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妻悍家福-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夫人那一桌有二夫人三夫人陪着,又有皇甫惜歌与水雅琳刻意讨好着问着京城里的见闻,说说笑笑的很是惬意。由始至终也没谁再提起关于五姑奶奶婉眉的一个字儿。
散了席后,老夫人便打发欲送她回鹤年居的两位夫人各回各院儿,“那身后不是都带了个小的吗,赶紧回去安置他们睡午觉去吧。琳儿也回去,莫等晗姐儿芮姐儿又大呼小叫的。有惜儿随我回鹤年居便好,商议下给端宁郡王府的回礼,权当是消化食了。”
回到鹤年居正房里,老夫人端了孙妈妈呈来才泡好的武夷岩茶,似是低头研究着那橙黄的茶汤里有什么奇特之处,皇甫惜歌只端着一盏白水,略微沾了沾唇便放在了一旁。
“惜儿可有什么好的对策?那五丫头到底是咱们萧家的姑奶奶,子嗣还在其次,得先保住她自己的命啊。”老夫人犹疑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口。
皇甫惜歌用力抿了抿唇不吭声。婉眉是萧家的姑奶奶不假,可保命这事儿萧家插得上手吗?老夫人这话又是朝着她问的,她皇甫惜歌插得上手吗?
老夫人话一出口,又颓然垂了头:“我也知道,这事儿甚是叫惜儿你为难。莫要说你如今身在萧家,就算你依然在京城,哪有堂妹插手管堂兄府里妻妾之事的道理?”
“就算能私下教导眉儿几句,又顶得了什么用,之前也没少教她隐忍,到底这不是还没忍下?进门儿不满一年竟敢怀上身孕,不小产才怪。这妻妾之间本就是对头,何况一个是生母做主娶进去的,一个又是皇帝借着皇后娘娘这个嫡母之口指给他的……”
老夫人心里这么明白,却依然开口相问,这若是遇上小心眼儿的,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皇甫惜歌暗暗腹诽,还是不得不回道:“祖母说得这些倒还在其次。单说那五妹妹的字儿,惜儿不大能认出来,就算以往见过几次,这几个字又写得急切……都走了样儿。”
“惜儿是说,怕那字条并不是婉眉所写、或者事儿都不一定是真的?”老夫人听明白了。若是有心人想试探萧家,即便萧家有能力替婉眉出面,眼下事情真假不定,也不能轻易出手,惜儿便是这个意思吧。
若真是这样,萧家上下到底比婉眉要紧得多。老夫人想到这儿便长出了口气,就算事儿是真的,也许只能随她去了。姑奶奶已是出了门子成了别人家的人儿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全乎。
皇甫惜歌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多疑起来,不是猜测这个,便是琢磨那个。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她虽然离开皇家嫁进了平民家,却又有两个小姑嫁去了皇家,这辈子竟与皇家脱不开干系了。那两个无论哪一个有一点点异动,都会牵扯到萧家不是?
可若是叫她重回十来年前,看着墨儿像小乞丐一样靠在断墙边,她还是会带着她回王府;重回几年前,也还是会带着她出嫁,直到认祖归宗当回萧家四姑娘,再嫁给十一哥做侧妃……这都是命。
“惜儿总在私下里想,权谋是皇上与他的臣子的事儿,与咱们萧家何干。可想归想啊,而实际里就算萧家的姑奶奶被皇上执着做了棋子,即便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咱们也说不得不,甚至还得装作不在乎……” 皇甫惜歌无奈道,“只要别人别毁了皇上这棋,皇上如何下……随他吧。”
老夫人目光一亮,旋即却又是一黯。亮是为了棋子一说而亮,惜儿说得对,婉眉无论如何也是皇上指给端宁郡王的不是么,用意便是怕萧家一边倒倒向淳亲王。那端宁郡王正妃陈月满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个?既是如此,婉眉的命应该是可以保住的吧。
