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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为妾-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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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府,凌萱,是那个丫头?”容老太太的脸一下黑了起来。
她想起了三年前她可怜的孙子兴冲冲地地预备了新房喜轿,就等着次日去接新娘,哪知第二天却灰溜溜地回来了,说是新娘子不见了,只带回来一封书信。
还有,她可怜的孙女,亲事早早定下来了,可新郎却跑了,好好的皇后命却打了水漂,也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真是可恶的臭丫头,居然还敢上门来,明说是来给她拜寿的,却连一个头都不肯磕。
不过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很快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比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尼姑呀,想当年你在我们家的时候,才是一个这么高的小丫头,哭着喊着要嫁给我那大孙子,啧啧,一晃都这么大了,可真是越大越漂亮了,今年十几了?可许了人家?”
“老太太也说了,萱娘那会只是一个*岁的小尼姑,是来给世子哥哥送雕的,哪里懂得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倒是蒙老太太不弃,几番想留下萱娘做小丫头,萱娘舍不得师太和师傅们,也被贵府的见面礼吓到了,哪里敢留下来?”萱娘也笑吟吟地说道。
“是吗?难不成是我记错了,你也知道,这人年岁大了,记性早就不行了,张冠李戴的笑话闹了不少,来来,坐坐,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出门了三年,是前几个月刚回来的,我家大郎的儿子,多亏了你救治,老身一直说要好好谢你呢。”
容老太太也不傻,一见萱娘不是以前那个笨拙的绝情,从她嘴里也占不到便宜,便换了一种口吻说话,好歹面前的人将来是要进宫的,不能得罪狠了。
萱娘听了抿嘴一笑,道:“谢就不必了,老夫人才刚也说了,萱娘曾经出身佛门,从小师傅们就教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对我们佛家子弟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见外。多好的小人儿,我呀,还真是越看越喜欢。”
容老太太几句话试过之后,不由得有些恼了,这丫头说话还跟以前一样气人,以前是直不楞登的不知拐弯,让你下不来台,现在是夹枪带棒的,明嘲暗讽,一样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喜欢就好,萱娘有心,特地来给老太太拜寿。”谢氏在一旁强调了“拜寿”。
萱娘听了无动于衷,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磕头的人,更是讨厌给那些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人磕头。
“永定候凌家三太太来给老太太拜寿了。”柳氏这会也走了过来。
她进门跟凌婕、凌妧两个说了几句话,一直留神看着这边,见凌萱有些跟老太太弄拧巴了,忙笑着走了过来救场。
☆、第二十六章、炫贵
容家老太太见了柳氏,笑意也并没有到眼底,因为凌远霁混到现在仍是一个小小的正五品指挥使虚衔,还是借着凌远霄的名头提上来的,还不如年纪轻轻的容珏呢。容珏已经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了。
凌家眼看着正往下走,凌远霄好容易有的两个嫡子还死了一个,侯府的当家夫人也被革了一品诰命,连个像样的人都派不出来了。
柳氏自然看出了容家老太太眼里的不屑,暗自咬了咬牙,脸上又堆满了笑,道:“老夫人还不知道吧,萱娘如今是我们永定候的当家人,可能干着呢,我们老太太说了,别看是年龄小,一般的当家夫人还赶不上她呢。”
其实,柳氏本想说“别看是庶出的,一般的嫡出还赶不上她呢。”可一想着话说出来没准会把凌菁、凌茜得罪了,就换了一句。
“这倒也是,你们侯府现在扒拉来扒拉去,也扒拉不出一个像样的。”一旁的周家老太太笑道。
周老太太一直记恨当年萱娘的雕把周家世子伤了,连带对凌菁也看不顺眼,只是碍于凌萝的王妃身份不敢轻视,如今凌萝倒了霉,朱氏又被革了诰命,她还怕什么?
