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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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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容得一个奴才置喙?
因此这孙妈妈倒比那一直喜欢随声附和老夫人、老夫人一句话能引得她跟上十句的习妈妈更得看重。
孙妈妈这儿心头正念叨习妈妈,习妈妈便进来了。踏进门来神秘兮兮的走到老夫人跟前低声道:“老夫人,今儿一天可是好几个都坐不住了,那话里话外都在问,您给三少爷准备的纳征礼贴了您的多少私房呢。”
萧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这个还用你说?我用胳膊肘子都想得到!”
“她们除了给自己房头儿争这争那不要脸面,不就是还惦记着我的私房么?先不说我还活的硬朗,就算我只剩进气儿没出气儿了,也轮不到她们指手画脚!”
习妈妈忙软软的笑着:“可不是,咱们老夫人是谁?那些眼皮子浅的内宅妇人可比不上您。您偶尔睁一眼闭一眼那是给她们面子,哪能何时何地都任由她们胡来。”
萧老夫人极爱听这话。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不同寻常妇人,不说别人单说那洛府,殷州人都喜欢将她与那洛老夫人相提并论,她自己便是不认同的。
那洛府从洛大老爷到洛五老爷,不只有三个出自洛老夫人膝下?那洛老三洛老五可都是姨娘生的,保不齐过几年便有闹分家之虞。
哪像萧府,老太爷当初为了她既不纳妾又打发了通房,如今这四个儿子可都是正经的嫡生!
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不说那洛府以后会不会闹腾分家,只说那洛老夫人当初见着一个个庶子落地,萧老夫人就不信她心头儿不憋屈得慌。
就这一点,那洛老夫人与自己比已是落了下风。萧老夫人心里满意地笑着。若不是那洛老夫人如此做博了一个贤名,哪有资格与自己比肩?
在萧老夫人眼里,什么贤名什么妇德都是浮云,只有自己少受些委屈才是真的。若是让她低眉顺目做个贤妇博什么好名声,想必早就憋屈死了,何况以她的性子她也做不来。
萧老夫人在心里如此计较着洛老夫人,却不知在外人眼里那洛老夫人永远高她一筹。
能容洛老太爷纳妾却不妒不恨,是为贤妻;将自幼丧母的庶子养在膝下视如己出,是为良母;而洛三洛五的前途一片光明,并不比嫡出的兄弟差上一分半毫。这样的洛老夫人,才是为世家主母的最佳典范。
习妈妈见老夫人半晌不言语,以为主人家在思索如何对付家里这群坐不住的小辈儿们。又低声道:“老夫人莫忧心,倒不是个个儿都惦记着您的私房,大房还是很老实的。”
习妈妈最近可没少收受大房夫人萧林氏的钱财贿赂。因此只要得空儿,必得在主人家面前替萧林氏美言几句。
她却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萧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那是给面子,心里实则清如明镜。萧林氏意欲如何,她习妈妈又是图个什么,萧老夫人岂能不知?
萧老夫人听得这话笑着点头:“总算有个明白的。与其在我硬朗的时候惦记我那点子私房,不如好好照顾长田和六郎。”
“对了,我不是让你送三郎院子里的那几个去姚县庄子上了么,可是办妥了?”
