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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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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叫我借着有孕,给祖母撂挑子?难不成当年祖母怀着公爹与几位叔父之时都不管家了?那会子祖母若是想歇上一会儿,又有哪个替她?你且放心,我不会因为管家便不顾自己身子,累坏了自己再带累了小的的。”
皇甫惜歌的问话虽是句句犀利,却因着语气温和脸上又挂着调笑,再加上后一句叫他放心的话,并没叫萧孟朗难堪。反倒因为妻子句句都替祖母叫屈喊冤一般,令他心里甚觉热乎乎的。祖母还真是没看错惜儿,这真是个贴心的孙媳、真心知道疼她老人家。
唉,一头儿是从小疼爱他的祖母,一头是有了身孕的懂事小妻子,怎么着都难办。好在惜儿说得有道理,祖母当年能怀着父亲与叔父们打理中馈,惜儿又如何不能。
祖母虽是为人强势性子刚烈说一不二,谁又敢说惜儿真正放开手脚来气势就低了、就不会什么雷霆霹雳般的手段?有了前几日库房那一遭儿事儿,不要说内院里的仆妇们,就是各个房头也得老老实实听着也说不准。就像……前世的妻子那般,外柔内刚外圆内方,还不到三十五岁便做上了某知名外企大中华区首席财务官…
小两口儿又在炕上歪着说了会儿话,皇甫惜歌便问夫君晚饭想吃些什么。她因着身上不爽利,已经打发璎珞去大厨房说了,今儿别准备清苑的饭食,花厅里只备下大老爷与其他几房的饭菜便好。
萧孟朗在祝县与吴县桑林村来回奔波了近一日。只因夏日将近,既要去祝县与众人琢磨绞缬新花样儿,又要去桑林村嘱咐彩云这些日子多织些生白细茧绸,累得连胃口都快没了,只想吃些清淡好克化的。皇甫惜歌便笑着问道:“叫小点灯儿她娘做她最拿手的、八个汆儿十六个菜码的过水面吃可好?”
这个面可是好几年都没吃过了,上次吃还是三年前及笄那一日、晚上从宫里回来,孙喜善家的给做的宵夜。如今想起来那面虽是太过家常了些,却是再鲜香不过的,八个汆十六个菜码听着是既麻烦又挺奢华,却不过都是最最常见的菜与肉。
萧孟朗也先被妻子所谓的八个十六个惊了一跳,再仔细一想,不过是多做几样拌面的汆卤,菜码也不过是细细的切些萝卜丝青瓜丝烫些豆芽,又能奢华到哪里去,想起来那样的一碗面吃起来都爽口,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点头说就吃这个就吃这个。
既是要吃这个面,便得早早叫厨房动起手来,流苏到明间撩开帘子吩咐了回廊里的小丫头,萧孟朗又与妻子说起彩云来:“请我给你带回来数匹各色的细茧绸和两匹缃绮,说是那缃绮是她亲手织的、给三奶奶做条裙子穿,细茧绸也没敢经别人的手,做中衣亵衣都是好的,还可以给哥儿做夏裳。”
“马上就近端午了,她也没请你给她娘家带回些什么来?”皇甫惜歌有些纳罕,习妈妈又不是重男轻女得紧,当初就算再舍不得彩云嫁出去,不还是求着老夫人给她脱了籍,怎么这彩云每月的月银不少给习妈妈往回捎,倒是一星半点的物件儿还不愿意给了?
习妈妈一直都知道彩云学会了织绸纺纱,还带着几十个女子给三奶奶经营着绸缎作坊,只是至今也没得过彩云亲手织的哪怕一尺纱布。尤其那会儿瞧见皇甫惜歌身上的绞缬月华裙,还险险掉了泪,说我们彩云跟了三奶奶才总算出息了,还能织出这么美的绸缎来。
萧孟朗笑道:“桑林村里一寸纱半匹绸都是姓皇甫的,她哪里敢随便拿了给她娘家当节礼?就连给你的这些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你喜欢的也不过是个亲手织的心意。”
皇甫惜歌恍然大悟。既是如此,作坊交到彩云手里还真是值得放心的,便嘱咐才回了屋的流苏:“你挑上两匹浅色的细茧绸给璎珞,叫她给习妈妈送过去,就说是她们家彩云亲手织的,给习妈妈做中衣穿。”
彩云不敢送,她便替她送。收买人心有时并不需要付出很多,得到的却不一定少呢。原来不是哪个都说习妈妈雁过拔毛却不爱办实事不爱说实话,在她这里却从来都不要一毫银子的打赏,还说什么三奶奶有问她必答。
果不其然,待璎珞送罢东西折返回清苑来,便进了正房与主子学说:“习妈妈听得说三爷才打桑林村回来、三奶奶便急急的催着奴婢去送彩云姐姐捎回来的茧绸,简直就是又喜又慌,一边团团转着搓手一边说这如何使得。”
“这不是,还赏了奴婢一兜子樱桃。这是拿奴婢当才留头的馋嘴儿小丫头了。”璎珞笑吟吟的在炕桌上摊开手里的汗巾包儿,“都是才洗过的,奴婢这便拿了高脚盘装了,主子尝几个?”
