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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为妾-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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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也跟着老太太的眼神看了一眼这屏风,紫黑色,有些类似犀牛角,深沉古雅,光泽如玉,这么大件的紫檀木家具还真是不多见,整个侯府之尊也只能拿出两件来,一件就是眼前这件,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另一件则在凌远霄的屋子里摆着,是侯府好几代留下来的。

想到这,柳氏的脸上堆满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如今这世面上没有什么名贵好木料,敢情是老皇帝下了禁令。我成亲时的家具还是椿木做的,也就有几个小物件是紫檀的,到底是老太太富贵,随便拿出点什么来,就够我们小辈瞧的了。”

“我们自然不敢跟老祖宗比。”梅氏也低眉顺眼地说道,顺便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萱娘。

萱娘也回了她一个笑脸。

想看我的笑话,没这么容易。

“对了,萱娘,殷家人除了木料还送了些什么?”柳氏一向对这些嫁妆、聘礼感兴趣,自然要问一个明白。

“还有两箱金银珠宝和九百九十九匹衣料,以及别的田地铺子和古董字画什么的,应该是跟我娘当年的嫁妆差不多。”

这下连李氏都有些不淡定了,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殷姨娘的嫁妆值多少银钱的。

管吧,人家摆明了是给萱娘添妆来的,不管吧,由着萱娘跟殷家人走近了,传了出去,说是侯府的小姐跟妾室的娘家来往,这名声也是不好听。

可是真管了,萱娘能听她的?

“他们如今在哪里住下了?”李氏试探地先问道。

“就在这对面的胡同里,是三郎买的房子。”萱娘到现在也没有习惯叫李锦皇上。

在坐的也只有李氏听明白了这三郎是指谁。

☆、第三十八章、侧击

别人听见萱娘这声“三郎”没多大的反应,李氏脸色是变了又变。

连皇上都默许了,她还能说什么?

说多了,也不过是白生一场气,好容易缓和些的祖孙关系又要僵持起来。

罢了,她也不操这些心了。

李氏忽然一下顿悟了,这些年不管她和朱氏怎么想怎么折腾都是枉费心机,既如此,还不如大方些放手,反正这侯府的脸面早就丢尽了,也不差这一回。

当然,最重要的是,以萱娘的庶女身份,以侯府目今的财力,萱娘成亲,侯府是拿不出一套像样的嫁妆的,可萱娘毕竟是嫁给皇家,这体面还是要的,既然殷家愿意出这份银钱,不如就成全了殷家人的心思。

这么一想,压在李氏胸口的那块大石头忽然不见了。

“罢了,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明儿的年夜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太太放心吧,有往年的旧例呢。”

李氏点点头。

萱娘从李氏的屋子里出来,正好跟石氏、柳氏几个一路回后院。

“二位太太和嫂子,去我屋子坐一会吧,正好我外婆他们从南边带来一点土仪,我还没来得及打点好给各屋送去。”

“也是你这孩子随性,哪有给人东西叫人上门去取的道理?也罢,我们就跟你走一遭。”石氏抿嘴一笑。

方才的萱娘给足了她脸面,故而这会她也有心情逗笑了。

从萱娘身上,石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那就是庶女也可以活的很滋润很恣意,不必整天看别人脸色,大不了也就是被赶出侯府。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这分出去单过也不坏,不就是日子清苦些。可好歹自在清净。

在这个侯府里,虽然有凌远宵和萱娘护着他们。日子差不到哪里去,可毕竟是要仰人鼻息,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得罪了人,连真正的开怀大笑都似乎没有过,她都是曾经做祖母的人,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石氏正走神的时候,柳氏看了她一眼。也笑道:“瞧瞧,还是我们萱娘面子大,二太太一说去你那取东西,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好吧,我们就陪二嫂走一遭,可说好来,我是没有赏钱给的。”

“这是两位太太疼我,我这人好说话,有两大子就打发了。”萱娘笑道。

几人说笑着进了苏苑。可巧沈尚仪和曾赞善正在分拣殷家送来的土仪,丫鬟婆子一大堆的都在上房等着听令。

梅氏是第一次来苏苑。

新妇过门第二天,柳氏便叮嘱她一定要与萱娘交好。她表面虽然恭敬地答应了,心下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她也是出身侯府的,侯府也有不少庶子庶女,她是正眼也没有瞧过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

