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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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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那边庄子有很多,每户不过是三五百亩甚至就是几十亩地种些瓜果梨桃。待得知大坑是某天夜里几个佃农模样的人挖的,阿四很自然便将目光放到了吴县那一边,根本没在祝县这边用功。
到底是皇家侍卫出身,皇甫惜歌微笑着暗赞阿四,搞不好以前还给已故皇祖父当过暗卫……否则怎么一问他为何从皇宫出来做了父王的侍卫,阿四总是不说话,父王还每每沉了脸不叫她再问。
陈贵妃和端宁郡王要动手了么?为何却在三郎身上下手?萧家眼下可是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助淳亲王争储的意思啊。或者这挖坑的申家、端宁郡王妃的表舅申文钧不过是私自泄愤,只因她与三郎的绞缬绸抢了他不少绸缎生意?
申文钧,殷州吴县人,端宁郡王妃陈月满的表舅父,棉农出身,如今做的是绸缎布匹生意。从皇甫惜歌祝县的庄子往吴县那边去,大概十来里路便是申文钧的棉田。阿四查出来后根本没迟疑,便给了那几个挖坑的棉农一通教训,只说先打了人替郡主与郡马爷解了气,回来再向郡主领罪。
阿四家的埋怨了阿四好半天,到了萧府进了清苑便跪下替阿四向主子请罪,“……不经您的同意便向人家出手,无论是该与不该,已经犯了错。”
皇甫惜歌笑着叫流苏替她将阿四家的扶起来:“我还真不觉得这是个错儿,反倒觉得四叔做得好。挖坑的人给咱们来暗的,咱们就将事儿扯到明面儿上来。”
尤其是等阿四家的学说了阿四查出来是谁做的后,皇甫惜歌更觉得将申文钧的棉农们暴打一顿做得好。申文钧的人做出了这等事,无论是因为经商之事还是立储之事,萧家人都不怕谁,她皇甫惜歌更不怕。
立储之事只有皇帝说了算,你们姓申的姓陈的凭什么掺和?事情挑明了,不怕死的才会继续与萧家作对,不是说萧家有多么不好惹,更不是说淳亲王一定会笑到最后,而是皇帝决不会允许事儿做得这么明显又如此迫不及待手段下作。
若只是因为丝绸布匹上的经营就更不怕了。有能耐你姓申的便做出来绞缬绸,或者是什么别的绸别的缎,在经商上一较高低才算真本事。区区一个小小布商,也敢和萧家对着干……单不论财力上萧家有能力挤垮他姓申的,只说论武力论蛮横不讲理,她皇甫惜歌也敢叫人见一次打他一次,直到打死了算。
阿四家的走了后,萧孟朗倒是一脸不忍:“佃农们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阿四将人暴打一顿,是不是有些太……”
“你总是老好人话又说回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是没错儿,惹恼了我吃一顿老拳这就叫以牙还牙,是不是也没错儿。”皇甫惜歌又恨又笑的望着萧孟朗。
这倒是,萧孟朗窘迫的挠了挠头。不知为何他总说不过妻子,很多大道理到了妻子面前总是讲不通。日子久了他也明白了,大道理就算讲得通也不过是为了讲的,真正为人处事还就是妻子那一套更管用些。
也许正是因了人的劣根性,才要弄些大道理不停的来讲来说,只盼着有朝一日不用再提、世上的人也个个变得彬彬有礼。在没变成乌托邦那般以前,还拿着道理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若实在安慰不了依旧觉得受了窝囊气,又想要个嘎嘣脆的解决办法,还是要学惜儿。
心里这么想着,萧孟朗又联想起自己父亲这几日做下的事情,不由得失笑。父亲与妻子的处事办法倒像得很呢,对了,还有祖母。
萧孟朗最近虽是在家养伤,也每日都往前院去,不是帮着大老爷三老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便是在外账房聊聊天,或是去大书房翻翻书。因此大老爷做的事儿也没瞒着他,每日都会多少与他讲上几句。
萧家大老爷前几日受了些闲气——萧林氏的娘、林家老太太又一次闹上门来。只因萧孟朗才受了伤,大老爷得了信儿后匆匆赶回府,被这岳母堵个正着、撒泼耍赖指鼻子大骂,很是给了大老爷一些没脸。外加三郎平白受伤,大老爷一直心头郁郁。
皇甫惜歌吩咐阿四去查缘由,大老爷手下的人也没闲着。虽说不如阿四查得快,阿四带着人打了申文钧庄子上那几个棉农,大老爷派出去的人倒很快听说了。当初不能顺藤摸瓜,如今反着捋起来倒甚是容易,这么一捋之下再加上之前打听出来的些许蛛丝马迹,可不就是那申文钧干的?
