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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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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从俊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已然收住了刚才还紧崩地脸,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却又显得如此得不自然。
  “呵呵,没什么事,老头子只是问了一下我们在上蔡作战的情况!”胡从俊向大家解释着,然后又转头问着萧参谋长:“老萧,你们讨论得怎么样了?”
  萧参谋长道:“讨论得差不多了!”
  “嗯!”胡从俊点了点头,对着边上作纪录的副官道:“李副官,回头你把这份会议纪录整理一下,先拿给我看!”
  “是!”李副官回答着。
  胡从俊又扫视了下面在座地诸位一眼,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说的吗?”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
  “那好,这次会议就到此结束,散会!”胡从俊迫不及待地宣布着。
  看着胡从俊判若两人的表现,张贤知道他刚才与蒋总统在电话里不只是说了上蔡的战事,定然还有别的事情,只是他却不愿意讲出来。
  大家鱼贯着走出了会场,张贤却是最后一个,在离开会议室之前,他故意走到了胡从俊的面前,这个时候的胡军长却是眼望着窗外的天中山,若有所思一般。
  “军长,要不要我陪你去游览一下天中山呢?”张贤灵机一动,对他建议着。
  胡从俊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张贤一眼,点了点头。
  的确,人要是在不舒心的时候,出去走一走,也是一种缓解压力的好办法。
  ※※※
  天中山,位于汝南城北,不过是一个方圆只有五百多平米的小土坡,但是名气却不小。相传禹分九州,将此处定为天下之中,故而有了天中山一名。这座小山之所以著名,除了这个传说之外,还是得名于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在些留下的最后的墨宝——“天中山”三个大字。
  张贤陪着胡从俊走上了这座并不高的土坡,熊三娃跟在张贤的身后,胡从俊的身边也跟着几个他的亲随,山上倒是绿树成荫,微风习习,比刚才在会议室里要凉快了许多。
  熊三娃跑的快,几步已然到了山顶,又回转了下来,却是很不明白,问着张贤道:“贤哥,我在驻马店的时候就听说汝南有座天中山,不以为有多大呢,原来就这么一个小土堆呀,这也叫山?那么我们家的坟也可以叫山了!”
  听到他如此一说,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张贤却直摇着头,骂着他道:“三娃呀,人不可貌想,海水不可斗量,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让大家笑话你!”
  熊三娃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说得是真的呀,这就是一个小土堆吗!”
  被他如此一说,胡从俊也笑了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对着他道:“熊三娃,你可知道山不在高,有仙侧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熊三娃愣了愣,有些不相信一样地道:“怎么?这么个小土堆上也有神仙吗?”
  胡从俊与张贤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相视而笑,被这个熊三娃搞得哭笑不得了。
  胡从俊这一次却难得地有了雅致,不等张贤解释,他先说了出来:“这座山之所以出名,并不是有什么神仙,而是因为它是天下之中;刚才你们上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刻着‘天中山’三个大字正是大书法家颜真卿的手笔。”他说着,又指了指山下面的汝南城方向,道:“当初这山脚下还立着块《平淮西碑》,可是一碑刻两文,令人嘘唏呀!不过如今这块石碑却不知道到了哪里。”
  听着胡从俊的话,熊三娃却是似懂非懂,不明白他说得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典故。
  张贤笑了一下,向他、同时也是向在场的众多警卫们解释着:“颜真卿是唐代的大书法家,为人刚正不阿。他生活在唐朝的动乱年月里,是一个四朝元老。那个时候,汝南这里是淮西节度使的势力范围,这个淮西节度使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军阀,不服从国家的调度,想要自立为王!”
  “呵呵,这不就和那些共匪一样了吗?”熊三娃联想地道。
  “就是共匪!”胡从俊一口咬定。
  张贤看了军长一眼,知道他这是在向这些并不识大体的士兵粗人们以古论今,当下也不多做解释,接着道:“颜真卿为了国家的社稷来到淮西劝说那个叫李希烈的节度使归顺朝廷,但是,这个李希烈只想着称王,还想让颜真卿给他做宰相,被颜真卿严词拒绝。李希烈就把颜真卿囚禁到了汝南,最后又把他缢死了!”
