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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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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便射倒了一片,鸡群受惊,立时在栅栏之内乱扑乱跳乱跑,掌弩的士兵摆动着弩机,不断地追射着那些鸡。
  一个箭匣射完,半跪在地上的士兵一手扯上弩机之上的箭匣,啪哒一声,新的箭匣又安装了上去,稍稍停顿了片刻的弩机便又咆哮起来。
  不大会,栅栏之内再无一只活鸡蹦哒了,全都躺倒在了地上。
  周立也看呆了,瞪大了眼睛,“陛下,如果将这种弩机安装着战舰之上,如果敌我双方发生接舷战,双方船只靠近的那一刻,这就会是无情的屠杀啊!”
  “当然!”秦风大笑,“再让你看看我们的新式远程武器,霹雳火!”
  众人走到一处悬崖之上,那里,一间黑房子正静悄悄地矗立在哪里,屋顶这上,黑烟正股股升起。而在悬崖之上的海面之上,摆放着十几个木排。
  “本来想放几条船在哪里的,但我们的余主事舍不得,便弄了十几个木排来将就一下,马猴,射得准备吗?”秦风问道。
  马猴挠了挠脑袋:“陛下,霹雳火是用来攻击敌人阵地或城墙的,打木排,目标的确是小了些,真没有什么把握。”
  “试一试,今天就是试一试,至于能不能装到船上,装到了船上以后打不打得准,那就是匠师和周立的事情了。”秦风挥挥手。
  “这是投掷武器?”周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黑房子。
  “是的。”秦风点头道。
  “先来试试冷弹吧!”马猴走到黑房子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八个竖起来的掷臂缓缓地放平了身子,一个个黑色的弹丸从黑房子里滚了出来,落在掷臂前的勺子里,随着一声响,八只掷臂依次发射,落下悬崖之下海面之上的十几个木排,嗵嗵声中,巨大的海浪被溅起,一枚铁弹命中,其它的却都落入到了海中,但就是这一枚,也让一只木排被击打成了碎片。
  “调整射击角度,准备齐射!”黑房子里传来了大声的吆喝,显然,对于第一次的命中率相当的不满。
  这一次八个掷臂同时扬起,命中了三枚。
  “已经很不错了!”周立目瞪口呆之中,情不自禁的喃喃地道。
  “周将军,再让你看看热弹!”马猴笑嘻嘻地道。“换装热弹。”
  没等周立明白过来什么是热弹,八个掷臂的勺子里便多了八个红通通的铁球,现场顿时热气逼人。
  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运气更好一点,命中了四枚。看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弧线的火球,再看看被击中的木排碎烈,燃烧,周立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第876章 原来他就是一个海盗
  巨大的船坞之内,就在那艘刚刚安装好了龙骨的战舰之旁,来自太平城兵工坊的大匠,以及船厂的大匠们,包括周立在内,开始热烈地讨论着船只的改造问题。
  弩机好办,安装起来简单,不需要对船只作任何的改动,只需要在合适的地点为他们腾出地儿来就可以了,但霹雳火可是一个大家伙,想要将他装到船上去,非得有较大的改造不可。在船上有限的空间之内如何不损失攻击强度,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看着他们讨论得忘我,秦风默默地退出了船坞,走到了高处,瞭望着码头。战舰上的水兵们在清理完了战舰之后,并没有离开码头,反而在周扬帆的指挥之下,开始了操作船帆的训练,一主两副三张风帆,在不同的号令声中升起,降下,不时变幻着角度。
  水战,秦风着实不懂,但他明白,操纵舰只,这可真是一个技术活儿,既然是技术活儿,那就没有别的什么窍门儿,只能在平时多加练习,练得不需要用脑子去想,上面一声令下,士兵们便能条件反射般的完成相应的动作。
  无他,唯手熟耳!
  “陛下,周氏父子练兵还是很用心的,他们也的确想在陛下做一翻大事业。”身后响起了余聪的声音。
  秦风回头,看着余聪,笑了笑:“余主事,你怎么不跟他们讨论了?”
