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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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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立行也罢了,宗师虽然少,但一代新人胜旧人,我大楚总是还会有新的宗师出现的,但兮儿,你竟然也不顾她的生死么?”老皇帝的眼中露出了哀色。
“儿子派人去了,与,与对方的约定之中,也明确说清了,要确保兮儿的安全。”
“确保?那么现在我问你,兮儿在哪里?”老皇帝的声音大了起来。
闵若英低下头去,无法回答。
看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儿子,老皇帝微微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对大楚是好还是坏,可是自己,还有的别的选择吗?不想上京大乱,他就必须做出最符合大楚的利益的选择。
“我已经命令安如海去封了太子东宫。”盯着闵若英,老皇帝淡淡地道。
啊!闵若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老皇帝,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让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
“你已经控制了禁军,内卫也大部分倒向了你,安如海现在能控制的,只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了,在这方面,我不得不说,你的确做得很好。今天宣你进宫,想来你也做好了两手准备是吧?迫不得已,你会鱼死网破,作殊死一搏是吧?”
“孩儿,孩儿……”
“现在你该知道,并不是所有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是吧?就算你掌控了禁军,掌握了大部分的内卫,但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所倚仗的罗英,现在也是动弹不得。”老皇帝叹了一口气:“今天,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让你知道,胜利在望的时候,往往就是一败涂地的时候,你明白了吗?任何时候,都要如履薄冰。”
“孩儿,孩儿记下了。”
“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老皇帝拍着床沿,道。
第62章 担架上的伤员
安阳郡,虽然秦楚之间的战争状态还没有结束,但双方之间对峙的气氛却已是大大减轻,秦军主力开始陆续回落英山脉,一部分雷霆军已经起程返回雍都,聚集在安阳郡的逃难百姓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启程回家。
跟七八年前一样,他们被搜刮得干干净净,大部分男人,连身上的衣物都几乎被扒干净了,身上只裹了一件遮羞的裤衩。秦国边军的这种搜刮行为,连他们的同伴雷霆军也是大开眼界。安阳城的人,年纪稍大一些的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在左立行还没有来到安阳之前,他们就是这样过的,几乎每两到三年,秦军就会来这么一趟。直到西部边军强势崛起,他们才算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安阳的楚军已经无力保护他们了。
帽儿山上的章小猫等人,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返乡者,一批批在他们的眼前走过,这让他们脸上火辣辣的,身为楚国军人,看到本国子民受到如此凌辱却又无能为力,这让他们感到屈辱。
“去井径关的探子回来了。”剪刀走到章小猫的跟前,“哪里现在已经成了秦国边军的大本营,秦国边国正在以井径关为中心,修建更大的城池,以后,我们想要拿回井径关可就更难了。”
章小猫沉着脸,半晌才道:“重新拿回井径关?五年之内,想也不要想。除非安阳再来一个类似于左帅的统帅,可左帅也历经七八年时间才成功地占了落英山脉的一半,此一时也彼一时,以后,我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了。”
众人都是默然。重新控制落英山脉的秦人,这一次是一定会汲取教训,不会重蹈覆辙的。
“派出去找秦头儿的人还没有消息么?这都多少天了?”章小猫看着剪刀,有些着急。
剪刀摊了摊手,“落英山脉这么大,现在又是秦人的地盘,想找到秦头,只怕难度有些大。”
“秦头到底干什么去了呢?我们找不到他,他应该很轻易的便能找到我们啊,可他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难道……”野狗在两个士兵的扶持之下,勉力站着,眼中浓浓的都是哀愁之色,不过在眼角扫到舒畅又摸出一张膏药之后,他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秦人又来了。”和尚突然道,“瞧,他们抬着一副担架。”和尚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之色,瞪圆了眼珠,看着身边的几人。
霎那之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秦人抬着一副担架往他们这里来,而敢死营现在唯一流落在外的人员仅仅就是营校尉秦风一人而已。
