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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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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武器!”韩奇也大声警告着。
  被包围的人们马上慌了手脚,有个人还想要冲出去,被韩奇一枪打中了腿,一时间没有人再敢妄动,放下了手中的枪。
  按照陶旺的想法,用机枪把这些人突突掉也就是了,但张贤却不同意,他很耐心地告诉这些土匪们,这些物资对于他们根本没有用的,都是些机器和设备,并且打开了一辆车的篷布给他们看。然后又和他们讲了一些抗日救国的道理,大家都是中国人,当此国难之际,不应该再与国家作对,应该同舟共济,一致对外。他说的道理很浅显,这些没上过学的泥腿子也能够听懂。
  韩奇在旁边听着,一直点着头,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张贤下一步会将这些土匪放掉。确实,抓匪并不是他们的事。放掉这些人对他们这个车队来说,有很多的好处。首先可以通过这些被放掉的匪徒们,在山林间传递信息,让其它的土匪们不要再打他们的主意。其次,也给这些山民们一次爱国教育,虽说此时鬼子还没有打到这里来,但战事千变万化,说不定就会打过来。最后,他也看得出来,这些匪徒们其实多是些普通的山民,如果有半分的活路,也不会铤而走险,真正需要敲打的应该是当地的政府。如果带着这些土匪,一是不方便,二是就算是交给了当地的政府,只怕最后这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张贤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其中的一个小个子匪徒悄悄地移到了王金娜的身边,一个箭步已经蹿到了她的身侧,等大家明白过来,一把短刀已经架在了王金娜的项间。
  看来,这个匪徒应该是这些人中的首领,他劫持着王金娜,只要求张贤将他的同伴们放掉。
  王金娜十分慌张,她可不想还没有上前线,先死在了后方土匪的刀下。
  一时间车队投鼠忌器起来,张贤和韩奇商量了一下,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
  看到自己的人都已经隐入了密林深处,这个小个子才长出了一口气,拖着王金娜向林边退去,他也想逃。
  退到了林边,小个子的匪首猛地将王金娜推到了地上,转身投入了黑暗的林间。可是他的速度还不够快,张贤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他早已猜到了这个匪首的意图,所以在那人蹿逃之前,已经抢到了他的身前。这个匪首短刀直挥张贤的面门,而张贤伶俐地躲过,顺手抓住了他挥刀的手腕,这手腕却细小滑腻,宛如处子。可是不容张贤多想,这匪首的身手也极快,显然是练过武的,只一拧,已经从他的手中挣脱。张贤当下不敢大意,凝神而战,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夺下了那把短刀。这匪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闪身要逃,张贤再一次突入,短刀前刺,一挥之间已然挑下了这匪首裹头的黑布,一头长长的发飘散下来,他这才发现这个匪首原来是个女的。
  这个女匪首显然也被张贤的发现而恼羞成怒,挥拳而上,想要让张贤闪避后再行逃过。而张贤只是稍一迟疑,身形一闪,还未等她侧身,已将刀横在了她的项间。
  女匪首愣愣地看着张贤,双眸喷着火辣辣的光,也不知是对他的怨恨,还是对他的无奈。张贤也盯视着她,忽然发现这个女匪长得不仅非常年青,而且还非常漂亮,她那种看他的眼神,好象是对他的钦慕,他连忙摇了摇头,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但是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赶紧闪避着这个女匪的目光。
  陶连长上前来绑缚了这个被捉住的女匪,将她推走,而这个女匪在离去的片刻,还投给张贤深深的一撇,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口气。
  韩奇过来向张贤称赞着,确实,刚才看到他那麻利的身手,作为一个特工人员,他自认为自己也做不到。张贤这才来到王金娜面前,向她作着安慰。第一次经历生死之关,王金娜也吓坏了,不由得抱住张贤呜呜地哭了起来。
  女人就是如此,遇到什么事都要抹眼泪,张贤心里好笑,嘴里还要不停地劝导着。
  “这个女匪怎么处理?”陶旺问着韩奇。
