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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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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惜歌这些日子又旁敲侧击问过三郎在外的饮食,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

前前后后适龄的媳妇几乎都有了喜讯,就连二十八岁的四夫人也再度有了身孕,唯独皇甫惜歌这个新媳妇一点动静也无,难道说要和三郎明讲,叫他也去四舅父处诊诊脉?这事儿已经困扰了她很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夫人眼下知足于水雅琳和四夫人的身子,却难保不会哪日突然对她发难。哪家娶进媳妇来不是为了延嗣的,就算有个三年的规矩摆在这儿,动辄掉个脸子也够她喝上两壶,何况若不早早生上个大胖小子,三郎还要为这家主之位挣巴多少年?

皇甫惜歌打净房出来,闷闷不乐的往妆台前走去,偶然一扭头却被净房门框上翘起的墙皮惹恼了。不是去年大婚前新修缮的房子么?这萧家的管事们是如何监工的,竟然容忍下人和雇工们如此偷工减料?又回到净房里一看更了不得,像门框上那样翘起的,可是不止一片两片。

流苏随着主子跟过去后也被气得脸色发白,端着杌子踩上去掰下那几片墙皮来以免谁路过时被砸到,跳下来后很自然的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这一嗅之下,流苏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大李姑姑调配香汤时总爱拉着她给她讲一些香药的作用,就算填鸭般记不住太多,墙皮里总不该有某些香药的味道吧?

取了干净帕子包住那些墙皮,流苏都忘了与主子说一声便匆匆往外走。皇甫惜歌直觉她的举动不大对头,高声喝住:“当我是瞎了不成?花黄去请两位姑姑和吴妈妈过来吧,流苏你将那包子东西放这儿。”

她知道流苏是好意,万事没确定之前不愿叫她闹心,更怕她被气个好歹。可这事儿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想要第一时间便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要参与整个的过程,不想做个万事不管只等结果的主子。

两位姑姑和吴妈妈被请进来后,挨个拿起流苏递过的墙皮闻了闻。吴妈妈不大懂得药理,又怕主子生气气坏了身子,便上前一边低语抚慰一边抱住她的肩膀轻拍。

大李姑姑闻过那些东西后便焦躁起来。似乎这清苑是萧林氏当监工修缮的?想到这里,在内室转了两个来回的大李姑姑便喊流苏去她房里取戒尺:“今儿我要不将萧林氏这个狗贱人抽死,便对不住太后赐的戒尺!”

“姑姑且慢!”大李姑姑的言行更加证实了皇甫惜歌的猜测、不由气得发抖,却依然出言制止:“她,她总归是大老爷的夫人,还是六郎的娘亲,这事儿只有交给老夫人处置最为合适。”

“眼下最最要紧的,是赶紧搬离清苑。还要将这正房里所有的墙壁都看过,再多请几个大夫给三爷和郡主都诊诊,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只起了避孕的作用,还是身子里已经……”小李姑姑不敢想也不敢再说下去。

若只是净房里的墙有问题,每晚沐浴时热气蒸腾起来吸进些许,当晚即便有房事也怀不上,倒还则罢了。若是连这内室外带着各个次间书房都有问题,身子里可就保不齐有了积攒起来的药性了。

皇甫惜歌及时拦了大李姑姑去抽打萧林氏,大李姑姑自己说罢也觉出那般做是有些鲁莽。听得小李姑姑这么说,大李姑姑便拔下头上的青铜簪子,喊上流苏一起将正房里所有房间都走了个遍,每间的墙壁上分别刮下些粉末叫流苏用纸包好,又在纸包上写上来自哪个房间。

“姑姑们还有吴妈妈莫担心。前些日子我四舅父给我诊脉,并没诊出体内有何药物作祟。想必就是净房一处做了手脚吧,只起了个短暂的避孕作用。何况她也不是个傻的,下手的地方越多越容易被发现呢。”皇甫惜歌连喝了两碗酸梅汤,身上粘腻腻的冷汗不再往外冒,心头也终于平静了些许。

萧林氏这是要做什么?是想叫她无所出、这辈子都别想在萧家抬起头来做人,还是想叫清苑妻妾成群永远鸡飞狗跳?或者就是叫三郎断子绝孙彻底没了竞争家主的路?难不成她以为三郎坐不上家主之位,那位子便一定会是六郎的?