章小猫突然拔腿便往山下跑去,稍一愣神,和尚与剪刀也紧紧地跟了过去,舒畅楞楞地站在原地,身体晃了几晃,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让他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不会吧,不会吧,秦老大不会有事吧?抬上来的不会是他吧!”一边的野狗喃喃的不停地道,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山下逐渐靠近的那几个秦人和担架。
啪的一声,一张膏药准确地贴在了他的嘴上,“闭嘴!”舒畅呵斥道。
章小猫飞一般地跑下了帽儿山,在山脚之下的那一片树林之中,他迎上了那一行秦人。对面是一个老熟人,当初送信上山的那个年青的秦人军官,看到章小猫几人,他举起了手,抬着担架的秦兵都停了下来。他们都没有带武器,但此时,章小猫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风一般的卷到担架身旁,章小猫终于看清了担架上的那个人,一霎那间,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松驰了下来,和尚与剪刀两人也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三人吐气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以至于那个年青的秦军军官居然笑了起来。
担架上的不是他们牵挂的秦风,而是章小猫认识的那个从京城来的内卫,郭九龄。
“我们的斥候在落英山脉之中发现了贵方这位人员,卞将军说,有鉴于双方现在已经基本处于停战状态,而且双方也将在上京举城会晤谈判,为表示我们的诚意,特将郭将军送还给贵方。”年青军官扬声道。
“多谢!”章小猫拱了拱手,不管怎么说,对方愿意交还郭九龄这样的楚方高级将领,的确是释放了一定的善意,“只是贵军为什么不将他送还给城内呢?”
他指了指远处的安阳城。
“在下不想见到贵方城中那些人的嘴脸。”年轻军官微笑道:“我更愿意与你们这样的楚人打交道。他们,是军人的耻辱,你,我,虽然是敌人,但我对你们,仍然要说一声佩服,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在战场之上一决雌雄。”
“如果你留在边境之上,我想,机会大把的是。”章小猫笑了笑。“再次表示感谢。”
和尚与剪刀走了过去,从秦兵的手中接过了担架,转身便向山上走去。章小猫拱手对年青军官道:“我们欠了人情,但我们一定会还的。”
“我倒希望你们欠我们的人情会越来越多,却永远也没有还的时候。”年轻军官针锋相对。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章小猫冷笑,“告辞。”
山顶之上,舒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是秦风。”一反手,哧的一声撕下了野狗嘴上的膏药,疼得野狗大叫一声。
“你怎么知道不是?”嘴巴一得自由,野狗立即问道。
“如果是秦风,现在山下那三个货必然如丧考妣,现在看他们脚步轻松,自然不是秦风!”舒畅看了一眼野狗,道。
“那就好,那就好!”野狗嘴一咧,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道:“大夫,以后能不能别用膏药贴我嘴巴了,瞧我这个把月,连胡子都长不出来,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个小白脸呢!”
舒畅咯的一声笑,“这么黑,这么丑的小白脸,倒是第一次见。”
野狗立即便黑了脸。
担架放在了舒畅面前,“郭九龄,内卫副统领,公主的护卫头头。”章小猫看着舒畅,“大夫,还有一口气儿,看看不能不能救?这老家伙说不定知道秦头的消息。”
“我宁愿他不知道。”舒畅叹了一口气:“连郭九龄都被人打成了狗,秦风那点本事,何以自保?如果他当真找到了昭华公主,那更是大不妙。”
唉声叹气当中,他伸出手去,替郭九龄诊起脉来。
第63章 苏醒
郭九龄觉得自己似乎沉睡了百年,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转动着有些凝涩的眼珠,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再慢慢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呼吸骤然沉重,眼瞳也一下子放大,因为他看到,在他的头顶上方,飘扬着一面大楚军旗。
“醒了醒了!”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在耳边响起,带着无限欢欣。“大夫手段当真高妙,将这老儿从阎王殿里又抢回来了。”
郭九龄偏过头去,发现在他的身边,躺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家伙,躺在哪里,犹如一个粽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瞧着自己。
“这是哪里?”他转过头来,赫然发现,头顶上方一下子多了好几个脑袋,正瞧着稀罕一样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
“这里是大楚西部边军敢死营驻地。”正中间的一个脑袋开了口,“郭老,在下章孝正,曾经的追风营校尉,我们见过的。”
“楚国军队,西部边军!”郭九龄喃喃地低语道,“我,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落英山脉之中吗?我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脑袋一偏,又昏了过去。
“咦,昏得这么干净利落?”躺在郭九龄身边的野狗大为佩服,“了不起,了不起,大夫,不会是你医术不到家,这老儿又被阎王老儿召回去了吧?”
