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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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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想着,手中的鞭子抽在一名哭泣的女人背上,撕开粗糙的麻衣露出白花花的皮肤,阿图木舔舔嘴唇,翻身下马将那名汉人女子掀翻在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骑了上去。
周围,不少匈奴发出“哇嗬”野蛮的叫声,兴奋的舞着兵器在给对方这种行为喝彩。
“啊——”
衣物撕裂的响声,女人尖声的惨叫。旁边,一名看不下去的青年怒喝冲过去,跑出两步,附近游弋的匈奴骑兵搭手就是一支羽箭“嗖”的飞过去,血光溅起,箭矢噗的一下钉在他脖子上,贯穿而过,尸体又踉跄的迈了半步方才倒了下来。
死去的脸孔,圆瞪的双眸里倒映出远处的草丘上,一抹骑着战马的影子正默默的望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哇……嗷……呜……
悠长凄凉的嚎声陡然间在草丘上响起,正解下自己腰带的阿图木打了一个激灵,起身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狼……”他用着匈奴语发出疑惑,然后看到了那名身披大氅的骑士。
附近的匈奴人开始沉默了片刻,有人瞄了瞄距离,便放下了手中的短弓,朝草丘叫骂,阿图木放弃地上的汉人女子,翻身上马抽出了兵器,下意识里,他觉得对方不止一个人……然后附近的同胞却发出奚落的大笑。
“小心!”阿图木发出警告。
其余匈奴兵笑的更加大声。
……
狼爪刨过草皮,白色的狼鬃在风里轻抚,旁边的马头打了一个喷嚏,蹄子焦躁的在地上践踏两下。
天光延绵照了过来。
奔跑的青灰色身影正汇集过来,上百匹战马夹在其中做着最后的准备,下方人群发出嘲笑时,草丘上那名骑士,伸手握住了刀柄,一点点的从鞘里抽出,森寒在光里闪烁。
公孙止望着下方数量众多的匈奴人,有些颤抖,然而下一秒,牙关紧咬,双腿一夹马腹,大氅扬起,手臂抬了起来,刀锋竖在风里,身下的战马缓缓朝着草坡迈动蹄子,再到加速俯冲起来,稍缓,刀光里划出一道弧形。
迎面,骑马冲来的匈奴人身影被斩飞出去,鲜血在半空倾洒。冲下来的骑士跨过尸体,速度再次加速。
“杀——”他口中竭尽最大的声音暴喝。
草丘上,白狼王呼啸嚎声,周围一道道枕戈待旦的身影冲进了光芒,奔袭在战马身边的狼群吼叫此起彼伏传开。
渐渐收住笑声的匈奴人,反应过来下举起了兵器,想要摆开阵型,然而战马在狼声的撕裂下,受惊不受控制起来,转瞬间,两侧扑来的黑线逼近,凶狠的撞了进来,狼吻跃起咬过马脖,受惊的战马凄厉长嘶,马背上的匈奴人努力稳住身形的时候,冰冷的兵器抹过了脖子,头颅、鲜血掀上了天空……
一百对五百。
第九章 照面
马蹄疾驰,翻起泥泞。
百名马贼举起兵器疯狂的冲锋,喊杀声犹如大浪扑礁撞了过来,仓促间,这边的数百名匈奴人弃了射箭想法,拔刀往身前一架。轰隆隆的马蹄踏碎大地般的冲过来,一众马贼嘶吼着挥起刀劈过人群,呯呯呯的金鸣交击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在碰撞,火星爆溅,鲜血飙射飞溅,有人惨叫倒下,战马倒下。
青灰色的狼影顺着马贼的冲刺,偷袭咬住匈奴人的坐骑,锋利的獠牙撕下一片血肉,战马痛苦的嘶鸣乱叫,在原地蹦起来,马背上的身影被趁机挥来的刀锋带出血线,飙洒而出。
阿图木反手砍死咬住马尾爬上来的青狼,他周围全是混乱厮杀奔走的身影,以及狼的影子,作为自己部落里经验丰富的猎手,知道碰到狼意味什么,可碰到与人一起厮杀的狼就有点让他混乱了。
