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倾天下:妃子谋-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楠仔

【】

卷壹: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

☆、楔子:新婚之夜

安国四年 冬

暮色四合,侍女扶她进到昭颜宫的门口,恭敬道:“颜妃娘娘,皇上有令,奴婢只能送您到这。您进得殿内,一直往右便是龙榻。”

她默然无语,站在殿内,檀木门在身后被缓缓阖上,古老的木齿发出幽幽地一声吱响。她掀掉喜帕,迈着疲惫的身躯,径直朝内殿走去。

走进了才发现,这昭颜宫着实大地骇人,行了近百来步,终于寻到那宫婢说的龙榻。她方才定住脚,便被龙榻上的情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先前还纳闷这幽静地宫殿中不时传出的奇怪声响出自何处,原来竟是这龙床上两个正在交合的男女。

两人皆裸露全身,绝颜女子正因身上男子剧烈地动作不停呻 吟着,男子的双手在女人的敏感部位轻 佻地游走。身下则在剧烈抽动着,女人的吟哦声随着他的动作激进愈发缠绵……

嘴角挽起一抹冷笑,上官燕黎,你也不过如此。

她不作他言,旋即转过身去,不管身后翻云覆雨衣不蔽体的两人,打算离开这个荒淫之地。

男人终于止了动作,偌大的宫殿便只余下他和床上女子的微喘。

声音却没有丝毫波澜,几近冰冷:“颜妃娘娘,大婚之夜,不在行宫陪朕,这是要去哪?”

“皇上与裳贵妃缠绵一宿,也该乏了,景颜不敢多扰,先行告退。”

她不自称臣妾,便是发自内心地抗拒作为他妻子的身份。

“裳儿,听话,你先回玲裳宫,朕待会去陪你。”燕黎替连裳披上宽松的锦袍,又安抚了两句,方才送她出去。

慕容连裳经过她时,低喃了声:“这般容貌,也妄想伴在皇上身侧,真是不自量力。”

她依旧淡然处之,自始自终,都不曾抬眼望过连裳一眼。

不怒自威的神色,令连裳的心不禁一窒,随即愤恨地想,凌景颜,这深宫可不若你的丞相府,你有命进来,可保不准有命回去。

“朕比你想象的要精力旺盛的多,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况今晚可是爱妃的新婚之夜。”

这番话露骨放肆到连景颜都听不下去,却仍是压下这股不悦,回道:“皇上这样大费周章,不过是想让我颜面尽失。明日整个皇城都会盛传颜妃新婚之夜,皇上却和裳贵妃一夜春宵。既然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苦为难我。更何况,我长得这样吓人,皇上不怕失了兴致?”

他随手披了件松散的袍子离开龙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悄然无声地走向她身后,俯下身在她耳边蛊惑道:“难道入宫时女子监的监师没跟你说过么?漆黑一片时,什么样的女人,对男人而言都一样。”

她的脸在幽暗的行宫中亦是红得色彩斑斓,这男人,明明贵为九五之尊,说话竟这般口无遮拦。

她微微启唇,面无表情道:“那就请皇上快一些。”

他吹熄床檐的烛火,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眸子里的星光,皎洁清澈。

他扭开头让自己遗忘那抹秀丽,片刻后便恢复了理智,随后俯身去解她的衣衫,邪魅道:“爱妃忘记朕是谁了么?是速战速决,还是彻夜缠绵,由朕说了算。”

胸口一阵酸涩,却强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角有泪冰凉掠过。

她告诉自己,凌景颜,这滴泪,将是你此生最后一滴。

☆、非君不嫁'一'

“颜儿,你又在折腾这些花花草草了,先生布置的功课都完成了么?”文馨在相府兜兜转转好几圈,终于在后 庭院找到摆弄花草的景颜。

“天天习字作画,人都乏了。”她依旧聚精会神调制着药剂,一张小嘴呶得老高。

“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丞相之女,你看看人家左相连城的女儿……”

