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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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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雷鸣,是她最害怕的。在艉湖山上时,每逢春雨时节,水洛是一定要到山上陪她的,电闪雷鸣时,她便缩在水洛怀中,良久才能浅浅地睡过去。在家中的时候更是不用说,文馨一听到雷声,便十分自觉的掀开被子从卧房走到景颜的房间,将她搂在怀里,像哄小孩一般的哄她。

就算是在宫里亦是叫来云菲或芊羽陪她一同入睡,否则让她一人躺在床上,倒不若要了她的命。

上官燕黎见她怕成那样,一时心疼得紧,回身坐在床侧,低声安慰道,“朕等雷声停了再走,你安心睡吧。”

她一双惊恐的眸子仍不愿阖上,又将上官燕黎的手往怀里拉了拉,声音哽咽似要哭出来,“皇上,你帮我把锦蝶叫进来可好……”

“叫她进来做什么?你想拿什么,朕替你拿便好。”上官燕黎今夜格外不懂看人眼色,像个事妈儿似的让她不堪其扰。

她总不能跟他说她最怕打雷,每逢雷雨,一定要抱着个人才能勉强安心。如今的模样已经别提有多丢人了,若让她知道她这么没用,肯定会笑掉大牙。

谁知她眼波微转间,某人已经深谙她心中所想,竟脱下外袍便进了她的被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失声尖叫,他已经左手环过她的脖子,将她揽在怀里,安抚道,“朕陪着你,待雷声停了才走。”

上官燕黎若在民间的话,肯定会被冠以情场浪子或情圣的称号。

否则怎能够轻易便笼络后宫所有女人的心。

不由又怀恨在心,只许他情场得意迷惑众生,却不允她移情别恋。

看她依旧惊魂未定的模样,上官燕黎不由笑道,“怎么,朕这样抱着你,让你不安么?朕看你这么慌乱,便想起朕的女儿菁华来,她亦怕雷鸣,雷雨季节一到,非让朕抱着她才肯睡。”

听他这样一说,景颜的脸不由腾地红了一片。

他竟将自己和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比较,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却仍是感激他的体贴,他的体温很快便将受到惊吓的她安抚下来,她不安地躺在他怀中,雷声停响的间隙,便能清晰地听见阵雨声中他富有节奏跳动着的心脏。

雷声依旧轰鸣,他紧紧抱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不由感慨万分,心疼道:“你变得好瘦……”

话至尾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若她是霓夕公主,他又怎会知道她以前是胖是瘦。

景颜怔怔地望着他,脑海中混乱一片。一听到雷响她就会失魂落魄,平日所有的聪慧机灵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上官燕黎的视线定格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喃喃道:“朕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保证让你不再害怕雷响,你可想试试?”

她讷讷地点了点头,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轻轻地**她的红唇,舌尖慢慢探进她的嘴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不休。

呼吸,快要停止一般。

她回过神来,身子下意识地朝后退了退,他还陷在与她的吻中不可自拨,向前想继续吻她,却被她避了开来,她仍在沉沉地喘息,轻声道:“皇上,平日也这样哄菁华长公主么?”

他却没有被她逗笑,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右手捧着她娇小的脸颊,声音中凝满思念,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语音未落,他的唇便又吻了上来,只是比之先前的试探,这个吻要霸道的多。他的唇绵软如云,一丝一毫地吞噬她仅存的理智。

他的吻愈发霸道,带着浓裂的占有及思念。却迟迟得不到她的回应,她紧蹙着眉宇,死死地闭着双唇,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深入。他张开双眼,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正挑衅似的瞪着他,嘴角浅笑,却并未停下吻她的动作,他的手由着脸颊滑向她的颈间,景颜的脖子最是敏感,被他这样挑弄,感到颈间微痒,不由张开嘴想要阻止他,这当口,上官燕黎轻巧地探进了她的嘴中,齿尖轻轻咬住她欲要闪躲的小舌,她哪曾被人这般戏弄过,一时情急气愤,竟用力咬向他的下唇。

上官燕黎觉着痛,却并未就止罢休,虽停下吻她的动作,双唇却仍贴在她的唇边不曾离开,声音中满是旖旎之音,“怎样,这期间雷声响了好一次,你却都没再被吓到。”

言下之意便是,朕的吻天下无敌,能让人克服一切恐惧。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她怎能被美男计给俘获!

