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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闯天涯(天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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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的马致斋叹了口气:“我们四个团从没打过仗,作为第二纵队的后备队绝不轻松,说不定随时都要上去帮他们补窟窿。”

俞济时无奈地点点头:“这些事情先放一放吧,尽快赶到南城再说,传令官!”

“到!”

年轻的传令官飞身下马跑到俞济时面前。

“通知各团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再把吴铭团长叫来。”俞济时大声发布命令。

“是!”

长达数里的行军队伍很快停止前进,整个队形顿时乱起来,当官的翻身下马大呼小叫,当兵的不是躺在路边喘大气,就是跑到溪边找水喝,身为副参谋长的陈式正很看不惯,听参谋长马致斋说全省军队至今没有配齐行军水壶和饭盒之后,陈式正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和俞济时等人一起翻身下马,围坐在缓坡上,低声讨论下去的行军调整与侦查警戒事务。

不久,三匹战马快速越过公路旁横七竖八的官兵,在缓坡下调转马头冲上坡顶,陈式正远远看到吴铭那匹身躯高大长相丑陋的花斑马,所以不用看就知道是吴铭来了。

吴铭在距离众长官十米之外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卫队长韩铁城,大步来到俞济时面前报告,在俞济时客气的吩咐下一屁股坐在马致斋下首的草地上,低下头掏出香烟,独自点上静静倾听。

俞济时总结一番之后,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考虑到各团的实际情况,行军途中的侦查警戒任务就不要各团自行负责了,从现在开始,师部警卫营将负责行军线路两翼和后方安全,前出侦查任务交给吴团长的五团负责,五团调到前面去,继续担任行军的先锋团。”

吴铭颇为意外,看了一眼反应不同的众人,来不及多想便答应下来豪门世婚。

隶属衢州保安部队的陈团长连忙叫唤起来,请求吴铭不要走那么快,否则非把其他几个团弟兄拖死不可。

此话一出,立刻获得其他两个团长的附和,却把俞济时和陈式正弄得郁闷不已。

散会后,俞济时单独把吴铭留下,询问一番吴铭的打算,最后满意地问道:“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得知俞济时获得一批精良装备的吴铭笑道:“如果长官允许的话,给我们下拨点武器弹药吧。”

俞济时也笑了:“你们团的装备已经很好了,特别是你的特务连,清一色美国汤姆逊机关枪,人人腰间挂着最新式的美国柯尔特m1911手枪,连我的警卫营都不比上啊!”

“怎么可能?属下的特务连共一百六十弟兄,只有五十六名突击排官兵配备汤姆逊机关枪和柯尔特手枪,其余一百官兵都是步枪,全连捷克式机枪也只有三挺,机炮连更惨,除了八门老旧的法国八一迫击炮,只有六挺快抹掉膛线的捷克轻机枪,更别说其他步兵连了。”吴铭顿时叫起苦来。

一旁的陈式正大步上来:“我说吴团长,之前你团不是还有八挺重机枪吗?都到哪儿去了?”

吴铭无奈地指指四面群山:“这种地方,这种地形,很难在快速行进中使用重达五十多公斤的重机枪,而且以共军的装备水平和灵活快速的作战特点分析,哪怕遇上了也用不着使用重机枪,估计不等我们把重机枪抬上去,共军已经没影了。”

“其次,五团从成立开始,就没有被当成主力步兵团来建设,说白了只是个守备地方的保安团,几年辛苦下来,会操作重机枪的还不到一个连,会修理机枪排除故障的更少,在这样的情况下,移动不便而且消耗极大的重机枪如同鸡肋啊!”

“这样吧,实在不行就别给我们下拨轻机枪了,给我们五十箱手榴弹总可以吧?也能减轻辎重营的负担啊!”

陈式正明知吴铭狡辩,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吴铭的理由虽然看起来牵强,但想想也有道理,很现实,这段时间从中央军各部和剿总反馈的大量战报上,不也是出现了类似吴铭的呼声吗?

俞济时这时候显示出他大度的一面:“听说你这家伙是做生意出身的,看来果然不假,哈哈!看来不给你点好处不行了,这样吧,拨给你团十挺捷克机枪、五十万发子弹和五十箱手榴弹,等会儿我让军需官陪你去领。”

“谢谢长官!”

吴铭双腿一并大声致谢,完了走向俞济时身后的军需官,拉着无可奈何的军需官上马就走。

陈式正对着吴铭的背影连连摇头:“这个吴铭,也不怕领取这么多武器弹药影响行军速度吗?”

