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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VS学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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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夏晴听到谢森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他欲言又止。
  “嗯?”谢森耐心等待,没想到等来的是不留情面的话语。
  “你不要和女朋友一起走吗?”
  谢森紧锁眉头,问话中透中寒意。“女朋友?”
  “呃,”夏晴顿了顿,想在脑海里寻找适合的字眼却一无所获。“就是她啦……觉得配得上谢森的就应该是那类人……”
  “哪类?”
  夏晴搜肠刮肚,不知应该怎么优雅地形容“高端、大气、上档次”。
  谢森替他诉出夏晴不擅表达的话,“掌握天文地理,熟读四书五经,擅长琴棋诗画,通晓人情世故?”
  一口气说完长句的谢森让夏晴惊讶之余连连点头。
  谢森涌出不快。连同上次被诬陷的约会,一起和他算这笔永远也算不清的账。你不喜欢,就可以把我随便推给别人吗?
  他靠近他,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的气息。他居高临下,紧盯着夏晴,俯身问:“她会爬树吗?”
  “她怎么可能粗鲁到去爬树?”夏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问,只有自己这种野孩子才会去爬树。
  “她会打篮球吗?”
  这句问话还算正常,夏晴如实回答。“会一点吧,技术算不上纯熟。”
  他步步逼近。“她会凭一已之力与我旅行?”
  夏晴感到压抑,退了一小步,“她家境不错,肯定愿意和你环游世界啊。”
  谢森穷追不舍。“她会修车吗?”
  “她怎么可能做这么脏的活?”
  “她会做棋盘吗?”
  “她……不可能懂这个啦,她也不需要懂……”
  “什么都不懂,她凭什么当我女朋友?!”
  面对彻骨的质问,夏晴无言以对。
  ※※※
  夏晴知道,谢森真的生气了。他从没见过谢森生气的样子,不知所措。
  此后,谢森没再和他上学放学,没有主动找过他。夏晴失魂落魄,知道自己不对,却又不清楚哪里不对。
  每天早上,谢森把保温食盒放在夏晴课室书桌面,内装两片全麦面包,一份粗粮,几颗坚果,一盒鲜奶。只是,他们不再一起晨跑,不再一起享用早餐。
  夏晴用完早餐,洗净食盒,第二天早上食盒会被谢森收走,留下另一份盛满早点的盒子。早餐还是如往常般营养美味,却少了份温暖和熙。
  一切似乎没变,一切又似乎都变了。
  夏晴几次追上他,他一言不发。在地铁上的手扶电梯,依然是上行他在后面,下行他在前面。
  ※※※
  有次,刘诗韵问夏晴:“怎么样才能让谢森更喜欢自己?”
  他思考索了一回儿,随口回答:“他好像喜欢会画棋盘的人。”
  “吓?他喜好这么特殊?”她接着问,“夏晴会画吗?”
  “不就是依葫芦画瓢吗,很简单啊。”
  “夏晴教我吧。”
  她很难缠,见她疑似谢森女友,又不忍拒绝,夏晴无奈答应。
  那天,他敲开了谢森的门。记不起多久没来找他了,总觉得没有勇气面对生气的谢森。谢森应门,很意外见到他。这家伙,终于肯死过来了吗?
  他说他来借棋盘。谢森心生疑惑,没有多问,最后把常用的中国象棋棋盘递给他。夏晴拿到棋盘时没有走,拉了拉他肘部,轻声说:“谢森,别生我气嘛。”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啊!其实谢森早就消气了,但就是拉不下尊严,暗下决心,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不主动来,自己绝不送上门。
  见谢森没吭声,夏晴继续摇他的肘。“好嘛,好嘛。”
  这家伙,撒娇卖萌就是有一套。谢森坐在窗台上假装看书,夏晴靠了过来,放下棋盘,为他沏茶。
  笨手笨脚的他摔坏了两个功夫茶杯,总算沏了杯能勉强喝的茶。他送到谢森唇边,请他用。瞥见他恳求的目光,谢森心软,喝掉茶,舒下气。
  夏晴趁热打铁,为他殷勤捶背。无奈力度不擅掌握,差点捶断两条肋骨。
  “好了好了。”再捶就谋杀亲夫了。
  “你不气了吗?”