她可是凌景颜,哦不不不,如今她是楚国公主薛霓夕,但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她都没道理被一个吻给打败。

她咬着被沿,声音快要淹没进雨声里:“谢皇上,不过我现在好多了,不用皇上再帮我克服恐惧了。”

她话还没说完,老天爷便很不给她面子的又闪了一道银光,雷声接踵而至,吓得她慌忙躲进燕黎怀里,燕黎被她的忍俊不禁的动作逗得乐不可吱,将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有朕在。”

那一夜,她睡得难得安稳。上官燕黎的温暖好似有瘾的毒,让人欲罢不能。

他们分明都知道对方是谁,分明知道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夜思梦想的人,却又要装作互不相识。

一段感情里,若两个人始终无法坦诚相待,彼此信任,又谈何天长地久,缠绵厮守。

他们终究只能止步于此,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但她也已经知足,至少在我们伤得对遍体鳞伤之前,也曾尝过彼此的温暖和美好。

这样,或许已经足够。

………………………………………………《妃子谋》……………………………………

窗外雷鸣直至晨曦初现方才停止,雨润万物,潮湿露重,却更显世间万物生机勃勃。

不觉间,初春已至,花开叶绿,青草芳然,大地显现出盎然绿意,御花园内百花争艳,齐齐在雷雨后如锦织云般的盛开。

景颜静坐在御花园内的凉亭内品茶,白芊羽及扇云菲皆坐在一旁,几人有说有笑格外开心。王笑萱远远便听见这儿热闹的声音,带着一众侍婢走到亭外,朝几人弯了弯身算是行礼,随后道:“几位姐姐聊些什么呢,这么热闹。”

扇云菲放下手中的茶盏朝她挥了挥手,“我当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呢,原来是王妹妹,快过来一起坐会儿,我们正与霓夕公主说今年春至的庆典,你也一起来说说看,到时候送皇上什么东西做贺礼才好。”

王笑萱讶异地望了眼景颜,前些日子慕容华裳已暗中和她说过,薛霓夕便是凌景颜,但任她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已经被废黜的妃子,怎可能一夕之间又成了楚国的公主。又想起那日在殿上她拿出若兰香,当众让慕容华裳难堪的事来,这女人的手段和计谋,当真让人难以轻视。

比之心狠手辣的慕容华裳,她招招阴狠,杀人不见血,也让王笑萱领教了一番。

面上隐着心中所想,她知道自己就算无法和她交好,也绝计不能得罪了她,否则,让她反咬自己一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妹妹哪有什么新意,此番准备了块楚连诀准备赠予皇上。”说罢,从袖口拿出一块玉质通秀瑜握瑾禃的红玉来。

白芊羽早听闻楚连诀价值连城,乃楚国之珍,不由好奇地探过头细细望了一眼,赞赏道:“王美人当真费了番心思,听闻楚连诀绝世稀少,每年楚国花灯节时,楚王便会亲赐给舞艺最为出众的舞姬,不晓得王美人从何得到这块美玉的?”

景颜抿了口唇,但笑不语。

只因王笑萱手中拿着的,并非货真价实的楚连诀,不过是块仿工极佳的赝品罢了。

她并非是鉴宝大师,之所以一眼便知那玉是假的,是因为那玉是她亲自托人照着她手中的楚连诀仿制的,再命人转手卖给王笑萱的。

王笑萱暗中一直在寻找上位的机会,试想,在安国盛典上,她献上的贺礼乃是惊 艳四国且千金难买的楚连诀,上官燕黎龙颜大悦之下,不晓得要怎样赏赐她。

可惜的是,王笑萱虽城府极深,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楚连诀,谨慎至极的她还特意派人将楚连诀拿到宫外的玉铺鉴定,玉铺的老板是路子歌装扮的,一口咬定那宫女手中的玉乃是货真价实的楚连诀,宫女闻言喜不自禁,拿着路子歌所写的‘鉴品实录’便兴致冲冲地回到宫里,献宝似的将那张写满龙飞凤舞辩论不清的‘鉴品实录’递给王笑萱。