清苑里这几日又何尝缺了这个。皇甫惜歌便纳闷的看着璎珞,不知这丫头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哪里是馋嘴儿小丫头,这分明就是几个樱桃就能叫她开心一天的三两岁小孩儿啊。
而接下来璎珞便皱着眉苦着脸打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就连萧孟朗听罢也笑崩了。那只是一个字罢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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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点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点子
第二日一早,吴妈妈携着叶妈妈指挥着后宅里的各处仆从们打点了叫袁洪两位妈妈带回淳亲王府的节礼,又替主子将人送走,便回了清苑。
皇甫惜歌已经在穿堂里见过了各位管事回到正房稍歇,待吴叶两位妈妈回来,她便一一口述、吴妈妈补充,流苏执笔代写,将这几日要送节礼的人家儿记下。至于节礼都送些什么,哪家丰厚些哪家略微薄些也不用费心琢磨,一切只按往年的例册来便好。
“主子记性好着呢,各个府与宅子只用心记口述,都不用看以往的册子么。”流苏一边写一边羡慕的说道。
“难不成你忘了,我才嫁过来不久就是年根儿,老夫人给了我好几张单子。我那会子生怕老夫人不定哪个时候冒出一句来考量我,回来不是狠背了几日?”皇甫惜歌笑着回忆起来。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儿,她都进门儿转头四年、论整数也快满三年了,不要说禹哥儿就要满周岁,肚里还又有了一个。
婉绣因着嫁进石家又是正房,才进门儿没多久就传出了喜讯,头俩月生了个哥儿。墨儿婉眉与婉绣这么一比,倒是落了下风——侧妃的名头倒是好过商人家媳妇,却到底有王妃压制着,哪里敢太早有孕?
一样是嫁了人的女子,处境上却如此的不同。若说她皇甫惜歌是由了皇室女的身份才过得并不比当女儿家时差,之前那九生九世,不是也有身份极高为人妇后却依旧苦痛半生的?
原来却是只要遇不上个好男子,女子这一生便是毁了,哪怕做姑娘那十几年享尽了荣华……倒不如一些先苦后甜的。想到这儿,皇甫惜歌更念起了三郎的好儿。若不是他重情重义,怕自己这性子虽不会寂寞如烟散无形,也得是心灰意冷一拍两散。
叶妈妈将要采买备礼的单子拿了,只管按主子吩咐去找采买处邓嫂子;吴妈妈就拿了要出库的单子去库房。这次出库的物件儿是有去无回的,自然不用填写一张又一张的出库单,却依旧得做成一式二份双方签字画押,省得你说我领了,我又说我没领——若不是吴妈妈前去,叶妈**性子可做不来这个。
领了差事的众人各自散了,房里只剩下流苏与花黄伺候着,禹哥儿的咿呀声在门外响起来。皇甫惜歌满脸的笑:“哥儿醒了啊?快快去迎进来。”
流苏花黄皆紧走了几步去明间门口撩帘迎接,只见乳母兰氏抱了身着玉色杭绸对襟小袄小裤的禹哥儿正立在门口笑成一团,乳母计氏在一旁左手拨浪鼓右手布老虎的比划着,君眉才打地上拾起了瓜皮小帽、直起腰身来嗔笑。
“这是又调皮了啊?”皇甫惜歌的声音打流苏花黄身后响起。禹哥儿光着头咧着小嘴儿笑得正高兴,君眉又是才猫腰捡了东西立起来的,这不明显就是又玩上了丢丢的游戏?