  “看你以后表现。”
  话说,那只迟钝的家伙到底知不知我为什么生气?
  ※※※
  夏晴借走了棋盘后交给刘诗韵临摹。她很聪明,一学便会。她并未选取粗陋不堪的木材,而是用了名贵的水晶作为载体。
  她找专业的水晶供应商按她要求的尺寸切割了一块粉晶板。再经过精密的仪器,在粉晶板上洒上紫水晶粉末。紫水晶粉末在粉晶板上划出精巧华丽的棋盘。
  粉晶,象征爱情,就如对谢森的爱;紫晶,象征神秘,就如谢森,永远看不透。
  接到成品时,夏晴目瞪口呆,不禁赞叹:“真厉害!好一件鬼斧神工!”
  他小心翼翼抱它回家,向谢森借来象棋,由于太匆忙把书包忘在谢森家里。他还急切到连门都忘带便急着要试验棋盘。回到睡房,夏晴迫不及待精心摆弄着象棋。
  精美绝伦的棋盘上点缀着散发木香的象棋,夏晴惊叹这是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哪来的?”耳畔传来谢森的问话,夏晴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谢森放下夏晴的书包,双眸盯着棋盘。
  “漂亮吧?”夏晴兴奋地拉着他说,“刘诗韵做的。做得真好!你喜欢吗?我正打算送过去你那呢。”
  谢森轻皱眉头,不为所动。夏晴不擅察颜观色,一个劲地继续夸赞。“她好努力啊,花了好多时间和心血才做好的。”
  “我的呢?”谢森突然问。
  “什么?”夏晴不知道他指什么。
  “你送我的。”
  “哦,还在刘诗韵那。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那个……好丑,四边还可能砸到手,不像这个边上好平滑……”
  谢森不想听任何废话,只想知道自己棋盘的下落。“我问它在哪?”
  “放着也碍眼,可能……被扔了吧?”
  “扔了?”谢森冷问。
  “你不是喜欢会画棋盘的人吗?她一直想让你知道她真的好努力……”
  我不是喜欢会画棋盘的人,而是喜欢的人会画棋盘!即使她复制你的个性、举止、兴趣、特长,我也不可能喜欢她!
  矛盾的思绪和满腔的怒火冲击着谢森的理性。谢森目含愠意,他抡起棋盘,“啪”的一声,棋子瞬间散落一地。棋盘没有随同棋子一同落地,而是牢牢被他攥在手里。
  谁允许她把它扔掉?谁允许他撮合自己和她?
  你根本……不明白上次我为什么生气。
  你说,我的眼睛会说话,你却为何偏读不懂深情、受伤?
  夏晴心头巨震,呆在原地,屏住呼吸,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森,不知该如何作出反应。
  谢森沉默不语,别过头离去。步出门,他给刘诗韵拨了通电话。他手机有她的号,因为她总会隔三差五发来问候短信。说是问候,于谢森而言却是骚扰。
  “半小时后学校门口等。”他言简意赅。
  她受宠若惊,拼命保持镇定:“谢森同学约我?”
  “带上夏晴的棋盘。”说完后他挂掉电话。他习惯先让人挂断,但对她,早已撕破脸皮就没必要逢场作戏。
  一小时左右,她家的小车抵达校门口,她穿着碎花长裙,优雅下车。
  “很抱歉,路上遇到堵车。”她诚恳致歉。堵车是借口,她费了一翻时间打扮。她留意到他手上带着她闪闪发亮的棋盘,带点羞涩地低下头,以为他是为了道谢才来的。
  “它呢?”
