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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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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陡然响起在夜色,战马已轰然冲了两丈远,鞭子噼啪的抽下,暴喝一声:“走——”地面马蹄声炸开,亲卫、两千轻骑随他狂奔起来。
……
轰隆隆隆。
无数马蹄飞驰过原野,尘土卷起在黑色里,黑夜最深邃的时候,远方丘陵的山林在风里摇晃,哗哗响作一片,举着火从吕县方向蜿蜒而来的一支骑兵,望了望天色,缓缓停下稍作休息。
摇曳的火光映着百花袍抚动在风里,身影在马背上转动,露出胸前连环铠上的一副兽面吞头,吕布取过水囊灌了一口水,“离下邳还有多少路?”
“回禀主公,出吕县四十多里路了,眼下过去下邳就已不足六十里。”身边有专门记录沿途距离的亲卫回答了一声。后面,统御骑兵的将领之一,魏续转过头来:“主公,后方臧霸。高顺脱节太远,等等他们,待天亮后一起回去。”
他们从沛国穿过彭城,又过吕县,两天之内赶了一百五十多里的路程,巨大的疲累在每一个人身上积累,若是还要跑完剩下的五十多里,不是没可能,只是这种情况下,一旦被袭击,别说作战,连战马还能不能跑起来已是大问题。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匹千里良驹。
“再走一段……”原野寂静,放下水袋后,吕布向他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指去前方的丘陵,“我知你们疲惫,可下邳一旦丢了,咱们连最后落脚之地都将没有,甚至军中将士家眷也都不保……一口气过了葛峄山,我们再做休息,顺便替臧霸、高顺他们警戒周围。”
“主公,能否再等等……”魏续还要开口,旁边的成廉连忙促马上来拉扯他。
那边,吕布猛的转过身,眼眶布有血丝,声音暴喝:“休要啰嗦,派一支马队先过去。”
“是……”
魏续紧抿下嘴唇,看了一眼蕴着怒气的吕布,拱了拱手,下去安排人手,过得一阵,大队缓行,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飞驰朝那边丘陵先行探路。
……
未时。
一片片的树林摇曳,树叶在山上狂响,风越来越大。远方一支马队疾驰过这边,偶尔有夜鸟在夜里啼鸣,有人的声音在轻响:“吕布来了……”
“不是吕布……”一对浓眉微皱,公孙止捏紧刀柄又松开,“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先过来探路的。”
同一时刻,下方马队减下速来,一名小校举过火把照了照道路两旁并不算高的山坡,荒草树木横生,他招了招手:“上去看看。”
旁边另有声音道:“……赶了两天的路,温侯不体恤,咱们自己不体恤自己?快走快走,过去后好休息。”
那说话的人是一名都尉,虽说官职小一阶,但大家都是熟识兄弟,自然听的出话语里的怨气,官大的也没多少架子,便是点头,“也罢,我们数百人搜不了这么大的林子,继续走。”
不久之后,那支队伍已过去这里,随后在前方挥舞手中的火把,另一头的骑兵见到火光晃动,后方缓行的马队渐渐加快了速度,开始穿行这片狭窄的山谷。两旁是茂密山林,树叶响动遮掩了一双脚步踩断树枝的脆响,间隙中露出一对视线望着下方的行进的队伍。
周围,更多人影小心翼翼的挪动,缓缓抬起了兵器,甚至有人挽弓搭箭,随后被人按了下去,“都督吩咐,放吕布过去,只打后面的步卒,你不要乱来。”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吕布跑了不成!”夏侯惇怒瞪着从视线中过去的那道高大身影,颇为恼怒的放下弓。