无数喊杀声中,阿图木与几名冲过来的马贼交手,杀了一个后,身下的马匹的左肋再次被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狼吻咬伤,连忙朝自己人那边靠拢过去,一面挥舞兵器,一面发出匈奴语:“合拢……小心狼——”
数百人的战场上,汹涌的呐喊是声中,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引起同伴注意的也就附近几十人,然而靠过来终究是有些难的,稍有不慎,便被剁翻下马背,再算上对方突然发难偷袭,具体人数,还有很多匈奴人陷入被动里。
厮杀的外围,公孙止领着几名马贼脱离了混乱的中心,他带头冲锋只是为了鼓舞士气,和作为一个方向的作用,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立在别人的刀刃下,此时凶戾的目光望着战场中,鼓舞、呐喊集结的阿图木,然后挥了挥手。
“高升,杀了他。”他说。
沉默的光头大汉拱手领命,提着大刀翻下马背,朝混战的人群冲杀过去。作为曾经的黄巾,他从天、地、人三公起事以来就没有怕过谁,便是那日头阵遇到豹头扎须的黑汉,也未曾怯过一分……当然,交手后才知道打不过。
冲出的脚步加快,大刀自手中扬起来,口中狂吼奋力劈砍斩杀,直接从外面撕开一道口子杀了进去,朝着不远正呼喊的匈奴人逼近。
……
马头兜兜转转,阿图木已经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刚刚拦上来的汉人的血,他抹过血迹嘶吼,然而下一秒,头皮发麻的回身驾刀,呯的一声巨响,一口大刀劈了上来,火花都溅了起来,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腕发麻,差点栽下马背。
恍惚间,对方口中发出“下来!”的暴喝,大刀劈断了马腿,血肉骨渣随着刀锋飞溅,战马凄厉长鸣一声,向前方一扑,轰然坠地。阿图木也在同时跳下了马背,便感到杀意袭来,几乎是反射性的再次架刀,金鸣再响,手臂被震动的一瞬,一只大脚直直的踹在胸口,岔气的一瞬,手松了下来,压在他刀锋上的大刀偏转,刀背嘭的一下砸在阿图木的头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模糊他的视线,周围混乱厮杀的人变得影影绰绰,渐渐看不清了。
跌跌撞撞几步后,身体终于向后一仰倒了下去,怀中藏的一袋粮食哗的一下洒渗血的泥土里,他偏过头望着洒落的一片金黄,手臂无力的扫过,想将它们归拢。
手指无力的在泥土中轻轻抓握颗粒。
“粮……”
“……粮……带回去……冬天……”
“……饿不死……人……”
……
随后,魁梧的身形逼近,大脚抬起踩在那条手臂上,高升双手握刀,俯身看着已经弥留的匈奴人,呸了一口,“……这是汉人的。”
下一秒,猛的劈下。
带血的头颅从肩上弹了出去,在低伏的草地上翻滚,最后一抹视线里看见同胞不断的倒下来,也看见有汉人被杀死,看见每一个人都在为活下来,拼命的杀死对方。
最后,看见草丘上那一抹白色的狼影仰天长啸。
哇呜——
不久之后,兵器的击打渐渐停了下来,草原秋日的风拂过这片土地,血腥味渐渐散开,无主的马匹甩着尾巴走在遍地的尸体当中,饿狼凶狠的从一匹尚未死去的战马身上撕下一块血肉,狼吞虎咽的吃进肚里。
无力的身影在走。
“……伤亡如何……”公孙止跨坐马上,不动如山,只是看到还立着的身影已经不多了,双目轻轻的合上。
这样的场面,他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高升走过来,将刀插进泥里,一屁股坐下来,“死了一半,若是没有首领叫来的狼群,估计我们现在反被人吃了。”
“匈奴人呢?降了多少?”
