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倾天下:妃子谋-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末了在许公公耳边轻声道,“楚王的病确实无法完全根治,但我会尽全力让他的神智恢复清醒。我知道公公跟随王上四十多年,定不愿看他逝前亦是昏沌不清的,对么?”

许公公颤颤地点头,心疼不已的望了眼楚王,哀叹道:“老奴自幼便跟着王上,纳筠妃那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事。谁知筠妃竟会那么早便撒手人圜。王上感念旧情,终日沉悼,一病不起。公子是琪朵公主请来的高人,若能让王上恢复神智清明,那老奴也了却心愿了。”

景颜讷讷地点头,心下却已然乱成一团。她从未曾想过,居然会有人在楚王的药方上动手脚。龟膏并非毒药,就连深谙医理的御医都未必能够看出其中端倪,更何况楚王的药方一向是由月貕单独诊断开具,其它御医也没机会看到,更遑论看破玄机。

“景彦,你怀疑月貕在药方上动手脚?”路子歌待许公公离开,这才上前细问。

景颜沉声点头,“这药方楚王已经服用半年之久,楚王的脑部及神经都已经受到很严重的损伤及侵蚀,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他的神智恢复清明。”

“言下之意,月貕是有意要害楚王?”一旁的路子歌早看出其中有蹊跷,如今楚国局势大乱,几位皇子都明争暗斗,试图抢占先机,在楚王病逝后,坐上王位。

“月貕是有意亦或被逼我并不知道,但他肯定是受人指使,才会在药方中加上龟膏。你今夜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帮我们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皇上说过,此次前来楚国,最重要的任务是延长楚王寿命,若找不出暗中伺伏的黑手,就算我们换了药方,也无济于事。”

“谁?”

景颜走出内殿,朱红的宫墙上挂满碧绿色的霜茶叶,淡淡道:“太子。”

玄音跟着两人出来,待看到宫墙上大片大片悬挂着的霜茶叶终是开了口,道出心中的困惑,“景彦,我方才就想问你来着,这养心殿外头怎么到处都挂着霜茶叶?如今的节气正是仲夏时分,难道这霜茶叶能够避署不成?”

答话的却是路子歌,“霜茶叶性寒极阴,确实是避暑降凉的佳品,不过霜茶仅璃国霜山可种,产量稀少出产到其它三国的数量更是少得可怜,楚国再富揽天下,也不可能如此暴殄天物,用霜茶叶悬墙这样的古法避暑。”

景颜上前采下一片霜茶叶放于鼻尖轻嗅,“路子歌说的没错,这霜茶叶之所以成片成片挂在楚王养病的养心殿外,并非为了避暑,而是为了使楚王睡得更为香甜。”

“看来,这位皇子心机还真是够深的,先是让御医添龟膏入药,再加上养心殿外的霜茶叶加深楚王的睡眠时间,楚王这病,想好都难。”玄音啧啧摇头叹了口气,对于楚国皇子争位一事态度颇显鄙夷,“当皇帝有什么好的,除了可以多娶几个老婆,日日操心国政,还要忧国忧民,要是我,我才不当。”

景颜闻言笑溢于唇,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要是哪日你真成了皇子,有资格争夺皇位之时,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来,我再好好赞你心胸开阔,道行渐深。”

玄音望着被她拍过的右肩,又想起昨夜看到活色生香的景色,不由脸腾地一红,将将地往后退了两步,刻意走在路子歌身侧,避开与她的距离。

路子歌见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色举止,一把将他拽到中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唇语道;你倒不如直接叫她姑娘来得干脆!

