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衍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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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大人，可有事呐。”闻人洛坐下却迟迟没动静，半响才问了一句。随后又一直盯着手中的象牙折扇。
赵明尴尬的笑了笑“嘿嘿，驸马爷，您看……犬子的事……”公堂上你顾及面子，那咱们私下谈，可行了吧？
“父亲常与我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铭记在心呐。”萧诚衍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下去。”赵明撇了几个丫鬟一眼。难道驸马爷还在意几个丫鬟？
“是。”丫鬟们纷纷退下了。
大厅只剩三人。萧诚衍一直站在闻人洛身后。这老狐狸。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心里好笑。
“驸马爷，这是孝敬您的。”赵明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
闻人洛一看，由为惊讶数目不小呢。“赵大人呐，如此多的银子。本少爷怎么能要呢？”端起茶杯，吹了吹又小抿了一口。赵府碧螺春是极好的。
身后萧诚衍见了，伸出手直接接过塞在怀里。“赵大人真懂事。”之后还不忘道谢。
赵明心下一喜。看来儿子有救了。对付这种纨绔子弟。就是得用这种方式。想着儿子长这么大，自己就没这么打过。现在心还疼呢。
“无事了？”闻人洛见萧诚衍的样子。笑了笑，随后懒散的对着一旁期待眼神看着自己的赵明问道。
“是……是……是”赵明连忙点头哈腰道。不是应该你放了我儿子吗？怎的问我有无事？
“那告辞。”闻人洛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至今未正眼看过赵明一眼。
“衍，你拿了人家多少银子？”回到府中，闻人洛换了衣衫问道。
“我这是拿的赃物。不知他贪了多少银子呢。不拿白不拿。”说着掏出银票数了数，数量还不少呢。这够我多少零花钱啊？至从父亲回来后。自己零花钱减少了一大半。
“这银子抵我在宫里几倍的俸禄。”闻人洛看了一眼。“看来赵明这么疼儿子啊？”
“独子，能不疼吗。”萧诚衍将钱放入衣袖中。
“对了，洛儿，今夜我得去拜访拜访赵府了。”争取赶紧把他拉下台，然后回京。
“衍可要小心。”闻人洛嘱咐道。
“洛儿放心。只是洛儿这次不必等那么晚。早点休息。”萧诚衍来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想起上次洛儿一直等着。心里暖暖的。
“不碍事。我等你。”
“洛儿没了为夫睡不着对吗？”痞痞的说着。脸凑了过去。
闻人洛脸一红，连忙撇过头，这人又不正经起来。
午夜，萧诚衍趴在赵府房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瓦。里面亮着烛光。可以看出屋里有俩个人，坐着的身体有点肥胖那个是赵明。一旁低头站着的，是谁？自己也不知道。
“账本我看了，没问题。你可得好好保存。”赵明的声音传来。
“老爷，放心。小人每晚都是抱着账本睡觉。错不了。”站着的男子说道。
原来是账房先生。不抱妻子居然抱账本睡觉，这先生癖好独特啊。
“这驸马爷软硬不吃。本官拿他没法子啊。看来还的支出一笔了。”想起今天给她了钱。他竟然不明白自己意思。直接走了，真是可恶。赵明愤恨的说道。
“大人，你别急。我看这驸马爷的目的就是吃喝玩乐。您弄好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对付一个纨绔子弟需要这么费神吗？
“话虽这么说。可是本官也摸不清萧诚衍在想什么。”赵明说着叹了一口气。纨绔子弟都这么难唬弄？
“大人，不如……告诉丞相大人把。”
“你傻啊，丞相日理万机，会理这些破事吗？又不是他儿子。再说了一个纨绔子弟都搞不定，他不看低我才怪。”赵明愤怒的说。
“是……是……”账房先生赶紧低下头附和着。