“知书达礼倾国倾城貌绝天下,艳冠后宫嘛。娘,你天天念叨这些,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日后不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诗经》,没准我十天半个月就能去考状元了。”

“你呀,就剩一张嘴。”文馨笑着嗔怪,笑闹后又叹了口气,望着她脸边的疤痕,“好好一张脸,要是没了这道疤,该多漂亮。”

“娘,你又来了。我才不管它有多骇人,只要先生喜欢就行。”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家的,莫要天天将恋慕的人挂在嘴边。被人传了出去,又该说你爹爹教女无方。”

“我倒希望叫人传了出去,好让先生快些向爹爹提亲,我可是迫不及待成为四王妃呢。”她笑得好不得意。

文馨实在拿这个惊天动地惊世骇俗语出惊人的女儿没辙,无奈道:“真不知道你那个师傅到底怎么教得你,小时候那么温柔可人的小丫头,愣是让他教成个飞扬跋扈的小辣椒。”

“你可别背地里腹诽师傅他老人家,他可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可爱的老头。”

“跟你拉扯了这么久,都忘记跟你谈正事了。你爹让你快些去正厅,说是有要事找你。”

景颜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埋怨道:“他找我能作甚,不外乎让我好生习画练字。”

文馨笑着逗她,“没准先生前来提亲,让你去商量婚期也不一定。”

“娘,我长得丑,可是脑子没生锈。若是商量婚期,为何只唤我一人前去。”

没等文馨又要叨扰几声,她早已提起裙摆蝶儿似地朝前院跑去。

“这丫头。”文馨嘴上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疼爱。

“爹,你找我?”景颜进到凌颇的书房,一阵小跑渴得不行,端起桌上的杯子便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凌颇见她这般模样,忙低喝一声,“颜儿!”

他朝坐在内室的贵妇人恭谦地赔了句不是,边扯了扯景颜的手示意她问安。

“景颜,还记得哀家么?”贵妇人倒不责怪她在自己面前失礼,命人拂开珠玉帘子,和颜悦色地看着景颜,声音里尽是宠爱。

景颜微微抬头,见到她腕间的赟凤缁镯便立马知道来人的身份,忙敛了敛乖张的言行,恭敬道:“景颜参见太后娘娘。”

“当年那个出口成章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了。”太后笑了笑扶她起身,又望着她覆在面上的白纱担忧地问道:“脸上的疤,还未见好?”

“回太后,这疤,许是一世都好不起来了。”回话时,她语气中并无哀伤,只淡然道:“当年千钧一发之际,景颜能保下命来,已是幸运。”

“当年若不是你冲出去救下皇帝,身中奇毒的人,便是他了。”太后目露哀色,遥想当年情景,幽然道:“若让哀家查出究竟是谁射出的箭,必诛他九族!”

“太后息怒,事情已经过去十年,皇上受到惊吓也早已忘记此事,如今坊间都以为颜儿的脸是被猛虎抓伤,太后何不放下此事。”

凌颇婉转劝慰,稍稍缓了缓太后的怒火,却听她道:“次月便是秀女大选,哀家最近格外想念颜儿,正巧她今年便满十五岁,特意亲自来告知一声。好留她在哀家身边陪我这个老人家叙叙旧。”

景颜闻言手中的瓷杯砰地一声坠在地上,幸好她随后反应过来,慌忙在半空中接住,正巧太后背过身去,未曾见到此景。

“太后娘娘……”她上前刚想开口,却被凌颇拉住,躬身道:“多谢太后荣恩,微臣次月定当将小女送至宫中参选秀女。”

太后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稍坐片刻又叙了些闲话,便起身回宫了。

新沏的茶微热,徐徐生着热气。

“爹,颜儿非先生不嫁。”她自六岁那年后受伤后就不曾进过宫,太后又何来想念,分明是游说之词。

“颜儿,此事,由不得你我啊。”凌颇微微叹息,满目忧容。

天际一抹浮云漂散开来,碧蓝苍穹宽广无垠,田间有孩童在放纸鸢,只是飞的再高飘的再远,身后始终有一根细长的线牵着。

摆脱不了,挣扎不开。

☆、非君不嫁'二'

“颜儿,要不先回艉湖山住段时间吧?”

