个星探。”
少女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
白恬看着她靠在墙上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刘然戴着墨镜的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他语气平淡地说:“他失踪了,你知道吗?”
贺晓芸愣在了原地。
第109章 【小改】两个世界
白恬最后还是成功地把贺晓芸带回了家。
虽然一路上并不顺利; 小姑娘甚至几次试图悄悄跳车,都被刘然眼疾手快地给拉回来了。
他带着一副痞里痞气的墨镜,死死盯着一个未成年少女; 害得出租车司机狐疑地看着后视镜许久; 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最后白恬只能拿出教师的身份和贺晓芸对话; 试图劝说她回学校。
但这个话题显然是小姑娘的雷区,白恬明智地不再继续下去。
“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刘然已经自来熟地往沙发上坐下了,他向贺晓芸招了招手; 说:“来坐,别客气。”
白恬扫了他一眼; 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我能借一下洗手间吗?还有卸妆油。”贺晓芸不自在地抓了抓脸。
她那满脸的妆早已经糊得不能看了; 大概是化妆品的质量不行,脱妆十分严重。
白恬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又把卸妆纸找了出来给她。
趁着小姑娘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的时间; 白恬拧了刘然一把,轻声说:“你倒是提前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这么搞也太莽了。”
刘然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回答:“我怕你直接报警,那不就是去砸场子吗?我跟你说; 这公演后面的水可太深了,不能明着来。”
白恬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圈子; 只能问:“不就是演唱会吗?能卖票那肯定是正规演出啊。”
刘然看了洗手间的方向一眼,才小声回答:“演出是正规演出; 可是背后运作的人……”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贺晓芸拍了拍脸上的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来。
刘然看了一眼; 顿时一愣,忍不住问:“这跟刚刚的是同一个人吗?”
贺晓芸不自在极了,她抱了抱手臂,站在客厅里张望了一下,问:“我能走了吗?”
白恬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说:“先坐会儿吧,你刚跑那么久也累。”
贺晓芸只能走过去坐下。
刘然看着她洗干净之后的脸啧啧咂舌,“小姑娘还是别化妆了,你现在多好看啊,刚刚整得跟……”
白恬一个眼神扫过去,刘然悻悻闭嘴。
她将水杯放在贺晓芸面前,又从抽屉里拿了点小饼干和零食出来,像是单纯在家里招待自己的学生一样。
等贺晓芸喝了水也吃了饼干,看起来没那么紧绷着了,白恬才进入正题。
“中秋节你也没回家?”
看见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白恬帮她算了一下时间,“从周一晚上开始,到今天周日,你已经在外面待了六天了。这期间不回家也不回学校,那你都住在哪儿?三餐怎么解决?”
贺晓芸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依然是沉默以对。
白恬摇摇头,“我知道你现在无法信任我,所以我不强求你能现在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但老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安全。”
贺晓芸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在想着什么。刘然给了白恬一个眼神,然后开口道:“庄仁是在你离开学校的第二天失踪的,看你的样子,你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吧?”
贺晓芸垂着头,抿了抿嘴,然后摇头。
白恬反倒是松了口气。
愿意配合就是一大进步了,这个孩子的防备心很重,短时间内让她信任自己是没可能的,只能一步一步来。
刘然也放缓了语气,平静地说:“你离开学校,他紧接着失踪,虽然你不知道这件事,但其中的关联你是一定知道一些的。”
他瞥了一眼贺晓芸捏紧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我是白老师的朋友,做记者工作的。现在我和白老师都很担心你,所以希望你能信任我们,哪怕不告诉我们全部事情,至少让我们确保你的安全。”
白恬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接下来你就住在我家,这里安保很严,平日里不会有陌生人出入。”
贺晓芸还在迟疑,白恬伸出手握住她,认真地说:“老师是真的愿意帮助你,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在外面。至于你的事情,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可以。”
穿着黑色T恤的少女垂着头,许久之后,才轻轻应了一声。
找到贺晓芸并确认了她的安全之后,白恬就通知了班主任范老师。
明天开学后有一大堆事要班主任去忙,白恬便主动提出让她把贺晓芸的事情交给自己,至于教务处那边,补上请假条之后,李主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嘱咐他们务必做好贺晓芸的思想工作,让她早点回学校。
从李主任的态度来看,白恬也明白学校是不打算追究贺晓芸无故旷课的事情了。这样一个问题学生,不给学校惹出太大的麻烦来就是好事一桩,更何况她的家世背景,也让学校无从追究。
白恬几天前已经从范老师那里了解到贺晓芸的家庭情况,她父母离异,并且早已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贺晓芸旷课失联的事情发生后,父母两边推来推去,都不肯到学校出面。
白恬身为一个老师,哪怕已经见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感觉到无力。更何况是跟学生们接触更深的班主任范老师。
她得知贺晓芸的消息之后,谢过了白恬,然后透露了一些学校里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
到这时候白恬才知道,为什么贺晓芸失联这么久,学校都顶着压力没有报警。
贺晓芸从初中起就一直住校,她父亲常年在国外出差,母亲再婚后又生了一个弟弟,根本没有心思管她,只给她定期打生活费和学费,平日里母女两人甚至几个月也见不到面。
原本贺晓芸的家世是非常普通的,但她母亲的再婚对象并不普通,具体的情况范老师也不清楚,只说学校的几个主任都被关照过,不要让贺晓芸的事情闹到明面上。
因为影响不好。
至于是对谁的影响不好,范老师不再多说,只是叮嘱白恬尽量做好贺晓芸的思想工作,让她回学校把剩下的一年多高中时间混过去,到时候大家都能松口气。
白恬看完消息之后,那口气非但没有松下去,反而愈发如鲠在喉。
她走出书房,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小姑娘,才终于明白从她身上看到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贺晓芸的身上,让白恬看见了过去那个叶晚的影子。
“没找到人?”
