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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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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迁的变化只是让杨义感到世态炎凉的话,那么其他人对他态度的变化,就让他感到惊慌了,首先便是程平之。
昨天晚上,程平之叫上了宿迁,商讨的是安阳郡的布防以及剿匪工作,大乱之后,必然会有匪人作战,这样的需要调动郡兵的事情,冯郡守居然没有叫自己这个主官,这里头的意思可就太明白不过了。
而今天,自己去郡守府钱粮处征调五月的粮饷,平是那个满脸堆笑的钱粮官,一向会多拿出一成来讨好自己的腌攒玩意儿,居然板起了面孔,跟自己打起了官腔,最后居然只给了八成粮饷给自己。说什么郡守大人说了,现在危难时期,郡兵应当与全郡百姓一起共当危难,共度时艰。
我呸!杨义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不过是看着自己朝不保夕了,想要痛打落水狗,在自己身上再狠踩一脚罢了。
官场之上捧高踩底,本是人生常态,杨义自己也这么干过,不过轮到自己身上,心里自然是极度不舒服了。
连以往不入眼的小官儿都敢作践自己,可见自己的处境已经恶化到什么程度了,这几天,杨义甚至不愿意进军营去,郡兵之中,带兵将领多是有背景的人物,消息的灵通程度,有时候比郡守还要来得快,而这些人,脸变起来,自然也是更快的。
怏怏的沿着街道牵着马往家里走,看样子,必须先将家人打发走了才是,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一点家财,也得赶紧转走,不然等到二皇子一变脸,自己铁定是遭池鱼之殃。逃是不敢的,不过可不可以抢在前头辞官呢,这样给人腾了位子,也显得自己识相,或者能换得一些人的好感。
自己这些年来,除了贪了一点,也没有做什么恶事,料来也不会有人追着要自己的命吧!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杨义长叹一口气。
“将军,将军,夫人让您快点回家。”远远的,一位家人满头大汗的跑到自己的面前。
“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杨义不满地低吼道,自己现在仍然是郡兵统领,在这郡城之中,那是响当当的二号人物,家人这么一副神态,已经让街上行人侧目而视了。
“将军,京城来人了,是内卫!”家人压低了声音,但却压不住那颤抖之声。
杨义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内卫!怎么会是京城里来的内卫?自己除了与杨一和有一点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之外,可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京城里来的内卫找自己做什么?
第一反应是逃。但往哪里逃?夫人孩他还在家里呢,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去找程平之,没用,就这几天他对自己的态度,不踩自己一脚,算他是仁义的了。
咬了咬牙,挺直了身子,将马缰绳扔给了家人,倒背着双手,他强自按住内心的惊慌,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能怎么样呢?
第89章 臭不要脸
哪怕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作了最坏的打算,但当杨义跨进自己的家门,踏入自家的大堂,看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的瘦瘦小小的老者还有他身手负手而立的四名壮汉的时候,仍然是忍不住两腿一软,险些便瘫坐在地上。这是内卫抓捕官员的标配啊,身着便服,带了人便走。
“杨统领回来啦?”看到杨义进门,老者放下手里的茶杯,微笑着道:“统领还真是一个大忙人,我这茶都已经喝了第三水儿了,快成白开水了。”
“下官不知大人今日会来,迎接来迟,当真是罪无可赫!”杨义急赤白脸,手脚颤抖,抖抖索索地道。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的光芒,淡淡地道:“杨统领这可错了,我可不是你的上官,我只是二皇子府中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即便是这几位内卫,论起级别来也比统领低了好几级,这声下官可是称呼错了。”
“皇子殿下那是天上星宿下凡,高在云端的人物,您是二皇子身边的人,那自然也非同凡响的神仙般的人物,在您的面前,我这种俗人下官这一声自称倒也不错。”杨义谄媚地连声道,丝毫不顾忌那老者身后几外内卫眼里的轻蔑,都什么时候了,要命总比要脸重要。
老者被杨义的话逗得大笑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摇着头道:“老夫姓辛,名渐离。王府之中一介小小书吏,奉二皇子之命来安阳城办差,杨统领,老夫到安阳城已经是第三天了。”
“三天?”杨义又是一哆嗦,“辛大人,下官一向是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从来不敢违法乱纪啊?”
