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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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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他不好。”程务本哈哈一笑:“江上燕,如果有朝一日,大明挥兵而来,你做何选择,是举兵与大明决战到底,还是选择向他们投降呢?”
“我……”江上燕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好了,我不为难你,真到了那一天,你怎么选择,都是有道理的。”程务本叹息道。“说到底,我们只要将篱芭扎紧了,外面的威胁自然就会小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江上燕喃喃地道。
程务本大笑:“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来了,那咱爷儿俩总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经营这荆湖防线,上燕,我们可不是仅仅限于防守,而是要在防守的同时,不断地四处出击,齐人占了东部六郡,但也不是这么好消化的。”
“末将谨奉大帅之令,虽百死而不悔。”江上燕坚定地道。
第972章 最后的进言
王厚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
当秦风再一次看到王厚的时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虽然白发白须,却永远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如今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宛如一副躺在床上的骷髅,如果不是胸脯尚在微微起伏,简直如死人无异了。
这让秦风忍不住红了眼圈。就是这个小老头儿,在自己尚一无所有的时候,举家来投,从此将自己与太平军绑在了一起,出生入死,陪伴着秦风走过风风雨雨,创下了如今这偌大的家业,现在日子终于要安稳了,大明已经站稳了脚跟的时候,这个小老头却已经是撑不住了。
王厚身体垮得如此之快,秦风知道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大明初立之后,最大的一个难题便是天下治理的问题,昔日的太平军中,悍将勇卒一抓一大把,但识文断字,能治理天下的,却是扳着指头就能数过来。可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治理地方,使百姓能安居乐业,仍然要由读书人来担纲。
但彼时前越,官场已经腐败不堪,能用,可用的人廖廖无几,自己一张嘴,便把吏治改革的事情,尽数丢给了王厚。
从那时起,王厚便开始了他历时数年的正本清源之路。这是比战场上刀兵相见还要为难的事情,战场上的敌人是清晰可见的,但国内的吏治改革却是与黑暗之中的敌人在作斗争。要斗而不破,斗而不乱。
秦风扔给王厚的任务,是既要完成整顿吏治的任务,又不能让国内乱成一团,彼时,大明不少郡治并没有动过刀兵,在太平军进入越京城之后,便立即上表表示拥护秦风的统治,这些地方,治理起来尤其艰难。
刀子下得陡,会让人觉得大明过河拆桥,苛待反正的功臣,而及于片面,却又会让吏治改革流于形式,最终徒劳无功。
这其中的艰难,非足以为外人道也。
但就是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儿,在五年之中,不声不响的便将吏治改革推广到了全国,极为出色的完成了秦风交予他的任务。
而代价就是,他终于精疲力竭,油尽灯枯。
“还有多久?”秦风轻声的问着一边的舒畅。
舒畅一脸哀戚之色,“不知道,随时都有可能。”
秦风心中一沉,舒畅是何许人也,那几乎是可以肉白骨医死人的神医,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基本上可以是定论了。连舒畅也抢不回来的人,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将他救回来了。
他伸手握住王厚那干瘦的手掌,眼中潸然掉下泪来。一边的王月瑶,更是低泣出声。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王厚紧闭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来,往日那双锐利的眼睛,如今已经变得浑浊起来。眼珠转动,看到了秦风,身子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要爬起来,却终于是徒劳无功。
他轻轻地咧嘴笑了笑:“陛下,这可不能给你行礼了,恕臣无状。”
“王老,还说这些做什么?”秦风摇头道。
“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形了?”王厚喘着气儿,声音几不可闻。“大事可定矣?”