旁边,一道魁梧黝黑的身形铁盔系了一圈树枝,转过头来时,扫到说话的夏侯惇脸上,“这话我同意,要是先前一伙人上来探查,保不住伏兵就会被发现。”
“你那么黑,就算站到路旁他们也看不见你,慌个甚。”夏侯惇拨开黑汉头上扫来的枝叶,揶揄的说了一句。
张飞一把扯下树枝,刚要怒骂,早前过来通知的李恪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从出兵到如今一个半月以来,虽说在公孙止面前保证了听从军令的话,但个人之间的脾性也大多有矛盾,偶尔没有战事,相互也会发生摩擦,只限于言语上的碰撞,唯有此时差点晾出坏事。
好在,坡下的并州骑兵已经过去。
大量的骑兵飞驰出了这片山谷,吕布担心被伏击的思绪也松了下来,又走了几里后,方才让将士下马休息,等待后队步卒赶来这边汇合。
远处传来风的呼啸、夜鸟啼鸣飞过,路程也快要走完了,吕布接过成廉递来的干粮时,望着下邳城的方向仍不住咬紧了牙关,心不在焉的就地坐下,想着别的事,或想着家里的妻女。
……
官道上,近两万的庞大步卒队伍在前行,脚步艰难的走过地面,前方旌旗林立下,陈宫神情疲惫的与旁边名叫臧霸的将领谈话,这人身形中等,面目端正,一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牵着缰绳,目光警惕的看过周围,不时点头附和军师几句。
“……大概就是这样,曹操没有趁机掩杀过来,看来也有防备,如今吊在后方徐徐推进,我们眼下只能依靠下邳城据守,消磨敌人士气……”
“嗯,我也听说那日温侯神勇,反而倒过来杀的曹操弃营逃走……可惜下邳被围,终究未能尽全功,温侯善待家小,回救也是情理之中。”
马背上,俩人言语交谈,已快至山口,前方山下道路传来单调的马蹄声,一名骑兵折返回来,见到二人时,说了情况:“主公命军师和臧将军火速过去汇合,天一亮立刻解下邳之围。”
“嗯,你回复温侯,我们片刻就到。”臧霸打发走了那名骑兵,回过头来:“看来没有伏兵,那就加快行军了,军师也要跟着受累了。”
陈宫笑了笑,拱手:“我虽是文人,但也能提三尺青锋,上阵杀敌,将军莫要照顾,传令加速行军吧。”
天色泛出青冥,变得模模糊糊,随着这支队伍走入山谷的,除了臧霸、曹性、宋宪等将,也有中层将领,如臧霸原有部将吴敦,尹礼,昌豨,孙观等人,也有随吕布攻兖州时,投靠的徐翕、毛晖、李封、薛兰等等等,队伍最后方,乃是整个吕布军除并州狼骑外,最具有争议和战力的陷阵营高顺,此人麾下的七百余人随吕布南征北战,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令人生畏的战痕。
凌晨的冷风中,队伍已深入丘陵,周围林间树叶响动,前行的臧霸回头看了看蜿蜒的后队还在谷外的道路上,不由皱了皱眉,听着山林树枝摇曳的声响,心里不由警惕。
他勒住马,在路旁停下来,士兵从旁边过去,那边,陈宫望向他:“臧将军,这是怎么……”话音未说完,附近的草丛陡然晃动,臧霸挽弓搭箭,弦音颤了下,黑影从手中飞出,射了进去。
鹿声悲鸣——
一头雌鹿栽倒扑了出来。陈宫笑起来,松开按着的剑柄,“将军好箭法,这下早饭可吃一顿鹿肉了。”
挥手,让一名士卒去将那只不长眼的鹿带回来。
……
“死鹿……死路啊……”
茂密山林间,公孙止大马金刀的坐在青石上,目光注视着下方跑去捡死鹿的人影,缓缓抬起了手,其四周,人影开始挪动了脚步,一柄柄刀光出鞘,弓手搭上了箭矢,探出了树枝……
……
一名士卒跑过去将那头射死的鹿扛起来,跑向二人,正要说话,“哇——”的喊杀声响了起来,一支箭矢在声音陡然响起的同时,飞过一段距离,那献宝似得的士兵脖子爆开血花,箭矢贯穿了他的脖子将整个人射的扑倒在陈宫的马前,肩上的死鹿滚落地上。
变故蓦忽而起,整个队伍中,陈宫愣了一下,然后下一秒,臧霸噌的拔出长刀吼了起来:“敌袭!”附近士卒也俱都大吼:“有伏兵,小心——”“列阵……快啊!”