怎么到了这永定候府,居然轮到了一个庶女当家,这倒也就罢了,谁叫大房实在挑不出人来,但是若要她打心眼里尊敬。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将来能进宫又如何?就算皇上现在宠她又如何?不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吗?这样的出身,进了宫。又能有什么好位分?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有的时候真的很难捉摸。

明明该聪明的时候却偏偏很愚笨。该愚笨的时候又非要装作很聪明,总而言之,就是聪明总用不对地方。

比如说这梅氏,跟萱娘本来是一点都不搭界的,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在老太太跟前起了跟萱娘攀比争宠的心思,萱娘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特地把她喊到苏苑来,想给她添点堵。

萱娘有一个习惯,她在家不出门或者是没有外客的时候,都喜欢穿一些半旧不新的家常衣服,而梅氏正值新婚,又想在婆家好好露个脸,所以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偏爱挑萱娘去老太太屋子里的时候过去晃悠,存了心想把萱娘比下去。

要论出身来历,她是看不上萱娘的,只是永定候府年龄跟她相仿的也就只有萱娘了,再则,萱娘是侯府当家的,据说又是皇上的新宠,女人的嫉妒是天生的,再加上丫鬟们有时从什么地方听来几句闲言碎语,说什么萱娘是一朵不染尘埃的空谷幽兰,高洁、圣美,这便更激起了她的心气。

可偏偏她在意的都是萱娘不在意的,萱娘依旧我行我素,似乎对梅氏的行为浑然不觉,梅氏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别提有多窝火了。

所以,这会进了苏苑,梅氏又存了攀比的心思,她也听说了萱娘的生母是来自一位江南的富商,在她看来,那些商户也不过一些满身铜臭的暴发户而已,能有什么学识修养?

据说萱娘就是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的,虽然会一些旁门左道的技能,可终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不过,当梅氏看到萱娘的屋子里居然有八个丫鬟四五个婆子时,心下着实有些讶异,这待遇怎么跟老太太一个样了?

梅氏讶异归讶异,倒也没敢轻易开口。

萱娘把大家领到了西边第一间屋子,进门的地上铺了一张红蓝相间的大地毯,一看就是厚厚的羊毛织就的,比老太太屋子里的还大还厚实,地毯上还放了一双样子怪怪的绣花鞋。

及至上了炕,梅氏一看萱娘炕上的坐垫、靠背、引枕都是大红织金锦的,靠窗的炕几上摆着一只天青色的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一把半开的红梅,暗香隐隐,墙上也挂了几幅缂丝画。

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炕几上居然有几碟子鲜果,红润的苹果、橙黄的芭蕉和梨,以及橙红的橘子,而装鲜果的碟子不是玛瑙的就是玉雕的,再不济也是官窑的。

这苹果和梨一般富户也能吃的上,只是这芭蕉和橘子,就是有钱也没处买,多半是贡品,以侯府之尊她在娘家也很少见到,在这边也只在老太太的房里见到一二,数量远远不如萱娘这边。

梅氏很快敛去了眼睛里讶异,端起了茶碗,低头沉思。

她不得不承认,萱娘屋子里的东西绝不是那些低俗暴发的商户能买来的,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比她新房里的贵重多了,比方说这缂丝画,以她娘家的侯府之尊,也只有她祖母手里有两块,而在这边,她在李氏的房里看到了三块,这会在萱娘的屋子里居然也挂了两块。

萱娘随手给众人一人掰了一根芭蕉,见梅氏神色不似刚进门时倨傲,萱娘也就没有再理会她,她今天的重点是要试探一下石氏,梅氏不过是捎带的。

“我说萱娘,你这全都换上了簇新的红色,不知道一进来还以为是新房呢。”石氏打量下萱娘屋子的东西,打趣道。

“二太太可真能说笑,我是头一次在府里过年,也不懂什么规矩,沈婆婆和曾妈妈说要热闹喜庆些,我也就由得她们折腾了。”

石氏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不知如何挽回呢,只见萱娘道:“其实,我今天把二位太太喊来呢,是想问问,大哥和四哥的亲事你们有什么想法?”

“啊,这件事情?”石氏和柳氏都一惊。

她们虽然猜到萱娘是有话要说,但是决计没想到是这两人的亲事。

石氏更为感动些,毕竟大郎转年就二十一了,虽说成过亲,可连个孩子都没有,怎么能不急?

