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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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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觉得皇帝陛下也无能了,是不是也会率兵直奔雍都,逼皇上下台从而取而代之呢!”
杨智汗如雨下,“臣不敢,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卞大将军如果指挥失当,上头有兵部,有开平王,有孤王,还有皇帝陛下,他无能,自有朝廷处之,什么时候轮到你擅自行事,兵逼主帅了?说,是谁给你的胆子?”马超怒喝道。
杨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谁给臣胆子,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张。”
其实马超还真担心杨智不顾一切的大声叫出这是开平王的意思,听到杨智如此回话,心中提起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这杨智是蠢,但总算还没有蠢到家。
老营之中响起了阵阵鼓声,先前没有出营的士兵,此刻全副武装,一队队的从营房之中开出,在金守德的指挥之下,插进,分割,将参与哗变的士卒一块一块的分割开来,金守德手持太子金批令箭,大步走了过来。跪倒在马超面前,双手奉上令箭,大声道:“禀太子殿下,金守德奉命调兵平叛,现各部已各自就位,特交还令箭。”
马超挥了挥手,“指令箭,指挥各部,各就各位,没有孤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遵命!”金守德长身而起,高举令箭,缓缓后退。
马超回过头来,看着杨智。
“阵前哗变,兵逼主帅,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行,知道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吧?”
杨智叹了一口气:“臣知道。”
“知道就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马超问道。
杨智重重地叩下头去,再抬起来时,额头之上鲜血淋漓:“太子殿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杨智一手策划,请太子殿下放过其它人。”
马超冷冷地道:“我相信这些士兵们是受了你的蒙蔽,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你敢说,你身后的这些将领们都是无辜的么?他们对自己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杨智无言以对。
“孤王不会株连无辜,也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及其同伙。”
杨智颓丧的垂下头,“殿下,请念在杨智为国征战近二十年,身上伤痕累累,不罪及臣的家人,给他们一条活路。”
“朝廷自有法度。”
听到马超如此说,杨智有些绝望了,再次重重地叩下头去:“请殿下给臣一个体面的死法。”
“何为体面?”马超逼问道。
身后,卞无双跨前一步,“殿下,臣有话说。”
马超有些惊讶,“卞大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
“杨智虽然犯下大罪,但正如他所说,他亦为国奋战了二十年,身上伤痕累累,要求一个体面的死法,并不过份。”
“依卞大将军的意见,该如何处理?”马超问道。
卞无双走到杨智面前,有些怜悯的看着对方,“杨智,一人给你们一匹马,一柄刀,明日,你们上战场吧,死在楚军的刀箭之下,胜过于死在大秦的律刀之下,你死之后,卞某仍然会以战死上报朝廷,如此,你可安心?”
杨智抬头,看着卞无双,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不解,也有感激,卞无双此举,就等于抹去了他今天率兵逼宫的行为,而他的家人,也仍然会享受到将军夫人以及战死遗属的待遇。
“多谢卞大将军宽宏大量,杨智愿意。”
在他的身后,数十名参与逼宫的将领们已知今日事败,必然无幸,如此死法,算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一个个重重地叩下头去:“末将愿意赴死。”
到了此时,马超也终于明白过来,如果要按律例处置,追究下来,只怕最终会牵连到开平王邓洪,只怕那就会掀起轩然大波,杨智既然不会供出邓洪,那么如此处理,无疑便是最好的了,该死的人死了,此事就此了结。算是最大程度的安抚了整个军队以及朝廷上下。