“行了，你回去吧。路上多留意留意。”赵明摆了摆手。揉着太阳穴。
“那小人告退。”账房先生说着退了出去。
萧诚衍见刘账房把账本塞进袖子。心里笑了笑。悄悄盖住屋顶的瓦片。
偷偷下了房顶。静静的跟着账房先生。
确定蒙好了面，并住呼吸，离账房先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后一掌劈在账房先生的后颈。
就这么倒了下去。虚惊一场。他根本就不会武功。不知道赵明那蠢货还那么放心把东西交给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工夫。又捡了一个大便宜。心里乐开了花。
弯腰扯出他手中紧紧抱着的账本。翻了翻，确定无误后塞进了怀中。又悄悄离开了。
回到府中，房间像上次一样，亮着烛光。萧诚衍摸了摸怀中还热乎的糕点，笑着走了进去。
轻松推开了门，左顾右盼。
“衍，你回来了？”闻人洛见了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洛儿，怎的还没睡。”萧诚衍见闻人洛来了，连忙搂着她。往桌边走。
“衍今日回的早。”就算晚也要等。
萧诚衍笑了笑，从怀中掏出桂花糕。放到闻人洛手心。
“衍，这是……？”用油纸包裹着。还温热的。
“洛儿饿了吧。方才出去时见俩夫妻大半夜还未收摊。想着洛儿等为夫一定饿了。特地买来洛儿快尝尝。”为闻人洛细心扯开包裹的油纸。
闻人洛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抿着嘴唇。捻起一块，放进嘴里。桂花香蔓延开来。
萧诚衍摸了摸鼻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又掏出怀中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衍，拿到了？”闻人洛一手抱着桂花糕的油纸袋，一只手捏了一块。坐在萧诚衍身旁，因为嘴里还有桂花糕含糊的说着。
萧诚衍抬头看着她这样，可爱极了，用手轻轻捻住闻人洛嘴角的碎渣“赵明可能觉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我今夜尾随账房先生。拿到了。”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账本。
递了一杯水递给闻人洛“不过，这账本上收入惊人。每年收入赶上国库四个月的收入了。一个小小知府的俸禄这零头都不到。明日我们把账本，档案，还有信封一起交于父皇，再去收拾收拾赵明。”
闻人洛咽下桂花糕又给萧诚衍喂到嘴边“此事需慎重，丞相那边可能已经知道我等离京，必定会派刺客。不过怎么到现在却还没遇到刺客？说到底，还是得尽快回京。我们不要紧。重要的是父皇。”低头沉思着。
“洛儿说的不错，我已经送了匿名信给陈员外。要他怡红楼见面。”萧诚衍点头赞同道。时间不多。事不宜迟。

第八十一章


“父皇，赵明贪污受贿。与京官互相勾结。陷害朝廷命官。对百姓更是强行收税。把整个洛阳搅的天翻地覆。实属可恶。若不绳之以法，难服众人之口。”萧诚衍高举着手中东西。“此物皆是证据。请父皇过目。”难得的正经起来。
顾太傅深邃的看了萧诚衍一眼。接过账本。转身递给皇上。
“顾太傅，你去找张将军来，把赵府给朕翻了。”先前知道赵明贪污。可是看了账目，自己都吓了一跳。用力拍了拍桌子愤怒说道。
“不可。”萧诚衍与顾太傅同时出声。
正在气中的闻人桭看了萧诚衍一眼“衍儿说说，为何不可。”
“父皇离京已有多日，丞相或许已经知晓。那么父皇应当尽快回京。至于赵知府，他自以为朝廷查无实据。可我等已经有了证据大可回京后在处理他，或者交给儿臣……”
“臣附议。五驸马说的对。”顾太傅也行礼道。“皇上，加上魏国与我大晋联姻，魏国公主已在和亲的路上。皇上就不得不出面。”
闻人桭沉思了一会儿“衍儿说的有理，那……朕留顾太傅助你。”
“衍儿先退下吧。”闻人桭摆了摆手。
“儿臣遵旨。”
待萧诚衍走后，闻人桭才道“衍儿，朕有点不放心……这孩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
“臣不这么认为。”顾太傅看着门口。笑了笑。
“你一定要给朕办妥当，有你在，朕放心。”
“臣遵旨……对了。皇上，魏国公主，皇上是打算许给哪位皇子？”