无论如何,其心可诛!皇甫惜歌这么想着,大李姑姑那边却已经说了出口。到底是一起过了十几年日子,想法儿都这么一样,皇甫惜歌望着姑姑们傻笑起来,看得小李姑姑不住摇头——郡主还真是个能盛事儿的,这么会子工夫又笑起来了。

擦洗罢身上的汗又换了身浅藕荷色素绸衣裙,挽了个大圆髻斜插两根白玉荷花簪,皇甫惜歌便带着两位姑姑往鹤年居去。大李姑姑将几个手帕包与纸包用个木盒装起来捧着,一路走一路对着那木盒子运气。

鹤年居的仆妇们被三奶奶还有两位姑姑满面冰霜的神色给镇住了,平白的觉得都说今年夏天来得早这话儿不尽然,今儿午后便很是凉爽不是么。

来的路上皇甫惜歌便低声嘱咐两位姑姑,到了鹤年居要留意用词。只叙说过程与结果最好,万万莫带上想当然的劲头儿。毕竟说是萧林氏搞的鬼,也只是推断而已,没抓住做贼的手也没抓住确凿证据,贼是完全可以不承认的。

姑姑们笑说郡主说得是,当年的奶娃儿长大了,都知道教导姑姑们了。皇甫惜歌一脸羞臊——可不是么,她肚子里那些弯弯绕哪一样儿不是姑姑们教的,如今倒班门弄斧起来。

才一进得正房,老夫人便佯嗔惜儿打扮得也太素净了些。皇甫惜歌要的便是这个劲儿——我都被人害成这般了,哪里还有心思装扮?双目含泪盈盈欲滴扑通跪倒在地:“求祖母允许惜儿与三郎搬出清苑、搬到郡主府去!”

老夫人大惊失色。这一个来月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今儿竟然想起了这茬儿?若是嫌天气热,郡主府也一样在殷州城里,也不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啊。

难道是三郎惹她生了气?可是她又说与三郎一起走,这便不是小两口儿闹了矛盾。而两位姑姑竟然还跟着,并不像以往不是坐在耳房等便是留在清苑不出来,这是来给惜儿撑腰了?

孙媳哭着不多说一句话,至少跟来的人要给个理由吧。才将目光望向两位姑姑,又想起孙媳还跪在地上,老夫人无奈又心痛的叫起后,便叫两位姑姑扶起惜儿一起坐了。

姑姑们也不推辞,一左一右将郡主夹坐在太师椅上以免再动不动磕头作揖的叫人心疼,大李姑姑端坐着也不再立起便将手里一直端着的木盒呈给孙妈妈。

孙妈妈不知所以然的将木盒摆在炕桌上打开,只见到几个乱七八糟的手帕包与写着字的纸包,便望向老夫人。老夫人也不再问是怎么回事,端起木盒摆在腿上开始拆包,只是拆开后见到不过是几片墙皮与粉末,老夫人傻了眼。

“清苑的内室净房里,墙皮成片的掉。”大李姑姑确实是像来时路上皇甫惜歌嘱咐那般斟酌着用词。

老夫人皱了皱眉。这长山媳妇也太不像话了些,当初是她主动揽了差事说亲自去盯着清苑的修缮,便修缮成这般模样?这才几个月,新房的墙皮便掉成这样儿,以后谁还敢再派她差事做?

可就算掉些墙皮,换个院子住住也不是不行,偌大的萧府还缺住处么?惜儿一向稳妥,今儿为何因了这么点子小事闹成这般?还真是嫁进来久了又见人人宠她让她,皇室贵女的骄纵脾气便犯了呢。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麝香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麝香

孙妈妈凑上前捡起一块大些的墙皮端详着,不知是远远的闻到了味道、还是也像流苏那般无论是什么都很自然的嗅一嗅才放心,又凑近鼻子深吸了两口气,气才吸罢,脸色大变。

老夫人见状便也学着孙妈妈闻起来,才一凑近便如同手里捧着火炭般一把甩开,同时高声喝道:“快拿下去扔了!这般腌臜东西……”

话没说完,老夫人百年难遇般红了脸。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老太爷又早已不在,怎么遇上这玩意儿还如同被狗咬了般。见大李姑姑目光如炬的盯了过来,老夫人恍然大悟。这哪里是惜儿犯了小脾气?这是叫人算计了、来要说法来了!