  “术业有专攻,微臣麾下也还是有几个有本事的大匠的,有他们就足够了。”余聪道。
  “说得倒也是。余主事,你早前跟我提起周立这个人的时候,说他是你的好朋友,我很好奇,你在楚国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船匠,在那里,你并没有多高的地位,而周立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是一位水师高级将领,你们是怎么交上朋友的?”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余聪笑道:“当初周立回到老家,起初我们并没有多少交集,后来臣为生活所困,便做了许多船只模型在街上叫卖,被周立瞧见了,从此便认识了。也算是有共同话题吧,他那时正是最困窘的时候,倒也没有小瞧我的意思。”
  秦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停顿了片刻,又问道:“余主事,你真得很了解周立吗?”
  “当然很了解,这是一个耿直的,热血的汉子。”余聪毫不犹豫地道。
  秦风笑了起来,“在你面前或者是。”
  余聪一惊,看着秦风,呐呐地道:“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秦风转头看着码头之上那些操练得热火朝天的士兵,轻声问道:“那时你们在泉州吧,你是不是经常找不到他的人,嗯,就是说周立经常不在家?有时一出去甚至就是几个月?”
  余聪一惊:“陛下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猜的!”
  “猜的?”余聪看着秦风,满脸满眼的都是不解之色。
  “今天早上,周立给我送来了一份奏折,昨天晚上,他还给了我一本书。”秦风道:“他恐怕没有想到,这两个东西,可是让他露出了马脚。”
  “陛下,周立绝不会有不臣之心的。”余聪大惊。
  “我没有说他有二心啊!”秦风笑了起来,“如果我真怀疑他,就不会让他看到新式弩机,霹雳火了。我只是说他瞒了不少东西,说话有些不尽不实。”
  “陛下从哪里发现的?”余聪追问道。
  “按你所说,周立在家赋闲多年了,即便他没有赋闲,仍然在楚国水师任职,可楚国水师什么时候出海远航过,一个在内河,近海玩水的水师将领,怎么可能对大海之上的航路了解得清清楚楚,手里能拥有如此详尽的海图?”
  “陛下,这是可以买到的。”
  “好吧,我姑且认为他能买到这些,但是他为什么对海上的海盗分布都清清楚楚,那些海盗盘踞在那片区域,老巢大致在什么地方,海盗之间有什么勾连?余主事,这也买得到?”秦风追问道。
  余聪顿时呆住了,联想起先前秦风所说的周立常常好几个月不在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冷天的,额头之上却布满了密密的汗水。
  “他来宝清港有日子了,你去他家做过客么?”秦风看起来却很轻松。
  “去过,来时将他安顿下来之后,去他家吃过一次饭,后来他忙,我也忙,他又绝大部分时间带人在海上训练,屋里都是女眷,就不太方便了。”余聪道。
  秦风微笑道:“那你觉得周立的那个如夫人长得漂亮吧?”
  “这个陛下,这是周立的内眷,我只见过一次。没有多大映象。”余聪尴尬地道。
  “昨天朕去的时候,他们都出来拜见朕了,可以看得出,她们还是很重视朕的,盛装打扮,身上所穿的衣物,所戴的头面,余主事,你知道那些值多少钱吗?”
  “很值钱吗?”余聪完全是一问三不知。
  秦风一笑,余聪在楚国的时候,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工匠,哪些东西,只怕就是摆在他面前,他也识不得其中的珍贵。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秦风道:“但乐公昨天晚上回来后告诉朕,那些东西都极其珍贵,任何一件,只怕都要花你余主事数年的薪饷才买得起。”
  余聪顿时便呆了,他现在的薪饷可不低,他除了拿着五品官的薪饷,还有作为大匠的各类补贴,算下来一年有好几千两银子,可听陛下所说,周立的内眷随便一件首饰都要花上万两银子才能办到,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周立的认知。
  “会不会……”
  “乐公在皇宫之中掌管大内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秦风笑看着余聪:“余主事,你现在想到了什么?”
  余聪脸上的汗啪哒啪哒地掉在地上,脸上完全变了颜色:“陛下,您是说,周立,他,他他他本身就是一个海盗。”
  “很有可能!”秦风道。
  余聪一言不发,朝着秦风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你到哪里去?”秦风问道。
  “臣,臣要去质问他!”余聪怒气冲冲地道。
  “为什么要质问他?”秦风呵呵一笑,问道。
  “陛下,他是一个海盗啊!”余聪怔住了。
  “朕倒并不在乎他是一个海盗。”秦风笑道:“便是朕,最早的时候,不也是被人叫作山匪吗?”