且等着看凌家的笑话呢。
一个凌萱她倒还没有放在眼里,就算凌萱能进宫能得皇帝的宠,可李锦能为了一个凌萱得罪这些世家?
别的她不清楚,至少这四大国公府有三家是对凌萱恨之入骨的,容家、周家不必说,贺家虽说当家的是凌婕,可是凌萱的雕伤了凌婕的宝贝儿子,贺家老太太至今还没有出这一口气。没少给凌婕脸色看。
只剩一个谢家,谢家跟容家是姻亲,容珏当年想求娶萱娘做贵妾不成反闹了一个大笑话。故而周老太太揣度谢家只怕也对凌萱记恨上了。
有了这四大国公府的阻挠,凌萱进宫的位分肯定高不了。这四家再出一个皇后什么的,这凌萱还能有好日子过了?
故而,周老太太才敢这么直言不讳。
“周老太太真会说笑呢,我们侯府一个庶女拿出来就能撑起这个家,哪里还用得着扒拉?”萱娘笑着道。
“就是呀,我们侯府可不是扒拉不出像样的,我们侯府的两位姑太太还在那边坐在呢,就下一代的这几位姑奶奶也不差。只是碰巧都出阁了,我们家萝娘再怎么不济,皇上也没有夺了她的封号,依旧是亲王妃呢,我们菁娘,就不用说了吧,好歹也是你们周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还有茜娘的夫婿,正是容老夫人的爱孙,哪一个差了?”柳氏见萱娘不讳言自己的庶女身份。她还怕什么?
周老太太听了这话,恼不得驳不得,凌婕、凌妧姐妹两个都不差。凌婕是镇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凌妧的夫婿虽说因为李钦受了点牵连,可是提审过后并没有实质上的大错,没几天又放了回来,官复原职,人家凌妧也是正牌的二品诰命夫人。
至于凌萝姐妹三个,她也说不出什么来,最次的凌茜嫁的是容家的正牌嫡孙。当着容老夫人的面,她能说什么?
旁边的贺老太太见周老太太被两个小辈欺负了。在一旁款款笑道:“哟,容老夫人。老婆子我很少出门,竟不知什么时候这世风如此日下了,什么没名没分的东西都敢在我们这些老婆子面前张牙舞爪的,知道的是来给你拜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添堵的。”
凌婕和凌妧几个也都关注着这边,想过来给萱娘解一下围又忌惮这几位长辈在,不由得暗暗有些责怪柳氏。
这萱娘不懂事,这柳氏也不懂事吗?也敢跟着起什么哄?
还有,今天这场合,其他三家老夫人都来了,还有几位侯府老夫人也来了,独独缺了李氏,堂堂的永定候府只派了一个庶女和一个五品诰命出面,本就有些失礼,谁知来了一个凌萱偏还是一点亏不肯吃的愣头青,这不得罪人才怪呢?
论理,李氏今天确实应该过来一趟,只是李氏最近因为凌萝和朱氏的事情落了面子,实在不愿意出门应酬,这些世家老太太在一起,谁不是比儿女比孙子孙女的出息?
李氏来了能说什么?能听什么?
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凌萱还是一个庶出的,皇上至今也没有吐口,预备给凌萱一个什么身份。
故而,眼不见心不烦,李氏干脆不出门了。
“贺老夫人说笑了,凌萱自然是来给容老夫人拜寿的,话到了礼到了心意也到了,我们就不打扰几位老夫人的雅兴,我们去那边看看。”
萱娘笑吟吟地说完,也不看这些人的脸色,拉着柳氏就要转身,谁知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谢家老太太突然说道:“原来你就是凌家的五丫头,还别说,身上的这件半臂还真配你,这种图案的刻丝,一般人可不敢穿出来,凌丫头胆子倒挺大的。”
萱娘看她话里虽然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但是眼睛却含着笑,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便屈膝行了个礼,笑道:“不过是一件衣服。”
“丫头,到底是年轻了些。”对方也不点明,只是笑。
旁边的几位老太太听了这话,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萱娘身上的半臂,是五彩团纹牡丹图案的刻丝,这?