玄音受教,知道自个得装作什么事都发生,免得引起景颜的注意。这丫头心细如发,分析事情的能力早在云城便显露无遗,若让她看出破绽,再追问自己如何知道真相……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偷看到她出水芙蓉的模样,估计她会制出比'蓝莲花'还要狠的毒把他活活喂死。

他咳了两下以壮声势,大手一揽将她勾在怀里,浪笑浮面,“兄弟,累了一上午,不若晚上咱们再去温柔乡一趟,昨个你先走了,害得我一人好不寂寞。”

路子歌望着他大大咧咧抱着景颜的模样,恨不得拨剑将他那双猪蹄大卸八块,趁景颜没注意,他作势将玄音的手搭到自己身上,那股子森森的笑意惹得玄音毛骨悚然,“你都说景彦累了一上午了,自是没有精力陪你一块去欣赏美人,不若我陪你一块去吧。”

玄音的手快被路子歌给捏断,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附和,“好啊,好啊,哈哈……正合我意……”

话至尾端,已然没了声音,显然是胳膊被路子歌掐得筋脉都麻了。

景颜不解于这两个男人今日古怪的行为,却又心系楚王的病,便没再与两人多闹,径直回了客栈。她必须尽快整理出针对楚王病情的药方来,之前给许公公的,不过是些延缓病情的药草,要想续命,还需重新配药。

楚王膝下共育有九位皇子一位公主,其中太子薛阑及三皇子薛蒙各成一派,声势较为浩大,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两个人选。太子薛阑在朝中结党营私,手下已有一批可供调派的人马,赢面颇大。但薛蒙除了三位开朝元老力挺之外,并无胜算。

早听闻楚王偏爱薛蒙,薛蒙生性温良,文采武略皆不在话下,又因他是缨雪所出,楚王本想立薛蒙为太子,但奈何太后临终前苦苦相逼,只得将太子之位传给了如今的薛阑。

薛阑才学出众,诗词歌画皆颇有造诣,谋略亦算是六位皇子中十分超群的了,可惜为人处事太过冷绝残忍,因此并不得楚王所喜。

景颜曾看过薛阑的字,笔峰犀利如剑,字薄如叶,挥毫果决干净利落,单从字迹上来看,是个薄凉无情,狠决果断之人。

外人皆传,楚王其实早留遗诏,待他百年之后,便传位于三皇子薛蒙,令其传承衣钵,成为新王。而薛阑,不过是徒有虚表占着太子之位罢了。

凌颇表面上与太子相交甚密,实则一直暗中辅佐三皇子薛蒙集结自己的势力,以便楚王病危之时能够和太子抗衡。

本来安国可以坐视不管,看楚国自乱阵脚,再从中得利。但上官燕黎想要借捧太子上位一事,从而笼络楚国。若能够对薛阑加以掌控成为手中傀儡,偌大的楚国,等同于囊中之物。

上官燕黎野心不浅,景颜自是知晓。此番他肯同意放了尤清雨,前提之一,便是让楚王活着,只有楚王活着才有机会让他改遗诏,转立薛阑为储君。

正当景颜头疼于药量的配给时,耳边却传来敲门声,景颜起身开门,却见路子歌手中提了两三个油纸包站在门口,见她过来,笑道,“知道你忙了一上午,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犒劳犒劳你。”

景颜本就饥肠辘辘,若不是因为时间紧迫,她当真想遍尝楚国名点,大吃一顿。这世间知她心者,莫若路子歌了。

只是每每望见他腰侧的无魂剑,便会想起景薇临死前的模样。

她收回思绪,迫使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接过他手中的点心道谢,却又不忘正事,“让你安排的事进行的如何了?”

路子歌自顾自地进了房门,走到茶桌前将纸包打开,桂花糕的香味溢满屋内,馥郁清香,惹得人垂涎三尺。

他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塞进她嘴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已经找了安置在楚国的探子与太子的心腹接洽,约在今夜亥时在怡然酒家见面。”

她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大口桂花糕,还未嚼尽便咕哝道,“楚国的探子?是上官燕黎早早便安插在楚国的眼线吧。”

路子歌料到她会往这方面猜想,也没否认,“皇上谋略超群,部署严谨,早料到楚王病危会引起内乱,因此前几年便在楚国安插了大量眼线。只不过一年前,又增派了些精锐人马前来监视罢了。”

“一年前增派的人马,便是鼎鼎大名的云庄密探吧。”景颜端起茶杯细茗一口霜叶茶,桂花糕香糯甘甜,霜叶茶甘凉清雅,当真是绝配。

“你……”路子歌的眼中闪烁出一丝质疑与不敢置信,“知道云庄?”