老夫人之前的皱眉等神色全都落在了大李姑姑眼里。大李姑姑并不是真的听了郡主的话怕刺激到老夫人,她只想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看看这老太太到底是真心喜欢郡主还是装装样子。

“老夫人没闻这个东西之前,是否还觉得我们郡主小题大做了?若真是简单的修缮偷工减料,找几个下人打些腻子便补上了,何必非得跑到您这儿哭着喊着闹着要搬到郡主府去?您的三孙媳可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孩子呢。” 大李姑姑的话语看似带着笑意实则咄咄逼人,将皇甫惜歌吓得一个愣怔。

就算大李姑姑手里有太后赐下的戒尺又曾是宫里的管事姑姑,也不该这么与老夫人说话啊?想给她要个说法儿倒是应该,可来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要斟酌用词斟酌语句么?

老夫人尴尬的摇头:“瞧姑姑说到哪里去了,惜儿这孩子自然是个好的,老身从来都没质疑过她一星半点呢。老身还不是瞧着那掉了的墙皮,便想起长山媳妇当初跳着脚争了差事,说她也要为老身分分忧、由她亲自监工清苑的修缮之事,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么。”

皇甫惜歌恍然大悟,姑姑这是逼着老夫人亲口将那人抛出来呢。既是如此,那毫无疑问就是萧林氏搞的鬼了。想到这儿她便低声问老夫人道:“祖母,您瞧惜儿这个亏吃的……惜儿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您就答应惜儿与三郎暂时搬到郡主府去吧,对外就说我们小两口儿去别院避暑了。若是这便在内院里贸然换个院子,只怕会打草惊蛇呢,何况惜儿还是个新媳妇,眼下换个大院子倒叫您难做,不如待回来再说。”

嫁进萧府来时候也不短了,空着的院子什么样儿她心里有数儿。有比清苑小的,也有比清苑大的。清苑是打死她也不能再回了,若是搬到郡主府去多住些时日,回来能换个大院子,也算是有所失有所得呢,带来的下人们那么多,清苑确实有些逼仄。

“至于清苑里的麝香之事,惜儿也不想平白的冤枉哪个,不如祖母您派了孙妈妈随着两位姑姑一起,这几天明察暗访一番吧。”待水落石出,搬回来换院子也是水到渠成了,皇甫惜歌想到这里,心里美坏了。

老夫人见这孩子并不在意她方才皱眉之事,也纳过闷来那大李姑姑的一番话不过是想叫她抛出萧林氏来。心里一阵苦笑自己的喜怒形于色这么多年后终又在人前吃了亏,却也谅解了这主仆几人是迫不得已,哪个媳妇能容得了被人算计子嗣?

就算依着她,她也不会轻饶了萧林氏呢,何况惜儿这个当事人和她这两个如同亲娘般的姑姑?如此来说搬到郡主府去倒是个好主意,还省得三郎每日在城外别院与城内产业之间来回跑,这大热天的谁受得住这种奔波,因此老夫人点头应了。

皇甫惜歌琢磨了琢磨便又开了口:“若惜儿与三郎这便搬去了郡主府,清苑里的房屋便不能再从府外找熟知药理的人进来查看。两位姑姑倒是懂得些,孙妈妈看起来也不像外行,可又保不齐哪个会喊冤呢,祖母可有更好的主意?”