一直旁观不语的马致斋笑道:“吴铭团平时野外拉练很频繁,通常是完成新兵阶段的训练之后,立即进入第二阶段的强化训练,其中又以行军拉练和战术训练为主,全副武装的负重行军训练每周一趟,数年来坚持不懈……例如,从衢州至常山满打满算四十公里,他们能当天打个来回,这样的训练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我敢说,如果你把辎重营那些武器弹药都给他,他能让麾下一千弟兄扛着走,一颗子弹也不会落下。”

俞济时很惊讶,原先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吴铭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具体的训练情况他不知道,更没想到吴铭团的训练强度如此之高,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央军主力部队。

陈式正似乎有点儿不相信,但马致斋需要赶制出变更计划没工夫搭理他,陈式正只好疑惑地望向同样疑惑的俞济时,想了想上去提出请求:“我想跟随吴铭一起行军……我倒要亲眼看看,吴铭团是否像马致斋吹嘘的那么牛。”

第108章这一天终于来了

初春的夜晚,天气依然寒冷,拥有两千年历史的南城格外寂静,若不是城里城外驻扎重兵,火把下来回巡逻的哨兵呼吸都带出团团雾气,谁也不会把这座静谧的古城与战火联系在一起。

素有“赣地名府、抚郡望县”之称被誉为“踞八闽之咽喉、控百粤之襟带”的南城位于江西东部,严格来说属赣东地区中心区域,由于国共战争长时间频繁进行,此地被国民党剿总司令部定为围剿部队的中心区域,也是前三次围剿时期国民党的主力部队向赣南进攻的集结地。

此次围剿,中路大军的前敌指挥部就设在南城的县衙大院里。

俞济时率领四个团于傍晚七点顺利抵达南城以北四点五公里的万坊镇,鉴于城内挤满了中央军各部队,俞济时不愿去凑这份热闹,果断命令麾下四个团就地驻扎。

驻扎万坊镇担任后方警戒任务的第八十团团长是黄埔二期生,看到黄埔学长俞济时和陈式正高兴不已,当即让出所有营房,与一群毕业于黄埔各期的师兄弟们簇拥着俞济时和陈式正几个学长,率领所部快速返回城内。

担任前敌总指挥统辖四个师的陈诚、第九师新任师长李延年、第十八军副军长兼第十一师师长罗卓英等将校早已接到消息,见到俞济时等人非常高兴,当即摆酒设宴,边喝边谈,所以俞济时返回本部驻地时,已是深夜十点。

早被征用的万坊镇最富有人家的大院正堂里,洗完脚的陈式正对着马灯挑破脚下走出的水泡,一边干一边龇牙咧嘴地叹气,悔不该一时斗气逞能,咬着牙与吴铭一起徒步行军六十多公里,累个半死不敢吭声也就罢了,脚下还磨出四个大水泡。

洗完澡的俞济时精神抖数,坐到陈式正对面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示意奉上热茶的副官去休息,望着陈式正脚下被挑破的血泡乐得不行:“有马不骑,自作自受。”

陈式正埋怨道:“谁会想到下达提速的命令后,吴铭团除了两个侦察排和几个传令兵之外,还是没有一个人骑马,就连吴铭的那匹丑马背上也都驮着四箱弹药,其余军官的马上不是托着武器弹药就是伤员,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好意思骑马吗?”

俞济时哈哈一笑:“这个吴铭真不简单啊!沿途的突前侦察和两翼警戒做得比我预料的还要好,行军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虽然速度很快却比往日轻松得多,就连其他几个团长都不抱怨了,对吴铭和他的五团心服口服啊!”

陈式正停止动作,难得地夸奖道:“之前总以为吴铭的带兵水平,是浙江保安部队出于政治需要吹出来的,而且跟随你上任之后,发现全省推广的所谓新式训练法,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没想到吴铭和他的团功底竟然这么扎实,通过六天的行军观察,吴铭团的综合表现非常优秀,各方面都不在我中央军任何一支精锐部队之下,如果要说还有什么不足的话,恐怕只是缺少实战经验了。”

俞济时微微点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刚才我在后院听到你骂人,怎么回事?”

“吴铭这家伙突然来了,索要前线军情通报和布防图……我给他了,但要求他明天一早把地图送回来。估计他一直等我们,所以我们刚回来没多久他就到了,这家伙为人方面不怎么样,但是勤恳敬业这一点儿还是令人钦佩的。”

陈式正说完叹了口气,静静观察俞济时的反应。

俞济时忽然问道:“你说这家伙是怕死,还是未雨绸缪?”

