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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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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景颜今年十五,过了中秋便十六了。”
“如此说来,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德妃放下手中的瓷杯,眼中颇有些期待问她:“不知楚国现在景况如何?是否国泰民安?”
“回娘娘,楚国地处西南临海靠山又与塞库尔族相近,占据大片茂盛草原,资源富庶矿产充足。两年前我去游玩时,街市热闹非凡,货运码头繁忙有序。楚王与其它两国向来交好,楚国百姓如今安居乐业,生活安康。”
德妃听她这样说,不笑反忧,“颜妃,我虽日日深居经阁,却也并非耳聋眼瞎,眼下楚王病入膏肓,三位皇子各个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只等楚王病逝,便挑起事端争夺皇位。”
德妃的声音顿了顿,末了一声幽长叹息,“到时候,楚国便要民不聊生了。”
“我知道德妃娘娘忧心楚王病情,但听闻楚王的病已深入肺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今天下,恐怕连药王羽衣,都回天乏术了。”
德妃的指尖在杯沿来回拨弄,声音轻不可微,“我知道你也一定猜测到我的身份了,实不相瞒,我原名叫琪朵,为了与安国和亲,楚王收我为义女,并让我下嫁到安国。如今义父身陷囹圄,我却无能为力。养育之恩实难相报,我知道你是药王羽衣的唯一弟子,又早听闻你医术超群,我恳请你能前往楚国,为楚王诊治。”
景颜愈发用力地握住手中的茶杯,许久才抬头望她,“可否请德妃娘娘告知,是听谁提起我是羽衣的弟子?”
德妃的答案不出她所料。
“是皇上。”
☆、礼尚往来'一'
礼尚往来'一'
“我不想楚王被病痛所缠,因此不惜求他下令让羽衣前往楚国,奈何羽衣闭关不见任何人。后来皇上告诉我,颜妃自幼便跟随药王学医,医术造诣皆不在羽衣之下,我才会特意邀请颜妃到经阁,亲自恳求。”
景颜放下茶杯,一字一句道:“德妃娘娘,景颜只想问一句,是皇上让您做说客,还是娘娘自己想要景颜出使楚国?”
德妃显然未曾料到她会这样问,答道:“确是皇上暗示我来求你没错,但我亦不想看着义父因病痛不欲身……”
“德妃娘娘。”未等德妃将话说完,景颜已经出声打断,“景颜深知德妃娘娘内心之痛,但请恕景颜医术平庸,实在无法救治楚王。”
就算用尽世间最昂贵的药草,也不过能将楚王的命虚吊着,能撑过一月,已经是楚王的造化。她不能贸然暴露自己身为羽衣徒弟的身份,那只会为她招惹更多的是非。
思及此,她向德妃行礼后道:“多谢德妃款待,景颜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叨扰了。”
出门时,她的眼角看到德妃满脸愁容,眉宇间锁着浓重的痛楚,任谁也化不开来。
她早早便知道,生在帝王家,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自由。
楚国女人皆擅马术,生性豪爽洒脱,景颜能够想象得到,年少时的德妃在楚国草原之上策马疾驰,该是何等英姿飒爽,奈何进了这深宫不过几年,已经磨平她所有的棱角。
如今的她犹如春末桃花,未至残年,却已陨落。
☆、礼尚往来'二'
礼尚往来'二'
“颜妃娘娘,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不见任何人,娘娘还是请回吧。”
尚书房外,于德苦口婆心的劝着倔强的景颜,嘴皮子都磨薄了,却始终未能说退她。
“我知道皇上在忙,劳烦公公将这封信交给皇上,到时候见或不见,悉听尊便。”她将事先写好的信函递给于德,见他迟疑片刻后,一路小跑进了书房内。
从经阁回来的路上,她终于参透上官燕黎的目的。
他不便直接让她去楚国为楚王治病,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王逝世三位皇子争夺皇位,只得绕了个弯子,让德贵妃游说她。
景颜早前听凌颇提起过,安国一直有意拉拢楚国,联合对抗野心勃勃试图挑起战事的璃国。奈何上官燕黎一直想推太子上位,而父亲却认为楚国太子虽满腹经纶,却并不擅长治国之道。凌颇一直向楚王举荐,希望楚王能够留下遗诏,让三皇子登基。
如今上官燕黎目的尚未达到,楚王态度又一直模糊不明,因此才希望景颜能够前往楚国,为楚王医治。
“颜妃娘娘,皇上有请。”
景颜在外冥想之际,于德从内室走了出来,将她请进了尚书房内。
书房内燃着暖炉,温度适宜,若有似无的薰香飘荡在房间内,上官燕黎向来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平日他除了上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和慕容华裳的倚芙殿度过的,因此这两处地方皆被收拾妥当,无论是装饰摆设都独具匠心别出心裁。
她福了福身,向他行礼,他仍在批阅奏折,挥了挥手算是让她起来。
于德为两人端来新沏的茶,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他依旧不言,她便不语。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不怕跟他耗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颜腿站的有些酸,他看在眼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朕很快就好,你先坐会吧。”
“谢皇上。”她顺水推舟坐在椅子上,继续耐心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感觉肚子都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他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朝于德道:“备膳。”说罢,起身走到她身边,邀她共同用膳,景颜正好也饿的厉害,便应声答应了。
“好了,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饭菜端上了桌,还冒着热气,他却不急着举著,而是跟她谈起了正事。
“皇上,我有些饿了,不如吃完后再讲吧。”
是陈述的语气,她口中的‘不如’,其实完全可以用‘还是’代替。
上官燕黎也有些饿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你很喜欢吃甜汤?”见她饭菜没吃多少,却喝了两碗甜汤,他不由脱口而出问道。
“嗯,甜而不腻香而不浓,难道皇上不喜欢?”