“当真是奇玉呢,色泽这般通透清鎏。”扇云菲亦是赞叹了一声,“楚连诀如此珍贵稀有,妹妹定是花了些银两购得的吧?”

王笑萱怔了怔,随后僵硬地干笑两声道:“那是自然,我将值钱的首饰都典当了,才勉强买下的。”

说到这,景颜差些没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当时路子歌扮作云游四海的高僧,寻机会在王笑萱至宫外庙宇祈福时,借机与王笑萱撞在一起,怀中的假玉跌落在地,路子歌忙向她道歉,“施主,没事吧?”

王笑萱本就是秘密出宫,因此不想沾惹是非,摇了摇头便要带侍婢离开,却又惊奇不已地望向地面的玉,疑惑道:“不知这是什么玉,跌落在地竟完好无损?”

路子歌见鱼已上钩,笑道:“此乃楚国稀世珍宝楚连诀,落地不损乃是楚连诀的特性之一。老衲一直在寻有缘之人,打算将此玉赠予她。今日与施主一撞,才惊觉原来施主正是那有缘之人。有缘自奇,还请施主收下这玉。”

王笑萱自是想得到这楚连诀的,却又不好意思白白收下,便从侍婢那拿了些银两递给路子歌道:“大师,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银两,若大师不嫌弃,便权当是我的小小心意。”

路子歌望了眼手中的银两,笑道:“施主说笑了,这些银两便当作是感谢菩萨庇佑天下苍生之福吧。”说罢,将那些银两扔进了福箱内。

这王笑萱真是说谎不眨眼,路子歌分明说她只给了二两银子,如今却说将值钱的首饰都典当了才买到的玉。

“哎,”芊羽叹了口气道:“王美人送了这楚连诀,我们几个当真不晓得要送什么才能让皇上提起兴致了。”

王笑萱掩面浅笑道,“妹妹舞姿超群,只需一舞便迷倒众生,还怕皇上不为妹妹所动么。”

白芊羽早知这句台词会使得自己自讨没趣,怪罪地望了望景颜,一副幽怨不已的模样,好似在说;看吧,谁让你给我写了句这么不讨人喜的戏词。

景颜朝她投了一抹安抚的表情,始终沉默的她淡淡开口道:“王美人,楚连诀乃我楚国珍宝,但仿制的赝品亦是数不胜数的,不若妹妹将楚连诀给我望上一眼,我好给你分辩一下。”

王笑萱迟疑片刻,随后仍是将楚连诀收进袖里,委婉道:“多谢公主美意,但我已经请了高人辨别真伪,不劳公主费心了。”

王笑萱的拒绝自是有道理的,这亭子临近碧湖,景颜又坐在靠湖的椅上,若一时手松,将楚连诀扔进了湖里,那她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景颜早猜测到她会拒绝,也不再多言。她的好心被当作狗肺也无所谓,反正到了庆典那天,她自会让王笑萱后悔不迭的。