  “杀了她!”韩奇这一回毫不客气,也为刚才那一幕而后怕,王金娜毕竟是他的上司拖负给他的,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的仕途也将就此了断。
  王金娜听到此话,不由得停止了哭泣,转身愣愣地看着那个被绑的女匪。
  “不要杀她!”张贤叫道:“先留着,把她当个人质吧,等我们出了这些土匪的地盘再处置她也不迟。”
  韩奇点了点头,认为张贤说得有理,让两个士兵看管这个女匪,招呼着大家重新安睡,毕竟第二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贤也是困极了,但是刚刚闭上眼,就被低声的闷哼惊醒,他站起身来,顺着声音悄声过去,却见到那两个看守的士兵正在猥亵那个女匪,这个女匪被绑了手脚,还堵上了嘴,上衣已经被两个士兵扯开,时值仲夏,她里面竟然未穿内衣,露出了肌肤,只是在夜晚看得并不真切,但张贤却可以看到她狂怒而又奋力的挣扎。张贤不由得怒从心头而起,他最恨得就是这种欺压妇女的兵痞,当下真恨不能掏出手枪将这两人毙掉,但还是理智战胜了他的冲动,这两个兵毕竟不是他的兵,要处置也轮不上他。
  他两脚将这两个士兵踢倒在地,又跟上去狠狠地搧了两人一通耳光。这两个士兵惊恐万状,他们当然看到了张贤的手段,知道就算是两人联合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此时是心中有鬼。两个人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们当然知道若按军纪,他们会被处死的,所以不停地恳请张贤饶命。张贤心软了下来,向他们挥了挥手,告诉他们趁着他还没想好是不是向韩奇报告之时,把武器留下来,赶紧逃命去,不要等他想好了,再想逃命就来不及了。两人连声称是,放下了枪支,转身跑进了苍茫的林中。
  张贤回头看了看这个惊恐万状的女匪,过去为她将衣服扣好,告诉她:“放心吧,不会再有事!”说完,在她对面的车边坐下,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着车的轱辘打起了盹来。
  张贤并不知道,他对面的这个女匪却一夜未睡,一直在注视着他这张年青而英俊的脸。
  
  第十三章 车行(三)
  
  下面的路程要轻松了许多,又经过了一天的奔波,虽然路上有些劳累,但总算到了安全地带,马上要进玉屏城了,不用想,只要是进了城,以后的路程肯定是平坦的。
  “这个女匪怎么处理?”王金娜问着。
  “把她交给当地的治安所吧!”韩奇道,这不是他所管的事,他本就应该这么处理。
  “那地方上会怎么处置她呢?”王金娜又问,好象很关心这个女匪的未来。
  “那会怎么处理,肯定是砍头了!”韩奇面无表情的回答,这种事他见得多了,所以从来就没有怀过恻隐之心。
  “真是可怜!”王金娜却道:“看她这么年青,岁数也不大,怎么会做土匪呢?”
  “她是个苗人!”韩奇道:“这里的乱民很多,尤其是这苗蛮们。”
  张贤没有说话,他不喜欢韩奇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也知道他的做法不错。
  “不行!”边上的陶旺却有些不甘:“这些匪徒着实可恶,比鬼子还可恶,让我损失了十几个兄弟,我不能把她交给地方,我要亲自毙了她!”说着,跳下吉普车,气势汹汹到后面去了,不一会儿,押着那个五花大绑的女匪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韩奇并没有阻拦,反正是个死,由陶连长执行与地方上执行没有什么区别。
  张贤也跳下了车去,拔出了自己的手枪,来到了陶旺的面前:“陶连长,她是我抓住的,还是由我来执行吧!”
  陶旺看了看他,此时,他有点害怕这个张少校,只好点了点头。原来,昨夜少了两个士兵,陶旺正在发火,张贤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在国军的军纪中有明文的一条,就是调戏妇女者杀,还会追究上司管束不严之责。所以如果这件事让韩奇知道,只怕他这个连长也会受牵连。陶旺很感谢张贤放那两个士兵跑了,没有捅到韩奇那里去,如今也只能说是那两个士兵开了小差,不会追究他什么责任。
  张贤押着这个女匪向路边的林中走去,他总不能在大道上枪毙人的。
  看看已经远离了大路,看不到车队了,张贤取出那把短刀,麻利地砍断了绑住这个女匪的绳索,同时把这把刀递给她,告诉她:“你可以走了。”
  这个年青的女匪接过了短刀,愣愣地看着张贤,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我奉命要枪毙你的,只是看你还年青,也不象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大胆放你一条生路。”张贤向她解释着,同时也告诫着她:“你一个女的,还是回去嫁个人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做土匪了!”