火光晃动的视线之中,林野狂乱的摇摆,重重叠叠的人影从两侧山坡飞奔而下,这是之前张勋麾下投降的万余降兵,此时此地,用在这种狭窄的地势,再好不过,在他们身后是下了马的黑山骑,狂奔凶野的脚步快速奔跑,随后,撞入长龙的队伍,刀光一片片的挥下。
无数的刀兵碰撞、杀戮、箭矢飞上天空,奔跑中夏侯惇持枪在喊:“杀光他们——”
“杀——”
张飞夹在人群中,骑马飞奔而下,如同雷霆般咆哮:“杀!”
无数奔袭的身影被逼迫着蔓延下来,与下方道上的敌人撞上,兵器交击的疯狂声响在那瞬间拔升到令人寒毛倒竖的地步,外围的臧霸麾下步卒陡然遭受袭击,被蔓延而来的疯狂降兵摧枯拉朽的砍翻,整整一条线上,破碎的尸体带着血线在双方队伍里不断倒下。
几名士卒组成的小阵列前方,奔马来袭,跃出山坡,马背上,一杆大枪呼啸横扫,将那几道身影砸的东倒西歪,夏侯惇从一具尸体中抽出枪头,转身照直朝扑来的敌兵脑袋刺进去,鲜血和白色的粘稠液体噗的从脑后飞溅而出。
与此同时,混乱奔走的队伍中,一道身影在人群中躲闪,目光盯着那骑马的敌将,在对方拔枪的瞬间,挽弓搭箭——
箭矢嗖的飞过一名走动士兵的脑侧,带着剧烈的破空声直射那人面门,夏侯惇转过脸,拔枪一挡,箭头擦过圆形的枪柄,偏差了一下,某一刻,带起了血花。
“呃呃呃……”
马背上,壮硕的身形微微卷伏,单手捂住脸,抬头时,露出半身箭矢,鲜血顺着指间的缝隙流淌出来,完好的另只独眼猩红一片盯着那偷袭的身影,然后……猛的将箭矢连带穿刺在上面的眼球拔出。
一口咬进嘴里,咀嚼。
“呃呃……啊啊啊啊——”
犹如暴虎咆哮,夏侯惇的大枪,也狂暴的呼啸扫了过去,战马撒开蹄子飞驰,一道道拦路的身影被他打飞,朝那人猛突了过去——
第三百零一章 爆炸般的杀戮
箭矢在黑暗中升起,穿过树枝的间隙飞过一段距离落去道路中间蜿蜒的队伍里,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钉在高举的盾牌上,更多的还是人的身体上……臧霸勒转马头,长刀劈向飞来的箭矢,斩断在空中,扭头吼叫:“吴敦,尹礼抵住左面!昌豨,孙观随我结阵——”
有埋伏的敌人冲下山坡,跃起挥刀斩倒一名抵抗的步卒,目光恐惧却又凶戾的盯着前方“哇啊——”吼叫一声,拔腿扑过去。马背上,臧霸回头抬手,长刀呼啸的直劈那扑来的敌人,刀口抹过对方胸口,带着鲜血飞洒半空,坠地。
“结阵挡住他们,等后军入谷——”
他吼叫声中,周围百名亲卫、数百名步卒随昌豨,孙观已经在开始列阵架盾,孙观一把拉过还骑在马背上的陈宫:“军师快下马,小心流矢!”