反正她本就是故意说上这一句的,免得当日拆穿王笑萱时,被反咬一口说她分明见过楚连诀却不告诉她那是假的,非要等到庆典那天才当众说破。

人啊,心思太多,反倒会搬石砸脚。

她继续端茶细茗。久违了的寒山小种,果真味酿如藏。又想起曾经为她泡茶的德妃来,不晓得这些年她过得如何。

湖面,锦红鲤游曳尾鳍好不欢快,湖面初露绿荷,莲尚未露芯,却已伸出了惊美难休的骨朵,淡香环绕,雨过天晴后的天际露出一条梦境般的彩虹桥。

风雨前的平静,愈发让人贪恋。

难承恩宠,梦成空

人啊,心思太多,反倒会搬石砸脚。

她继续端茶细茗。久违了的寒山小种,果真味酿如藏。又想起曾经为她泡茶的德妃来,不晓得这些年她过得如何。

湖面,锦红鲤游曳尾鳍好不欢快,湖面初露绿荷,莲尚未露芯,却已伸出了惊美难休的骨朵,淡香环绕,雨过天晴后的天际露出一条梦境般的彩虹桥。

风雨前的平静,愈发让人贪恋。

…………………………………………《妃子谋》………………………………………

四月初八,安国庆典

歌舞升平,音竽齐奏,舞姬红袖白绫飞鸿似水,赏心悦目。宫灯一自排开,将整座皇城照得犹如白昼。

景颜被赐上座,席位仅与慕容华裳三人之隔,她举杯细啜,酒如甘蜜,丝毫觉不到一丝苦涩。今夜,她将轻捻明月,搅乱一池春水。

酒过三巡,扇云菲率先起身道,“春至庆典,乃安国之喜,云菲今年辗转托付数人,终于从璃国购得一盒冰玉棋子献给皇上,还望皇上喜欢。”

于德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冰玉棋子呈了上去,上官燕黎打开棋盒,只见盒内棋子皆白玉雕刻而成,精致难言,开怀笑道:“扇常在如此费心,乃朕之福,来人啊,重赏!”

王笑萱见一副寻常可见的冰玉棋子都惹得上官燕黎如何喜上眉梢,不禁更多了几分把握,紧接着扇云菲起身卖礼,递上一个制工繁复精致的锦盒,声如婉盈道:“皇上,臣妾今年赠予皇上楚国稀宝楚连诀,祝皇上与安国臣民皆百年安康,共享洪福。”

楚连诀三字音落,惹得人群中惊呼一片。稀世奇珍楚连诀,流落凡间的统共不过十几块,其价值可抵数座城池。

王笑萱早料到人群的诧异,继而抬首望向慕容华裳,果真望见慕容华裳眼中的一丝愤懑,心中竟似宣泄一般,格外畅快。

因慕容华裳提携,她是秀女中最先得皇宠的,却因忌惮慕容华裳,始终不敢主动让上官燕黎给她晋封,这两年好不容易羽翼渐丰,谁知却暗中得知皇上早有意赐封她,只是慕容华裳一直从中干遇阻挠,才使得上官燕黎一再踌蹰,此事最后则以不了了之告终。

今夜,她可谓是誓死一搏。

如今她与慕容华裳可算是撕破了脸面,若得不到上官燕黎的青睐,那她之后的日子,将注定不能好过了。

上官燕黎意兴颇浓地把玩着手中的楚连诀,对着月光望着玉质透明的红玉,随后向景颜启唇道:“霓夕公主,楚连诀乃楚国稀宝,想必公主一定知晓其中真假,不若公主替朕鉴赏一番?”

王笑萱早猜到上官燕黎会这样做,楚连诀实在稀少,常人别说亲眼见到,就连听到这三个字,都会面露惊色。

她早有准备,袖口放着的,正是玉铺老板鉴定的实录。若是有人有意将玉卖给她,她反倒要疑虑这玉的真假。但这玉可是高僧赠予她的,那人即不贪图钱财,又怎会骗她。

这般深思熟虑一番,加之玉铺老板的鉴定,她方才有胆量在庆典上献礼。

景颜应声从坐上起来,缓步走上台阶,拿过楚连诀细细品识起来。望了片刻后眉宇紧紧凝在一起,上官燕黎见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不禁道:“鉴定的结果,公主直说无妨,今夜的庆典乃是家宴,无需有太多顾忌。”

景颜见他这样说,方才缓缓启唇道:“皇上,楚连诀乃我楚国珍宝,因此仿制品亦是格外的多。王美人献上的玉并非是真正的楚连诀,而是另一种矿石,名叫软箩,这种石头外形和楚连诀十分相似,且落地不损,因此常被工匠仿制成楚连诀坑蒙拐骗。”