四郎是三房庶出的,转年了也十八,也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只是毕竟不是柳氏肚子出的,自然也就差了一层。

“萱娘可是有合适的人选?”柳氏问。

“三太太真是说笑,我到京城才几月的时间,我上哪里有找合适的人去?再说了,你们也知道,这几年我虽接触了些俗务,到底还是个门外汉,好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我都不明白,我要出面,可就说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了。”萱娘端起了杯子,低头抿了一口。

“我们那四郎倒好说,这些世家里挑一个庶女就成了,反正成亲就把他们分出去。”柳氏有些不以为然。

“可以分出去?”萱娘抬头问道。

这儿子们都没有分家,哪有孙子先分出去的道理?

“当然,这个看老太太和侯爷的意思。”柳氏尴尬地笑了笑。

她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石氏呢。

石氏到现在还没有分出去,这是凌远霄看重凌远霏这个兄弟,说起这个来,柳氏就觉得有些忿忿,凭什么凌远霄对这个庶出的二弟比对一母同出的凌远霁还好?

“二太太,你呢?”萱娘忙问道,她也担心石氏多心。

“我们家大郎,我倒是想找一个嫡出的,哪怕身世差一些也无所谓。”石氏斟酌道。

就算是侯府庶出的,如果没有人教导,还真不如那些家世差一些的嫡女,好歹人家也是放在父母手心里长大的,也是花了心思抚养的,比如说她自己。

“二太太,你这个家世差一些,究竟差到什么地步?必须是官宦人家吗?”

“这个自然。难不成你?”石氏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有柳氏在,有些话她不好问出来。

☆、第三十九章、称职、

就在萱娘正待要开口再进一步试探一下这两人的反应时,只见柳氏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杯里的浮叶,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二嫂,二哥好歹还是一个三品的将军呢,大郎又是我们侯府的第一个孙子,他的亲事可不能凑合了,上次他成亲侯爷都特许了以嫡子的规格办,这次准也不能马虎了。”

凌嘉明成亲本就多花了侯府两万五六千贯的钱财,如果再成一次亲,凌远霄再以嫡子规格操办的话,二房这一下等于要从公账上划走五万贯的家产,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即便侯府把二房分出去,都不一定会给二房这么多家产。

虽说这侯府不是由三房的,但二房分得多了,他们三房肯定是会受影响的。

不说三房心里不愿意,就连李氏都不会轻易答应。

当初是凌远霄开了口,李氏见二房这些年一直还算本分听话,大郎又是侯府的第一个孙子,也就勉强同意了以嫡子办,毕竟那会谁也想不到,短短两年时间,凌嘉明的妻子居然会死于一场天花,他的亲事还要再操办一次。

石氏当然听出了柳氏话里的意思,笑笑,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才道:“是不能马虎了,慢慢找吧,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和孙女才走了刚三个月,我哪里忍心这会去张罗这些?再说了,我看大郎也没有这心思,每天就会拿着一本书,连屋都不愿出,我寻思着,怎么也要满了九个月以后再说,还有的是时间,总能找到一户满意的人家。”

“哦。不知二嫂说的满意人家是什么标准?要我说,大郎将来是要走科举的,二嫂不如从那些文官里寻摸寻摸。将来也是一个靠山。”柳氏道

柳氏摆明了是要把二房踢出去。

萱娘一听不愿意,笑吟吟地道:“三太太这话我倒是不太赞成。侯府就是大哥的靠山,还找别人做什么靠山?”

“可不是这话,有我们侯府和萱娘在这杵着,将来咱们家的孩子还能差了?侯爷说了,等过了年,二郎也该进军营去历练历练。”柳氏忙道。

她可不敢得罪萱娘。

萱娘笑笑。

她知道,这些世家子弟没成亲前都是一边念书一边习武,等成亲了就该正式进军营历练。然后再慢慢往上爬,有军功的自然就升的快一些,比如说容珏,没军功的自然就慢多了,比如说凌远霁。

萱娘对二房的那个四郎还真是不了解,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少,连话也没有说过两句,总觉得以柳氏的为人,她是不可能会对那个孩子倾注半点心血的。

这也是萱娘为什么选中二房的原因,二房倒还有一个六郎。可惜今年才十六,萱娘觉得他似乎不够成熟,当然也没有大郎的优秀。大郎除了是二房的嫡子,也是侯府的第一个孙子,据说当年老侯爷在世时对这个孙子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萱娘正想着大郎时,大郎和七郎的声音在厅堂响起。