“死开些!”一双手插进了几个大汉之间的缝隙里,扒开,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正是医疯子舒畅。蹲下身子,翻开郭九龄的眼皮看了看,又诊了诊脉,哼了一声:“这老头子一听是咱们敢死营,大概是放松了下来,所以又昏倒了,没事儿,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老子从阎王爷哪里抢人,要么抢不回来,抢回来了,阎王老儿就召不回去。”
野狗哼哼唧唧,“大夫,你老是干这话,肯定是把阎王老儿得罪狠了,当心来日他收拾你,我估摸着你将来到了他那里,肯定是上刀山下火海过油锅,十八层地狱已经为你预定了一个名额。”
啪的一声,一张膏药袭来,野狗却是早有防备,说完这句话便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张膏药便正好贴在了他手上,抬起手来,咭咭地笑道:“这一招儿,我早有防备,你暗算……啪……唔……”
“收拾的就是你,你再能也翻不出老子的手心。”舒畅拍了拍手,轻蔑地瞥了一眼野狗。
“大夫,这老儿什么时候醒啊?我还想问他话呢!”小猫扯了扯舒畅的衣袖,问道。
“这家伙现在放松下来,估计一觉要睡到大天亮,明天问吧!”
“不能现在把他搞醒吗?”
“我好不容易将他救活,你不会这么快就想让他再去报到吧?”舒畅两手一摊。“再说了,现在就算问出来一些什么你又能怎么办?秦军还在山下呢,莫非你还想带着敢死营再进落英山脉不成?”
小猫叹了一口气,转身,有些落寞的走开。
山上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舒畅躺在两个病人的不远处,不管在哪里,他总是过得最舒服的,士兵们用砍下来的树,给他做了一个躺椅,铺上垫子绝对舒适,敢死营中多的是手艺人,这还真算不了什么。当然,也只有大夫有这个待遇,即便是两个伤员,现在也只不过是躺在石板之上,作为优待,两人的身下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野狗偷偷瞄了一眼闭上眼睛的舒畅,似乎是睡着了,无声咧嘴一笑,偷偷从身上折了一根小树枝,慢慢的一点一点伸过去,伸到了郭九龄的腋下,不停的捅啊捅,那里可是软肉,捅一下够疼的。
小样儿,不怕你醒不过来。野狗在黑暗之中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郭九龄如同木雕泥塑,任野狗在哪里作着小动作,就是沉睡不醒,气得野狗龇牙咧嘴,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喀巴一声,树枝断了。
野狗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死狗,再做小动作,信不信我拿根树枝来捅你屁股!”舒畅没有睁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野狗立时汗毛倒竖,现在他可还不利索,翻个身都要人帮忙的货,舒畅要捅他屁股,绝对是一捅一个准。再说了,敢死营想捅自己屁股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别人不说,和尚绝对是兴高采烈。这个死变态。
野狗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是不敢再玩这些小动作了,瞄了一眼郭九龄,你个老不死的,咋就能睡得这么死呢?咬牙切齿之间,野狗却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郭九龄觉得浑身燥热,他想扭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股股炙热在身上流淌,似乎要榨干他身上的每一滴水份。
“水,水!”他喃喃地叫道。
嘴里一股冰凉的汁液灌了进来,他贪婪地大口喝着,体内的炙热似乎随着这股清凉而迅速地被压制了下去,然后,他感到了满嘴的苦涩。
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眼一片刺目的白,赶紧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眯着眼睛睁开,是的,大楚的军旗,敢死营的军旗,还有那一个个身着黑色铁甲,手握着铁刀的敢死营士兵,在出征之前,他去过敢死营,知道这是敢死营的标配。
“郭老,你醒了?”一个人半蹲在他眼前,脸上带着微笑。有些眼熟,应当是在左立行的大帐之中见过。
“你是?”