前些日子,禹哥儿爱上了扯头发。不管是乳母也好还是丫头也罢,哪怕梳得再溜光水滑又紧实的发髻发辫,稍微将头离得他近些,两把便给扯得稀烂,不得不将他交给别人抱着,被抓的那个赶紧重头去梳头发。
这几日又爱上了扔物件儿。手边不管摸着了什么,抓起来便一甩一撇,然后拍着小手嘎嘎的笑。吓得乳娘丫头们都不敢往他身边放大件或是贵重的玩意儿,不是怕他砸到他自己便是怕他毁了好东西,眼下可好,摸不到别的就开始扔他自己的帽子了。
“姆……姆姆。”见着娘亲眉开眼笑的立在门内对他说话儿,禹哥儿更是伸出了小手做出扑怀的姿势来。都快周岁了,还只会说姆姆,皇甫惜歌笑嗔着,伸手接过儿子来,又回头问两个乳娘哥儿可是才起来还是已经吃罢奶了。
一众人一边拥着主子与小主子回房,一边回着话儿,待知道禹哥儿才吃罢奶,皇甫惜歌便道不如带着禹哥儿逛逛花园子,或者去一泓轩那边遛遛,还可以解了小湖旁的船儿划上一会儿,想必禹哥儿也会很高兴。
君眉便与计氏一同回东厢房收拾些要带的随身物件儿,擦嘴的细棉布帕子啦,喝水的小银壶啦,又问要不要推着三爷前些日子做出来的那辆小车儿,君眉说禹哥儿可爱坐小车了。
说起这小推车来,皇甫惜歌一阵感慨。当初怀禹哥儿时候的淋浴,禹哥儿半岁时的竹子小推车,三郎这都是哪儿想来的主意。若叫正经读书人来说这不过是奇yin巧计,可日常过日子这些东西又是实实在在的好用又招人稀罕。
“若不去划船,便在撷芳园里头玩会子,还是推上车好些,省得总是抱着他累人。”皇甫惜歌嘱咐君眉道。
禹哥儿似乎知道他娘说的是一会儿要出去玩,眨了眨眼睛便伸出小手儿比划窗外,也不嫌累的咿咿呀呀说了一阵子,在场的几个哪里听得懂,却都装出听懂了的样子纷纷对他点头,他见状更是兴奋,几乎要从他娘亲的怀里挣出来般扑棱着双臂,用皇甫惜歌的话说这哪是个哥儿,这简直就是个小老鹰。
都收拾好了后,众人便打清苑出来往撷芳园方向走去。禹哥儿坐在竹推车上将一双黑油油的眼瞪得滴流儿圆连眨也不眨,好奇的东望望西望望乐此不疲,时而还抬起小脸对着众人一笑。皇甫惜歌那心啊,就像日头下晒暖了的一汪水,又调进了几大勺的蜜糖搅着,温柔甜蜜的悸动着。
仿佛都商量好了一般,今儿头午就是小孩儿们放风儿时间。清苑一众人才到了撷芳园不久,雅园的两个姐儿便在奶娘丫头们簇拥下也来了。两个奶娘抱着芮姐儿领着晗姐儿上前给三奶奶施了礼,芮姐儿的奶娘贺妈妈又红着脸谢过三奶奶那日出手相助,才与众人慢慢散去往园子深处走了。
未几,又有三夫人领着丫头妈妈们抱着善哥儿来了撷芳园。兰氏几个正推着禹哥儿在几块太湖石旁逗他玩耍,皇甫惜歌便上前与三夫人见了礼。三夫人寒暄了几句惜儿今日可舒服了些什么的话,远远望见禹哥儿那辆小竹车,眼睛一亮又略带酸意的说道:“惜儿到底是皇家郡主,宝贝就是多呢。”
皇甫惜歌高声嘱咐几人看好了哥儿莫叫他打车里栽出来,嘱咐罢了才柔声回着三夫人的话:“瞧婶娘说的,这哪里是惜儿的功劳。这是三郎不知打哪里寻得的一个匠人做出来的,又说什么慢工出细活儿,不过是弯弯竹子再做几个轱辘按上,收了我们一百两呢。”
她身边的流苏花黄强忍着笑,只得低着头用脚尖蹭地强捺着。主子这弥天大谎可是张口就来,难道她还怕三夫人讹她一辆竹子车不成。就算实话实说这是三爷亲手做的,三夫人还好意思平白使唤三爷给她的庶孙做一辆,这也不合礼法啊。
三夫人听皇甫惜歌说这么一辆竹车便要一百两,倒是有些肉疼。可瞧着禹哥儿在车上稳稳当当的坐着甚是高兴的模样儿,也不禁有些心动,要不托三郎再求那人给善哥儿也做上一辆?