那一黯却是因了皇甫惜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真的,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老夫人不由得想起来几十年前,她还是六七岁的年纪,在娘家与妹妹们小丫头们玩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她才六七岁而已,妹妹们年龄更小,小丫头们又碍于她的大小姐身份,一轮到她当老母鸡,都不敢扑得太过……可到底还是有小鸡儿或是没抓住前头一位的衣角,或是脚底下绊了蒜,被老鹰捉了去。
护不住啊,哪能个个都护得住。游戏都是如此,何况人生。她已近花甲之年,早过了知天命的时候儿,怎么能不认命。老夫人想到此处便静下心来,认真的与三郎媳妇商量起给端宁郡王府的回礼来。
给端宁郡王和王妃的正式礼物列好单子,老夫人便说婉眉爱吃石榴,果窖里还有不少保存甚好的,嘱咐孙妈妈多给她备上些带去。
这话儿却被皇甫惜歌毅然决然的拦了,“石榴便算了……孙妈妈给五姑奶奶备上两筐樱桃吧,还有咱们殷州特产独头蒜正嫩,我记得五姑奶奶身边的妈妈很是擅长腌制糖蒜的。”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鹤年居主仆皆是心头敞亮起来。要想叫五姑奶奶独善其身,就得不停地嘱咐啊……三奶奶这个嘱咐刚刚好。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难平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难平
打点好给端宁郡王府上的回礼,老夫人也困顿了,接二连三打了几个哈欠。到底是岁数大了、头午还坐了半晌的车,何况也到了该歇午觉的时辰。皇甫惜歌立起身来软声劝祖母赶紧去里间歇下:“惜儿由着肚子里这个的干系,其实也是乏了。待都歇够了,再来陪祖母说话儿。”
老夫人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着额头笑起来:“老糊涂了,竟忘了与你说我带回来了两个远亲,是母女两个,才进了府门便叫人领着安置在客院的竹郡了……虽不是什么正经亲戚,惜儿你也嘱咐声内院管事们莫怠慢了,到底是可怜见儿的。”
皇甫惜歌也没当个事儿,不过是不要怠慢罢了,萧府还没有那等表面上便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待会儿吩咐声便好。便应了老夫人的话请祖母放心歇着,由孙妈妈和绿萝送了她出来,再唤上耳房里的流苏出门坐上油车回了清苑。
听说禹哥儿早就吃了奶睡下,眼下还睡得正香,皇甫惜歌便回了正房里洗漱更衣躺下,一睡就是小两个时辰。若不是觉得耳边有滚烫的热气扑过,又愣生生往脖颈子里钻,想必是还要多睡一会子。
她也不待睁眼,便只用双手胡乱推着,一边推一边笑道:“今儿如何这么早便回来了?回来也就回来吧,还来给我捣乱,睡个觉也睡不安生。”
萧孟朗迎回了老夫人后一起用罢午宴,便快马又往祝县染坊去了。今儿是试染郁金底色白花纹绞缬绸的第三天,之前两天的郁金色总是有些浅淡,这次打算稍稍调高了煮染的水温,他要去亲自盯着才放心。
“头午贺家丰和他家的已经领着大伙儿试染了五匹,待我到了后都晾干了又下了次水,枉我还说要亲自去盯着。今儿这颜色可正得很,下水也不见褪色,早知如此我也不用再跑这一趟,在家陪陪你多好。”萧孟朗扶着妻子打床上坐起来,又端着床旁矮几上他才拎进来倒好的温水喂妻子喝下。
皇甫惜歌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温水,笑道:“你也不过是要个事必亲躬的亲和罢了。贺家丰心思缜密,既是事先与你商量好了稍微调热些煮染便好,哪能白熬过一个头午、等到午后主家到了才干活儿,那不是成了不打不拉磨了。”
“可不是,还是王妃岳母娘给惜儿你选的陪房选得好。贺家丰家的不知从何处得知你有了身孕,便催着我赶紧回来,只说趁着今儿日头好,他们便将那郁金纹扎缬绸多下几次水,不掉色的话明儿便正经开染。” 萧孟朗见妻子挪到床边要下地,便低身拾了绣鞋又给她穿上扶她站起来。
皇甫惜歌一边满足的笑一边娇嗔,“怎么就用着你又是喂水又是屈膝躬身穿鞋的,这点子小事儿你唤流苏花黄进来便好啦。”
如今两个酒楼和鹿场里都有得用的管事掌柜的支应着,除了染坊上多费些精力,并没别的事儿太需要亲自费心。因此在府里在清苑呆的时辰也就多起来,那西书房隔三差五的便凌乱不堪需要归置。萧孟朗笑道:“我打发她俩帮我收拾西书房去了,既是如此,可不就得替人家服侍主子?”