习妈妈心头一凛,怎么将这正经差事忘记了,进门儿便先告状呢。忙回禀道:“回老夫人的话,都办妥了。当初您赏的那两个既没哭也没闹,到底是您调教过的丫头,不是一般的懂事。”
“大夫人送的那个虹影先是寻死觅活的,待奴婢将您的话儿吩咐了,倒是也老实了。奴婢怕她不过是缓兵之计,因此上嘱咐了赵宝贵家的好好盯着她,若有不对赶紧下手处置,必要时先斩后奏也是使得的。”
习妈妈虽然见钱眼开,每每收了萧林氏的财物总会帮她递上几句好话儿,却也分得清哪个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说话做事绝对不敢太过。
何况那虹影不过是萧林氏送给三少爷的通房,三少爷自己都不甚在意,她又怎敢为了个少爷的屋里人和几两碎银便将主人家的嘱咐忘到脑后坏了大事。
萧老夫人很是满意的频频点头,“这就好。你今儿这差事办得不错,去内院儿账房领二两银子去吧,是我赏你的。”
说是内院儿账房,实则也设在外院儿,毕竟账房先生们都是男人。而之所以叫做内院儿账房,因为它只是负责府内的各项日常支出。
小到发放各房各院儿的月例、采买家常所需衣食材料,大到少爷小姐们的嫁娶、与其他府里往来的人情礼物,这些账目都是由内院儿账房打理。
而外院儿账房管理的就是萧府的产业收入与支配。除了每月将部分盈余拨入内院账房以供花销,便是对所有商号产业做大小盘点,以及新置产的预算与支出。
习妈妈谢过老夫人的赏,低头快步走出前往外院儿。摸摸袖筒里的几块碎银与钗环,又想想即将到手的二两银子,不由得嘴角带笑暗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这收入着实不菲。
一大早儿还没出门,便有三夫人的丫头殷勤的来到近前儿,紧跟其后又是两位少奶奶院儿里的。打赏的虽说都是碎银子,加在一起也有二两多近三两了。
老夫人赏给三少爷那两个屋里人,又在路上偷偷塞来镯子与耳坠子。那俩人当初可是老夫人院子里的,首饰大多是主人家赏的、材料做工都不一般,加一块儿也值个十几二十两。
只有那虹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什么反正被送进庄子里去了,不知何日才能回转。与其将一点傍身的首饰打点了习妈妈,不如留着将来保命。
习妈妈根本看不上虹影的首饰。她又不是萧林氏的陪嫁丫头,打外面买来不过三五年,手上能有什么好东西?不是银包铜,便是铜鎏金,两钱儿银子也不值。
还说什么留待将来保命。赵宝贵家的能瞧得上那几样破玩意儿?若她真的不老实,偷偷弄死她也能换来老夫人十两二十两的打赏。
坏了!当初只顾高兴跑这一趟差收入不少,却忘记交代赵宝贵家的,给那三个丫头一人灌一碗汤药了。若是尚未等郡主进门儿,那边便有三少爷的屋里人挺起了大肚子,这不是打皇家的脸么?
这萧家的庶子虽然没啥地位,育有子女的通房抬成姨娘可是不变的规矩。郡主还没过门儿,便有个生了庶长子占好姨娘份额的屋里人摆在那儿,这是把萧府往死路上领啊。
习妈妈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自己交代过赵宝贵家的,无论有啥不对都可以先行处置,就算没灌汤药防患于未然,想必也没有哪个肚子能安然挺起来。
不行,还是去找自家老伴儿商量一下为好。老头子管着府里的车马,好歹能找人捎个信儿给赵宝贵家的,灌药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习妈妈想罢,便收回走向内院儿账房的脚步。反正那赏银飞不了,哪日再领都来得及,先去让老头子找人捎信儿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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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二十一章 女人心
萧老夫人打发走了习妈妈,转头便问身边的孙妈妈:“金铃儿啊,这每日里跑腿儿得赏钱的差事都给了她,单单留你在我身边贴身服侍,你心里可有埋怨?”
金铃儿还是孙妈妈给萧老夫人做大丫头时的名字,无人时萧老夫人仍习惯这么称呼。
孙妈妈忙低身上前道:“老夫人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的老头子得您看重、一直管着您的陪嫁铺子,老奴那二小子又帮您打理着陪嫁庄子,老奴一家的月钱可比哪家都高呢。”
“金铛儿她家老头子虽说管着车马、月钱也不低,她那唯一的儿子却早早没了,几个小孙子都指望她们两个老家伙养着,时不时还得给女儿家孙女家贴补点儿。若这些许赏钱老奴再与她争,可真真是不顾几十年的姐妹之情了。”
“老夫人您如此安排也是体谅她的难处不是?再者说她金铛儿既能将您交代的事儿办得妥帖,又能让夫人少奶奶们心甘情愿打赏她,这可是她的本事。”
“若您交代老奴也学着她办点儿啥,保不准就得既办砸了差事、又得罪了那几位,哪里还有赏钱?”