他还没回话,她却已经先发制人道:“应该很喜欢吧,不然也不会顿顿都让厨房做。”想起他先前让她白白等了那么久,计上心头,嘴下不饶人道:“不过皇上,甜汤虽好吃,但还是少吃为妙,医典常云;平日食用过多的糖量,对身体不好,伤肾。”
☆、礼尚往来'三'
礼尚往来'三'
听她这样挑衅,他一时气不过,孩子似的回嘴:“既然对身子不好,为何你还一口气喝了两碗?”
她笑得好不奸诈:“我跟皇上不同,皇上需日夜操劳国事家事,自然要保重龙体。”
这句话不免让上官燕黎想到安蝗娃一事,心里气得牙痒痒,表面却奈何不了这丫头。
只要跟她在一块,他的天子之威冷血无情统统都得让道而行。
“我想要皇上赦免尤贵人,并将她贬为庶民,送出宫。另外,我近几月一直在太后身边,可是太后每日除了诵经便是休身养息,并无逾越行为,还请皇上别再让我监视太后了。”
吃饱喝足,她也不再跟他绕弯子,谈起了正事。
“这两个条件朕都可以答应你,但朕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一个月后楚王若还活着,朕便如你如愿,现在可以把真正的药方给朕了吧。”
先前景颜让于德带给他的,正是医治楚王病疾的药方,只是药方上写的药名上官燕黎闻所未闻,便以为是她欲擒故纵,写了个假药方给他。
“欺君可是重罪,景颜可不敢在太岁面前动土,那药方本就是真的。”她将他手上的药方拿过来,向他道:“皇上只要换个方式去读,就不难发现其中玄机。”
上官燕黎将信将疑的接过药方,按横向的阅览方法,果真看到几样常用的药草。
“即是要给我真的药方,又何必故弄玄虚。”
“皇上有所不知,这些药方并非针对楚王的肺疾,不过是续命的补药,药量及配药,还需我亲自见过楚王后再定。如今楚国形势皇上想必也心知肚明,此次前往楚国路途遥远,药草亦是十分珍贵,因此景颜希望皇上能派两名武艺高强忠肝义胆的死士一路护送。”
“这些朕会为你安排,还有其它需要朕帮你打点的么?”
“我需要皇上为我写一封信函,就说是德贵妃让我前去为楚王诊治。这样楚王会更加信任我一些,医治时也能够更加配合。但这件事绝不能让其它人知道,特别是德贵妃。”
“你倒是想的齐全,明着里拒绝德妃,怕为自己惹来事端。又暗渡陈仓,跟朕来做买卖。”
“皇上谬赞了,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景颜比之皇上,不过是学了些皮毛罢了。”
☆、礼尚往来'四'
礼尚往来'四'
说完,她放下碗勺,向他笑道:“一个月后买卖才算是成了,还请皇上为我寻个借口,两日后,我便起身前往楚国。”
上官燕黎甚少见到她的笑容,此时此刻,哪怕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却仍能感觉到她嘴角弯起的模样,不由恍了神。
“放了尤贵人,能让你这样开心?”
