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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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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空俯瞰而下,人的尸体在地面上的骑兵追杀下几乎堆积起来,残缺的盾牌、散落的兵器铺满了视野,粘稠的血液四溢,有人还想爬起来反抗劈砍,随后被路过的几名新兵义从合力用长枪戳死,奥卢斯从一匹战马下挣扎的爬出,他右手断了,无力悬垂,脸上全是血,模糊了视线,摇摇晃晃的走着,看着许许多多原本该一起回去故乡的身影在东方这片土地上倒下了。
“我们输了……”
他陡然跪下来,说着。
……
七月,盛夏。
长安的夜晚阴云堆积,像是有雨要下来了,电光在漆黑的天空偶尔闪烁,隐隐有雷声从远方传来。
任红昌披着薄薄的纱衣,裸着脚站在楼宇上,望着苍穹片刻,对手身后的女侍卫吩咐:“卫觊不是说要有动静吗?这么长时间,为何没有消息过来。”
“他刚来,就门外。”
“为何不通知我?”任红昌那张极美的脸上,细眉微皱,吓得身后的女侍卫往后缩了一下。
女子随即又浮起笑容,将薄纱褪去,转入屏风:“去叫他在侧室等我。”
“是!”
侍卫低头退下去。儒雅的青年听到那名女侍卫的话,皱了皱眉,拂袖离开:“我来是与她商议携陛下东迁的事,岂能如此无礼。”
愤慨的身影走出两步,又停下来。
卫觊一拳砸在护栏上,陡然折转还是走进了旁边的侧间。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心眼小
“尚书郎此时来见妾身,难道不知道天色已晚了吗?”
雷声在天际滚动,窗外青白的电光闪烁照亮黑色的天空,阴云压抑翻滚。女子靡靡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随后,摇曳着腰肢转出来,薄纱褪去,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裙,裙间微皱间刺绣的红花艳丽,玉润殷红的双唇轻启说着话,迈着双腿走到几案后,拂了拂宽袖,大方坐下来,“还是说,到奴家这里来,垂涎美色……嗯?!”
“嗯”字自鼻腔娇嗔的似有似无的哼出,眸子带着娇媚滑过眼角斜斜看了对方一眼,眨了眨,嘴角含笑,手中点燃香炉的熏香,放到一旁:“尚书郎大胆的说出来,万一妾身突然从了呢?”
突出的喉结下咽。卫觊偏转头,移开视线,拱起手:“御长,切莫乱说笑,我过来乃是为陛下东迁之事,你为内宫御长女官,关系密切,宫中大小人物、物品、玺印都需你来看顾,由不得马虎大意。”
“妾身份内之事,这点就用不着尚书郎操心。”
卷曲久了,任红昌伸了伸长腿,脚裸露出长裙的范围,玉指微翘,暴露在空气里,窈窕的身段斜靠,有侍女过来倒上茶水,她轻轻吹去热气:“妾身忽然发现,茶叶不放其他东西,只需在锅里炒炒,拿出晒一晒,晾干后,泡出的味道,虽然有些苦涩,却也甘甜解渴。”
“请明言。”卫觊看了看瓷碗中昏黄泛起清香的茶水,并未动。
女子直起身,将茶水放下,媚眸幽幽的望着对面,朱唇微微张合:“红昌只是女子,陛下动迁这样的天下大事,对妾身而言,没有多大关系,我只在乎一件事……除去这件事,就算换皇帝,都无所谓。”
“满口胡言乱语——”
嘭!手掌拍在几案上,震的茶水溅出来,卫觊嚯的起身,捏紧拳头,瞪着慵懒的身影:“我等岂能学那董……”
手掌抓握了一下,放下来,他看了一眼女人,语气缓了缓:“你说的是公孙止?”