辛渐离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拖长了声调:“真得么?”
在对方眼神的逼视之下,杨义不由得垂下了眼光,这年头,当官儿的,又有几个是干净的,不查都是清官,一查个个都是一裤档屎。可自己现在不比往昔,腰板不硬啊。
“杨统领,你那些贪赃枉法,吞没军饷,虚报战功等等事情,我就不一一提了,其实在二皇子眼中,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根本就不可能摆到他老人家的面前去。不过你是前左相杨一和大人的亲戚,这个嘛,嘿嘿嘿!你还一直宣扬与杨左相关系相当的密切啊!”
唰地一下,冷汗立马就下来了。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只要与杨一和扯上关系,那就是原罪啊,即便是清得如小葱豆腐一般,也能给你鼓捣出一屁股事儿来,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一身烂泥。
“大人,大人!”卟嗵一声,杨义竟然跪了下来,“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啊,那都是下官胡扯的,下官虽然姓杨,但实则上与左相,不不不,与那杨一和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平时也只是扯着虎皮做大旗而已。是下官猪油蒙了心,现在下官知道错了。”
辛渐离眯起了眼睛,杨义堂堂一个统兵上万的武将,一个七级的武道大家,竟然这般没有骨头,当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不过也好,这样没有骨头的人,才更好控制,也能为了一根救命稻草,将二殿下交待下来的事情办好。
“杨统领起来吧,这些事情,二殿下当然是清楚的,不然的话,到这里来的就不是我这个书吏,而是只有捉拿你归案的内卫了。”辛渐离伸手虚扶了一下。
“真,真是这样吗?二殿下当真没有怪罪下官吗?”绝处逢生,杨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辛渐离道:“不过这些年来,你打着杨一和的旗号也做了不少事,对于他的党羽也有不少接触,也帮他们做过不少事情,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想你清楚吧?”
“清楚清楚,当然清楚。”杨义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在下一定挺身而出,揭发杨一和及其党羽这些年来所做的不法之事,将其大白于天下,让天下百姓都能看清这个白脸老儿的大奸大恶。”
辛渐离抚着胡须,点头微笑,软骨头都是怕死的,但同时也是聪明的,响鼓不用重捶,收拾杨一和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当然要开始收集他的黑材料了,有杨义这个杨一和的亲戚出面,那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
“起来吧杨统领,别跪着了。既然你肯做这件事,那二殿下自然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不是吗?”辛渐道,“像杨一和这种大奸大恶,大奸似忠的家伙,我们自然不能让他蒙骗百姓一生一世。”
“大人说得是,小的一定用心。”杨义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喜色,看来这条小命是保住了,而且还能借着此事攀上二殿下的大腿,当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看来自己这官运还没有到头呢。
“这件事情呢,你慢慢做着,倒也不急在一时,毕竟杨一和当政数十年,党羽遍及天下,想要肃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慢慢的来,才能不伤了我大楚的根本,你说是吧!”
“是是是,大人虑事周全,我这个莽汉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一听到要揭发杨一和这个老贼,就忍不住热血沸腾了。”杨义厚颜无耻地道。“不过下官一切都听大人的吩咐,大人叫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不是我,是二殿下叫你做什么。”辛渐离认真地纠正着。
“是是是,是二殿下。”
辛渐离挥了挥手,身后的四名内卫大踏直走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将房门关紧,四人按刀立于门外,看到这架式,杨义又惊又喜,看来二殿下是有大事要交给自己去做啊。
“你知道西部边军覆灭一案的事情吧?”辛渐离眯起了眼睛。
“知道一些。”杨义点头道。
“我是说真正的案情。”辛渐离冷笑,“你大概和很多人一起,都只是猜着此事可能跟太子有关是不是?所以太子才被皇帝以行事乖张,忤逆不孝的罪名关在了东宫对不?”