  “就这样不闻不问吗?”余聪纳闷地问道。
  “朕不在乎他是不是海盗,但朕在乎他能不能坦承相见。”秦风淡淡地道:“朕希望他自己来和朕淡。余主事,你可以稍稍点一下,但不要明说,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连这个也做不到,我还真不敢用他了。”
  看着秦风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余聪打了一个冷颤,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既然是他多年老友,便做到仁至义尽吧!”秦风笑看着余聪,“朕回去了。”
  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余聪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周立,你害死我了!他在心里愤愤然地道。
  脚步觉重的走回到船坞之内,工匠们的争论还在继续,而周立也从一个将领的角度,不时的提出自己的看法,看到余聪走了进来,周立兴奋地挥着手,“老余,你跑到哪里去了,快来,这怎么能少了你这个行家?要将霹雳火装上去,船的结构便必须要改动,可少不了你的主意!”
  余聪苦笑了几声,“老周,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周立看着余聪的脸色不是太好,搓着手走了过来:“什么事有比这还重要的,你怎么啦,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余聪盯着周立看了半晌,突然恶狠狠地道:“老周,你骗得我好苦,原来你那么有钱啊!”
  周立莫名其妙地看着余聪,“你这是怎么啦,发什么疯?”
  “我发疯?”余聪恨恨地瞅着他,“我拿你当知心的朋友,以为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你,不该这么对我!”
  丢下这句话,余聪愤愤的拂袖而去。
  看着余聪的背影,周立眨巴着眼睛,眼光缓缓地扫描着整个船坞之内,刚刚太投入了,连皇帝和他的随从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腊黄一片,拔腿便向外跑,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脸上表情瞬间变幻了数次。
  他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余聪就这么几句话,他立刻就明白,自己的老底儿只怕被人窥破了。
  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周立啊,这一下你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回头看了一眼船坞内还在争论着的工匠们,他脚步沉重的向外走去。
  宝清港内,秦风的住所,乐公公一边替秦风沏着茶,一边担心地问道:“陛下,您是很看重他的,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他会来的。”秦风笃定地道:“这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否则,他就没有必要到我们这里来了,他不甘心一辈子就做一个海盗的。更不甘心他的后人继续步他的后尘。”


第877章 更在乎你的坦承
  傍晚时分,乐公公捧着一叠厚厚的奏折走进秦风的房间的时候,他正在伏案疾书。
  秦风在写信,在给闵若兮写信。
  他已经写了好几页纸,尽是一些絮絮叨叨的小事,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些喜闻乐见的乡野趣话,宝清港目前的发展等等。
  乐公公将奏折放到了秦风的案头之上,后退一步,束手而立。搁下笔,秦风拿起排在最上面的一封奏折打开,那是鹰巢的探子从楚国发来的消息。
  楚人两路大军出击,罗良率主力出击高湖,副将江涛出击泰州,而皇帝闵若英竟然也御驾亲征了,他率领着他的亲卫火凤军亦在罗良的攻击队伍之中。
  齐人正在败退。
  从整个大陆局上来讲,齐人似乎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场面之中,在与明人的战场之上,他们可以说是一路溃败,大踏步的后撤,最后的防线就是昭关,而明军在大将军吴岭的率领之下,正在步步紧逼。秦人肖锵出虎牢,短短一个月时间之内,连接拔除了齐人在横山之中的数个重要的军寨。
  齐人三面受敌,形式恶劣之极,这让楚国人觉得遇到了天大的良机,他们面前的齐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从各个方面反馈出来的情报,都显示着齐人将一部分主力正在火速调往昭关与明军的战场之上。
  秦风随手将奏折扔在了桌面之上。他对这个没有任何兴趣,因为他早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所谓的明齐之战,只不过是双方妥协之后的一个骗局,明人要的是益阳,武陵,桃园三郡,抵达昭关之后,他们前进的脚步就将停下,而在他们的身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齐国大军。有的只是齐将鲜碧松指挥的一支由一万余齐国败军和匆匆忙忙集结起来的郡兵,甚至临时征召起来的青壮组成的军队。
  至于横山方和,秦风相信,当郭显成利用空间换时间的策略奏效之后,肖锵就会遇到强有力的反击,而心有二用的肖锵根本就没有心思与郭显成纠缠,只要小有挫折,他就会撤兵,毕竟,肖锵现在的重心在秦国国内,相比于对外开疆拓土,在秦国国内获取他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而楚军,正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钻进齐人的大圈套。