萧老夫人满脸带笑,“你想得透彻,不枉我一直疼你。可不就是你说的?金铛儿也不容易。有了这些赏钱,也算补上了她没儿子赚钱的缺吧。”
“等再过上两三年,她那俩孙子也大了,若是机灵的,也能帮她分担些许了。只是她那闺女是个咋回事儿?当初我给她脱籍放了出去,不是说嫁了个不错的人家儿吗?”
“怎么出嫁十来年、二十大几的人了,还指望娘家贴补过活?”
习妈妈虽然嘴儿快,自家的疾苦却很少对主子念叨。同为奴仆的孙妈妈也是因了几十年的姐妹情分,多少才知道些。
孙妈妈叹了口气:“唉,金铛儿那女婿不说也罢。前些年还好,这些年却染上了赌瘾。祖传的一个小铺子输个精光不说吧,只要媳妇不愿意回娘家借钱,提腿便是一顿好打。”
“金铛儿只要提起她这丫头来便是一通哭。说什么不如当初留在府里了,就算嫁个小厮,好歹还看护得到,不至于嫁出去受那份罪。悔不当初啊。”
萧老夫人听得这话不由得怒气冲天,“那丫头虽说脱了籍,她的老子娘可还是萧府的人!那丫头也是打萧府出去的,是我瞧着长大的,她那混账夫婿打她不是在打萧府的脸?”
“等金铛儿回来,叫她家老头子拿着萧府的帖子去衙门,先将那混账东西弄去打十几板子再说!若是改了也就罢了,若是还不改,我便替她做主,早早和离另嫁他人。”
孙妈妈忙劝道:“老夫人,这事儿不急。待老奴问过金铛儿,她那丫头可是还想和那混账过。若是教训过那混账,倒被那丫头埋怨上,咱们可是得不偿失了。”
“还有这等女子?怎么挨打都愿意和混账东西过日子的?抠了爹娘的卖命钱养着混账女婿?”萧老夫人极其不解。
孙妈妈抹汗道:“那丫头不是生了两个孩儿么,一男一女很是可爱呢,必是舍不得扔下吧。金铛儿给她贴补两个,也是瞧在外孙的面子上,怕那俩孩子吃苦受罪。”
和离,哪儿那么容易?那混账女婿可是把那丫头和习妈妈一家当成摇钱树呢。就算萧府出面最终和离成了,那丫头也带不走人家的孩子啊。把孩子留给那混账换银子使?哪个亲生的娘做得出来这等事?
可是老夫人既然过问了,想必也能为那丫头出头撑腰。一切待与习妈妈细细问过后,从长计议吧。没准儿便能想个好法子出来,带着那俩孩子一起走。
就算如此,也得以那丫头心甘情愿离开她那混账女婿为前提,否则一切都是瞎掰。孙妈妈便将从长计议的话儿说给萧老夫人听,萧老夫人也颇为赞成。
毕竟这萧老夫人心里也清楚,自己出生于何府之时,何府已是有权有势的国公府了。后来又嫁到萧家,同样是高高在上的百年世族。
天生就是做主子的人,哪里能将最底层的疾苦瞧得那般清楚?就算瞧得清楚,又哪里能明白底下人的想事方法?
若是娘家有权有势,遇上混账女婿大不了一拍两散,回娘家住一辈子;寒门小户的女子遇上这等事怎么办?在婆家被折腾死的可不在少数,何况还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儿。
萧老夫人叹了声女子命苦,便嘱咐孙妈妈使人去大厨房加菜。眼瞅着快晚饭时分了,可不能被金铛儿的混账女婿坏了胃口。长田与三郎虽然不算出了个远门,毕竟也是做大事去了不是?