老夫人摆手道:“找到了当初做活儿的人,也许一切便水落石出。何况这不是哪个屋子都刮下来墙粉了?我这便差习妈妈带出去多找几个医馆药铺子问问吧。”

皇甫惜歌与两位姑姑均笑着点头。萧老夫人也算得上是老谋深算了,能撑得起偌大的萧家又稳稳当当做了很多年的当家主母,确实不白给。

老夫人也笑了。几人轮番上阵逼她表态,难道是怕她护着萧林氏?难道谁都不知道在她心里三郎远远重于这个填房大夫人?何况惜儿的身份在这里摆着。

想起萧林氏,老夫人便是一阵恶寒。怪不得惜儿进门七个月都没有怀上,就算不是大婚当天便圆了房,这也有小半年了不是?难不成是她当初在萧林氏身上使的手段,如今报应般报复到了孙儿孙媳身上?

看来可得多找几个好大夫给这小两口好好诊治一番。清苑都修缮完快一年了,这墙皮里的麝香味道还如此浓郁,可莫要在身子里积累下药性呢。老夫人此时是悔不当初,萧林氏当时那般急切的要活计,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又想起惜儿方才话里话外惦着回来换个大院子,老夫人无奈的笑了。换就换吧,谁叫萧家对不起她来着?这鬼心眼子多还就是个不吃亏的,三郎和萧家有她帮扶着,到底是占了大便宜的。

就拿三丫头的婚事来说吧。若不是惜儿她整日带着几个姑娘出席这会那宴又百般护持着,绣儿一个假嫡女真庶女哪里便那么好做上大家大户的嫡子媳妇?

十天前石家的聘礼便已经送上门来只等请期迎娶,那礼也厚得赶上正经嫡女了。石家大少奶奶想必是觉得亏欠惜儿吧,再三说明是萧三奶奶嘱咐了,叫她好好待绣儿呢。

老夫人想到这里便叹气道:“惜儿也莫将这事儿太往心里去,早发现这个也是好事儿。宅门儿里就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多,祖母也是这么挺过来的,若不是自己找话儿安慰自己,想必早都扛不住了。”

皇甫惜歌一听倒是这个理儿。若再过上一年两年才发现墙壁里混着麝香,想必她这辈子再也别想有孕了。别说是她,就算三郎三年后为了延嗣纳上十个八个妾,也不一定能生下一儿半女。

一直都未曾开口的小李姑姑笑道:“可不是,早发现比晚发现的好,如此狠毒之人就算在宫里也是少见的,若不是这次露出真相,保不齐往后会祸害多少人呢。”

老夫人再次红了脸。宫里都少见!枉她以为萧家内宅被她打理得不善,最近却总出现连宫里都少见的腌臜事儿。难道真是她老了,该让贤给更能干些的年轻人了?或者是萧家的家规定得还是不够细不够狠?

“今儿已是这个时辰,恐怕来不及搬到郡主府去了吧?”老夫人颇有些忐忑的望着两位姑姑与孙媳。离着晚饭也就一个时辰了,哪有这会儿收拾了行李离府的?

皇甫惜歌无所谓的笑了笑:“祖母莫为这些许小事儿费心,三郎还一点儿影儿都不知晓呢,就算搬出去暂住,也要先和他商量过。何况在清苑住都住了七个月,急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上。”

即便都被人骑到脖颈子上了,还惦记着与夫君商量过;即便内室里到处都是麝香,还说不急在这一刻,这孩子如此的爱敬夫君又如此的沉得住气,老夫人不由得再次感慨萧家与三郎有福气。

大李姑姑起身给老夫人屈了屈膝,“老夫人也不用太急切,今儿晚上可以叫郡主与三爷歇在西书房。”

孙妈妈便再次捧起写着西书房字样的那个纸包闻了闻,微微点头道:“确实,这个闻起来倒像没什么异样。”

皇甫惜歌本来都是满脸笑容了,听得孙妈妈这话却再次流下泪来。慌得连着老夫人一起的几人纷纷连哄带劝问她为何又哭起来,她抽噎着开了口:“这手段也太下作太狠毒了吧,今儿这是叫人不孕,谁知哪天又查出来要人命的玩意儿!无色无嗅的毒物多了去了,惜儿想起来就怕得要命呢。”

老夫人脸色一冷。可不是?麝香不过是要断了三郎的子嗣,若往后惜儿生了重孙呢?不得有人想方设法要人命啊?若真的查出来是萧林氏所为,这人可是留不得了。可是长田的后半辈子怎么过?他才四十岁啊……难不成,再娶个填房?