“……不然还能有谁?”任红昌收拢脚,起身摇曳纤细的腰身,走近对方,指尖轻抚在自己胸膛交领滑下去,语气拖的很长,“他啊……用刀深深的刻在妾身心坎上了,忘也忘不了……”
玉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拖动长裙绕着不自然的卫觊走出两步,手指陡然一下捏住对方臂膀,贴近过去,轻柔道:“……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仲道的仇,我正在做。”卫觊闻着女子身上的香气,吞咽口水,扯过手臂上的布帛挣脱对方,拉开一段距离,他出生、长大在世家,定力自然是够的,“给公孙止幽州刺史之位,我也是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议过的,虽然我没明说其中缘由,不过还是册封下去了,不用我们动手,袁绍也会杀了他。”
任红昌斜眼过去,慢条斯理的走回席位,蹲下取出香炉里的熏香,吹了吹,看着火星:“还不够的,如今公孙止占据北方,兵强马壮,已经不是当初的马贼首领了,而袁绍这几年怕也是不会动刀兵的,你想借刀杀人的心思还是歇了吧。”
“那你想怎么做?”
“我?”她望着火星轻笑,“我等不及了……凭什么,那个恶人安然无恙,过的那般好,娶妻生子,还有那么多的人给他卖命……呜啊……”
烧的通亮的熏香触了下去,按在手腕上,女子弯弯柳眉紧皱,咬着红唇呻吟出声,那边卫觊看的心惊肉跳,皱起眉时,任红昌舔着双唇牵出水丝,双眸微阖,露出的却是冷色“……啊……袁绍不愿迎陛下,不如去曹操那边……我要找机会,招公孙止入宫……我要让他像条狗一样匍匐在脚边……我要他……要折磨到他死……”
“曹操……”卫觊沉吟思考,对于女子摆出的姿态神色,他大多不在意的,这样一个疯女人,送到床上说不定哪天就发疯把他给杀了。想了一阵,点头:“车骑将军皇甫嵩、太尉朱儁等朝中密议,买通张济让他说服郭、李二人放陛下东归,为了以防这二贼中途反悔,先招一路勤王兵马,最近的杨奉、李乐、韩暹,第二路正好就是你说的曹孟德,途中还有河内郡的王匡、张杨,这样方才可保万一。”
烛火摇曳,女子安静的听着。
“至于那个公孙止……到时陛下东归回京,你我二人合力招他入宫,若不遵旨,就是有谋反之嫌。”卫觊吐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拳头敲在几案上,语气颇为得意:“如此,就算让他给你舔脚趾都行!”
轰——
雷声在窗外炸开,雨声哗哗从天空落下来,任红昌走到窗前伸手接过冰凉的水滴落在掌心,笑着望向漆黑下的雨帘。似乎想到了对方所说的那一幕,眨了眨眼睛,两颊爬上病态的红晕,手指发白的捏紧窗框。
“我等着那一天。”
……
夜色广漠悠远,火势逐渐小了下去,肉烤熟的香味和血腥气在弥漫。
一阵夜的厮杀声,已经消弭,偶尔深邃的夜色远方,会传来几声凄惨的叫声,不久又沉寂下去,斑斑点点的火把光中,骑马的身影在光里行走,用长矛戳地上的尸首,尚未死去的身体被戳痛,大声的叫出来时,被冲来的身影一刀削了脑袋,身体被拖走丢进壕沟,脑袋带走插在一根根尖锐的木桩上。
视野在昏暗的光线下延伸,插有脑袋的木桩已围绕焦黑的营地两圈了。
原野上响起了狼嗥。
血腥气四散在空气里,黑暗中落单被杀死的尸体被拖走,啃食骨头、血肉的声响不时能听到,还有更多双贪婪的眼睛在边缘地带注视着那一具具大餐。典韦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眼睛,骂了一句,浑身还滴着血,提双戟走过战场。