谁不知道刻丝是宫里的御用料子,号称一寸刻丝一寸金,除了宫里的贵人们用,偶尔倒是也有半匹一匹赏给这些世家勋贵,只不过牡丹图案的刻丝除了在太后和皇后身上见过,就连贵妃也是不敢妄想上身的。
可是萱娘却随随便便地穿了一件半臂出来,而且,还是穿到这些世家面前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萱娘还真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她现在如果出门,衣服都是看场合由曾赞善给她搭配,她根本不操心,如果在家不出门的话,她就自己随意。
当然了,这衣服料子,自然是李锦送的,衣服也是宫里来的人量身给她做的,要说用意,也是李锦的用意,而曾赞善早就揣摩透了李锦的深意,李锦送都送了,她还不拿出来让萱娘去显摆显摆,省得有不开眼的人欺负她。
没想到今天还真就是有不开眼的,还不止一个二个。
其实,也不怪这几位老太太没留心,一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二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轻视的心思,懒得在一个庶女身上留心。
不过在坐的都是人精,谢老太太的一番话自然让她们琢磨过味来,刚想再仔细瞧瞧,萱娘却拉着柳氏转身离开了。
萱娘的眼睛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凌茜,倒是走到了凌菁的身边。
“菁娘,看见茜娘没有?”她知道萱娘不跟菁娘说话。
“在里屋陪客呢,五妹妹这一身这么鲜亮,还真是好看。”凌菁起身笑道。
这倒是令凌萱有些意外。
不过看到周围这些好奇的眼睛,凌萱也明白过来了,这种场合是不能让外人看笑话看热闹的,虽然她是一个庶女,可好歹也是代表凌家的,故而也笑着回道:“二姐要喜欢,回头我给二姐送几匹鲜亮的料子去。”
“好啊,二姐那还有几张好皮子,回头也给你送去。”
“送什么呢,有没有我的份?”凌茜听到动静出来了,其实,她早就知道萱娘来了,不过萱娘正跟老太太们说话,她是没有胆量去挑战容家老太太的,只能是装作不知,这会见凌萱居然和凌菁相谈甚欢,忙走了出来。
她也清楚,今日的凌家不能跟以往的辉煌比,可是再怎么不喜欢凌萱,她们这个时候也不能落了凌萱的面子,更何况,凌茜后来对凌萱认知改观了许多,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深交,凌萱便不见了。
凌萱抬头打量了下凌茜,脸上还有少许天花留下的小麻坑,上了点粉,倒不算太明显,凌茜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跟生命比起来,这点小坑算什么?
“看着我发什么呆,几年没见,你该不是不认识我了吧?”凌茜逗趣道。
“哪能呢?对了,听说三姐一直在调理身子,回头我给三姐送点好药材来。”萱娘记得天山雪莲对妇科病似乎有些疗效,说不定正好凌茜能用得上。
“好,自家姐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凌茜还是那直爽的性子,只是眉眼间偶尔会流出些悲伤,到底还是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娇女了。
凌婕、凌妧看到这三姐妹说说笑笑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是担心这凌菁不顾场合闹了起来,这些世家夫人正等着看热闹呢,尤其是她们多少听闻了些凌萱逼着朱氏清还生母嫁妆的事情。
正说着,只见谢氏领着两个丫鬟笑着走过来,道:“显见的只有你们三姐妹是亲的,什么体己话这半天还没有说完?说了半天也该口渴了吧,来,喝杯茶润润嗓子。”
谢氏一边说一边让丫鬟给萱娘和柳氏上茶,谁知就在萱娘端起茶杯想抿一口时,谢氏忽然拉着萱娘的衣袖想看看萱娘身上的半臂图案,这一伸手可巧碰上了萱娘的手臂,萱娘的手一哆嗦,半杯热茶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第二十七章、老一套