陈式正想了想:“这家伙不像怕死之人,他麾下那群营连长也很彪悍,之所以等我们索要地图,估计是想提前了解战局,力求心中有底吧……对了,马参谋长跟吴铭去了万坊镇,估计要和吴铭讨论战局,看到出马参谋长很器重吴铭,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好。”

俞济时端起茶杯默默喝茶,沉思良久低声问道:“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辞修将军(陈诚)不是提到侧翼地形复杂令人头疼吗?听他的意思,再结合战报分析,西面十公里外的山间通道还没有控制住。”

“我悄悄询问坐在身边的三十一旅旅长黄维,他解释说西面的白果寨和茅排岭有两条小路,一条沿着穿过群山的小河由北向南逶迤延伸,另一条是自古就有的山间通道,以茅排岭为中心连同四方,贩卖山货的马帮和小商贩络绎不绝。”

“最近驻守那地方的一个营守军频频遇袭,搞不懂共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很可能还有没发现的其他小道,所以我们的侧翼始终存在隐患。”

陈式正立刻猜出了俞济时的想法:“西面方圆百里均是群山延绵的复杂地形,大部队行军极其困难,如果遇到战斗,超过一个团就无法摆开,如果我没记错,茅排岭西面是敌我态势犬牙交错的宜黄和龙溪镇一线,直线距离均在二十五公里之内,根据最新战报,共军主力军团很可能就隐藏宜黄至龙溪之间,或者之南,你的意思是替主力各师堵住这个缺口?”

俞济时点点头:“从目前的敌我态势来看,短时间内没我们什么事,既然这样,何不替铭三兄以及各主力部队分忧呢?西面方圆五十里沟壑纵横,山高林密,因此频繁遭到小股共军的袭扰,但相应地,遭遇大股共军攻击的可能性也很低,比较适合我们这支没上过战场的部队,我想,能做多点是一点,让部队出去磨练磨练,总比呆在这地方毫无作为要好吧?”

陈式正有些犹豫:“我们四个团已被当成后勤保障部队使用,负责后方二十公里的运输线安全和侧后警戒,在危难之时充当预备队使用,若是主动要求分担侧翼的防务,还需要和前敌指挥部商量,布防方案和各团防务也需要更改。”

“如果只抽调一个团到西面去补窟窿呢?”俞济时笑问。

陈式正很快就明白过来:“只抽一个团就没问题了,共军历来不讲章法,熟悉地形神出鬼没,其主力很有可能从宜黄方向摸过来啊!要是这样的话,把拥有剿匪经验精于山地作战的吴铭团调过去,远比擅长阵地战和攻坚战却没有山区作战经验的主力部队更有效,眼下也只有吴铭的五团能担此重任,做好了能解除主力各师的侧翼之忧,便于各部集中精力寻敌主力作战,也是一大功劳啊!”

俞济时哈哈一笑:“你和我想到一块了,快把鞋子穿上,我把地图找来,一起合计合计。”

俞济时和陈式正挑灯热议的时候,位于镇西两公里外黎家坪的五团临时驻地里,参谋长马致斋、五团长吴铭和他的营连长们,也在高挂的马灯下热烈讨论。

马致斋非常喜欢吴铭团的集体气氛,更欣赏吴铭和他的军官们数年坚持下来的战前讨论和战后总结制度,虽然在讨论过程中他的话语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倾听大家的意见,权衡每个军官的水平,但他还是对吴铭团各级军官较高的军事素质暗自赞叹。

深夜十一点半刚过,事务繁多的马致斋告辞离去,吴铭看到累了一天的麾下军官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还想针对敌我态势展开大部队攻防推演,干脆直接轰走,只留下戴子辰领着一群参谋复制地图,然后和团参谋张东宁、一营长尹涤中一起出去查哨,丝毫不知道只想着过过嘴瘾看热闹的本部,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次日一大早,接到通知的吴铭带上团参谋张东宁,匆匆赶到镇中的临时师部出席紧急会议。

半个小时后,满肚子不愿意的吴铭缓缓站起,在二十几个眼神复杂的将校注视下,非常平静却又非常郑重提出三个要求:“属下有三个要求,后勤供给必须得到保障,增加弹药下拨,还需要带走一半医护人员!”