景颜听他这样问,便收起笑容,认真道:“皇上,您自幼身在深宫中,对您而言,人命犹如草芥。但景颜是学医的,医者父母心,自然惜命如金。”
上官燕黎细细端详了她片刻,他已经许久不知道惜命如金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的对,在这宫里,人命不过是踩在脚下往上爬的工具。谁跑的慢了,便只能被当作尸体让人踩了。
却仍是不露声色,面上装作嘲讽讥笑她道:“好个惜命如金,只是颜妃,在这宫里,能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首当其冲。若想保住别人的命,单单靠以情动人,还不够。”
她那样聪明,自然一听便懂。
景颜只淡淡回之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安国之王都认定人命如草芥,那景颜当真无话可说。”
他的眼神中迸发出被挑衅的怒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他的耐心,到底是何居心。就算身后有太后和黎颇,也无需在他面前嚣张成这副模样。她那样聪明,怎能不知道,在宫里生存,谨小慎微是人人恪守的处事之道。
但她三番五次的嘲讽戏弄,倒像是他欠了她什么似的。
上官燕黎脾气不好,这明明是后宫之中每个女人都知道的常识,偏偏她却不知道。
他欺身走向她,慢慢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凌景颜,朕之所以忍你到现在,不代表朕喜欢你这样无礼。你能在这宫里如此锋芒毕露,也并非是因为你有多聪明,而是因为太后和你父亲,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没道理不明白。”
她的面上没有一丝恐惧,依旧波澜不惊,浅笑回他一句,“皇上,礼尚往来这个词想必你也一定明白。今日人所为,他日天必还。”
言罢,起身,款款施礼告退。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薄情寡义'一'
薄情寡义'一'
上官燕黎找的理由实太下三滥,他向后宫宣称;颜妃自幼体弱,每逢春至,便要到山里静养数月,朕体恤爱妃疾苦,望爱妃凤体安康,故准奏。
景颜离宫前不禁朝前来送行的他翻了个白眼,奈何他身后站着一众妃嫔,因此面上还要装作十分感激不尽的模样,刻意伪装了一下声意,故作柔弱道:“真是多谢皇上,咳咳……景颜定不负皇上一片好意,用心养病……咳咳……”
上官燕黎天生就是个当戏子的料,只见他含情脉脉上前将她扶起,款款深情道:“爱妃此去一路小心,朕会日夜祈祷,望爱妃早日恢复安康。”
…………
景颜强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克制住全身打颤的寒冷,皮笑肉不笑道:“皇上,保重!”
急匆匆地便上了轿,只为不再看到那张让人想吐的脸。
上官燕黎见轿身摇来摆去的出了宫门,才收起先前作戏的表情,回身朝一众妃子道:“都回去吧,大家都好好保重身子,莫要让朕再为此烦忧。”
一众人等又纷纷行礼,散了开去。
徒留上官燕黎一人,望着那愈发看不见的红轿发起了呆。
天际苍穹碧蓝无垠,天气渐渐阴郁起来,脸颊触摸到雨滴的冰凉,细雨绵绵,眼前冉起片片薄凉的雾气,使得这世间都变得灰蒙蒙的。
他抬首望着那条狭长的青石板道,莫名地竟想起若干年前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笑容。
轿子一直抬到宫外的闹市区,景颜从轿里下来,天空正飘着绵绵细雨,她遣走轿夫,独自一人走到约定好的大德客栈二楼雅座,却不急着应约,而是走进内阁,换了身衣裳。
须臾间,一位翩然俏公子从内阁缓步行出,她将脸上易容用的疤痕取下,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知羡煞多少女子。青丝束起,白玉锻带随着步伐轻摇。身着青衣长衫,腰间挂着琉璃玉兰,手中挥了把细桨骨瓷描梅扇。
她行步阔然,举止优雅。这一路行来,不分男女,皆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回到雅座时,两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已经坐在桌前恭候多时。
景颜眼尖,一眼便认出坐在窗侧的蓝衣男子,不禁出声叫道:“你!你不是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先生姓路名子歌,你这少年,怎能对先生这般无礼。”玄音见这少年一上来便对先生指手划脚的,不免心生不满,脱口而出为先生打抱不平。
路子歌不禁觉得好笑,这玄音要是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皇帝的妃子,不晓得还敢不敢这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却又抬眉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女扮男装的她,只觉除去面纱后的她更美,那股子美是他甚少见到的,灵气非凡秀雅独姿,远远便闻见她身上那股淡然梅香,沁人心脾。
“凌少爷,在下路子歌,久别重逢,没想却是此情此景。这位是玄音,别看他平日里口无遮拦,但为人忠肯,武艺高强,有我们二人护送凌少爷前往楚国,一月后,定当将凌少爷安然无恙送回安国。”
“那么,便多谢路先生了。”虽面上没有一丝异样,但心里早就闹翻了天,路子歌竟是上官燕黎的人,那为何上次白墨宣还要派人追杀他?