凌景毅安抚着不安的母亲,“娘,凭颜儿这样的相貌也未必选得上,不必这般忧虑。”

“颜儿……”

家人的话语不时充斥在耳边,景颜却恍若未闻,只呆怔地望着明黄圣旨上的墨迹:

安国四年,开诚昭华,吾帝青言,于三日后兰禾殿择妃。

各籍女子龄过十五且未许婚嫁者,觐见。

三年一次的选秀,终归是到了。

“娘,哥哥,我去去就回。”

抛下这番话,她从后院牵出一匹白马急驰朝西北方向的麒王府而去,马蹄腾地扬起一片风沙,不由纷说的往眼眶袭来,迷了她的眼。

只觉眼眶酸疼,不觉间泪已落了下来。

通体银白的骏马在麒王府前停下,不顾门前侍卫的通报,她匆匆奔进内厅,人未至声音已经在偌大的王府内苑传了开来:“上官燕麒,你给我出来!上官燕麒!”

穿过长廊亭苑,绕过幽径石泉,如迷宫般的王府跑了一整圈,却仍未找到那个人。

许是走得太急,情绪又一直波动,喊到最后连声音也弱了下来,夹着哽咽和委屈,任她这样声嘶力竭,上官燕麒却始终不曾露面。

“凌小姐,王爷他一早就进宫了,这时辰还未往回赶呢,你若急着寻他,不如去宫里瞧瞧。”自幼便照料燕麒的老管家秦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解释燕麒并非故意躲她。

景颜为自己的失态道了声抱歉,莹润的双瞳没有焦点的垂着,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秦晨望着她孱弱的背影不禁感慨,朝假山后的人叹息道:“你算得了一切,为何算不到她今日的模样。”

燕麒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缓缓道:“若是真能算得了一切,我又岂会让她牵扯其中。”

脸颊能触及冰凉的水痕下坠,他抬起头,发现细小的雨珠迅急地往下落着,先是极稀落的,继而便势不可挡般从天而降。

他却并未进到屋里,而是被点了穴般立在原地。

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脸上温热的水痕,是泪还是雨。

回到相府时景颜已是浑身湿透,凌颇及文馨在家已候了她多时,凌颇焦急地在内厅来回转悠,又向文馨埋怨了几声:“她这么大一个人,怎会说不见就不见。”

文馨刚想回话,便瞧见景颜一幅落魄模样憔悴不已地进到屋内,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颜儿你这是怎么了?”

“爹娘,我想一个人静会。”

两人闻言却仍是跟着进了她的闺房,文馨望着强颜欢笑的女儿,将凌颇遣了出去,坐在床檐边轻声道:“颜儿,娘知道你委屈,但生在这帝王将相之家,偏偏就是有这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娘,你跟爹爹成亲时,可是因为爱慕爹爹才嫁给他的?”

文馨听了淡笑答道:“成亲之前,我跟你爹只在他提亲时有过一面之缘,我是司粮局总督的女儿,他是年轻有为的史部史官,虽说不上爱慕,却也不那么排斥。成亲后他待我极好,渐渐也就有了爱意,一直到生下你哥和你,便觉着这一世无悔了。”

“娘,我知道一旦回京便逃不过选秀一事的,我只是没想到先生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他也是无可奈何吧。”文馨淡淡地叹着气,纤细的指尖抚上景颜的脸颊,叹息道:“不然,你用真实的面目去见他一次吧。”

“娘,你不懂,先生并非是以貌取人的人,他若真的钟情于我,早在皇榜下来之前,就向爹爹求亲了。他若无意于我,任我长相如何倾城,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定。”

文馨闻言不再答话,将景颜揽在怀中,在她背上轻抚着,想要安抚却找不到言词,只能默叹这世间不如意,实在无可奈何。

☆、非君不嫁'三'

翌日

“王爷,她在后阁。”