马背上,公孙止睁开眼睛,看着地上光头大汉指去的方向,足有一两百人的匈奴人丢弃了兵器,跪在了地上。
“不留活口——”他张嘴将狼喉嵌入口中,发出吼叫,草丘上,那头白狼王跟着发出嘶吼,剩下的七八十头青灰色的恶狼转过头看向了跪着的一排排身影,附近看守的十多名马贼也俱都举起了兵器。
然后……开始了屠杀。
另一边,慌乱的百姓不少人吓得闭上眼睛,拥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看的出这可不是汉卒,而是纵横草原的一群马贼。
公孙止也没打算将他们放走的意思,直接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把兄弟尸骨带上,埋进白狼原。”
还活着的、伤重的马贼转过身,将目光投过去,表情有些变化。
“人是我活着带来的,死了总得带回去入土为安。”公孙止下马走到一半朝剩下的几十名马贼鞠了一躬。
见惯生死漠然的高升以及周围几名马贼,心里陡然有些温热,连忙上来摆手:“首领使不得,咱们就是盗匪,干这行哪个不是把头系在腰上的,死了就是死了,天为盖,地为棺,躺就哪就哪。”
“匈奴人抢的东西,你让大伙带上,回去后把东西都分了……”公孙止沉默了片刻,望向那边的百姓,挥挥手:“至于他们,一并带回去……”
“嗯!嗯?”高升愣了一下。
此时,远处响起马蹄声,有马贼跑回来:“首领,有官兵,大概几十人左右。”
说到官兵,不少马贼紧张起来,他们原本就是匪类,在这件事上,天生就有股恐惧感,况且刚刚厮杀一场,就算不怕,也是没了多少力气。
“高升,你去叫大伙别轻举妄动,把气势装出来。”公孙止翻身上马,策过马头迎着马蹄声响的方向过去。
……
张辽远远见到一人独马立在那里,靠近时,他让身后的人缓下速度,提着钩镰刀上前,皱了皱眉,空气里的血腥味,他是能闻到的,视野在那人身后延伸展开,一地的尸首让人触目惊心,望着人狼混杂的队伍,张辽屏下心神,抬手:“在下雁门张文远,不知这位首领如何称呼?”
“白狼原,公孙止。”
披着大氅的身影淡淡的抬起手臂,也拱起手。
第十章 合作
晨光沉静如水。
对方报上姓名后,公孙止放下手的刹那才意识到“张辽”这两个字的含义……魏之五子良将……威震逍遥津……如果说碰上一个黄巾头目让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那么碰上张辽,便是真正意义让踏入了这个时代的感受。
望着眼前在马背上拱手的短须青年,沉默片刻,公孙止脸上露出笑容:“原来张将军……”
“公孙首领切莫乱讲,辽只是雁门一介郡吏,当不得将军二字。”手提钩镰刀的身形再次拱手,短须抖动,“……这伙匈奴人劫杀百姓村落,十不存一,不想被公孙首领截下,辽代百姓先谢过。”
张辽语气谦和,握刀拱手的动作,显然还保持着警惕,不远的地方狼的目光望过来,座下马匹不安的踏动蹄子,他安抚了下马头,继续讲道:“公孙首领肯劫杀外族,手下之人又是如此骁勇,与其奔波草原,有损名誉,不如为百姓做一些实事。”
对面,身披大氅的公孙止眼睛眯了眯,摇头:“我等虽未马贼,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活的也是逍遥自在,今次匈奴扣边,只是同为汉人罢了。至于为国效力,原本鄙人心向往,可大人也知我等身份,出身便是污秽,怕是陷入官场为人诟病,到时寸步难行不说,我手下这帮兄弟桀骜的性子反而惹来杀生之祸,岂不害了他们?”