云庄是上官燕黎秘密交由路子歌训练的队伍,人员召集及分配皆是由他亲自负责。虽只有短短一年时间,却已然被他打造成为赶超暗夜堂的顶尖队伍。

只是云庄甚少在江湖露面,知者甚少。这丫头,怎会知道云庄。

“我之前去找四王爷时,偶然间听到他提起过云庄的人,加之你仅用了短短半天,便安排好与太子见面的时间地点,未免太效率了点。你又是上官燕黎的心腹,因此不难猜测到,云庄与你的关系。”景颜又贪吃的吞下一块桂花糕,将此中缘由细细说与他听。

“云庄的人只负责打探与监视,并不参与其它任务……”路子歌刚想为自己的手下辩解,却被景颜打断,“我知道,杀人越货的事,由暗夜堂负责。云庄前脚探路收集情报,暗夜堂再痛下杀手,两支队伍合作无间,为上官燕黎除掉不少心头大患。”

路子歌迟迟没有开口,眼中盛满疑惑。

霜茶香味渐渐盖过浓郁的桂花糕,茶香沁神,满室萦绕。

她微启薄唇,“云庄的探子个个都是汉子,像他们的主子,各个忠肝义胆,誓死也不愿出卖主子。不过可惜,他们越是护主心切,越是泄露了他们主子的真实身份。”她顿了顿,又湛了一杯热茶,递到他唇边,“难道你不好奇,为何区区几个探子提供的情报,却能让你轻而易举接近太子身边的心腹,还替你安排好见面时间地点?”

“你为何知道这些事?”路子歌一把上前握住她端着茶杯的手腕,许是用力过猛,她手中的茶水轻晃,滚烫的热茶洒在她的手背,顿时便烫红了一片,他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咄咄逼问,“你究竟是谁?”

景颜见他慌乱,眉眼微扬,一抹笑挽于唇际,丝毫不顾手上的烫伤,“你我都一样,不过是他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罢了。路子歌,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楚国的事,若你肯答应我不再插手其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便放过你手下二十三人一条生路。”

“你早部署好一切,上午又何必演戏,让我去找太子?”路子歌心中气恼被她玩转于股掌间,却又不知如何反抗。

她暗中设下天罗地网,只等他傻瓜似的往里钻。

“你是怎样找到他们的?”他抬首,对上她依旧清亮如往夕的眸子,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眸中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望而生畏的凉薄。

云庄的密探自加入后便无名无姓,仅由代号以作辨识,出师后便散布四国各行各业,以各种谋生职业做掩饰,暗中秘密调查。每个城池都会有一个代号满月的人作为负责人,其它线人若有消息只能与满月单独联系,从未谋面。因此就算抓到其中一人,也绝不会殃及整支队伍的安危。

可是她方才准确的说出了他安插在楚国的线人人数,她究竟是怎样在这偌大的城池中,将一群披着厚重面具的线人挖出的。

路子歌只觉眼前的少女越发陌生,似乎她往日的纯粹天真才是伪装,如今的阴冷毒辣,才是她的真面目。

谁知她却只回了他一句话,“擒贼先擒王,我不过是运气好,找到了满月。”

“你是故意让我去找太子的,对吧。”路子歌猛然回想起她上午在养心殿外说过的话来,“你知道若我想接近太子,必定会动用云庄的探子,你派人跟踪我,太子并不是答应见我,而是要见你,对吧。”

她依旧不急不徐的喝茶,面上没有一丝起伏,“是又如何。”