试探的话才一出口,三夫人便瞧见了两个孙女正随着奶娘丫头们从园子深处往外走,她很是懊恼怎么又遇上了这两个小冤家。好在善哥儿身边的奴才除了奶娘从上到下全换过了,应该不至于再发生冲突,何况还有惜儿在这里坐镇。
皇甫惜歌却不去看三夫人的神色,只是笑道:“三婶娘对善哥儿还真是一等一的了……只是婶娘该一碗水端平的啊,芮姐儿也还不满两岁呢。”
这个三夫人,与别人说话最喜欢拐弯抹角,可若一样拐弯抹角与她说回来,她又听不懂。皇甫惜歌索性不管好话赖话全都一股脑兜出来,倒省得与她费力。
三夫人老脸一红。可不是,善哥儿芮姐儿都是自己的亲孙,善哥儿又是个庶孙,若只给他买一辆竹车却没有芮姐儿的份儿,满萧府的主子仆从都得笑话她三夫人不会做人啊。唉,不过是多一百两银子的事儿,她还花得起,就做两辆好了。
流苏与花黄之前一直都在忍笑,这会儿甚是惊愕。主子不过是撒了句谎话,这就糊弄了三夫人二百两银子?哎呀呀,主子不去经商可惜了,只是就算经商也是个奸商……主子自己说得好,不过是弯弯竹子弄几个轱辘……
两人强忍着待午饭前回了清苑,玩笑般与皇甫惜歌讲了这些心里的想法儿,皇甫惜歌眼一翻:“爷的心思难道不值钱?这主意若放在别人脑袋瓜儿里又做出玩意儿来,咱们不是也得巴巴的捧着银子去买?”
“无论什么世道,手艺永远都不如点子值钱,所以多学东西比手脚灵活生活得更好。因此才带着你们一起参与管家之事,可明白我的用意?”
两个丫头似懂非懂的点头。管事妈妈比丫头月银多,这个她们总是明白的。何况主子指出来的道儿,顺着走下去准没错儿。
肚子疼,自己也觉得写得不知所以然~~啊啊,见谅啊~~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产
几天后的头午快近午饭时分,老夫人按着之前打发人回来报信的那般,从京城回了殷州萧府。下了马车的老夫人见长山几个与三郎都来迎她,就连禹哥儿也在乳母怀里抱着立在他爹一旁,却独独没有三郎媳妇的身影,眉头一皱心里一沉。
难不成是内宅里有急事儿要处置?都快近午饭时分了,正经事儿早该打理完了…却被孙妈妈习妈妈两头扶了,又低声嘀咕了两句,估计是说了些三奶奶又有孕了、要出来接您被老奴们拦下了一类的话,老夫人的脸便笑得如同灿烂的菊。
换上翠幄碧油车,众人一路陪着老夫人往内宅而去。皇甫惜歌因着之前被妈妈们拦了,便只是坐着碧油车从清苑直接去了鹤年居,如今正在鹤年居穿堂里坐等老夫人回来,听着院外远远传来笑语声,守门的婆子又低声禀了,便在流苏花黄的搀扶下立起出门候着。
近午的日头虽是很盛了,却因尚不到五月并不炎热,只是透过鹤年居门口两侧的银杏树洒下斑驳稀疏的影儿。光影下,只见老夫人在孙妈妈搀扶下下了车,怀里还抱着禹哥儿,皇甫惜歌笑吟吟迎上前去,又娇嗔着禹儿怎可在老祖宗舟车劳顿后还赖着叫老祖宗抱。
大老爷等人将老夫人送至鹤年居门口,便告退欲先往花厅候着。三郎走近妻子身旁低声嘱咐了几句惜儿你陪着祖母洗漱更衣完毕再往花厅去便好,也回转身紧走了几步随在大老爷与三老爷身后走了。
进了正房后,乳母兰氏接过了禹哥儿抱着,老夫人又赐了座叫兰氏陪着三奶奶一同坐在东次间闲话几句喝些茶,她便在孙妈妈服侍下去了净房。青芽给三奶奶上了茶,和绿萝几个换着班儿、前后端着铜盆去耳房净了面便回来正房,留一个伺候着三奶奶,另几个也进了净房帮着孙妈妈一同伺候老夫人更衣。
老夫人再出来后,已经换上了琥珀色圆领对襟银色云纹滚边绣的绸褂与绿沈色缂丝马面裙,头发重新挽了个大圆髻别着两根翠油油的碧玉搔头簪,神采奕奕并不像起了个大早儿又坐了大半个上午马车的模样。