  齐国亲王曹云,的确是一个极度优秀的将领,秦风拉出一张地图,在齐楚交界的地方逡巡着,能将一支多达数十万的军队指挥得如此得心应手,一边抵抗对方强大的进攻,一边慢慢地给对方挖坑,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秦风觉得自己就根本做不到。这种战略,除非主帅对自己的能力,对自己的军队有着极强的信心,否则根本就敢轻易使用,因为这有可能一不小心便演变成为一场真正的大溃败,但至少现在,齐军有条不紊。
  “乐公公,告诉千面,都派人手紧盯永州。”秦风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良久,最终落在了一个地方。“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永州将是齐人最后的决战之所。”
  乐公公凑了过来,“陛下,一路退到永州么?齐人未免也太托大了,这样一来,他们可就让楚人在齐国境内突进近五百里了。”
  秦风嘿嘿一笑:“没办法,齐人胃口更大。看到了沅江了么?曹云肯定是想将楚军诱过沅江,到了那时,只需一只军队截断沅江退路,楚军便会陷入到绝境当中,一场大败便不可避免。”
  “楚国此败,只怕就此一蹶不振了。”乐公公摇头叹道:“楚人也不乏英才良将,难道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场骗局吗?”
  “贪心啊!”秦风道:“罗良贪心,闵若英也贪心,就算是程务本,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只怕也会高兴的,楚人自上而下,都犯了这种病。再英明的人,一旦犯了这个病,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陛下说得极是。”乐公公道:“陛下,那个周立在外头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还让他继续跪着吗?”
  “外头今天很冷吧?”秦风瞅了一眼屋里新添的火盆,道。
  “是的。”乐公公点头道:“立冬过后,这天气似乎一下子便冷了许多,细雨朦朦的,奴才看那周立的衣衫都湿透了。”
  秦风哈的笑了一声:“他是该好好清醒清醒。算了,你让他进来吧!”
  乐公公应了一声,转头进屋,秦风却又提起笔来,开始给闵若兮写信,他没有提到楚齐之战,同样的奏折,越京城也有一份儿,作为坐镇越京城的皇后娘娘,首辅权云应当向她禀报过了,以闵若兮的聪明,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楚齐打到了这个份上,已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了,除非有一方先行崩溃,否则谁也不可能改变这个结果了。
  在秦风看来,崩溃的必然是楚国无疑。
  闵若兮肯定会很伤心,很难过,甚至会恼火于自己,但作为大明的皇后娘娘,她也必须理解,这对于大明才是最好的结果。
  闵若兮是知道秦风想干什么的。一统天下是秦风的夙愿,不择手段的削弱自己敌人的力量那是必然的选择,不论是齐国,还是楚国,从长远来看,都是秦风的敌人。
  先秦再楚最后齐,这是秦风整体的战略构思。这一次闵若英的御驾亲征,是春风喜闻乐见的事情,因为闵若英的亲临战场,将会便楚军即便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也不会轻易崩溃,而是会死战到底。
  楚军的战斗力是不差的,一支面临绝境拼死一战的军队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必然是惊人的,曹云会胜,但恐怕付出的代价也必然不会低,此战过后,楚国再无外侵实力,自保恐怕都会很成问题,大败也会引发国内的矛盾大爆发,闵若英在位这几年,濒发战争,几乎快要淘尽闵威杨一和在位时几十年积存下来的老底儿了。
  而齐国经历了这数场大战之后,就算他家大业大,也非得有好几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养足自身的元气,而有了这几年的时间,足够让自己吞并秦国,一统西北了。一统西北之后的大明,才会真正的走上争霸天下的舞台,与齐国一较短长了。
  那时的楚国,将会是自己手中有力的筹码。
  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秦风听到了周立的脚步声,进门之后的周立一言不发的又跪倒在了地上,秦风并没有回头,继续提笔,向闵若兮倾述着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对小文小武的舔犊之情,解释自己滞留长阳宝清的苦衷,甜言蜜语了一番之后,他终于停下笔来。
  将厚厚的信装进信封,搁在一边,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垂头丧气跪在哪里的周立。
  听到秦风转身的声音,周立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本以为自己那些隐秘的事情,在遥远的明国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但几个小小的破绽,便让聪慧的皇帝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本质,也是自己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衣服都湿了?”耳边传来秦风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之色:“乐公,给周将军换一套衣服,对了,他与朕身材差不多,把朕的便衣给他拿一套过来吧。”
  “不不不!”周立没有想到秦风一开口居然说得是这样一件事,整个人都有些蒙圈了,“陛下,末将,末将受得了,末将不冷。”
  “身上都湿透了,就算你身子骨好,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舒疯子曾说过,再最好的时候不要折腾,更要懂得保养,才是养生之道。周将军,将湿衣服都脱了吧?屋里都是大男人,你还不好意思么?”