萧府的晚饭向来都是摆在萧老夫人的院子里,一大家子一起用。用萧老夫人的话儿说,是既增进了各房各院儿的感情,又省得分头用完晚饭后零七八碎的来问晚安,闹得人头疼。
用完晚饭后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说上几句话,没事便可以各自回房歇息。白天一个找另一个没找到的,这会子也就见着了,正好可以约好饭后说事儿。
若是分头用饭,你来了,他问完安刚走,你走了,她又来定省。捧着吃饱了的肚子靠在罗汉床上分批分拨儿打发走所有房头儿,食也积下了。
并不是所有世家名门都是同样的规矩,全看家主与当家主母的性子如何。喜欢清静的,庶子庶孙太多的,自然不会像萧家这般。顶多是当家的老夫人提前招呼声,叫谁谁来我院儿里用饭吧。
何况有的人家没了老夫人老太爷,也就顺势在各房用各自的了。虽然表面是没有分家,每月例钱都打公中出,也大有不是年节不碰头的架势。更有甚者在府外置了产,半个月住在府里,半个月住在外头。
萧林氏便是一心盼着萧老夫人赶紧没了的。就算那老太太还能活上十几年,也是早早放权的好。到那时,家主是自家老爷,当家主母是她自己,可不是什么都她说了算?
她叹了口气,喊了贴身的大丫头银杏儿来给她梳头。又要去老夫人那里用晚饭了,萧林氏每到这时候便烦躁不安。
嫁进萧家十几年了,从最开始就没得过婆母的好脸儿。她始终告诉自己人心总是肉长的,若是常年相处下来,老夫人总会瞧见她的好儿。
然而时至今日,她也灰心了。回头瞧瞧自己这么些年来,她自问没有什么做得不好。可这老婆子成心了,死活也瞧不上自己。不就是自己出身不够显赫么?娘家不够富贵么?
萧林氏也不止一次与自家老爷埋怨。哪知萧大老爷被她埋怨急了,面无表情道: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个道理你该懂得。
何况遇事先要省自身。就算你全都对,我娘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口硬心软罢了。我娘她若是真的瞧不上你,当初便不会允你进门儿。
萧林氏被萧大老爷的回答给憋了个内伤。先是说她不懂道理妄议长辈,又说她不懂反省自身。不允我进门儿?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嫁进萧府给你做填房,给你两个孩子做继母,你们萧府倒吃亏了?
她内伤归内伤,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加倍对萧大老爷体贴温柔,加倍对六郎慈爱非常。一个女人,最大的依靠除了夫君便是儿子了。待老夫人老了,总得让权不是?
萧林氏打扮停当,萧大老爷也沐浴更衣完毕。孙姨娘早就候在偏厅里,见老爷夫人出来了,忙屈膝见礼。萧林氏打发银杏去请五小姐,随后一行人便往老夫人院子里走去。
萧林氏也想问问自家老爷,京城谨亲王府一行有何收获。可是一想起那三郎竟与皇室郡主定下婚约,那女子还是当今太后的亲孙女,自己对他的屡屡打压不但未曾奏效,反倒像帮了忙一样,萧林氏便不由得心慌气短。
罢了。反正身后跟着孙姨娘,跟着五小姐萧婉灵和她的奶娘丫头们,若真想表达关切,还不如待回来只剩两口子时再说。
五小姐萧婉灵今年八岁,孙姨娘是她的生母。由于年岁尚小,萧婉灵还没有自己的院子,一直住在嫡母院中的西厢里。
若是遇上孙姨娘到主院请安,她只是淡淡的叫声姨娘罢了。自小随着大夫人长大的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生母养母,她只知道大夫人才是她的母亲。
何况奶娘也说过,姨娘养大的庶女可是要给人做妾的。姨娘就是妾么?每天早晚都要给夫人行礼问安,夫人坐着吃饭她站着伺候,夫人洗脸她端盆递水?
她才不要!她是萧府家主的二女儿,她是萧府排行第五的五小姐!自小儿都是锦衣玉食的她,才不要去伺候人!