  这个女匪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清楚,张贤举枪朝天放了两枪,然后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树林。
  回到车队里,坐在韩奇的身边,车队再一次行进了起来,这时韩奇转头看了张贤一眼,有意无意地问着:“解决了?”
  “嗯!”张贤点了点头。
  韩奇笑了笑,幽幽地道:“小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有时自己的立场都拿不住。面对东洋鬼子你也许可以做到一屠到底,呵呵,只是呀,你面对自己的国人时,哪怕是要杀你的人,你都迟疑不决!”
  “哪能呢?”明知道他说得不错,张贤还是不肯承认,笑了笑道:“我是党国培养出来的,自然要站在党国的立场之上,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韩奇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当心呀!当心呀!”
  “是!”张贤答应着,心中却一片明镜似的,韩奇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些话,看来,刚才他的举动早已在韩奇的意料之中了。
  ※※※
  车队顺利地到达了芷江,韩奇长出了一口气,与张贤和王金娜话别而去。
  在等了一天后,张贤与王金娜也顺利地见到了张仁和那些飞虎队员们,如今的飞虎队已经编入了美国空军第十四航空大队,而张仁则成了中美空军混合大队的王牌飞行员,军衔从少尉升到了中尉。张贤知道,空军的军衔在待遇上要比陆军的高上两级,也就是空军的中尉可以相当于陆军的少校了。
  芷江机场此时是盟军在远东的第二大军用机场,自民国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年)建成以后,先后有苏联志愿空军中队、美空军第十四航空队战斗机队、运输机队、国民党空军第四大队、第五大队(中美空军混合大队)、第一大队等空军部队进驻过这里。最多时达三、四百架飞机,仅美军空地勤人员就多达六千余人。如今的芷江,其实就是国军的空军枢纽。
  国军里飞行员还是太少,而在空战中还时常有损失,所以对于象张仁这么优秀的飞行员来说,任务几乎是排满的,张贤也只与弟弟呆了一天,张仁便又要执行任务离开芷江去重庆,要三四天后才能回来。张贤只得和弟弟告别,两个人互道着珍重,都知道战场上的危险,而对于张仁来说,危险比张贤还要多,但兄弟两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所以相约着努力杀敌,同时也都希望能活着看到鬼子的灭亡。
  在分别的那一刻,兄弟两人都笑脸相别,两个人都不希望让对方记住自己的悲伤。直到两人互相看不到对方了,泪水才悄然滚落!
  张贤和王金娜准备回部队了,从芷江到石牌的路并不好走,走陆路要从武陵山区穿过,而路途上很不平静,土匪很多。所以最平坦的一条路是走水路,从洪江古城去搭船,顺着沅江而下,走上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常德,从常德上岸后再转回石牌。
  洪江古城是湘西的工商业中心,为湖南第十行政都察区的专员公署所在地,自古以来便是湘黔间的驿站和商埠,有七省通衢之称,因为这里是洪油、木材、鸦片、白腊的最大集散地,所以又有小南京之说。洪江码头位于沅江与其支流巫水交汇之处,所以这里也成了湘西最大的水运中心。
  张贤和王金娜也是第一次到洪江,被这座美丽的古城所吸引。其实张贤没有闲心去看风景,无奈王金娜却不一样,这个出过国留过洋的大小姐,当然不会错过这里的大好景色和风土人情,用她那句话说,离开之后,今生也许再不会有机缘来到这个小城,所以要用一天的时间来逛街,张贤也只好做个护花使者,伴在她的身边。
  洪江城里倒也热闹,张贤喜欢看的是这座小城里各民族不同的服饰。这城里主体当然还是汉人,但附近还有苗、侗、土家等几个少数民族,装扮也不一样,与大城市里见到的长袍马褂、对襟旗袍等汉人装束截然不同,别有一种异域色彩。
  沿着青石板的河街,他们来到一座叫做芙蓉酒楼的吊脚楼前,看看也到了中午,便步入其中,上了二层,在窗边坐下。这楼正下俯巫水,远远可以望到巫沅相汇的三条水路,水面上船只穿梭,很是繁忙;而对岸民居的黑瓦白墙掩映在河边的芭蕉林间,就是一副明清的上河图!这个窗口真是绝佳的观景台。
  酒楼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姓田的汉子,听说他们是初来此地,热情地向他们介绍着洪江的名菜。这一回自然又是王金娜请客,张贤倒也大方起来,并不客气。