真是迷雾重重,此行一路,她是否要一探究竟?
☆、薄情寡义'二'
薄情寡义'二'
“叫我景彦就好。”她刻意改了名字,也不再与两人客套。看玄音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她便放心了。
她挨着两人坐下后从袖口拿出一张地图,轻声道:“为了避免错过最佳诊治时间,我们必须在七日内到达楚国。”
路子歌皱了皱眉道:“可是就算是骑最快的千里马上路,途经洛阳、云城时还好,因为这几处都是平地,但过了云城便是汉水,轮渡耗时本就长,下了船还要越过鲤鱼山,我们即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十天左右。”
景颜狡黠一笑,指着汉水周边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不坐船。”
“不坐船怎么渡汉水,几千里的河面,你难道要飞过去?”玄音对她的提议嗤之以鼻。
“对,就是用飞的。”
景颜指着窗外天空正在飞动的风筝道,“就用它。”
这次换玄音跟路子歌同时惊诧,两人少有的默契,异口同声惊呼道:“什么!”
景颜不再与他们细说,只拍了拍胸脯道:“二位听我的便是,到时候一定能保证七天内到达楚国。不过,”她转身朝还未回神的玄音问道:“玄音你该不会怕高吧?”
玄音听到要用飞的时,脸早已吓得惨白,他十八般武艺各各拿手不在话下,唯独轻功,始终难登大雅之堂,最高也不过飞到小杨树的顶上站一小会。
他怕高,整个暗夜阁的人都知道。
可是他堂堂暗夜阁死士,怎能在一个黄毛小子面前低头,愣是撑强道:“怕高?怎么可能,我玄音会怕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罢,豁然起身道:“既然时间紧迫,那快动身上路吧。”
那模样让景颜不由想起一段话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呸呸呸!
她在脑海里又翻来覆去好几回,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哪怕她心知此行凶险,路途坎坷。
☆、薄情寡义'三'
薄情寡义'三'
三人马不停蹄赶路,终于在两日后抵达洛阳,洛阳牡丹名誉天下,几人到达时才刚刚春至,但洛阳育花卓绝的花匠已经使得许多牡丹提前两月开了花。
“若不是此行日程过紧,还真想在这待上些时日,赏牡丹,喝魏酩酒。”玄音见洛阳街头一派详和,不由起了玩心,又贪念洛阳出了名的魏酩酒,一时嘴快,向景颜抱怨了一番,“我说凌少爷,今个不如就在洛阳歇下吧,赶了两天路,风餐露宿的,我怕你这么娇贵的身子受不起。”
景颜回身朝他爽朗一笑,“玄音,这两日就听你话最多。我早听闻暗夜阁的死士各个冰块脸,你倒是个另类。若真想喝酒赏花,待五月花开人美时来,不是更好。”
玄音被她的伶牙俐齿逼的无话可说,委屈地望向路子歌,眼神里写满哀怨,似乎在说;你看看,你看看,他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子都敢欺负我了,你居然还不站出来说话,我是你的人唉。
路子歌与他相处多年,自然将他眼中的一切看在心里,轻咳几声道:“景彦,日夜不分的赶了两日路,你也该累了,不若就听玄音的,在此处先歇一夜吧。”
玄音见他这样出手相助,心里早乐开了花,没想路子歌又多加了一句道:“玄音,正好你去店铺买些干粮酒水,到云城还需要两日光景,缺粮缺水可不好办。”
原来是让他干苦力来着,玄音恨恨的踢了下马肚,惹得黑色骏马一阵不悦,狠狠地晃了晃身子,差些把玄音甩了下来。
景颜见状不由笑出声来,这个玄音,当真是有趣。
她已经许多没有这样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了,没有面纱,没有宫规,没有束缚。
她是多么眷恋这些尘世繁华,偏偏却生在将相之家。
此生,她能否逃离那座深宫,再觅清幽。
正这样想着,只见前方一处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喧闹不止。
玄音爱热闹,见人群拥挤,便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事。下了马便急忙拉上路子歌往那人群里挤,早忘了此行的目的及任务。
景颜心想时间还算充裕,便下了马跟在二人身后前去看看热闹。