看了一眼卞无双,马超突然觉得,在某些方面,自己比起这些朝廷老狐狸,还是差了许多。
城墙之上,卞文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才觉得浑身都湿漉漉的,不知不觉间,他的内衣早已被汗浸湿,身边,雷霆军将领们欢声雷动,而边军将军们,有些如释重负,有些却是汗流浃背,今天卞文忠将他们带上城墙,从某一个方面来说,的确是救了他们一命。
哗变的士兵们垂头丧气的回营,而以杨智为首的一批将领,则被羁押在了中军大营,今夜,将是他们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晚。卞无双倒也没有亏待他们,一桌丰盛的酒席,送到了关押他们的地方。
城墙上的一个角落,一枚箭矢射向了一处从林,片刻之后,一人幽灵般的出现,从地上拔起这枚羽箭,取下上面的一个小竹筒,然后又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里,同样的一枚羽箭也射向了黑暗之处,箭上附着之物被取走,两个幽灵一般的人物,同样从城内获得了消息,但走的方向却不同,一个向着楚军大营奔去,另一个却是奔向了将军山。
戴叔伦手上拿着不过一指宽的纸条,却足足看了半刻钟之久,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子马超居然出现在了照影峡大营之中,他此刻,难道不应该在皇宫之中养病么?手指一卷,他将纸条握在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们都上当了。什么病倒,全都是障眼之法,太子病重,闭宫养病,全都是为了欺骗他们,他还在自己之前抵达了青田郡,藏身于卞无双军中,迟迟不现身,一直等到杨智动手,这才出现,一举压服军队。
马超此举,无疑就是为了拔除邓氏在南部边军之中所有的部属,至此,南部边军终于与邓氏再也没有任何干系了。
这一次的交锋,他们输得干净利落,对方赢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怕从杨智主动放弃井径关,卞无双就开始策划此事,论起这样的阴谋诡计,不论是开平王也还,还是自己也罢,显然都远远不是卞无双的对手。
他有些落寞地走了栖身的大营。
“戴大人。”一名亲随跟了上来。
“通知弟兄们,马上离开将军山,到了天明,只怕就走不了啦!”戴叔伦叹气道。
楚军大营,安如海也拿到了一封密信,看完信中内容,他却是苦笑着摇头,“都散了吧,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准备与秦军来一场真正的战斗,这也是我们最后的一战了。”
“大将军!”宿迁探询地看着安如海。
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安如海道:“太子马超早就藏身于卞无双军中,杨智的兵变,刚刚开始,便已告结束。以杨智为首的数十名参与兵变的将领被捕。邓氏在南部边军最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了。”
“那大将军怎么说明天有一场真正的战斗?”
“因为秦人需要一场真正的战斗,来鼓舞士气,亦用来发泄心中的郁气,太子马超需要用一场真正的战斗,来彰现他的正确。不要以为秦军少了几十名将领,明天的战斗就会很容易,哀兵,他们现在真正成了一群哀兵。”
“可为什么是最后一场呢?”
“很简单,秦军需要一战,但也就是一战而已,时间一长,他们这股血气可也就没了,失去杨智这些老将领的蔽端便会显现。而我们呢,补给线拖得太长,也不可能再这里长久与他们僵持下去,所以明天一战之后,大家就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既然迟早要谈,那还打什么打?”
安如海大笑:“不打过,怎么谈?因为不打,马超也还抱有幻想,我安如海也同样抱有幻想啊,说不定一战就能击溃对手呢?”
第715章 悍战
照影峡的前方,是一段长约十里,宽约三里左右的平地,这一段难得的平地被夹在丛山之中,到了照影峡,便骤然向内收缩,形成了照影峡易守难攻的峡谷地貌。
原本密集的丛林早已被砍伐殆尽,站在照影峡要塞的城墙之上,几乎可以从这头望到那头。
当第一抹阳光从东方的山头之上射出,太阳露出了小半个脸庞的时候,这片地域已是战鼓震天,楚军从更远处的丛林之中,一队队的开出,开始列阵,而自从开战之后,还从来没有出城迎战的秦军,也是关门大开,从内里走了出来。
今天,双方要在这里进行一次殊死搏斗。
正如安如海所说,马超,卞无双需要这样一次殊死决斗来提振士气,将因内部动乱而有些惶惶不安的军心安抚下来,一致枪口对外,将内部矛盾转化到外部矛盾上来,这是屡试不爽的良计。
而安如海也需要这一次决战来向秦人展示楚人的战斗意志以及决心,以保证这一次战役取得的成果,能在将来的岁月里得到巩固。