派出去的人回来将这事儿一学,大老爷这次算是有了地方撒气了,叫外账房的给他准备了大额的银票,自己又不出头,只差了萧府的大总管师为翔去见那姓申的。又再三叮嘱师总管,见到姓申的只管跟他讲,萧家要买下他吴县的棉田和庄子,他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萧大老爷说是那般说。申文钧要愣是不卖,他也不会真的去逼人家卖——要几百亩棉田作甚用?萧家又不是有银子没处花了,他不过是为了出口气,言之意下是说,你申文钧做下的事儿我们都心知肚明了,你若是再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可不要怪我们萧家不客气。
申文钧当然也知道萧家这是成心给他难堪。萧家总管给出的价格虽说不低,却也只是市价,他申文钧虽说如今已经不靠种棉花过活,可没什么缘由就卖地卖庄子,总不是件长脸的事儿。何况吴县的庄子与棉田,可是他的老窝儿,他没发家前,就住在那里靠着几百亩的棉花养家户口呢。
萧孟朗想着大老爷做的事儿便忍不住发笑,皇甫惜歌甚感奇怪。难不成三郎受了伤,人也变得怪起来?一边想事儿一边偷偷笑,好像只有女人才这样吧。
听着妻子问他笑什么,萧孟朗便学说了大老爷这几日做的事儿:“我怎么倒觉得我的老好人脾性一点也不像祖母和父亲,你倒和他们俩人儿很像。怪不得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你还就该是我们家的媳妇。”
“我这肚子里老2都这么大了,你才领悟到这点,不觉得有些晚么?”皇甫惜歌笑问夫君。又暗自腹诽道,你何止是老好人,还与三老爷有些像呢,有点迂腐又极是爱讲以德服人的长篇大论。
也许是随了已故婆母?这倒极有可能,大老爷随了老夫人,六郎随了萧林氏,子随母在萧家不少见。
经了棉农被打与萧大老爷主动挑衅之后,申文钧也怕了。京城又给他来了信儿,斥责多,安慰少,因此他更是坐立难安起来。京城那位自认为谨亲王与淳亲王并没什么可怕,可此时任何明显的对峙都是不明智的,何况这申文钧不过是为了蝇头小利私底下为之——这不是平白拉端宁郡王下水吗,不但无助于储位之争反倒帮了倒忙。
申文钧前思后想了几天,不得不备上厚礼前往萧家请罪,说什么还请萧家大老爷与三爷大人莫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个小商人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傻事。
萧大老爷以萧三爷伤重不能见客为由,几句话便打发了申文钧,连带着申文钧送上的礼物一起请出了萧家。那家伙离了萧府多半天,脸色还是灰败的,心道怪不得京城来信斥责他轻举妄动,萧家确实不大好惹——行事太不同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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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九十二章 肮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肮脏