  他的简言,聪明如她一听就懂。她返回车里取出夏晴的棋盘。她本来是计划扔掉的,没想到他让她带来。她相信带来是为了比较。
  水晶棋盘精雕细琢和木质棋盘的粗制滥造形成剧烈、鲜明的对比。她把粗糙简陋的棋盘递给他,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他稳稳接住后,把精致闪耀的棋盘递还给她。她心生疑惑,还是恭敬接过。她想,难道他要自己亲手送给他?而不是借夏晴的手送出?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双手把这件耗费了不少心血的礼物递给他,就像奉上祭品的虔诚信徒,渴望被她的爱慕者施恩受洗。
  他看了一眼水晶棋盘,开口道:“你又何必……”
  何必对我如此好?她想象着他准备倾诉的话语,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意,满怀期待地静静聆听。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如此让她无法接受。
  “东施效颦?”他补充道。
  你又何必……东施效颦?她脸色煞白,呆呆瞪着他。半晌,她努力让自己切勿失态,口吻带着些许质,问:“我东施效颦?我费尽心思做出的精品,比那块烂木板腐木头好千倍万倍!”
  烂木板腐木头,说得不错。但于我而言,它无可替代。
  “谢谢,抱歉。”
  听到他言,她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杰作。这四个字太熟悉不过,在班上他要婉拒一个请求,就像现在一样,平静说出“谢谢,抱歉”。她对自己说出这几个字,意思显浅直白。
  回到家时,他把木棋盘放回窗台。想起他与夏晴分别时散落一地的棋子,还有破碎一地的心意。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呼出,苦涩地闭上疲惫的双眸。
  谢森生气时让我很是心痛…………呜呜夏晴你怎么就不懂他的心意哪……

  ☆、重逢

  夏晴满头大汗在房间搜寻散落的棋子。房间凌乱,杂物满屋,费了一个晚上也没法找齐。丢失的刚好是决定胜局的两颗棋子——“帅”和“将”。
  他不知道谢森为什么如此生气。他气自己不了解谢森,猜不透他的想法和心情;更气自己一无是处,连棋子都找不齐。
  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了王莹秀,她站在他房门前问他:“这么晚还不睡?想明天迟到啊?”
  一看闹钟的指针,确实不早了。他乖乖躺回床上装睡,呆呆看着上铺的床板。
  上铺的床板让他想起以前谢森在这生活的点滴。“谢森,不要不理我……”他对着空气说,空气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以驱走烦乱的思绪。
  要不再买一副新的还他?夏晴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入睡。
  ※※※
  第二天,似乎男神和女神前一晚会面被班上的学生看到了,关于二人的恋爱谣言越传越凶。说他们晚上在校门交换礼物,甚至说他们接吻云云。
  谢森充耳不闻,不屑辩解。他甚至抱有点小期待,夏晴会不会为此表示出一丝吃醋?刘诗韵支支吾吾不愿澄清,心想做他的绯闻女友总胜过做陌生人。
  谣言很快传到F班。篮球场上,夏晴今天水平失准,屡投不中。
  “夏晴你怎么啦,不在状态啊。”林仁杰问。
  “丢了重要的东西。”夏晴一想起那两颗棋子便坐立不安。
  “吓?你终于开窍啦?”林仁杰以为夏晴说丢了的重要东西是指谢森,把篮球丢给他说,“他们说谢森和刘诗韵KISS哦。”
  “KI……KISS?”夏晴再不学无术,也是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是“接吻”,“怎么可能?”
  “你咋知道不可能?”
  “他说,”夏晴装出谢森说话的冷淡腔调说,“她凭什么当我女朋友?”
  夏晴惟妙惟肖的模仿逗乐了林仁杰。更让他乐的是,男神竟然说出这番直白的话。原来男神也有被迫得走投无路时候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林仁杰点点头,瞥了眼二楼窗户,“不然怎么还会情深款款注视着某人?”
