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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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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各位。”凌飞微笑着道:“我还能挡住他,各位如果有心,请去助我们的军队一臂之力。”
  凌飞是多次上过战场的人,只消看一眼,便清楚地知道,哪怕现在锁江关上的武装巡捕们得到了那些商船护卫们的帮助,仍然落在下风,那些商船护卫们或者还能撑得住,但武装巡捕们绝对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好,凌大侠吩咐,我们自然谨遵无误。”那些江湖人湖大笑着从曹辉身边掠过,曹辉的目光却只是落在凌飞的身上。凌飞的武道修为比他是要弱一些,但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击败的。
  凌飞长剑平举,看着曹辉:“曹大人,请,如果你不能击败我,可能就回不去齐国了。”
  曹辉冷哼了一声,软剑一抖,随风舞动,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地向着凌飞掠去。
  高亚光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的身上已经不知有多少处伤口,此刻,他的他的部下已经全部被挤压到了城门楼子一带,而那里,也是控制着整个锁江关闸门的关键所在,丢到了这里,齐人就可以将锁江关的大门敞开了。
  高亚华只是下意识地拼命地挥着刀,至于砍没有砍中对手,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李俊武等后来的百余名商船护卫,在最初给齐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之后,此刻也已经陷入到了危局到中,被齐军团团围住,只不过这些人的军事素质比起武装巡捕们要高得太多,哪怕离开军伍了,但平素还是靠刀子拳头吃饭,本事倒是没有放下,此刻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军阵与齐军相抗,齐军一时之间也拿他们没有什么法子。毕竟此刻,双方都没有什么破阵的重武器。
  如果不是他们出来搅局,此刻锁江关早已经落到了齐军手中。可即便如此,锁江关此刻也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十几名江湖人物的加入,让危急的局势稍稍又有了一点点的改观。这些久走江湖的人都是极其聪明的人物,他们没有选择去关上援救高亚光,而是一路杀到了李俊武等人的面前,与他们合成了一路,有了这些人的加入,李俊武等人奋力拼杀,居然又向前挺进了一段路程,慢慢地靠近了锁江关。
  但等到齐军又分出一部分人加入攻击他们的行列之后,他们前进的步伐也就到此为止了。
  锁江关眼看就要被破的时候,急骤的马蹄之声突然传入到了耳中。站在关口之上危殆万分的武装巡捕们自然看得更远,江边的大路之上,一队队奔驰而来的骑兵,虽然没有整齐的制服,但其中却夹杂着不少的军人,而那些人,却穿着他们最为熟悉的大明军服。
  “援军来了。”绝境之中的巡捕们此刻看到了生的希望,只觉得气力大增,神志已经有些模糊的高亚光依稀听到了援军两个字,更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舞着大刀,生生地将他面前的齐军逼退了数步。
  来的正是慕容远一行人。
  而此刻,在他们的身后不远上的江面上,一艘商船也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锁江关驶来。
  慕容远猛然勒停了马匹,战马长嘶着人立而起,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他的护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勒马,而肖魁率领的鹰隼和那些军中骑兵却如同洪水一样从他们的身体两侧掠过,冲向了战场。
  “江上的船只都听好了,现在驶来的那艘商船是齐人奸细,拦住他,撞沉他,所有损失,梧州郡府承担,为了大明!”慕容远大声吼道。
  “为了大明!”他身后,二十名护卫齐声大吼。
  “为了大明!”冲锋中的骑兵举起了手中的刀枪,一头撞进了战场之中。
  “为了大明!”苦斗中的李俊武等商船护卫听到这熟悉的口号声,也是齐声高呼,便连夹杂在他们中间的那些江湖武夫们,此刻也只觉得心潮澎湃,冲出军阵,一头杀进了齐军人群之中,一边挥刀搏斗,一边大声吼叫着。