皇甫惜歌自然知道老夫人顾虑的是什么。眼药慢慢上,她有什么可急的。宫里养的那些猫,哪个是逮到老鼠或者扑到小鸟儿一口就吃掉呢?她曾经见过一只猫在湖岸边按着条蹦上来的鱼,直到将那鱼扒拉的没了气,自得其乐的玩了有小半个时辰呢。

两位姑姑自然知道郡主这又是在耍小花样儿,心底偷笑。若是真的哀伤痛苦,这孩子可不是这样儿的。之前在清苑没过来,不是被气得浑身哆嗦?王爷出事那次,不更是被痛厥了过去?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

郡主府里的日子真是舒服。什么早请安晚定省,什么勾心斗角明挑暗害,什么一大家子围坐着晚饭味同嚼蜡,到了这边之后便如同天边浮云早已被风吹散。

萧孟朗也觉得搬到郡主府来如同进了天堂般。每日都是一大早儿乐呵呵的起床出府去做事,傍晚又乐呵呵的回来。在他的悉心打理下,鹿场扩建得已经颇有规模、只等半年后正式出产鹿胎膏,桑林村的流水式作坊也已经热火朝天的办了起来,杏花村与神厨更是客满如云。

这一日,萧孟朗却在头午前便匆匆赶回郡主府,才一进后院儿正房便兴高采烈的高喊惜儿惜儿:“大哥派人快马送回信来,船队已于大前日顺利抵达宁州港,岳父与二公子都随船回来了!”

他称呼皇甫竞为大哥倒是早已经顺口了,可谨亲王与皇甫晟是他从未见过的,称呼岳父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那声二哥是死活叫不出口——因为皇甫晟比他还小两三岁呢。

皇甫惜歌闻声迎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拿着他那声‘二公子’做了筏子:“既是娶了人家的妹子,就得老老实实叫舅兄,什么二公子三公子的。”

话虽如此说,却依然掩不住脸上灿烂的微笑。真好,疼她的爹爹与哥哥终于回来了,她就说么,他们不会死的,“既是已将父王与二哥迎了回来,怎么没将那该死的上官恪扔到海里喂鱼?个死叛徒。”

萧孟朗被她满脸灿烂笑容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吓得打了个冷战。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看来真的不能背叛这小妻子,否则也逃不掉被扔到海里喂鱼的下场。

两人是七天前搬到郡主府来的。那一日发现了麝香墙皮后从鹤年居回到清苑,皇甫惜歌便差人出府去将他找回来。搬到郡主府去老夫人是同意了不假,搬去住多久啊?和大老爷等几位老爷怎么个说辞啊?这些还是要与三郎商量的。

那一晚,两人都没去鹤年居用晚饭。老夫人对众人说得是三郎媳妇中了暑,这谎撒得虽然简单却犹如万用仙丹。只因萧家人哪个都知道这三奶奶身子虚弱,不说别的单说这过门半年多还没有怀上身孕,眼下才是初夏又中了暑气,这人到了这份儿上只有头顶上的光环勉强值得一瞧罢了?——就算当初的陪嫁令人艳羡,想必也是个没福气花的。

其实当时清苑里的小两口真比中暑了也不差。萧孟朗强压着怒火直至将脸色憋得青紫,若不是皇甫惜歌连连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唤他回神,还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厥了过去。就算如此,皇甫惜歌也是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搬出来这些天,小两口也渐渐想明白了,萧林氏想将他们斩尽杀绝是做不到的,而他们也不可能将萧林氏一击致命。 萧林氏的做不到,一是源于不敢,二是源于不能,否则三郎也活不到这么大还娶了妻。

而这小两口的不能,却只有一个原因:不能就是不能。说句大不孝的话,老夫人和大老爷都活得那般硬朗,哪里就轮到他们小辈儿的指手画脚了?他们二人要做的不过是调养好身子做个旁观者而已。

萧孟朗也曾经怕过小妻子谁的面子也不卖,只想将萧林氏弄死方才解得心头仇恨。不想妻子却说,她虽不是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却也不至于不顾大局。若抓住萧林氏这个错处痛打落水狗,烂摊子最后哪个收拾?