孙姨娘早已习惯。反正这萧府里的姨娘都是如此,生下女儿来便要交给夫人养着。自己的女儿还能淡淡的叫一声姨娘,那四小姐萧婉眉见了薛姨娘,可是连头都不屑点一下的。
自己做妾做婢也就罢了,婉灵可是个高贵的世家小姐。在她小时候能远远地望上几眼,瞧她吃穿不愁聪明伶俐;她大了能寻个门户相当的嫁为正妻,有金银绫罗有奴仆伺候,自己也就知足啦。
第一卷 菡萏 第二十二章 三叶草
太后问过皇甫惜歌的小日子后,便宣来钦天监嘱咐避开月初,在十月里定几个吉日待选。
太后并不信什么属相犯冲、八字相克。她自己还是个姑娘家时,倒是被批了个极贵的命格,宜儿女,宜家室。后来母仪天下,倒真应了那个极贵二字。可是儿女呢?都是早亡的短命。
先帝也是才活了五十出头便驾鹤西去。什么富贵什么权利什么天下,不过都是他人眼里的绚烂。烟火般美丽绽放了,瞬间化为寂静。
如果还有来生,太后希望能遇上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父母。就像自己眼下给惜儿张罗婚事这样,一切只为了她今后的幸福着想。不要再想着送女进宫,不要再想着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说女儿家命薄。薄就薄吧,大不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孝敬公婆生儿育女勤俭持家好了。为何还要肩负兴旺一个家族的重任。如今家族是兴旺了,父兄子侄非富即贵,我的夫我的子呢?
太后骂够了什么鬼命,喝了碗燕窝粥静下心来翻开手里的册子。那册子上登记着很多金银珠宝首饰摆件,还有琴棋书画笔墨纸砚。
太后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圈出一小半递给周姑姑:“去库里打点出来,装好箱笼送往谨亲王府。你亲自送去。”
儿子不在了,女儿也不在了,自己这些东西留给谁?留给皇上充实国库么?或者留给娘家子侄?这些东西可是这几十年来下头人孝敬的,相当于太后的私房啊。
当初先帝爷赏的,如今皇上送来的,再加上宫中六局按例造办每年奉上的,都不在这个册子里。那些都是宫里的造册财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算太后敢动,也不愿动不能动。
皇上除了有些小多疑小伎俩,总的来说还算得上是个好皇上。对太后的孝顺也是大半发自内心的。他一声声的母后喊着,太后总不能带头搅乱这后。宫吧,后廷失火,累前朝不宁啊。
惜儿啊惜儿,皇祖母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名利皆为身外之物,只能帮你傍身保命;要想家宅安康夫妻和美,还是得靠你自己啊。
皇甫惜歌连打了三个喷嚏,狐疑的揉了揉鼻子转了转眼珠儿。一想二骂三念叨,谁在念叨我?
王妃好笑的瞧了瞧女儿那小模样,“什么这规矩那规矩,在你身上完全没了章法。帕子呢?”
皇甫惜歌低头找了半天,拎起一条皱巴巴的丝帕,鹅黄的底色上绣着四瓣硕大的心形绿叶子。不待王妃瞧清楚,忙甩手扔掉:“这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王妃手疾眼快捡起那帕子细细端详,皱眉道:“这是哪个笨手笨脚的绣的?鹅黄配嫩绿,配色没新意。”
“这花样儿也怪,绣些什么不好,偏偏绣了四颗绿色的鸡心?针脚又杂乱无章,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踩在烂泥坑里。”
皇甫惜歌捂着嘴闷笑:“我就猜到娘会这么说。那可是人家第一个绣品呢,不叫好儿也就算了,还掀人家一巴掌。”
王妃惊讶:“你绣的?你刚刚不是说这帕子不是你的么?”
“娘别装了,装也装不像,还当惜儿是小孩子呢。不是我的怎么平白跑到娘屋子里来,还被压在我的腿底下?”皇甫惜歌撇嘴,“那花样可不是鸡心,那是心形的叶子。”
铁盒子时代的男人,曾经送给女人一个绿色挂坠。他说那是四瓣叶子的三叶草,谁拥有它谁就能得到幸福与上天眷顾。
若不是灵魂游遍九生九世终于见到这么一个好男人,皇甫惜歌宁愿被打死也不嫁啊!好男人虽少,毕竟还是有的。皇祖母与母妃为自己做足了嫁前的功课,不就是挑了个自认为好的?