说罢又从袖口拿出真正的楚连诀递到上官燕黎手中道:“此块楚连诀是楚王亲赐的,皇上请看玉中的雾痕,每块楚连诀上都会有一块形状奇特的雾痕,并且由名匠徽玉刻上微雕。这玉之所以称为楚连诀,是因为此玉出产自楚国玉都楚连,加之玉上皆刻有诗句,诗句在楚词中称为‘诀’,因此只有刻上微雕诗句的楚连红玉,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楚连诀。”

她地一番解释,惹得王笑萱双腿都不稳起来,身子一软,人便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语无伦次的辩解,“不可能的……这玉是一位得道高僧赠给我的,而且我有玉铺老板的鉴定实录……”

说罢,忙从袖口拿出那鉴定的结果递给于德,景颜从于德手中接过那张路子歌亲笔书写的实录,不由笑道:“王美人,现今骗子多了去了,我若给玉铺老板几两银钱,他也肯定愿意我为写一张一模一样的鉴定实录的。”

上官燕黎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阴晴不定地望着王笑萱,随后冷声道:“哼,朕的庆典,王美人却献上赝品,真的当朕有眼无珠么!”

“臣妾不敢!”王笑萱将头深埋在地面,忐忑不安地求道:“皇上饶命,臣妾真的不知道那玉是假的,若臣妾知道的话,一定不敢献给皇上的……皇上饶命……”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一时又后悔当初在御花园时没有给景颜鉴赏一番,御前献的礼竟是赝品,罪责深者,人头落地都有。

思及此,她惶恐不已地将头埋在地上,望也不敢望上官燕黎一眼,心里却早已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皆翻了一遭。

“通政使司王莒之女王氏笑萱,殿前失仪,妄图以赝品扰乱视听,为朕不耻,但念其往日德才皆宜,褫其封号,贬为更衣。”

语音方落,便有侍卫上前将几近晕厥的王笑萱抬了下去。

好好的盛典,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众人皆讪讪不安地埋首不言,生怕又惹得龙颜大怒。

要说最为不解的当属王笑萱,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步出了错,更不明白,为何原本心心念念想着的黄梁美梦,一夕之间,便烟消云散一无所有。

她本想一步登天,谁知到头来等到的却是……

一落万丈!

她费尽心机走到如今,却被一块赝品给毁于一旦。她怎能不恨,可是恨又如何,她连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都无法判定。

景颜望着被抬走的王笑萱,不知为何竟想起自己当初被打入冷宫时的苍凉来。那时的她,亦是孤苦伶仃的对这个冰冷的世界感到绝望。

在这个残忍到极点的宫殿里,谁会对她存有一丝慈悲。

敛下眉眼,眼中竟一片湿润。她只觉疲惫不堪,朝上官燕黎福了福身,低声道:“皇上,霓夕身子不适,还望皇上准霓夕回寝宫休息。”

上官燕黎却不愿就此放她离开,很快便从先前的不悦中抽离,露出一抹俘获人心的鬼惑笑意来:“今日乃是安国庆典,公主不知要送朕些什么呢?”

她微怔,随后回了他一抹淡淡地微笑。

“皇上,霓夕已将身上最贵重的若兰香送给皇上了,实在没有其它物件可以献给皇上,不若霓夕为皇上奏一首曲子吧。”

上官燕黎一时来了兴致,“哦,公主想为朕吹奏什么?”