路子歌不由冷笑,当真是输得一败涂地。他不再多言,面无表情道,“若我不允呢。”

“我早说过,若你非要插手此事,那么二十三颗人头,明日我定当亲自送上。”景颜抚上先前烫伤的手背,声若低吟,“那些人,是生是死,全凭你一句话。”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的眸光坚定,与他四目相交,“你我不过是所站立场不同罢了,我不想徒增杀戮。薛阑不可以成为楚国新王,他嗜血好战,皇上根本不可能控制他。若他成王,或许下一个死无葬生之地的,便是安国。云城的事你也看在眼中了,难道你还想继续让安国臣民生灵涂炭?”

“你为何口口声声坚信薛阑不会成为良君?”

她不会对云庄的探子痛下杀手,对此,路子歌有绝对的自信。若她想威胁自己,大可以先斩后奏,送上十个人头,以儆效尤,但她没有。

听她的口气,她是在与他谈判,试图说服自己。

那么,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凭他在他父亲的药中下毒,就凭今日所见的龟膏和霜茶叶!”景颜以理相驳,“敢问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连亲生父亲也痛下毒手之人,有何道理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你凭什么说龟膏和霜茶叶是薛阑派人动的手脚?世人皆知楚王密设遗诏,待他百年之后,由三皇子薛蒙登基为王,试问,若楚王早死,得利最大的人,会是谁?薛阑巴不得楚王能够多活些时日,因为只有楚王活着,才有机会更改遗诏中的内容。”

路子歌权衡利弊,将楚国局势说与她听,希望她能迷途知反。

谁知景颜却讥笑回击,“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所以薛阑才敢明目张胆的在养心殿外挂满霜叶茶。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作反间计,你没道理不知道。薛阑为人狠毒,从未想过延长楚王寿命,再更改遗诏。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份所谓的秘密遗诏公诸于众。楚王密设遗诏一事,本身就是坊间传闻,无凭无证,加之楚王病重至今,神智不清,更没有人可以证明遗诏是否存在。如今只要楚王一死,他便可以太子之位,明正言顺成为新王。”

景颜解释完一切后颇感疲惫,“薛阑表面与我爹相交甚密,其实暗中一直在拉拢我父亲,希望能够得到我父亲的支持,捧他上位。但反之,对皇上,他又说我爹与楚国勾结密谋造反。这样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又怎能成为明君?皇上以为自己能够操控一切,其实他一直在被薛阑利用,却始终不知罢了。”

“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论……”路子歌仍是不愿妥协,景颜深知劝说不过他,便转移话题道,“你不信我,亦是情理之中。今夜,我们一同去见太子薛阑,只需一计,便能够让他原形毕露,届时,你便会一清二楚。”

说罢,她便想推门离开,却被路子歌拉住衣袖,声音微哑,“景颜,我明白很多事情你是身不由己,但我不希望你伤到自己。”

她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推开,努力想要朝他微笑,却只余一抹悲凉的苦涩,“自我入宫那日起,我便知道我回不去了。路子歌,我亦相信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都是为了安国好。若你也信我,请不要再监视我了。”

昨夜她与玄音一同逛夜市,在花台对面客栈看到的人,正是路子歌。若她没有猜错,应该是上官燕黎派他暗中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再飞鸽传书回安国。

她知道上官燕黎并不信她,也知道路子歌这样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她仍觉心凉,原来从一开始,他们三人,自始自终,从未彻底相信过彼此。

…………………………………………《妃子谋》……………………………………

夜深,雾凉。

有戏子在花台上浓妆艳抹浅唱着;

晓风残月,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何人说?