“我叫章孝正,曾经的追风营校尉,绰号小猫。”小猫重新作着自我介绍,“你现在还好吧?”
“还行。”郭九龄想了起来,那时杨致就是这个绰号叫小猫的人陪着他敢死营去的,当然,两个人最后都被抬了回来。
“我们想知道,大军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章小猫询问道:“六万大军呢,怎么可能让人一锅端了?”
郭九龄的身体剧震,在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残酷的战场之上,火光,惨叫,无数的弓弩,陷阱,四面八方数不清的敌人,被压缩在狭小山谷里的楚军挤在一起,连转身都困难,突围,逆袭,一个个领头冲锋的军官倒了下去,士兵们一层叠着一层,尸体几乎要垒成了山。
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陷阱,整个军事行动计划,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敌人知道我们要走那条路,他们知道我们的一切,可我们却什么也不知道。六万兄弟,就这样没了。”即便是沙场之中的百战老将,此刻也忍不住号淘起来,哭得跟一个孩子一般。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说过,这个计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的,可现在秦人却早就作好了准备。我们久在边疆,对秦人了解很深,可为什么雷霆军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专门为了这一次的计划?这岂不是说,你们在京城还没有出发之前,秦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开始秘密调动兵力?”章小猫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郭九龄连连摇头。这些天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不敢往深里去想,更不敢往那可怕的猜测上去想。
“好了,别哭了,男儿流血不流泪,一大把年纪了,哭个屁啊?”人高马大的和尚不耐烦地吼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是公主的护卫头头么?公主呢?我们秦头去找你们了,秦头呢?”
“公主,秦风?”郭九龄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诸人,终于回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秦人想要活捉公主殿下,我们拼死抵挡,后来,秦风也赶来了,帮我们打退了敌人的一进进攻,再后来,秦风带着公主先走,我们留下来抵挡追兵争取时间,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追他们的是谁?”舒畅插嘴问道。
“邓朴!”郭九龄道。
听到这个名字,舒畅立刻觉得牙疼了起来,捂着腮帮子,丝丝的吸着凉气,敢死营的几个军官,也一个个变了脸色。
邓朴的名字,作为与秦国边军一直在较量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过?
第64章 你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落英山脉之中,逃亡仍在继续着,前些天,是秦风背着闵若兮在跑,现在,是闵若兮拖着秦风在跑。
一天之前,束辉的手下再度追上了他们,所幸的是,闵若兮终于恢复了大约一半的功力,一场恶斗,追来的杀手全部殒命,但不幸的是,秦风也受了不轻的伤。而更要命的是,束辉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地缀上了他们。
一个功力比他们高,追踪水平也远胜他们的家伙跟上了他们,便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恶梦。
“放开我,你快跑。”秦风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体内如同沸腾的钢汁一般的内息,肆意在身体内游走,秦风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刺扎,每动一步,都剧痛入骨。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在战场之上浇筑了钢铁一般的神经,换一个人,早就忍不住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觉得,鲜活的生命气息正在一步步离自己远去。
可不管是第几次说,换来的都是闵若兮的怒斥。“闭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样咱们谁都跑不掉。”秦风叹息道,“他会追上来的,我们两个现在联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先跑再说,实在跑不掉,便拼个你死我活吧。”闵若兮咬着牙道,她能感到秦风伤势的严重,因为手腕之上能感到,拖着的秦风的身躯愈来愈沉重。
远处的山岗之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一棵树巅之上,微微了望了一下,发出一声长啸,身影旋即消失在莽莽丛林之中。
“他来了。最多一炷香功夫,就能追上我们。”秦风道:“放下我,你现在马上就跑,或者还能逃出生天。”