之后的日子倒很是平静。萧孟朗将伤势彻底养好,足足用了一个半月,就这也是沾了年轻体质好的光儿了。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庭院里已经有耐不得一点冷的树叶渐渐变黄,随着初秋的风轻轻飘落。
这一个半月里,萧孟朗之前打理的庄子也罢酒楼也罢都按部就班的运营着,三禄隔三差五的替他去瞧上一眼,有时又拿了帐本回来给他翻看,他终是领悟到了祖母与惜儿说得有道理——不用事必亲躬,生意也一样做。
萧家二爷萧孟秋跪祠堂的膝盖也是用了十几二十天将养。期间皇甫惜歌偶尔会唤了二奶奶身边的纪妈妈过来问询指点一二,说二奶奶当初得了二爷被罚跪祠堂的信儿就从别院赶回来做得甚好,这之后还是要好好待二爷、拉回一颗浪子心才对。
萧孟秋养好了腿伤便主动请缨,将头几年归他做的活计又要了来,十天半个月的便去下面县里和周边几个州府巡视下萧家各产业分号,外加看帐收账。而二奶奶水雅琳没多久便羞答答的叫纪妈妈来谢过三奶奶说,她又有孕了……
三夫人当初听说二郎被罚跪了祠堂,又见媳妇自告奋勇说回府伺候夫君去,她倒乐得清闲带着善哥儿与两个姐儿继续住在别院。别院里清凉是一,带着几个孩儿日日玩耍歇息的日子既清闲又快活,才是最要紧的。
直到听说媳妇又有孕了,三夫人这可是在别院里住不下去了,二郎如今倒像真成了人,日日一心帮着大老爷三老爷打理庶务和外面铺子,媳妇有孕自然是照顾不周,她必须得回去。
何况离着四郎的婚事眼见着也就不足四个月了,哪有眼见着嫡次子婚期将近、亲娘却远远住在别院里的。因此大人孩子奶娘丫头一行二十几口子人浩浩荡荡回了萧府。
萧孟朗养伤期间,皇甫惜歌叫来了阿四家的,问过了各家陪房还有多少个没进萧府或是郡主府以及陪嫁产业上当差的丫头小子,又定了日子,叫吴妈妈陪着阿四家的一起,选进几个妥帖孩子来——禹哥儿身边要有一两个小子陪伴不说,三郎身边又只有三禄一个贴心的、其他几个都不甚伶俐这事儿也是块心病,还是打小儿培养贴身小厮的好。
三禄年纪又不小了,就算璎珞始终没软下口来,三禄的婚配也是迫在眉睫。何况只要婚配了,估摸着也要将他留在府里做管事了,如此的话三郎身边更没有得用的人。
老夫人见三郎媳妇的肚子日益鼓胀起来,行动也不甚利落,便在这日唤了她来鹤年居,又将管家的差事暂时接了回去,抱着装有对牌账本钥匙的匣子笑道:“祖母不过是个过路财神,待你生了老2养好了身子,还得赶紧给祖母分忧才好。”
皇甫惜歌甜甜的笑着对老夫人点头,心底却有一丝忧虑逐渐蔓延开来。只因阿四终于打探到了樊家的下落,那消息却无论如何令人笑不起来。老夫人若是听说后,不知会不会被气病了?
老夫人的族妹、顾采镯的外祖母樊何氏的一生,几乎就是顾采镯她娘樊氏樊舒荣的翻版甚至比樊舒荣还甚——一样是被变相休弃,樊何氏却不是因了别的,而是不守妇道……
事儿败露之时,恰是在樊舒荣才嫁到顾家后。将樊何氏送在虞州乡下庄子上软禁起来,樊家便悄无声息的举家迁移了,如今已经在沿海一带波澜不惊的生活了十几年。
阿四家的当时来给郡主学说了樊家的下落,紧接着便说起甚是替老夫人担忧,皇甫惜歌纳罕极了。樊家举家迁移也好,樊何氏令樊家丢了大脸也罢,就算是樊何氏再如何不守妇道,这又与老夫人何干。就算是老夫人与樊何氏是族姐妹,影响也不甚大,何况是过去了几十年。
“据说……那樊舒荣根本不是樊家的骨血,而是……萧家老太爷的。”阿四家的寻思了半会儿,也没想出更含蓄的话语来,干脆一咬牙,直接说了。
皇甫惜歌如闻惊雷。怎么会?不是说萧家老太爷一生谨小慎微又朴实谆厚,老夫人不喜的事儿他从不做、一心与老夫人恩爱到老么?怎么又与这樊何氏扯到了一起?