话是这么说,萧孟朗心底也有些汗颜。上一世那勤劳肯干的作风哪里去了,到了这个世上久了,竟也养出了大爷做派,不是史书和游记混做了一堆,便是墨干在了砚台里……
“敢情你这是与我抱怨,你自己一个得用的丫头也没有、不得不借用我的人,然后还得替我的人伺候我?再或是抱怨你比别的公子哥儿少了红袖添香素手研墨的雅趣?”皇甫惜歌似笑非笑的打趣着夫君。
萧孟朗摇头做叹气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某不与你辩驳。”
禹哥儿这会儿也睡醒了,吃罢奶换了衣裳,乳母兰氏与其他两位便抱着他过来正房给三奶奶问安。见三爷今儿回来得早也在正房里,几位乳母与丫头纷纷屈膝,好在流苏花黄的西书房也归置好了正往东次间来,萧孟朗便悄声退到西书房去,只留这边一众女子陪着妻子说话。
才说了几句话,禹哥儿便乍着手儿高呼着指点窗外,一副在房里不愿再呆的模样儿,敢情这是这些天总到院儿里遛达晒日头,成了习惯。君眉便自告奋勇回东厢房去归置几样东西,什么水壶什么丝帕,再叫小点灯推了竹车,一众人服侍着禹哥儿出去遛遛。
皇甫惜歌便叫众人等她,由流苏服侍她回内室更了衣,说是陪着禹哥儿一同去园子里走走,“眼下呢娘亲先陪你遛遛,再过几年就要陪你读书了。”
禹哥儿见娘亲笑着对他讲话,就算没听懂也知道这些话儿是对他说的,挥舞着两个小手咿呀了几声只当是回话,又往他娘亲怀里扑来想叫皇甫惜歌抱。
不等皇甫惜歌张手接过撒娇的儿子,兰氏便软声哄着说哥儿乖哥儿听话,你母亲亲肚子里有弟弟啊,还是兰妈妈抱着可好。禹哥儿竟似听懂了般,复又扎回兰氏怀里老老实实偎着,只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忽闪闪望着他娘。
皇甫惜歌见状是既心疼又欣慰,暗暗道不如多疼儿子几年再怀小的该多好,如今竟连抱上他一抱都要小心翼翼……等生完了肚子里这个,禹哥儿都满地跑了,想抱一抱怕是也不能够了。
清苑这主仆众人浩浩荡荡才到了撷芳园门前不远处,便见十几丈外通往鹤年居的鹅卵石小路上走过两人。皇甫惜歌瞧了两瞧,便纳过闷来这便是老夫人带回来的远亲母女两个吧,客院那边的管事妈妈她可是还没来得及唤来吩咐呢。
那母女二人看样子本是欲去鹤年居给老夫人问安,远远地望见这边主仆众多便立下脚步,想必是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可又不好还不相识便上前来寒暄吧,娘儿俩一同福了个身,见皇甫惜歌回福了一礼,方才直起身子继续往鹤年居而去。
花黄低声询问流苏这母女两个是什么客,怎么竟没听说过。流苏不带表情道,看那衣着想必不过是打秋风的罢了。两人正低声嘀咕,花黄便听见主子唤她:“你往客院那边去一趟,吩咐那管事妈妈就说我说的,竹郡的母女二人是老夫人的远亲,叫她注意些起居饮食上莫要怠慢了,否则我找她说话儿。”
花黄应声离去,其余几人便簇拥着大小主子进了花园子。兰氏与君眉小点灯儿推着禹哥儿自去看花扑蝶不提,流苏将怀里一直牢牢抱着的锦垫铺在小路旁石椅上,方才敢小心扶着主子坐下歇着,又给主子膝上搭了个薄薄的小块绒毯。
皇甫惜歌坐稳当了后,便嘟起嘴唠叨起来:“早知道如此,真不该早早又怀了这个。禹哥儿想叫我抱抱也不敢抱,爷又担心我管家累坏了身子,都快进夏了走到哪里都抱着厚厚的锦垫不说吧还要盖了薄绒毯,倒像个纸糊的面儿捏的……”
流苏情知主子这是不吐不快,也不答言只是抿唇微笑。直到主子絮叨累了,递上装满温水的水囊——这还是景娴公主着人送来的,出来散步装水刚刚好用。
“虽说奴婢年岁小,在王府里时却也听妈妈们说过。若不是咱们王妃当初生了安郡王后好久都不曾开怀,咱们王府里哪会有云妃又何来的二爷……”流苏本是欲拐着弯劝慰主子一番,禹哥儿还不满周岁主子便又怀上了这是好事儿,不想却说到了二爷皇甫晟身上。她的话音随即戛然而止,嘴角抿得比方才更紧些,人也低了头再不言语。
皇甫惜歌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安慰眼前这个名为丫头实则小时一同长大的伙伴。便只好自己拧开水囊咕嘟嘟灌了两口,只当是吸引流苏的注意力了。果不其然流苏刚想出声道水不是这么喝的,她便停了口抬头笑看流苏,流苏讪讪然接过那水囊又拧紧了,抖开上面的绳子斜挎在身上。
“这打扮,”皇甫惜歌笑指流苏,“你不觉得很难看吗?”