秦风用力的点点头:“王老放心吧,如今齐楚战争已经到了尾声,楚人虽然惨败,但却仍保留了一定的实力,程务本在荆湖构筑起了第二道防线,他们还能苟颜残喘几年,而齐国呢,虽然赢了这一仗,却也不好受,不管是江涛也好,还是安如海,武腾也罢,都给齐国国内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如今武腾虽然已经撤兵回了灵川,但随时都可以再次出击,安如海虽然是不成了,但他给齐国带来的动荡,不是短时间内能平息得了的。所以接下来,楚国对我们再也没有威胁,反而要仰我大明鼻息了。而齐国呢,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恐怕就是恢复国内民生,曹天成一心想要的国内政局大改革也会提上日程,数年之内,也无力对我们做什么了。至于秦国,王老也知道的。所以接下来,我大明将赢来至少五年的喘息之机。”
王厚无声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陛下天纵其才。有五年时间,足以让大明再度腾飞,只要平灭吞并了秦国,大明便可以成为与齐国并驾齐驱的大国,到了那时,一统天下可期也。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止,已是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憋得青紫。舒畅赶紧斜坐在床头,将王厚搂起来,斜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替他轻轻的抚着胸膛,一边的王月瑶端了药汤过来,一匙一匙地喂进王厚嘴里。
看到几乎有一半的药汤顺着王厚的嘴角流淌下来,秦风心中极为难过。
喝了几匙药,喘息之声渐平,王厚的眼睛,却是慢慢的亮了起来。
“陛下交给臣的吏治革新,老臣自认为还是做得不错,现在大明不敢说个个当官的都清廉自守,但至少在制度的约束之下,在朝廷的监管之下,绝大多数都是想为国为民做一点事业的。”
“王老之功,是鼎立社稷的不世功业。”秦风肯定地道。“我要谢谢你,大明更要谢谢你。”
“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盐政了。”王厚长叹道:“老臣不是不想动他们,可我大明,本身产盐的就那么几个地方,官府豪强绿林相互勾结,如果想动,必然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但彼时我大明,实在是不能再翻这个锅盖,老臣也只能当自己是瞎子,看不到他们了。盐价高,质量次,私盐猖獗,苏开荣曾跟我说过,盐课每年流失只怕不下百万之巨,每每想起这些,老臣这心里就跟猫抓挠似的。”
秦风轻轻地捏了捏王厚枯干的手,“王老,你总得留点事给别人做,把功劳分润一点给其它人啊,您要把事情全都做完了,后来者没有功劳可立,岂不是让他没有了升官的路子?”
王厚咭咭笑了起来。
“我倒想多做一些,可惜做不了啦!陛下,盐务一事,臣虽然没有做,但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想便觉得这里头越复杂,当真是牵一而发动全身,一个不小心,便会动荡朝政的,您想想,百姓每天都要吃盐,这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委实是一件大事,需得谋定而后动。”
“王老放心吧!”秦风淡淡地道:“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总在这几年,便把这事儿办了。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陛下请说。老臣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吏部出缺,您觉得这天下官佐,谁更合适接您的位子?”秦风问道。
王厚盯着秦风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老臣明白了。当天大明天下,最出色的两位官员,无疑便是太平郡金景南,沙阳郡方大治,您这是在为储相作准备吧?”
“什么都瞒不过王老,不错,我是有这个想法。”秦风道:“现在朝堂上下,对此却是各有看法。权云也快要六十了,就算他还能再干十年,我也得为以后打算了。”
“两人的确都各有优劣,不过老臣还是有一点小想头的。”王厚想了想,道。
“王老请直言。”
“金景南锐意进取,不过手段有些酷烈,方大治外圆内方,手段更圆滑,在老臣看来,前十年用金景南,替陛下扫除荆棘,后十年用方大治,抚平创伤。”王厚道:“陛下不妨将两人都调到朝廷中枢来,一方面培养二人的大局观,一方面也让二人互相督促,不敢松懈。”
秦风沉吟片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未来金景南的下场便有些堪虞了。”
“有陛下这位仁厚君主在,金景南不会没了下场。”王厚轻轻地道:“一切都在君心。”
“谁接吏部?”