难不成,樊舒荣母女在竹郡私下说过的话还真是有依据的?说什么顾采镯的外婆本是萧老太爷最早的婚约之人,萧家偌大的产业本该就是她外婆的?可回头细想樊氏母女的对话,又不像知道这个最终真相的……
就算皇甫惜歌是个再有主意的,毕竟事情牵扯到了萧府已故的老太爷,她哪里敢擅自做主?三郎又才刚养好了身子没几天,哪里好拿这等事去叫他心烦,毕竟这事儿是件大事,说出来也许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三郎可受得住?
老夫人受不住,三郎受不住,那谁受得住?叫她这个媳妇去找公爹说话儿,说的还是萧家不为人知的私密?这两日因为这事儿藏在心里,皇甫惜歌可是吃不香睡不稳。
若是婆母活着就好了,若是四夫人在家就好了……这么大的事儿,偌大的萧府竟找不出来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儿。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望着老夫人东次间窗外那棵正在飘落叶子的樱桃树发呆。
老夫人哪里知道三郎媳妇在想些什么,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她是累了,左右这账本子什么的已经拿过来了,便叫她回去歇着。
皇甫惜歌强挂着笑容辞别了老夫人,离开鹤年居回了清苑。不行就与两位姑姑商量商量吧,两位姑姑毕竟见多识广,也许能商量出个万全之策。
三郎走时留了话儿,眼下正是快近中秋了,庶务更加繁忙,他会在前院儿帮大老爷多做些事儿,然后陪着大老爷与三老爷在前院用饭,叫她不必等他。皇甫惜歌也就正好叫姑姑们陪她用饭,早早将两位姑姑请到了东次间坐着说话儿。
姑姑们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精儿,早就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领。听郡主说罢这萧家的私密,又是与郡主没啥大干系的事儿,两位姑姑面色一点不变,只是有条理的问了问细节。
比如说那樊何氏没于何年何月,没的时候身边亲人有谁,伺候的下人有谁,这些人可都还找得到,樊氏母女俩住在萧家这么久,可有或是话语或是神情或是什么小动作,能够说明她们也知道她们是萧家的后人……这些问题细致得不得了,简直堪比宫中查访秘辛那般繁琐周全。
“那母女俩私下不止一次说过,萧家老太爷最初便与樊何氏有过婚约,说萧家这偌大的家产本该是樊何氏的,她们必须想办法替樊何氏拿回来。却没提过一句说,萧家的财产本就该有樊氏的一份儿,想必定是当初那樊何氏病得急,待樊氏娘儿俩到了床前已经来不及嘱咐太多。”皇甫惜歌回忆着竹郡的使唤婆子们听墙角窗根时零零碎碎打探回来的话儿。
小李姑姑寻思了片刻,抬头道:“若那樊何氏身边有妥帖的人儿,就算病得再急来不及交代女儿与外孙女,想必也该交代给下人……听起来又不像有下人知道这些,(W//RS//HU)否则这娘儿俩怎么会是一副懵懂模样,只提当初的婚约并不提血缘。”
皇甫惜歌点头:“樊何氏娘儿俩都是被夫家变相休弃,不同的是樊舒荣是被顾家赶出门儿来、何氏却是被弄到乡下庄子软禁起来的。怪不得樊舒荣被顾家那般对待,却没有娘家替她出头……可这樊氏也实在是个缺心少肺的,她娘平白的被樊家如此对待,她就没怀疑过?”