“我知道了,云庄的人明晚就到,记得替我好好招待他们。”

燕麒交待完后径直走向后阁,面上表情沉重。

天空密布灰云,风中也渗着股冰凉,掀起宽大的袖摆,那股子冷直透到心底里。

景颜站在亭阁里等他,望着在湖中遨游的鱼群,穿过荷蔓荡起片片涟漪。它们游得那样欢快,成群结伴,哪怕终生被禁锢在这小小的湖泊之中。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收起落寞。

冬雨缠绵,落在地面冉起雾气朦朦的屏障,隔在她与他之间。明明已经过了雨季,但不知为何,这几日却总是细雨绵绵。

他未撑伞,青衫上落了片片雨渍,站在亭外,不愿进来。

“先生,怪不得你始终不肯将那块玉赠予我。原来,你早有心上人。”

她面色憔悴,白纱亦掩不住苍茫的悲凉,“听闻,你三日后即将大婚,怎么不早些告知我呢,我好给你备些新婚贺礼。”她步出屋檐,任绵延细雨落在脸上。

立在他身前,脸色苍白。

“你能来,已是我最大的贺礼。”他面色寂寥。

她微微颌首,了然道:“先生,不管你和爹爹是出于何意将我送入宫,我都会遵循你们所想。但请记得,我凌景颜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言罢,从袖间拿出一柄玉萧,幽然道:“三日后秀女选妃,我怕到时不能为你庆贺。倒不若今天赠首曲子给你,权当贺礼。”

他仍不作言,始终睑着双眼不去望她。

雨势渐缓,雨丝轻柔。

她吹得是纳兰词中的《醉梦》。

醉也痛,醒亦疼。

微阖双眼,倒不若真的醉了,便可不记得眼前男子的一颦一笑。

萧瑟本该和鸣,曾经他吹萧她抚琴,如今只剩她一人黯然吹奏。萧声凄婉,悲腔延绵,听得让人不禁落下泪来。

一曲奏罢,她望着手中玉萧,惨然一笑,紧握的手指微松,玉萧从她手掌滑落。

落至半空却被他身手敏捷的接住,不舍的望着玉萧,“你这又是何苦。”

“先生早就知道我爱慕你已久,既然将要入宫选妃,自是要将心上人忘得彻底。这玉萧是当年你赠我的,如今玉石俱焚,我才能彻底忘断。”

临别前,她突然回身,握住他的手臂用力咬下,他没有躲开。

手臂上顿时便留下她用力刻下的印迹,甚至有血丝冒出。

她舔着舌尖微腥的血滴,扬唇轻笑,“先生,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曾经她言诗作誓,此生非君不嫁。如今,他亲手将她推离他的世界。

她苍然离开,从此深宫朱墙相隔,咫尺天涯。

☆、初见华裳'一'

选秀那日娘亲没有送她,前来接她的,是宫中负责秀女教仪的兰姑姑。

宫中的人来得极早,不过辰时,已经到了相府外接轿。兰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行事说话都极有分寸,见她时也不怯于她右相之女的身份,只恭谦的行了个半礼,又与凌颇等人稍作打点,便接她出了相府。

临跨出府前,她驻足在前院,望了许久都不见娘亲的身影,直到凌颇连连催促莫要误了时辰,她才不舍的跟着兰姑姑上了轿。

轿身轻摇慢晃,昏昏欲睡间终于在巳时抵达宫中。

兰姑姑领着她进了兰禾殿,让她和一众静候的秀女先行坐着,并称稍候便有人领她们去各自的寝殿。

入宫前兰姑姑已经在路上和她说了许多宫里的规矩,她听得模糊,也只记了大概。抬眼扫去,前来参选的秀女们姿态各异,或端庄优雅,或婀娜多姿,或容颜绝美,或秀丽怡然,在这偌大的兰禾殿中,只觉目不暇接,令人眼花缭乱。

因她面上覆着白纱,初进殿内,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虽是一众女眷,但皆因出生家世良好,又在入宫前便受了颇长时间的仪容教讳,因此虽心有疑惑,却只是轻声和身边的人议论两句。