“这种事情,大家也只敢悄悄地猜测一番,谁也不敢拿到面上来说啊!”杨义老老实实地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太子殿下做的,他在二殿下制定出兵计划之始,便刺探到了具体的计划并将其泄漏给了西秦人,目的就是要让左立行失败,让二殿下主持的这一次军事行动大败亏输。其更险恶的用心就是直接将老皇帝气死,他好直接上位。”
杨义嘶嘶地抽着凉气,这种事情,他连搭嘴也不敢了。
“不过陛下英明,岂能被他这种小伎俩瞒过,没用几天,皇帝陛下便查明了案情。不过虎毒不食儿,更何况是我们英明的皇帝陛下啊!陛下没几天活头了,不想带着这个名头架鹤西归啊。所以这个罪名,是万万不能安到太子殿下的头上去的,这样才能保住皇室的颜面。”辛渐离淡淡地道:“所以,这件事情,便需要一个替罪羊,而且足够份量,理由充足。”
杨义迷惑地看着辛渐离,不知道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着杨义的神情,辛渐离提醒道:“你好好想想,我到安阳城来是为了什么?安阳城谁能与这场战事搭上关系,而且最有可能有出卖情报给西秦人。”
听着辛渐离的话,杨义脑子中电光火石般的灵光一闪:“敢死营!”
“不错,你当真是足够聪明,我这一次来,就是要将敢死营全部拿下,处死。这事儿,自然得着落到你身上,这也是二殿下的明示,办好了这件事,不但你过望的罪孽都可一笔勾销,以后荣华富贵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你这可是为皇室做事情!做好了,飞黄腾达,做差了,粉身碎骨。”
杨义的脸唰地白了。
“这是殿下给你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记他老人家失望。”辛渐离淡淡地道,起身站了起来。“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一天,没有拿出让我满意的方案,那我就去找找宿迁,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不不不,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杨义大叫起来,如果由宿迁来做这年事,就代表着自己彻底完蛋了。
第90章 变天
杨义要完了。这是安阳城内官场上的人几乎一个共同的认知。杨一和得罪了二殿下,而二殿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皇位继承人,在老皇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几天的情况之下,太子殿下已经经没有了翻盘的机会。而作为杨一和的党羽,在政治之上,便已经几乎被判了死刑。
即便是郡府门前守门的衙役也都知道这一点,因为这几天,这位将军大人几乎天天都往郡守府跑,但无一例外,郡守程平之大人根本就不待见他,反而连续召见副将宿迁,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守门的衙役每次看到杨义佝偻着背失望的离开郡守府的时候,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杨义可不是一个好侍候的主儿,以往得势的时候,不但没拿正眼儿瞧过他们,反而有一点看不顺眼的地方,对他们便是又打又骂。
不过今天,守门的几个衙役都瞪大了眼睛,前几日还像霜打了茄子一般的杨大统领今日看起来却是春风满面,腰也挺直了,眼神又重新向上了,灰扑扑脏兮兮的制服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的簇新的将军制服。
杨义昂首挺胸而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家伙。两人正向着衙门而来。
“杨将军早安!”虽然心里已经不大瞧得起这位快要下马的统领大人,但面子上的礼节还是不可废的,两名衙役齐齐上前,向杨义躬身行礼。
“嗯,郡守大人在么?”杨义又恢复了往日的傲气,鼻孔向天,冲着两个衙役问道。
“这个?”一名年长者犹豫了一下,道:“在是在的,不过现在郡守大人正在与宿副将说话,好像是在谈论剿匪的事情。统领要不改日再来。”
杨义冷笑一声,“我现在就要见程郡守。还不快去通报?”
“这个,这个……”两个衙役面露难色,却没有一个人转身去禀报。杨义大怒,迈步便向前衙门内走去。
“统领大人,还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两个衙役齐齐横跨一步,挡在了杨义的前面。
下一刻,两名衙役惨叫着弯下腰去,杨义的两只拳头缓缓收回,以他的武力值,收拾两个衙役,直接就是杀鸡用牛刀,看到两个衙役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惨叫颤抖,杨义冷冷地哼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连你们也敢来作践老子,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一转身,愤怒的脸庞立马魔术搬的换上了笑脸,“辛大人,请,里面请,边远之地,这些混账东西都没得什么教化,粗陋不堪,让您看笑话了。您请。”
“还是杨统领先请吧!”辛渐离微笑着。
门外的惨叫引起了内里一阵骚乱,当杨义和辛渐离跨进大门的时候,更多的衙役从边上的值房之中涌了出来,惊讶地看着昂首挺胸而入的杨义,透过敞开的大门,还能看到两名同僚此刻正在地上翻滚。
杨义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们,直接从人群之中穿行,衙役们面面相觑,不自觉的为他让开了一道路。即将失势的将军那也是将军呐,他们可犯不着得罪狠了这个人,看看外面的两位同僚吧,还在哪里翻滚哀嚎呢!