“想要扫清盐务上的困难,老臣属意金景南。如果让方大治来做,只怕会留下不少的手尾,以后还要费事,让金景南来做,便可以将内中弊端一扫而空。”
“我明白王老的意思了。”秦风点了点头。“只是要将二人都调到中枢来,却又要职位相当,现在倒是有些难处。我准备挪一挪苏开荣。”
“陛下,现在苏开荣还不能挪。”王厚摇了摇头,“老臣也知道,苏开荣,苏灿父子执掌着大明财权,实在是不合规矩,但苏开荣有小辫子可抓,不虞有他,苏灿那人,在政治上的野心倒不大,一门心思的想着他的票行天下。所以倒不必急。”
“这样啊?那金景南,方大治如何安排?”秦风问道。
“政事堂该添人了。”王厚道:“以方大治为次辅,兼管吏部,金景南亦晋位次辅,兼任都御史。都御史管监察院,由金景南来收拾盐务摊子便名正言顺了。”
这便是要从首辅权云手里分权了。
“陛下,首辅权力不益过大,像大楚前首相杨一和那样,是万万不行的。齐国首辅,权力却又太小,事事操之皇帝之手,不免会有所疏漏,而我大明,陛下一直将心思放在开拓疆土,一统天下之上,这内政却都丢给了首辅,眼下时日尚短,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时日一长,权云真成了杨一和,与国,与君,与他本人,都不是一件好事。”王厚轻轻地道。
第973章 遗愿
这才是真正的老成持国之言。
要说王厚本人,原本亦不过县上一小吏,不过官场之上的那一套,他却是浸淫极深,正如他对秦风所言,前半辈子作孽太深,后半辈子卯足了劲,也要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一路跟着秦风慢慢地将事业越做越大,见识却也越来越多。特别是在大明定鼎之后,他担任吏部尚书,负责吏治清理整顿,更是看多了官场之套路。
权云是一个极不错的首辅,但也正王厚所言,因为他不错,所以秦风将政务基本上全甩给了了,现在看不出什么,但时日一长,一个以权云为中心的文官集团必然会形成。那就真是尾大不掉,变成如同楚国杨一和了。
闵若英上台,为了清理杨一和的势力,大开杀戒,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楚国为之元气大伤,这里头,只怕很多都是极有能力的官员。可就算如此,现在楚国之内,仍然有着不少杨一和旧日的老部下,杨致现在在楚国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联络这些杨一和的旧部么?
前车之鉴不远呐。
倒不是说以后秦风就一定会与权云翻脸,但早一点堵死了这条通道,让君臣善始善终,岂不是更美哉?
金圣南也好,方大治也好,都是极有能力的官员,任命他们二人为一左一右的资辅,却又兼任着一部尚书,这便让他们二人有了与权云分庭抗礼的本钱,但这二人又彼此相争,都瞄着权云退下来以后的首辅之位,则二人又要与权云合作,以尽力将这位大明文官之首的首辅拉到自己这一边,这便使三人既有相争,却又有竭力合作,于大明政局的稳定,的确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也唯有如此,秦风在唯来的岁月里,才能将更多的精力,投诸到兵事,投诸到如何对付齐楚之上,而不用在烦杂的政事之中耗费精力。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王厚所言,让秦风不由眼前豁然开郎,先前自己还想着让他们其中一人来取代苏开荣,现在想想,倒也是有些莽撞了。一次性的变动了吏户两个大部的尚书,只怕于政事还是有些关碍的,现在,倒真是解决了问题,却又让朝野上下一片平静。
苏开荣这个户部尚书当得还是很不错的。便让他继续当下去吧,不过他年纪也不上了,总也得着手培养他的接班人了,这一次,不妨也将其考虑进去。
说了这些话,王厚已是精力不济,委顿不堪的他,躺到床上沉沉睡去,舒畅与王月瑶则陪着秦风回到了客厅。
“老爷子还没有什么愿望没有了的?”坐下来,秦风问二人道。
“老爷子想落叶归根,百年之后,葬回到王家庄祖坟之中去。”舒畅道。
秦风点了点头:“只要老爷子想,自然应当满足。就这些吗?”