谢氏一见茶水倒在了萱娘的裙子上,忙不迭地抽出了帕子,一边替萱娘擦拭一边道:“这可是怎么说呢?好好的我非得这个时候抻你做什么,有没有烫到哪里?快起来让我瞧瞧。”
萱娘穿的是一条棉裙,棉裙里面还有棉裤,倒是也没觉得烫到哪里了,只是这么湿哒哒的肯定是不舒服,也失礼。
“倒是便宜我了,正好想找个理由回去呢。”萱娘也没有在意。
“别,好容易来的哪能不多坐一会再走,走,去我院子里换条裙子,我前些日子正好做了一条大红的棉裙没有上身呢。”
“这不太合适吧?”萱娘嫌麻烦,再说她也的确想回去。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之间还用这么见外,要不是你,我的儿子。。。”后面的话谢氏没有说完,大概是觉得老太太的千秋不适合提这个话题。
谢氏这样说,萱娘倒不好再推脱了,刚要开口应承,柳氏突然说道:“萱娘,还是去茜娘的房里换一条吧,自家姐妹总是随意些。”
柳氏这样一说,萱娘也回过味来了,万一去谢氏的院子碰上容珏,的确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毕竟,她已经笄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岁的小尼姑了。
“既如此,咱们还是回去吧,以后有空再聚。”
谢氏不行,凌茜也不行,道理是一样的,这容家原本就没有看萱娘顺眼的。
“要我说,还是去我那,不过就是一条裙子,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怎么说。我也叫了你好几年的妹妹。”谢氏见萱娘真要走,忙极力挽留。
可巧这时温氏来了,见萱娘和谢氏在拉扯。便随口问了一句,知道萱娘想回去的原因。温氏看了凌茜一眼,道:“茜娘,你带五小姐去换条裙子吧,席面正要开始,哪有这个时候让客人空着肚子走的道理。”
萱娘一听这话,更不敢留了,道:“容夫人客气了,心意到了便成。萱娘还真有事。”
柳氏见萱娘这么坚决,便也笑道:“容夫人,我们就此告辞,老太太那,还麻烦你事后解释一声,我们就不过去打扰她们的谈兴了。”
温氏和谢氏见两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强留,谢氏陪笑道:“我送送你们出去吧。”
萱娘走到偏殿叫上了曾赞善和春风夏雨,上了马车,见没有外人。曾赞善这才问:“出什么事了?”
萱娘指了指自己的裙子,说了原因。
曾赞善脸一黑,道:“怎么还是不开眼?一点新意也没有。还是这老一套。”
“这话什么意思?”萱娘来了兴致。
她很少参加这种宴请,算起来,除了那一年在王府里一次家宴,这应该算是第三次出门,上一次是永平侯方家世子弄璋之喜,因为先皇去世不到百日,方家不敢摆宴,萱娘只是过去代表凌家送了一份贺礼,并没有留下来吃饭。
“还能怎么样?有那不安好心的人家看上了谁。专门会在宴席上借故给对方泼点茶水酒水或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找个理由带到别处去换身衣服。再来一个男的撞进去,这女孩子的闺誉坏了。想不嫁给这个男的也不成。”
“这个倒不至于,三年前我已经拒绝了世子哥哥,他不至于现在还对我动什么心思,更何况,上次种痘时,皇上来了,他也不是没有看见。”
“这倒也是,普天之下,还有谁敢皇上抢女人?”春风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笑什么笑,以后跟着小姐出门机警些。”曾赞善敲了下春风的头。
不过说归说,曾赞善倒是也觉得春风的话在理,便没有再争辩下去,回去后都放下了这件事情。
倒是凌远霄和李锦知道了萱娘在容家受冷落的事情,心下都不高兴,有心不让萱娘再去抛头露面,可是萱娘不答应,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其实,自从萱娘在容家把那三位世家老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萱娘的难缠也传了出去,这些世家倒也不敢轻易再惹萱娘了,再说了,萱娘于他们,毕竟是有过救命之恩的,谁会真的去为难自己的救命恩人?谁知道下一次还有什么求到人家头上?