  “这个李希烈真是坏透了!”熊三娃经不住大骂出来。
  胡从俊却是一声长叹,悠悠地道:“古来忠烈,刀钜鼎镬,甘之如饴,千载下犹懔然有生气,景行既夙,应求无愧,而总理之大无畏精神,尤为后死者所宜秉持勿失!”
  熊三娃与众卫士听着他的话,半文半白,仿佛是天书,但是张贤却知道,他的这番感慨之词,正是当年蒋总统在最艰难之时的心声,这是蒋总统的语录。
  仿佛是知道大家都听不懂,胡从俊向他们解释着:“我们做人就要象颜真卿这样得忠贞无二,他的书法与他的为人合为一体,所以才能够成就无人能及的艺术顶峰。我们做人也是要一样,绝对不能三心二意,便是战死沙场之上,也绝不投降!”
  众人都点着头,张贤也在点着头,却觉得他的这番话好象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那个一碑刻两文又是怎么回事呢?”熊三娃更对这些典故感兴趣,追问着。
  张贤笑了一下,道:“这件事倒是要说到在颜真卿死后的几十年了,那个李希烈后来又被他自己的部将所杀,淮西又乱了几十年,被一个叫吴元济的节度使割据着,朝廷想要收服淮西,但是一直没有成功。这个时候,宰相裴度亲自挂帅,大将军李愬采用掏心的战术,只带三千兵勇,在风雪一夜间突袭蔡州城,活捉了吴元济,结束了长达五十多年的淮西叛乱。”
  “这个李愬大将军真是了不得呀!”熊三娃赞叹着:“呵呵,只带三千兵马就攻下了蔡州城,不过,那个吴元济也太笨了!”
  张贤却摇了摇头,告诉他:“当时兵发蔡州的还有三路兵马,吴元济是分兵拒之,并不见败,他只是有一些大意!”
  胡从俊却在旁接口道:“所以,打仗的时候,我们这些指挥官绝对不能有一点的大意,否则便会有覆灭的危险!”
  张贤点了点头,明白他是在告诫自己。
  熊三娃还是不懂,又问道:“这个打仗跟石碑有什么关系呀?”
  张贤道:“打了胜仗,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庆贺一下呢?为了标榜千史,所以皇帝命令大文学家韩愈写一篇文章刻在石碑上,这就是那个有名的《平淮西碑》。但是韩愈在这篇文章里过度地赞美了宰相裴度的功劳,而对浴血奋战的李大将军及其部众的着墨却不多,这也就引来了李愬一些部将的不满,他们闹到了皇帝那里,而且李愬的老婆也是一个皇亲国戚,跑到皇帝那里为李愬鸣不平。所以后来皇帝又让大学士段文昌重写了一篇碑文,并让人把韩愈的碑文磨下去,刻上了这一篇!”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熊三娃恍然大悟,却又笑道:“这些古代的人真是有意思,有什么好争的,应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功劳,争也争不去的!”
  熊三娃随口这么一说,胡从俊听到耳朵里却觉得别有意味。
  张贤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其实无论是宰相裴度,还是大将军李愬,对这件事的态度都很平淡,只是他们身边的那些人不服气!”
  胡从俊却在回味着熊三娃刚才的话:“是呀,应该是谁的就会是谁的,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张贤愣了愣,分明感觉到他是在说自己。
  胡从俊又笑了笑,对着熊三娃道:“这个石碑还没有完呢,后面还有故事”
  “哦?后面又是什么故事?”
  张贤接口道:“这件事原本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李商隐又为韩愈鸣不平,专门写了一首《韩碑》的诗来说这件事。到了宋朝的时候,这里又有一个好事的知县,觉得这个段文昌的文章实在比不了韩愈的,又命人将段文昌的碑文磨下去,重新刻上了韩愈的文章。苏东坡被贬出京城,路过蔡州的时候,也在汝南呆过,写了一首诗:淮西功业冠吾唐,吏部文章日月光;千古残碑人脍炙,不知世有段文昌!”