她扬唇笑了笑,“皇上听后便知……”说完,她取出袖口的玉萧,置于唇间,指尖跃上萧口,一声低吟如谷的幽扬之声清透穿云的从唇下溢出,连绵不绝,渲染进皇城的每个角落。

台下,上官燕麒坐在席间始终静静饮酒不语,直到那熟悉的旋律传进他耳中。

脑海不由传来两年前她入宫前夕,曾特意到王府找他,那时她面露忧凄,吹奏的,便是这首纳兰词中的《醉梦》。

星河欲转千帆舞; 彷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

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上官燕麒不解为何她在为皇上吹奏贺曲时,竟选了这个曲子。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眸光里,却只余一抹淡淡地笑意。

上官燕麒举杯朝她敬了敬,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她的曲子里,已没了往日的哀伤凄凉,萧声虽是悲怆的,但心里,却已空然。

也罢,你若释怀了,我亦觉得再无负担。

音律萧瑟,却又透着令人难以忽略的深情,缱绻缠指,仿似宫商角徵羽皆不是音符,而是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悲。

一念之间,却阔别数年。

曾经那个眼神坚定地说着:我凌景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却不知,在她入宫为妃之时,便已然难改命运之手的牵引。

一曲终了,宴上皆静。

上官燕黎扬手轻轻击了击掌,声落,众人皆纷纷扬手拍掌叫好。

“朕从不知公主竟连萧都吹奏得如此悦耳难赞。”上官燕黎亲自走到她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就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抚回到耳畔,动作亲昵暧昧,羡煞一众在旁眼巴巴望着的妃嫔们。

“皇上。”她将头埋在他胸前,脸侧已羞红了一片,“好多人看着呢。”

上官燕黎对她这番话中的深意不置可否,随后道,“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朕晚些时候去找你。”

什么情况!

景颜分明是想告诉他,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般明目张胆的调戏良家妇女是很不道德的,有伤风败俗之嫌。

可是这男的,居然语嫣不详暧昧不清的说什么……

朕晚些时候去找你。

她面上装作毫无波澜,朝他福了福身子,让锦蝶掌灯,回了惜颜殿。(文*冇*人-冇…书-屋-W-R-S-H-U)

今夜最大的目的,是让慕容华裳和王笑萱反目,如今目的达到,她却并无一丝胜利的喜悦。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到了最后,她究竟会看到一个怎样的未来。

是不是,也会变得和慕容华裳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甚至,成了嗜血的魔鬼。

可是如今她已别无他法,唯有一条道路走到底。

正这般胡乱想着,手中的瓷杯已然温凉,滚烫的茶水,竟在顷刻间,凉彻谷底。

她轻茗了一口早无茶味的温水,苦涩的味道立时席卷舌尖,却甘之如饴。

“皇上驾到!”

殿外,于德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除了于德的声音,还有一片莺莺燕燕低声浅语的声音纷纷传来,不绝于耳。

他竟,把所有人都引到她的惜颜殿来了。她避开盛典回来,就是为了讨个清静。

难得,当真难得。

向来是半夜来访,深夜默然不语,静静坐在她的闺房床畔,直至晨曦初露方才抬脚走人。

今天居然如此兴师动众,带了一堆人马往她的惜颜殿而来。

不晓得,石桥对面的裳贵妃,如今是否捏碎了手中无辜的杯子泄恨呢。

她却并未起身掀帘出去迎他,只是隔着珠帘开了口,声音也刻意伪装了一番,似病入膏荒的模样,孱弱道:“皇上,霓夕今夜恐是受了风寒,故不能侍候皇上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上官燕黎的声音没有一丝担忧,反倒像是在挑衅,“朕本就没打算进去,不过是这惜颜殿风景甚好,加之今夜的花火盛典在碧湖举行,朕自然要选个好地方观赏。”

花火盛典!

安国一年一度的花火盛典!

她怎么不知道这盛典竟选在与惜颜殿仅相隔数十里远的碧湖。

上官燕黎轻松的便勾起了她的兴致,奈何她起初将话说得太绝,如今出去,容光焕发的模样让旁人瞧见了,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回光返照呢。

“皇上,霓夕乏了,不打扰皇上雅兴,先歇下了。”

她话音方落,只听殿外传来砰地一声响,紧接而来的便是众人一阵惊 艳叫好之声。

花火庆典,已然开始了。

正当她愤恨心痒时,却有人忽然掀了珠帘进来,她错愕回身,便看到上官燕黎浅笑如桃般的眸子,那般调皮,似个未长大的孩子。

他手里拿着一摞衣裳,景颜认得,那是锦蝶的衣裳。

“朕把那丫头支开了,你现在赶紧换上这衣裳,待会朕带你出去,你就当成是锦蝶跟在朕边上,知道不?如今夜深,应无人会注意到你。”