重又从兰氏怀里抢走了禹哥儿,一老一小上了临床木炕偎坐着。禹哥儿瞪着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珠儿东瞧西看,敢情老夫人这里他很少来,处处都瞧着新鲜。博古架上的座钟恰有鸟儿蹦出来咕咕叫了一声,正是午初过两刻,禹哥儿微微皱眉,转着头往前探着身儿找那个鸟儿,想必是怎么也想不通,那鸟儿为何只叫了一声便没了影踪,将一屋子的人笑得不行。
“咱们给老祖宗显摆显摆新学会的玩意儿吧,禹哥儿,”皇甫惜歌拍了拍手想唤回儿子的注意力,见禹哥儿转回头来瞧她,便唤道:“娘,娘。”
禹哥儿摇头,含含糊糊道:“哥…儿…哥哥…”
皇甫惜歌用手指尖指着自己鼻子道:“娘,娘,”
禹哥儿也伸出小手拍拍自己脸蛋儿:“哥儿,哥哥。”
老夫人大笑着将禹哥儿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老祖宗的重孙儿好聪明!竟然知道自己不叫娘而是叫哥儿…还是你知道你母亲她叫惜歌,小名儿歌儿?这个可是错了,应该叫惜儿才对…”
孙妈妈与几个大丫头又笑又奇。这位小爷可是还不满周岁,怎么竟是这么一个小人精儿般的机灵可爱。眼下又是满满一屋子人,还一点也不怕生不哭不闹。
皇甫惜歌用丝帕擦了擦眼角也忍不住笑道:“前些天他总是姆姆的唤我,本是想教会他叫娘,教了三五天了,却依然是只会说哥儿。敢情是个只认自己不认娘的。”
老夫人佯嗔道:“先识得自己不好么,我倒瞧着挺好的,你只知道对着人家喊娘,人家还摇头告诉你人家不叫娘,人家叫哥儿呢,估摸着心里还在叨咕说,我娘是个笨得可以的,明明我是个哥儿,偏偏对着我喊娘…”
一屋子的人更是笑坏了,就连兰氏平时是个沉静似水的性子,这会子也忍不住以袖掩口,眼角眉梢皆挑得高高的挂上甚多笑意。倒是皇甫惜歌顾着肚子里的那个小的,强忍着一点儿也不敢大力发笑,即便如此,端着茶碗里一点白水喝了口也差点呛了出来,不停地抚了两下胸口放才好受了些。
禹哥儿才不管众人如何笑他,这会儿瞧上了老夫人炕桌上的一把翠绿色玉如意,乍着两只小手就想扑过去抓。老夫人很是自然的伸臂拿起那个玉如意便塞进重孙手里,却将皇甫惜歌唬了一跳——那个玉如意可是有些年头儿了,不单是玉的成色好,还是老太爷健在时日日把玩的物件儿,更是老夫人的一个念想儿,若毁在禹哥儿手里,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却满脸的不在乎,“还有什么劳什子能金贵过我们禹哥儿去,不要说一个玉如意,就算我们禹哥儿要老祖宗这把老骨头,老祖宗眼都不眨一个。”
皇甫惜歌听了这话,心底虽说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不快。孩儿可不是用来这么宠着的,俗话说富人家宠骡马,穷人家才惯孩子……怪不得三郎这一辈儿被惯出来数个无法无天的爷们来。
可老夫人到底是好意,又是才出门儿回来,她怎么好当着老夫人面前撂脸子,大不了往后叫禹哥儿少来几次,左右天气逐渐热起来,不好日日顶着大日头往鹤年居来玩耍。而她又有了身孕,也算是个好借口。
乳母兰氏倒是多少了解自己主子脾性的,就算再疼宠哥儿,也不会一味随着哥儿的性子来,便软软笑着轻移步伐走到炕边低声哄着禹哥儿:“咱们叫老祖宗稍稍歇歇便去用饭可好?这般绞股糖似的扭来扭去,老祖宗方才的净房不是白去了一趟?”