对方的拒绝原本就张辽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说的透彻,眼下叹口气,倒是觉得对方是英雄报国无门。
霎时,他将钩镰刀钉进泥土插着,翻身下马,周围有汉卒小声提醒有诈,被他挥手拒绝,大步过去,望了一眼那边还被捆着的百姓,拱手躬身朝对方一拜:“公孙首领,边境百姓本就过的辛苦,辽便出身马邑,深知其中艰难,除去天灾,就剩下人祸施虐,这次匈奴南下边境几个大郡,周围百姓很多人死了……还活着的,就是我大汉边境的根,辽求公孙首领一件事,劫掠草原不要伤他们性命,留一条活路给他们,可好?”
大风拂过草原,盔缨在摇摆,张辽诚恳的望着对面披着大氅的身影,俩人影子互相面对着随着光在移动片刻,然后公孙止动了一下,周围戒备的汉卒紧张的举起了手中兵器,他望了众人一眼。
大氅拂过,身形往回走,声音传来。
“……我公孙止自然答应大人这个要求,只是眼下这群百姓,我要带回去。按草原的规矩,他们是匈奴人的俘虏,我杀了匈奴人,自然就是我的,你想要回他们……”
走动的身形停下来,回头,公孙止竖起手指:“……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命,最值钱的也是命,你拿粮食来换他们吧。”
周围,那些汉卒不忿起来,有人直接拔刀:“这帮马贼真是见利忘义,干脆和他们杀一场。”
张辽挥手让他们住嘴,望着那边的背影问道:“百姓岂能拿来做买卖……恕辽不能答应了,何况我也无法做主。”
“那你就把话带给能做主的。”公孙止转过身,大氅一扬,他指着下方死去的马贼:“我们也是刀口下找吃的,都是为了活命,我的兄弟们死了,没死的我要加倍补偿,说不定哪天也会死的。张辽,回去告诉那些大人们,匈奴劫走多少百姓,我公孙止就给他们劫回来,东西我拿,人还给你们,功绩也让你们领,如何?”
张辽合眼皱眉,反身回去一把抽出钩镰刀,厉声道:“这些事你都做了,那我大汉边卒岂不是毫无价值?”
“把百姓抢回来,东西拿回来,人还能活着,这才是价值——”公孙止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望着翻身上马的未来将军,语气稍缓:“张大人,往后咱们同心戮力如何?我们众位兄弟是拿命在招惹匈奴,若是对方围剿于我,还望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替我呐喊掠阵。”
“某先回去告知太守,若是答应,辽便再来见你。”
公孙止拱手:“告辞——”
乌泱泱的数百名百姓被赶了起来,一众马贼也都将匈奴留下的刀兵弓箭以及粮食、家禽,一一收拾装好,押着百姓朝白狼原的方向回去。
公孙止回头看了一眼,身影已经渐小的黑点,面无表情的心里微微一叹,以往小说呢说什么招揽名将……只有当真正面对面时,方才知道这世间从来都是要看身份的,一个马贼谁会跟你啊……想想当初看的那些小说,公孙止就有些想笑,一个现代普通人哪里来的气势与这些生死场上杀出来的猛将、名将相提并论?恐怕与人对视的胆量都不敢的。
就算眼前这位还未成名的张辽,威势也渐渐萌芽了,他能与对方说到现在,也是心里那股狠劲撑着。换做当初,他还是动物园饲养员时,有次接待一名军长,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那叫如芒在背,后背全是冷汗。
到的现在,他或许已经不惧那样的气势了,但到底还是暂时熄了收猛将揽谋士的想法……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浩浩荡荡蜿蜒而行的队伍里,一骑赶到公孙止的身边:“首领,咱们还去劫匈奴人,我怕身边就剩不了几人了。”
“怎么会没有人。”
公孙止的声音响在风里,他望着身后的百姓。
“这些人里,不少家破人亡,或许会有人想要加入我们,回去后你带人探探口风。还有,这次与匈奴较量,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你们呢?”