箭矢飞过头顶。
陈宫提着佩剑翻落下马,刚刚一道黑影正擦着他发髻过去,神色还惊魂未定,摇晃的视野间,挥舞兵器的伏兵从两旁的林野中、山坡上、岩石后面,汹涌而来,刺痛皮肤般的戾气和杀意也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开来。
盾牌嘭的抵住了一道人影的冲撞,枪林压低穿刺过对方身体,臧霸瞪裂眼眶般的大声指挥队伍,视线里,他麾下名叫昌豨的部将,扑的一声,将刺穿的尸体削下脑袋,血腥与粘稠的气息扑面而来,环顾四周,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挽弓,弦音震响,有撕心裂肺的咆哮在前方陡然响起,一名身形高大壮硕的敌将捂着脸,将箭矢从眼眶中拔出,吃进嘴里,嚼碎……吞下。
“曹性小心——”他忍不住高声提醒一句。
那一只眼眶血糊糊的敌将嘶吼咆哮,犹如一辆战车般推进,手中一杆大枪挥舞如龙蛇在走,大开大合的左右横扫,沉重的枪头打碎涌过来人的一颗颗脑袋,皮盔飞旋、眼珠爆开、脸颊凹陷破碎……无数骨头碎裂的声音中,骑马突进,暴怒的夏侯惇硬生生的在人群中推出一条血的道路来。
只有一只眼的视线里,凶恶的盯着混乱的人堆里,那偷发冷箭的卑鄙小人,“啊——”浓须随嘴唇大张,怒吼中,一枪戳穿挥刀劈来的敌兵,摔开对方尸体的一瞬,他举过铁枪抬起了手臂。对面,曹性快步后撤,也转身挽弓疾射,瞄准做出掷枪动作的敌将。
一道破空声从远方袭来。
他转头,手背陡然剧痛,曹性“呃啊!”的惨叫,一支箭矢穿透了拉动弓弦的右手,弓啪的掉落地上的同时,前方,战马奔来,大枪呼啸飞出……
山坡之上,李黑子放下弓,回头看向后方不远,公孙止骑在绝影上,冰冷的视线之间,无数的人影闪动,一名他麾下的降兵兴奋的砍倒一名敌人,正要继续冲杀,旁边敌人扑了上来,两人滚做一团,相互对掐撕咬中,一匹奔驰的战马越过他们,手中大枪投掷而出,呼啸着将一名弃弓拔刀的敌将穿个通透,钉在了地上。
公孙止收回视线,朝回望的李黑子点点头,抬起手发出一道命令:“全线进攻。”随后,转头,对身边的典韦挥了挥手:“知道你手痒,下去杀吧,早点解决。”
“终于有机会了。”巨汉碰了一下双戟,脚猛的蹬出泥土,身形如履平地般冲下了山坡,朝下面的战场凿了进去,血浪翻滚,自他手中爆发开来。
呜咽的风穿过这里,狼嗥声响起,在这片山谷各处的是从黑色里杀出的黑山骑、狼骑、虎豹骑这样的精锐,在轰然覆灭了张勋麾下的军队后,一路畅通无阻的东进,对于眼下的伏击,如同小孩子般的游戏罢了。大量的骑兵从山侧迂回,直接截断了山谷外的臧霸后队兵马,杀声、马蹄声遮天蔽日而来。
“……扛不住了。”
刀锋劈过视野,一道血箭飙到了脸上,杀死一人后,臧霸听到后队传来的变故,心下已明白怎么回事,周围俱都是厮杀的情景,他瞪大眼睛,火光中,手持蛇矛,骑黑马的敌将,撞入枪林,跳下马来,将一矛将数人扫倒,冲撞中,一名步卒被撞的飞在道旁的岩石上,额头迸裂而死,更多人持枪持刀围上去,张飞一把抓住刺来的枪柄,将人拖到手中单臂举起,狠狠砸在地上,尘土溅起的同时,筋骨碎裂声响起,断裂的腿骨刺出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划伤我的宝马……砸死你——”
张飞拄矛,抬脚跺在哀嚎的人脸上,虎目怒瞪前方几名颤颤兢兢的徐州士卒,有人煎熬不住后退开,也有两道身形害怕到极致,发出“啊啊啊——”的嘶吼朝那恐怖残暴的黑汉扑上去。
丈八蛇矛架住这两名士卒的挥刀,沉重的蛇矛挥舞间,噗的穿过一人胸口,第二名士卒想要趁他拔矛,一刀朝对面劈下,刀未落下,手腕便猛的被对方粗大的手掌捏住,一记头槌,将那士兵脸撞碎。
沾着碎肉的脸抬起来,目光看去对面拱卫的阵型,一脚将蛇矛上挂着的尸体蹬开,指过去:“随我杀过去,捉了那骑马的人——”
身后,周围扑下山坡的降兵与部分黑山骑随张飞指着的方向,冲开挡路的人群,几乎不见停留的扑向那大旗下的方阵,激烈的厮杀延绵开,臧霸与那道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影对视一眼,兜转马头,暴喝:“拦下他们,拦下那个黑汉!”