流苏皱眉佯作委屈道:“眼下又没有一匹马,只得奴婢挂着了。”
这一匹马的话题又掀开了皇甫惜歌的记忆。四五月,正是打马球的好时候啊。可惜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所欲为的小女孩了,蹴鞠打马球甚至拉帮结党打架斗殴冒充侠女……她已是为**为人母,最常做的不过是抱着账本子打着算盘看看例册,操持中馈管家之事了。
前几日知府家的乐夫人倒是下了帖子,邀她前去游园赏石榴花,说是受邀的都是相熟聊得来的、比如石家几位奶奶与洛家的嫂嫂妹妹们,并没有半个善做西子捧心状伤春悲秋的,皇甫惜歌甚是向往。只可惜又由着肚中这个小的……去不得。
难不成说为**母便再也谈不得风花雪月,每日一睁眼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再不就是保胎养身食疗药补。虽说方才流苏那话里话外也说了,趁着年纪轻多生几个能够永绝爷纳妾之后患,正是好事一桩,可到底还是意难平!
难道说爷纳妾便只为了子嗣?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弄上三五个去专职给爷生孩子,我只管握好金银珠宝霸住管家大权,该玩则玩自得其乐。还不是妾们也都是抱了不该抱的心思,才叫各家主母防贼似的防着,不但得眼睛盯得紧手上抓得紧,还不得不自己趁早儿多生几个。
想通其实很容易。皇甫惜歌垂头沉思着,只是想通了就要把眼前的劳心劳力之事当成乐子来享受,依然是挺难的。
周六日有加更~~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多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多疑
皇甫惜歌正坐在撷芳园石椅上胡思乱想之际,流苏低声道:“主子,老夫人来了,身后好像还跟着两个陌生的,莫不是方才在门外遇上的那母女两个?”
抬眼望时,老夫人正在绿萝与青芽搀扶下才进了撷芳园的大门。身后跟随的除了孙妈妈,可不就是方才那母女俩。老夫人以往歇罢午觉,不是在东次间喝些茶便是去后面佛堂里坐上一会子,甚少往花园子里头来,今儿这可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若是这母女俩说通了老夫人出来遛遛散散心,这两人还真是不能小窥的。皇甫惜歌将绒毯从膝上拿起递给流苏,便立起身来迎上前去。老夫人执了她的手问了两句禹哥儿可是往园子深处去了,要叫妈妈们看好他莫被蚊虫咬了,这才唤着她还不见过你表姑母顾樊氏与表妹顾采镯。
顾樊氏母女两个淡淡的笑着,仿佛并不因为眼前这人是皇室的郡主又是萧府的当家主母而卑躬屈膝。而皇甫惜歌也不曾因了这两人荆钗布裙便看低她们,只顺着老夫人的话儿屈了膝笑道:“惜儿见过表姑母,见过采镯表妹。”
原来这顾樊氏的亲娘也是姓何的,是老夫人娘家的族亲。老夫人只是十来岁时见过那位族妹一面,没多久便听说那位族妹随着父母双亲与兄长搬离了京城,之后具体是搬到了何处去又做的什么营生,便一概不知了。
怪不得老夫人才回来时候说不是什么正经亲戚,这门儿亲戚还真是够远的,不但远,还远得一无所知……甚至连真假都难辨。皇甫惜歌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讪讪,最近这是怎么了,总爱将人往坏了想?