密密麻麻的尸体正从他身边拖走扔下壕沟,层叠的堆积在里面,壕沟上方,剥下的大量罗马盔甲、兵器叮叮叮的摞成小山。锁奴伸手抚过带有血迹的纹路,深吸了一口气:“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去卑在旁沉默了一下,开口:“没我们的份,之前该真出点力。”
“……是有点可惜,不知道大首领看出来没有。”
篝火在附近燃烧,俩人看顾着各自的部下清理尸体和甲胄,你一言我一语的细细碎碎交谈着。满身是血的巨汉越过了遍地是尸体的战场,走向山坡那边,一串串投降的俘虏蹲在下方他走来的方向,典韦看着一个人不顺眼,抬手就是一戟劈死。
“娘的,唯一有用的脑袋还被子龙给抢了。”
他嘟囔的说着,山坡那头,披着大氅的身影望着被吊在一棵树上的罗马人,被吊着的身影在说些什么,斯蒂芬妮在旁边翻译成了汉话。
“塞留斯人,罗马的勇士已经投降,请不要再杀了,他们都是优秀的士兵,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将来你或许用的上他们。”
“……而我,已成为你的俘虏,也可以为你打仗,替你约束他们。这是对我生命的一种交换。”
阎柔、赵云等人听到翻译出的话语,嘴角泛起冷笑。哔哔啵啵的火把燃烧中,身材高大的公孙止偏头沉默了一阵,转身大步离开:“告诉这个人,我心眼很小,容不下他。”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心思远
斯蒂芬妮将话语说给对方听。
弗瑞腾西斯挣扎的大叫:“我是罗马帝国的军团指挥官,你不能擅自杀我——”
翻译声中,公孙止停下脚步,侧过脸来,“那又如何?就算是罗马皇帝在我手上,也照杀不误。把他杀了,脑袋割下来,送回上谷郡,放到我那收藏室里。”
李恪掏出匕首,一改往昔憨厚的模样,走上前一把将对方脖子捏住,匕首一点点的在嘶哑叫喊的身影的颈脖贴紧,锋利的口子摩擦着皮肉切入,血水顺着刀锋缝隙涌出来,弗瑞腾西斯大声喊痛,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疯狂的踢腾双腿,此刻他还并未立即死去,睁大着眼睛听着颈脖间传来咔擦咔擦,匕首来回切割骨头的声响,浑身都在抽搐。
“大秦人的骨头还真有点硬啊……”赵云裂开嘴露出牙齿笑起来,伸手握住白驹的剑柄。
李恪双手全是血,使劲的扳着有紫变惨白的人头,叫道:“断了……断了,别催我。”
“啊——”
弗瑞腾西斯陡然发出一声大叫,血水带着气泡从断掉的喉咙中喷涌,人头噗的一下提在了李恪手中。
鲜血不断滴落地面。
公孙止回头看了一眼,挥手拿下去腌制。附近的斯蒂芬妮和杰拉德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不是没有砍下过敌人的头颅,但像这般残忍的切割,有些感到不适,她望着走去前方的背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东方渐渐有些发亮了,黑暗渐渐变成了铅青色,火把延绵照着公孙止走到一名断了手臂的罗马军团长面前,招手,有人牵过一匹马,以及一些干粮。
“你若是侥幸回到故乡罗马,请告诉你们的皇帝,将来有一天,我会在他的皇宫里与他探讨今天的事。”
天空有雷声过来,哗哗的大雨伴随着天上的光一起落下来,他伸出双臂,朝着下方密密麻麻铺开的骑兵,“诸位弟兄,你们看,老天在帮我们打扫战场了……”话语一顿,陡然拔高,声如雷霆滚过这片天地。