而在他左面,一道巨大的体魄从半空轰然坠下,宽大的脚掌撑过地面,泥土迸裂开,随后狂奔,抬手掷出小戟,而防御这面的徐州兵也刺来长矛铁枪,小戟扎进一具身体,典韦并不惧迎面刺来的数支长枪,单戟砸偏刺来的枪头,直扑进去,双戟在人堆里舞开,鲜血、碎肉、惨叫,随着铁戟的撕扯飞洒旋转。
防御左面,名叫尹礼的将领持一把环首刀,骑马冲过这里,见到巨汉的瞬间,他大叫:“老吴过来帮忙!”而在下一刻,战马陡然悲鸣,整个庞大的马躯轰然倒下来,那边正赶过来的吴敦就听到一声血肉迸裂的声响。
离他不远的对面,伊礼尖叫着被那巨汉用铁戟挂着胸口举到了半空,“给我死——”的咆哮中,典韦双臂用力向左右扒拉,撕成了两半,空气里全是弥漫的血雾,五脏六腑哗啦一下牵扯着腹腔坠到地上。
“啊——”
“还我兄弟命来!!!”身形壮实矮小的吴敦望着血肉爆开的画面,非但不惧,愤怒的吼叫朝对面杀了过去,叮的金鸣脆响,一支铁戟轻描淡写的架住刺来的枪头,另一支铁戟“嗡”的划过空气,由小变大,化作呼啸。
铁枪断裂崩飞出去,握枪的手臂噗的撕扯下来,刺目的鲜血飞旋升上天空,吴敦抱着断臂栽落下马,落下的半空中,双戟勾住他的颈脖和腹腔,落地时,被扒成了三段,脑袋顶着头盔在地上的打着旋。
典韦提着两戟站在地上肆意横流的血水中,仿佛一头凶兽屹立在那里,转过头来,周围臧霸的士兵吓得齐齐后退一步,不敢上前。虬结的虎须下咧嘴:“哈哈哈……哈哈哈……痛快!过瘾!”
厮杀的混乱声音里,脚步声奔向这边:“老典,随我杀过去!”
“杀谁?!”典韦甩了甩戟上的血,抬起凶戾的目光,持蛇矛的张飞来到与他并肩,指去前方:“不知道,先杀了再说——”
“好!”
远远的,大旗下面,臧霸勒马看着两个当世凶猛难挡的身影朝这边冲杀过来,一夹马腹挥刀,“走!上山——”
嘶吼的声音里,兵锋轰然撞了过来,撕扯出巨大的混乱,人影在走,向前奔突,存了逃亡念头的身影带着身边两名老部下,弃了马匹徒步爬上山坡朝林野钻了进去,毕竟本就是纵横山野的山贼出身。
走山路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百零二章 一个让人尊敬的将领
葛峄山以西,激烈的厮杀已持续一个时辰,天已蒙蒙发亮。
火焰在风里倒伏卷过荒草,摇曳着照亮混战在走的人影,手持兵刃的士卒身中数刀,摇摇晃晃地从血泊中爬起来,随后被人撞倒在地,巨斧从半空落下,斩去首级,就在十多丈之外,潘凤注意到一股数十人的队伍爬上山坡。
“那是我的,你们别和我抢——”
他远远朝人堆里猛突的张飞、典韦叫喊,一边飞快跳马下来,带着身边五百名黑山骑,提着各自兵器,徒步冲上山坡,“爬山?当我黑山骑不会?!”
夹杂在周围无数的声浪当中,他说话的同时,树枝微旋,一支箭矢突破树叶射了过来,当的一声,一名身形高大的黑山骑抬手用盾牌挡下,箭羽还在上面微微的颤抖。潘凤扭头看了一眼,将斧头一丢,翻出弓照着重重叠叠的树叶后面就是一箭过去,噗的声音轻响,他大叫:“娘的,这都让我射中,活该你们打败仗,苏都尉——”
身旁。
名叫苏仁的都尉,生命中已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他从鲜卑奴隶到被救回来,从第一天加入白狼原开始,就在大大小小的厮杀中成长,他已经记不起第一次与人厮杀时,手抖了一个晚上是什么时候,而现在——
“来五个人跟我上!”