难不成肚子里怀的是个心眼儿贼多的小丫头儿?可并没听谁说过,怀着女儿便多疑啊?皇甫惜歌想归想,却依然挂着笑容倾听老夫人笑说,当年那位族妹如今虽是驾鹤西去,好在又叫她遇上了族妹的后人,姐妹之情也算是圆满了。
原来这母女两人在殷州至京城的驿道上开了个茶寮糊口,老夫人从京城回来时,在那茶寮求用了一次净房又小坐了片刻,不想闲聊中得知,这母女二人竟是她一个族妹的后人。老夫人感念这母女二人过得辛苦,便盛情相邀……
老夫人这哪里是盛情相邀啊,这是打算管人家一辈子吃穿甚至这个那个呢。皇甫惜歌腹诽道。却见那母女二人并不因着老夫人的话语有丝毫窘迫,笑颜与站姿依然是落落大方,倒令她暗暗称奇。
“正巧针线上欲开始做换季的夏裳,惜儿明日便嘱咐针线上的妈妈们先去竹郡一趟,给表姑母与表妹量身。”皇甫惜歌与老夫人商量道,又望向那娘儿俩:“只是不知表姑母与表妹喜欢哪种颜色与衣料,若是针线上妈妈们问起来,表姑母与表妹万万莫客气,只管与她们讲便好。”
再落落大方,也得吃穿用。若是将萧府供应的吃穿用都挡了回来,才是真正的清贫却清高吧。单说这母女俩当初能跟着老夫人进府,还谈什么清高。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二人只是来短暂做客小住——茶寮的生意哪怕只扔下些许天,再想拾回来却也难了。
果不其然,那位表姑妈也许碍着辈分,只是对着皇甫惜歌温文一笑,那位表妹却翩翩然代她娘亲给皇甫惜歌再施一礼:“采镯替母亲谢过三嫂想得周到,三嫂放心,该吩咐下人们的话儿采镯定会与她们张口。”
还没怎么地,“表”字都不要了,直接称呼上了三嫂。又是下人下人的,已经拿自己当成主家了啊,这位表姑娘顾采镯,还真是个自来熟的。不过这样也好,倒省得一来一往费尽口舌才说明白想要说的话,大大方方要这要那的人,比拐弯抹角的好对付多了。
花黄此时也从客院回来,才擦拭掉一路走出的汗水快步走进撷芳园大门,抬头便望见主子正与老夫人和那客居母女俩立着说话。
给老夫人施了礼问安,又对着顾氏母女屈了膝,花黄便上前来低声回禀,说是到了客院后专门叮嘱了客院的管事妈妈、又往竹郡去了趟嘱咐了几句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众仆妇们都说请三奶奶放心……
这声音不高不低,旁人也听得清楚。老夫人自是满意的,三郎媳妇专门吩咐了身边得脸的一等大丫头跑了趟客院,叮嘱了莫要慢待自己的远亲,她还有什么可说的?顾家母女两个却似乎没想到萧三奶奶只是派了个丫头去客院吩咐差事,娘儿俩偷偷对视了一眼便低了头,却不想这神色皆落入了流苏眼中。
顾樊氏心头想的是,这位三奶奶若是实实在在尊敬老夫人、又拿她们娘儿们当实在亲戚看待,不是该唤来管事娘子亲口吩咐的吗?怎么只派了个丫头去客院嘱咐管事娘子?一个丫头罢了,指使得动管事的吗?
再联想起这位三奶奶方才那句叫她们只需吩咐针线上妈妈们的话儿,更觉出了些许怠慢,枉这老夫人还是一脸满意的神色。难道不该是这位三奶奶亲自过问她们娘儿俩喜爱什么衣料偏爱哪种颜色,再专门嘱咐了针线班子才对么。叫她们自己开口吩咐下人,到底少了些亲热与看重不是?