“郡主不是也说了,她出嫁后没多久、她那夫君顾大爷就离开家去经商了,怕她也是自身难保吧。”大李姑姑如此分析道,“或者说这樊氏本身就是个凉薄的,她在顾家做着当家主母,虐待着婆母扣留着公中钱财不亦乐乎,哪里还管得了她娘在乡下受苦。”
“这也就能说清楚为何那何氏才不满四十岁便郁郁而终了,拢共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管和谁生的吧,却不拿她的死活放在心上……”皇甫惜歌叹气。虽说何氏红杏出墙不值得可怜,可樊氏到底是打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倒像没有这个娘一样,若说她也是因为身世唾弃她娘,她又是不大知晓的模样。
樊家虽是也有知道真相的,毕竟远在千里之外的沿海。何况这也是樊家的丑事一桩,当年能为了这丑事背井离乡,现如今哪里还会主动地将这事儿讲得人尽皆知。而何氏的娘家,早都没了人……
皇甫惜歌本意是要找出樊舒荣的娘家来替樊氏做个主,若不能接了樊舒荣与顾采镯母女回娘家,就去出头替这娘儿俩去顾家要个说法儿,谁知事儿越刨越深越腌臜。她不禁感叹道是否她太过多事,明明不过是客居的母女俩,只要不作大妖儿,萧家也养得了她们一辈子,何苦把事儿搞得这么大。
“事已至此,哀叹无用。”大李姑姑安慰着她,“左右这些事儿不该影响到郡主的日常起居乃至心情,郡主只当是个不相干的笑话儿便罢了。”
“我只怕这娘儿俩只要在萧家一天,就像个雷、不定哪天炸了呢。若搁在三五年前,叫我一时冲动杀人灭口也是可能的,如今却再也做不出来那等事儿了。”皇甫惜歌半是调笑的抚摸着已经有些凸挺的小腹。
男人真是太不可靠了。本以为萧老太爷是男人中难觅的好男人,不纳妾不收通房、一夫一妻恩爱一辈子。结果人早都死得只剩一付枯骨,却翻出了这样肮脏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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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策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策
皇甫惜歌在清苑与两位姑姑商议着以不变应万变好,还是未雨绸缪的好,老夫人的鹤年居里也一样商议着事情。
皇甫惜歌才一离了鹤年居,老夫人便打发了一众丫头,只留下孙妈妈随她进了内室。先将放账本和对牌的匣子放好,老夫人便拉着孙妈妈随她一同坐在了软榻上,人才落座,已是叹起了气。
“三奶奶又不是管不好家,不过是有了身孕而已。”孙妈妈以为老夫人是为不得不又管起了中馈哀叹,连忙安慰。
老夫人摇头,“不是为了这内宅管家的事儿。这四个月来,惜儿将中馈打理得比我当家时还好,我还能因为替她暂管一时叫苦叫累?”
“你不是也知道了她派人去查顾家樊家的底细了?我是在想啊,若被儿孙们知道了老太爷过去的作为……”
“这孩子也真是个有主意的。将竹郡的仆妇们全都吩咐了做包打听不说,还派人去了虞州。我当年但凡有一点她的警醒,哪里还会有竹郡里住着的那娘儿两个?”
孙妈妈也甚是感叹,外人哪里知道老夫人的苦楚。老太爷当年常往虞州去,谁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与樊何氏相识相认又如何暗中往来了几次?这事儿又不能只怪樊家篱笆不紧,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虽说老太爷后来勃然醒悟,到底也是留下了千古恨。老夫人再是如何的要强,也不能冲去虞州将樊何氏娘儿两个掐死不是?只是老夫人前些日子去京城小住,为何倒将樊氏与顾家姑娘带回来,由着她们自生自灭去不好么?
老夫人一脸的惆怅,“虽说老太爷有过那么一桩,我与他几十年恩爱也不是假的不是?他已驾鹤西去,再多的错处也随着去了,那樊氏到底是他的骨血,就那般流落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谋生,看起来好不惨淡可怜。”
“可这娘儿俩竟然想谋我萧家家财,我萧家的子孙又不是傻的…却终究是其心可诛啊,我那会儿一时心软,倒弄回来两个祸害。因此这不是叫你来商量,看看咱们该将这娘儿俩如何是好?顾家是个虎狼窝,定是不能送她们回去了,否则真闹出了人命,只怕事儿会越闹越大。”
原来那顾家大爷的新奶奶顾付氏,早以前是混迹于漕帮的。顾大爷当初沾惹上她,也曾想过不过是扔些银子与闲暇时候给她、待适当时便抽身而退,未曾想到买的没有卖的精,竟被那付氏带上漕帮的一干兄弟软硬兼施给吃死了……
孙妈妈点头,“您说的是,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这穿鞋的不能和顾家斗。要不然,将这樊氏母女二人送到哪个庄子上住去?叫庄子上的人好生服侍着,又不缺衣少食的,也算对得起了她们了。”
“咱们是这么想,只怕那母女俩想不开不愿去,就算去了也在庄子上作妖儿。送给她个庄子勾着她去吧,我又不舍得,咱们家哪个庄子下头没有几顷地?白白给了她……我实在是不甘心。”老夫人恨得直咬牙。
可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便更没什么好法子打发人了不是?又不是那种纯粹的远亲,打发了就打发了,任他在外头跳脚大骂也没啥可怕。
孙妈妈闻言笑道:“就算您舍得,也不能连着地一起给了她……只将庄子的房契给她,地契还是咱们的,庄户佃农们还是拿咱们的钱财给咱们办事,还能替您盯着一二。庄子上的仆妇们也还是咱们养着,以往如何领月钱还怎么领,不是挺好?”