  田老板用半生不熟的国语向他们介绍了好几道洪江菜,但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所以王金娜只点了三份菜。第一份是洪江鸭,老板说这是用洪江出的甜酱和嫩姜炒的;第二份叫做柴火腊肉,是冬天里用柴火薰烤出来的;第三份叫做万菜扣肉,与梅菜扣肉不同,是用许多的蔬菜拌在一起做的。全是肉食,张贤听着就流口水,他的胃口一直不错,这年头油水又不足,可以看得出来,王金娜全是为他点的。
  老板下去做菜了,张贤看着王金娜,不由得笑了。这一笑却让王金娜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张贤笑道:“又可以打牙祭了,我当然高兴!”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嘴馋!而且还特别能吃!”王金娜由衷地道。
  “那是呀,我怎么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富人呢?我是个穷小子,能把肚子填饱就很不错了!”
  “呵呵,别说得这么惨!你现在怎么也是一个堂堂的国军少校,如果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去打鬼子?”
  张贤听着她的话,又笑了。
  王金娜看着这真诚得近乎烂漫的大男孩的笑容,忽地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一条渡船从河对岸摇过来,猛得想起了什么,回转头,问着张贤:“你读过沈从文先生的《边城》吗?”
  张贤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告诉她:“我听说过,没有读过。”
  “呵呵,沈先生就是湘西人,他前几年写的一部小说名字就叫做《边城》,那小说写得很美,也应该是这里的景象。真的,就像是梦一样!”王金娜告诉他。
  “是吗?你给我讲讲吧!”张贤恳求着她道。
  “好!”王金娜答应了,娓娓地道:“那故事说的就是湘西与四川边上的一个小镇,那有一个摆渡人家,有个老人,有一条黄狗,还有一个女孩子叫做翠翠,长得特别好看,船总家的两个儿子都看上了她。这两个儿子都十分出类拔萃,尤其是那个老二,和翠翠尤其匹配。有一个有钱人也看上了老二,要把女儿嫁给老二,并赔上一个新磨坊,但是老二却甘愿与翠翠去摆渡。老大和老二最后决定对歌比赛,谁赢了谁娶翠翠。老大让老二先唱,老二一开口,老大就知道自己唱不过弟弟了,失望地离开了,然后去外面做生意,想忘记这一切,却不幸翻船淹死了。老大的死讯传来,老二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哥哥,便离开了翠翠,也顺水出走,离开了边城。”
  “后来呢?”张贤禁不住的问。
  “后来,翠翠的爷爷也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在摆渡,她一直在等着那个老二回来。”
  “那个老二回来了吗?”
  “他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就回来!”
  张贤沉默了,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辛酸,依稀记起了自己的初恋。是呀,曼丽,她这一去就仿佛是永远不回来,却又似明天就能回来,哪怕是在梦里。
  看到张贤不再答话,也收住了笑容,王金娜知道他又想起了过去,很想开导一下他,自己毕竟比他大,可以做他的姐姐。当下想了想,道:“你知道吗?我曾经翻看了去年的重庆日报,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那个救你的女孩子是你的女友吗?”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年月里,有许多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恨是这样,爱也是这样!”王金娜意味深长地道:“还是想开点吧!毕竟她还有人在怀念,毕竟你还可以为她报仇。”
  张贤点了点头,却又问着她:“你爱过吗?”
  王金娜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仿佛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甩了甩头,苦笑了一声,道:“出国前,我有一个男友,他向我求婚。呵呵,当时我并不想结婚,所以没有答应。我原以为他会娶别的女人,可他一直在等我,就这样等了我三年。后来淞沪会战时,他被鬼子炮弹的碎片击中了头,死在了我的怀里!”