  眼睛,从来就不会说谎。
  ※※※
  这天,王莹秀对夏晴说,他爸打电话来,想约他周六共进午餐。夏敬修经常发信息来电话关心孩子的情况,不过王莹秀从不愿提起。
  不愿提起,是因为还放不下。多年过去,时间冲淡了哀伤和怨恨,她清楚孩子想念生父,只是不想让她难受,一直不忍说破。如今,能放下,能割舍,一切早已变得无关重要。唯有孩子,是她一生的牵挂和依靠。
  夏晴不可置信:“真的?!”连日来被谢森的事困扰不堪,现在听到这好消息,乌云瞬间被冲散。
  他第一时间想去找谢森炫耀这个好消息,不过来到他家门的时候却垂头丧气地折返回来。想到谢森还在生气,夏晴便不敢贸然打扰。素来洒脱的他竟变得胆小怕事、患得患失,他都快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了。
  好消息不能和他分享,夏晴失落至极。到了周六,他按时来到约定的地点。他长高了很多,一米七五的身材,不确定父亲是否认得他。
  夏敬修早早来到餐厅等候。当初等来王莹秀的同意后,他几乎在电话里喜极而泣,最后他还是强忍下来。他一直看着餐厅门口,看到十来岁的小伙子总要打醒精神。
  他的座位选在吸烟区,手中的烟抽完一根接一根,烟灰缸不一会儿便盛满烟蒂。离婚前除了必要的应酬他会抽些烟外,平常抽得不多。离婚后生活节奏被打乱,明明没有妻儿的牵绊却更让他感到烦心,唯有以烟麻醉自己。呼出的每个烟圈,均伴有深深的叹息。
  夏晴来了,一眼便认得父亲,父亲亦认出他。儿子已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为父的他很是欣慰。
  不像电影剧情般,出现父子深情相拥,泣诉别离后的思念,也没有出现被儿子抱怨、责备、辱骂的情形。各自在会面前想象着会面后的情形,真正会面时平静而平淡,连煽情的肢体接触都没有,不管是相拥,还是打斗。
  “这餐厅不错。”夏晴最先开口,口吻自然得像谈论天气,似乎父亲从没离开过他的生活。
  完全没有尴尬气氛,夏敬修打开菜单,推到夏晴面前说:“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夏晴随便挑了两个标价最低的菜,夏敬修见状说不用为他节省。“随便能填吐子就行了。”夏晴说完把菜牌推回给夏敬修。
  夏敬修让服务员写菜时,点的并不是夏晴说的两个粗茶淡饭,而是这店的三个招牌菜。点完菜,夏敬修问起夏晴的近况。夏晴回答:“还是老样子,上学放学。”
  “成绩怎么样啊?”这几乎是做父母的都会问到的问题。
  “在班里不上不下,”夏晴的成绩不用垫底,高中后他的理科学得马马虎虎,至少不是渣得不成体统。他继续补充,“不过我们班是全级最差的班。”
  “差的不是你们班,是唯分论的教育。”夏敬修说。他从来不觉得成绩优劣最重要,没什么比孩子健康高兴地成长更让他觉得开心了。
  夏晴耸耸肩,他习惯了当差生,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处在下游徘徊。对此,他不以为然。夏敬修开始抽烟。他离开王莹秀多年,一时没注意破了戒——在孩子面前抽烟。以前王莹秀只要逮到他在家抽,就会被她轰出阳台。
  “在学校乖不乖?”
  “表现好得不得了。上高中后没被班主任要求见家长。”夏晴得意地说。
  夏敬修笑着取出公文包里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夏晴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既然表现这么优秀,奖你的。”
  “哇,和谢森的同款。”夏晴对数码产品知之甚少,但他在电视和地铁广告栏见过这款手机的宣传画面和大型海报。
  这款手机每年出一新款,谢森今年接到新款时退回给谢晓东,他觉得旧的还很好用,无需浪费,再说对中学生来说,手机不过是块砖头,除了偶有接到父亲的来电外。谢晓东没接回,说留着哪天想用时就用。
  那时夏晴也在场,他没有手机,也从没缠着王莹秀买,他知道这种手机比一台电脑还贵,不想加重家里的负担。他说:“谢森,我现在脑海闪过的一句老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给你。”谢森并不在乎身外物,递给夏晴。
  “我才不要!不劳而获会被妈打的。”夏晴笑着说完就跑开了。
  他又想起谢森了,想到他还在生自己气,便难受得无法言表。怎么以前二人无忧无虑的日子消失不见了呢?是谁造成目前这个局面呢?是自己,还是刘诗韵?