“将来有一天,你们想不想随我一起去看看,西面那个叫大秦的地方,然后……我们也大开杀戒——”
大雨如注,在广袤的天空中铺展开来,一列列的骑兵仰起头颅肃穆而兴奋,对于异域扬威、厮杀有着难以想象的渴望,就连清理尸体的匈奴、鲜卑骑兵仿佛也受到那话语的感染,站定下来,望着白色狼旗那边的高大身影。
高阔的原野上陡然间发出一阵吼声,天上,雷霆轰的打下来,与吼声交织成一股,搅动了天云。
……
七月中旬,兖州许县。
郊外军营,曹操自艰难赶走吕布后,不断的加强对虎豹骑和青州兵的训练,前段时间听到北方公孙止与一支来自极西的大秦军队打起来,正打算让曹纯带一支骑兵过去帮忙。
“公孙止在打仗上是有天赋……但他麾下兵马派系太多,也不知能否与大秦人打,往日他也欺负欺负匈奴、鲜卑这样的敌人,和袁本初对垒几次,都是凭些伎俩小胜,大便宜也未占过,他若失败,对士气有很大打击,指不定会分崩离析。”
巨大的校场上,成千上万的士卒赤膊训练,齐齐呼喊出声,不远的边缘,曹操看着素帛上的内容,边走边与周围将领、谋士谈着这事,他点着信上内容:“他若失去北方根基,与我联合夹击袁本初的计划便是不攻自破了,此子与公孙伯圭十足十的相似,血勇倒是血勇,有些不计后果。”
身后,众人颇为赞同主公的话,此时,前方走动的曹操仍旧有着沉稳和清醒的头脑,说归说,对于自己往后的计划,仍然是要保持速度前进的,沉默的走着,大抵是在思考何时出兵去北方。
只不过还有一个事情也在计划之内。
走了片刻,曹操忽然招来身后随行的曹纯:“上月公孙止来信说了子脩在辽东血战的事,我心中担忧他,夫人也多次在耳边叨扰,干脆接回来吧。”
皮肤黝黑,身形壮硕的曹纯微微蹙眉,拱手:“大兄,子脩在那边虽然危险,但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何况公孙首领还是颇为看重他,此时召回,会不会有些不好。”
“我也知,可毕竟骨肉相连,听他辽东血战的事……”曹操先是瞪他一眼,叹口气:“……心中怎能不担忧,子脩简直是不要命了。”
后方,夏侯惇推搡着曹纯往前走几步,大大咧咧的挥手:“大兄叫你去就去,磨磨蹭蹭的做甚,子脩难道就只能在公孙狼子那里锻炼拼命?家里也不一样,真有事,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还能顾他周全。”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还是说说出兵救援的事吧。”
曹操笑着摆了摆手,随后众人绕着校场商议事,说到一半时,有传令的快骑带来新的消息——公孙止大胜。
消息传入众人之间,除了夏侯惇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其余人大抵陷入诡异的沉默,曹操哈哈大笑起来,舞着那张情报,笑道:“这下我放心了,咱们干脆说下迎陛下东归的事……”
天光转去千里,西面长安东归的事情艰难的达成一致,缓缓出城往东而行的庞大仪仗队伍里,北地而来的消息传入,女子骑在马背上低头看着手中的素帛,咬着双唇。
各地诸侯在内战,她也在算计着那人,然而对方杀败了一支境外的军队。
“哈哈哈……公孙止……公孙止……”她笑的有些癫狂,忽然觉得自己的算计,在别人面前显得多么幼稚。
不自觉有泪流下来。
七月下旬,消息开始铺开扩散,虽然大秦人的军队不多,但那支向来被人看不起的马贼劈出了那一刀,狠狠的涨了汉人威风的同时,也羞红了不少人的脸。幽州东北方向,一名县令弃了官职,扬长而去,后面官吏追逐在后:“田县令……田县令,你去何处?!”