声声嘶鸣悲婉,入耳不绝。眼前花灯交错雾影重重,更教人迷不知所踪。

楚国夜市依旧喧闹扬嚣,美酒佳人共舞,池光泊影碧湖映入帘,忙碌疲惫了一天的人们相约树下酒家,共饮千杯,不醉不归。

只是向来迎来送往的怡然酒家,今日格外安静。门口一早便悬出木牌,今日歇业。

直至亥时,一座鎏帘貔纹祥腾轿缓缓停在酒楼门口,轿夫恭敬且小心翼翼掀开轿帘,一位身着紫衫长袍的男子挥衫下轿。气宇轩昂之气远远便引人注目,人群中有人一眼便望出那男子腰间所佩的伷屷麒麟玉价值不菲,小声议论,“想必此人定是王亲贵族。”

薛阑并未在外多做停留,进了酒楼,便直奔二楼雅座。只是空旷的二楼雅座,除却他及几位随侍外,并无旁人。

“人还未到?”他微蹙俊眉,声中已有不悦,问向一旁恭候多时的贴身随侍延勋,“我已经晚到半个时辰,他们竟敢比我还晚。”

“殿下息怒,我这就派人去找。”普天之下,从来只有太子晚到,怎会有人竟敢连赴太子之约都敢迟到,此人当真是天大的胆子。

只是人还未下楼,便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薛阑闻声回头,只见来人身着一身藏青长衫,玉冠束发,唇红齿白娇若木兰,眉弯如黛,星辰凤目。腰佩貉箬磐梨玉。足若青莲,步步生花。长袍挥袖,翩若惊鸿。

薛阑不由一惊,好一个俊俏少年。竟比他府里养的那些个貌若潘安的娈童都惊 艳几分。

景颜不急不徐走到薛阑身边,恭敬地朝他行了个楚国厚礼,毕恭毕敬,“参见太子殿下。”

薛阑却并急着叫她起身,冷哼一声道:“与本王相约,竟也敢来迟,你可知罪。况且,这座上共有六人,你我素未谋面,你怎知我便是太子?”

“太子殿下气宇轩昂,眉宇间皆是王者气息,伷屷麒麟玉是楚王亲赐太子的生辰贺礼,单凭这几点,便不难辩出太子身份。小人之所以来迟,是怕有人跟踪而至,太子知道的,若是旁人跟着倒也罢了,万一让三皇子的人见到小人与太子殿下见面,到时惹出些事来,小人着实承担不起。”

“好一个聪慧心细的少年,起来吧。”薛阑将浮在水面的薄叶吹拂开来,轻茗一口热茶,却不急着商议正事,“你这般相貌,做茶商未免太可惜了,不若到我府上,必定让你一生都享尽荣华,可好。”

“多谢太子殿下,但小人已有婚约在身,怕是要辜负太子殿下一片盛情。”景颜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你的手下正在大肆购买霜茶叶,听闻璃国茶商开出的价码是一克三百两。我手上现有霜茶饼十箱,共重一千五百克,我愿以每克两百五十两的价格出手,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盘样茶递到他面前,“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我手上的霜茶皆采自璃国霜山,绝对是上品。”

薛阑接过茶饼,却只是象征性的轻闻几下,便丢到一旁。显然他对景颜的兴趣,比之霜茶叶要深厚的多。他也丝毫不掩自己对景颜的喜爱之意,当着众人的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太子若觉得两百五十两还未达到您的心理价位,那真是抱歉,这个价格我已所赚无几,实在不能再低了。”景颜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薛阑朝一边的延勋低语几句,延勋称了声诺,便带着两个随侍下了楼。

“价格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本王很想知道,如今新霜茶刚上市,正是大赚一笔的好时机,你为何急于将这些上等的霜茶低价脱手?”