他拖着宽剑与周围五名同伴超过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密林后面,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下面,之前射箭偷袭的敌人小腿中了一箭,见到有人冲过来,还想挽弓,对面剑锋斩下,血染红了青苔。
“继续!”
苏仁带着几名同伴奔跑如飞,在翻过几块岩石来到高处,几棵大树那边,数十道人影还在奔跑朝山麓间奔行,他朝山下吹了一声口哨,管不了那么多了,伸出手来,朝前方奔逃的臧霸等人指过去:“……干了他们。”
臧霸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看起来不过区区六个人,但他知道这几人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在奔行追赶而来,顿时挥手让身边七八名士卒将对方杀了,自己依旧带着陈宫等人逃窜。
位于后方的潘凤带着数百黑山骑赶上来,并没有看见苏仁五人,而是地上八具尸体,显然他们五个正在追杀那数十人,嘴角微微抽了抽:“娘的,这帮疯子。”
另一段山坡上,微风徐徐吹过这里,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到骑马的身影肩上,公孙止伸手取下看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于战场中央,大旗倾倒,臧霸带着人遁入山麓,他已经从李恪口中知晓。
“臧霸倒是一个人才,能在这样局面下坚持一个时辰……”他松开手,那片树叶飘落到地上,偏了偏头,望向战场:“可惜跟错了人。”
“那我派人去追潘无双,让他手下留情,这家伙上次杀了张勋后,一直惦记着别人脑袋。”公孙续带着崇拜的神色望着兄长,自告奋勇地说道。
公孙止摆摆手,勒过马头,从下方战场收回视线,“我心中所愿,能天下英豪交手,生死勿论,可敬的,死后我厚葬,该杀的,暴尸荒野,臧霸若能逃脱,来日再交手就是,若此时死了,该是他的命。”
话语顿了顿,脚跟轻点了下马腹,促马朝山口过去,“这里差不多打完了,传令下方的诸将抓紧一点时间,天快亮了,外面还有一支兵马还没打完。”
骑马的身影离开,命令也下来,传令兵飞驰驻马到山坡,火箭射向战场上空,道路间犬牙交错的厮杀,余光里见到火箭飞过头顶,整个山谷间,降于公孙止麾下的袁兵奋力推进压缩战场空间。
原本受到伏击处于惊慌状态的徐州步卒,在臧霸撤走后,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当中。夏侯惇拔出尸体上的大枪,典韦走过一地的血色,张飞翻上名为“王追”的战马,见到火箭升入视野。
“推——”不同的声音,齐齐嘶吼。
然后,兵锋汇集,照着混乱的军队,直冲推进。失去主将指挥的徐州兵如同潮水般开始溃败后退,跑的慢的身影被后面追杀的浪潮,就像小鸡般砍杀在地,无数的尸体沿着奔逃的路线延伸铺开,不久大量士卒出现了投降。
山谷间的厮杀声渐渐停下来,而无数的脚步还在外面的原野冲过去,那里一支七百余人的军队像一枚钉子死死扎在地上。
……
青冥渐白的天色,吕布揉了下脑袋,陡然睁开眼睛,从草地上坐起,看到此时的天色,眉头皱紧,起身时,成廉、魏续也都陆续从浅睡中清醒,过来时,吕布问他们:“臧霸他们还未有消息过来?”
二人望了望天色,也心知不妙,整个身体都已经冰冷起来,周围并州骑兵大多也在休息睡觉,长时间的奔波,在困倦中非常容易瞌睡,陆陆续续有人起来,听到话语,知道了事态的不妙,此时,一名骑兵指着东面:“主公,有马蹄声。”
一支马队从下邳方向如潮水而来,冲向这边。
数千并州骑兵飞快的翻上马背时,对面,马队在数丈距离停下来,张辽双眼布满血丝,快步过来这边找到吕布,“奉先,下邳城周围数里并不见公孙止的骑兵,中计了!”
吕布捏紧缰绳,在马背上低头看他:“你为何不问问我,公台、宣高为何不在此间?”
“走!回去!”
他陡然暴喝一声勒转马头,提着画戟拍马朝原路返回,“回去或许来得及!”