她迷茫万分的望着他,“皇上,这是……”

“庆典稍候就要结束了,你若再不换衣出去,怕只能看到漫天遍地的烟雾缭绕了。”

说罢,他将衣裳丢到她怀里,“快换。”

她咬了咬下唇,吱唔道:“我也想换,可是皇上在这,让我怎么换?”

他一时觉得好笑,不由笑出声来,“你全身上下朕哪没看到过?”

感情这男人是不再跟她演戏了,如今是要跟她全招了么?

“皇上与我素未相识,怎会这样说?”她却仍强自撑着,她倒想看看,这男人究竟想怎样圆了这出戏。

“上回朕去仙池看到你躺在浴池里睡得正香,怕你受凉,便抱你出了浴池,给你披了件衣裳。你想想,朕是不是把你全身上下,一丝不拉,统统都看干净了?”

上官燕黎你……

她如今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莲,只能干干地往肚子里咽!

原来厚颜无耻中的上官燕黎可以这么让人怒火中烧,景颜从来不知道他骨子里居然是个这么……这么口无遮拦的人。

她也不再与他争辩,脱下外袍,将锦蝶的衣裳往身上一套,便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做贼似的出了屋子。

毕竟是她最喜欢的花火盛典。

无论怎样,她都不想要错过。

花火齐鸣,流光瑬彩,照在她身侧的男人脸畔,让他显得那样不真实。

他与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静静地观赏短暂的花火腾地而飞,却又瞬间殒落。

美到极至,不可方物。颓败入尘,化为云烟。

春风夜凉,碧湖上方影影绰绰映着声七彩纷呈的花火。那一晚的回忆太多太多,唯独记得最牢的,难以忘怀的却是……

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

始终,未曾松开过。

黄雀在后,局中局

他与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静静地观赏短暂的花火腾地而飞,却又瞬间殒落。

美到极至,不可方物。颓败入尘,化为云烟。

春风夜凉,碧湖上方影影绰绰映着七彩纷呈的花火。那一晚的回忆太多太多,唯独记得最牢的,难以忘怀的却是……

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

始终,未曾松开过。

………………………………………………《妃子谋》………………………………………

夜渐渐深了。

不知不觉,入宫已有三月。

时光荏苒飞逝,犹记得那日花火散尽的天空,烟腾雾酝。

那双被捂得温热的手掌,渐渐冰凉,却再寻不到依赖。

只是如今,天际暗光迷离如厮,碧湖水面被微风掀起片片涟漪,衬着昏黄夜色只觉湖面的每一寸皆是波光粼粼如画卷一般。

静谧深宫处,宫灯独一隅,忽尔间,雨落芭蕉。春风渐凉,袭了衣裳,醉了霓阑。雨滴沿着屋檐丝丝下坠,叶落青石。残月渐消,独念今夜相思几许。

指尖触及到水滴的冰凉,景颜抬首望去,只见远处,一只纯白鸽子正缓缓飞着,夜深如许,因此那抹白色在夜幕中格外惹人注意。

待那信鸽飞落到她手中时,身上的羽毛已然湿了大片。

景颜小心翼翼地从脚筒中抽出信件,将鸽子放在一旁的竹椅上,打开卷起的信笺。信上字迹清绡凌乱,显是仓促之下所写,仅写了寥寥数语,却足以撼动人心:

霍军已得令牌,七日后京都兵变,不出数月,慕容将亡!

待望完最后一个字,她走回屋内将信函放在烛火上点燃,直至亲眼看到最后一片纸化作粉末。

提笔,就着幽暗的月光,她在纸上写上绢秀清雅的小楷:

即刻支开许公公,此人不可再托重事。

洛阳花开时,安军至楚。

本想让许公公为薛蒙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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