“我叫扇云菲,你叫什么名字?”正当景颜独自发呆时,临她而坐的人却主动和她打起招呼来,她抬眼望去,只觉眼前的女孩娇俏可人,白皙的脸庞玲珑精致。

她朝扇云菲微笑颔首,“凌景颜。”

“凌景颜?”扇云菲在听见她的名字时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你就是右相的女儿凌景颜?”一惊一乍的模样显见是个不拘泥小节的千金小姐。

景颜不解为何扇云菲的表情如此惊诧,只淡笑着点头,“是。”

“早就听闻坊间传言右相的女儿是个出了名的大美人,”扇云菲话至嘴边却又忽而停了下来,望着她脸上的面纱道:“不过为何你带着面纱?”

景颜刚想回话,却听见殿外有太监传声而来,“裳贵妃到!”

听到那一声通报,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连喘息声都轻不可闻,众秀女纷纷跪了下去,扇云菲也忙止了声,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承迎这位在安国后宫中最得盛宠的贵妃娘娘。

慕容连裳,左相慕容连城之女,十四岁入宫六年,至今荣宠不断。全安国人皆知安王痴情,后宫三千佳丽,唯宠裳贵妃一人。

虽不知为何安王至今并未赐封后座,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除却这些令人艳羡的荣宠,安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更是令安国无数名门将相为之倾倒。

裳贵妃坐上殿内的贵妃榻,媚眼如波,眼角微扬,接过侍婢奉上的热茶,轻茗一口才缓缓道:“都起来吧。”

一干人等这才敢纷纷摆裙起身,景颜因是右相的女儿,因此排位在最前一排,她用眼角睨了眼坐在榻上的贵妃,只那一眼,便被生生摄了魂魄。

怎么会有人,生得这般好看,如此巧夺天工的一张脸,只觉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安国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早闻裳贵妃极爱红色,今日她亦着一身红衣,就连发鬓上的金步摇,也缀着精致耀眼的红色琉璃及琥珀。

“皇上国政繁忙,让本宫在选秀前帮忙甄选一二。”她放下茶杯,眼波微转,最后停留在第一排的秀女身上,指尖朝右侧指了指道:“你叫什么名字?”

景颜当然知道她意有所指,微微欠身回道:“回贵妃娘娘,我叫凌景颜。”

“即是选秀,又为何戴着面纱?”

“我幼时曾被猛虎抓伤,虎身中了粹毒利箭,爪尖含毒,毒素由伤口渗进肌里,留下骇人的疤痕,因此才会带着面纱示人。”

裳贵妃闻言并未接话,只是扬了扬眉,站在她左侧身着绿衫的侍婢收到旨意,径直走到景颜面前,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啪地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在偌大的殿内响起。

景颜毫无防备,那侍婢这一掌又扇得极重,若不是自幼习武,竟差点一个不稳要摔倒在地。雪白的脸上顿时红成一片,只觉得一阵火辣辣地疼。

那一声脆响的余音在偌殿内缓缓传开,听得人胆战心惊。

☆、初见裳妃'二'

“你怎么能打人呢!”扇云菲心直口快,见状忙为景颜打抱不平。

只见那侍婢扬起手又要掴向扇云菲,却被景颜生生握住。

侍婢见她胆敢有所阻拦,更是大怒不已,喝斥道:“放肆,娘娘要教训人,你敢拦着!”

扇云菲及一众秀女见状纷纷止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景颜一把甩开那侍婢的手,抬眼望着端坐在榻上的女人,冷声道:“可否请娘娘告知,平白无故,为何打人。”

接话的却仍是那嚣张跋扈不已的侍婢,“平白无故?你先才回娘娘话时居然敢自称我,入宫前内务府的人不曾教过你,回主子话时要自称奴婢么!这般没有礼教,自然该打!”