高升一直静静的听着,鼻歪眼斜的脸摇了摇,“不懂。”
“是狼啊……”刀鞘随着马背摇晃轻轻拍打着,公孙止望着已经远去的狼群,“狼群之间的配合,狼王的指挥,都是需要我们去学习的,现在咱们手中有了许多短弓箭矢,我脑中有个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暂时尚未理顺,就不说了。”
“呃……”高升正听的起劲,待声音说完,不免有些可惜。
公孙止拍拍他肩膀,笑道:“以后咱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不要只看眼前一点小小的利益。回去后让兄弟们赶紧去水潭里把身上的狼尿洗掉,以后还是少与狼一起,毕竟也只是畜生,也有可能反过头来把我们咬了的那一天。”
不久之后,阳光西斜,关于白狼原马贼首领的要求呈到了雁门郡太守郭緼的案几上,烛火摇曳的片刻,身影停了下来。
“一支小小马贼能救多少人?不过此刻正是需要众人协力……”
“……答应他们。”他说道。
第十一章 想法
黑夜笼罩丘陵,树叶在摇曳,越过这片树林,靠近丘陵的山体投出隐约的火光,那是一处洞穴。
风刮过洞口,呼呼的响着,在洞里传来人的嘈杂,偶尔还能听到马的声音,石穴大厅里,数个架起来的篝火上,铁锅里浓粥沸腾的翻滚,有人拿着大块的肉干,一点点削出肉粒进去,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周围,从匈奴人手里被救下来的数百名百姓神色紧张的贴着洞壁,警惕的望着附近戒备的那群马贼,或是望着煮着肉粥的铁锅,舔舔嘴唇。
东方胜舀过一碗肉粥,吹了吹,递给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对方脸上畏惧、紧张的往后缩了缩,眼神麻木的盯着他手中的陶碗出神。
“旦夕自祸福……”他张开原本想说,话出口又闭上了嘴,不光是眼前的女子,这里许多和她一样,东方胜并不笨,自然明白她们之前遭受过了什么样的待遇。
更何况,这些当初被救下也被公孙止当作物品与官府谈判,真正明白其中话里道理的毕竟是少数,以至于对这群有马贼身份的人,仍然感到害怕。
空气里血腥的气味弥漫,有几名伤重的人支撑不下去了,尸体被喽啰抬走,引得一片惊慌,东方胜站起来,让人将锅里的肉粥分食给众人,饥肠辘辘的百姓方才有了些安稳。
洞穴往里去,火把正在燃烧。
“等安稳过了今晚,你带几个兄弟在他们当中挑选一些人入伙,让这次活下来的兄弟,到时候按人头分配,一个带两个或者几个也可以,把他们教好。都是边境北地人,没有那么娇贵,骑马适应两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咱们马匹一定照看好,受伤不能战的,全部拉出去宰了,做成肉干,过几天可能就要再次出去,新加进来的人也要出去……”
昏暗火光里,公孙止正在与光头身影交谈,第一次正面与匈奴人交锋过后,虽然胜了,但也是损失了一半的人手,当时一众马贼没有崩溃,还是赖于有狼群在从旁协助,否则有一人胆怯逃跑,后面的就如雪崩了。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做一些安排,哪怕这些事当初都没有做过,也要逼自己去适应起来。
“……只有上了战场活下来的人,才能算的上精锐,咱们人不多,自然也耗不起,但是没办法,我们时间不够,只有趁着匈奴人劫边,官府没空理睬的同时,才有可能拉大队伍,这也是我见到那个张辽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如果换做平时,恐怕他们已经在做围剿我们的事了。”