“听说母氏得魏皇宠，还有个哥哥封为睿亲王。”食指在桌面上锤了锤。“睿亲王手中有兵权。湛儿还未娶亲，给湛儿当皇子妃吧。”
“皇上，回京后，皇上就召见大皇子与二皇子，并问他们……”
“衍，父皇怎么说。”闻人洛见萧诚衍回来了，连忙问道。
“父皇会回京，这里交给顾太傅。”
“顾太傅不在父皇身边，我有点不放心……”
“有二皇子。”
“两位公子，里面请。”老鸨一看，前头这位公子不就为舒雅姑娘赎身那个财主吗？心里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萧诚衍取出昨日赵明孝敬闻人洛的银票递给老鸨。“我们自己进去。”所有老鸨都有一个特点，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受不了。
“带我们去翠香阁。”闻人洛甩开扇子对着一旁的小厮说道。现在来青楼，没有以前的恐惧了，因为有她……
“公子随我上三楼。”小厮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三人来到三楼，来左边第一个房间停下。“二位公子，到了。公子里面请。”小厮恭敬对着二人说道，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诚衍帮她推开门，闻人洛明显看见里面坐着的陈员外瞪大了眼睛。嘴角上扬，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自顾自的在陈员外面前坐下来。
“不知驸马爷找草民有何事？”陈员外皱着眉冷淡的看着二人。这个驸马爷估计又是来喝花酒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自己今天有重要的人要见…一直想看看谁在帮自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闻人洛继续摇着扇子，轻轻吟出。
陈员外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又拿出信封，看了看。“是你……”信中留了一句诗作为暗语。此时震惊。正是刚刚驸马吟的那句。
“不知驸马为何要帮草民？”自己也不乱了阵脚。
“想必陈员外已经得罪了赵知府吧。”闻人洛不经意的说道。挑眉看着陈员外的反应。
“驸马爷想说什么？”陈员外警惕的看了闻人洛一眼。现在的驸马爷哪里像是传闻中的纨绔子弟。
“哈哈，陈员外不必紧张。”闻人洛笑了笑。又道“我说我能保你平安呢。”看着陈员外，轻轻摇着扇子。
“我怎么相信你？”心中有点动摇。毕竟民斗不过官。没后台。赵知府无时无刻都能找自己麻烦。灭了陈家更是容易。紧紧皱着眉头。手心竟然出了些汗。
萧诚衍从袖子中掏出一块令牌。摸了摸纹路，笑着放在陈员外面前。
陈员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容貌也不凡，可是却留了两撇小胡子。一般男子在不惑之年才会留胡子。此人……是谁？见驸马爷瞪自己，连忙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令牌。
“父皇命我帮助帮助陈员外。”闻人洛继续说道。
陈员外顿时明白。原来是皇上……看来他们早有准备的。若自己不答应，恐怕出不了怡红楼的门。
连忙起身跪在闻人洛面前“若皇上能护我陈家满门，我愿奉皇上为主。绝无二心。”反正自己没得选，得罪赵知府，就是得罪丞相。若丞相得势了。自己肯定跑不了。若是皇上，那自己至少能保陈家安全。
“陈员外果然识大体。想必父皇也是这么想的。”父皇现在将大权给了皇兄，是告诉群臣二皇兄能当大任。那自己帮助父皇就是帮助皇兄，何不一起帮了呢？
“陈员外拿着那块牌子吧。免得赵知府找你麻烦。还有令弟的死不简单……因为乌头来自魏国。”
“驸马可是说家弟的死非赵瑞？”陈员外狐疑。说不过去。
“可能令弟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若是这样本官劝员外还是早些让令弟入土为安。”谁下的毒，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赵明，或者有人掌握着众人的行踪，却不像是丞相，如果是丞相应该派刺客。想着闻人洛皱着眉头。越想越复杂。