叶晚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将手机贴得近了些。
“不是说已经查到她在这个小团体里活动吗?叫那什么48的。”
卫铮的声音藏不住倦意,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显示器回答:“她确实是这个团体的预备成员,都上过台了。但是我们的人没蹲到她,反而发现还有两批人在找她。”
“两批?”叶晚感到意外。
“一只耗子一只猫,互相都还没碰上,我们的人就先撤了。”
披着长发的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将困意压下去,然后点开一个文件夹里的资料看了一眼。
“公演背后运作的公司是一家老牌经纪公司了,看起来跟之前查到的那个空壳公司没有什么关系。”她轻声说着,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卫铮“嗯”了一声,“两边的法人代表、高层干部、项目运作等等,完全找不到交集。”
“这就奇怪了。”叶晚坐直了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面。
她回忆着刘明宇交给白恬那张名片时说的话,半晌之后开口道:“这个女学生的确是通过那个星探才进了俱乐部的,但说是星探,其本质不过就是一个皮条客。”
叶晚说到这里,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才继续道:“她先通过星探进了俱乐部,待一段时间之后又进了那个什么偶像团体……看起来挺像一个被明星梦冲昏头脑的年轻女孩。”
卫铮吸了一口烟,哑着嗓子说:“我倒觉得她跟那些想当明星的小姑娘不是同一个性质,在她后面的那只耗子我还没查清楚,但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
叶晚顿了顿,却是笑了一下,“果然,查出那个空壳公司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预感,现在这个星探也失踪了。。。。。。这件事继续查吧,没准儿是一条大鱼。”
卫铮轻咳了一声,似乎是被烟呛到了一下,然后顺手掐灭了烟。
他盯着显示器上一直没有变过的监控画面,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你查这些是要帮白恬?”
叶晚反问:“我提过白恬吗?”
“这个学生,不就是她班上的吗?”卫铮似乎有些无奈。
叶晚耸了耸肩,“既然你都查到了,那何必多此一问。”
那边的人懒散地撑着头,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一条腿盘着,和另一间屋子里坐得端正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我只是想提醒你……”卫铮的声音很轻,离远了几乎听不见。
他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她现在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可别犯傻。”
叶晚笑了一声,“最开始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人好像是你。”
卫铮眯着眼呼出一口气,吹散了白烟。
“刘队长既然已经回来了,事情就成了定局。她现在跟叶黎分开也撇不清干系,还不如就让她待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但是你……”卫铮抖了抖烟灰,声音近乎冰冷。
“既然选择了要走这条路,就该明白,你和她已经在两个世界里了。”
叶晚垂着眼,没有说话。
那边的青年却轻笑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
“还是说,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许琳,或者。。。。。。第二个叶成泽?”
第110章 【大改】降智打击
青年的声音平缓; 吐字清晰,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却每一个字都在叶晚的痛点上狠狠刺了一个对穿。
她不认为卫铮的话是带着恶意的,因为这些话; 早在和白恬重逢之后; 她就对自己说过一遍又一遍。
只是她; 甘愿重蹈覆辙。
叶晚依然清楚记得叶成泽被检察院传唤的那一天,因为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最后一次争执。
那一天,叶成泽特意支开许琳,将叶晚叫回家吃晚饭; 饭后在书房里爆发了积压已久的怒火。
期末考刚结束,叶晚一整个学期的出勤率严重不达标; 已经到了校方的忍耐极限; 最终引爆一切的,是她期末考试的时候缺考。
优等生的确有特权,可是她高二这年的转变; 已经让大部分老师对她失去了信任。
就像是亲眼目睹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正在陨落,哪个看客不感到惋惜。
叶成泽身为校长,在几千双眼睛的瞩目下,他不能有任何的偏袒和包庇。
哪怕犯错的人是他女儿。
“这一次,记过和处分已经是板上钉钉。我警告你; 再有一次违反校规的行为,我第一个开除你!”