景颜面上很快便凝起一抹沉重的忧虑,惹得薛阑好奇,“你但说无妨,本王已让人去取银两,你手上的霜茶我统统都要了。”

“既然太子殿下这样说了,我也不愿再瞒殿下了。殿下有所不知,我爹本是霜山最大的茶庄老板,但这两年忽然迷上赌博,不仅将家底亏个干净,连茶山都赔给人家抵债了。幸好我提前储备下这十箱茶叶,瞒着父亲运到楚国贩卖,不然连这些茶叶都要被债主抢走。我本想靠这些霜茶大赚一笔,借机翻身,谁知父亲却忽染恶疾,只得贱卖霜茶,好凑足银两替父亲治病。”

编扯故事景颜最是拿手,羽衣喜欢听评谈说书,景颜不愿他上山下山奔波,便细细留意山下说书人的技巧与段子,短短数月,便有声有色,连段子都是自编片演的。羽衣每每听到些凄婉动人的故事,都号啕大哭,悲悸难忍。

这段父败家业子为所累的故事,景颜说的伤神,听者流泪。

说罢,泪水已然盈于眼眶,作势便要落下。薛阑见状忙拿出绢巾替她拭泪,声音亦是温柔许多,“你放心,本王不会见死不救。这些霜茶你以正常市价卖给我,你父亲治病的钱,我也统统包了。”

景颜见他上钩,强忍笑意,面上依旧装作悲切万分的模样,“多谢殿下,不过我将霜茶统统放存在东南码头的仓库里。还望殿下先把这份契约书签了,今日我只拿一百两作为定金,明日殿下再派人与我去仓库取货,可好。”

薛阑见她转哭为笑,心头大悦,二话没说便挥毫签下自己的名字,目不转睛的望着景颜,一双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笑意猥琐,“今日夜也深了,不若去我府里住上一夜,明日本王派人亲自护送你去码头,如何。”

景颜心里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禽兽嘴里塞满蛇溪香,然后把他丢到猪笼里关上一晚上。

面上强压住不悦,她尴尬地将薛阑的手推开,“不劳烦殿下了,我借住的客栈就在不远处,况且楚国治安甚好,想来定是无碍的。”

说罢,收起契约便想走人。薛阑双眼微挑,两边的侍卫领命,纷纷上前阻断了她的去路。

“美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有意留你,美人可千万别负了本王我一片好意。”

景颜转身,虚笑几声,“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话,小人明明是个男儿身,殿下怎的叫我美人……”

薛阑似已失了所有耐心,下令道,“给我绑回去。”

那几人得令便要上前抓人,薛阑又冷不丁加了一句,“给我轻点,不许伤着他。”

路子歌在屋顶已经看了好一会戏,之前景颜哭诉自己凄惨身世时,他都差些没忍住要为她拍手喝彩,这戏演的当真比外头戏台上的戏子还要可歌可泣。

见薛阑留人不成要动强,他本想施手相助,奈何没收到这丫头发出的信号,只得强压冲动,攀在屋顶继续等待时机。

只见峰回路转间,景颜忽然主动靠向薛阑,强颜欢笑,“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若殿下执意要留小人,小人从了殿下便是,何需费这些周章。”

薛阑见她识大体,将她揽在怀中,笑道,“美人如此,甚好。”

说罢,便要拥着景颜离开,谁知忽然脚下无力,头晕目眩,再想开口,眼前已是漆黑一片,当即便晕了过去。

路子歌见时机成熟,手上暗器以极快的速度朝其余三人扔去,三人还未回过神来,已然身中暗器,纷纷应声倒地。

景颜拍了拍手,又顺带将薛阑摸过的手臂用力拍了拍,将契约书扔向他,这才朝路子歌道,“如今,你可信我了。”

路子歌从屋顶跃下,拿过契约书,望着薛阑亲手签下的名字,终是无话可说。

方才的一切他亲眼所见,霜茶确实是薛阑买的。云庄探子早就说过,月貕是薛阑亲信,那么龟膏是谁命月貕加在药中的,不言而喻。

他收起契约书,“能够证明毒是薛阑下的又如何?如今楚国大乱,薛蒙就算再有治国之道,也不可能打败权势在握的薛阑。”

“我之所以让你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并非想要你帮我。若你现在同意薛阑并无资格胜任新王,我才能告诉你之后的计划。”