老夫人眼睛一亮。孙妈妈这是叫将樊氏母女变相软禁啊,当年樊家不就是这么对待樊何氏的?可若是只有樊氏一人儿还则罢了,还有个花季的大姑娘顾采镯呢,就将她也随着她娘这么关上一辈子,待下去见了老太爷,怎么说话儿?
孙妈妈自然知道老夫人眼神一亮随即又是一黯想得是什么,“虽说这娘儿俩知道的有限,樊家也不会多少年后再找回来自曝其短,只是这顾姑娘比她娘心数儿多多了,还是将她们娘儿俩分开才好。不如老奴差人找个媒人来,给她说个亲,您贴补些嫁妆可好?”
只从远近上分开哪里能成?还得叫她们隔心隔肺才好啊,老夫人暗暗琢磨。只要顾家丫头是个真明白的,能学会为她自己打算,这条道儿也就基本能走了。
主仆俩这般筹谋着,转眼又是过了五六天,樊氏母女照着惯例来鹤年居给老夫人问安。孙妈妈请了二人坐下,老夫人夸了几句采镯今儿装扮得真是好,怎么看怎么清秀招人儿爱。顾采镯被夸得沾沾自喜,连带着樊氏也抿嘴儿笑起来,心头暗道也不瞧瞧谁生的姑娘。
老夫人这便笑道:“真真儿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萧家如今虽没有适龄的女儿家,六丫头婉灵还小,快嘴儿快腿儿的媒婆们也知道咱们家来了个知书达理的表姑娘,最近没少上门来呢。”
“你们娘儿俩是如何打算的,也与我说说?不知道你们的心意,我这儿也不好接谁家的庚帖……有几个人家儿很是不错呢,若是再迟疑些日子,怕是耽搁的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饶是顾采镯再有个八窍玲珑心、既惦记萧家财产又惦记萧家爷,那些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而是姥姥娘和娘亲强加给她的。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四五岁正当令的女子,闻言便是满面羞红。何况能上萧家来提亲的,哪个家世会差?她早就知道若能靠上萧家好好嫁了人才是一条正经道儿。
她拿眼偷偷瞥了下她娘,却见她娘未置可否,心底瞬间涌上一股酸楚。萧老夫人还知道替她的亲事考虑一二,眼前她这个最亲的亲人、她的亲娘,哪里管过她的死活?