心情大好的俞济时当即答应下来,还慷慨地多给吴铭十挺新崭崭的捷克轻机枪,但也提出个吴铭无法拒绝的要求:“五团必须留下一部电台和一个无线电小组配属师部,便于相互联络和战情通报。”

一九三三年三月十七日中午一点,这是吴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浙江保安第二师第五团八百八十二名官兵,在俞济时等人的送别下,排着整齐的队形默默走进西面的大山里,在前方危机四伏的崇山峻岭之中,有无数看不见却随时可能突然暴起和他们拼命的红军将士在等着他们。

遥望五团官兵逐渐远去的队伍,副参谋长陈式正转向马致斋低声问道:“五团的特务连哪去了?”

马致斋心想现在你才记得令你印象深刻的特务连啊?但还是客气地回答:“吴铭领取任务回来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特务连派出去展开侦查警戒,便于全团能够以最快速度向目的地行进,团参谋张东宁也领着一个参谋小组提前出发了,与驻守白果寨一线的友军联络,提前做好换防的准备。”

陈式正默默点头,俞济时则大声赞道:“吴团长行事周密,干净利落,值得我们各部学习!我建议,在全师各部推广吴铭团的行军规范和战前准备方法,各团都要发动起来,挑选精兵强将,尽快组建自己的特务排,要军饷我给军饷,要装备我给装备,但必须保证三天之内办好!”

众将校吃了一惊,齐齐望向大步走向战马的俞济时,马致斋与陈式正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跟随而去,留下一群团长团副在原地发呆。

第109章新来的白匪不简单

茅排岭是个拥有近千年历史的山村,全村两百三十七户人家,男女老少总共九百余口,从南、西、西北三个方向奔流而来的三条小溪在村子东侧交汇,放眼望去,青山绿水翠竹环抱,稻田延绵土壤肥沃,山边缓坡上也种满了果树,若不是战争的原因,山清水秀的茅排岭村堪称安详宁静的世外桃源。

三月十七日下午四点,茅排岭的村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在远处紧张观看两支军队进行换防,驻扎此地半个多月的五百余中央军似乎很高兴,与新来的近千名身穿灰色军装的官兵匆匆见个面就离开了。

新来的官兵没有村民们担心的四处乱窜,也没有横蛮地闯进任何一家要求提供军粮,而是集中在村子东头的大晒坪上休息。

疑惑间,只见十几个和士兵一样打扮却腰挂短枪的军官聚在一起,不时对着村子和南、北、西三个方向指指点点,完了又围着地上的一张纸地图商议起来,吓得村民咳嗽都不敢大声。

没多久,一名长相和气的年轻军官大步走出晒坪,来到村口的祠堂前停下,向吓得脸色发白的一群村民敬个军礼,用地道的赣东话大声问道:“本人是左路军第五团参谋张东宁,请问哪位是村长?”

“老朽就是。”

站在最前头的村长连忙上前作揖:“老总,之前被大军征用的祠堂和村中民房都还空着,只是粮食不多了,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没余粮啊!”

张东宁愣了一下,很快咧开嘴笑道:“老叔,我们不需要乡亲们的粮食,也不会住进祠堂和任何一户人家,我们自己带着粮食,如果需要别的什么,我们会出钱买,但今明两天我们需要砍些竹子和树木,估计还要炸掉南面两里河湾处的一些石头建座木桥,还要在村口各方向搭建营房工事,这些东西我们就不给钱了,行吗?”

村民们哪敢相信官兵这么好说话,唯有年逾半百见多识广的村长疑惑地问道:“这么冷的天,不住村子里,你们长官不生气?”

吕魁元笑道:“我们吴长官让我带他向乡亲们问好,顺便问一下乡亲们,谁家有腊味或者板栗、淮山和山薯什么?有的话可以卖给我们,有多少要多少,乡亲们平时卖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钱,全用银元银毫,童叟无欺,绝不让乡亲们吃亏,如果乡亲们不怪罪我们砍下一些树木的话,我们愿意拿出一百斤精盐补偿乡亲们,怎么样?”

“一百斤精盐?”