又拿了个绒布缝制的手掌大小兔儿从禹哥儿手里将那玉如意换下、偷偷递还给孙妈妈,打老夫人怀里接过他后笑求绿萝:“绿萝姑娘帮我一个忙儿可好,咱们两个带哥儿去净房一趟……把个尿,省得一会子发大水冲塌了老夫人的炕。”
绿萝脆声笑着应了声、便随着兰氏带着禹哥儿去了净房,老夫人赞许的对着兰氏背影微微点了点头:“王妃选的好乳母,性子好,做事儿既利落又八面玲珑,禹哥儿有她带着,惜儿你就是再怀上几个祖母也放心了。”
“祖母!瞧您说的这话……”皇甫惜歌面色酡红如同喝了二两烧刀子,“哪有这么说孙媳妇的,敢情您就拿孙媳妇当成小母猪儿了。”
老夫人哈哈一笑不等说些什么,外头有婆子来报,说是端宁郡王府上来人送节礼。老夫人似乎一愣,几乎都没想起来这是由于自家的五姑娘婉眉嫁到端宁郡王府上做侧妃的缘故,还是皇甫惜歌笑说了句比墨儿那边稍微晚来了两天,老夫人才恍然大悟般应了声,忙不迭嘱咐孙妈妈快快帮她将郡王府上的妈妈迎进来。
老夫人携着皇甫惜歌到了明间四平八稳坐好,郡王府前来的两个妈妈也在孙妈**笑陪下缓缓进来。本身皇甫惜歌在家做姑娘时便与陈贵妃的亲儿端宁郡王不大来往,再加上端宁郡王妃是陈贵妃的娘家侄女这一层,为着避嫌又为着维护皇后娘娘而更是与他们府上敬而远之,这两个妈妈看着衣着打扮甚是体面,皇甫惜歌却一个也不识得,便只是照常规同老夫人一起与这两个妈妈寒暄了几句。
两位妈妈自我介绍了夫家姓名以及在郡王府中担任的职务,便递上了端午节礼单,旋即便规规矩矩的施礼告辞。老夫人与皇甫惜歌挽留了几句,两位妈妈也执意要走,“老奴们还要往我们王妃表舅那里去,之前已叫快腿儿小厮去报了信儿,不好叫人家多等……”
“既是如此老身也不多留妈妈们,妈妈们可否给老身留个下榻的住址,以便咱们萧家打点好给郡王和郡王妃的礼物,再请妈妈们带回京城去?平康郡主她最近身子不大爽利,便由老身送妈妈们到垂花门罢。”老夫人微笑着起身,那两个妈妈又如何敢应,就算宰相家的门房七品官,眼前这位还是公侯家的嫡女、郡主的婆祖母,好像还是个几品诰命来着?
因此你来我往的推脱了半晌,端宁郡王府的两个妈妈终是将老夫人留在明间里,恭恭敬敬施了告退礼后、只由孙妈妈和红鸢代主家去送二人离开。待这二人在鹤年居仆妇们的簇拥下离开后,老夫人一直紧握着的手缓缓打开,手心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也不打开看上一眼,便递给了皇甫惜歌。
皇甫惜歌并不推辞,接过那纸团的同时心头嘀咕,这两个郡王府的婆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竟是替婉眉捎来的信儿?真没瞧出来婉眉还有这等手段,前几日可是白白替她担心了,竟能买通这等仆妇……可是待将那纸团一点点打开铺平看了一眼,眉头便越皱越紧,脸色也黑沉起来。
那纸团上只有扭曲成一团几乎看不太清的四个字:有孕,小产。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深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深意
老夫人听着皇甫惜歌沉住气将纸上的字迹说了,又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二人脸上均瞧不出来喜怒哀乐,一直相对沉默着,沉默到孙妈妈等人送人回转,老夫人便沉声嘱咐该往花厅去了,莫叫大老爷他们等急了。
往花厅去的一路上,各人心底却都是翻滚如同油煎。某郡王府上的侧妃小产,在皇家也许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说是见怪不怪。可这跟前儿的事儿,却是她们萧家姑奶奶的事儿,并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何况这位姑奶奶是皇帝亲自指点皇后给端宁郡王求娶的。
婉眉比起墨儿来,可是差得远了些。皇甫惜歌暗暗计较着。倒不是说之前在萧家在她与老夫人心里的地位,而是说嫁出去后的权谋心计。墨儿嫁前她是指点了一二,说不急着筹备子嗣之事,先叫正妃对你放了心、又在那府里有了自己一部分势力能堪堪自保后再谈也不迟,可这话儿老夫人也指点过婉眉不是么。
端宁郡王府必然是比不上淳亲王府舒坦的,外有陈贵妃虎视眈眈、内有陈贵妃娘家侄女陈月满身为正妃,自然是令婉眉的处境更恶劣些,正因为如此,婉眉更该比墨儿还隐忍才对,为何倒急得火上墙般怀上了身孕?