不是想把她塞给三爷做个妾,便是要将她给二爷做个姨娘。若不是四爷订了亲,怕还要叫她去勾引四爷一番弄个正室当当呢。当年在顾家连她自己的嫁妆都没带出来,如今却要带着女儿来谋算不是她的财产……
老夫人与孙妈妈将这娘儿俩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暗暗庆幸这挑拨离间已经起了作用,还得趁热加把柴才好。老夫人也不管樊氏愿不愿意,便嘱咐孙妈妈给顾采镯念叨念叨都哪家叫媒人来过。
孙妈妈也是个坏的,念叨到某个家境好些儿的,便扶额道:“这家儿来得早,一直等不到回话儿,似乎是定了涿州蔡家的三姑娘了,真是可惜了啊。”
顾采镯便又恨又委屈的望着她娘。樊氏一脸的无奈道:“表姨母啊,你道舒荣不想叫女儿嫁得好些么?至少不能像我一般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不是?可那顾家也忒狠心了些,将我们娘儿俩这么赶将出来,不要说采镯她的嫁妆没有出处,就连舒荣的嫁妆也还在顾家呢。”
老夫人豪爽的摆手:“若你们娘儿们想好了,嫁妆不用你操心。采镯虽不是我萧家的孙女,到底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孩子,我还能叫她空着两手去婆家?媒人们又是冲着萧家来的,有萧家在,那婆家就莫想欺负她。”
顾采镯心头大喜。当年外婆孤苦伶仃一个人儿住在虞州乡下庄子里,娘亲嫁进了顾家便不管外婆死活儿,她却不是那样的人儿。若有萧家给她备些嫁妆又给她充作娘家撑着腰儿,她不但能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富足美满,也一定不会忘了探望照料娘亲。
日子久了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保不齐还能说服夫家将娘亲接过去奉养不是?于是试试探探开了口道:“姨姥姥,采镯舍不得娘亲……您瞧能不能寻个家里人口儿简单的,采镯是想,过上个三两年,将娘亲接过去一同奉养……”
想得倒是好,可有哪家是愿意奉养岳母娘的?何况本来将这丫头嫁了便是想赶紧分开她们娘儿俩,还能容她们三两年后再往一同凑?老夫人虽是这么想,却依然笑着应了:“采镯丫头是个孝顺的,舒荣你可有福气了。”
“不过咱们还是以男方人品为准家境为辅吧。人口简单又什么都好,可遇不可求啊。你母亲那里你也不用惦记,有姨姥姥在还能缺了她的?姨姥姥这两日正叫你孙妈妈帮着翻册子,要给你母亲找个庄子送给她呢,这样她也轻松些,省得整日里住在这府里的客院里,不甚自在……”
老夫人心一横,也就将话儿讲了出来。即便听起来一点恶意没有,也是要开始赶人了。只盼着樊舒荣眼皮子浅,一个庄子能打发,更盼着顾采镯心里明白,寻个好夫家比什么都重要。
樊氏樊舒荣确实也动心了。最近她们娘儿俩往鹤年居来,老夫人的不大耐烦已经有些挂相儿了,也不再像才到萧家时给采镯衣料首饰那么大方了。这老太太方才说得好,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这就是堂而皇之的敲打啊。不如娘儿两个回到竹郡商议一番,回头儿赶紧给个回话儿?
老夫人微笑着点头叫她们回去慢慢琢磨,又与孙妈妈对视了一眼,这可算是初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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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秋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秋色
才过了中秋,萧府上下不但没轻省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只因四郎的婚期是越来越近了,无论大事小情都得日日提点着,丝毫也不能怠慢。五郎又是即将下场应试,虽是庶子,萧老夫人和大老爷皆高看他一眼,更是叮嘱下人们尽心伺候着,而府外之事也差了专人跑腿替五郎打点。
府内前后院里,落了叶枯了藤的花草全被换下去、换上了些四季常绿常青的大小盆景,暖棚里开始培育各种鲜花;针线上也开始给前后仆役仆妇们做起了秋装冬衣;又有接下来的九月九,十月一和冬至节,大小时节皆不能马虎,好在萧府从来都有个好的当家主母,不至于闹腾得人仰马翻。
四郎似乎并不管他的婚事将近,依旧是每日里游走于学堂和街巷间,虽说并不是像当初的二爷那般眠花宿柳、而只是贪玩性子还在,也令三老爷怒从心头起,很是教训了几次。
得了教训的四郎老实了没几日,便偷偷跑到清苑来找上了萧孟朗,一再的央求三哥给他搭个线儿,求谨亲王安郡王再出海时带上他:“三哥,我求你了,只要叫我出上一次海,我就好好回家来当个酸儒,闷头读书好好过日子。”
萧孟朗失笑。眼见着都要娶亲了,书本上的东西用了七八年拢共也没学会半点,难不成出了海回来就能开了窍?若叫他不考虑眼下的大环境和萧家的规矩,他还真是赞成四郎出去闯荡一番,这孩子不是内宅和外院庶务能留得住的……
“你难道以为出海是三哥说了算?还是以为你不是萧家四爷、只是个小厮跟班儿?”四郎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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