“这、这这……”

祠堂门口响起一片吸气声,这年头别说精盐,就是粗盐也被管制,深怕落到红军手里,如今这位老总一开口就送出一百斤精盐,如此天大的人情让所有乡亲都觉得不可思议,呆呆望着和颜悦色的张东宁说不出话来,更不敢答应这优厚得难以相信的条件。

张东宁见状,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干脆敬个礼告辞离去,返回晒坪向吴铭汇报。

吴铭只是点点头,命令一营长尹涤中率部开往南面的一公里的河湾处,立即砍伐竹木沿山脚隐蔽处搭建营房,命令机炮连前往村子西口,命令工兵连前往村子西北路口,尽快扩建和加固两处防御工事,各连炊事班到位后立刻埋锅做饭,挑选会说赣东话的官兵拿上钱,向村中乡亲购买腊味和山货,能卖多少是多少,但绝不能强求。

部队迅速集合,各部长官率领各自的营连快速离去,不到十分钟,宽阔的晒坪上只剩下团部五十余名官兵和特务连的一个排,官兵们打开地上的一溜大包袱,在数百乡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沿着祠堂外墙搭起一溜整齐的帐篷。

次日天没亮,担心一夜的乡亲们突然被几声嘹亮的军号吓着了,悠扬的号声尚在群山中回荡,阵阵急促而又整齐的脚步声骤然响起,胆子大的村民包括一夜没睡的村长在内,不约而同披上棉袄走出家门,尚未走到村子东口,就被阵阵歌声吓得停下脚步。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打胜仗……”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毛腿,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啊——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此起彼伏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豪迈的歌声打破山村的宁静,在群山中久久回荡。

这从未见过的新奇事,彻底让父老乡亲迷糊了,家家户户大门洞开,老老少少聚在一起,惊讶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一千新来的官兵与之前的所有军队都迥然不同?

随着打探消息的人不断回来,令村民们惊愕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传播开来:

昨晚村西口的老周家壮着胆子卖给官兵四只腊兔子,真换回了一个银元加两角银毫;村东老五家媳妇卖出一大袋板栗,同样拿到足额的银钱,今早听那个和气的伙头军说,他们的团长高兴之下亲自煮来吃了。

另外,村西和西北口的两道拒马变成了六道,拒马后侧的山脚处,用沙包和大木桶垒砌的三高两低五座工事,牢牢封死向西向北的通道;村子南面的河湾处,堆满了新砍下的大木头和碗口粗的毛竹,看样子这队官兵不但要在河湾处搭房子,还要架起座木桥通往东岸的白果寨,那里同样有百余名官兵,同样在两山之间砌起了几座沙包工事,封死了村南唯一一条通向县城的道路……

议论纷纷的数百乡亲中,有位长得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由始至终没说话,他站在人群外圈听了半个多钟头,趁没人注意悄悄走向村长家门,进门后向村长的老婆和儿媳恭敬问候,坐下来安静等候村长回来。

直到日上三竿,前去与官兵会面的村长才回到家中,看到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坐在草墩上乐哈哈望着自己,禁不住幽幽一叹坐到汉子旁边,接过儿媳递来的烟袋慢慢装上烟丝,看一眼含笑划燃火柴的汉子,无可奈何地把烟斗移到火苗上。

老村长猛吸几口,徐徐吐出口悠长的烟雾,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道:“刚才官兵真的把一百斤精盐送给我们了,我让老七几他们个挨家挨户分下去,得志啊,这队官兵不简单啊!”

“叔,你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中年汉子问道。

老村长看着中年汉子的眼睛:“你自己没听到他们的事?”

中年汉子点点头:“听到了,他们不欺负父老乡亲,不像其他白狗子军队那样强横地住进祠堂和各家各户,自己在村外搭建草棚,还有,他们买卖公平,听军号声、口令声和跑步的脚步声,看得出他们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确实和之前的白狗子不一样。”

老村长把目光投向前方的火塘:“我回来之前,到村东的老五家去了一趟,官兵的两个军医正在给老五他娘治打摆子,听说五个大洋都买不到的奎宁都用上了,还不收老五家一分钱,两个医官都很和气,看得出是大地方来的人,学的是西医。”

中年汉子微微吃惊:“叔,你听清楚了?真是奎宁?”

“虽然这两年我不出去走动了,但是奎宁这玩意我还是知道的,不比你这个只读过两年私塾的半桶水懂得少。”老村长不悦地瞪了中年汉子一眼。

中年汉子终于担忧了:“这么说,他们真是善待父老乡亲了,村里人还不得被他们乱了人心?”

老村长叹一声:“这队官兵与以往所有官兵都不一样,每个人说话都很和气,没有一个人动用村里的任何东西,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走进任何一户人家的大门,连买山货也站在门口等着,给完钱就走,水都不喝一口,比你们红军做得还要好啊!”

“得志你说,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去算计他们?对了,你托我打听的事打听到了,这队官兵总共一千人出头,团长姓吴,听口音是南昌人,会说好听的官话,但不知是哪一部,据说是前敌指挥部直属部队。”

“左路军直属部队?这么说,确实是从南城开来换防的?”