  “他也是军人?”张贤问。
  王金娜点了点头,看着他,告诉他:“他当时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少校营长!他的优秀不亚于你。”
  张贤再一次沉默了,看来这天下不幸的人还有很多。
  “我当时那个后悔!在失去他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地爱他。”王金娜平静地说着,幽幽地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很显然,这几年的时光,她也是在痛苦里度过的。
  只听她又接着说着:“我是学医的,同时也为自己不能救他一命而内责,所以下定决心去美国读了这个医学硕士。”
  “他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又回来,还救了这么多战士的命,他一定会笑的!”张贤安慰着她。
  王金娜点了点头,道:“是呀!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活着的人只有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沉迷于悲伤中,这样才可以告慰亡灵。”
  张贤点着头,知道她这也是在劝慰自己。
  
  第十四章 逼婚(一)
  
  洪江菜确实味道不错,只不过这里还是没有脱离湘菜的辣,好在张贤在四川也呆了这些年,对辣味还可以忍受。王金娜却承受不了,只尝了几口,就要了份糖拌米豆腐来清口,倒是便宜了张贤,可以大饱口福。
  这个田老板很是热情,整个酒楼里只有他们两个食客,所以照顾得非常周到,总是跑过来问长问短,想着找他们聊天。
  “你们两个是夫妻吗?”田老板看了他们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贤和王金娜相对着一笑,这个问题一路上已经有很多人在问了。没等张贤回答,王金娜却点了点头,戏谑似的道:“怎么?要是我们不是夫妻又怎么样呢?”
  田老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却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女人家还是呆在家里好,少跟男人出门。”
  王金娜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军服和佩在身上的手枪,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都是当兵的,还怕别人不成?”
  “是!是!”这个田老板很会见机行事,忙连声称道:“是呀,你们两个都是国军的长官,当然不是别人敢动的。”
  张贤也笑了一下,又问着他:“有好菜没好酒吃着不好!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吗?”
  “有!有!有!”田老板连声答着:“我们这里的桂花酒很有名的,你准备要来多少?”
  张贤看了看王金娜,转头对他道:“给我来个半斤。”
  “好!”田老板答应着,下去打酒了。
  王金娜也笑了,道:“你这样把他打发走,他一会儿还要来的。”
  “我只嫌他太多嘴了。”张贤老实地告诉她。
  王金娜却道:“我正对着楼口,刚才看到一个女的上来送菜,她看到我就下去了,我也觉得那个女的好象在哪见过似的,就是想不起来,正想之间,这个老板就上来了,问这问那的,我也嫌他烦。”
  “等会儿多支他几回,他就不会来烦了。”张贤这样告诉她,两人相视而笑。
  桂花酒送了上来,酒还未下肚,张贤就闻到了一凛冽的清香,显然,这是自家酿的,而非南京、上海等地所喝到的那种勾兑的酒,当然味道也少了几份烈度,多了几份柔软。
  张贤喝了一杯下肚,觉得口感不错,而且并不辛辣,反而有些甜味,于是也邀王金娜喝了起来。两人当窗对景,闲聊着湘西的趣闻,倒也一派优雅。
  可是,几杯酒下肚之后,他们的眼皮便沉了起来,仿佛是不胜酒力,不久便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过去。
  ※※※
  等张贤酒后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条篷船之上,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嘴也被堵上,身上的武器也被缴去,只有自己的随身包裹还在身边,但明显得看出被人翻动过了。而在对面,他看到王金娜也被绑在那里,还未醒来。他的脑子在飞快地回忆着,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多想了,他们是进了一家贼店,一定是被蒙汗药蒙倒了,不然,以那一点的酒量,也不会叫他喝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很早就知道湘西的匪事,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呢?是呀,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堂堂的洪江城里会有贼店。看这情形,他和王金娜已经被拉到了船上,这船正在向前划去,也不知道要把他们送到哪里。那个芙蓉酒楼之下就是条河,这船也许早停在那里了,从楼里顺出两个人到船上,便如同从这个门口到那个门口一样简单,即使他们身为国军长官,又有哪个会来注意到呢?