叶成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又瘦了不少,去年的西装穿在身上已经松了一截。
然而即使是在这个时候; 他也忍住了大半的火气; 将激烈的言辞过筛之后才扔出口。
可站在书桌前的少女依然沉默着,连表情也没变过。
叶成泽指了指她; 却是闭上了眼,把快要骂出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他打从心底里感到无力,自己今天费劲心思把她叫回家吃饭,不是为了再次演变成这样的局面的。
可是他们父女俩为什么就没法好好沟通呢?
就连一句关心,开口后都成了无意义的责问。
他长呼一口气,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她。
“叶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高二已经过去一半了,高三很快就来了。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高考这一关你很可能根本过不了!这是你希望的吗你告诉我!”
叶晚终于抬头看向他。
“咱们家现在还有余力思考这个问题吗?”她平静地问。
“你什么意思?”叶成泽的声音沉了沉。
叶晚扫了一眼书桌上他和许琳的结婚照,没什么起伏地说:“许阿姨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吧,手术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叶成泽直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我在和你谈正事,不要转移话题。”
站在对面的人拉下连帽卫衣的帽子,解放了自己的长发,随意地回答:“这才是正事。”
她拉过椅子,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撑着头看他。
“手术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叶成泽揉了揉眉心,也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合十搁在桌上。
“这都是我和许阿姨的事情,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我不能再放任你继续这样下去了。”
叶晚笑了一声,“为什么?初三开始我就不怎么回家住了,你那时候也没关心过啊。”
叶成泽皱了皱眉,“叶晚,爸爸知道你心里对我有很多怨气,其实……”
少女直起身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咸不淡地打断了他:“是因为那时候我身边有卫铮,你不需要担心。”
叶成泽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叶晚懒得拆穿他,继续道:“现在他蹲监狱了,你没法知道我每天在哪里,在做什么,所以才着急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交叉握着手,眼皮轻轻一跳。
叶晚往后倚靠在椅子上,垂下眼,轻声道:“也不全是。”
叶成泽沉默下来,隐藏在眼镜下的一双眼让人看不清眼底。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摊开摆在桌上,敲了敲。
“张老五死了,卫铮坐牢了,然后陈惠茹也死了。你每天都要说一遍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卫铮除非刑满释放否则不可能再出来。但是真的结束了吗?”
她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爸,你比我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叶成泽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一个字音来。
他的女儿此时此刻看起来也还是很平静,甚至软下语气,用温和一些的口吻问:“我真的还能安安心心学习、高考、然后上大学吗?”
叶成泽毫不犹豫地回答:“能。”
叶晚的眼神终于有了点波澜,很难形容那是怜悯还是心疼,总之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她前倾着身子,压低声音道:“如果真的能,你为什么要安排我出国?手续都办好了是吧,我、许阿姨、叶黎,手术结束后我们三个人一起。”
叶成泽握紧了双手,似乎这样才能掩盖住颤抖的手指。
他不回答,叶晚也已经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她撑着头,挡住了双眼,压制着情绪道:“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句真话,让我一辈子活在你们制造的假象里,就是你们对我的爱。”
“但我不是叶黎那个傻子,我没有那么好糊弄!”
她突然站起身来,直视着无法开口反驳的男人,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让我什么也不知道,在国外躲一辈子就行了?一辈子不能回来,一辈子不能再见到你们,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吗?”
叶成泽终于动了动,他摘下眼镜,无言地抹了把脸,哑着嗓子开口:“晚晚,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叶晚一把抓起桌上那张纸,“凭什么?!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可以逍遥法外,无罪的人反而在监狱里毁了一生。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像老鼠一样躲着?”
她向来是冷静自持的,但此时此刻,她却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吼着:“现在我可以去国外躲一辈子,那卫铮呢?陈惠茹呢?他们的公道谁去讨?!”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搭进去了,你才不能再赔上自己!”
叶成泽猛地起身,抬高声音道:“你以为你查出来这点东西能起什么作用?你一个学生有多大本事?蜉蝣撼树螳臂当车的道理你没学过吗?还要我再教你一遍?”