陈月满膝下只有一个嫡女罢了,能容得婉眉有孕生子才怪了——端宁郡王之前也有过两个侍妾的庶子诞生,不也都是还没等满月便夭折了?暗地里没成形就没了的,又有哪个记得数儿。
老夫人心底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侧头见皇甫惜歌一脸凝重,便拍了拍她的肩:“凡事皆需从长计议,不是眼下一时解决得了的,何况惜儿你的身子……暂且随她们去吧,各人尽凭各人的缘法。”
禹哥儿这会子又是饿了,在乳母兰氏怀里哼唧了起来,那哼唧声不急不缓颇有章法,啊啊奶啊的呼唤声令众人皆是心头一振。老夫人与皇甫惜歌异口同声嘱咐兰氏带着哥儿回清苑去便好,嘱咐完毕祖孙二人相视一笑,好像都轻松了起来。
尤其是皇甫惜歌又琢磨着老夫人那自有缘法的话,再加上禹哥儿这一唤,可不是么,人生就是饿了吃渴了喝困了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话儿更不必再说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婉眉那里出了更…的事儿,于萧家来说不过是个把的姑奶奶不好了,皇帝才应该是最着急最忌讳的那个……
这种事儿她想得到,难道陈贵妃与陈月满就想不到么,什么叫投鼠忌器也得思量一二吧。因此方才的更不好不过是个假设罢了,既是如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甫惜歌仰头一笑,眼前已是到了花厅门口。
三夫人并不知道端宁郡王府的来人实际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老夫人与皇甫惜歌方才心底的担忧,只觉得自家姑奶奶的夫家端宁郡王府上送来了端午节礼,必须显示得与有荣焉。因此早早迎在了花厅门口,又殷勤的扶着婆母进了厅里,一脸自得的笑容始终都不曾褪去。
三郎也迎上前来问了句禹哥儿如何没跟着过来,待得知路上喊着奶啊奶的不得不被乳母兰氏和几个丫头带着回了清苑去吃独食,也忍不住一脸的笑意,满花厅里倒全是融融气氛,并没有一点不快蔓延或暗伏。
因着老夫人多少年来头一次离府这么久,回来后的接风午宴也正式些。众人皆在正厅里用膳,男女间只隔了黄花梨木镂雕八仙过海图的八扇屏。老爷们的姨奶奶、爷们的姨娘也在下头小桌落座,并不用在自家正室后头立规矩。
说归这么说,小桌上也不过是只有四五人。大老爷的姨奶奶孙氏、六姑娘婉灵的生母;二老爷的姨奶奶梅氏,是三姑奶奶婉绣与五爷的生母;三老爷的姨奶奶严氏并薛氏,这薛氏便是五姑奶奶婉眉的生母;而最后一位坐在几位姨奶奶最下手的,便是二爷的瑾玉姨娘。
瑾玉虽是面对着几位比她辈分高的姨奶奶,却因了她生过一个善哥儿,还想抬起头来做人。不想才一抬头,便见到二老爷的梅姨奶奶对她温婉一笑,令她想起了眼前这位不但是生了儿子、那儿子还很是出息,所出的三姑奶奶也嫁进了石家大院做了嫡妻,瑾玉的脖子便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老夫人那一桌有二夫人三夫人陪着,又有皇甫惜歌与水雅琳刻意讨好着问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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