更何况,萱娘的那件五彩刻丝牡丹图案的半臂早就传遍了这些世家,谁不得掂量掂量?
容家那样的毕竟是例外,至于周家和贺家,也皆是当年小黑小白伤了他们心爱的孙子,周家世子萱娘不清楚,贺家五郎脸上的那几条疤痕还是很明显,为此,贺家五郎到现在还没有说上一门合适的亲事。
这仇,算是结上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终于迎来了凌嘉曜的亲事,刚过了腊八,凌家就把聘礼送了过去,萱娘见柳氏这些日子着实忙碌,又感念她上次在容家的提点,便从自己私账上送了二千贯钱票过去,柳氏一高兴,更是把婚宴这些琐碎的活都接了过去,萱娘也乐得轻松。
腊月十六这天一早,侯府到处装饰一新,喜气洋洋,就连府里的下人们都套上了一件大红的坎肩,凌婕、凌妧走进府里看到的便是下人们紧张有序的忙碌。
“没想到那丫头还真有一套。”凌妧感慨道。
“也不全是她的功劳,这个婚礼她没怎么操心,是老二家的帮着老三家的弄的,她私下出了二千贯钱,把老三家的哄的团团转。”
凌婕这些日子没少往娘家跑,她是担心朱氏不在家,萱娘一个小屁孩哪里撑得起这么大的场面,故而想帮娘家操持操持,所以知道的比凌妧多一些。
“二千贯?这丫头倒是真大方,三弟妹想必是开心了,这聘礼添置了不少东西吧?”
“可不,柳氏那人你还不清楚?”凌婕撇了撇嘴。
“行了,你们两个也少嚼一些没用的,萱娘这孩子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家里的这些人还真被她笼络住了。”李氏打断了两个女儿的话。
“什么本事还入了你老人家的眼?”凌妧问道。
凌婕便把萱娘当家做的那些变革一一告诉了凌妧,不说别人,就老太太这一月的菜钱就节省了十五贯,相当于她的月钱了。
虽说老太太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这么说来,娘选她当家还选对了,这丫头哪哪都不错,就可惜是庶出的。我那天在容家冷眼一掂掇,只怕比菁娘和茜娘还有强几分。”凌妧道。
“岂止比菁娘和茜娘强?我看那天那些嫡出的世家女子也没有谁有萱娘这气场的。”
“可不,这人的福气、运气可真是没处说去没去看去。”李氏叹道。
曾经以为是全家荣耀的凌萝如今虽没有被削爵,可是被囚禁在一间佛堂里跟犯人有什么分别?而当年全家弃之不要的扫把星,却隐隐有了做皇后的势头。
“娘还想什么,好好对她吧,说不定这丫头就是我们凌家的救星和贵人。”凌婕劝道。
她也想开了,不再揪着自己儿子的那张脸不放了,再揪着,儿子的脸也不能复原了,沉下心来想,当年的事情也委实怪不上萱娘。
“还什么说不定,早就是了,要没有她,这场天花谁知道还要带走多少人命?要没有她,霄郎这一关哪里会这么好过?只是罚俸三年?”凌妧道。
母女三个正说着,院子里有笑声传来,凌婕掀了门帘一看,是凌萱带着府里的小孩子们进来了,女孩子们都是一件大红的宋锦银鼠半臂,葱绿裙子,男孩子们都是一件青缎貂皮褂,俊男美女的,很是打眼。
“好鲜亮齐整。”凌婕看了都有几分赏心悦目。
“是吗?大姑太太,一会我们去接新娘子,五姐姐说齐整才显得有气势。”凌嘉晟领着这些孩子们进来了。
李氏看了也合不拢嘴地笑道:“偏萱娘这孩子心思巧。”
她是真的开心,外面都在说凌家没落了,正好借着这次二郎成亲,让京城的这些世家看看,凌家到底没落了没有?