这便是萧老夫人口口声称的好主母,口口自夸的待客之道?这是将她们当成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顾樊氏心头有些忿忿然,喘息声也随之有些粗重起来,若不是顾采镯觉出了些许不对暗下拉了拉她的衣袖,也许就要对皇甫惜歌怒目相向了。
来时路上娘儿两个还互相叮嘱,小不忍则乱大谋。顾采镯说得好,老天爷既是安排了她们遇上萧老夫人,若是不好好隐忍,也许这辈子也拿不回来本该属于外婆的东西了——外婆的就是娘亲的,娘亲的不就是她的?就冲这个,也得忍了。
流苏哪里看得出顾樊氏娘儿俩心里想的东西,她只是平白的便感觉这娘儿俩神色和目光不大对头。不说别的,单说满意和不满意,一两个眼神里还是瞧得出来的。明明就是来大树底下乘凉的穷亲戚,怎么还这么得瑟?
打定了主意回到清苑便要与主子偷偷讲一讲,流苏便上前挽了主子的胳膊。老夫人这时也恍然大悟,“惜儿怕是出来一会子了吧?可是累了?不如带着丫头们再唤上禹哥儿他们回去歇着吧,祖母有你表姑母和采镯表妹陪着,稍稍散散步也便回去了。”
“对了,咱们今儿晚上在花厅设宴欢迎你表姑母与表妹的到来,我已经叫习妈妈去吩咐过大厨房了,快到饭点儿时惜儿你唤上三郎都稍稍早些来吧。”
皇甫惜歌其实也一直在暗暗观察眼前这母女俩。俗话说姜是老的辣,表姑母顾樊氏表面倒是一直平静得很,除了那会儿喘气声有些粗重;顾采镯却可能是因了年轻不大会掩饰、总是有些眼神闪烁。眼神闪烁的女子,不是性子轻飘便是不该有的心思太多,当初的何文竹便是这么一个,这顾采镯却似乎比何文竹还甚。
难不成这又是个小妾预备队里的一员?三郎是个香饽饽不假,别人费尽心思也就罢了,比如什么这个烂桃花那个花烂桃,这个银杏那个绿萼与豆蔻,可老夫人您能不能不要总给孙媳上赶的领回来这等人?
多疑的心思多数时候不过是庸人自扰,这等时候却恰见好处。既是怀疑了,就早做准备,省得既成事实的时候哭天抢地。皇甫惜歌偷笑着,一边打发花黄去院子深处将禹哥儿他们唤回来,一边便屈膝与老夫人等几人告退。
回了清苑后,萧孟朗便从西书房迎出来,又接过禹哥儿抱了片刻,才交还给兰氏叫带着哥儿回房喂饱肚子省得哭闹。皇甫惜歌一边与他往东次间里走,一边不当事儿般轻描淡写的嘱咐了他几句,说是如今客院竹郡那边住进了女客,还是祖母的远房亲戚,若是不得已在内院行走时,多少注意些。
萧孟朗何尝不知道妻子的用意。惜儿既是这么说,那女客想必便不是一般的女客,也许有年轻未嫁的女子吧。若是这样,还不要说妻子专门嘱咐了,就算他自己得知了,也是避之不及的。
对于萧孟朗来说,妻子之外的女人如蚂蟥,沾上了若想甩脱,不是说一巴掌打掉碾死便了了,无论如何也得给它几口血喝……就像前世做过他半年助理的那个女人,心怀之叵测令人发指,就算他惊觉得不算晚,到底还是使妻子和他分居半年之久、慢慢了解了真相后方才和好。
因此上晚宴前萧孟朗与妻子一同到鹤年居去,又恰遇顾樊氏母女,他也不过是依照祖母的吩咐称呼了声表姑母和采镯表姑娘,淡淡一笑便先告辞往花厅而去,临走前又温柔的嘱咐妻子一会儿陪着祖母前往,令顾樊氏母女深刻的觉出这位三爷对她们与对三奶奶的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连声表妹都没叫!皇甫惜歌偷笑着,又悄悄瞥了眼顾采镯手里的丝帕绞得如同麻花一般,更觉得自己午后那些个多疑和嘱咐三郎的话根本不多余。
若说温婉柔弱,这顾采镯可是看起来比何文竹还温婉柔弱呢,只是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儿和绞帕子的动作竟如出一辙,真不愧都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难不成是何家哪位老祖宗给这姐儿俩统一托过梦教导过?