  乐公公笑眯眯地转身找了一套干爽的衣物进来,“周将军,陛下让你脱了湿衣,这可是君言呢!”
  周立咽了一口唾沫,无奈的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湿衣,赤身裸体的站在秦风的面前,一身黝黑的健壮的肌肉展现在秦风的面前,更让秦风感兴趣的,是他身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刀箭伤痕。
  “啧啧啧。”秦风咂吧着嘴,“周将军,这些伤,都是在大海之上得来的?看起来海上的盗匪们还是很厉害的嘛?能让你这样的人都受了这么多伤!”
  秦风愈是温言私语,周立便愈是害怕,也顾不得赤身裸体了,卟嗵一声又跪了下来:“陛下,末将有罪,末将有欺君之罪。”
  秦风嘿了一声,“周立,你还是先起来把衣服穿好吧,朕对你的这些伤疤感兴趣,对你赤身裸体可不感兴趣。乐公,去给周将军弄一碗姜茶来,这又冷又饿又受惊吓,可别把朕的水师大将给弄病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陛下!”周立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惊诧地看着秦风,听皇帝陛下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打算怪责自己。
  “周立,朕今天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秦风盯着周立道。
  “末将知道!”
  “你不知道!”秦风哼了一声。“朕不在乎你当没当过海盗,但朕在乎你的坦承。”


第878章 大海的模样
  周立赤身裸体趴伏在地上,以额触地,不敢作声。秦风抬了抬下巴,后方的乐公公会意的走上前去,抖开一件长袍,轻披在周立赤裸的身体之上。
  “君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互信。”秦风缓缓地道:“如果没有信任作为基础,那朕又怎么能放心将一支军队交予你?特别是像水师这样的部队,周立,一旦你扬帆远航于大海之上,与陆地断绝音讯,你我彼此之间,除了信任,还能有什么作为保障呢?可是你到大明,却向朕隐瞒了太多的东西,这让朕很是失望。所幸的是,你抓住了机会,这还不算太晚。”
  “末将知错了。”周立颤声道:“末将本来出身清白,可后来却受不了驰骋大海的诱惑,却做了海盗,得意之余却又深以为耻,生怕陛下瞧不上末将这种人,所以才不敢实话实说。”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秦风道:“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周立,你起来吧,乐公,给他搬一个座位来,我想仔细听听海上的情况,上一次你跟我说的,其中有许多不尽不实之处吧,或者,你隐瞒了许多东西是不是?”
  “末将,惶恐莫名,陛下恕罪!”站起身来的周立,身上仍然忍不住有些颤抖。
  “先穿好衣服吧!”看着对方的模样,秦风有些好笑,“这个模样,可委实有些不好看。”
  穿好了衣服,坐在凳子上,端着乐公公熬好的姜茶,周立的神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一口气喝干了一碗姜茶,将碗放在了桌子上,挺直身子坐好,两手平放在双膝之上,静候着秦风发问。
  “先说说你与泉州宁氏的关系吧!”秦风道:“你是泉州人,朕想,你的所作所为,与他们一定脱不了干系吧?”