“老太太,我还预备了二筐喜钱,一会新娘子进门时落轿时撒的,这是我从南边那边看来的风俗,到时咱们家门口肯定有不少看热闹的穷人,也算我们布施积点福德,让大家同喜同喜。”
“好,这主意不错,我们凌家本就是乐善好施的人家。”凌婕听了也大加赞赏。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娘家没落。
“老太太,还不止呢,五姐姐还让我们去接新娘子时带了两大筐的红包,每个红包里包了十文钱,路上遇到穷人和乞丐就送出去。”凌嘉晟说道。
“好好,图个喜气。”李氏也满口应承。
这都是些小钱,可是能买一个好名声却是真的,毕竟京城这么做的他们凌家是头一户!
正说笑着,只见柳氏陪着容家的女眷上门了。
容家这次来的人也不多,只有温氏、谢氏和凌茜。
彼此寒暄过后,温氏陪着李氏说笑,凌茜去看新房,谢氏拉着萱娘的手道:“上次就这么让你走了真是怪对不住你的,这会新娘子还没有来,你也不忙,不如带我去你那院子里坐坐。”
“好啊。”萱娘猜到了对方准是有话想说。
萱娘跟大家告了个罪,领着谢氏进了后院,谁知到了苏苑门口,谢氏却径直走了角门前。
☆、第二十八章、比较
萱娘看着谢氏,忽然想起了曾赞善说过的话,心有些往下沉,转身就走。
“对不起,萱娘,他就在外面,想见你一面,自从你回来后,他一直不开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心结,也只有你能解了。”谢氏见萱娘生气,忙拉住了萱娘。
“世上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亲手把丈夫送到别的女人跟前?好妹妹,求你看在你们当年的情分上,好好劝劝他。”谢氏捂着嘴哭了起来。
“世子夫人,你错了,这个心结,要你去解,你才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而我,只是一个过客,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亲情,不是爱情。三年前我就说了,他永远是我最尊重的世子哥哥,如果他遭遇任何不幸,我仍是会义无反顾地伸手帮他。”
萱娘见谢氏哭了,只得停下来说几句。
“既这样,你还是放不下他,当年你何必要走呢?”
“嫂子,我厚颜叫你一声嫂子,我做绝情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留下来做小妾,你凭什么认为我做凌萱的时候还会留下来?还有,看在你这么委屈自己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世子哥哥心里,你比我要重要,真的。”
萱娘想起了容珏的几次放手,也许,在他心里,最爱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你说,我比你重要?”谢氏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喜和意外,更多的则是不信。
“当然,这是我七年前便发现的秘密,世子哥哥只有在你不在的时候才会对我好,也不让我当着你的面叫他哥哥,要叫世子。这说明他怕你伤心。”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萱娘没有听到,谢氏听到了。
“七年前?萱娘。我能问一声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当年也算两小无猜,他是守着你长大的。当年我可是羡慕死了你们之间的那份默契,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根本插不进你们两个之间,可是你凭什么说他怕我伤心?”谢氏问道。
“凭他对我的几次放手。还记得那年我给他送雕,我明明没有撞到你,可却被你的丫鬟伤成那样,他除了一声对不起,当着大家的面。连一句关心我的话都不敢说,更别替我讨一个公道了。可是当年的三殿下,却不惜冒着被你们怀疑的危险,走到我身边,问我是谁伤了我,问我疼不疼。”
“那时,你就跟皇上好上了?”谢氏自然记得那一天的情形。
当时的她,还有容家的那些女人们谁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的真面目,他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是易了容的。”