  想到这,眼睛竟然有种酸痛,他把这种想哭的冲动归结为被父亲的二手烟薰痛。他强忍下来,扬起招牌笑意。他提醒自己,在久别重逢的父亲面前要表现得更像大人。
  夏敬修早已放了手机卡在里面,并把自己的电话存进电话本里。他教夏晴手机的基本操作,如何打电话,如何发信息,如何拍照,如何下载程序。夏晴动手能力强,一下子便玩得得心应手。
  服务员开始上菜,美食当前一切皆是浮云。“谢谢。”道完谢,夏晴把它放在边上,开始夹菜。
  夏敬修怅然若失,换作是从前,儿子会在收到礼物时抱着自己的脖子甜甜地喊着“爸你最好了!”如今,似乎相处了近一小时,连声“爸”也没听到。
  成熟如他,又岂会不清楚,仅凭一顿午饭、一次会面、一份礼物,岂能快速修补缺失的若干年?
  伤口裂开又愈合,轻轻触碰又再次沁血。他不奢望二人间那堵坚厚的石墙一瞬间能被打破、被粉碎、被击垮。他仅希望,父子俩的心能稍微向彼此靠近些。
  约会结束,夏晴回到家里继续摆弄他的棋子。
  ※※※
  学校。
  A班今天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夏晴抱着盒子趁机溜出F班。F班的班主任陈老师见怪不怪,并未阻止。只要班上的人不打起来,于老师而言便是和平的一天。
  夏晴把盒子放进谢森抽屉。凝望着盒子,他莫名有点紧张,想象着谢森看到它时的情景。稍稍移了移它的位置,似乎怎么移也不觉满意。离下课铃近了,他最后不得不离开A班。
  体育堂结束,谢森在座位上发现了那个盒子。粗糙简约的自制盒子,刻着夏晴的味道。谢森心里惊喜,打开。盒内整齐摆放着棋子。那堆曾散落一地的棋子,就像言归于好般,静静躺在那里。
  有两只棋子非常特别,厚度和其他的一同,大小却是尽可能相同。那两颗棋子成不规则的圆形,一看便是手工制品。似乎工匠的火候远未够成熟,没能刻上字体,仅在棋子上贴了谢森的大头贴,另一颗则是夏晴的大头贴。
  嗯?这两颗代表什么?
  他脸上扬起浅浅笑意,正思考着,却被班上的骚动打断了思绪。
  “我手机不见了!!”这是沈小淋的声音,她说手机明明放在抽屉里,回来时却没了。随即,班上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刚才我在操场上看到夏晴进过班里。”有同学说。
  

  ☆、修好

  谢森知道那同学没说谎,夏晴确是进过来,不然这个盒子不会出现在自己抽屉。自己位置靠窗,从操场看过来完全可以看到他进来的情形。
  沈小淋坚称:“F班的夏晴?那就对了!F班没个好人!”沈小淋借来别人的手机,一遍遍响着自己的号码,一次次显示对方已关机。她几乎急得快哭了。
  “我今天有看到他拿着新手机在玩!”