  “为了大明!”高亚光挥出了他这一生之中最后一刀,将一个似乎被吓呆了的齐军一刀几乎劈成两半之后,他自己也软软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双手还是死死地抱住了那个控制着水寨大门的轮盘,血,从他的身下沽沽地流了出来。
  码头之上,停靠着十几艘商船,最外围,一个胖乎乎的商人听到了如雷的呐喊之声从船舱里钻了出来,看了看远处江面那越来越清晰的商船,又看一看船上满载的一箱箱的丝绸,突然跳脚大骂道:“我真是日了狗哦,来吧,来吧,为了大明,为了大明,给我开船,开船,拦住他,撞沉他。”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拼命地剁向拴着船的缆绳,崩的一声,缆绳断开,船上的水手们一边跳脚大骂着,一边却手脚伶俐地将船驶离了码头。
  一艘离开了,紧接着又一艘离开了,他们缓缓地离开了码头,向着江心中的那只商船逼去。
  他们义无反顾,船只笔直地对着那艘商船,悍然对撞过去。
  看到这一幕,慕容远放声大笑起来。
  “壮哉我大明,壮哉我大明百姓,兄弟们,随我杀啊!”慕容远从马鞍旁抽出了一柄弯刀,纵马呼啸着杀向了锁江关。
  徐福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锁江关上关下,杀声震天,但怎么看也不是齐军占了上风,当来援的齐兵杀进战场之后,战场形式立时便逆转了。这些骑兵要么是军中精锐,要么便是鹰隼,要么便是慕容远的老子给他儿子派来的护卫,每一个都算得上是杀神,此刻仗着战马之利,他们一部分人绕着齐军军阵,剥洋葱一般地一层层地剥下对方的外皮,有的却是逢中直进,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在江面之上就更加恐怖了,十几艘商船竟然先后都离开了码头,向着他们挤来,撞来。船不是马,不是说让就让得开的。
  徐福尖叫一声,一下子就趴在了船板之上。
  蒋通也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场面,一个小小的锁江关,五百个武装巡捕,为什么上千齐军精锐,这么久都还没有打下来。
  眼看着第一艘船就要撞了上来,蒋能狂吼一声,高高跃声,向着对面的商船跳去,一脚重重跺下,商船甲板丝毫无损,但那船只却是剧烈的左右摇晃起来。再一次跳了起来,落下之时,恰好那船只正好向着一边偏动,怒吼声中,蒋通再一次重重地踩下,那只本来偏向一边的船只顿时偏得更厉害了一些,船上密密麻麻的装着丝绸的箱子骨碌骨碌地便向着水中跌落,蒋通再一次跳了起来,那船的一侧猛然翘了起来,船肚皮都有大半露出在了外面。
  恰好在此时,他们的商船从那勉强露出来的一条水道之中撞了过来,船帮顶着那只倾斜的厉害的商船强行向前,发出的吱吱喀喀的挤压摩擦之声,让人听之欲狂。
  蒋通落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眼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商人,抱着一个丝绸箱子正哭嚎着从另一侧跌落到江中。
  蒋通突然有些想不通,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英雄,此刻更是丑态毕露,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刚刚义无反顾地随着他的船一齐撞向了自己。
  不等蒋通想清楚这个问题,轰隆一声响,在商船的另一侧,另一艘船重重地撞了上来,这一次是对方的船头撞中了自己的船中,整只船顿时剧烈的摇晃起来,要不是此刻在另一侧还有那艘快要倾覆的船只顶着,自己脚下的这只船只怕就会当场翻到了。
  蒋通怒目看向对面,一个年轻的苍白的脸孔在看在蒋通那双通红的眸子之后,竟然是一声怪叫,仰天便倒,看样子倒是生生的被吓晕了过去。
  蒋通一声长叹。
  没机会了,江面之上,一艘又一艘的商船正密密麻麻的挤压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最后自己竟然输在了这些不值一提的人物身上。
  腿上一紧,蒋通低头看时,竟是徐福抱住了自己的腿:“蒋公救我!”
  蒋通冷哼了一声,“你自求多福吧!”一弹腿,将徐福踢开,蒋通拔地而起,向着岸上掠去。气力将尽,身体下落之时,脚尖在水面之上轻轻一点,竟是借力再起,几个起落之间,他已是落在了岸堤之上。
  凌飞与曹辉激战正酣,虽然落在下风,但凌飞却仍然是稳稳地拖住了曹辉。
  蒋通一拳击出,凌飞大叫一声,一剑横挡,喀嚓一声,剑一断为二,凌飞踉踉跄跄地倒退了数十步才勉力站稳。
  “看在毕万剑份上,饶你一命。”蒋通冷冷地道,一手挽住了曹辉,低声道:“事不可为,走吧!”