没有什么奇袭,埋伏,迂回,所有的战术在这个时刻都没有什么作用,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场堂堂正正的厮杀。
一方坚信哀兵必胜,一方却是挟带开战以来节节胜利的气势,双方都自认为此战必胜。
战鼓声骤然停了下来,堆集了数万人的战场,在开战前的这一瞬间,却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天空之上,数只翱翔的苍鹰俯冲而下,但到了数十丈高的时候,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声长鸣,再一次振翅腾空而起。
秦军阵中,战鼓之声再起,数十名顶盔带甲的将领跃马而出,在战鼓的轰鸣声中,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嘶声嗥叫着,冲向远处楚军的战阵。
老哨长泪如雨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青筋毕露。冲阵的秦军将领,为首的一人,正是杨智。
今天一大早,照影峡要塞数名手持令箭的信使抵达将军山,传达太子殿下的命令,留守的副将钟镇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成为了将军山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奉命带领将军山的五千士卒出战,而他们,将是今天这一战的先锋。
杨智是老哨长带出来的地位最高的人,现在,老哨长却要亲眼目睹他去送死。
重重的提起手里的长枪顿在地上,老哨长仰天发出一声长嗥。钟镇回头,看着老哨长,眼眶也有些发红。
五千士卒,同时提起长枪,枪尾击打着地面,发出声声闷响,五千人同声呐喊,意犹悲愤。杨智是第一波,而他们是第二波。作为先锋,他们不认为自己有多少生还的机会。
钟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杨智等人的冲锋已至半程,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白光。
“出击!”他吼叫着。
手举木盾的士兵们当先冲出,五千先锋士卒呐喊着冲了出去。
楚军阵营之中,宿迁看着秦军前方突击的孤零零的数十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杨智的兵变既然失败,这便是他最好的下场,战死沙场,总比法场一刀要光荣得多,看来秦人也还是有人情味的。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们吧。
他举起了手,楚军前方三排上千柄大弓扬了起来。
马蹄声脆,马嘶声烈,杨智等人愈来愈近。
宿迁的手落了下来。
上千支羽箭脱弦而出,天空为之一暗,阳光被遮蔽在羽箭之外,将冲锋在前的数十名将领笼罩其间。
杨智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尽飞近的羽箭格开,斩断,继续向前飞奔,身后不时传来沉重的身体坠地之声,他却没有丝毫回头,今天,就是他们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日,只不过是谁先走一步的区别罢了。
他希望自己能在死之前,至少让自己的大刀能沾染上楚人的鲜血。
卟的一声,一枚羽箭突了他的防守,重重的落在他的左胸之上,胸甲传来闷响,箭头所中之处,一道道裂纹正在扩展,裂纹之处,有鲜血渗出。疼痛让杨智的手上动作稍缓,刀光微敛,便又是数支羽箭突破了他的刀网,腿,臂同时如被大锤击中,胯下战马悲声长嘶。
第一轮箭雨过后,继续向前冲锋的只剩下了三人,杨智怒吼着,与仅存的另外两人呈品字形向前冲锋,他们,几乎快要变成刺猬,身上的盔甲上挂满了羽箭。他们仍然在冲锋,但速度却已是大不如前,胯下的战马,中箭无数,鲜血染满了巨大的身体,已经有些步履蹒跚。
宿迁的手再一次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第二轮羽箭如期而至。
战马倒下,战友也倒下,杨智再中数箭,有些艰难地以手拄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上羽箭仍在呼啸,但目标已经不是他,而是在他身后,紧随着他们冲上来的五千秦军先锋。
他想迈出步子,双腿却如同有千斤重,怎么也跨不出这一步,他绝望的嗥叫着,竭力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长刀划破长空,扎向不远处的楚军军阵。
长刀破空而至,一名楚军校尉跃众而出,长枪伸出,搭在刀上,嘿的一声,枪刺勾在刀柄相连之处,手腕微抖,大刀在空中急速地旋转起来,随着那名楚军校尉长臂舒展,那柄长枪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夺的一声,插在杨智的面前。