  “呵呵,这个典故好热闹呀!”听完张贤的说明,熊三娃最后只崩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张贤也只能暗自摇头,他说了这么半天,只怕这些卫士们也只当是在听故事,都和熊三娃一样,到最后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结束,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当他转过头看向胡从俊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这个军长又陷入了沉思里,好象从他说的这些故事中得到了什么启发一样。
  
  第三四章 汝南(三)
  
  按照计划,整编十一旅的还是要回转遂平,而整编一一八旅进驻汝南,整编四十九旅回转驻马店,整编十一师的这三个旅依然呈铁三角之态,护住以驻马店为中心的平汉铁路。
  在张贤正准备带着整编十一旅开跋的时候,杨涛副师长终于从南京学习归来,他却还带来了一个令张贤与大家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人,正是那个据说在南京十分落迫的高伟。
  杨涛带着高伟从武汉方向归来,听说胡从俊与整编十一师的各旅还在汝南,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高伟也算是整编十一旅里的老人,只是中途随着张贤进入了七十四军,这一次过来,也是为了见一见老战友们。
  杨涛的归队本来就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是当看到已然一脸憔悴的高伟时,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
  此时的高伟,已然不再是那个大家印象里英俊挺拔的少年,他的个头还是很高,但是已然有些伛偻,所以显得他的这个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他为了专门来见大家,不经过了一番修饰,头发是刚刚理过的,胡子也是刚刚刮过的,脸也是刚刚洗净的,军服也是刚刚穿上的,他的领章上那个代表着他中校军衔的标志也崭新地发着亮光。尽管如此,可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他的脸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浓眉大眼的眼角上已然出现了不少的皱褶,额头也松驰了下来,再不是原来那般圆润的样子;他的下巴还是那么得厚实,但是却比原先尖削了许多。
  当第一眼看到高伟,熊三娃经不住有些不敢相信一样地喊了起来:“天呀,高伟哥,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跟个活骷髅一样了!”
  虽然熊三娃的比喻有些夸张,但是也说明了高伟的削瘦已然出乎了大家的想象之外。
  听到熊三娃如此这般的形容,高伟尴尬地笑了一下,却是一脸得苦涩,告诉他:“我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张贤却是狠狠地瞪了熊三娃一眼,虽然并不知道在高伟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显然他遭受过了很大的打击,这个打击不仅是在精神上,而且还应该在肉体上了。当下劝解着道:“阿伟,别听三娃胡说八道,你还没有变得那么难看,只不过有些显老罢了!”
  “是呀!”旁边的陈大兴也跟着腔道:“其实我们大家都老了不少,呵呵,这么多年过来了,大家不老才怪呢!”
  高伟知道这是张贤与陈大兴对自己的安慰之语,很是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老战友,告诉他们:“我这次是跟着杨副师座过来特意看望一下大家的,明天还要赶往商丘,回转整编七十四师报道!”
  “原来是这样!”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熊三娃却还有些奇怪,问道:“高伟哥,上一次我们在山东地时候,你不是说不准备继续当兵了吗?怎么又回心转意了呢?”
  这个熊三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大兴使劲地拽了他一把,也没有阻止住他这张飞快的嘴。
  高伟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一声长叹,告诉他:“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多都是身不由己,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如今我可是带罪之身,早就没有了自由!”
  听他如此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正要追问下去,边上的杨涛却招呼着:“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为高伟接个风,然后边吃边谈吧,我的肚子早就饿坏了!”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声说是,看来,高伟的故事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能说得清楚的。