中年汉子知道南城是国民党中央军中路军的前敌指挥部,前敌总指挥是中央军第十八军军长陈诚,如此说来,前来换防的这个团很可能是陈诚麾下的主力团,可如今中央军主力官兵都是黄绿色军装,新来的这个团却还是灰色军装,这一区别又让中年汉子迷糊了。

老村长敲掉烟锅里的烟灰,再次转向沉思的中年汉子:“听说这队官兵没有大炮,但是机枪很多,刚才我在他们那个团长的帐篷外面,还看到几个身背机关枪的官兵牵着三条大狼狗,比狼还凶,怪吓人的,我估摸着最轻也有七八十斤一条。”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难道是传说中的德国大狼狗?他们怎么会有大狼狗?用来干嘛的?”

老村长又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狗又不会说人话,我哪知道它是中国的还是德国的?至于用来干什么就搞不懂了,可除了看家和打猎,还能干什么?”

中年汉子猛然醒悟:“不行,叔,我得赶紧走,否则来不及了。”

“等等!”

老村长一把拉住他:“你真要带着红军打回来啊?也不怕伤了村里人?哪怕不伤人,村子外边的庄稼还要不要了?”

中年汉子着急地摇摇头:“我只把消息传回去,是否打回来不是我能做主的,之前驻守此地的白狗子只有一个营,现在变成了一个团,看样子敌人恐怕察觉到什么了,不行!我得马上把消息带到南面去,否则要有大麻烦啊!”

“村长在家吗?我们团长来看望您老,顺便和你商量件事。”门外传来了那位年轻老总熟悉的声音,密集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中年汉子眼看走不掉,连忙躲到老村长侧后,垂头弯腰做出一副怕事的样子,看到老村长把三位身材高大文质彬彬的军人热情迎进来,愣了一下连忙端起一旁的小椅子递过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椅背,中年汉子连忙抬头,看到一双幽深得令人心悸的眼睛盯着自己,竟吓得猛一哆嗦。

第110章阴差阳错

吴铭对被吓坏了的中年汉子歉意地笑了笑,把椅子放在火塘前方一米多的地方,恭敬地请老村长先坐下。(文學馆xguan。)

寒暄几句,吴铭掏出包香烟敬老村长一支:“打扰您了老叔,有件事需要向您老解释一下,为确保我军主力部队的侧翼安全,从今天起,我们需要对往来人员进行检查,同时需要全村父老乡亲的名单,以便核对进出人员,防备共军的探子混进来搅乱本地的安定生活。”

老村长大吃一惊:“我们村很多人和周边村子都是亲戚,而且来往商人也多,要是封死了,不方便啊!”

“老叔误会了,我没说封死啊!只是来往之人需要检查询问,我们绝不会为难父老乡亲,更不会干那些敲诈勒索的勾当,希望老叔多多支持!”吴铭耐心解释起来。

老村长只能点头:“那好吧,我家里就有全村的户籍名单,这就给长官拿来。”

“谢谢老叔,户籍名单我们不拿走,我让人抄一份就行了。”吴铭示意张东宁把门外的两名参谋叫进来。

老村长很快拿来名册,张东宁领着两名参谋迎上去,接过名册就在一旁的矮桌上抄写起来。

吴铭请老村长坐下,转向坐在斜对草墩上的中年汉子问道:“这位老哥贵姓?”

中年汉子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鄙人也姓周,家住南面的棠yin镇,是周大叔的本家侄子。”

吴铭客气地请他坐下:“棠yin镇到这地方可不好走啊!红军的主力军团在你们那地方驻扎很长时间了吧?”

中年汉子心脏猛然收缩:“我、我不知道啊!我们那穷地方没红军,之前来过,很快又走了。”

“没关系,坐吧。”

吴铭似笑非笑地请他坐下,转向已经吓得脸se发白的老村长:“老叔别担心,虽然国共两党正在打仗,但那是军人的事,不会连累贫苦百姓,至少我的部队不会为难与红军接触过的平民百姓,理由很简单,我的军队包括我本人在内,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知道在这乱世里所有的平民百姓父老乡亲都活得不容易。”

老村长连忙附和:“是啊、是啊!不容易啊!”

吴铭掏出两盒香烟塞进老村长手里,站起来和气地告辞:“小侄还要到南面看看,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我的两个参谋抄完名单也会马上离去,还得麻烦您老把设卡盘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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