临来郡主府前,两人去给老夫人辞行。老夫人的面色灰败得如同老了十几岁,再三的说祖母对不住你们俩、竟让偌大的萧府烂了瓤子还自诩打理得不错呢。本来小两口有心接着老夫人一起出来住些天散散心解解闷儿,却也因了那话话未敢开口。

萧府烂了瓤子不假。四位老爷哪个不是中了科第得了功名的?而到了三郎这一辈儿,却只出了他一个两榜进士,另外几个连个童子试都没考得过。这还则罢了,如今大老爷这家主正做得风生水起,各房已经为争这个位子恨不得打得头破血流了。

说罢皇甫竞的来信,萧孟朗又小心翼翼的与妻子讲起二老爷:“二叔父也是个目光如炬的,今儿一早便去神厨寻我,想叫咱们帮个忙给他谋个外放职位呢。”

“二叔父这是想要变相分家?”皇甫惜歌稍微一琢磨便纳过闷来。这样也好,二老爷情知他管得住自己却管不住儿子,与其等到萧孟韬在萧府里混到爪干毛净,不如带着他们二房早早分出去的好。

二老爷当年也是做过县令的,一是因为做了三四年也不得升迁心如死灰,二是正赶上老太爷殁了,这二老爷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接到家信也不报丁忧便直接辞官回家奔丧,从此再也不曾出过仕。

若二老爷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倒是个好路数。以出仕为借口搬离萧府,二房既保全了颜面又保住了萧孟韬应得的那一份,萧府里也能更清净些,无论是老夫人还是他们小两口儿都省心太多。

“难不成二叔父想悄没言声儿便将这事儿办了?这个不大稳妥吧?没有祖母的点头与二夫人的同意,咱们怎么好私下里帮他这个忙?” 帮二老爷找个富庶的小城做个小官儿问题倒是不大,可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不得觉得他们两口子没按好心、赶出去一房算一房?皇甫惜歌总觉得不妥当。

萧孟朗笑道:“我也是这么与二叔父说的。想必他会先与祖母私下商量一二再找我,我今儿这是先知会你一声叫你心里有个数儿。”

“我也有个事儿要说与你听。前几日不是墨儿来过一次么,到了这边后四婶正要上街,那孩子便闹着要一同去,我便打发茯苓陪着出去了一趟。”皇甫惜歌笑说着。

那一行人在街上路过了一个点心铺子,墨儿说什么也要进去瞧瞧可有好吃的,不想倒遇上了个认识的,“你还记得那杜雪娥么?”

萧孟朗缩了缩脖子,怎么平白又提起了这人?大热天的听到这名字都直打寒战。皇甫惜歌假装没瞧见他的神色接着学说:“那点心铺子便是许彦昌的产业呢,几人进去后正巧遇上他在,四婶带回来的几大包点心,都是许彦昌送的。”

“唉,他做个买卖也不容易,怎么还能白要人家点心?”萧孟朗感叹着。这人从打那次结识,也大概了解了一二。家道中落后,就靠着两个点心铺子养活家人,为人却是很不错的,学问也有些。

皇甫惜歌叫他稍安勿躁,又将接下来的事讲了:“许彦昌请了媒人,来求娶茯苓呢。他说他不绝不嫌弃茯苓的奴才身份。”

萧孟朗瞪大了眼睛。这种年代会有这种男人?不在乎娶来的媳妇是个奴才?虽说惜儿若是应下这门亲,必会将卖身契还了茯苓,曾经的身份也是个洗不掉的经历啊。

若这事儿放到他身上,有前世的思想在,本人也会不在乎,可到底还会在乎他人的眼光。毕竟生在这个社会,万事不同。不过许彦昌这人怎么说呢,那为人倒不像是假装的好。

“这事儿咱们说归说,到底也不该全都为丫头做了主不是,怎么也得问过茯苓自己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萧孟朗便问妻子。

皇甫惜歌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要与她商量过么,她说一切都听主子安排,估计是害羞了。我是没想到啊,我身边的丫头第一个有人来求娶的竟会是她。不过你说,这许彦昌的点心铺子是不是可以做做文章?”