  “陛下明见万里!末将佩服无地。”周立道:“其实与其说是末将在当海盗,还不如说是在为宁氏卖命。”
  早在意料之中的秦风点了点头。
  “当年末将在楚国水师之中不受待见,到处遭到排挤,一怒之下便辞官归乡,只想着就算是去当一个渔夫,也饿不死人。可后来事实证明,末将实在是将这世上的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周立有些感慨地道。“末将之名,在这个行当之中还是有一点小名气的,归乡之后不久,宁氏便找上门来。”
  “可是末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宁氏的底细,自然不肯自甘坠落,而在那之后,臣一家便在泉州遭遇到了极大的困境。后来小儿更是陷入到了一桩杀人官司之中不得脱身,此时宁氏再度找上门来,声称只要我加入宁氏船队,成为他们船队的护卫总头领,小儿便不会有一点事情,万般无奈之下,末将只能答应了他们,从此开始了自己的海盗生涯,这一干,便是近十年啊!”
  “不是护卫总首领吗?怎么就变身海盗了呢?”秦风笑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周立道:“在楚国,宁氏的确是规规矩矩作生意的,但船队只要一出海,那就不一样了,大海之大,远非在陆地之上生活的人所能了解的。那里,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谁的拳头硬,谁的道理就大。所以船队一出海,既做合法的生意,也做非法的事情。比方说抢劫。”
  “大陆四国,秦国无出海口不说他,大明现在也只有宝清,在前越时期也是废弃的,齐楚两国禁海之策相当严厉,你们抢谁呢?”秦风有些不解地道。
  “陛下,我们这里虽然禁海,但其它地方并不禁海啊,相反,外面的那些国家,海贸相当繁盛,当年大唐鼎盛时期万国来朝,虽说有些夸张,但上百个小国总是有的。千余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国家分分合合,有的覆灭了,有的却延续了下来,有的甚至合并成了一些相当大的国家,我们出海,做生意的对像就是他们,当然,抢得也是他们。有时候,我们也抢齐国郭氏的。”
  秦风点了点头,“海外这些国家,你知道的有多少?他们的船队有多大?有没有能力向我们这里发动进攻?”
  周立所说的话,让秦风有些担心。
  “陛下,末将率领的宁氏船队,并没有向外走出太远,据臣所了解的这些国家,最大的也不过相当于大明的规模吧,他们对于我们这里,似乎还有着很大的畏惧感,这或者与当年大唐时期唐军给他们留下的阴影有关,那里的当权者,并没有向我们这里进军的打算。甚至还防着我们,即使与我们做生意,也是小心翼翼。”
  “以你的观察,这些国家的军力如何?”秦风继续问道。
  “他们的陆上力量臣所知不多,但如果仅算海上舰队的话,现在齐楚两国任何一家,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好在他们不知底细,否则我们这片大陆的海境,只怕要风声鹤唳了。”周立道。
  “原来是这样!”秦风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是的,我们在这里做生意,都是很规矩的,只是到了大海之才,才会转身做海盗,抢劫那片海域的商船,甚至偶尔会上岸打劫一些小岛国。”周立道:“海上生涯,危机重重,像我们这样既做正规生意,又做海盗的船队,还是有一些底线的,一般来说,只求财,但还有一些纯粹的海盗,那就相当残暴了,如果在海上碰上他们,那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臣这一身伤痕,便是在与这些海盗的战斗之中得来的。”
  “输过吗?”
  “输过,最惨的是一次整个船队几乎全军覆灭,末将只身驾船而逃。”周立羞愧地道。
  “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秦风哈哈大笑起来。
  周立昂起头:“陛下,不是臣无用,而是臣所率领的船队,绝大部分是商船,真正用作战斗的战舰其实很少。而那些海盗却全是战舰,那一战臣很不走运,宁氏船队走这条航路多年,被那片区域的海盗给盯上了,好几只小的海盗团伙联合起来对付末将,末将实在是无力回天。”
  “这么说来,你其实也只走很小的一片海域,对于更远的地方,也是一无所知。”秦风若有所思地道。
  “是的,臣所知道的海域,已经全在臣献给陛下的那本书上了,更远的,臣就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陛下也许会感兴趣。”周立道。
  “什么事情?”
  “三年之前,臣常去做生意的那一片海域的数十个国家,不论大小,曾经组织过一次联合舰队,当时连所有的海盗都接到了邀请,听说是为了对付来自更远的西方的侵袭,很可惜,臣那时候在泉州,宁氏似乎是听到了风声,在那一段时间,恰恰没有出海。”
  “最后结局如何?”秦风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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