与此同时,杨智扑地而倒。
在他身后,他曾经的部下已是呼啸而至,没有人看曾经的领导就倒在他们的脚下,一只只大脚踏上来,踩在倒下的这些将领们的尸体之上,踩在那一匹匹横卧在地上的马尸之上,秦军先锋狂呼着冲向对面军阵。
尘归尘,土归土,死便死了,哪里死,哪里埋,这便是秦人的信条。
“盾手列阵,枪手突前,刀手补位,弓手持续射击。”宿迁鼓足真气的吼叫,响彻战场。
一面面一人多高的盾牌树立起来,一根根长枪从盾牌之上预留的空隙之中探出,刀手提刀,半跪于盾牌之后,那一处被突破,他们就将冲上去堵住这个缺口,身后,弓手们拼命地拉动弓弦,将一支支羽箭射出去,没有必要瞄准,也没有时间瞄准,只能机械的射出一支支羽箭。
秦楚作战,向来都是秦军攻阵,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当年由秦风率领的敢死营,那一支亡命的重装突击部队,在战场之上就是一只凶猛的杀戮之兽。
老哨长冲在最前面,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很清楚,此时此刻,冲在前面,反而能更有效的保护自己,因为对手那密如飞蝗的羽箭,只会延伸射击后方的第二波,第三波攻击者,对于那些呼啸的羽箭,老哨长经验再丰富,也有力不从心之感。
刚刚在奔跑之中,他看到了杨智那侧躺在地上的面容,他很平静,就像当年这小子刚刚进入兵营之时站在他面前,稚嫩的叫一声长官的时候一样。
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张面容便被无数的大脚淹没。
老哨长只觉得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他狂吼着,躲过了一支突刺过来的长矛,侧身,矮肩,重重的撞在面前的一面盾牌之上,盾牌一震,微侧,老哨长早就弃了手里的长枪,手里拿着一柄用丝麻缠住柄的短刃,从露出的缝隙里刺了进去。
手上微颤,他猛地拔出短刃,上面鲜血滴滴嗒嗒地流了下来。
用肩膀顶住盾牌,感受到上面的力量在减弱,老哨长向前跨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他清楚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与楚军打了多年的仗,对于对手的一切应变,他早已烂熟于心。
缝隙之中,一刀猛然砍下,却因为老哨长的这一停顿而落了空,刀光刚过,老哨长已经闪电般的扑了进去,一头撞进了对方的怀里,手中的短刃毫不留力的捅进了对方的小腹。
这是一场勇气,血性与坚兵利甲之间的对抗。楚军的装备,足以晃花秦兵的眼睛,即便是最普通的小兵,也都是全身盔甲,而秦军,像老哨长这样带着五百人的哨长,全身上下,也只有一面护心镜而已。
远程打击武器更是无法相比,以至于秦军根本就没有舍得将他们为数不多的大弩这样的重型武器拿出来,因为即便他们上了战场,面对着楚军铺天盖地攻击,也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秦楚作战多年,秦人从来都是用血肉之躯和勇悍之气来与楚要相抗衡。
太子马超这是第一次亲身站在战场之上,震天的喊杀,纷飞的羽箭,让他的心有些微微颤抖,血脉贲张,这才是真正的战场,与平时在大殿之中听到的那些奏章,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殿下,楚军左右两翼动了,臣亦要出战了,请太子殿下在此观战。”卞无双拱手,对马超道。
“卞大将军自去。”马超点了点头。
卞无双勒马转头,看了苑供奉一言,苑供奉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他的意思,让他放心。
当卞无双跃出而出的时候,对面,安如海也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第716章 落幕
当秦军骨子里的悍勇,血性被充分的激发出来,当他们单纯的只是为了一场战斗的胜利的时候,当他们的眼中,楚军变成一个个移动的武器库和财富的时候,他们势不可挡。
战斗极其激烈,双方数万将士忘我的拼杀在一起的时候,秦军士兵渐渐的丢掉了他们原本的惶恐,不安,悲愤,单纯的只是战斗的壮态的时候,他们便恢复到了数年之前的那种水准。
连秦风当年的敢死营,也以不要命著称,但他们也发怵秦军的这种亡命的战斗态度。
所以楚军败了。
从早上一直厮杀到午夜的这一场大决战,楚军终究是没有扛住。哪怕他们装备精良,哪怕他们亦很悍勇,剪刀在训练营中让他们经历了比死更可怕的训练,但在秦军的这种疯狂的装态之下,他们的意志最终崩溃了。
安如海横马立刀,独立于一道山梁之上,在他身后,五千亲卫只剩下了三千人,也基本上是人人带伤,这一败,他足足退了三十里。