萧孟朗低头笑了。这小妻子简直就像钻进了钱眼儿,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机会,都想拉着人家与她合作。若叫他给合作这种事儿拿主意,还真是能不合则不合,好在妻子有个唬人的身份又很精明,除了将丑话说在前头还会拟好合约,又有他和心腹之人帮忙打理,也就不怕之后合伙人翻脸与否了,总之不会吃什么亏。

何况嫁妆银子是死的,拿着做点事儿也当她消遣了。茯苓若真的嫁了许彦昌,不是正好可以帮她把生意打理起来?外加许家的点心铺子原有的手艺与客源人脉,妻子这主意还真是一箭双雕呢。

见到三郎点头,皇甫惜歌便笑眯眯道:“那等许家的媒人再来,我可就应下了。其实你当我为何非要与你商量?只因外祖母将那几个丫头给我之时,便交代过叫我把茯苓开了脸做通房的……”

接下来不等再多说,萧孟朗便沉了脸拦住不许她再讲,“惜儿往后也莫用这等事试探我了。我若真是个好女色的,你没进门前那几个通房丫头,何至于完璧之身嫁了人?赐婚圣旨到了萧家时,我已经快满二十岁了。”

皇甫惜歌见他真的不高兴这种试探,忙陪着笑脸哄起来。又百般的撒娇加恳求,才叫萧孟朗脸上重新带了笑,一把揽过小妻子按坐在腿上,火热的呼吸直冲她的耳廓:“调皮的小东西,看我晚上怎么罚你。”

如同被火炭烫到般,皇甫惜歌急欲逃开他的怀抱,可在他腿上扭来扭去不但没逃开,反倒触到了更惹火的地方,整个人直接跌入了宽阔厚实的怀抱里旋即又被腾空抱起快步进了内室。

绡纱帐,烟罗被,蓉覃席……喘气低吟。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蜜

萧孟朗与皇甫惜歌说了二老爷求官之事没几天,二夫人便跑到了郡主府来。过去的感激也罢愧疚也好今儿可全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愤愤之色。

皇甫惜歌也不问二夫人怎么知道她们并没有在别院避暑而是在郡主府里,热情的迎上前去挽着她到清凉阁里坐下、又唏嘘了片刻的天气这么热还叫婶娘跑一趟,直到二夫人脸上的神色渐渐松缓下来。

听二夫人简单说了几句,得知她与三郎住在郡主府已经不是秘密,皇甫惜歌笑起来。这样也好,避暑避暑,萧府里的暑气可比这个夏天还炎热,“婶娘这是有何了不得的大事,顶着大日头就来了?”

二夫人尴尬的笑了半晌方才开口道:“还不是为了你二叔父的自作主张?”

哦,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怪不得刚进门时那脸色仿佛谁欠了她八百吊。皇甫惜歌有些不快,先不说论亲近自然是二老爷更亲些、她与三郎又是晚辈儿,二老爷找三郎说几句话,能平白驳了面子么,就单说二老爷自作主张了,二夫人也不该来找她的麻烦啊。

“那婶娘应该与二叔父多谈谈心才好,”皇甫惜歌似笑非笑的说道,又端了流苏送进来的井拔绿豆汤让二夫人解暑,“您自己个儿都不知道二叔父如何想的,我们做小辈的怎么帮您?”

二夫人如同被这话抽了一个大嘴巴,脸色瞬时红红白白煞是好看。想发泄反驳又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可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得很,何况这话虽是怪她与二老爷夫妻不同心不该来郡主府找小辈儿的茬儿,可细细想起来还真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儿二夫人便陪了笑:“是婶娘糊涂了。不过惜儿可知道你二叔父为何闹着想外放?他与三郎说过缘由没?哪怕说过一句半句,我多少也有个谱儿不是,别回头与他谈起来不知从哪何处下嘴呢。”

皇甫惜歌犹豫了。若与二夫人说了二叔父的想法,倒像笑话二夫人生了儿子不会教养,叫人家的老脸往哪里放?哪个愿意当着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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