程平之出现在了大堂门口,看到外面的一片混乱,脸上满满都是愤怒之色,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得色的宿迁。
“杨义,你想要干什么?要上天么?”程平之怒吼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杨义停了下来,笑着冲对方一抱拳:“程郡守,实在是在下有紧急公务求见郡守大人,可那两个混账居然阻拦下官求见郡守大人,您说这是不是该揍?误了公务,他们担带得起吗?”
程平之眯起了眼睛,看着对方哼了一声,“本官与宿副将正在商议安阳郡剿匪事宜,现在没时间见你,你先去吧,回头我会派人找你的。”
杨义冷笑起来,“郡守大人,您刚刚叫了一声宿副将,看来您也还很清楚,宿迁只是郡兵副将,下官才是这安阳城郡兵之首,不知郡守大人是什么意思,军务居然越过了主官而与他的副手商议?”
听到杨义的质询,程平之不由恼羞成怒。“杨义,你大胆,你既然还知道本官是安阳郡守,那怎么处置公务本官自有斟酌,自有考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官。现在,你马上滚回去闭门反省三天,然后再来跟我说说你错在哪里。”
杨义夷然不惧,现在他身旁可是站着一位绝大的臂助,那里会在意程平之的愤怒。冷笑连连,居然与程平之对视丝毫不退让。
一边的宿迁咳嗽了一声,往前了一步,“杨将军,现在程大人正在气头之上,您还是先回去吧,等程大人气消了再过来。”
“滚一边儿去!”杨义瞟了一眼,“怎么,看我要倒霉了,你便急不可耐的来踩我一脚吗?宿迁,你可清楚一些,老子现在还是你的上官,我跟程大人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宿迁不由勃然大怒,心道你一个马上就要下野的将军,居然还这么横,以前老子怕你,那是因为你身后有左相杨一和,现在杨一和已经倒了,你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居然还在老子面前耍横。向前跨出一步,拳头握得卡卡作响,论起武道修为,他可比杨义要高,杨义不过一个普通的七级高手,他自己,可是七级巅峰,差最后一步就能踏入八级了,真要动手,收拾杨义那是轻而易举。现在他可是没有什么顾忌了。
辛渐离眼见着一言不合便是要动手的意思,当下轻咳一声,站了出来,“程郡守,杨义的确是有重要公务要见您,当不是虚言恫吓。”
程平之转头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儿,心中有些疑惑,杨义今日一反常态,必然跟此人有关系,看此人的穿着打扮,谈吐气质,显然不是普通人,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宿迁冷笑道。
“小老儿不过一介平民,不过小老儿的东家嘛,倒的确是有些身份。”宿迁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向前走了几步,将其递给了程平之。
第一眼看到那金灿灿的腰牌,程平之和宿迁两人的眼神儿都有些凝滞。这是内卫的腰牌,内卫的腰牌分三类,铁牌,银牌,金牌,铁牌是一般的内卫人员,银牌是中高层人员,而金牌就稀罕了,据程平之所知,整个内卫系统,绝不会超过十块金牌。
“程大人,现在杨统领能与您谈一谈了吗?”辛渐离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笑容却有些冷了。
程平之吸了一口气,“当然。这位先生,里头请。”
杨义嘿然一笑,大步而入,程平之看了一眼杨义的背影,脸上颇有些恼怒的神情,但却也只能无奈地跟上,这杨义杨将军攀龙附凤的本事着实让人敬仰,这才几天啊,居然就又重新找上了靠山。
宿迁跟在三人之后也想进门,辛渐离却突然回过头来,“宿将军,今天我们要商谈的事情是高度机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杨将军会通知你的。”
宿迁一怔,看向程平之,程平之无奈地冲他摆了摆手。
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宿迁的脸色渐渐变得精彩起来。
第91章 剪刀的痛苦
敢死营仍然驻扎在帽儿山,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野外的毛桃树花开花谢,如今都挂上了一个个小不点的果子,但他们却没有任何变化,朝廷似乎遗忘了这支军队,对于西部边军全军覆灭也迟迟没有定论。一场战争的大败,必然要追索原因,检讨过失,处分责任人,但现在却诡异的安静。
西秦的谈判特使到了上京已经快一个月了,整天也就只与南楚的外事人员打嘴巴仗,西秦人仗着这一场大胜,自然底气十足,狮子大开口而且不愿降价,而南楚呢,虽然折损了西部边军,但他们的国力比西秦要强上许多,而且从各方面汇集起来的情报综合分析,西秦人根本就不愿意与南楚长久的僵持下去,他们打不起一场大仗了。有了这个底儿,南楚自然也不愿意退缩,甚至向西秦人提出了一系列的赔偿要求,双方在上京整天吵吵,也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敢死营似乎又过上了与以前一般无二的生活,没有人管他们,自由自在,不同的是,他们的老大此刻却不在营中。不过老虎虽然不在山里,余威却犹在,敢死营依然按部就班。