周围,其余兵将也都疯狂抽打马臀沿路杀了回去,张辽咬牙跺了跺脚,提刀上马带着身后的一千余骑跟着他狂奔。
……
战斗还在持续,遍地的尸体,狼骑、黑山骑……上万的骑兵交织穿插在原野上,数以千计的尸首在视野之中铺开,山谷间,一拨拨的士兵正从里面赶来,将零散的反抗者淹没下去。
嘭的撞击声。
“刺——”
一支七百余人的紧缩阵型,扑来的人的身体撞在盾牌上,一柄长枪从间隙中刺出来,将那人刺在半空推了出去。
“举盾!”一声声冰冷麻木的命令不停的响起,长枪收缩之间,留下数十条性命在地上,冲阵无果的步卒开始后退,周围有马军杀了过来,绕着圆形的阵列飞驰,寻找着薄弱处,随后箭雨抛上天空,向这边落下来,军阵轰的一下,在命令的声音里,动作划一,齐齐翻过盾牌举过头顶相互重叠,雨点般的箭矢落下来,盾牌下面,脸色严肃的高顺,只听到全是噼噼啪啪的声响……
“稳住——”
高顺张开嘴发出巨大的呐喊,下方盾牌缝隙,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地堆积滑落进来,踩在了他脚下,狂暴的箭雨中,这支军队依旧岿然不动。
远处,簇拥的亲卫骑兵里,公孙止望着被四下围困的七百人,眼里多少有了欣赏,可惜派人劝降过几次后,对方那名将领甚至将一名派去劝降的士兵给斩杀。
“成全他们!让张勋的降兵一起冲,把阵型推散。”
李恪点点头,放下狼喉,让人吹响牛角号,狼旗猎猎,从谷中出来的万余降卒已剩八千多人,此时被重组阵型徐徐推进,前方几排的人群举起了盾牌,张飞、典韦也夹杂其中,数丈的距离之后,有人呐喊了一声:“——推。”
冲在最前的数百人绷紧了身体,在呐喊声中,脚步陡然发力,顶着盾牌奔行而出,八千人的数量在刹那间,前前后后狂奔起来,数丈距离,踏动了地面,而对面,七百余人中,高顺端直了长枪:“移动,前排抵住——”
然而,奔来的人潮直朝一个方向推,前面盾阵枪林组成的瞬间,脚步声延绵轰踏而来,接战的距离半息拉至为零——
轰轰轰的撞击声,盾牌与盾牌延绵的撞成一片,冲来的身体想要避免撞上枪林,左右没有腾挪的空间,在那一瞬间,整个身体还是穿在了长枪上,对面盾牌后的人疯狂呐喊,抽刺,鲜血喷涌四溅,尸体还未倒下,第二排降兵紧跟而来,推着尸体压向枪林,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无数的身形拥挤着推撞过去。
“哇啊啊啊啊——”
双方推挤的脚步深陷泥土,高顺弃了长枪,跑上前,双手按在一面盾牌上,咬牙嘶吼的顶住来自对面巨大的推力,然而数千人的力量汇聚起来,陷阵营的将士只持续了片刻,盾牌的摩擦声中,脚步被推的平移出去。
不久,有人坚持不住,被压在了盾下,整个盾阵如同潮水冲毁的堤坝,在那一刻的瞬间,崩塌了。
……
轰隆隆的马蹄,飞驰过山谷,见到的是满目的尸体,血水在马蹄下溅起来,吕布犹如暴怒的猛兽,眼眶布满血丝望过这一切,片刻后,视野自山口展开,看到的是更多的尸体……以及崩溃四散的陷阵营。
还有奋力厮杀不投降的那道身形——高顺。
“投降……你投降啊……”马蹄停了下来,吕布望着摇晃的人影,发出轻微的声音。
……
晨光自云间绽开,摇晃的身影奋力的挥着刀,与人厮杀,脚步虚浮踏着麾下将士的尸体在行走、躲避砍下的刀光。
他一只手臂上,插进了箭矢,大腿正在流血,无力的颤抖。
往前的路,有些走不动了,大量的尸体铺满在视野里,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这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远,又有人骑马过来劝降,高顺咧开嘴,仿佛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另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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