走进了才发现空地之处搭了个红木台,约十尺宽,台上站着名身着红衫的女子。景颜定目望去,只觉这女子的容貌比之慕容华裳也丝毫不逊色,听人群议论,才得知这女子便是鼎鼎大名的洛阳名妓——洛染。
☆、薄情寡义'四'
薄情寡义'四'
待人群稍稍静下来,一位司仪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大声道:“诸位,今日是三月初七,是我菱花阁一年一度的赏诗大会。今日菱花阁花魁洛染亲自坐阵,今年的彩头是魏紫墨兰。另外,若作出的诗词能深得洛染姑娘喜爱,还能与姑娘共处一室,把酒共欢。”
魏紫墨兰这四字一落,众人顿时又炸开了锅,要知道魏紫本就是牡丹名品,魏紫墨兰则是贵中之贵,墨兰牡丹需花匠精心打理,稍有不慎,花色便会不够纯正,影响观赏性。
这家菱花阁倒是阔气,一个赏诗会,竟派出这样金贵的彩头。再加上能与如此美人把酒言欢,这奖品还真是相当具有诱惑力。
景颜来了兴致,便细细听那名叫洛染的女子出题。
路子歌见状不由俯身问她,“怎么,御花园里的花不够你看的,还想来这争。”
景颜白了他一眼,一副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又生怕被玄音听着,轻声道:“你要再提皇宫的事,信不信我喂你一包 春 药,再把你扔到这姑娘房里,看看明日洛阳城怎么对你这采 花 大盗。还有,这花看样子就知道价值连城,我若赢到了就当即变卖,到时候得到的银子分你一些便是,稍后对诗的时候,记得帮衬着些。”
他闻言忙摇头,“你这丫头,做事向来狠辣,我不提便是。我对诗赋一向不感兴趣,你自个看着办吧。我觉得这美人可比花更具观赏性。”说罢,向洛染投去一抹欣赏不已的眼神。
景颜暗叹,天下男人都一样,各个贪财恋色不嫌多。
那洛染翩然起身,声若黄鹂,委婉优扬,“各位,洛染不才,当众献丑了。今日的题目不比以往,今日我们不作对子,而是猜诗谜,我出景,各位对诗,如何?”
“洛染姑娘说好便好,出题就是了。”一位身着白衣的秀才笑着应声,惹得众人一阵起哄,“是啊是啊,洛染姑娘出题就是了,我们定当将美人名花统统赢走的。”
洛染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底下这些粗人那般起哄,她的面上却始终挂着从容的浅笑,轻声道:“各位且听好了,洛染想要的景,需有灯,有影;有水,有天;有梦,有泪;有笛,有人。”
☆、薄情寡义'五'
薄情寡义'五'
有灯有影的诗并不难作,难的是这姑娘头一题,便将人物景统统囊括,确实有些难度。
有一位秀才似乎想拨得头筹,朗声对道:“灯火阑珊,水影织弥,梦回……梦回……”
这梦回了半天,却接不上来,原来是一时忘了后句,那秀才见状脸红了大半边,被身边的友人一阵嘲笑,“我说韩玉,大家都知道你急着把那魏紫墨兰抱回家,但也得想好了诗词再说呀,这里这么多的人,丢脸可丢到洛阳城去咯。”
名叫韩玉的秀才闻言更是羞愤难当,甩了甩袖子,竟扭头走了。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起哄大笑,说韩玉不知好歹瞎逞强之类的。
这一波热闹才过,又有几个不怕死的作了几首不像样的诗,不是少水,便是少梦,不是少笛,便是少泪。总之没几个能将这首诗作的应景的。
直到人群里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年纪尚小的少女,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个明眸皓齿的少年,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身着绵衣华服,显然是个富家公子。
只听他悠然道: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
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
萧萧扬花落满肩,落满肩。
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话音方落,人群静谧片刻。
随后是洛染轻击双掌攒道:“英雄出少年,好诗,好诗。”
人群中顿时似炸开了锅,众人交口相赞,纷纷作了评,“好一个人未还,杨花落满肩。有水,有梦,有笛,有泪。当真是首好诗呀!”