“我明明是在问娘娘,你有何资格回话?”她眸子中满是渗人的寒意,望得那侍婢不由生畏,怯怯道:“娘娘圣尊,又岂会理会你一个小小秀女。”

“碧春,够了。”慕容连裳敛了敛眼角,朝站在一边侍候的太监道:“宣兰姑姑进来。”

不多会,兰姑姑便匆匆而来,伏地拜见:“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姑姑不用多礼。”连裳唤起她,随后佯装不解地问道:“即是参选秀女,为何她却覆着面纱觐见?”

“回贵妃娘娘,奴婢也不知其中缘由。此事是由太后娘娘亲自吩咐,奴婢只是照旨办事。若娘娘有所疑惑,与其问奴婢,不若直接去问太后来得快捷。”

景颜闻言不禁多望了这位内务府的兰姑姑,该有多深厚的背景权势,她才敢对宠冠后宫的裳贵妃这般无礼,竟让她直接去寻问太后。

眼眸微转,又想,她背后的势力,或许就是太后。

连裳的嘴角有片刻的僵持,太后是凌氏一族的人,这凌景颜又是太后的侄女,既然已经扇了她一掌让她颜面尽失,她原先目的也已经达到。

于是装作之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向众人道:“即是如此,便开始甄选吧。”

众人这才纷纷舒了口气,景颜心里哪咽得下这口气,突然出声道:“慢着!”

碧春怕她又要惹出什么是非,怒道:“你又想作甚!”

景颜却只当她是透明人,直直望着连裳道:“内务府授课时便讲明,宫规中,但凡奴籍在回主子话时都需自称奴婢及奴才。可我们是承接圣旨前来参选的秀女,何以要自称奴婢!”

她说得句句在理,碧春却听得胆战心惊。

连裳面上仍是看不清喜怒,只淡淡道:“碧春出手打人确有不对,你想如何处置?”

若是普通秀女,胆敢在她面前放肆,早已被她严惩,但听兰姑姑的口气,这凌景颜和太后之间的渊源似乎深得很,既然如此,当然不能轻易得罪。

打狗尚且要看主人,更何况是太后的狗。

她干脆将事情完全推到碧春身上,完全置身事外。

“主仆不分,按宫规,当斩。”

景颜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哪怕如今她只是一届秀女,但区区一个侍婢胆敢这样对她,她当然不会轻饶。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这如渊深宫中,若一次服软被人欺凌,之后便将永无宁日。

碧春在听见那个斩字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求救似的望向高高在上的连裳,人已经匍匐着跪在地上,哭喊道:“娘娘,求您救救奴婢……”

连裳对于她的哀豪全然置之不理,朝景颜道,“那就如你所愿,来人啊……”

听连裳这样下令,别说碧春,连众秀女都被惊出一身汗来。

一条人命,竟如践履般,说斩便斩。

☆、初见裳妃'三'

扇云菲不安地向景颜悄声道:“杖责几下便算了罢,毕竟是裳贵妃的人。”

景颜并未理睬,心中愤恨,正因她是裳妃的人,所以她才会这般残忍。

平日里若不是她父亲慕容连城整日谄媚圣听,惹得皇帝昏庸,朝堂上下结党营业私,各成一派,身居高位的一众官位恃宠而骄,苛捐杂税收得不亦乐乎,正事却没办过几件。

父亲几次上书清查贪官污吏,却都被连城截阻。

当今安国,几乎是他慕容家族只手遮天。

若非如此,堂堂安国右相,又怎会落得整日称病抱恙不上早朝不闻政事,被民间戏称闲散相爷的境况。

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她只是想让所有人明白,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在太监将泣不成声的碧春带下去时,她才出声道:“娘娘,虽然碧春以下犯上,不对在先,但她毕竟是娘娘的贴身侍婢,景颜不愿妄自严惩,以免落人口舌。”

碧春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不过一个巴掌,却成了贵妃和这位新晋秀女斗争下的牺牲品。

听景颜这样说颤抖的双腿才勉强站直,刚想道谢,却又听景颜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便罚你自打五十下罢。”

连裳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眸里却迸出火花来,恨不得下一秒便将凌景颜拆骨断筋。

她入宫六年,步步晋升至如今地位,顺风顺水无人敢多言一句。

偏偏这个女子,初见面便让她颜面尽失,此仇不报,她慕容连裳的威严何在。

却强压下心间的愤怒,面上波澜不惊地朝碧春冷声道:“还不快打!”