他一把拉开身后的书柜玻璃门,将一个文件袋拿出来放到桌上,看着叶晚飞快地说:“机票和所有证件手续都在这里,后天你先去慕尼黑,那边有爸爸的老同学接你。许阿姨手术后会和叶黎一起出发。”
他放低了姿态,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爸爸从来没有要求你听我的话,就这一次,晚晚,听我的。”
叶晚看着桌上的文件袋,无声地闭了闭眼,将手里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是因为我吗?”她睁开眼看着他,轻声问:“是因为我惹出了张老五这件事,所以打草惊蛇。。。。。。”
叶成泽捏住她的手臂,低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忘掉它,答应我。”
他用了力气,叶晚的手臂隐隐作痛。
“答应我!”
叶晚看着他,却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父亲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她张了张嘴,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妈的身份的?”
叶成泽愣了愣,半晌之后,如实回答道:“结婚之前。”
叶晚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最后问:“那你后悔吗?”
话音未落,窗外毫无预兆地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叶成泽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下一秒,他转身回到书桌后面,飞速打开了上锁的柜子,将一个U盘拿出来回到叶晚面前。
“带着这个和机票从后门走,立刻!”
叶晚的大脑不合时宜地卡了一下,她迟钝地看着叶成泽将东西都塞在自己手里,然后在她耳边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
但她好像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大门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前所未有的刺耳。
叶晚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接过东西藏进卫衣里,然后转身跑出了书房。
家里空荡荡的,她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后门,在打开门那一瞬间,像是心有所感,叶晚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叶成泽站在二楼的扶手边,穿戴齐整,连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神色平静地往下走着,门铃声急促的频率仿佛干扰不到他分毫。
叶晚站在后门前,身后是打开的门,只要迈一步就能离开。
她看着走到大门前的人,他却自始自终没有看过来一眼。
叶晚垂下头,拉起帽子遮住自己,转回身跑了出去。
后门关上的那一秒,叶成泽打开了大门。
这是叶晚最后一次和叶成泽面对面交谈。
那天之后,本该漫长的审讯、取证、开庭、宣判等等一切,都悄无声息又迅速地一锤定音。
七中上任了新校长,学校给了个不痛不痒的说法,便揭过了这件事。
无人关心与自己没有关联的人,连彻底不再来学校的叶晚也逐渐被人遗忘,反正她本来就很少来学校,大家早已习惯。
当有消息说她已经自己退学时,七中的人都再也联系不上她。
有人说她搬家了,有人说她出国了,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高二结束,高三到来,这一届的学生们便满脑子只剩下一件事。这件事关系到他们的未来,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关卡。
但某些人的人生,有了比这更艰险的关卡。
叶晚选择走上母亲走过的这条路,凭借的是她比常人都要强大的内心和头脑。
人活在世,必然有渴求。
叶晚是那个幸运的一份子,因为她这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几乎没有吃过贪心的亏。
她太理智,太懂如何自控。
所以直到今天她也不曾动摇过自己的心,这颗心坚如磐石,一直稳稳当当地朝着她选定的路往前走。
她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走下去,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不知活过了今晚还有没有明晚。
直到她兜兜转转,在九年后再次见到白恬。
只一个照面,就够叶晚咒骂老天整整一年。
因为她讨厌打乱自己轨迹的任何意外,她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失控感,她也不想接受这场滑稽可笑的重逢。
但最让叶晚厌恶的,是死不悔改,再次被吸引的自己。
要接受自己的贪心,并不那么容易。
这是认知自我卑劣的一个过程,叶晚不太有经验。
她可以对白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对方的那些言辞里,每一个都凛然大义。
可实际上,被一个拥抱和亲吻击溃的,正是冷静又理智的她自己。
女人是不是在陷入爱情之后,就很容易变得恋爱脑?
叶晚在那之后,也想过这个问题。
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面对白恬时,竟然轻而易举地分崩离析。
“人在面对诱惑时如果不为所动,那只是因为这个诱惑还不够大。”
叶晚在娱乐圈里沉浮多年还能全身而退,是因为那些诱惑都无法动摇她。
那么白恬呢?是那个“足够大的诱惑”吗?
可能是吧。
从结果来看,叶晚没有信心在被她拥抱时还能管住自己。
就像是一种降智打击,让冷静理智的人变得恋爱脑,还像小学生一样发脾气。
她的情绪变化,连隔着电话的卫铮都已经察觉,并且出言警告她。
这是超出叶晚人生计划中的意外,而她的人生,已经不允许再有失误。
叶晚捏着手机,往身后的沙发一躺。
月光还很亮,她抬手遮住双眼。
或许,也该是时候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了。
第111章 我羡慕她
乌烟瘴气的地下室内; 摇摇晃晃的老旧吊灯周围飞着蛾子,在墙上晃出了影子。
室内的几桌机麻坐满了人,角落里的中年男人叼着烟; 神色不耐地打出一张牌; 然后打开抽屉看了一眼。
就剩两张票子了。
他无意识地抖着腿; 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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