午后有加更~~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满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满(加更)
清晨的味道是甜的。皇甫惜歌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三郎绕着撷芳园大汗淋漓的一圈又一圈奔跑着,她远远地望着他。
自从顾采镯无独有偶的学着何文竹在内院制造了与三郎清晨的偶遇,皇甫惜歌便日日陪着夫君跑步。他在不远处奔跑,她在不远处坐着望他。本来三郎不落忍,说大不了再像以前那样提前半个时辰,她却笑着摇头说不用。
“我爱看采镯表姑娘那个委屈又失望的眼神儿。”皇甫惜歌似乎不怀好意的笑道:“何况你提前了几日后,她摸着了规律她不会也提前么?”
我去前院儿跑也行啊,三郎如此说道。妻子怀着身孕,又打理着府内中馈,每日多睡一半个时辰总是好的,何必每天哈欠连天的随在他身后出来,溜溜坐上两刻钟等他跑完。
“怀着这个和怀禹儿时大不一样,稍微多躺一会儿就腰背酸痛。四舅父又说没什么,只叫我适当轻微的活动活动。”皇甫惜歌如此说。其实在清苑还不是一样的能散步,她之所以非得要跟着三郎出来,不过是喜欢那种猫捉老鼠的兴奋,就像方才说过的——顾采镯那眼神儿就像被猫儿按在爪下般可怜,怎么想怎么都叫她极想手舞足蹈。
不过再好玩的游戏也不能天天玩儿,连着几次也就腻了。也许明儿一早该叫小点灯的兄弟孙大河陪着三郎来跑步了,捎带手给那顾采镯捣捣乱。孙大河今年快七岁了,前几日皇甫惜歌才召他进了府,日常时帮着妈妈们内外院儿跑跑腿,闲暇时陪陪禹哥儿也不错。
再过几天,便是禹哥儿的周岁生辰五月初一了。依着皇甫惜歌与萧孟朗小两口儿的本意,并不想大操大办。之后不久还有善哥儿与渊哥儿,给他们俩一样操办吧那两个是庶子,稍微差些吧又容易叫二房三房不满意。
“嫡子与庶子本就差着,就算照着例册来,周岁生辰宴席的花销那也是几百上千两的差距。她们这不满那不满的有何用,难不成都不按规矩来了?”老夫人并不以为然。
皇甫惜歌琢磨的还是那句话,毕竟阖府上下都是老夫人的儿孙,儿孙不言长辈之过,老夫人当家时怎么打理这个那个的生辰宴都做不得例子,到她当家时就得换个法子,否则众口难平。
好在如今是她管家,她与三郎偷偷拿出一两千两银子补贴进去也不难,只要嘱咐管事们闭紧了嘴别叫老夫人知道,禹哥儿这周岁生辰也就和和美美的过了。若真有人计较起来这次宴席银子花的太多,再说是清苑自己掏的腰包儿也不迟。
四月三十那一天,谨亲王妃便带着上官颖与妩霞公主来了,下榻处仍然是平康郡主府。皇甫惜歌问起母妃为何不在萧府客院住,就算郡主府并不远、来来回回也费时费力,妩霞笑道:“你们萧府的客院如今成了收容处了,母妃大嫂我们可不去凑那个热闹。”
大齐朝但凡繁华一些的州府郡县都有收容处。其实就是所谓的慈善堂,朝廷年年补贴一定的银两,只为给行动不便的孤寡残疾提供个栖身之所。至于年纪轻腿脚灵便的,自然不是慈善堂能够收留得了的,有心好好做人的大多卖身当了奴才或是卖短工做苦力,而只想手心朝上的也就辗转他乡做了行乞之人。
谨亲王妃觉得萧府现在毕竟是自己女儿在当家,妩霞这么说话哪里有个做嫂嫂表姐的样儿,便似嗔似笑说了几句妩霞嘴儿快,之后却也是婉转了口吻语重心长的嘱咐了皇甫惜歌几句:“萧老夫人年岁大了又一心向佛,当然更想多做善事,你们是她的小辈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