啪!

啪!

啪!

啪……

此起彼伏地声音在殿内绵延不绝的响起,听得一众秀女心间颤动不已。初次入宫,便遇见这样的场面,在这宫里,真真由不得行差踏错半步。

五十掌终于打完,碧春一张清秀的小脸早已红肿起来,却是一滴眼泪也不敢掉,还跪地多谢景颜饶她一命。

一出闹剧终了,连裳轻启红唇道:“下面被念到名字的听由各姑姑的安排先行回寝宫,剩余的将交由内务府安排。”

众人纷纷躬身答道:“是。”

其实甄选不过是个过场,在众人中分别挑选出家世背景良好,身世较高的女子,再以容貌、才华、礼教等进行评判,决定是否能够入选。

扇云菲不出所料在甄选中脱颖而出,景颜入选的原因,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景颜被安排在可住六人的韶华殿,除却吏部尚书扇孟华之女扇云菲,另有司粮局总督白浩河的幼 女白芊羽、盐运使司华延之女华霜菱,通政使司王莒之女王笑萱,国子监司业安恒之女安夏瑶。

其中以扇云菲及安夏瑶两人的容貌最为出众,华霜菱人如其名,不苟颜笑冷若冰霜,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白芊羽是最为年幼的,年仅十四岁,却天真活泼,舞艺出众。

至于王笑萱,景颜初见便不太喜欢她。不因其它,实在是因为王笑萱皮笑肉不笑的八面玲珑惹得景颜反感。

☆、雪夜迷路'一'

在正式觐见前,众人需经过为时七天的内务府甄选,最后只有约三十人能够面圣。

入宫的第一个晚上,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因为各种原因都难以入睡,说话直接个性爽朗的扇云菲率先出声道:“反正大家都睡不着,不如聊聊吧。”

“聊些什么呢?”安夏瑶也探出了头,梳洗后的她露出不施粉黛的秀丽容颜。

“大家都说说各自的生辰八字吧,我是辛未年初八生的,景颜你呢?”扉云菲笑得灿然,扯了扯坐在一边发呆的景颜,“你看上去好像很累,要不先睡吧?”

她扬起一抹疲惫不已的笑来,接着云菲的话答道:“我是戊辰年初九生的。”

“你比我小上三岁,日后便要唤我声姐姐咯。”云菲听到她年幼于自己,笑得愈发开心。

“我是庚午年正月初三。”安夏瑶跟着道:“云菲姐姐,日后还请多多帮忙照看。”

云菲当真将自己当成姐姐,拍拍胸脯道:“放心放心,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的。”

几人见她模样滑稽举止夸张,不由笑出了声。

“对了,笑萱,你是几时生辰?”安夏瑶止住笑,转而问向王笑萱。

“我是己巳年三月生的,比景颜长上一岁。”

她答得落落大方,显是自幼受到颇好的家世教育,又听闻通政使司王莒是个不苟言笑的文史,真不晓得怎的教出个如此巧言善谈的女儿。

之后白芊羽及华霜菱也纷纷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云菲及霜菱是同年,但霜菱比云菲稍长两个月,便成了当之无愧的姐姐。

景颜仅比白芊羽大上七个月,两人便也不以姐妹相称,只去姓念名,以显相熟亲近。

几人又纷纷聊起家长里短,直至子时才渐渐睡去。

景颜确认几人睡熟后才缓缓起身,沿着殿外的碎石小道向外胡乱走着,想借此抒发心中的烦闷。

从入宫那刻起,她便知道归家的日程遥遥无期,只是怪念娘亲直至最后都不曾出来送她。她心知娘亲是怕离别场景伤感,舍不得她离开。但她不曾出来相送,终究是个遗憾。

不知下次再相见,将会是何年何月。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