“来的真是巧,知道我要给你们送东西呢?”萱娘听到动静,满脸含笑地下了炕迎了出去。

凌嘉明身上穿的是一件石青色的对襟麻衣褙子,只在下摆和对襟处绣了一圈简单的花纹,外面再套了一件月白色的麻衣羊皮褂子,人还是这么瘦。也更沉默了。

旁边的七郎虽是一身锦袍,只是眼睛里的神采也不似先前。这几个月来,他也迅速地成长了。不过这成长的代价实在是大,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每次看到他,萱娘也会想起那个胖胖的总是满脸笑容的八郎,那个最早接受自己的八郎,那个“五姐姐”总是叫的那么暖心的八郎。

见萱娘主动伸手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冠帽,七郎的眼睛亮了一下,也笑着回道:“可不是听说五姐正打发丫头们往各院送东西,我和大哥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瞧见了,便主动找上门来了,想来五姐这讨点好东西。”

“二太太正在屋里抱怨说大哥整天拿本书连门都不出,可巧你们就来了。”

大郎淡淡一笑,掀了门帘和七郎去问好,见梅氏在,两人很快又退了出来。

萱娘打点着给这两人送了些笔墨纸砚、扇子、木刻年画、荷包、香囊等,还有李锦送来的宫里新出的书一套。

“又偏了妹妹的好东西。”大郎郑重道谢。

这些礼物最合他的心意,可见萱娘是用了心思的。

“对了,七郎,你让大哥陪着你去一趟容家,给三姐送一些东西,我本来正打算让春风她们跑一趟,既然你们两个闲着,就劳烦你们一趟。”

凌嘉明和凌嘉晟都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萱娘居然会给凌茜送东西,看萱娘说的这么自然,肯定不是第一次送,便有些看不懂了。

不懂归不懂,该去还是得去。

凌嘉晟还好一些,毕竟是他亲姐,可是凌嘉明就有些不太愿意了,因为凌茜以前就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莫非大哥不愿意?”萱娘看出了大郎的心思。

“没,没,连妹妹都能做到不计前嫌,我一个男子汉还有什么不愿意?”凌嘉明的脸微微有些红了,为自己的小心眼。

“那就多谢了。”

萱娘说完也拿了些姑苏来的手帕、扇子、香囊、荷包、绢花等,另又加了两匹宋锦,略微思考了一下,萱娘又给她加了六个橘子。

“别留在那边吃饭,回来去街里逛逛,看有没有想买的,晚饭到我这来吃,我还有事找你们两个呢。”

临走前,萱娘又吩咐春风去找了二百贯零碎钱票来。

“五姐,我有钱,这也太多了些。”七郎一看一叠小面积的钱票,忙推辞道。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给你们两个的零用,看见喜欢的书和字画什么,想买就买吧,读书人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惭愧,我这做哥哥还从来没有给过妹妹零用呢。”大郎在一旁羞愧了。

“大哥这话说的,谁规定做妹妹的就不能给哥哥零用?哥哥是读书人,读书人也不能光读死书,拿着这银钱出去转转,也了解一些人土风俗和百姓俗务,等哥哥将来功成名就的,还怕没机会给妹妹零用?”

多余的话萱娘也不能说了,但愿他是一个灵透的。

待这两人出门后,萱娘回到屋里,石氏笑道:“你这姐姐妹妹做的还真称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他们大多少呢,我家大郎又偏了你的好东西。”

“这也不拘什么。”

“唉,这可真是没处想去,说句实话,我还真是看不懂你,大太太这么对你,说你恨她吧,你又偏偏对七郎和茜娘这么不计前嫌,关爱有加;说你不恨她吧,你到底还是逼着她清还了你生母的嫁妆,说白了那些东西她最后不还是留给七郎吗?”

这个问题,存在柳氏心里很长时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

其实,她搞不懂的问题多了,比如说为什么凌远霄会对凌远霏比对凌远霁好;为什么七郎会跟大郎比二郎五郎还亲;为什么萱娘也是对二房比三房亲?

“这不一样,一码归一码,那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辜负我娘的心意?至于你说的我对七郎好,那是因为七郎真心把我当成了他的姐姐,就像大哥真心拿我妹妹看待,我这个做姐姐做妹妹的有能力,照顾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就像以前荣娘还在的时候,我也很喜欢她的。”

萱娘看出柳氏有些吃味,故而特地提到荣娘,当年那个小丫头总喜欢缠着萱娘,也是五姐姐五姐姐地叫的可甜了。

谁知柳氏一听提到荣娘,眼圈立刻红了,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却偏偏还没有留住。

是啊,如果荣娘还在,该有多好,荣娘一向跟萱娘亲厚,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可萱娘当时没少送东西给荣娘,说不定现在萱娘也会偏向三房一二,还有,将来萱娘进了宫,荣娘肯定也能借光说是一门好亲事。