“可是后来。世子亲自给你喂药亲自给你上药又亲自喂你吃饭,难道这些都不够吗?他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过?”谢氏不能够理解萱娘的矫情。
“不够,我要的那个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把我放在第一位,都牵着我的手不放开。”
“这话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记得那一年的元宵佳节,你因为怀孕留在府里,他带我出去玩,我们一前一后地出了府,我那会小,腿也短,可他仍不敢领着我,我以为这是他的本性。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到街上买了面具戴。他便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因为这样。别人认不出他来。后来我们在买琉璃灯时遇到了容瑾和凌茜几个,世子哥哥很快松开了我的手,容瑾为了跟我争宠,非要我手里的琉璃灯,世子哥哥也妥协了,后来闹了点不愉快,世子哥哥生气地带着我回家,可即便那样,他也没有忘记你的嘱托,亲自买了你要的百合灯,陪你放灯,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你们的百年好合。还有,我记得仍是那一晚,你在孔明灯上的题字是‘执子之手’,世子哥哥看了我一眼,还是写下了‘与子偕老’,你瞧,一旦在需要做选择的时候,我总是被世子哥哥放弃的那个。”萱娘笑了笑。
往事如风,早有无处追寻。
而另一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子,却像每天升起的太阳,抬眼,便能看到。
萱娘不知道的是,门外站着的那个男子,此刻靠在门上,往事一幕幕在萱娘的回忆中鲜活起来了,他原本的记忆中只有自己对萱娘的好,只有萱娘的背叛,却从来不曾记得这些细节。
原来,是自己的一次次放手才把那个眼里原本只有自己的女孩推开的,无关别人,无关背叛,更无关身份地位。
“你的意思是皇上对你做到了世子不曾做到的?”谢氏有些想不明白。
皇上要做的选择只会更多更艰难,他怎么可能把萱娘放在第一位?
“我的身世是皇上查出来的,明明知道我屡次被人追杀,可他仍为了我放弃了宫里的舒适安逸陪我远赴西北寻亲,因为他不放心我;在西行的路上我们又屡次被追杀,好几场遇险是他把我护在身下,以他自己的身子为我挡住了那些流箭;在西北有一次被西昌人追得迷路了,那是冬天的晚上,我又累又饿又冷,是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用他的身子温暖了我,我父亲找到我们时,他已经僵了,而我却被他护在怀里;三年前为了娶我,他要放弃自己的皇子身份,带我远走高飞,先皇不同意,他绝食抗争,三天三夜果真没有吃东西,你说,他做到了没有?”
谢氏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外一阵马蹄声,这一次,他应该真的放下了吧?
“你们两个在这说什么呢?前面来了很多客人。”凌茜找来了。
待走近身,凌茜看见两人脸上都有泪痕,想了想,故意笑道:“萱娘,听说你那里有好些宫里来的好东西,胭脂水粉有没有?”
萱娘看了看她的脸,也似乎是刚哭过,想必方才从朱氏的主院过来,睹物思人了。
“可不是,嫂子不如也跟着我进屋,洗把脸,试试宫里的胭脂水粉。”萱娘邀请道。
谢氏哪里会不知两人的用意,笑着答应了。
三人进了苏苑,丫头们侍候着洗了脸,曾赞善和沈尚仪亲自为三人梳了头擦了脸,就连萱娘也给擦了点胭脂。
“果然不一样了。”凌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道。
“你喜欢送你,我反正也不爱用。”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凌茜夸张地笑道。
不知为什么,萱娘看着茜娘的笑,总觉得酸酸的。
“我先走一步。”谢氏见萱娘似乎有话要问茜娘,便先离开了。
“你,容家人对你好吗?”
“什么好不好?不就那么回事。”茜娘的嘴角有一丝嘲讽。
“跟我有关?”
“也不全是,你知道吗?我本来没有感染天花,是瑾娘感染了,可我婆婆却把我骗了进去给瑾娘作伴,最后还是我出来了瑾娘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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