“可……”弟弟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陈员外，我会查此事，不过，现在我只需要把赵明拉下台。你呢……只需要出堂做个证便好。”放下扇子，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这个驸马爷……表面上的玩世不恭都是假的。陈员外对闻人洛没有原来的不屑。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说着起身往楼下走。
午夜，闻人洛慢慢睁开双眼，翻来复去睡不着。看着房间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依稀的月光洒落进来，紧了紧手中的被子。手心竟然出了汗。
旁边萧诚衍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其它声音。莫名其妙心中恐惧蔓延开来。黑暗中紧锁着眉头，抿着嘴唇。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额头也华着密汗，还凉凉的。突然瞟了一眼，窗边的衣架“啊，有鬼”尖叫起来。直接扑到萧诚衍怀中。
梦中的萧诚衍被这声惊醒，连忙取了身边的枪，跳下床榻“何人装神弄鬼？赶紧出来。”
周围一阵寂静，只有微微抽泣的声音。萧诚衍皱着眉头。观察了一下，确实无人。松了一口气，放下枪，去柜子边取了蜡烛，点上，房间被烛光填满。
“洛儿，你怎么了？”萧诚衍轻声询问，端着蜡烛走向床榻上蜷缩着的人。这丫头怎么了？又轻轻的掀开了被子。
“啊”闻人洛被这突然的举动又下了一跳。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一下午安心起来。眼睛一直闭着，浑身发抖。
萧诚衍紧紧抱住闻人洛于怀中“洛儿，洛儿，莫要怕。”心中更是狐疑起来。
可怀中的闻人洛却还是不听的发抖。
萧诚衍见闻人洛嘴角在动，凑近一听，也下了一跳。
“鬼，鬼，鬼……鬼。”
“洛儿，洛儿，我是衍，我是萧诚衍啊，洛儿。”萧诚衍低头看着怀中人，皱着眉头。拿着锦帕为她细心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又把鬓角上的碎发挽于耳后。
熟悉的声音传来，闻人洛慢慢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她的怀中，她担忧的看着自己。“衍，我怕。”眼眶打转的泪水纷纷涌来上来。
“洛儿莫要怕，我在这。”萧诚衍听了。心抽了一下。双臂更是紧紧搂住怀中人。“洛儿，快睡。”
“衍，我……”身体依旧不自觉的抖着。
“洛儿莫要怕，等洛儿，睡着了，我再睡。”说着将被子搭在闻人洛的身上。
不一会儿，闻人洛脸颊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只留下痕迹。也停止了抖动。萧诚衍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萧诚衍睁开眼睛，腰酸背痛。看着怀中人，依旧沉睡着，脸颊红红的。
轻笑了下，这丫头昨夜定是吓坏了，睡觉都皱着眉头。用胳膊枕着她的头，慢慢放下。食指小心翼翼地抚平皱着的眉。
动作极轻的起身，收拾好后，出门对着小年道“小年，莫要吵醒公主。”嘱咐着。
“请驸马爷放心。”小年连忙应着。
“嗯，”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今天还得去衙门一次。先上街去给洛儿买桂花糕，然后一起去审赵瑞的案子，直接把赵明拉下台。满意的出了门。
闻人洛慢慢睁开眼睛，周围依旧一片安静……捂着头，自己不喜欢这般寂静。很……可怕。转头看着窗边的位置。背后依旧一阵凉意袭来。
“砰”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小年闻声赶紧推门而入，见闻人洛趴在地上。大惊，连忙上前去扶闻人洛“公主，您没事吧？”
闻人洛摆了摆手“快……快扶本宫，出去，本宫不要待在这里。”看着窗边，想起昨夜的情景。昨夜自己看到了什么……？真的是花眼吗？
小年扶起闻人洛，感觉公主全身发抖“公主，您冷吗？”