  两人如同大鸟一般地飞起,向着远处掠去。耳边,慕容远刺耳的笑声仍然在不停地传来。
  人可以走,但东西却须得留下。
  可是他们最终却只走脱了两个人,那些留在锁江关的齐军士兵,注定是回不了家啦。


第1797章 善后
  慕容远跃下了浑身血迹斑斑的战马,提着同样血淋淋的弯刀急步奔上了锁江关。关卡依仍傲立于江面之上,水寨之门紧闭,远处的江面之上,那艘载着三台蒸汽机的商船,此刻正被拖向岸边。
  “郡守,高校尉不行了。”前方传来了幸存下来的武装巡捕们带着哭音的呼喊。慕容远立即扔掉了手里的弯刀,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向了那边。
  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道路,高亚光躺在地上,脑袋搁在一个武装巡捕的大腿之上,他的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控制水寨大门的轮盘,嘴里,大团大团的污血正不停地涌将出来。
  慕容远单膝跪在他的面前,紧紧地握住了高亚光的另外一只手。
  “郡守,我守住了锁江关。”看到慕容远,高亚光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的,你守住了锁江关,此战,你当为首功。”慕容远点点头:“我将为你请功,这一次,你晋升为将军职守,轻而易举。”
  高亚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神彩,但瞬间却又黯淡了下来:“郡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慕容远反手指着远处江面上的船只,大声道:“高校尉,那只船上,装着我们大明朝最大的机密,齐国人费尽心思,就是想偷走我们大明的机密,但他们的图谋被你挫败了,你是好样的,大明上下,都会感谢你的。”
  高亚光的脸色一下子便亮了起来:“真的吗?真是这样吗?”
  “是的,千真万确!”慕容远用力地道。
  “那也算是死得值得了。”高亚光笑了起来,笑声中,血大口大口地喷出,终于,他的手无力地从机括机盘之上垂了下来,脑袋靠在士兵的怀里,再无丝毫声息。
  慕容远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墙垛边上,竭力忍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水。
  今日这一战,收获颇多,但付出也是极大,高亚光率领的五百武装巡捕,几乎被全灭,剩下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大步走下了关墙,肖魁迎了上来。
  “郡守,此战击毙了八百余齐军,另外俘获了近两百,其中有校尉以上军官七名。另外,那个徐福和他一大家子,都被我们在那艘船上抓住了。”
  慕容远咬了咬牙道:“那些齐军士卒都好好地看守起来,接下来会有大用处的,至于徐福归你了,想怎么收拾他,随你。”
  “好嘞!”肖魁阴冷地道:“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落在老子手里,定然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一大家子,老子要把他们弄到涔州最穷的地方去,而且还要在徐福活着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慕容远目光有些飘移:“大明律例,不能株连啊!”
  “郡守,我们当然不会株连,我们会有实打实的证据,证实他的家人都参与到了这一起叛国案中,只是罪行轻重不一而已,不杀头只是流放他们,已经是我大明格外仁慈了。至于那些还未成年的,不跟着那些被流放的成人走,留下来如何生存?”肖魁道。“郡守,不如此,如何能对得起这被血染红的锁江关,如何对得起这死难的兄弟?”
  慕容远的目光落在了遍布各种的斑斑血迹,终于点了点头:“你去办,如果将来有事,我慕容远扛。”
  “多谢郡守,肖某人自然与郡守一并担责。”肖魁倒也没有推辞,有慕容远这样一个大拿出头顶着,将来即便有事,也大不到那里去。
  肖魁刚刚离开,一个身上裹着厚厚的棉絮,脸色青白的胖子畏畏缩缩地凑了上来,想要给慕容远行礼,却又得拉着被子防着掉下来,不免就有些尴尬可笑了。这人正是最先带着自己的商船冲向蒋通所乘船只的丝绸商人,当时掉进了河里,后来给随船的水手给救了起来,性命倒是无碍,但惊吓着实不小。
  慕容远赞赏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掌柜的真乃义士也,放心,你的损失,我们梧州一定会全额赔偿,而且还会对掌柜的义行大力表彰,行文天下,彰显掌柜的和其它一众相助商贾的义行。”
  “多谢郡守,多谢郡守。”得到慕容远的亲口承诺,胖子青白的脸庞顿时浮现出了激动的红晕,连连躬身道谢。
  “这一次太忙,抽不出来时间,下一次掌柜的到梧州来,我请你喝酒。”慕容远笑着道。
  “不敢,不敢,下次再来梧州,草民做东,只要郡守愿意赏脸拔冗就行了。”胖子赶紧道。
  “自然要来的,慕容远怎么会不给你这样的义士面子呢!”慕容远肯定地点点头。