“上谷郡!”那人朝待过一阵的城池拱手拜了拜,朝向往的地方过去。
邺城城墙上,袁绍负着手望着西北的方向,对于那个与他有杀父之仇的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复杂的情绪。
只有徐州,有人听到消息,无力的坐在屋檐下,望着雨帘的天空,念叨一个人:“稚叔……”
盛夏,迎来暴雨的季节。
第二百四十六章 收尾
回到战事的时间段。
暴雨滂沱,哗哗的落着,积水搅合了稀泥在填上的壕沟渗透进去,人的脚印在上面走过将土壤踩的更加紧实,属于罗马营地的栏栅也被拆除后,立起了一道道插满头颅的标识,延绵出数里。那夜关门放火,堵着营门厮杀的策略奏效后,打到尾声,总体有大约三千多人的罗马辅兵和蛮骑投降,这也是面临一个杀还是留下来用的问题。
密集的雨点落在纸伞上,噼噼啪啪急骤的乱响,公孙止走在湿滑的地上,靴子沾满了泥泞,随行的李恪撑着伞跟在后面,周围身着甲胄的近卫狼骑持弯刀负弓跟在左右,头发湿漉的贴着同样满是水渍的脸,不过此刻,他们的目光大多都集中在被绳索捆绑的一堆俘虏上。
公孙止走过跪在雨水中一排排的身影,开口:“听说大秦人的辅兵挺好用的。”
“他们当中大多出生平民,或奴隶,行军时运送辎重、修路搭桥、安营扎寨,战争当中也能协从精锐作战。”金发的女子目光不时扫过这群俘虏,嘴唇微抖,语速极快的在说,严肃的脸上多少有些担忧,看向公孙止,犹豫了一下,酝酿的话还是说了出来:“……公孙,他们已是你的俘虏,又远离故乡,不用担心逃跑,可以用来做些苦力。”
伞下行走的身影,回头看了看身后众将:“你们认为呢?”
“一些外族人留下来做什么,咱们大汉有的是人可以用。”典韦揉捏手掌,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要我看,干脆一起都杀了。”
右侧,赵云站立雨下,有些冷淡的看着这堆三千多人数量的俘虏,声音简单:“……入过汉地,手上都沾了我汉人血。”他目光平和的望向前方背影,“首领……不如都活埋了,省的还要让弟兄们伸刀。”
“……我看,还是可以留下。”
“万一这三千人回了上谷郡,找到机会作乱怎么办?”
“说什么呢,刚刚首领还说了心眼小,容不下……还是都杀了吧。”
细细碎碎的话语讨论中,公孙止挥手让他们停下声音,视野顺着被捆成一串的罗马俘虏过去,笑了一下:“我心眼虽小,容下他们还绰绰有余,一群没什么战力的奴隶,他们要是有胆量作乱,到时候再杀也不迟。”
斯蒂芬妮听到这里,松下一口气。
话语间正说着,远处,雨帘下两道骑马的身影朝这边过来,见到俘虏堆前的公孙止,其中一个年轻的,脸上还颇有些兴奋,随后跳下马背,踏着雨水跑来。
“这是马腾的儿子,马超?”公孙止皱起了眉头。
不过随后,他也释然,眼下的时间段里,马超似乎也只是十六七岁的青年人,放到他以前的时空,还只是上高中的孩子,性子上还没有达到那个杀的曹操割须弃袍的凶狠程度。
周围之中,有人见过对方的,便是点了点头,回应:“是马孟起。”
“公孙刺史!”
积水在那小将脚下哗哗的溅起来,一身银铠随着大步走动轻微碰撞着,伸出双臂,来到近前拱手:“西凉马超,见过刺史!”