  ※※※
  张贤在汝南城的天中阁酒楼订了一桌酒席,时近中午,他将原十一师的老相识们都请来了,只是因为胡军长事情繁多,所以并没有来,而王元灵、徐海波、白京生、龙天涯、梅占元等这些高伟原来就认识的老战友们悉数到场。
  在此之前,杨涛自然要先去晋见胡从俊,而张贤也趁此机会向高伟询问他从山东共军俘虏营出来,回转南京的那段经历。
  提起这段经历,高伟却是泪眼迷离,面对自己最信任的老战友,并没有隐藏,把自己的悲与痛、爱与恨尽数地讲了出来。
  当初高伟在南京的时候,经雷霆介绍,认识了一个叫任雨娟的女教师,这个女教师是与雷霆的老婆邱萍在一个学校里的。两个人很快便投入了爱河,但是却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在这个时候,高伟随着部队出征了。后来他曾经拜托过雷霆,想要让他代自己向任雨娟说明,但是孟良崮的失败使他们都同时成为了解放军的俘虏。
  在离开南京之前,高伟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积蓄拖负给了自己的一位在南京的老乡兼好友,这个叫袁彪的人也是一个军官,却是在南京的某个军需处里当一名小股长。按照高伟的想法,战场之上枪炮无眼,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为国捐躯,所以希望这个姓袁的老乡能够把自己的这些积蓄带回老家,交给自己的父母。这个姓袁的老乡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可是高伟还是对任雨娟有些放心不下,又带着任雨娟来见袁彪,希望自己不在南京的时候,让老乡帮助照顾一下这个女友,按照高伟的想法,如果自己在战场上大难不死,定然会回来向任雨娟求婚。
  这些原因,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在山东俘虏营里出来,张贤劝他直接回归乡里,而高伟却要坚持回南京的原因。
  高伟怀揣着张贤写给郭万的介绍信,在星夜里回到了南京城,他当然不敢过于声张,知道此时整编七十四师在重新组建,生怕应了张贤的那句话,如果让人知道他这个团长回来,定然会把他的名字添进这个新组建的师里。
  理所当然的,高伟先去找了他在南京的那个姓袁的同乡,袁彪见到高伟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把他带进了靠近长江大堤的一个小旅社里安顿下来,这才询问他的情况。高伟并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当知道高伟准备领回自己的财产,然后去见任雨娟,准备带她回云南的时候,袁彪让他先等几日,并且告诉他那笔钱他用来投资了股票,要几日后才可以回收,还会赚上一大笔钱。高伟便信以为真,听从了这个姓袁的安排,准备拿到这笔钱后再去见自己的爱人。
  当晚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喝了很多的酒,在酒桌上,高伟又向他透露了自己并没有去新组建的整编七十四师报道,同时又怀揣着一封写给联勤总部郭司令的信,并将这封信拿给他来看。
  这天下许多的事都是出人意料的,这天下许多的人都是无法识透的,高伟将这个老乡当成了知己,却忘记了那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名言。
  高伟被袁彪灌醉后送回了旅社,而就在当晚,这个小旅社着起了火来,连带着烧死了五条人命。而高伟却在迷朦中被人救了出来,到后来他才知道救他的人正是自己心爱的女友任雨娟。
  原来,袁彪得知整编七十四师在孟良崮覆灭之后,便起了贪念,把高伟寄存在自己这里的财产据为了己有,并且又利用与高伟老乡的关系,在任雨娟最伤心的时候,博得了她的好感,骗她说高伟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上。就这样,心情沮丧的任雨娟着了他的道,被他夺去了贞操,最后不得不嫁给了他。
  高伟的突然出现,令袁彪有些措手不及,他不想让自己的幸福就此失去,所以才会定下了这条毒计,把高伟灌罪,然后将之烧死。
  其实,以高伟的为人,如果袁彪对他如实相告,高伟定然会转身离去,成人之美,再不会去见任雨娟。
  袁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那天任雨娟久候他未回家,跑到他的单位里去找他,听到他的同事讲起了是他的一个老乡把他找去,细问之下,从他的同事的口中得知了高伟的相貌与身材,这令任雨娟不得不起疑,于是追踪而至,将袁彪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任雨娟已然是身怀六甲,对袁彪只能忍辱负重,却又担心高伟会再次被害,于是等他醒来之后,便对他说明了这些事情,并请求他能够原谅袁彪和自己的负心。