“小年，快……快出去，出去，本宫不要待在着。”边说边摇头。直接赤脚跑了出去。
“公主，您还没更衣。”小年纳闷，非常纳闷，公主近日是怎么了？
闻人洛跑到门前的柱子边，扶着柱子开始喘气。心跳加快。
“公主，您先进去更衣可好？”小年见闻人洛只着中衣，连忙将披风披在闻人洛身上。生怕她着了风寒。
闻人洛摇了摇头“小年，本宫不要进去。”手紧紧抓着柱子。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要进去。”说着就冲出院子。根本没看前方的路。昨夜的恐惧越来越强。突然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萧诚衍提着桂花糕，走进院子。见闻人洛表情慌张，冲向自己。本能的抱住她。
“洛儿，你怎的了？”萧诚衍看着面前发丝凌乱。只着中衣，披了披风赤脚的她，面带着恐惧。莫不是还是因为昨夜？
“衍，我怕。”手紧紧抓住萧诚衍胸前的衣衫。手臂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莫名的安心。
萧诚衍皱着眉头。一个公主抱将闻人洛抱起，闻人洛双臂环着她的脖子。
“洛儿，莫要怕。”看着怀中依旧慌张的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闻人洛的背。
“衍，我们不要进去，好不好。”闻人洛见慢慢靠近房间。越来越近，背后开始冒冷汗。摇着头。身上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洛儿，莫要怕，我在。咱们先去穿衣服，今天带洛儿去逛街，可好？”萧诚衍耐心哄着。
闻人洛抬头看着她的脸颊。心里暖暖的，突然不那么怕了，点了点头。
“小姐，姑爷。”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跪在二人面前。
“何事？”萧诚衍转身看着他。
“赵知府大人问驸马爷何时去衙门。”知府的人还站在府门口，等回话呢。
“你去跟他说，驸马爷今天身体不适，不宜出门。赵瑞的案子过几日再说。”萧诚衍听了皱着眉头，真不知道这个赵明捣什么乱。别人案子他巴不得不审，遇到自己儿子的案子了，急得跟猴一般。我哪有心思管你？那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是。”家丁行了礼便出去了。
“小年，为公主洗漱。”萧诚衍抱着闻人洛走在前面。小年跟在后方。
“洛儿，我与你描眉。”说着拿起妆台的石戴，微微弓身，单手托着闻人洛的脸，顺着闻人洛的柳眉轮廓仔细的描绘着。“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竟然情不自禁的吟了出来。
闻人洛笑了笑，暂时忘了心中恐惧。
“驸马爷，赵知府说要来探望您。”小年跑了进来“正在大厅候着。”
萧诚衍原本笑着的脸立刻耷拉下来。“让他等着。”声音冰冷。
小年都打了一个颠“是。”
“衍……”闻人洛指着窗边“那边有个女人……我怕。”坐在妆台边双手环住萧诚衍的腰。声音也极小声。
萧诚衍闻声暗暗吃惊，愣了愣，转过头什么也没有。低头看着闻人洛满脸恐惧。沉思着。慢慢走向闻人洛指的地方，窗边的角落，没有阳光，蹲在地上，空气有细微的腐臭味。摸着光滑的下巴，这块地方的地毯不像别处反而凹凸不平。
皱着眉头，伸出手迟疑了一下，将地毯掀开。萧诚衍瞪大了眼睛。这块没有砖，反而长着一堆杂草，这么豪华的府邸，不可能漏这一块砖。
“来人。”对着门外喊道。眼神却一直看着草地。
“你们几个，去，找人带着铁锹来。”起身，指着几个家丁，命令着。
这些家丁都是父皇留下的。也是信得过的。
“是。”
“小年，你过来。”越想越狐疑。这肯定不对。
“驸马爷。奴婢在。”小年跑了进来。
“把公主送到院子里去，莫要离开公主半步。也不要靠近房间”萧诚衍吩咐着。自己应该已经猜出半分。
小年不明所以，扶起闻人洛。闻人洛顺势跟着小年走了。眸子不似以前那般，反而暗淡。
萧诚衍见闻人洛走了，也松了一口气。
指着自己掀开的地方，对着几个拿着铁锹的家丁道“去，把那块地方给我往下挖。”
“是”
双手背在背后，走向桌边。听父皇说这是原来是赵明的府邸。却在几年前又建了一个府邸。这个宅子一直无人住过。一直到父皇来。眉头紧锁，越想越不对。