“其实老爷子倒还一直念叼着你嘴里的铁路呢,说真是可惜,他没有机会去尝试一下这最新的玩意儿了呢!”舒畅苦笑着道。
“铁路?”秦风沉吟子片刻:“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或者能让老爷子一偿心愿。”
“什么,你有办法?”舒畅惊喜地道。
“第一条铁路自丰县到沙阳郡,这一路之上都是平原地区,修建起来自然也快。而太平郡那边却早已经在着手准备此事,铁轨都铸造了无数根堆集在仓库之中,自去年战事告一段落之后,修建工作就开始了,这你都是知道的。”秦风道。
舒畅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
“这一段时间你一直在侍奉王老药石,可能对进度不甚了了,因为两边是对着修,两边郡守又都卯着劲儿的比着,这进度就快了,距离最终合龙,不过也就不到十里地了。”秦风介绍道。
“这么说,老爷子还有机会?”舒畅又惊又喜。
“可铁轨合龙并不代表着就能开通,还有许他其它工作要做,总之也还要一个月左右吧,舒畅,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能不能老爷子再拖一阵子。”
听到秦风这样说,一边的王月瑶已是低声饮泣起来。
“吊着老爷子一口气倒不是办不到,只是这样老爷子就要受苦了,我实在于心不忍。”舒畅看了一眼王月瑶。
“把决定权交给王老爷子吧,实话实说。”
“好!”
“你们两个,成婚都好几个月了,怎么也还没有一个喜讯,要是王瑶珠胎暗结,老爷子必然欢喜,精神也能更好一些了。”看着舒畅两口子,秦风忍不住抱怨起来。
舒畅一摊手:“有是有了,可是不敢告诉老爷子啊,现在的他,切忌大喜大悲啊。我和月瑶商量过了,不到最后关头,这事儿,就不能跟老爷子讲啊!”
“原来已经有了。”秦风倒是大喜,“舒畅,月瑶,那倒也是恭喜你们了。王家有后,王老爷子即便大去,也会心满意足的,舒畅,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不不,也不是商量,是要求你,或者也是请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吧,什么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当然会答应。”舒畅慨然道。
“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如果是男孩,就让他姓王可好?”秦风问道。听了这话,王月瑶倏的抬起头来,看着秦风,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紧接着却又将头转向舒畅,却是紧张得很了。
舒畅先是一愕,看着两人脸上的神色,双手一摊,“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这个儿子姓王吗?这有什么问题?”
王月瑶又惊又喜地看着舒畅:“你,你真答应了?”
“当然答应,我们两个还年轻得很,以后还会生很多,反正以后生的娃娃,一个姓王,另一个姓舒,就这样间杂着排下去。”舒畅笑道。
王月瑶一时之间热泪滚滚,秦风却是满脸含笑,站起身来,大力拍着舒畅的肩膀,“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陛下,月瑶还有一事要禀告。”王月瑶向着秦风盈盈一拜,低声道。
“还有什么事?”
“月瑶请辞商业署署长一职。”王月瑶道:“父亲即将大行,女儿不孝,这几年来,却甚少在父亲跟前尽孝,也只能结芦于坟前,为父亲守制三年。”
这一下秦风可是真正吃了一惊,“这个,你要为老爷子守孝三年,舒畅是女婿,那是半个儿,你又有了身孕,岂不是也要去陪你三年,一下子我便去了两位股肱大臣,这,这可不行。”
“舒畅是女婿,只需守制百日即可。”王月瑶低声道:“父亲无子,这是他终生之憾,月瑶虽是女儿,却也不甘人后,更不想父亲百年之后受人耻笑。今日月瑶说出来,实是想陛下能及早着人接手商业署之事。”
秦风一时之间愁肠百结,“一时之间,却那里能寻到顶替你的人选,这件事,让我先想想吧?”
“是,陛下。不过臣其意已决!还请陛下成全。”王月瑶语气坚定地道。
回到宫中,秦风立即招来了首辅权云与巧手。
“巧手,一个月之内,沙丰铁路能不能开通?”秦风直截了当的问道。
巧手怔了怔:“陛下,一个月之内,全线贯通是可以的,但要开通,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驿站没有建,马匹没有到位,这些工作,也需要很长时间啊!”