  高伟如梦方醒,却又心如刀绞,悲愤异常,最后在任雨娟的恳求之下,他还是决定放弃掉自己曾经追求的幸福,宽恕袁彪的忘恩负义,成全任雨娟的苦心。他此时是万念俱灰,准备重回战场,加入整编七十四师的行列里,去追随自己往日同袍的足迹,再不去问那男欢女爱的世俗。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袁彪突然出现,他是来察看高伟是不是已经烧死的,在长江边看到自己的妻子正与高伟互诉衷肠,于是气便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枪乘着高伟不注意便开了一枪。在他掏枪的时候,正被任雨娟看到,于是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背对着枪口的高伟,子弹贯穿了任雨娟的身体,她倒在了血泊中。同时枪声也惊动了正在救火的警察,纷纷赶将了过来。
  高伟扑上去与袁彪搏斗的时候,警察们也赶了过来,袁彪却是恶人先告状,说高伟是纵火犯,同时还是强奸犯,强奸不成打死了人。而在警察赶到的时候,那把枪正被高伟夺过来,举在手上,成了他的凶器。而这把枪却也正是那把张贤送给他的勃朗宁手枪,被袁彪乘着他酒醉之时搜去的。
  高伟是浑身长嘴也无法辩白,更何况此时他是衣衫不整,浑身褴褛;而袁彪再怎么说也身着上尉的军服,是一个军官。这些警察自然宁愿相信一个在职的军官,也不会相信高伟这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浪汉。
  高伟被逼到了绝路之上,他并不想束手就擒,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进了监牢,便不会再有出头之日,根本没有他的哪个朋友知道他会进监狱而帮助他。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头跳进了长江里。
  但是,高伟还是成了一个通缉犯,他的画相曾经贴满了南京的大街小巷。只是在这样一个年月里,通缉也是很无奈的事,许多的案件都无法破解,战争的频繁也让人们麻木了起来,对人命也就不当成了一回事。随着风吹雨打,那些贴在墙上的通缉令也成了碎片没有影子,新的通缉令很快盖上了旧的,于是,也就没有人再去追究那夜的强奸纵火案了。
  高伟并没有离开南京,他要报仇,这是他留下来的主要原因,于是,他装成乞丐混迹于京城里,很快便过了半年多。梅占元当初在南京看到他时,那正是他的蛰伏期,所以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战友同袍发现他的秘密。
  而就在这个时间里,袁彪却拿着张贤写给郭万总司令的信,去面见了联勤总部自己的这个最高长官。在那封信里,张贤写得过于简单,只是告诉郭总司令这个持信人是自己的好友,请求他能够替这个持信人行个方便。便是这样的一封信,成就了袁彪的升官梦,从一个上尉股长,升任为了少校处长。
  高伟有苦难言,只好卧薪尝胆,坐待时机。
  也就在梅占元遇到他的两个月后,高伟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这个袁彪在妻子去世之后,又攀上了某个高官的女儿,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也许是过于兴奋,令他少了几分防范,带着自己这个未婚妻去试婚衣,被高伟跟踪而至,在他走出裁缝店的时候,高伟用那把勃朗宁手枪中的最后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头,令他当场被打死在了街头。
  事后,高伟并没有躲逃,拿着自己的枪直接到警察局投案自首,在这一时刻,他已然如愿以偿,同时也已然心死,不再留恋这个虚伪的世间,只求一死!
  这个案子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一时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也就很自然地传到了此时正在南京陆大学习的杨涛副师长的耳朵里。
  杨涛马上想起了张贤的叮嘱,所以理所当然地跑到了看守所去看望高伟,回忆起往日在军旅中一起生活战斗的情景,说到情深之时,两个人都不免泪如雨下。从看守所出来之后,杨涛便去找了一趟联勤总部的郭万将军,郭将军这才知道当初的袁彪是在偷梁换柱,才骗取了自己的信任。
  经过郭万将军与杨涛等人的上下活动,高伟并没有被判死刑;而在这个时候,整编七十四师的新任的邱师长也赶到了南京来为高伟保释,毕竟在国军里象高伟这样又能打仗又有高脑的年青军官实在是不多了,而对于新组建的整编七十四师来说,这就是一个难得的人材,为此,邱师长还带来了整编七十四师里许多人的联名担保信。
  此时的中原战场上,国共双方打得正是激烈,而前方也正是用人之际,在这些将军们的运作之下,最终高伟以现役军官的身份进入了军事法庭的审判程序,其审判过程与结果都不对外公布。这实际上就是给了高伟一个生存的机会,那就是要他戴罪立功,他被判决回到整编七十四军里实行军役。
  而高伟却也因祸得福,被邱师长委任为整编五十七旅的参谋长,而这个旅的旅长正是他所熟悉的苏正涛。于是,在军阶恢复后,高伟也由少校团长升为了中校参谋长。
  再一次走向战场,对于高伟来说却是异样得沉重,所以才会跟着杨涛来到汝南见一见这些真正过命的兄弟同袍们。
  听完了高伟的叙述,张贤宛如是在听一场梦魇,忽然感到人性的脆弱。这个世间过于丑陋,过于阴暗,以至于令人生畏。看着高伟已然平淡的表情,他知道这个曾经离队的老战友,在归来的时候,已经成就了一次涅槃!