“驸马爷，这是出了何事？”顾太傅见东院人来人往，好奇的走了进来。公主坐在石椅上发呆。自己行礼也不理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诚衍礼貌的点了点头“顾太傅怎来了？”
“老夫闲来无事，在府中走走，便见东院似乎有是发生？”
“是这样的，顾太傅，我怀疑这个宅子不对。”说着摇了摇头。
“驸马爷觉得哪里不对？”顾太傅见他沉思着。笑着问道。
“太傅等等便知。”
“驸马爷，这……”一个家丁表情慌张，的指着地下。
萧诚衍见家丁叫自己。走了过去，土壤下正躺了一具尸体，皮肤表面这些已经腐烂，而衣物发饰，还可看出这是一名女子。果然是这样。“抬上来。”心里有些不安，难怪洛儿说那边有……女人这……算是暗示吗？可洛儿如何发现的。心中更是不安。
“是。”
“可以把赵知府找来了。把尸体移到大厅去，莫要让公主看见。”走向梳妆台边，带上□□贴着两撇小胡子。
“太傅，请。”对着顾太傅道。
顾太傅点了点头。真想看看驸马爷办案呢。笑着走了出去。
“洛儿，在这等我。我就回来。”出东院时，还不忘蹲在闻人洛面前嘱咐着。
闻人洛，眼神直直的看着远方，闻声半响才过头。有看着眼满脸担忧的萧诚衍发愣。
“驸马爷，小年觉得公主今天有点……奇怪。”小年说出自己的疑惑。平时公主虽然淡漠，可是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但是如今公主就像……
“请大夫来。”小年说的自己都知道，洛儿如今完全是换了一个人。怎能不担忧？自己与洛儿同吃同住，怎自己没事？抱着闻人洛，轻轻拍着她的背。
大厅这边赵明看看尸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背部开始冒汗，眼神慌张。这……这……怎么把她挖出来了。自己听说驸马爷病了。想来药起了作用。丞相说驸马爷必须有去无回。

第八十三章


“萧公子，驸马爷可有事？”赵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见萧诚衍来了。连忙问道。不过一看驸马爷没来，肯定有事。松了一口气，挖出尸体又能怎样？
“驸马病重，命我处理此案。”撇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样。那让驸马爷可得好好休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嗯”萧诚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中央“赵大人，可知罪呐？”
“萧公子，本官何罪之有？”你只是一个小跟班，我堂堂一城知府。你凭什么定我罪？赵明顿时满脸不屑。
“我记得这府邸是大人你的吧？”萧诚衍双手背在身后。走向赵明。
“是本官的不错，可能说明什么？”赵明甩了甩袖子。我不承认，你还要逼我不成？驸马爷病重，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么请问赵大人是住那个院子？”萧诚衍继续看着他。
“与你无关。”怎么感觉这个跟班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呵呵，这么说赵大人住东院？”笑了笑又道。“赵大人可知这具尸体哪里发现的？”
“我……”语气这般咄咄逼人。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正是东院。赵大人的院子。”说完眼光直直的盯着赵明。
“众人皆知，我搬离此宅若干年。”赵明连忙否认道。
“是吗？正好，赵大人，此尸体腐烂程度来看。也正好有些年头了。那时候赵大人还未搬走吧？”来到赵明面前。比赵明足足高了一个头。低头看着他。
“大胆萧宽，敢与本官这般讲话。”赵明见他越说越有来头。抬头连忙呵斥住。
“赵大人……萧宽不敢，不过，萧宽是奉驸马爷的命令。”萧诚衍转过头，不理会他，走向尸体。
“娘”
众人闻声纷纷转头，一个姑娘，满脸泪花，欲到尸体身边。却被侍卫拦着。
“舒雅姑娘。”萧诚衍皱着眉头，一眼就认出这便是舒雅姑娘。方才她喊这尸体为娘。莫非……
“萧公子，她是我娘，我娘。”舒雅见到萧诚衍连忙指着尸体道。“我娘怎么会在这。”说着泣不成声。