如果男人都是孙喜善家的手底下那个面团儿就好了。搓圆捏扁,一切全凭几个灵巧的手指。
可是孙喜善家的看见郡主瞧她揉面出了神,却说了一大套。什么咱们王府的面粉可是有好多种呢。做酥皮点心用的和蒸馒头擀面条儿的就不一样。
做酥皮点心用的面粉没筋性,因此那点心皮子才能松脆酥软;可就算没筋性,盘酥的时候也不能下劲儿搅。蒸馒头的面粉正相反,越揉越劲道;直到将那面团儿揉得光滑有弹性,才能确保蒸出来一锅白胖喧腾的大馒头。
皇甫惜歌好一阵子嘀咕。孙喜善家的什么意思?知道我如今待嫁、去大厨房是为了学些厨事,才告诉我这些?还是说,别瞧着面团子好揉,也得知道那面粉的性子?
王妃抚了抚手里的帕子,“闺女啊,娘有些话不得不说了。在王府里,个个都是把你宠到心尖子上的,你性子随意些,娘看着也乐呵呢。可是若嫁了人,这随意反倒会招人耻笑了。”
“你皇祖父在世时,总对你的叔叔伯伯们说什么皇室贵胄身份高贵,不拘小节方成大事。他怎么不对你的公主姑母们这么说?”
“你是个姑娘家啊,总要做人家的媳妇不是?你瞧瞧你,好好的绣帕生生给揉成烂白菜叶子了。这绣帕也是姑娘媳妇的脸面呢,哪能这么混不在意?”
“你若是进了萧家门儿还这么一副大大咧咧的爽直样儿,岂不是谁都以为你好性儿,三两下便想爬到你头上去?”
皇甫惜歌红着脸笑道:“娘说什么啊?我的头上便是那般好爬么?萧家人若是连这点儿事理都不知晓,还敢说什么百年世族,不如把大门劈了烧火算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外头人还都说你刁蛮任性不讲理呢,娘倒说我惜儿是个贴心小棉袄儿,好得不能再好了。”王妃笑。
皇甫惜歌忙顾左右而言他,四处捡着刚才看过的木器图样子,“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娘。说真的,我可不喜欢那些黑漆红漆包金镶银的,那些螺钿镶嵌的款式也不好看。”
“就这些打磨光滑又上了几遍熟桐油的原色木器才好。花纹倒是可以雕刻得精致细腻些。”
王妃愕然:“黑漆的确实太沉闷了,我也不喜欢。可是不用些红漆包金木器好么?原木原色、既不镶金包银也不嵌螺钿,有些寒酸吧?”
皇甫惜歌调皮的指天:“您瞧宫里,哪件大木器都是镶金包银来着?那红漆包金可是乡下土财主才用的。咱家身份摆在这儿,何苦再敲锣打鼓四处宣扬富贵?”
“婚期总是要过去的,平时过日子还是家常的样子好了,看起来更大气些。总不能过上一二年,再把红漆的换下去扔在库房里接灰吧。”
“我瞧着这萧家准备的院子,也是正房五间的格局。不如把那次间儿里的小炕桌和炕柜做得喜兴些,反正都是些小玩意儿,样式颜色热闹些还是个点缀。”
“至于恭桶啊子孙桶啊,妆盒衣箱啊,弄些红漆镶螺钿掐丝添漆的还好。您瞧如何?”