“绝不!”回答他的依然是倔强的声音。
闵若兮拖着身躯愈来愈沉重的秦风,艰难地向着山顶奔去。
两人终于上了山顶,闵若兮突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大叫,秦风转过头来,眼中也闪过一丝绝处逢生的光芒,山脚之下,一个县城的轮廓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路逃亡,他们终于即将要抵达他们的目的地,东齐的落英县。
“我们要到啦,我们只要逃进落英县城,束辉就再也不敢向我们动手啦!”闵若兮欢叫了起来。
秦风回头,看着已经到了半山腰的束辉,脸上的欢喜褪去,吸了一口气,手腕一圈,一振,欢喜之中的闵若兮再也拿捏不住秦风,被他甩脱了手,一离开闵若兮的掌握,秦风立刻向后退去,呛的一声,铁刀出鞘,反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秦风,你干什么?”闵若兮大叫起来。
“现在,你马上跑,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向落英县城,记住,一进城,便要高声呼唤你是大楚国昭华公主,越多的人听到你的呼声越好,直奔县城,把你的公主金印给他们的县官看,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快走。”
“要走一齐走!”闵若兮踏前了一步。
秦风立即后退,手腕用力,脖子上立时渗出丝丝的血来,“闵若兮,快滚,你想让我白白的死掉吗?想一想郭九龄吧,为了你,他现在生死不知,想想你那些护卫吧,为了你,他们葬身荒山,死后连一具全尸也不会有,注定会成为野兽腹中的食物,你再想想邓朴吧,我们的这个敌人,为什么重伤之余,还要替我们抵挡追兵让我们逃命,因为你不能死,明白吗?你不能死,走,你再不走,我就自杀。”
听到秦风歇斯底里的吼叫,闵若兮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秦风,我走,我走,你坚持住,等我到了落英县城,马上叫他们来救你。”
“走,快滚!”秦风厉吼。
闵若兮仰天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大叫,一个转身,人如飞鸟投林,如飞一般向着山下掠去。看着闵若兮离去的背影,秦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以刀拄地,看着半山腰上那个愈来愈接近的黑色人影。
束辉停住了脚步,脸色难看之极地盯着远处,闵若兮的身影正在他的视野之中变得愈来愈小。如果马上去追,还有可能在县城之外将她堵住,但现在,他必须先要打发了眼前的这个顽强的楚军校尉。
“你这是在自己找死,滚到一边儿去,我放你一条生路。”束辉厉声道。
秦风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是直接杀过来,这个时候还经跟我废话,是你自己受的伤也很重吧?与邓朴联手杀了左立行,他受了伤,你又怎么能完好如初?然后又跟邓朴干了一架,纵然你有帮手,想来击败他,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现在你也没有信心能干掉我了吧?所以想吓唬我?我呸,你爷爷我岂是吓大的,老子见过的花招比你的高明太多了。”
束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戾起来,秦风说得不错,他的伤也着实很重。这也是他不想再跟眼前这个家伙纠缠的原因,很明显,这家伙是不想活了。
“你已经快要死了,我不动手,你也会死,你的内息已经快要失控了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蠢人,为了内息的刚猛,居然走的这样一种路子,现在是不是感到身处融炉啊,还想多活几天的话,赶紧找个地方去调息吧,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
“想不到你功夫不咋的,眼光倒还不错,你说得很对,我的内息快要失控了,不过还是能挡一挡的,我伤痕累累,你也疲惫愈死,现在我们半斤八两。”秦风摆了摆手里的铁刀,他不介意与眼前这个家伙多说几句,因为每多说一句,闵若兮便跑得更远一些,离县城更近一些。
束辉看着秦风游移的目光,心下已是恍然对方的意思,不再多说,身形前冲,一拳便向秦风击来,刀光闪烁,秦风铁刀劈出。
落英县城之内,主街上有一座落英饭庄,酒不甚好,但主营的落英山上的各类野菜以及山珍,却是别处绝对没有的。凭着这点特色,生意倒也极是不错。不但楼下大厅里常常人满为患,便是楼下价格不菲的雅间,也基本没有空着的。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为了收购这落英山脉里的奇珍异草,这些东西,贩到齐国都城长安,那身价可是一跃百倍。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二楼的一间包房内,一个悠闲自得,另一个却是目光锋利如刀。
“卫夫子,你们越国人搅到这件事情中来,对你们可是大不妙,你就不怕我大齐回头便兴兵征伐吗?”目光如刀的老人提起酒壶,为对面的老者满上了酒。
“无所谓啊!”卫夫子笑呵呵地道:“这些年来,你们兴兵侵略我们越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又有什么结果?只要秦楚仍在,你们就无法全力对付我们。曹兄,这一点,我们都明白。”
曹姓老者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你把我堵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我相信束辉一定能解决问题,或者很快,你便能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了。”