见过礼后,性子洒脱不羁的青年将领,随后大大咧咧地说道:“超早在三甫之地就听过刺史在草原上的威名,听到我父说起刺史派人过来一起联合剿塞外之敌,超恳请了父亲多时,才得以能过来。”
话语中,马超脸上不时扬起兴奋的神色,这到底是让公孙止感到一些诧异,对方的表现甚至有些像后世的追星族见到自己的偶像一样,不过倒也不至于狂热,只是说辞上多有兴奋的感觉。
“超在家中时,原本也有怀疑刺史麾下骑兵,今日一战,心里才知晓竟有如此威力,往后家中还有谁质疑,我一个巴掌扇死他。”
马超在雨中挥舞手臂,一口气说了数句,对于证实了公孙止的传闻后,并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和激动。公孙止拍拍对方手臂:“你麾下将士也很厉害,独自将大秦人的南面封锁,不让一人逃脱,你马家不愧是马征西的后人。”
“自然厉害!”马超到底还有少年人的心性,听到称赞,便是笑起来,又和公孙止说谈了几句后,就要告辞了:“战事既然打完,超也该回去给父亲复命,往后刺史若是有空,大可来西凉教教超如何运用骑兵。”
“好,待北面安稳后,我也想到西凉看一看。”
“那超就在西凉恭候刺史到来,到时陪同刺史看看西北景色。”说着,他后退两步,雨中拱起手:“超,告辞——”
话语落下,转身翻上马背,扬鞭冲同来的庞德喊道:“走,我们回家了!”后者,也朝对面一行人,拱了拱手,兜转过马头,随马超一起回到自家队伍中,军阵转向时,马超转过头,望向对面模糊的身影,轻声对身旁的将领说道:“将来,也要练出一支纵横西北的骑兵,令明,我一定不会输给他。”
“末将拭目以待!”庞德对这位少将军也抱有信心,五千人的队伍开始从视野中撤走,他看了一眼,打马去了前方。
“一定不会输……”
马超抹过脸上的水渍,轻声的又重复了一句。
雨还在下,公孙止目送那支西凉军队消失在蒙蒙的雨帘里,转过头来扫过一众俘虏,声音平静:“我们也该走了。”勾勾手,去卑过来,他吩咐:“把大秦人的重步清出来,挖个坑埋了。”
周围众将聚集,公孙止偏过头,看着他们,原本严肃的神色露出笑容:“战事结束了,我们也打赢了,弟兄们该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而我要去匈奴、鲜卑一趟,看看管宁和邴原,你们就先回上谷郡,该吃肉的使劲吃,想喝好酒的,去我府上找蹇管事要,要是还有不知什么人的想要捣乱、破坏北地,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他的话,众人齐齐拱手,大声应和一声。
七月初,一万多骑分三个方向踏上了返程的行程,而这里的消息也在随着时间推移朝南方、东方、甚至西面扩散传播,等到传去中原腹地已是七月下旬了。就在各路诸侯惊讶的同时,在西面长安出来的队伍中,天下将倾的事情正在发生。
然而,公孙止已抵达南匈奴,去卑的地盘上,往后的一些事情也在此行中奠定下了基础。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宁馨的夏,涌动暗潮
雁门郡,灿烂的天光映着部落中一大一小两道影子拖在草地上,一问一答,男人的声音清雅淡然,隐有笑意,孩童的话语咬字颇为别扭,磕巴的回答对方。
“汉话有点清晰了,是谁教你的?”
“族……族中的……先……生。”
“那你可识汉字吗?”
小孩摇摇头。
男子又问:“那先生可教你们德行?”
“什么是德行?”
“呵……哈哈……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德行是什么。”那人蹲下来,望着两颊红扑扑的孩童,“我可能也不知道。”
“那……先生……到族里来……教我们什么……认……汉字吗?”
“不对,先生来你们族里,是要教大家……怎么做一个汉人。”
那孩童偏偏头,明亮的眼里闪着疑惑,磕磕巴巴的说:“……可……我……是匈奴人……汉人……是什么……”
“什么是汉人啊……”
一身青衣长袍的男子笑着揉了揉孩童,将随身的木榻放到草地上,膝盖跪在榻上,臀部坐在脚跟上,保持规矩,挺直腰身,目光威严,“……这就是汉人,做任何事都要讲规矩。”
……
远方,绝影悠闲的甩着马尾,啃食茂盛的嫩草尖,几匹不同或相同颜色的战马也在周围嚼青草,几道身影站在草坡上望着那处南匈奴部落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是从云中郡沿途过来的公孙止一行人。
“大首领,需要我去将管先生叫过来吗?”去卑小心的看向几人中年龄最小,地位却是最高的那个人。
公孙止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带起来的青草,摆了摆手,“我过来就是看看,人不一定要见的,对于我让匈奴人学习汉话、汉字,你有意见吗?”