花和尚照样一得空便往青楼里跑,不过这家伙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不进城去找城里的那些女人,仍然跑得是从井径关来的那些青楼女子那里。野狗被章小猫接进城去养伤,怎么说城里的条件也比外头好多了,现在野狗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虽然使不得力,打不得架,但骂人的中气到是愈来愈足了。
这两人对现在的生活安之若素,唯一感到郁闷的便只有剪刀了。原本指望着这一场大战,再捞到一个头功,便能彻底的洗白自己,从此在朝廷的档案之上,自己的过往将被一笔抹去,自己将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像章小猫那样,调出敢死营,去其它部队干上一个校尉,剪刀深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在敢死营锤炼多年而不死的,只要能调出去,哪一个不是独挡一面?像狼牙,豹子,小猫。
可惜前两位都死了,还是小猫命好,不但捡了一条命活了下来,如今还娶了妻子,女人还给他怀了儿子。
剪刀有些嫉妒,如果自己不是出了那档子事,现在的儿子都能替自己买酒了。
换了一身便服,剪刀进了城,找了一家酒馆,默默的喝起了闷酒。还差一个头功,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捞得到了。西部边军已经彻底被打垮,以现在边境上的实力,别说进攻,便连防御都成问题,只要西秦人愿意,他们随时可以入寇安阳郡,而以敢死营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抗敌。
别说是战功,到时候不追究这支仅存的边军失土之责就算是好的了。
原本以为朝廷一定会调集大军来报仇雪恨,这样敢死营即便再为前锋,自己也总有盼头,但现在这样一死不活的吊着,却最是煎熬人,以前离洗白自己还远着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盼头,但现在,眼见着只有最后一步了,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这让剪刀感到痛苦。
剪刀在敢死营中只服两个人,一个是老大秦风,一个便是大夫舒畅,秦风把他从一个只有一腔血勇的小城商贩,在数年的时间里培养成了一位杀伐果断的带兵将领,将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舒畅,则数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他在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坐在这里想着洗白之后的生活。
剪刀并不认同敢死营中其它人,特别是像和尚这样的家伙,即便是章小猫,他也看不起,花和尚这样的家伙,哪怕是自己的战友,哪怕在战场之上,两人曾肩并肩战斗过,但剪刀并不认为自己和他们是同一样人。
自己是清白的,是复仇而犯罪,而花和尚和章小猫这样的家伙,本身就是罪。
长吁短叹,又是一杯闷酒下肚。
对面突然坐下来了一个人。剪刀头也没抬,低声喝道:“滚!”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从敢死营出来的家伙,个个身上都有着一身戾气,一身煞气,往那里一坐,周围的人,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能感受到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剪刀现在周围几乎都是空着的。
剪刀沉浸在自己的伤怀和回疑以及不甘之中,不想有人破坏自己现在的情绪。
“段暄段副尉,当真是好大的脾气啊!”对面的人不但没有走,反而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剪刀霍的抬起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叫自己的真名了,在敢死营,大家都叫着自己的绰号,哪怕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甚至厌恶这个绰号。数年下来,大家都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姓,或者在看到敢死营的名册的时候,大家甚至都不会将段暄这个名字与剪刀联系起来。
“你是谁?”剪刀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对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自己完全没有映象,而且对方说话的口音,并不是安阳郡的口音,可以确定对方是外来者,一个外来者能准确地找到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这就不简单了。