  胖子笑容满面,“郡守有大事要忙,草民不打搅了,告退,告退。”
  谢成自从慕容远走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这个时候他倒不是关心那几台机器的事情了,三台蒸汽机的确是一笔巨款,可对于谢氏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哪怕是自己这一次卷进了齐国间谍案之中,他也没有当一回事。顶多就是不察受人利用而已,这事儿很容易说清楚,而且以他的背景,压根也不用担心这些小事。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慕容远的安全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还没有几天,这战场之上何等险恶莫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好好的姑娘可就成了寡妇了。
  明明是一个书生,偏偏要逞强耍刀弄枪,想到这一点,谢成便有些咬牙切齿,终究还是一个蛮子,血液里的野蛮气息,读再多的书都改不过来。
  坐在对面的女儿看似沉静地在那里一针一线没事人儿一般的刺锈,但谢成却知道女儿的心同样不静,就自己坐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女儿就已经两次扎到手指头了。
  已经整整两天了,锁江关那边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郡城这边竟是一无所知,留守的梧州长史封锁了郡城,许出不许进,哪怕是谢成,现在也成了聋子瞎子,竟是一点儿辙儿也没有,只能被动地等待着锁江关那边的事情结束。
  虽然时间越长,他的心便越静一些,但慕容远那个混账小子,就不知道先派个人回来报个平安吗?
  “燕儿你放心,两天没有消息,就说明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男人啊,只怕正忙着善后,如果真是他吃了大败仗,只怕早就有人逃回来报告消息了。”看到女儿又被针将指头扎了一下,他忍不住出言安慰道。
  谢飞燕抬起头来:“夫君文武双全,自然是没事的,就是有些心不宁罢了。”
  “要不你回后堂去跟你婆婆也说一声,只怕她更担心。”
  “婆婆才不担心。”谢飞燕摇头道:“起初我还安慰她来着,岂料婆婆说男人就该去外头打拼,她早就习惯了。”
  谢成听了这话,不由摇头,蛮人跟山下的人,终究还是不同的。
  天色已经擦黑,谢成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府衙,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之声,一个家仆跑了进来,欣喜地道:“郡守回来了,郡守回来了。”
  谢成霍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谢飞燕。
  “我去看看这小子。”
  “女儿去告知婆婆!”谢飞燕笑着放下绣绷,飘然向后堂而去,脚步此刻却是显得异常的轻盈。
  慕容远是押着数百名俘虏回来的。二百余名齐军俘虏被绳子串成了一串,垂头丧气地被军队夹在中间前行,而最醒目的莫过于队伍之中几辆囚车。打头一辆便是徐福,他一个人独享一车,脑袋被卡在车顶,整个人站在笼子里,一脸的死灰之色,而他的家人,则被塞在后面的两辆囚车之中。
  迎出郡府的谢成看到这个家伙,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自诩精英,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亏,这一次却被他压根就没有看在眼里的徐福给玩儿了一把,要不是现在人多,他真想上前狠狠地抽那家伙几巴掌,踢上几脚才能稍泄心中怨愤。
  “肖将军,这些人便麻烦你来处置他们了。”慕容远一脸的倦容,跳下马来之后几乎有些站不稳。
  “郡守放心,这些人我都会安置好的。”肖魁有些佩服地看着慕容远,任谁一连好几天不眠不休地处理事务都会撑不住的。“郡守赶紧好好地休息一下,可莫伤了身子。”
  慕容远点点头,冲着谢成拱拱手道:“岳父,现在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醒之后,我们再细说。”
  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慕容远,看到对方完整无缺,谢成这才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只要这小子没有缺胳膊少腿,自己那些机器,没了也就没了,再说出了这档子事,自己插足丝绸生意的这颗心也是淡了下来。
  慕容远回到府里呼呼大睡,而此时,远在湖州,刚刚拿到肖魁报告的田康看着杨致,苦笑道:“险些儿又被曹辉摆了一道,他竟是计中套计,想要一箭双雕呢!得亏了慕容远这小子反应迅速,处置得力,才替我们挽回了面子,这下子我们国安部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杨致哧哧地笑道:“这个人情你可不好还罗!”