“一个月之内,必须开通。”秦风没有给巧手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王老不行了,现在靠舒畅吊着最后一口气,王老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坐一趟咱们自己的轨道车,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个月之内,我要让王老活着上车,沿着沙丰线回家,落叶归根。”
“王老,真得撑不下去了?”巧手吃惊地问道。
“是的,撑不下去了,老兄弟们,趁着王老人还清醒,该告别的,就去告别吧。”秦风满脸憾色:“首辅,别的事情先放一放,这一段时间,巧手哪里需要什么,人员,物资,尽量的先满足他那里。”
“知道了陛下。”权云点头道。
“还有一件事,你得想个办法。”秦风有些苦恼地道:“王月瑶要辞官,为王老守孝三年,三年啊,这怎么能行?商业署接下来的三年,是非常关键的三年,少了她这个掌总的,必然要出问题的,你得想个法子将其留下来。”
权云沉吟道:“陛下,王大人辞官守制,这是人伦,不好拒绝的,即便是朝廷想要夺情,但也要王大人接受啊!这件事情,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由王老亲口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这让我怎么开得了口?”秦风苦笑道。
“陛下,左右还有一定的时间,慢慢想办法吧!”权云道:“这件事情,却是急不得的,但我想,只要王老开口,作为遗命,王月瑶王大人,就不得不遵守了,那时陛下再下旨,则于情于理于法,就都说得过去了。”
“也只能如此了。”秦风点头道。“王老既去,吏部空悬,首辅,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议一议。”
第974章 殊荣
仅仅二十天后,秦风便再一次出现在了王厚的府邸之外。
二十天前得了秦风严令的巧手,当夜便离开了越京城,一路快马疾驰到沙阳,而后又到太平郡,两地郡守自然不敢丝毫怠慢,别的工作暂时先放下,一定要确保沙阳至丰县的轨道车能在皇帝要求的时间内峻工通车。
这不仅是对皇帝旨音的遵从,也是对为大明鞠躬尽瘁的吏部尚书王厚的致敬,或者,后一种意思还要更多一些。
在朝廷中枢,沙阳,太平三地的密切配合之下,仅仅二十天后,沙丰线轨道车便已经完全峻工,而相应的配套措施虽然还不能完全到位,但仅仅应付一次运行倒也没有关系。
当然,在通车之后,丰县与沙阳之间,已经连续作了好几次通行测验,这一次要坐轨道车的,可是皇帝陛下。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数次的实验,确认了安全性之上完全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上报到朝廷。在实验之中,测试了不同的速度,而这一次皇帝送吏部尚书王厚落叶归根,这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所以几位大员都是心中停当得很。
这一次秦风来,当然就不是一个人了。在京的所有部衙官员,一齐全都要来送行。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的送别,也就是永别了。
从三更时分起,住在杨叉胡同的百姓们便听到了急骤的马蹄声响起,紧跟着又是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窗户和门缝,外面灯火通明,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已是密布杨叉胡同。看那些布岗的士兵的服色,竟然是烈火敢死营的士兵。
烈火敢死营,越京城里的百姓自然是不陌生的,委实是因为他们的军旗太过于狰狞了,他们当然也知道,烈火敢死营是皇帝的亲兵,现在布岗的士兵来自烈火敢死营,自然是皇帝要来了。
胡同里住着吏部尚书王厚,这不是什么密秘,不过这位高官平时在老百姓眼中,也就是一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儿,委实看不出什么高官的作派,平时上下衙,一顶青布小轿,除了轿夫之外,身边跟着的也就是四个护卫而已。
有时恰好碰上这位小老儿恰恰下了轿,他还会乐呵呵地跟着胡同里的左邻右舍打招呼,在众人眼中,这位高官,和普通人倒也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普通的老百姓永远也不会知道,给这个小老头抬轿子的两个轿夫,都是武道修为到了七级的好手,而跟在他身边的四个护卫,武道修为最高的那一个,已经跨过了九级的门槛。这些人,随便放到哪里,都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
而那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但只要是当官的,别说看到他本人,便是听到他的名字,心脏也是要用力的跳上几跳的。
杨叉胡同的王尚书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现在这样,自然是出了大事了。众人都在猜测着,这个觉自然也是睡不好了。
鸡鸣五更,天色渐晓,便有士兵一家一家的敲门了,吩咐整个胡同里的人今天暂时不要出门,而随之每家每户都有另一些着黑的士兵进驻。