“是啊是啊,看不出这少年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文才……”
耳边传来的称赞声并未让景颜有丝毫喜悦,她自幼跟在羽衣及上官燕麒身边,这些诗词歌艺耳濡目染,心里多少也有些斤两。
洛染待人群静下后便接着道:“公子好文才,洛染自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不然这上等牡丹被公子赢了去,我家姑姑该骂洛染故意帮衬公子了。”
众人听她这样调笑,又是一番大笑。
“公子且听第二题,请用言字作诗。此言需有多亦有少,需有理亦有哲,最重要的,是这首诗需首尾相衔接。”
路子歌光听这题目就头晕脑胀了,想必在场很多人跟他一样,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只见景颜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应对道:“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这次众人回过神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在人群中爆发。
☆、物是人非'一'
物是人非'一'
洛染细细望了眼这位少年,迟疑片刻后,躬身行礼,嘴角浅笑,顿时倾国倾城,盈声道:“公子才绝双全,洛染不敢造次,若公子有意,还请公子至菱花阁一坐,与洛染小酌几杯,再叙良宵。”
景颜手中的玉扇挥洒,笑得好不开心,朗声道:“洛染姑娘如此抬爱小生,即是这样,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言一出,惹得路子歌及玄音在边上大眼瞪小眼。
路子歌郁闷是因为景颜堂堂一个姑娘,居然敢跑到洛阳名妓的闺房里寻欢作乐?!
虽然早知道这丫头胆子肥得可以,可是这般难登大雅之堂的事,她堂堂安国皇妃,居然……居然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件事上报给上官燕黎,又在心里暗暗想着要不是阻止这丫头,免得她乱来。
至于玄音,他纳闷的是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家伙竟有本事让洛染这种绝 色 女 子看上,他玄音生得五官端正,英眉俊脸,不知迷死多少姑娘,这个凌景彦,居然……居然抢了他的心头好,真是岂有此理!
不行,他要去阻止他,一定要!
路子歌也回过神来,一定得阻止这个丫头,不然待会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此行的目的是要前往楚国为楚王治病,他可不想夜长梦多,旁生支节。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的间隙,回过神来纷纷想去拦住景颜时,才发现刚才还站在边上的景颜早不见了人影。
再看向台上,那洛染及魏紫墨兰也早没了踪迹。
两人循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凌景颜左手抱着名花魏紫墨兰,右手搂着 绝 色 女子洛染,正笑得开怀往菱花阁阔步而去。
路子歌不由拍了拍胸闷的胸口,这丫头,真是天生的祸害!
☆、物是人非'二'
物是人非'二'
进到菱花阁内,洛染待侍婢端上热茶退下后,方才毕恭毕敬跪地向景颜行礼,“水洛参见主子。”
景颜见状忙将她扶起,无奈道:“早跟你说过别老惦记这些规矩,快起来吧。”
洛染,真名水洛,是凌颇手下死士中排行老三的杀手,擅用毒,江湖甚传其易容之术不亚于药王羽衣。九岁时进相府,加入死士训练。十三岁时被凌颇赐给景颜,两人对外以主仆相称,感情却胜过姐妹。
水洛平日里常居洛阳菱花阁,以名妓的身份掩人耳目,打探消息。因为五人之中,景颜只认识水洛一人,因此若非极重要的任务,凌颇是不会唤她现身的。景颜猜测到她出现在赏诗大会上应是父亲有话要告诉她,因此特意以对诗的名义与她对答。
景颜身在后宫,上官燕黎本就忌惮太后及凌颇,因此父亲平日有事也不能托付给打点的太监传告,生怕走漏风声。
她已有数月未见家人,今日见到水洛,难免心生想念。
水洛起身后拉着她走到桌前,轻声道:“主子,老爷让我传话给你,此行万万不可医好楚王的病,否则老爷之前布的局将功亏一篑。”
景颜凝眉沉声道:“这我知道,皇帝想让太子继位,成为易操控的傀儡,此举完全出于私心,丝毫不顾楚国如今的国情。可是他手上有我要救的人,我也正在思忖是否能想到个万全之册,即能护楚王周全,又能让三皇子登基。”
水洛闻言冷静地替她分析道:“主子,此行皇帝派了两个高手监视你,楚国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肯定能立刻知晓。你这样铤而走险,是否值得?若是皇帝手中的人质对主子十分重要,我可以潜入大理寺将她救出,以断主子的后顾之忧。”
想到尤清雨,景颜的心里不由沉重起来。归根究底,是她害得清雨落得如此下场。她曾答应过她,让她见皇上一面,再为他唱一曲《醉花阴》。
可是如今,景颜当初承诺的一切,统统成了欺她的谎。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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