“是啊,要是我的荣娘还活着就好了。”柳氏拭泪哽咽道。

“是啊,要是我家三郎还活着该有多好。”石氏见提起死去的孩子,眼圈也红了。

“可是我的罪过了,大过年的勾起你们的伤心事,还是说点我们女人喜欢的话题吧。”

萱娘说完,让丫鬟们把给大家的礼物送了过来,女人们都是手帕、香囊、荷包、绢花,两匹宋锦、团扇,男人们都是折扇、扇子、徽墨、徽砚、宣笔宣纸等。

东西不多,不过都是些精品,南边的东西本来就做的精致,殷家有钱,自然更是要挑好的买,故而,这些东西还真入了众人的眼,尤其那绢花,不比宫里送来的差。

“又偏了萱娘的好东西,我就不跟你矫情了,改天让你二哥亲自来给你道谢。他也喜欢念书写字,常说徽州那地方出好东西,尤其是那边的墨更是一绝,叫什么‘其坚如玉,其纹如犀。’今儿一看,果真如此。”柳氏手里拿着一枚徽墨掂量。

“失敬失敬,我还以为三太太就懂得识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呢,没想到对文房四宝也有研究。”萱娘打趣道。

“德行,你三婶知道的多着呢。”柳氏笑着瞋了萱娘一眼。

“这话我信。”萱娘笑道。

正说笑呢,凌远霄又进来了,石氏几个忙拿着东西告辞走了。

☆、第四十章、新意

凌远霄今天特地陪着殷老爷子等人进了宫,故而看见他,萱娘也就知道殷老爷子他们从宫回来了。

“爹,今儿皇上说什么了?”

凌远霄自然知道萱娘想问的是什么,笑道:“真是一个性急的孩子,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快决定的,怎么也要等年后跟户部的人商讨一下。”

顿了一下,凌远霄又道:“殷家的宋锦即便成不了贡品,但是户部那三十万两黄金的丝绸采办殷家应该是能分一杯羹的,这对殷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

“皇上允诺了?”

“那倒没有,皇上直说殷家给你备的嫁妆太过了,说破费了。”

凌远霄到今天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也才算真的明白了一个成语,什么叫爱屋及乌,

从李锦对待殷家的态度来看,萱娘的后位八成是跑不掉了,剩下的就是怎么说服这些朝臣了,他凌远霄也该为萱娘做点什么了。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凌远霄一早领着家中男丁开了侯府旁边的宗祠准备祭祖,萱娘则领着几个婆子抱着一堆大红的对联,找了看门的小厮,把侯府的大门、小门、后门、偏门、角门等都贴上了,并同时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这些对联是前一天下午萱娘找大郎和七郎写的,他们两个听说是要张贴在大门上让外人参观的,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萱娘的苏苑至今还是一股墨香。

永定候府大门上贴了大红春联的事情一下便传遍了京城,有好事的还特地来侯府大门前观摩,他们只见过桃符,见过刻在木柱和石壁上的楹联,这样写在红纸上的春联还是头一遭呢。

不过谁也不否认。大门上贴上这样一副春联,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浓浓的年味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京城各家纷纷效仿。至晚间年夜饭时,几乎家家的大门上都贴上了一对春联。

李氏从祠堂回来。看见自己的院门上也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笼,贴了一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对联,横批是“人寿年丰”。

这副对联正好应了李氏的景,故而李氏立刻笑开了怀,道:“这准是萱娘这孩子的主意。”

李氏发现,自从她放下了萱娘的成见,平下心静下气来思考。萱娘还是有不少优点值得称道的。

首先,萱娘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是真正的怜贫、惜弱、敬老、爱幼,每年冬天,她都要收留不少无家可归的鳏寡老人和孩子,把这些人送到她的庄子里去。即便她人不在京城,这件事情也有管事们和庄头们做,连着四年了。

其次,萱娘大度,朱氏这么对她。她没有迁怒到朱氏生的孩子,反而对七郎和茜娘关爱有加,这点是最难能可贵的。

再则。萱娘聪明,明明就是一个深山里的小尼姑出身,没有正经念过几天书,却学会了这么多本事,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李氏自动把这归结为萱娘的福报,是她积德行善的福报。

“母亲喜欢就好,我说过,她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值得疼爱的好孩子。”凌远霄站在老太太身边,看着院门上的对联。微微一笑。

“可不,这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总有这些古灵精怪的小主意,这下咱们凌家又是头一份了,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柳氏扶着老太太进门,也夸道。

“三太太是在说我吗?”萱娘正在老太太的上房带着丫鬟们摆桌,听到柳氏的话,笑着问道。

凌家的年夜饭摆在了老太太的暖阁里,一共六桌,连姨娘们也都请来了,是萱娘的意思。

“难不成家里还有谁有你这份巧心思?”