  “的确不好还啊!”田康叹息道。


第1798章 年轻的政治家
  杨致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死了五百六人呢?其实那几台蒸汽机让他们偷走也就偷走了,他们弄走了又能咋样?就能造出来?当年我们大明刚刚研制出来霹雳火,弩机的时候,齐国人还不是第一时间就弄走了不少,但最终呢,他们能造出来吗?直到数年之后,他们才在冶铁炼钢的工艺之上取得了突破,算是勉强能造出可用的机器了。蒸汽机比起霹雳火,弩机不知复杂到哪里去了,皇帝陛下说过,这东西,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工业实力以及完整产业链的体现,缺了那一环,都不可能制造出来。”
  田康明白杨致的想法,士兵的死亡应该更有意义。但他却不能同意这个观点。
  “大将军,这件事情,不能仅仅从军事角度上看,诚然,他们拿到这些蒸汽机也只能望而兴叹,仿制不出来,但在政治之上却完全不能如此了。如果任同齐人在我们的境内为所欲为,甚至将如此重要的国之利器也能随意地弄走,那不管是对于国民,还是对于军队心理上的打击都是巨大的,而反过来,却是对齐国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会让他们国内的凝聚力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这对于我们大明正在实施的政策是极度不利的,您也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破坏齐国的经济,让他们的百姓与其离心离德。”
  “你说得有道理。”杨致点了点头,“我也就是感叹几句罢了,其实说起来,要是真让齐国人从梧州弄走了机器,最没有面子的大概就是我了,我可是整个楚地的最高军事长官。说起来这一次齐国人的运气也当真好,咱们刚刚把战舰撤走,他们就乘虚而入了。”
  “这不是运气好,而是他们的情报系统仍然有着很可观的战斗力。”田康的眉头皱得极深,“做完了这件事,我要把更多的力气用在打击齐国谍探的身上了,楚地便是我行动的开始,这还要请大将军多多支持。楚地新归不久,心怀故国,或者是仇视我大明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大明兼并了齐国,有既得利益者,自然就有利益被损害者,而这些人,便是齐人策反的重要目标。这个徐福,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杨致笑了笑:“左右已经举起了刀子,自然要把这把刀利用到淋漓尽致。这个机会着实不错。”
  “我准备去梧州。”田康道。
  “你走了也好,顾诵现在看你非常不顺眼。”杨致笑道:“他跟我说要上弹章弹劾你我二人。还跟我说人心本恶,那里禁得起这样的试探和引诱,官府应当想尽一切办法来引导人们向善,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去触发人内心深处的恶,他还说被逮捕的这些人,其中起码有一半人是因你我二人而起。”
  “他跟我可没有说这个。前两天见我不是还笑容满面的吗?”田康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认为你是元凶,我是帮凶,所以不屑得跟你说这些了。”杨致大笑:“这些读书人啊,心中越是恨你,便越是笑嘻嘻地。”
  “得,你说得我背心里都冒毛汗了。”田康哈哈一笑:“不过就这件事嘛,他弹便弹吧,奈何我不得的。”
  杨致摊摊手,“你去梧州吧,我还要在这里继续收拾乱摊子。逮捕的人太多了,流放的时候,必须要动用军队押送的。”
  梧州,慕容远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这才爬了起来。
  一桌丰盛之极的宴席已经在等着他了,当然,坐在桌子上的只有他们一大家子。
  谢成浅浅地喝了一杯酒的功夫,慕容远已是狼吞虎咽地扒了两大碗饭了。
  “慕容啊,我要去收拾那个徐福,你为什么不让?这一次我可是给他坑惨了,这一件事还牵扯到了皇后娘娘,不还知道皇后现在有多么生气呢?”谢成有些恼怒地道。
  放下筷子,慕容远笑了笑,一边的谢飞烟立即给他舀好了一碗汤塞到他的手里,喝了一口汤,慕容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完全是一个极有涵养的谦谦君子,那里还看得出来先前半点在战场之上挥刀砍人的凶神恶煞的气息。
  “岳父,我不让您动那个徐福,是猜接下来朝廷拿这个徐福还有那些被俘的齐国士兵作一篇大文章,等到这件事差不多了,那个徐福没用了,岳父想怎么收拾他不成?”
  “会有什么大文章?”谢成有些不解地问道。
  慕容远笑道:“朝廷这一次在江南的动作,说句实话,是有意为之。其实在我看来,是可以用一些更缓和的手段来慢慢地达到目标的,如果这样做的话,需要的时间更长,效果会慢慢地显现,当然,也就不会引起如此激烈的反应。之所以现在如此地混乱,其实早在朝廷意料之中。不然就不会有国安田康,还有杨大将军亲自坐镇湖州了。”
  “这是怎么说?”