路子歌凝望她良久,窗外戏台上的曲目已然换成《蝶恋花》,花旦幽幽唱着;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凝思片刻,朝她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景颜知道他并非食古不化,亦知他是个明事理之人,见他终于被自己说服,不由大喜,刚想开口赞赏。谁知先前带人去拿银两的延勋赶了回来,路子歌听到声响,忙握着她的手打开窗户飞跃离开。

延勋及其它随侍见薛阑倒卧在地,又见窗口大开,忙留了一人看守,带着其余两人奋力追了上来。景颜见有人追赶,忙加步了飞驰的步伐,手却仍是紧紧被他握着的。

他温润如玉的掌心,厚重且温暖。

两人在喧闹的夜市飞檐走壁,速度快如魅影,疾如电闪。身后追兵不断,延勋亦是使出全力飞速前行。

景颜明白身后追兵的轻功并不在他们二人之下,他们行踪本就不便公诸于众,若这样胶着,让延勋顺腾摸瓜查到些什么,反倒吃亏。她灵机一转,手下使力,忽然将路子歌拉下屋檐,在夜巷中快速穿梭。楚国夜巷繁复,市口分支错节,凌乱且多变,延勋跃至一处十字路口前,却再寻不到二人的踪影。

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作罢,临行前抬脚将身边的竹筐踢得粉碎,愤恨带人离开。

景颜小心翼翼地从后巷探出半个脑袋,见延勋带人走远了,方才长吁口气,回过头刚想告诉路子歌安全了,却猛然发现两人此时的姿势甚是暧昧。

因为是情急之下将他拽进墙角,也不知这巷口竟异常狭窄且拥挤,将将容得下两人勉强站立,景颜此时半个身子都斜倚在他的怀中。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月华如霜,凝雾迷眼,眼中盛满星光月色。

两人皆因长时间的奔跑而粗喘着气,她亦是感到氛围有些古怪,下意识地想向后退,却发现身后便是墙壁,竟是退无可退。

他的手仍紧紧握着她的,手中甚至积了一层薄汗,却始终不愿松开她。

她的手微微使力,想要从他手中抽离,却被他用力反握住。

“路子歌……”她疑惑于他的反常,命令他松开,“放手。”

一向顺她心意的人今天却铁了心要与她做对,只简单的回了两个字,“不放。”

“你!”她颇有些气急败坏,抬头想与他理论,却又见他英俊的轮廓在夜色下愈发迷人,只得生生将头扭开不愿看他,“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唇靠向她耳边,声音魅惑嘶哑,扬唇邪魅地朝她浅笑,“怎么,怕了?就算我想怎样,凭你使暗器的手段和身手,也得逞不了的,不是么?”

她眉宇微蹙,将这些时间积压在心底的不悦统统爆发出来,“路子歌,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在云城时便莫名其妙,明明跟你说了让你离开我的世界,你耳朵聋了还是怎样,干吗非跟着我不可!还中了蛇溪香的毒,惹一堆麻烦,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怎样!待我回安国,你我便恩怨尽消。你不是说过要与我保持距离么,免得被人看了去,在外说我是非,即是如此为何还要这般与我纠缠不休……”

说到一半,声音竟开始哽咽起来。她强忍心中酸涩,喃喃道,“怎么,难道你忘记你我身份有别了么,忘记我是安国皇妃。”

路子歌的手抚上她的眼角,指尖触及她冰凉的泪,心不由一紧。

他吻上她的眼角,浅声道,“这里是楚国,你是凌景颜,只是凌景颜。”

欲语泪却已先流,终是忍不住眼眶中的泪,倾眶而下,落满脸颊。

他缓缓俯身吻她,那样用力深深地吻,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唇舌眷恋交缠,十指紧扣,掌纹相错。她的气息似曾相识,那样熟悉真切,却又遥不可及般的虚无缥缈。

他细细描摹她的唇线,她心存报复,用齿用力咬向他的下唇,惹得他不由轻笑,宠溺地唤她,“傻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