这些士兵,百姓们平时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他们是来自鹰巢的鹰隼。以往陛下来尚书家,都是轻车简从,而且皇帝本人就是宗师级的大高手,基本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皇帝。但今天,除了皇帝,还有在京的所有高官。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可都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文人,而且这样大的动作,也不可能瞒过潜伏在越京城中的齐楚秦的探子,要是有人图谋不轨,在这里闹一出刺杀来,伤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可就让大明整个的下不来台了。
五更刚过,已经有官员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杨叉胡同王府大门前,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来的官员级别也越来越高,直至第一缕阳光洒向整个越京城的时候,秦风终于出现在了杨叉胡同之外。
无数的官员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秦风脸色有些沉重的走向王府大门,在他的身边一步,首辅权云亦步亦趋,更后面,各部尚书,侍郎静默无声的尾随于后。
王厚府邸大门洞开,舒畅与王月瑶联袂迎出,双双拜倒在地,在他们身后,四名卫士抬着一张躺椅,形销骨立的王厚便半躺在上面。
踏出大门,看到外面的场景,王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红晕,挣扎想要坐起来,秦风已是上前一步,轻轻地按住了他。
“王老,这是你该得的。”他轻轻地道。
权云走到另一边,“王老,今日荣归故里,权云率文武百官,前来送行。”
王厚嘴唇颤抖,眼眶红红的,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架式,这样的排场,这样的荣耀,自古以来,便从来没有一个当臣子的能得到过。
他伸出枯瘦的手,死死地握着,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为大明,为陛下。”
权云用力的点点头:“王公放心,为大明,为陛下,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王厚欣慰的连连点头。
礼部尚书萧老头从后面踏步而去,站在了王厚的面前:“王老,有旨音,你身子不方便,便躺着听吧!”
这是一份加封的圣旨,由萧老头亲自出手写就,自然是华彩异常,历数了王厚的平生功绩,至于王厚的前半生,自然是春秋笔法,一代而过,却是浓厚重彩的渲染了王厚后半生的功绩,对于王厚,最初萧尚书自然是一肚皮的看不起的,但这些年下来,萧尚书一肚皮的不服气,却最终化为了满心的钦佩,这封旨意,却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文章之下。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听得一边的秦风权云等人都是满含热泪,跪在地上的王月瑶,更是呜咽哭泣起来。
在这封旨意之中,王厚被加封为毅国公,光是一个毅国公倒也罢了,关键是那个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这便意味着,王厚死了,这个国公便会传给下一代,可王厚只有一个女儿,这国公的帽子便只会传给王月瑶了,以女子之身承袭爵位,不仅是大明第一个,想来也会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不过王月瑶一直便是大明的重臣,在所有人的下意识之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倒不是王月瑶是一个女子。
宣读完诏书,萧尚书将诏书轻轻地掖在王厚的枕下,俯身在王厚耳边低语道:“王公,一路走好,一路顺风。”
耳边传来得得的马蹄之声,众人的视线看向杨叉胡同的尽头,两匹神峻的白色马儿拉着一辆四轮马车出现在视野当中。而驾车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小猫章孝正。而在马车两侧,骑马护卫的,一个是大将军野狗甘炜,另一个却是皇帝陛下的亲卫统领马猴。
从越京城到沙阳郡城,还有不短的距离,这一段路程,当然只有靠马车了。
“王公,这是巧手带着数位大匠亲手打造的。”秦风走到躺椅前,伸出双手,一支插到王厚腋下,一手托在股上,竟然亲手将王厚抱了起来,转身走向马车。
小猫早已打开了马车车门,秦风抱着王厚走了进去,内里早已布置妥当,舒适异常,这一段路并不短,而且王厚的身体已经虚弱之极,为了保证速度,又要保证王厚不因为旅程的辛苦而有什么不测,这辆马车可是耗费了巧手与数位大匠的不少心思。
安置好了王厚,秦风下了马车,王月瑶和舒畅作为女儿女婿上车照顾,而秦风却是骑上了战马。随着萧尚书一声起驾的呼声。满街的文臣武将们齐齐躬下身去。
“恭送毅国公荣归故里!”
章小猫轻挥马鞭,“驾”的轻呼一声,两匹训练娴熟的马儿,齐齐向前踏出,马车随之向前。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萧老头抚着长长的胡须:“臣子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值得了,如果萧某人得到这个待遇,哪怕就是马上死了,也真是值得了。章兵部为车夫,大将军为护卫,陛下亲自护送,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萧老,王公可是自陛下起事之时起,便跟在陛下左右的,这等殊荣,纵观史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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