剪刀今天进城,只是偶然起意,而且也只是随意在街上打了一家很低档的酒馆,高档的他也去不起,每月二十两的军饷,他大部分都寄回了家去,在秋水城老家里,他还有年迈的老爹老娘。因为自己这档子事,老爹最后被人报复,打断了双腿,老娘哭瞎了双眼,完全失去了生活的能力,如果不是自己在敢死营中还有一份军饷,他们早就沦落为乞丐了。
自己随意而行,就能让人找到自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有人在盯着自己,从城外就盯着自己,这才能准确地找到自己。
剪刀心里有些发凉,虽然今天自己情绪不佳,有些神不守舍,但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人跟踪到的,但现在这个老头找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察觉有人跟踪,只能说明,跟踪自己的人是一些好手。
端着酒杯的手没有动,但桌下的手却已经慢慢地垂到了靴筒边,今天进城并没有携带铁刀,但小型的防身武器,却还是有的。
老头笑着,双手缓缓地放在桌上,像是盖着什么东西,然后在剪刀面前打开,让剪刀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他又迅速合拢到了一起,将这个东西收了起来。
剪刀的瞳孔收缩,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金色的内卫腰牌,这是内位的最高层的核心人员才有的东西。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了吧?段副尉,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吗?”老头依旧笑眯眯地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好谈的,我本来就是一个罪犯,在军中戴罪效力,像我这么一个小虾米,似乎还不可能劳动您这样的人物吧?”剪刀诧异地看着对方。
“我们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段副尉,你是准备拒绝我吗?”老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剪刀沉默了片刻。
“去哪里?”
笑容重新出现在老头儿的脸上,“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段副尉,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高兴的,现在,你跟着我,咱们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聊一聊。”
第92章 手段
安阳郡是楚国西部重镇,也是西部最大的城市,常住人口多达数十万人,如果算上往来的流动人口,差不多接近百万人,这样大的一个城市,自然是少不了一项古老的职业,妓院。当然,在这里,它换了一个名称,闻香楼。乍一听起来,自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与这座城市相配得很。不像在井径关,和尚经常光顾的那些楼子,名字粗俗不堪,有的甚至只是在门上挑上一盏红灯笼就了事。
刚刚历经了痛苦的安阳城,别的商业都萧条得很,路上连行人都不多,倒是这闻香楼人声鼎沸,眼下不过饷午时分,居然也是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剪刀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刚一进门,两个袒胸露乳的女人便一左一右地涌了上来,一边夹了他一支胳膊,腻声喊着大爷,直接让剪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同样受到两名女人招待的老头儿却是安之若素,看着剪刀,笑盈盈地道:“安阳城别的什么都粗陋得紧,倒是这闻香楼倒不错,比上京也输不了多少,你可知道,在这里来玩一玩,要花多少钱吗?”
剪刀无言的遥头。
“单是吃一顿饭,听听曲儿,总也得五十两银子,如果再算上一点别的什么花销的话,一天下来,总得百来两银子,当然,如果你想要过夜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老头笑眯眯地道。
剪刀听了身子一抖,他作为副尉,一月的薪饷不过二十两而已,还不够在这里吃一顿饭的,当下表情便显得不自然起来。
“今天我作东,你尽管放开来了享受。”老头察言观色,似乎看到了剪刀正在想什么,直接道。
“还是先说正事吧!”剪刀沉着脸,他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乞丐一般在等待着善人的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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