  这船不急不缓地在水中走着,也不知道它的方向。他听到船头和船尾都有人在说话,只是当地的土语,让他听不太明,不过,他还是可以听出来,这船上除了他和王金娜之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
  王金娜也醒了过来,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情况,她看着张贤,两人嘴里都堵着布,只能焦急的对视着,却毫无办法。张贤看到了王金娜眼中的泪水,知道她很害怕,却又不能安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到现在还不知道绑他们的匪人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后面摇橹的是个男子,他的声音有些稚嫩,还带着孩子的腔调,显然正在变声期,也许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而船头的女子声音尖刺,说起话来如连珠的机炮,不容有半分的插嘴。听了半天,张贤也只隐隐猜出他们的谈话内容,肯定是涉及到了自己,而那个男孩子看来是前面那个女子的弟弟,他一直在叫那女子作姊。
  张贤挣扎着,想将双手挣脱出来,可是费了半天的劲,还是枉然,他被麻绳捆得太紧,双手与双脚都不能动。好在利用舌头的不懈努力,张贤总算把那块堵嘴的布吐了出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别急,见机行事!”张贤这样轻声的告诉王金娜。
  王金娜点了点头。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已经停息,张贤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想来想去,不如早些见见这个绑他们的人,看看情况再做打算。想好之后,他大声地向外面喊着:“外面的,进来一个,我有话要说。”
  “姐,他醒了!”后面摇橹的少年叫着。
  篷帘一挑,一个身穿黑布衣裤,头缠着布巾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看清这个人的面容时,张贤吃惊地愣在了那里,她竟然就是他曾经捉住又私放走的那个女匪。
  王金娜也看清了来人,怔在了那里,同时用一种狐疑看着张贤,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女匪应该是被他枪毙掉了。
  “怎么会是你?”张贤半天才明白过来,愣愣地问着。
  这女匪却莞尔一笑,也不似当初的那种惊恐,坦然地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国语,还很纯正。
  张贤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其实一直在跟踪你们。”女匪告诉他:“当你们走进芙蓉酒楼,我心里那个兴奋,你大概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我的三叔。”
  张贤苦笑了一声,当初看来他是走错了一步,因为自己的慈心,反而害了自己。如果当初听韩奇的话,一枪毙了这个女人,也就少了现在的这份苦难。
  这个女匪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你如今是不是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女匪接着道:“真的,我到现在还特别想要感谢你。”
  张贤眨了下眼睛,看着她,不信地冷笑着,嘲讽地道:“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
  “我没办法,你的身手这么好,不这样我是请不到你的。”女匪老实地道。
  “说吧,你绑了我们想要做什么?”张贤直截了当了起来,不想再和她多费话。
  “在我们这里,土匪绑人不外乎三种情况。”女匪告诉他:“第一种肯定是为了要赎金,第二种是为了报仇,第三种是为了要这个人。”
  “那我们是哪一种?”
  女匪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王金娜,笑道:“第一种,我还不知道应该去管谁要赎金,再说了,你们是长官,我们老百姓去与你们的部队要赎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你们肯定不是第一种。到于第二种吗,呵呵,我觉得虽然我们有一点过节,但是最后你还是放了我,所以这点过节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所以这一种也不是。”
  “那就只有第三种了。”
  “是!”女匪点了点头。
  “你要我们的人做什么?”张贤有些不解。
  女匪笑了起来:“一般来说,绑到女的,要这个人肯定是为了做押寨夫人,呵呵,你的老婆虽然漂亮,不过我的弟弟还小,这就算了。”她显然是将王金娜当成了张贤的妻子。
  “那要是绑到男的呢?”张贤问。
  “绑到男的,一般是要让他来入伙!”
  “哈哈!”张贤大笑了起来,笑罢,不屑地道:“我堂堂的国军少校,怎么会跟你入伙进山林呢?我的职责是去前线杀鬼子,把东洋人赶出中国。”
  女匪咬了咬嘴唇,显然是受到了抢白,很是不快,想要冲口说些什么,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忍住了。
  “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我的部队在宜昌边上,正与鬼子对峙呢!”张贤见她不作声,这样真切地对她道:“那里早晚会有一场大战,我们宁愿与鬼子战死在沙场中,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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