  “他一个穷孩子,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手机,那台一定是偷沈小淋的。”
  “对,他是没有爸的野孩子。”
  班上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以含血喷人为欢,以搬弄是非为乐,笃定夏晴就是小偷。谢森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他们才不敢继续胡言乱语。
  谁说他没有爸?父母离异,他只是和父亲暂别而已!“他有生父。”谢森更正那位同学的说法。他还不知道夏晴有手机的事情,但他深信夏晴的为人,绝不会不问自取。
  每台手机有唯一的序列号,一经对照便能解开疑问。谢森不明白,成绩优异的学子竟能轻易被妖言迷惑,不辨是非。
  “谢森同学,夏晴他……”刘诗韵忧郁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谢森淡定自若,锐利的眼眸盯着沈小淋说:“谁主张,谁举证。”意思再明显不过,谢森让沈小淋拿出夏晴偷盗的证据,而非让夏晴拿出证明他没偷的证据。
  “我……”沈小淋一时语塞,不知应如何辩驳。石头班长一个头两个大,他好言劝着沈小淋不要冲动,先找清楚是不是真弄丢了。
  这时不知道哪里跑出个声音,说谢森偏袒夏晴。谢森嗤之以鼻,道:“若你无法举证,不妨把案件交予执法人员处理?”
  沈小淋不寒而栗,她从不知道看似温文的谢森如此难对付。她语带要胁说:“你应知道,如果夏晴被证明偷鸡摸狗,要面临什么处罚?!赔偿?停学?退学?还是关看守所?”
  “他若有做,自然应承担恶果。”谢森没有退缩,冷冷质问她,“若没做,那含血喷人、诬蔑他人者该当何罪?!”
  他的口吻并不严厉,却字字钻心,掷地有声。沈小淋输掉了气势,愤愤不平抽出书包准备回家向家长告状,不料,书包里的拉链处掉出一本书,书中夹着一台手机,手机无电,呈关机状态。
  “我的手机……”她惊叫了一声,脸刷地由黑转红,又从红变白。刘诗韵把它捡起来递还给沈小淋,并充当好人的角色,柔声安慰她。
  闹剧结束,事件告一段落。
  ※※※
  放学铃响,夏晴像往常一样独自回家。在花圃边上看到班主任陈老师蹲在地上检查他的自行车。陈老师很朴素,平常总是骑着这辆破车上下班。
  他手足无措,在大城市里骑车的本就不多,更别说修自行车的店,简直寥寥可数。陈老师对着它发愁,看来今天得推着它走40分钟了。夏晴上前一问,知道链子断了。
  夏晴执起链子,检查着它的断裂口。问教工要来钳子,试着修复它。油污把他的手弄得一团糟,他毫不介意,专心致致研究着。陈老师看到向来调皮的学生专注修车,感到非常意外。“夏晴你还会修车啊?”
  没多久,他把链子拼接到一起。搅动了几下脚踏板,见它能顺利转动,但有声响。“先凑合着,回去还是得找修车行修修,实在不行就换条新链。”
  陈老师对这位学生刮目相看。想到班上学生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成气候,却还真是各有各的特点。他和夏晴道别,欢喜蹬上脚踏车驶向回家的路。
  夏晴比陈老师笑得还开心。这是他人生中修的第一辆车,尽管它不是汽车。满足的成就感铺满心窝。真想和谢森分享这份喜悦。
  他忽然看到对面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眨眼,再用沾满油污的手揉了揉眼睑,还拍了拍脸颊,确认眼前的并非幻觉。
  没看错,真的是谢森,而且不是梦哦。
  谢森向他走来,夏晴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好久没见过谢森了,再次见到时竟不知作出什么反应。
  谢森掏出纸巾,为他拭擦脸上的油渍。怎么就成花脸猫了呢?真是一刻都让人放心不下。
  温柔的指尖与脸颊相触,让夏晴想起很遥远的过去。小学,与谢森刚相遇时,他掉到臭水污,把谢森的校服当纸巾一个劲地蹭;爬上树抓毛毛虫,弄脏的手被他塞进纸巾。初中,与人打架受伤以及校运会跌伤时,被他细致处理伤口。
  现在,被他细致清理污渍。
  “谢森,你不生气啦?”夏晴委屈地看着谢森,小心翼翼地问。
  “生什么气?”谢森反问。这反问倒让夏晴语塞。他就是知道谢森生气,不然他也不会不和自己一起上学、不一起晨跑、不一起吃早餐、也不再互相串门。
  夏晴绞尽脑汁,试探地问:“把你骗去电影院?”