  
  第三五章 睢杞(一)
  
  高伟只在汝南呆了一天,便踏上了北去的路程,他要去他的整编七十四师报道,如今那里成了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家!
  张贤带着整编十一旅又回到了遂平,一切又仿佛是回到了原来,但是张贤却知道,开封那边的战役远远没有结束,还在激烈地进行之中。
  十一旅抓到的俘虏兵基本查核清楚,对于大部分的这些被抓俘虏们来说,不过是一些为了生存而随着大众行为的倒霉蛋,很多人并没有自己的想法与见解,不过是活过一天是一天而已。这部分人被区分出来,很快便被编进了十一旅的各营连中。但是,这些抓到的俘虏中,还是有十几个人不愿意改变自己的理想,依然顽固地坚信共产党的信条,所以,对于这部分人,张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律交到信阳绥署,由上面来进行处理。
  陈大兴和熊三娃被张贤委派,带着一个排的人押着这十几个冥顽不灵的共军俘虏,开着两辆军用卡车和一辆吉普车送往信阳。那个中野一纵的夏阳教导员是这些俘虏中官阶最大的,所以理所当然地也受到了陈大兴的优待,专门让他坐上了自己的吉普车里,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从一大早出发,沿着郑州到信阳的公路向南行进,这条公路几乎是与平汉铁路并行着,所以时不时得还能够看到火车嘶吼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情景。按照原订的计划,他们会在天黑之前赶到信阳城,在交接之后,会在第二天返回十一旅的驻地。
  在这辆封闭的吉普车里,除了那个开车的司机,陈大兴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熊三娃与夏阳并排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虽然夏阳的手和脚都上了镣铐,但是熊三娃还是觉得十分得不舒服。
  夏阳不停地转头打量着熊三娃,这令熊三娃十分得反感,于是没有好气地道:“你看什么看?难道没有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国军中尉吗?”
  这一句话,却将正郁闷之中的夏阳逗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感慨地道:“是呀,你这么好看的国军中尉我真是少见呀,呵呵,就你这样的人也能当上中尉,也就难怪你们国民党不完蛋了!”
  熊三娃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自己,不由得脸涨得通红,大声地告诉他:“老子这个中尉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战场上挣来的,要是老子也念过书,如今怎么也可以当个中校了!”
  他这是在吹牛,便是陈大兴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少校而已。
  夏阳笑了笑,却问着他:“告诉我,你杀了多少的中国人,才混到了这个中尉?”
  熊三娃又是一愣,这个姓夏的嘴巴太不招人喜欢了,说得话句句都是这么得尖刺。当下瞪了他一眼,愤怒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子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呢!日本人投降了,你们这些共匪倒是跳出来比谁都闹得欢,想当初打鬼子的时候你们又干什么去了?你们这种人最是令人看不起,还有脸来问我杀了多少中国人!哼!先说说你这个教导员杀了多少中国人才爬上来的吧?”
  坐在前面的陈大兴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个夏阳的嘴巴厉害,熊三娃的嘴巴也一点不示弱,正是半斤对八两,针尖对麦芒,也乐得他听个热闹。
  听着熊三娃这么快速的反击,夏阳也是怔了怔,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呆头呆脑的家伙,实际上却有如此厉害的嘴巴,比陈大兴都强了许多。
  当下,夏阳苦笑了一声,对着熊三娃道:“我们共产党人抗日的功劳都被蒋介石说得一无示处,不过说起打内战也是蒋介石发动起来的,作为一个中国人,谁愿意看到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悲剧呀?”
  熊三娃皱着眉头,不管怎么说,蒋总统也是一国的领袖,这个夏阳张口蒋介石,闭口蒋介石,真真得令人厌恶。他看了身边的这个共产党员一眼,警告着他道:“是呀,中国人打中国人有什么好的?谁愿意打呀?只是你们那个毛泽东也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一个野心家,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小子再这么在我的面前胡说八道,当心我抽你的嘴巴子!”
  夏阳知道在这个一点道理不讲的浑人面前,来谈什么道理,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于是,决定不再多言,却又忍不住地看了看熊三娃,道:“我真得有些搞不懂,兄弟两个人怎么会如此得不同!”
  听到他这么无缘由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令熊三娃很是不懂,经不住地问道:“夏阳,你说什么?”
  夏阳看了看坐在前面的陈大兴与那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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