公孙止的声音响起在火把光下,对面端坐的壮汉不时点下头,安静的听着,像是一个乖巧的学生,随后,想了一些细节,他皱着粗眉,问道:“拉大队伍这个方法好,可是这些新加进来的人,战力几乎是没有的,首领,人死多了,人心就是乱的,怕是没人愿意继续下去跟着咱们干。”
“那有吃的呢?”公孙止咬下一块肉。
高升便笑了起来。
“北地一直缺粮少衣,很多人只是没跨出那一步,我只是推他们一把,跨出去了,他们就是狼。”咽下肉,公孙止盯着对面的光头大汉:“况且,我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去送死,回来时,我不是提到过有一个想法吗?现在有些眉目了,但还不完善,就先说前面想好的。”
大汉放下手中羊肋,舔舔手指,坐直了身子,眼下他对这个年青已经是越来越服气了,此时对方要说出将来的打算,作为曾经的黄巾头目,俨然有股回到当初帅帐里倾听地公将军的训话。
“……我们身在北地,面对的是匈奴、鲜卑,他们马背上长大的,想要有立足之地,就必须要有和他们一样,但又不一样的打法才行。”
野性粗犷的身形走动,公孙止继续说道:“我想到了狼群,狼群面对强大的猎物不会硬上,而是采取迂回、游猎、合围、疲挠等等这样的战术,马匹我们有,弓箭也有,下来,我会亲自将这些讲给大家听,所以我想不管新加入的,还是咱们老兄弟,一人配两张弓,长弓远射、短弓近射,不与对方肉搏,一切听号令声为准。”
“骑射?”高升沉吟了一下,“骑射很难的,就算现在老兄弟们骑术厉害,也不见得能在马背上提高准度。那些新加入的,现在连马都还不一定骑的稳。”
公孙止摆手,语气高亢斩铁:“无妨,最近几天可以先练着,虽然时间紧迫,但也不是无用功,真正能练出兵的,是战场上。只要上了生死之地,人都会拼命,不拼命就得等死,这几天你兄弟们狠狠操练他们,骑马、射箭,把技巧都教给他们,谁藏私,我就打谁的板子。”
“是!”高升表情严肃,站起来抱拳。
那边,话语停顿了片刻,缓了下来:“还有一件事,你在这批百姓中间找找,看有没有会木工活的人,让人把这个做出来,多做几个。”
他把一个有些发臭的狼喉递过去。
事情都交代后,高升捏着狼喉,并没有立刻离开,小声道:“首领,回来后有兄弟悄悄问我,可不可以找姑娘……毕竟大伙当惯了马贼……收不住性子。”
话音一落,拿起肉排的身影看过来,沉默的盯着他,片刻后,方才开口:“可以,不过要自愿,而且找了,就娶了对方。这些女子当中不少被匈奴人糟蹋过的,就算回去后,一旦被人背后议论,终有一天也会受不了闲言碎语……嫁给兄弟们,反而还能救她们一命。”
“这……”高升抠了抠头皮,脑袋一时没转过来,怎么就扯到婚嫁上去了,“那咱们战力可就大减啊,到时候大家都有顾虑,谁还会拼命。”
“那你想过有家后的马贼会不会舍命保家呢?若是再有了子嗣,都在白狼原住着,他们只会更加拼命,而且我……也放心的。”
公孙止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脸上带着笑容,火光摇曳,忽明忽暗之中,目光显得阴鸷。
……
翌日。
战马的身影走在天光下,马背上提着钩镰刀的身姿回望一路过来的队伍,一辆马车拉着十多袋粟物缓慢的前行,在不久之后,他们见到一名徘徊的马贼,然后进入了那片丘陵里。
第十二章 狼与羊
嗡——
……嗖嗖嗖……弓弦紧绷,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一排排木桩在接连不断嘭嘭响动中震动,一支支羽箭停留在上面颤抖。
“换!”有人大喊。
二十多张弓箭抬了起来,弦音紧绷,拉弦的手指维持着动作,手臂吃力的抖了起来,侧旁喊口令的人保持不动,暴喝:“稳住……手不要抖。”
下一秒。
“放——”
嗖嗖嗖嗖……嘭嘭嘭……箭矢平射,越过小潭,钉在对面矗立的木桩上,有的飞偏落进水潭里,或钉在了别人的木桩。一名气急败坏的马贼对那射偏的家伙拳打脚踢一顿,叫嚷:“落水四次……你是不是故意的?说啊!!等会儿你下去将箭收回来!!”