“舒雅姑娘，如何认得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不成样了。难道真的是失踪几年的王夫人？
“我娘手中的手镯正是我祖母传下来的。当年娘说以后赠与我，我怎会不知？她就是我娘，你们让开，让开。”对着拦住她的侍卫吼道。娘原来早已不明不白的死了，爹含冤而死。
萧诚衍果然看见尸体手腕上的镯子。“姑娘莫要激动，我定主持公道。”连忙安慰舒雅。这个赵明还真可恶。转身又道“赵大人，王夫人尸体怎会出现在你院中？”
“我怎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放过这个丫头片子。眼神发狠的看着舒雅。
“你胡说，赵明，你当初在衙门当师爷时，我爹待你不薄，你却对我娘有非分之想。我爹被冤枉，你还对朝廷添油加醋，陷害我爹。我爹行刑，我沦为戏子，却再也没见过娘。原来娘也被你杀害了。”舒雅看着赵明的样子，和娘不明不白的死去。管他是不是官。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你冤枉本官，来人……给我拖下去。”赵明气的脸蹭就红了。这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当初就是因为她能卖几个钱，才留她一命。
衙门的侍卫刚要靠近舒雅。
“尔等可要造反？”萧诚衍冰冷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可都传入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带着威严。府中家丁纷纷的把衙门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衙门众侍卫便不敢上前。再怎么说人家是驸马爷的人。
“大人执意不说实话？”萧诚衍瞪着赵明。递了一条丝巾递给舒雅。
“萧宽，你算什么东西？你别以为有驸马撑腰你就能抓本官。本官岂是小小跟班能抓的？”赵明恼羞成怒，指着萧诚衍臭骂。
“来人，拉下去。严刑拷打。”萧诚衍皱着眉头。死到临头了，还这般。
几个家丁纷纷前去按住赵明。
“萧宽，你别后悔。本官不会放过你。”走之前，赵明还在斥骂着。
“尔等退下吧。”萧诚衍对着府中众人道。
“舒雅姑娘，你没事吧？”等人散完了，见舒雅跌坐在尸体旁。萧诚衍连忙安慰道。为面前这个可怜的女子感到惋惜。
舒雅抬头看着面前萧诚衍关切的神情，许多年没人这么关心自己的，轻笑了一下“多谢萧公子。娘她……”转头看着尸体。女儿不孝。不能为爹娘报仇，女儿该怎么办？
“姑娘放心。我定厚葬。”虚扶起舒雅。
“公子恩情，舒雅怎还得清？舒雅只是低贱之人。以后的日子舒雅也不知如何是好。”接着又跪在萧诚衍面前。眼泪不断涌出。心里的苦闷发泄不出来。也不愿同人讲。这些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只能用对世俗的冰冷，来掩饰自己的伤。周围四下无人，自己好久也没这么哭过了……
“姑娘，人在无助的时候，要坚强，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好起来的。切不可妄自菲薄。”萧诚衍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鼓励。我们的身份没得选，可是可以靠后天的努力去改变。我何尝不是？睡觉都得小心谨慎，身份一旦暴露，那就会祸极萧家满门。洛儿何尝不是？为了活下去，不惜嫁于劣迹斑斑的自己。“舒雅姑娘是幸运的。因为舒雅姑娘拥有自由。”叹了一口气。心里堵得慌。
舒雅连忙抬起头，脸颊还挂了泪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苦笑的男子。他的无奈不亚于自己。
“在下失态了。”萧诚衍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姑娘以后定能遇到一个知言知语知心的良人，既然他负你，说明他根本不值得姑娘为他流泪。”说着笑了笑。“萧宽先走了。”不知道洛儿如何了。眉头紧锁。
舒雅依旧淡淡的看着萧诚衍远去，想起刚刚他对自己说的话“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