柳氏的话刚说完,便看见了桌数的菜式,跟往年还是有些不同,菜还是那菜,只是做法跟摆放不一样了。

“哟,说你心思巧,还真从这来了?”柳氏笑道。

“不过取个巧,有几样是我从南边学来的,想让大家换个花样吃个新奇,爱吃不爱吃的就请大家担待些,我来告诉大家,这些菜名是什么,第一道菜叫鸿运当头,主料是鱼头和豆腐,第二道菜叫欢聚一堂,主料是各种晒干的蘑菇。”

“五姐,这道菜我知道该叫什么。”七郎指着一道主料是栗子和鸡的菜说道。

“什么?”众人都看向了他。

“叫大吉大利。”七郎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萱娘。

“不错,孺子可教,五姐奖你一个红包。”萱娘说完,果真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七郎。

七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状元及第的金锞子,足足有一二两重。

“接着猜啊,猜中了都有奖。”

柳氏听了忙对着一道红烧鲤鱼笑道:“这叫年年有余。”

萱娘也给了她一个红包,是一个梅花型的金锞子。

众人听了,也纷纷凑趣,对着一道主料是大白菜、猪肚、草虾、墨鱼、海参的菜,七嘴八舌地猜起来,有说叫“大肚能容”的,有说叫“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也有说“百子千孙”的。

“我猜,这应该是叫五福临门吧。”老太太也来了兴致。

“到底是老太太,这也能猜出来。”萱娘笑嘻嘻地给老太太送上了一个红包。

“给孩子们玩吧。”李氏摆手不要。

“老太太,这是彩头罢了,你可一定得拿着。”萱娘把红包放进了李氏的手里。

“也罢,本来是该我给你们发红包了,怎么今年改成向小辈领红包了?”李氏托着手里的红包笑道,打开一看,也是一枚笔锭如意的金锞子,越发开心了。

年纪大的人本来就迷信,这一从祠堂出来,便看见自己院门的春联写的又是福又是寿的。这刚进门,萱娘又送一枚笔锭如意,李氏暗道。明年一定是一个顺心年。

“爹,这道菜你来猜。你是咱们侯府当家的。”萱娘指着一道主料是鸡蛋和虾仁的菜说道。

“这个,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叫财源滚滚?”凌远霄一边摇头一边笑道。

“勉强搭得上点边,还有更好听的。”

“那叫金山银山?”

“爹,这个更难听了。”萱娘笑着捶了他一下。

“大哥,你行不行啊?不行兄弟上了。”凌远霁在一旁打趣。

“德行,你来。”凌远霄斜睨了他一眼。

“这叫。。。”

凌远霁还没有说出来。七郎拍着手道:“我知道了,这叫金玉满堂,这黄的是蛋黄,自然就是金了,这白的虾仁就是玉了。”

“这就对了,来,五姐再奖你一个红包。”

“嘿,这本来是我要说的,你怎么还抢我前头去了?”凌远霁不服。

“三叔,这还有好几个菜呢。你再来,我保证不跟你抢。”七郎说完抿着嘴笑,悄悄地把那个红包放到了凌远霄的手里。

“父亲。我给你赢了一个彩头。”

“这样也可以啊。”大郎、二郎几个笑道。

“行啊,只要你们猜出来。”

“这个叫五颜六色?”凌远霏指着一道红的黑的绿的白的黄的五六样颜色凑成的菜问道。

“还差一点。”萱娘笑着摇头。

“五谷丰登。”大郎脱口而出。

“好,给大哥一个彩头。”

“嘿,怎么又抢了我的风头?不成,我今儿高低还就得猜一个,你们谁也不许捣乱。”凌远霁抻了抻衣袖。

李氏笑着瞋了他一眼道:“合着你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比你聪明?”

“娘,连你也打趣你儿子来?你看着,你儿子今儿非赢一个彩头不可。”

“三叔,你就猜这道。这道简单。”萱娘指着一道海参豆腐羹道。

“这个,一黑一白。叫清清白白。”

“不对。”

“一清二楚。”

“不对。”

“黑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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