“我没力气了……手才抖的……”那人有些委屈的抱着头。
换来周围表现较好的人发出笑声,水潭的另一边的林间也有十多人围拢坐在那里,一个身着破旧褪色长袍的酸儒在讲一些道理,关于匈奴人的凶狠,大家都生活的不易,公孙首领才这么做……之类的内容,以期消除这些人对公孙止的排斥,当然上午的时候,他们是在练箭,中午过后才和这一拨人交换的。
离这边不远的树林土坡上,沙沙的脚步声走来,张辽拉下挡住视线的树枝,望了一眼那边围成一圈的青壮。公孙止与一名马贼喽啰叮嘱了几句后,走了过来,与他并肩行走。
“这些百姓终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当中有人连血都没沾过……”张辽松开手,树枝弹回去,看向过来的人,“……你这是让他们送死。”
“这些都是家破人亡的,回去也只会生不如死。”公孙止背着双手从那边围拢的众人上方走过去。
张辽沉默的跟在后面,远处水潭边传来笑声,片刻后开口,语气没有之前那般质问,“公孙首领,辽算是明白一些,那么另外一些青壮呢?这里不会只有这么点人吧。还有一些女子,她们也不至于当马贼吧?”
“嗯……去外面骑马了,当马贼怎么能不会骑马,至于那些女子,已经做了马贼的家眷。”公孙止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停留愕然表情的张辽,转头目光望向林间洞穴的方向,仿佛看到了女人的身影在林子里行走,“有些不愿意回去的,你明白匈奴人对她们做了什么,有些家里有孩子丈夫的,都被匈奴人给杀了,自己也被糟蹋,回去过不了半月,她们也活不久的,不如就留在这里重新有个家。”
虽说古人早成家,但张辽毕竟还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也没有经过大风大浪,思虑自然没有他那般想的远,当然还有他那个时代尊重女性这条的见识。
张辽沉默的点点头,跟着继续走。
俩人如至交一般边走边讲,气氛渐渐融洽起来,走了一阵,快要到外面了,一名四十左右的汉子跑过来,喘着粗气,又有些畏惧的将一根木头雕成的东西递过来,“首领,我雕好了几个,你试试看能不能用。”
“这是什么?”张辽好奇的看着那根东西。
这边,公孙止将那截木雕狼喉放在嘴边吹了吹,低沉的呜呜响起来,音色有些古怪,他摇了摇头:“还差一点,这个勉强能用一下,你再做几个差不多的,下去找东方胜领赏。”
“是……是……谢谢首领赏赐。”那名木匠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欢喜的拱手,然后跑开。
公孙止将狼喉在手里抛了抛,“文远,你看它像什么?”
“有点像狼的叫声,其余不知。”那边,身影摇摇头。
“打仗的时候用的。”
他把狼喉放在嘴里吹响,呜呜咽咽的声音飘荡在丘陵上方,张辽皱了下眉,陡然又舒展开,像是明白它的作用了。
“不用令旗?”
“不用!战场混乱,不一定都能看见,但这声音独特,能及时在阵型中起到作用。”公孙止将狼喉收起来,“走吧,我送你出去,这里狼多,小心被叼走。”
这句玩笑话,张辽并不在意。风阵阵,吹动这山上两人的衣袂,快要到了外面时,他停下来,“公孙首领,当真不愿随辽去军中效力?”
满山的枯黄,哗哗作响,公孙止看了片刻,开口:“就不去了,雁门郡太小,容不下我。”
张辽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抬手抱拳:“那辽便告辞回去复命了,若是路过雁门郡时,公孙首领大可入城坐坐。”
说完,转身朝丘下走去。
“且慢!”身后,声音响起。
公孙止过去,拱手:“我还有一事相求,文远回去后,可否让城中铁匠为我打一对弯刀。”他比划了大概的形状,若是有后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讶,这正是蒙古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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