而在他的身后不远方,另一个人也正策马挺枪,遥望着山梁之上以圆月为背景的安如海。楚军全线溃败,安如海率亲卫断后,掩护溃兵后撤,挡住了秦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避免了更大的失败。
卞无双很是遗憾,这一战,他虽然赢了,但获得的战果却极其有限,因为这一战的胜利,并不会从根本上改变秦军在落英山脉之中严峻形式,他收获得更多的是秦军的团结,找回的是秦军因为内争而丢掉的那种勇气。
当然,还有彻底的清洗。忠于邓氏的部属,在这一战之中,几乎被损耗殆尽,两万余秦兵的战死,换来了一万多楚军的死亡,在卞无双看来,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事情。
秦楚之战,伤亡更严重的从来都是秦兵,但获得最终胜利的,却往往也是他们。这一战过后,楚军退守井径关,秦军驻扎照影峡,双方的态势回到了五年以前的模样。只不过对阵的双方,从当时的邓朴与左立行,换成了现在的卞无双与安如海。
战场之上,秦军正在愉快地打扫着战场。第一步不是收回战友的遗体,而是剥取战死楚兵身上的装备,每一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东西。
冲在最前面的老哨长,利用他丰富的经验再一次活了下来,只不过样子凄惨了一些。楚军一名刀手的一刀,削掉了他小半的头皮,还带走了他的一只耳朵,但老哨长一刀捅穿了对方的肚子。
现在的老哨长,头上用一块破布草草的包裹着,鲜血早已浸透,正在费力地剥着一名楚军校尉身上的盔甲。
楚军军官的盔甲比起士兵的盔甲要好上多少,在战场之上那是抢手货,打完仗之后,秦军在争夺战利品的时候,那可不是心平气和,因为毕竟战利品不可能是每人一份的,有人有,自然就有人没有。有的时候,当然得用拳头来分个胜负。
因为谁都清楚,如果有了一身好的装备,下一次战斗的时候,存活的机率便会大上许多。所以现在战场之上,不时便会爆发出这样一场争斗,彼此之间打得翻翻滚滚,当然,这个时候是不动刀枪,只用拳头的。
老哨长专注的剥着这个死去校尉身上的盔甲以及其它所有的东西,但却没有人来跟他争夺,因为这个老军官的悍勇,在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第一个破开楚军战阵的便是这个战前一点也不起眼的老兵,没有人以为他还能活下来,但最后,血糊糊的他,却依然挺到了最后。
死去校尉的身材与老哨长差不多,盔甲穿在身上挺合身。老哨长将其余的诸如衣服之类的东西叠好,再将一些银票之类的零碎也都收好,包成一个小包裹,背在了身上。
这一堆零碎当中,有一个小小的锦囊,老哨长几次伸手想将他拿起来,却又莫名的半途又收回了手。这样的锦囊,在很久以前,他也有一个,那是一个姑娘送给他的。
可最终,那个姑娘嫁给了别人,一个能让她们一家吃饱饭的老头子,那一天,他烧掉了那个锦囊。
老哨长终于还是拾起了那个锦囊,打开,内里除了一缕青丝,再无其它。
老哨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在落英山脉的另一边,一定有一位姑娘正在等着眼前这个人吧。他将锦囊塞进了这个已经赤条条的楚人的肚子里的伤口之内,那一刀,直接将这个军官给开膛破肚了。
不久以后,这些被剥光的楚人尸体将会被集中到一齐烧毁,就让他带着这一缕青丝,一起回去吧。
老哨长抱着头盔,落寞地向回走着。头上包得太厚,头盔带不进去了。
城墙顶上,马超,卞无双,卞文忠以及雷霆军的一种将领们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战场之上的一切,对于雷霆军的士兵而言,边军对待战死敌人的遗体的行为,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以前也经常听到这样的情况,但却远远无法与亲眼目睹而来得震憾。
一万多具楚军的尸体,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一个个全都变得赤身裸体,被高高的堆集在一起。边军们正在从四周找来柴草,堆放在这些尸体的周围。
“这便是边军的日常。”金守德充当了解说者,他五年之前便从雷霆军来到边军任职,是极少数得到邓朴信任的雷霆军将领,现在,他这个身份,充当了雷霆军与原本边军之中的调解者,因为双方都信任他。
“边军太穷,一个青田郡,供应边军吃饭都是勉力为之,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装备士卒,所以边军的武器当真是差得惨不忍睹,那么抢夺敌人的武器,便成了他们改善自己装备的唯一途径,五年之前的一场大胜,让边军的武器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否则殿下今天看到的会更差。”
卞无双脸上有些发热,因为边军的穷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他有着分不开的关系,那些年,可是他一直在朝廷中主政,青田郡以一郡之力供养十万边军,便是他的政策。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马超。