原本准备让人过去叫族中的那个人过来,听到对方的话语,去卑只得回转过来,躬身笑道:“去卑祖上便是汉人,如今南匈奴又归附朝廷,若能学习汉文,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为何与锁奴出工不出力?”
“……这……”去卑低下头,不敢乱动。
明媚的光线洒在草原,人在光里走,之后传来沙沙脚步声,手掌陡然伸过来,公孙止搂着去卑,手指在对方肩上拍了拍,目光却是望着远方的部落。
“你看,大家都是一头黑色头发,黄色的皮肤,外貌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异,既然归附了,不如就归附的彻底一点,你说对不对?你祖上是汉人,可你终究是出生、长在匈奴,这里才是你的家,那么……”语气拖长,又停了停,“……你想你的家人过的好一点,还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去卑的身形在对方拍动中摇晃了几下,沉默了片刻,拳头压在胸口,低头:“去卑明白大首领的意思。”
“明白就好。”搂着的手松开,公孙止推搡一下去卑的后背,挥手:“走吧,出征月余,不用陪我,回去家里好好陪家人,我带着部下四处走走就行。”
“是。”
去卑正要离去,背后,公孙止的声音响在灿烂天光下,草原的风里,“既然随了我,就好好做事,军队就是要听从命令,没有下次了,你要记住。”
走动的脚步停了停,咬牙又继续迈开步伐走下了草坡。公孙止侧过脸来,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负着双手在周围数十名近卫狼骑拱卫下朝原野上过去。
“文优觉得,这步棋走的到底是对还是错?”缓慢的步伐中,公孙止看了看余光里,一直随行的中年文士,月余的长途行军,让对方有点不适应,脸色有些发白。
李儒双手拢在袖子里,眼帘低垂,一步一步缓慢行走,“棋子下去棋盘,可就收不回来了,不过也正如主公之前所想,十几年后,辽西鲜卑、南匈奴的这一批孩子,将来只会满口的汉话,除了生活在草原上,坐着帐篷,其实和咱们汉人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说……儒家的儒有时候真的很好啊。”
身侧的文士皱起眉头询问似的看向旁边的主公,“还请主公明示,长途奔波,儒有些难以想通透。”
“儒,柔也。却也是一把看不见的血刀子。”脚步停下压在一株草上,等李儒的脚步跟上来,公孙止望着远方阴馆方向的视线偏转侧方:“这把刀子用的好,可是能把人捅的血淋淋,把一个国家捅的千疮百孔,也能教导一个人、一个国家变的规规矩矩,人们忠君爱国,守正恶邪。”
“那么……如果将它作为武器,把敌人变成一个个君子呢?”他拍拍李儒肩膀,声音不高,语气平常:“儒以国为尊,则好,可千万别变成,国以儒为尊。”
脚步继续迈开,朝前走去。
李儒立在原地,一名名狼骑从他身旁越过,脑子里还在细思十个字里面更深处的含义,前方,公孙止转过身朝他笑着,说道:“跟上脚步,文优。”
天上白云在走,鸟儿啼鸣来去。
久立的身影似乎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快步跟上了前方的脚步。
明媚的阳光照下来。
不久之后,他们去了雁门郡阴馆城见了徐荣,巡视了句注山的关隘修建进度,而后径直朝北去了辽西鲜卑的王庭,对于锁奴,公孙止还是需要经常敲打的,今年开春以来,大量收拢的寒门读书人被派遣这些地方,施行汉学,不管如何,他都要亲自过去看看成果。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南方,之前安排的刺客韩龙终于在那支东归的队伍里,找到了机会……
……
初平三年,七月二十,华阴。
风从附近的群山吹过,林野哗啦啦的沿着林立的旌旗在走,临时搭建在一处树林边上的凉棚静静矗立,人影进进出出,与里面端坐的十一岁少年行礼,随后退去外面,将就地上的落叶坐下来,擦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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