王妃点头,“说得有理,那就这么定下了。那些精致细腻的雕花很费工夫,早些定下来早些做着才好。”
娘儿俩头顶着头又挑选起了具体样式。直到外面来禀,宫里的周姑姑奉了太后之命前来谨亲王府给平康郡主送添妆,人和车马已到了大门口。忙匆匆整妆出去迎接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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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二十三章 敲打
钦天监的日子选出来,太后圈了个十月十九。郡主下嫁,娘家是皇室,没有理由选那些双日子。
大红洒金的吉期帖子一式双份,一份送往谨亲王府,一份送往殷州萧府。萧林氏听说后跳了脚,说什么属牛的新媳妇十月过门儿,会克死属羊的婆母。
萧老夫人若无其事的笑道:“大媳妇你莫急。三郎的亲娘都没了十六七年啦。”
萧林氏闻言先是白了脸。怎么我在这老太太心里就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不过细细一琢磨她那声‘大媳妇’,萧林氏也就满意的笑了。又自嘲道可不是,我本来也不是三郎的亲娘,克也克不到我头上。
因此便踏实下来又小意儿的陪着笑,问老夫人有哪些小事儿交代给她去做。
“小事儿?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从头捋到尾也没有一件小事儿。何况咱们家这是迎娶郡主下嫁。”萧老夫人不满道:“就算真有小事儿,也得拿出做大事儿的细致劲儿来。”
“老夫人教训的是。”萧林氏依旧赔笑。孙妈妈在一旁见状心头暗道,其实这萧林氏也算个聪明人了,老夫人整日这么挤兑她,她也不像三夫人那样回院儿里闹腾三老爷去,反倒对大老爷愈加体贴恭谨起来。
若不是从小儿的家境使然,生就个小心眼儿只疼自己生的,这萧府内宅的当家恐怕早就是她了吧。
于是孙妈妈在一旁笑道:“大夫人其实只需陪着老夫人,想想女客们要如何招待。这是一等一的大事。”
“迎来送往礼仪傧相,大总管们便都打理了。内院里那些针鼻儿大的小事儿,比如披红啊摆设啊,也自有我们这些婆子一百一的用心打点去。”
“介时来送亲的必是郡主的兄弟嫂嫂们。亲王郡王们自有几位老爷在前头迎接款待,那些王妃们还是要请到内院儿来的。”
“奴婢这一辈子见过的贵妇,最大便是国公爷夫人。这王妃们既是皇亲又是女亲,老奴可就不敢妄言了,一点儿也帮不上老夫人忙呢。”
萧林氏听得这话,不由得哑了火儿。小事儿有妈妈们张罗,不用自己屈尊。招待王妃们的事儿她又哪里插得上手儿?因此沉静了一会子,便小心翼翼的问老夫人,二房三房的夫人少奶奶们可帮得上忙。
老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并不直接回答,“三郎下头这兄弟几个,议婚时可得要在意了,万万不能再随便娶进些小门小户的。如今还有我老婆子在,招待皇亲的礼仪还懂些。若我不在了可如何是好?”
萧林氏任是当初凭着脸皮厚、硬生生赖上大老爷,如今也不禁臊红了脸。好在她随即安慰自己说,我不过是个填房继室,那老二老三可都是原配呢,家世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三郎的亲娘倒是世家出身见识颇多,可惜命薄。老四家的虽也是公侯嫡女,到底如今随着老四在任上,能提前十来天到家就不错。只能累我这老婆子一个人儿指手画脚啦。”老夫人完全无视萧林氏的面皮青红变幻。
萧林氏心里诋毁着老夫人。大儿子小儿子都是你的命根子,当初议婚时不是世家便是公侯。二老爷三老爷就不是你亲生的?我就不信他们私底下不埋怨你偏心。
虽是如此,萧林氏却也告诉自己,等六郎大些了一定要用心寻上一门好亲。若像二老爷的媳妇不过出身小吏,三老爷娶了个莽夫的妹子,总要被家里人看低一眼。
若是二夫人三夫人知道萧林氏心头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我们二人哪个家世不强出你太多?三夫人嫡亲的哥哥可是个将军;二夫人那娘家所谓的小吏父亲,如今也是个五品知府。
萧老夫人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挥手打发了萧林氏。既帮不上忙,何苦在眼前晃来晃去讨人嫌。荣华富贵人人都享得,偏生到了需要用力的时候,没一个顶用的。
这几个儿媳妇若真论起见识来,倒还不如自己娘家带来的这几个丫头。金铃儿金铛儿,哪个不能独当一面?何况每个媳妇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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