马超读懂了他的意思:“放心,以后朝廷一定会想方设法为你提供一部分武器装备的,那怕有人从中作梗。”
卞无双点了点头。
“杨智那些人的遗体找到了吗?”马超接着问道。
“找到了,有些已经残缺不全了。”卞文忠赶紧应道。
“装进棺材里吧,既然卞大将军给他们留了一条路,那他们的遗体还是送回到青田郡城,交给他们的家人吧,一应待遇,不变。也算是安抚这些边军了。他们作战,当真勇悍。卞大将军,如何让他们更加忠诚于国家,便是你以后的事情了。”马超道。
“殿下放心。”卞无双连连点头。“此战大胜,接下来便是领功受赏,这是一个机会,殿下,这件事情,便由您来亲自做吧。”
马超想了想,赏功,这历来都是施恩的最好机会,卞无双将这个机会让给自己,那是在向皇室表明自己的效忠之心,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想过以往邓朴的那种日子,不想他统率下的边军仍然靠扒敌人的盔甲,收集敌人的武器作为自己的补充,他便只有一条路好走,从此以后,永远站在皇室一边,永远为朝廷效力。
此事一过,他与邓氏之间的矛盾再也无法调和,除了依靠皇室来抵挡邓氏的强势,他无其它路可走。
马超微笑起来,秦国三架马车,如今卞氏已经彻底失势,成了皇室的忠心打手,而拆邓氏的墙基的行动,也进展得极其顺利,南部边军已经完全脱离了邓氏的掌握,而边军的另一支精锐,虎牢关的肖锵,也与邓氏渐行渐远。
明国的永平郡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开山修路,建城建寨,一条由永平郡往虎牢关的大道在不久之后便会基本成形,到时候,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商队从虎牢关进入秦国,绕过了开平郡,使得秦国最大的外部援助可以绕开邓氏的控制,而做了这一些的肖锵,自然不可能再与邓氏一条心。
肖锵想成为秦国的又一位大佬,取代卞氏的位置,可他永远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除了靠拢皇室,他无法抵挡得住邓氏的怒火。
马超突然第一次觉得,秦国快要真正的掌控在皇室的手中了。
数日之后,数万秦军集结在照影峡前的平地之上,马超将在这里为立功的将士分发赏赐,大量军官的阵亡,腾出了众多的位子,也是这一次封赏的重点之一。
金守德,这个出身雷霆,却在边军之中成功立足的将领,理所应当的拿到了最重要的位子,他成为了卞无双的副手。他也是联结雷霆军与原边军的关键人物之一。
卞文忠,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表现出来的勇悍,让边军将士亦是服气,他成了左军统兵将领。
钟镇,这位原本的杨智的副手,出人意料的成为了右军领兵将军。他的存在,主要是安抚原边军人马。
而老哨长,这位当了几乎一辈子最底层军官的老兵,因为第一个破开楚军战争,终于获得了升,他被调入中军,成为了一名牙将。
第717章 说客
邓洪掀了桌子。
落英山脉这一仗,他输了一个干干净净,杨智等心腹大将,全都死在这一役,他在南部边军之中最后的种子也被削除得一干二净,从此,这十万大军,与他将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皇帝陛下与太子好算计,什么病重?什么闭宫养病?原来都是为了迷惑我的奸计罢了。”邓洪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如果邓方还在,这样的伎俩,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
从落英山脉赶回来的戴叔伦一身风尘,听到邓洪的话,不由苦笑道:“王爷,您以前并不太喜欢大爷。”
“邓方阴柔太过,长于心计,可我从一直在军旅之中,自然有些看不惯,我更喜欢邓朴和邓素一些,可回到朝堂,成天面对着那些阴阳怪气的读书人,这才知道他的重要。李挚用心歹毒,临死之际,杀了邓方,只怕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欺负我是一个不懂朝堂经略的莽汉,这一点,他还真是算准了。”邓洪摇头叹道。
“王爷也无须过虑,不怪怎样阴谋算计,落到实处,终归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只要王爷手中紧紧地握着军队,他们又能怎样?还不是由王爷说了算。”戴叔伦安慰道。
“军队?”邓洪眉头紧皱,“这一战过后,卞无双可就站稳了脚跟了,虽然南部边军这一战损失不小,但要补足十万人马,并不是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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