“也不一定!”卫夫子摇摇头,“于我而言,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只可惜这一次我是游历在外听说了这件事情,不然带几个人来,也不至于现在孤家寡人,只能堵住你一个,否则,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曹姓老者哈哈笑了起来。
城外,一声清亮的啸声突然响了起来。听到啸声,卫夫子的眼睛越来越亮,曹姓老者的眼光却愈来愈厉。
“瞧,意外出现了。”卫夫子笑得极是开心,端起了桌上的酒,“曹兄,我敬你一杯。”
楼下,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风一般的掠过,伴随着她掠过的身影,是响彻整个县城的呼喊:“我是大楚昭华公主,我要见你们的县令。”
“听说大楚昭华公主外秀内慧,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曹兄,你看重的弟子束辉,也不过如此嘛,竟然让一个女子逃出了生天,可惜了,你再也没有机会杀她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齐人还要加大力量保护她了,嗯,我在想,会不会是你亲自来护驾呢?”卫夫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们与秦人的身份可就反转过来了,现在秦人肯定是想杀昭华了,你们却要来挡护花使者了,哈哈哈!”
“卫庄,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将昭华公主杀死在我们秦人的馆驿之中?”片刻的失神之后,曹姓老者已是恢复了正常,淡淡地端起了酒杯:“一次突然兴起的谋划而已,成功自然是喜,失败了也谈不上悲。机会很多,只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如是而已,大齐一统天下,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归,你们就算再顽抗,也不过是多苟颜残喘几年而已。”
“我不如曹兄那样深谋远虑,我所想的,只是有机会便坏你们一件好事,如此而已。”卫庄卫老夫子笑盈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65章 你自己死会比较惨一些
闵若兮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雨点一般落下来,她很清楚,秦风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面对着一个一只脚已经跨进了九级门槛的高手,他一丝儿机会也没有。可就是这样,在她奔逃进县城的过程当中,束辉一直没有追上来,这只能说明他被秦风硬生生的拖住了。现在秦风,除了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来拖延,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方法呢?
她呜咽着向前奔跑,眼前闪过的却是这一路之上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秦风的机智,秦风的仔细,秦风的温矛,秦风的粗暴,还有这个大莽汉的羞涩,最终汇聚成了一张嘴角上翘,似乎永远带着微讽笑意的棱角分明的脸,清晰的在她眼前呈现着。
她自然不知道,在她飞奔而过落英饭庄的时候,二楼的雅间里,齐越两国,两个名震天下的大宗师,正表情复杂地盯着她的身影一掠而过。一个满怀欣喜,一个却是愤怒恼火。
“我是大楚昭华公主!”带着呜咽的呐喊之声在街道之上响起,所有的人都震惊地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着的活计,转头看着在大街上飞奔的这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的女子。
门后面探出了人头,窗台上多出了一双双探询的眼睛,大家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向前的身影,片刻之后,纷纷议论起来。
秦楚大战,楚国大败亏输,双方发生战斗的地方正是在落英山脉,这一段时间,早已经轰传天下,那么,大楚的公主在战败之后,从落英山脉之中逃到这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县城里不乏有楚国的客商,听到闵若兮的呼喊,他们毫不犹豫丢下手中的货物,放弃了正在商谈的生意,拔脚便追了上去。
一家商铺的后院,掌柜的匆匆走了进来,从树下笼子里掏出一个信鸽,将一个小小的竹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一扬手,信鸽扑楞着翅膀,直上云宵,在空中盘旋一圈,振翅向着远方飞去。胖胖的掌柜伸手撕去了外面的长袍,露出内里早已换好的劲装,看着院子中汇聚起来的伙计,微微点了点头:“公主落难至此,从现在开始,这个据点被放弃了,我们去保护公主。”
“遵命!”伙计们也早已打点好了行装,尾随着掌柜向着县衙方向而去。
闵若兮直奔县衙而去。砰砰两声,两人想要阻拦的衙役被震得四脚朝天跌在了地上,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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