  “哦?”谢森装着不在意,心里却暗喜。那家伙终于猜得很接近了。罪状一:欺夫。
  夏晴继续猜测。“还说她是你女朋友。”
  “嗯?”谢森表面平静,心里直点头。罪状二:毁谤。
  “还擅自借她棋盘。没问过你意见就把她的代替我的。”
  “呃?”似乎越数越多罪名,谢森浅扬嘴角。罪状三:引狼入室、招蜂引蝶、乱点鸳鸯、自作主张。
  “还弄丢了你两颗棋子。”
  这条算不上是他的罪过,而是自己任性的表现吧?谢森说:“你份礼物我收到了。”
  “喜欢吗?”
  “嗯。” 谢森点点头,笑意渐浓。
  “那是一将一帅啊。‘将’贴了我的头像,‘帅’肯定是贴你的头像啦,多帅啊。”
  “……”此帅不同彼帅,这是“将帅”的“帅”,不是“帅气”的“帅”吧?
  执起他的手拭擦着油污,看着那一深一浅的小伤口,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这家伙做那两颗棋子时留下的。污渍渗进裂口处,让谢森阵阵生痛。真是一辈子亏欠他的啊。
  “那将功补过了?”夏晴趁热打铁,试着确认。
  被说中心事,谢森不甚愿意承认,随便来了句:“别掉以轻心。”
  话说,“将”贴了你的头像,以后舍得赢你棋吗?
  真是……要输给你一辈子了。
  ※※※
  谢森家。
  像夏晴每回受伤时一样,谢森把他带回自家,在起居室为他消毒伤口。
  消毒水划过指尖上的裂缝时夏晴并不觉得痛。他专心感受着谢森熟悉的碰触。谢森的手,真温暖。夏晴闭眼享受着,又忍不住开心调侃道:“谢森,你真是万能的,现在又变成御用医生了。”
  谢森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是刘诗韵打来的。按下免提,继续为夏晴处理伤口。他和她清清白白,没什么需要在夏晴面前隐瞒。
  她和平常一样,温声润语向他问候。他“嗯”了声,尽可能礼貌回应。
  “今天的事真的相当抱歉,我们不应该怀疑你朋友。”她说。
  朋友?这个称谓有违事实吧?谢森轻挑眉头,并没打断她。她接着说:“夏晴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运。”
  “幸运的是我。”谢森纠正她的说法。
  电话挂断后,夏晴不清楚他们怎么突然说起自己了,没过问自己的事,倒是忍不住替她说起话来:“其实她真的挺好。你就稍微……不要这么冷淡。”
  “别再试图把我推给别人。”他替夏晴贴上防水透气的创可贴后,并未松手,反而握得更紧,把他的手搁到自己胸口,双眸凝望着他。听到这里剧烈的心跳声吗?
  “因为这里早就被某人填满了。”
  谢森深邃的目光让夏晴晕眩,脸烧得阵阵发热。在他听到“某人”时,曾一瞬间认为谢森说的“某人”是指自己。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难以置信,总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
  二人又回到以往形影不离、无忧无虑的日子。很快到了高三。
  高三本是学子们最紧张的一年,对谢森来说却和普通的日子并无两样。他看起来依然淡定安闲。临渴挖井不是他的风格,他喜欢平日积累,未雨绸缪。
  这天像往常一样,夏晴接到情书,看也没看把它交给谢森。不用看,反正不会是自己的。谢森瞥了眼封面,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夏晴同学亲启”。尽管表面平静淡然,心底却是不情不愿地把信递回夏晴。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夏晴抓着信封,难以置信又喜不自禁。他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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