  “恐怕是陛下嫌那样的时间太长,他等不及,所以用了猛药,看起来受伤颇重,但只要治好了,便可焕然新生。如果齐国人不来插这一手,我们便又需要更多的手段来抚平这里的人心,但现在,现成的借口不是用了吗?”慕容远道。
  “嫁祸齐国人?”
  “也不全算是嫁祸吧!”慕容远大笑起来:“齐国人的确是插手了,只不过他们以为这场民乱是我们大明失算,失控而导致的,因此想来火上浇油,却不知这是一场完全在我们控制之中的变动。而且他们落在我们手里的这几百俘虏,还有那些战死齐军的尸体,可都是铁证。我以为啊,田康田统领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大肆在江南宣扬是齐国人策划了这一切。”
  “的确有这个可能。”谢成凛然道:“如此一来,就可最大程度地化解掉江南本地人的怨气,要知道,即便是最铁杆地支持大明的江南人,对这一次朝廷在江南的动作也是颇有微词的。”
  端起汤碗又喝了一口,慕容远接着道:“岳父,知道为什么我在锁江关的时候,给予那些战死的武装巡捕如此高的评价吗?因为如果这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人在接下来会被朝廷竖为典范,树为英雄。还有那个第一个驾船去撞击蒋通的胖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江南本地人。他们为了大明英勇奋战至死不悔,为了大明丝毫不顾自己财产的巨大损失而甘愿奉出,多么好的宣传典型啊!您看着吧,那个看起来有些怯懦,但骨子里却不乏冒险精神的胖子,以后的商业生涯必然会顺风顺水,一路上升的。朝廷可正需要一个这样的江南典范呢,特别是一个活着的典范,只要他活着一天,他的事迹便会被宣扬一天的。岳父不是要想找商人合人丝绸生意吗,这个人我觉得是一个极佳的选择,趁着现在他还不热门,岳父可以去烧烧这个冷灶。”
  谢成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慕容远,这个女婿这一刻,让他有些陌生了。年轻的脸庞,看起来似乎羞涩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情,却是老练之极。
  “不做丝绸生意了,至少不会在你治下的梧州做。”谢成想了想,道。
  “为什么?”慕容远问道。
  “你前程远大。”谢成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如果在你治下做生意,会对你的声誉有影响,我谢氏也不差这些利润。你是一棵大树,但现在还不够壮实,你将来长成参天大树之后,对我谢氏的帮助更大。以后谢氏仰仗你的时候多着呢,我不能看着眼前。”
  慕容远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岳父,以前岳父在自己面前,哪怕自己是大明最年轻的郡守,他也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这还是第一次,岳父将自己放在了从属的位置。
  想了想,他道:“岳父多虑了,其实这件事情,您可以换个角度再想一想。丝纺业在将来的很多年中,会是大明一个最为重要的利润所在之地,谢氏放弃他是不智的,岳父为我着想,我很是感激,但岳父也未尝不可取之于江南,用之于江南,在梧州经营丝绸之利,用来扶助梧州的经济民生发展,助我一臂之力呢?”
  谢成眼睛一亮,“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有什么好怕的?岳父将来在这里经营,所得尽数所馈给了本地,谁若说这个闲话,我就敢当面啐他一脸唾沫。”慕容远笑道:“更何况,女婿可不想在梧州呆太长的时间。”
  谢成一惊,“你有什么规划?”
  “女婿想去昆凌郡。”慕容远道:“未来大明伐齐,昆凌郡会是一路大军最重要的后勤堡垒,而未来那里的郡守,必然需要一个允文允武的郡守,我觉得我可以争取一下,如果我能在短时间将梧州打理好,才一次体现我在治理地方上的能力,另外这一次的与齐军作战,我也表现出了战场上作战的勇气,岳父,在大明,允文允武的官员,可并不是太多。”
  “你为什么一定要争取这个职位呢?”谢成有些不解。
  “在大明,将来要走得更远一些,必须要有战功。更需要文武双全,因为我觉得陛下的眼光,只怕不仅仅是放在这片大陆之上,岳父,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慕容远道:“我的出身是有问题的,作为蛮族出身,想要走得更远,我必须要比别人做得更好,而且要好得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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